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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七零身怀异香,禁欲军官吸上瘾结局+番外

小北斗S 著

其他类型连载

1978年,吉省军区家属院,沈念念从昏迷中醒来,听见了这段对话。“陆……陆营长,是你媳妇跟我耍流氓,我是被逼的!她一个有夫之妇,不知检点!”“滚!”“好好!我马上滚……可是,陆营长,外面好像有人来……来捉奸!”“滚到床底下!”沈念念眯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面贴满旧报纸的墙壁,一个身材高大健硕,相貌英俊而硬朗的男人,一脸冷漠地站在她身前。此时,沈念念的心里有一万匹神兽呼啸而过……就在刚才醒来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穿书了,穿到了最近正在看的一本年代文里。原主也叫沈念念,她认出了眼前这个穿件黑色衬衫,长得剑眉星目的男人,他就是跟自己结婚快一年的陆远洲,这本书的男主。而此时躲到床底下的,正是原主的姘头,军区的宣传员陈继山。陈继山长得瘦弱白净,会...

主角:陈继山沈念念   更新:2025-06-05 01: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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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继山沈念念的其他类型小说《穿七零身怀异香,禁欲军官吸上瘾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小北斗S”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978年,吉省军区家属院,沈念念从昏迷中醒来,听见了这段对话。“陆……陆营长,是你媳妇跟我耍流氓,我是被逼的!她一个有夫之妇,不知检点!”“滚!”“好好!我马上滚……可是,陆营长,外面好像有人来……来捉奸!”“滚到床底下!”沈念念眯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面贴满旧报纸的墙壁,一个身材高大健硕,相貌英俊而硬朗的男人,一脸冷漠地站在她身前。此时,沈念念的心里有一万匹神兽呼啸而过……就在刚才醒来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穿书了,穿到了最近正在看的一本年代文里。原主也叫沈念念,她认出了眼前这个穿件黑色衬衫,长得剑眉星目的男人,他就是跟自己结婚快一年的陆远洲,这本书的男主。而此时躲到床底下的,正是原主的姘头,军区的宣传员陈继山。陈继山长得瘦弱白净,会...

《穿七零身怀异香,禁欲军官吸上瘾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1978年,吉省军区家属院,沈念念从昏迷中醒来,听见了这段对话。

“陆……陆营长,是你媳妇跟我耍流氓,我是被逼的!她一个有夫之妇,不知检点!”

“滚!”

“好好!我马上滚……可是,陆营长,外面好像有人来……来捉奸!”

“滚到床底下!”

沈念念眯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面贴满旧报纸的墙壁,一个身材高大健硕,相貌英俊而硬朗的男人,一脸冷漠地站在她身前。

此时,沈念念的心里有一万匹神兽呼啸而过……

就在刚才醒来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穿书了,穿到了最近正在看的一本年代文里。

原主也叫沈念念,她认出了眼前这个穿件黑色衬衫,长得剑眉星目的男人,他就是跟自己结婚快一年的陆远洲,这本书的男主。

而此时躲到床底下的,正是原主的姘头,军区的宣传员陈继山。

陈继山长得瘦弱白净,会读书写字,最擅长画画,军区宣传报上经常有他画的插画。

原主喜欢陈继山这类文弱书生,却十分讨厌沉默寡言,总是冷着脸的陆远洲。

跟陆远洲结婚一年多,他们从未同床共枕,甚至极少说话,原主把陆远洲每个月给她的津贴,全都倒贴在了“小白脸”陈继山身上。

大半年来,陈继山拿着原主给的钱,吃香喝辣,还偷偷通过贿赂,拿到了去军区大学进修的名额。

另一面,陈断山嫌弃原主粗鄙蠢笨,骗着原主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最近要跟她断绝往来。

眼下的场景,便是没脑子原主受人的怂恿,把陈继山骗到家里来要“生米煮成熟饭”。

原主锁上房门,生扑陈继山,扯坏了他的衬衫,还扯掉了他的裤子。

陈继山虽然瘦弱,毕竟是男人,他狠狠地推了原主一把,原主的头磕在了衣柜尖角处,死了。

沈念念竟然在这时候,穿越进她的身体里。

此时,沈念念被刚执行完任务回家的丈夫陆远洲,捉奸在床,而她衣冠不整,头发凌乱,手里还拽着“奸夫”的裤子!

沈念念像触电一般扔掉了手上的裤子,嫌弃得快吐了。

“你听我解释……”沈念念的头很疼,怕是刚才磕的,她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进来。

“别说话!”陆远洲瞪了她一眼,然后,开始脱衣服。

等一下……脱衣服?

“刚穿越过来,就要干这个?”沈念念的脑袋嗡的一声,这也太突然了。

现在床底下,还有个奸夫啊!当奸夫的面搞这种事情吗?

这个陆远洲,是个报复心这么强的变态吗?

