“这才乖啊,蘅儿。
你知进退,孤方能保你太子妃之位。
也是劳烦岳丈岳母跑这一趟了。”
他俯身,唇浅浅印在我额头处,温热腥涩。
我全身僵硬,任凭他命人将父母带走。
门在缓缓关上时。
忽而,母亲像突然疯魔,翻出衣袖里的金簪,撕心裂肺地朝我扑来。
“你不是我女儿!
我儿早亡于十年前!
妖孽!
还我女儿!”
母亲面容扭曲,我倏地怔住。
萧祁将我牢牢护在身下。
那把簪子分明没穿他的掌心,他却只是低头,声音平静无波。
“安心养好身子。
一会儿我会让婉蓉来服侍你。”
我怔怔地听着,所有的话音都苍白远去。
眼睁睁看着侍卫将父母拖离,我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瘫在榻上。
我再没有丝毫生气,周身冰凉。
不多时,林婉蓉提着药箱进来。
她眸中充满了浓烈的嫉妒。
她冷笑着,抽出银针,毫不留情地刺进我的脉门。
“沈云蘅,你口口声声说想要解脱,转头却只会用些手段诱他留心。”
她语气轻蔑,银针在我皮肤上划过一道狰狞的血痕。
我却无力反抗,也没有力气喊疼,只是木然地望着窗外。
爹娘本是我尘世里唯一的依靠,如今,他们已然弃我。
我所有活着的理由一下子都没有了。
林婉蓉靠近我耳边,一字一句道:“你再如何讨好太子,东宫主母之位也终究会落在我手。”
我闭上眼,不再理会她的咄咄逼人。
林婉蓉喋喋不休,说着萧祁如何待我好,语气里分明裹挟着羡慕与不甘。
我只觉得疲惫,心中那点残存的执念,也随风消逝。
这份恩宠,既然她如此渴求,不如一并送给她。
我静静阖上双眼。
之后的日子,噩梦缠身,令我夜不能寐。
我已心如死灰,世间一切喜怒哀愁再难触动分毫。
谢临渊托人屡次送来密信,我却不知如何回话。
东宫里流言四起,侍从私下都在议论,那个苗女林婉蓉何时能扶正太子侍妾取代我的东宫主母之位。
林婉蓉越发肆无忌惮。
她擅用蛊术,时常借病为由进出寝殿,日日在萧祁面前施展柔情百转。
东宫的园林深处,他们并肩而立。
林婉蓉会趁无人之际,轻轻蹭着萧祁的袖口。
低声哀求:“殿下,妾身只求片刻温情。”
萧祁纵容她的撒娇,林婉蓉却极擅拿捏分寸,从不过界一步,偏偏将萧祁撩拨得心烦意乱,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
她越发得势,一有机会便踱进我寝殿挑衅。
“太子最恨受人蒙蔽你最好收敛些,不然被揭破你过去的丑事,你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淡淡看着她,不言不语。
林婉蓉见我仍无反应,气得咬牙切齿,扯着衣袖离去,哭得撕心裂肺。
不多时,萧祁满面怒气地闯进我房。
“你连婉蓉都难容么?
她不过是一名暗卫,又岂能动摇你太子妃的地位?”
我无力反驳,也不想再争。
萧祁的手悬在半空,似要抚我,又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