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我没事了…”她虚弱地开口,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让人心疼,“就是…刚才太高兴了…有点喘不上气…”
她看着哥哥脸上毫不掩饰的恐惧和心疼,大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雾,带着浓浓的歉意,“对不起…哥…让你担心了…”
“别说傻话。”血红的声音沙哑,他紧紧抱着妹妹,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回那张简陋的小床上,让她躺好,拉过洗得发白的旧毯子仔细盖好。
“好好躺着,别说话。”他坐在床边,粗糙的大手紧紧握着妹妹冰凉的小手,用自己掌心的温度去暖她。“哥在这儿,哪也不去。”
小星顺从地点点头,疲惫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同受伤的蝶翼般微微颤抖着,很快在药力和极度的虚弱下沉沉睡去。
血红一动不动地守在床边,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石像。
他轻轻抬起手,指尖极其轻柔地拂开妹妹额前被冷汗濡湿的碎发。
棚屋里只剩下小星细微的呼吸声和外面巷子里遥远的嘈杂。桌上,那几个剩下的粽子,在暖黄的灯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那束翠绿的艾草,依旧散发着淡淡的、令人心安的清香。
磐石酒店顶层,“磐石之心”套房。
厚重的合金门无声滑开。
房间内一片死寂,只有恒温系统发出的微弱嗡鸣。
空气里,那股属于婉婉的、淡淡的、带着阳光和消毒水混合的奇异气息,淡得几乎闻不到。
“婉婉?”
余奕的声音在空旷奢华的客厅里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无人回应。
他快步走向卧室。
门虚掩着。
推开。
床上空无一人。
只有被褥凌乱地掀开一角,仿佛主人只是刚刚起身离开。
“石牙。联系前台。调监控。”余奕的声音瞬间冷冽如刀,对着通讯器低吼。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时间感知瞬间全开,如同无形的波纹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卧室梳妆台上,那面巨大的镜子边缘,一道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划痕吸引了余奕的目光。
那不是磕碰,更像是被某种尖锐的东西刻意划上去的符号——一个扭曲的、仿佛由无数哀嚎面孔组成的荆棘圆环,环绕着一只空洞无瞳、向下滴落着血泪的眼睛。
苍离教派的标记。
一股寒气瞬间从尾椎骨直冲头顶。
血字预言…新娘…献祭…所有的线索瞬间串联。
就在这时,石牙惊慌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
“奕哥。前台说…说婉婉姐三个小时前自己出去了。监控…监控只拍到她进了电梯,然后…然后电梯在B2(下层车库)的监控画面…全是一片雪花。保安去找了,没发现人。”
自己出去?不可能。以婉婉对他的依赖和恐惧,绝不可能独自离开这个相对安全的房间。
除非…她被控制了。被那诡异的“归源之歌”或者苍离教派的手段影响了。
他猛地转身,冲到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前。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向下层区混乱的街道,最终死死锁定堡垒外围方向——那片在昏暗光线下如同匍匐巨兽般的、无边无际的原始森林轮廓。
兴木大森林。
苍离教派的老巢。
没有任何犹豫。余奕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套房,撞开安全通道的门,沿着冰冷的金属楼梯高速向下狂奔。
他一边跑,一边飞速地检查着刚得到的“时隙”长抢和身上的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