“你要干啥?”沈念念眯着的眼睛终于瞪圆,惊恐地看着一脸冷冽肃杀的陆远洲。

近距离下,沈念念也看清了,陆远洲长得硬朗帅气,棱角分明,一双丹凤眼透着晦暗不明,琢磨不透的神秘。

只是,他从头到脚,都是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陆远洲并未理会沈念念的问话,而是撩起大长腿,直接跨到床上,轻松地将沈念念圈在身下,双臂支起,撑在平躺的沈念念面前。

两人距离很近,彼此甚至呼吸交融。

沈念念害羞地垂下眼眸,瞥见男人的衬衫解开了三四颗扣子,露出了坚实的胸肌,还有隐约可见的瘦腰,腹肌……

眼前春光乍泄的陆远洲,就像送上门的唐僧肉一般,让沈念念不由地吞咽了下口水。

沈念念意识到,陆远洲的动作虽然暧昧,可他将距离保持得十分恰当,两人甚至衣角都没有丝毫的接触。

原主的记忆中,陆远洲为人冷漠淡然,结婚后,两人几乎不说话,更别提肌肤相亲的事。

“咚”地一声闷响。

屋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了。

“沈念念!你这个不要脸的荡妇,今天终于把你捉奸在……”

第一个冲进屋里的中年女人,尖利而得意的声音戛然而止。

“陆……陆营长!你!怎么是你?”

哗啦啦,不到二十平的卧室里,一下子挤进来了四五个中年女人。

她们看到陆远洲趴在沈念念身上,而沈念念脸颊绯红,目中含情。

其它几个跟着来的妇女也慌了神,七嘴八舌起来:

“怎么是陆营长?”

“他咋在家?”

“宋主任,你不是说来捉奸的?人家这小夫妻俩在这儿亲热……咱们真是没脸了!”

“快走快走,咱们快走吧!”

来“抓奸”的人群中,站在最前面的叫宋春丽,是这个军区大院的妇女委员会主任,她男人是军区团长贾长征。

夫妻这样的身份,在大院里可以说是一呼百应,人人巴结着。

今天宋春丽也是接到可靠消息,她这才带人来捉奸。

却不想,看到的竟然是夫妻俩人的亲热画面。

“都别走!”宋春丽眼珠一转,环视了屋子一圈,眼神落在了床单遮挡的床底。

陆远洲不急不徐地下床,修长的手指利落地扣上了衬衫的扣子。

“宋主任,你们闯进我家,要干什么?”

“陆营长,咱们是为了你好,你媳妇在家藏人了!今天咱们挖地三尺,也要把她那姘头给找出来!”宋春丽上前一步,逼近了床沿。

陆远洲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宋春丽面前,高大的身形具有强烈的压迫感,肃杀的眼神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宋春丽被逼得不得不后退了两步,但嘴上却不饶人。

“陆营长,你堂堂男子汉,上阵杀敌不要命,可是这绿帽子,你戴得真稳当啊!你这个媳妇,在军属大院横行霸道,偷拿抢要,欺负老人打孩子!今天又在家偷人……”宋春丽瞪圆了眼睛,咄咄逼人,难听的话一句接一句。


沈念念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也下了床,不急不徐,带着嘲讽的意味对宋春丽说道:

“你眼上糊屎了吗?你怎么看见我在家偷人了?我跟自己男人亲热,你们一群人不分青红皂白闯进来,是要干什么?私闯民宅,哦!不!私闯军属住宅,是不是犯法啊?”

“你……粗鲁!”宋春丽被怼得一时语塞,回头狠狠地瞪了秦连长的媳妇刘凤娇一眼。

刘凤娇心领神会,马上站出来娇声娇气地说道:

“哎哟,沈念念,你怎么跟宋主任说话呢!贾团长和宋主任是咱们军区和军属大院的主心骨啊,怎么能无缘无故冤枉你啊,你平时,跟陈知青走得近,刚才又听人说,你俩一块进了屋,我们才来看看的。”

沈念念看了一眼刘凤娇,这个女人性格娇得很,还特别会拍马屁,把宋春丽母女哄得团团转,在军属大院里跟所有人都看似相处得极好,但是背地里却捧高踩低,坏得很。

沈念念突然想起来,给原主出主意,让她把陈继山骗到家里生米煮成熟饭的人,就是刘凤娇!

现在,她又在捉奸的队伍里,看来今天这场大戏,肯定是刘凤娇做的局!

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是要把原主往死里算计啊,这个年代乱搞男女关系,是要吃枪子的,而且原主跟陆远洲还是军婚,军婚出轨,原主是必死无疑了。

“秦家老嫂子,你是奴才当惯了,看谁都是主子。还有啊,你说跟谁走得近,就一定有奸情吗?那我看,你跟你家大黄狗,也天天形影不离呢!”

沈念念眉目含笑,但那笑里带刀,要把人戳成筛子。

这话里讽刺意味极强,跟着来的几个妇女都憋不住掩嘴笑起来。

“你!你说谁?”刘凤娇气得脸通红,平时在军属大院,都说她是最漂亮的小媳妇,大家叫她一声“娇娇”,沈念念这声“老嫂子”算是戳到她痛处了。

“哼!沈念念,可是你亲口跟我说过,你和陆营长从来没圆过房,你俩甚至不在一个屋里睡觉,你们俩今天做戏给谁看?”刘凤娇气急败坏地反击道。

“我们在不在一个屋睡觉,难道还请你们来观礼吗?圆没圆房,还要脱光了表演给你们看?我们也没见过你跟秦连长一块儿睡觉,你那俩儿子,也不是他的吧?”沈念念毫不示弱,冷眼看着已经被气得没有招架之力的刘凤娇。

宋春丽纳闷,平时粗鄙嘴笨,只会骂脏话的沈念念,今天嘴皮子怎么变利索了,一副有理有据不甘示弱的样子。

要是平时,早就开始上来打人了,这泼妇越是闹,她们妇女委员会就越是能整治她。

“好了!别吵了。陆营长,是我小瞧你了,你连这种骑头上拉屎的事儿,都能忍了!传出去,你的脸往哪儿放?以后,你还想不想在咱们军区晋升?这个女人,挡了你的路啊!”宋春丽一脸鄙夷的神色看着陆远洲。

陆营长纵容他媳妇,是全军区都知道的事。

无论这女人闹出什么幺蛾子,哪怕是打砸抢盗,最后都是陆营长给擦屁股。

陆远洲为什么这样维护这个原主呢?

原主是个孤儿,被远在西北胡下村的老中医沈松林捡回家,养在身边,原主叫他爷爷。

沈松林是十里八乡十分出名的中医,找他看病的人络绎不绝。

那些被沈松林救治过的人,有钱给钱,没钱也送吃送喝,因此,原主从小生活条件很好。

也正因如此,原主才被养得又懒又馋。

陆远洲在西北执行任务时,受过重伤,在沈松林的治疗和照料下康复。

彼时,沈松林已经诊出自己身患重病,时日无多,便将原主托付给了陆远洲。

沈松林算是陆远洲的救命恩人,陆远洲便同意娶原主了。

这本书中,原主这个炮灰女配,到今天就领盒饭了。

书的女主叫高文迪,是边境军区团政委高崇信的女儿。

原书里,高文迪跟陈继山结婚了,婚后不久,陈继山借着高政委的关系步步高升,但他却是个有心计的凤凰男。

在高政委出事受处罚时,陈继山马上跟高家撇清关系,把高文迪送回农村老家。

女主高文迪受尽婆婆的磋磨,跳井自杀了。

重生归来的高文迪,发誓要跟陈继山撇清关系,同时用尽心机、死缠烂打非地嫁给了陆远洲。

因为,沈念念看书时,十分讨厌这个女主的人设,看一半就弃书,后面的情节她根本不知道。

现在,宋春丽现在想用激将法,让陆远洲失控。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陆远洲清冷低沉的声音,伴着磁性的胸腔共鸣,冷静而自持。

“传出去?”沈念念低声嘟囔了一句,接着说道:“宋主任倒是提醒我了,你们一群人来我家捉奸,还口口声声说我在家偷人。你们都看见了,是我跟我男人在亲热,人证物证都在。这件事,我要告到高政委那里,让他好好给评评理,还我和我男人清白。”

“哼!你去呀!到时候我看看高政委是信你的,还是信我的!”宋春丽是高政委的表妹,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走着瞧!”沈念念不想在跟她们纠结,毕竟床底下现在还躺着原主的姘头陈继山,夜长梦多,现在自己还占理,要是被人发现了,就真说不清了,“我跟我男人要继续了,谁还想留下来看?想看的都往前站站!”

“宋主任!今天就是个误会,咱们快走吧。”

“是啊,咱们走吧!”

两个妇女上前,拽住了宋春丽往屋外走。

宋春丽出门时,狠狠地瞪了陆远洲一眼。

在军区,陆远洲表现突出,立功无数。

宋春丽作为贾团长的夫人,担心陆远洲会晋升太快,影响到自己男人的地位,因此经常在生活作风上,找陆远洲的麻烦,却鲜少能有收获,所以她一直从原主那里下手,处处都能捞到罪证,打压陆远洲。

这一次,失算了!这个沈念念,今天怎么变得有点不一样?

不止是宋春丽发现了沈念念的异常,陆远洲在众人走后,也一脸诧异和审视的神情盯着沈念念。

“看我干什么?想继续啊,陆营长?”沈念念一挑眉,带着几分戏谑地神情,坐在床上,还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陆远洲过来。

陆远洲有些尴尬地别过头去,眼神又瞟到了床底的位置,瞬间一双黑眸又染上了冰霜。

“出来!”陆远洲伸出大长腿,一脚踹向床下。

“哎呀!”陈继山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嚎叫,捂着肩膀从床下滚出来。


陆远洲是边境军区最有名的冷面军官,长得高大健硕,一个人能扛100公斤沙包健步如飞,他今天穿了一双军用皮鞋,这一脚踢出去,能要人半条命。

“陆远洲!你要杀人啊!”陈继山坐在地上,痛得五官拧在一块儿,沾了一身床底下的灰,头发上还挂着蜘蛛网,狼狈的样子实在恶心。

沈念念嫌恶地看了一眼陈继山,转眼又看到站在他身前,身姿挺拔,自带威严的陆远洲。

她真想戳瞎原主这双眼睛,是瞎成什么样了?放着这么帅的老公不要,非要找这么个弱鸡偷情!

“赶紧滚!”陆远洲剑眉微蹙,向门外方向,扬了扬下巴。

陈继山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四处找他的裤子——刚才被沈念念扒下来的裤子。

陈继山一边穿裤子还一边冲沈念念嘟囔着:

“沈念念,你以后不要再骚扰我了!你是有夫之妇,天天对我死缠烂打,对大家影响都不好。你再招惹我,我就要举报宋主任了,到时候别怪我不给你们面子。”

陈继山说着,还偷偷瞄了一眼陆远洲,又吓得赶紧低下头要溜走,毕竟现在肩膀上被踹得是实打实得疼!

“别走!”沈念念斩钉截铁地拦在了陈继山身前,闻到他身上的灰味,又嫌弃地退后了两步。

“沈念念,你不要再纠缠我了!”陈继山一脸不耐烦。

“我纠缠你?陈继山你是不是直肠连大脑了,张嘴就喷屎啊?你看你长得像老鼠成精的样子,你瞎还以为别人都瞎啊!我现在多看你一眼,都想吐!”沈念念鄙夷的表情和嘲讽的语气,实在是表达了自己的心情。

陈继山的脸色又红又白,他感觉自己被骂了,但是又挑不出来一句脏话。

平时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沈念念,今天怎么突然这么跟自己说话?

“沈念念,你……”

沈念念没给陈继山说话的机会,接着说道:“什么你你,我我,我跟你没有一毛钱关系!我让你别走,是要找你要钱的,从你来军区,每个月至少从我这里拿30块钱,半年6个月,一共180块;还有你跟我要过200块钱,去给人送礼,换了你上军区大学的名额。这些钱加起来是380块钱,一分钱都不能少,赶紧给我!”

“念念,”陈继山眼神闪烁,嘴角也跟着抽动起来,语气马上软下来,陪着笑说:“你给我的时候,没说要还啊!”

“我也没说,不用还吧!欠债还钱,还需要说明白吗?姓陈的,我给你三天时间,380块钱,一分也不能少地给我还回来。”沈念念不耐烦地摆摆手,甚至不愿意看陈继山一眼。

“念念,我现在哪儿有这么多钱!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来日我飞黄腾达了,一定好好报答你!”

陈继山故意作出一脸委屈的神情,以前他只要一卖惨,说软话,原主就恨不能把身上的肉割下来给他。

只是,现在的沈念念完全不吃他这一套,她直接站起身,“哗”地一下,将桌子上的一杯子水泼到了陈继山的脸上,冷着脸说道:

“姓陈的,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能发达,猪都能上天。给你三天时间,你不还钱,咱们就鱼死网破,我举报你花钱买上大学的事!”

陈继山听到这话害怕起来:“沈念念,你疯了!你要敢举报我,我就说你跟我耍流氓,你不怕吃枪子儿?”

“好啊,咱俩双双抓起来枪毙才好!”

沈念念穿书过来,看到一身正气,仪表堂堂的陆远洲,被原主带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

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都想自己拿枪毙了自己!

陆远洲观察了很久,他起初以为沈念念是在他眼前跟陈继山演戏,但是越看越觉得,今天的沈念念实在奇怪,怎么突然变得头脑清醒,思路清晰。

听说要鱼死网破,危及到沈念念,陆远洲马上站出来,说道:“不行!”

“陆营长,你先别说话,现在是我的主场!”沈念念冲陆远洲抿唇一笑,带着调皮和可爱的神态,声音也是娇滴软萌的,跟刚才冲着陈继山的样子,简直差距巨大。

陆远洲一时失了神,感觉像不认识眼前的沈念念了,鬼使神差地听她的话,不再说什么。

“陈继山,你听着,就三天!三天之后,要不你拿钱给我,军区就会收到我的举报信!听明白了吧,听明白就赶紧滚!”沈念念沉着脸,对陈继山的态度十分生硬又强势。

陈继山实在是怕自己被举报,他失望又愤恨地看了一眼沈念念后,夺门而出,想办法凑钱去了。

屋里,只剩下两人时,沈念念松了口气,看似不经意地问陆远洲:

“那个……你就爱她……不是,爱我,爱到这种程度?都干出这种事了,还帮着打掩护?”

“我答应过沈大夫,会好好照顾你。”陆远洲没有看沈念念,但是他语气冰冷,仿佛在说他正执行一项军令。

“原来是这样!”沈念念突然有些失望,她以为自己穿越过来,遇上的是个恋爱脑帅气军官,能谈场腻腻歪歪的恋爱。

“你把男人领到家里这种事,我无法原谅,我会向上级提交离婚申请,等通过,我送你回胡下村,沈大夫留下的房子还在,我帮你收拾出来,还会给你留下足够的钱。”陆远洲淡然地说道。

“离婚?”沈念念心中一惊,她不想回到胡下村,那个一年四季刮黄风,没水没电的地方。

但是,看陆远洲已经把事情安排得这么妥当,还给了钱。

离婚这件事,是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了。

“行!我知道了。只是,我不想回胡夏村。”

沈念念冷静地回应了一句,没有陆远洲意料中的一哭二闹三上吊。

之前陆远洲也提过离婚,只是沈念念拿沈松林对陆远洲的救命情谊,道德绑架他,骂得难听,嚎得声音更大,整个军属院都听热闹。

“那你想去哪儿?”陆远洲问道。

沈念念轻叹了一口气,她突然想到,这个年代没有介绍信,寸步难行。

她若是跟陆远洲离婚了,户籍会被打回胡夏村。

“婚都离了,你还管我去哪儿?”沈念念突然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你回胡夏村好好生活,别乱跑,钱没有了,可以跟我要,我当你是个妹妹养着。”

这是陆远洲真实的想法,他感念沈松林的救命之恩,但是跟的原主一年的婚姻,也确实强扭的瓜,又苦又涩。

主要现在看,还是个绿皮瓜,还顶头上了。


既然陆远洲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离婚,沈念念是独立的现代女性思维,也并不想纠缠,于是她问了一句:

“离婚申请大约需要多久?”

“二个月左右。”

陆远洲说完,开始打量起今天的沈念念,她身上仍然穿着那件半个月没洗的衬衣,头发油光锃亮地散在脑后,邋遢的样子没有改变。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气质和言谈却完全不一样了,以前,他们两人不可能心平气和地说这么多话。

基本没说上三句,这个女就要跳脚骂人,或者动手打人。

沈念念没注意到陆完洲看她的眼神,只是心里盘算着,两个月的时间,她要在这里找个工作,留下来,不能回农村,否则就要一辈子困在那里了。

这时,因为她环视了一周自己的屋子,不禁感叹道:

这也是人住的地方?

整个屋子像垃圾场一样乱,床上堆着像抹布一样的脏衣服,床单和被褥脏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桌子上也积着厚厚一层灰,都能在上面计算一道高数题!

地上还有各种吃剩下的果壳,发霉的食物渣,门后还放着一个积了半个月的尿桶,发出阵阵让人作呕的味道,甚至都辣眼睛。

她手里拿着刚才泼陈继山的水杯,上面全是黑黄的水垢!

原主平时就是拿这个喝水的?沈念念感觉自己要吐了。

“你怎么把屋子弄得这么脏!”沈念念皱着眉,不可思议地看见陆远洲。

“我?”陆远洲愣了一下,哭笑不得,“这是你的房间啊,不让我进来。”

听到陆远洲的话,沈念念想起,原主确实是跟陆远洲分开睡的,她住这个大屋,陆远洲住厨房另一面的小屋。

“至少得在这儿住两个月呢,得好好收拾一下!”沈念念这样想着,开始规划起一会儿要干的活儿。

她再也不是那个好吃懒做、蛮横跋扈、生性放荡的原主了。

沈念念大学毕业后,在广市实习时,她靠自己挣的钱租了一个小房子,也是脏乱差,那厨房灶台的油污有半根手指那么厚。

沈念念想着,无论在哪儿生活,都要有家的样子,她把那小房子收拾得干净又温馨。

后来实习结束退租时,经她收拾完的房子,租金升高了五百块钱,几个人抢着租,房东乐得原地转圈。

“我部队还有事,要先回去了。”陆远洲打断了沈念念的思绪。

“走吧走吧。”沈念念摆了摆手,心中全是对接下来两个月生活的规划。

陆远洲蹙了蹙眉,心中充满了疑惑,他感觉沈念念今天太反常了。

等他快走出院子里,突然听到沈念念欢快而爽朗的声音响起:

“陆营长,晚上回家吃饭吗?”

“轰”地一声,陆远洲的脑袋里什么东西炸开了!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以前沈念念什么时候问过他:晚上回不回家吃饭。

以前沈念念都是躺在床上,等着陆远洲回来做好给她吃,或者等他从食堂打饭回来。

以前沈念念挑肥捡瘦,又懒又馋,蛮横跋扈,跟陆远洲说话只有一件事:要钱。

而今天,却问他回不回家吃饭?

“哦……”陆远洲停下了脚步,掩藏自己吃惊的神情,“回来吃。”

他应和了一声,他倒想看看,沈念念到底要搞什么幺蛾子!

沈念念没有察觉陆远洲的异常,而是抓紧时间时间进了厨房,烧火烧水,她要好好洗个澡。

等着水热的同时,沈念念也没有闲着,她回到自己房间,憋着气拎着尿桶倒进了后院的茅厕,把尿桶直接扔到了后院。

接着她把屋里的垃圾都清了出来,那些脏衣服,她挑了几件还能穿的泡在了大盆里,准备一会儿洗了。

不能穿的便撕成了抹布条,把屋里各处能擦的地方都擦了个遍。

等水烧热,要洗澡的时候,沈念念突然发现,她没有能换的干净衣服。

原主从来都是一件衣服穿半个月,脱下来扔一边,再抓过来另外一件接着穿,从来不洗。

沈念念的眼神落在了厨房另一侧,陆远洲的房间门上。

要不,借一件陆营长的衣服?

沈念念推开陆远洲的房间时,着实惊呆了,这个不到十平米的小房间,收拾得干净整洁,一张窄小的行军床上,被褥都叠成豆腐块,打开衣柜,里面的衣服更是洗得干干净净,挂得整整齐齐,好像列队的士兵。

沈念念找了一件黑色的棉布短袖出来,这件看上去还是新的,没怎么穿过的样子。

她也不想穿陆远洲穿过的衣服,两个的关系毕竟只是名义夫妻,况且还要离了。

这件衬衫自己穿了,大不了以后,再给他买一件新的还给他。

洗完澡,收拾完,院子里也挂满了沈念念洗好的衣服,她坐在院里的一个藤椅上,把长头发搭在椅背外面,冲着阳光晾着头发。

这个年代,没有吹风机,这么长的头发要自然风干,需要一段时间。

六月的吉省这边,天气还没有热起来,头发只能半干。

沈念念把浓密厚重的头发梳成一根麻花辫,又利落地盘在了脑后。

她仔细地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皮肤很白,是天生的冷白皮;十九岁的年纪满脸胶原蛋白,嫩得可以挤出水来;一双眼睛含情带笑,挺拔精致的鼻子和粉润的嘴唇。

原主的相貌底子真不错!

刚才洗澡时,沈念念就发现了,这副身板线条比例很完美,只是平时吃太多,还有点肉的,属于丰满类型。

原主平时穿得又脏又丑,性格又粗鲁野蛮,所以没有人注意她到底长什么样。

现在沈念念洗得干干净净,换上陆远洲的黑色短袖,竟然如脱胎换骨一般,变了个人,变成了大美女。

快到军区下班的时间,沈念念感觉到肚子饿了,想到刚才陆远洲说,晚上要回来吃饭,她得抓紧时间张罗晚饭了。

她去厨房看了一眼,发现厨房有小半袋面粉和大约二斤大米,还有三个土豆,十个鸡蛋,再就是一根不知道放了多久的萝卜,皮都干了。

油罐里有一点熬好的猪油,调料也只是一坨粗盐。

原主从来不做饭,她家厨房有什么从来不知道,她饿了就会厚着脸皮去别人家蹭吃蹭喝,甚至还会去抢别人家孩子的糖和零食。

但是,沈念念却很会做美食,她独自生活的时间,还拍了很多美食视频,在短视频平台有几万的粉丝。

做美食,是她的一种解压方式。

凉拌土豆丝、鸡蛋饼、萝卜汤,沈念念利用现在的这点东西已经把晚饭想好了,虽然简陋了一点,却也算一顿正经饭了。

同一时间,陆远洲办公室里,只有他和乔立两人,连办公室的门也关上了。

“头儿,你找我啥事儿?”乔立是跟着陆远洲从京市军区,一块儿调来边境军区的,是陆远洲最信任的下属。

“你去查一下,京市那边,谁跟秦放有联系。”陆远洲声音深沉,眉头紧锁。

“二团的秦连长?”乔立问道,“他家是西北的,怎么可能跟京市有联系?”

“他媳妇刘凤娇,老家是京市附近的郊县。”陆远洲抿了抿唇,说道。

“哦!”乔立一脸恍然,接着紧张地问:“头儿,出什么事了?”

“我怀疑,京市那边,有人要对沈念念动手。”陆远洲担忧地看向窗外。

他看到的只是一片灰白黑,一年前的战役,他身上的伤虽然治好了,但是却再也看不到颜色,闻不到味道,也没有了味觉。

他的世界,从那一刻开始,变成了一场无色无味的黑白电影。


沈念念在家里为晚饭备料时,突然犯了难。只有盐巴,没有醋,怎么拌凉菜呢?

沈念念特别爱吃酸,吃饭更是无醋不欢。想到这里,她去厨房找了一个碗,拿着敲响了隔壁吴营长家的门。沈念念记得,吴营长叫吴大朋,他媳妇姚小莲是大院里唯一对原主还算客气的人。

“吱呀……”吴营长家的大门只打开了一条缝,比门锁还低的位置上,露出了一个男孩儿的头。

“小树?”沈念念扬起笑意,冲吴营长的儿子吴万树打招呼。

“啊!”只见那孩子尖叫了一声,接着“嘭”地一下关上了房门。

沈念念听见他一边往屋里跑一边大喊:“沈兽来了!快关门啊!”沈兽?原主的外号?

沈念念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听见周围几家的房门接连“嘭嘭嘭”地都关上了。

唉,也怪不得吴万树吓成这样,要怪只能怪原主之前没干过好事,她经常闻到谁家做了好吃的,就直接端着碗闯进去。

进了人家,也不打招呼,把肉、蛋这些扒拉自己碗里,转头就走。

别人要是骂她拦她,她就更大声更恶心地骂回去,甚至要死要活地躺在地上耍无赖。

最后,都是陆远洲给人赔了东西又赔钱,还要一家家赔礼道歉。

沈念念看了看自己手里端着碗的造型,说自己不是来抢肉吃的,谁信啊?

她站在原地,一脸黑线:原主这是个什么极品,难怪被叫沈兽!

正打算离开时,吴营长家的门,从里面打开了,姚小莲一脸尴尬地出来。

“妹子,别听孩子瞎叫唤啊。只是……今天我家没做啥好吃的,炒咸菜丝,你要不要吃点?”

“姚嫂子,我不要你的东西吃,我只是想来借点醋。”沈念念晃了晃手中的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啊!”姚嫂子明显愣了一下:沈念念说话,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语气还这样平和,有礼貌?

她上下打量了沈念念一番,她竟然还洗了头洗了澡,换了这么干净的衣服。

“你……”姚嫂子都差点儿以为自己认错人了,想问:你是沈念念吗?怕是被鬼附身了吧?

看样子还是个漂亮、懂事儿的小鬼儿。

“哦,嫂子,我想拌个土豆丝,可是家里没醋,你给我倒一点点就行,等我明天去打了醋,再还给你,行吗?”沈念念眼神闪着光,一脸真诚。

“哎啊!说得什么话,借点醋还用你还了?我给你倒去!”姚嫂子马上调整过来自己的状态,把碗接了过去,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沈念念,确定没认错人,才转身进了屋。

再出来时,姚嫂子拿了两个碗,一个是沈念念拿来的那只,倒了大半碗醋,还有一个碗里装了一碗炒萝卜咸菜,泛着黑色的油光。

“家里没啥好的,这炒咸菜,拿回去吃。”姚嫂子把两个碗递了过去。

“谢谢嫂子了。”沈念念笑得眉眼弯弯,她接过碗后,若有所思地说道:

“嫂子,以前……以前我多有打扰了,我跟你说声对不起了。”

“这说得哪的话?”姚嫂子一摆手,爽朗地说道:“你家小陆救过我们老吴的命!别说你来抢……哦,不,来吃我家几口肉,就是你要吃我的肉,我也割下来给你!”

“呃……”沈念念笑得更尴尬了,调整了一下情绪,很认真地说道:

“嫂子言重了,我家……远洲,他救过吴大哥是真,但是他们都是人民解放军,都是把自己奉献给祖国的人,他们之间是亲密的战友,过命的兄弟,换成是远洲遇到危险,我相信吴大哥也会义无反顾地救远洲。以后,这事儿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也不会因为这个再来你家占便宜,咱们都是平等的军人家属,以后好好相处就是。”

“哎哟,妹子,你咋突然这么会说话哟,这话真是说到嫂子心坎上了!“姚嫂子听完沈念念的话,眼角都闪着泪光。

“妹子,你别怪嫂子多嘴,你今天咋瞅着跟以前不一样了呢?”姚小莲是农村来的,说话真爽,有问题就问了。

“哎,我不怕嫂子笑话,我以前……太混蛋了,给远洲惹了不少麻烦,他都要跟我离婚了!我心想,这么好的男人,上哪儿还能找到,就想么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了。”这些话是沈念念早就准备好的。

“妹子,你终于想开了呀!”姚嫂子听了这话,激动地上前拉住了沈念念的胳膊,“陆营长是个好男人啊!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你不管怎么闹,她都宠着你,换了我家老吴,早就把我打死一百回了。哦……我的意思不是说,你该被打死啊……哎呀,嫂子太激动了,嫂子为你高兴!”

沈念念觉得,这个姚嫂子说话虽然直,但是也挺可爱,当然不会怪她。

“嫂子,谢谢你。”沈念念莫名地眼中也染上了眼花。

“哎哟,妹子原来长这么俊啊。”姚嫂子仔细端详了沈念念一眼,感叹道。

姚嫂子一激动,又回自己院子,给沈念念拔了一把小葱还有菠菜和胡萝卜,非让她拿走。

回到家后,沈念念放下东西,开始和面、打鸡蛋、切土豆丝。

农村的火和灶,她起初还有些不适应,前两张饼都烙糊了,有些发黑,后面几张才展现出了她的水平。

十张鸡蛋饼出锅时,陆远洲回家了。

陆远洲穿过院子时,看到晾衣绳里挂满了沈念念的衣服,还有两个大洗衣盆里,泡着换下来的床单,被褥。

透过大屋明亮的窗户,他看到了沈念念的房间也收拾得整洁干净。

再进了厨房时,眼前这个忙着做饭的女人,穿着黑色短袖,更显得皮肤白皙,乌黑顺滑的长发挽在脑后,因为忙碌,有几缕散下来,调皮地从耳后溜到了领口里。

“回来啦?还有个汤,再等一会儿啊!”娇软而甜美的声音,配着爽朗的笑容映进了陆远洲的眼中。

她是,沈念念?陆远洲也发出了灵魂般的质问。

陆远洲审视地看着这一切,脑海中顿时有了答案,一定是,一定是那个原因,沈念念才发生了这样翻天覆地的改变。


沈念念完全不知道,此时,陆远洲的内心正演着怎样的大戏,她把土豆丝拌好后,又撒上了点香葱,萝卜切丝后炖了两碗汤,十张金灿灿的鸡蛋饼配着绿色葱花,红色胡萝卜,又香又好看。

“吃饭吧。”沈念念把所有的菜端上桌,喊陆远洲。

这时,才发现,她刚才在厨房忙活时,陆远洲已经把她泡在盆里的床单、被褥洗了出来,正在拧干。

“陆营长,可真能干啊!”沈念念笑得眉眼弯弯,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她上前,接过床单的另一端,两人默契地向后退步,又把床单抖开,水珠在落日的余晖下,折射出细碎的金色光芒。

陆远洲隔着床单,看到了扬着脸甜甜笑着的沈念念,像春日里盛开的桃花一般娇嫩。

自己仿佛从未认识过她,又好像熟悉了很多年。

等一下,桃花?

陆远洲闭了闭目,再睁开眼仔细地看了沈念念一眼,他确定,自己看到了那白皙的脸蛋上,透着粉色。

他不确认是自己能看到颜色了,还是他的幻觉。

沈念念注意到陆远洲看她的眼神,是带着审视和疑惑的,顿时想到今天她穿了人家的衣服。便马上解释道:

“哦哦!陆营长,那个,我今天把衣服都洗了,实在没有换的,就拿了件你的衣服穿……我看这件是新的,就当我借的,以后我再买一件一样的还给你,行吗?”

沈念念的话,打断了陆远洲的思绪。

陆远洲这才注意到,沈念念身上那件宽松不太合身的黑色半袖,是自己衣柜里的。

“不用了。”陆远洲只是淡然地回应了一句。

“哦,那先吃饭吧。”沈念念也没再说什么,她坚定以后一定会买件新衣服还给陆远洲,身上这件,她征用了,即使陆远洲不乐意,穿都穿了,反对无效。

而陆远洲压根没在意衣服的事,他看到屋里准备好的饭菜,更是坚定了刚才自己的猜测,沈念念发生的改变,一定是那个原因。

如果是那样,他想在吃饭前,把这个事情谈明白。

“沈念念同志。”陆远洲严肃地叫了对方的名字。

“嗯?”沈念念也正色起来,她以为陆远洲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说。

“你,做出这么多改变,”陆远洲环视了一圈,示意所有的一切,他都看在了眼里,“是,不想跟我离婚,想留在这里,对吧。”

“啊!”沈念念惊讶地瞳孔都放大了几分。

原来,普信男哪个年代都有啊!陆远洲此时自信地认为,沈念念一改往常人神共愤的形象,变成现在这样,竟然是为了他!

看到沈念念的表情,陆远洲以为是她的心思被自己猜中,才会这样,所以他接着说道:

“但是……沈念念同志,咱们两个没有感情基础,强扭的瓜不甜,我希望你幸福。”

沈念念看着眼前的陆远洲,棱角分明的侧脸,深邃的眼眸中透着认真和严肃,眉宇间带着坚毅与沉稳的样子,不禁地有些想笑。

他还真不是普信男,虽然军衔不高,但是这长相也真是不普通。

怎么办,颜值即正义,男人长得帅,普信也变成了可爱!

行吧,就满足他的自信。

“那太可惜了。”沈念念也戏精上身,微微垂下了眼眸,带着失望与悲伤的语气道,“我本以为,我的改变能挽回你的心,还是我做得不够好!”

说着,沈念念的鼻子一酸,她就作势伸手压了压眼角。

“不不不!”陆远洲从来没有哄过女人,此时见沈念念快哭了,有些乱了方寸,“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对沈大夫心存感激,一辈子不会忘,你放心,你回了胡下村,有任何困难仍然可以给我写信帮忙。”

直男!傻直男!沈念念在心里暗骂了几句,就不想跟他纠缠这个问题了,跟直男说不明白。

“好!我知道了。离婚申请批下来,我就会走的。先吃饭吧,一会儿凉了。”沈念念扯出一丝笑意思,坐下开始吃饭。

陆远洲坐在餐桌旁,心情就难以平复。

因为他闻到了饭香,而且他尝出了鸡蛋饼的香味,土豆丝的酸,萝卜汤的咸。

他已经很久没有味觉了,这几口让他惊讶的同时,也感叹食物的美味还有沈念念的厨艺。

她以前,不是不会做饭吗?

陆远洲一年来,失去色彩和味道的毛病,只有身边最亲近的几个人知道。

经历过生死场面的他,把所有的情绪都压在了心底,表面仍然是一副泰然若之的模样。

吃饭时,他也没再说话,一直默默观察沈念念的态度,他担心自己把话说得这么明白,沈念念又会突然变回以前那个粗俗野蛮的样子。

只是,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沈念念这顿饭吃得极斯文得体,细嚼慢咽,甚至喝汤时都没有声音。

这跟以前“吧唧”嘴,“呼噜”汤,上手抓,食渣菜块撒得满桌子的原主,完全不一样。

沈念念也注意到,陆远洲吃饭也不像普通糙汉子那般大快朵颐,而是脊背挺直,目光专注,举手投足透着从容与修养。

而且,陆远洲先把那两个烙糊的饼吃掉了,特意把好的留给沈念念。这顿各怀心事的饭,吃得很快,陆远洲在确定沈念念已经吃饱后,把所有剩下的菜和汤都吃光了。

一年来,他吃什么东西都味同嚼蜡,而今天所有的菜香扑面而来,他好像很久没有吃过饭一样,带着贪婪。

“好吃吗?”沈念念眼中含笑,看着陆远洲。

“太香了!”陆远洲勾起嘴角,回应了一句。

“你会笑啊。”沈念念歪着头,打趣地笑着。

四目相对,陆远洲突然发现,沈念念今天变漂亮了,或许是洗了头发,或许是温柔优雅了……

总之,一切都好像变了。

看来,她是真的很想留下来。陆远洲心里这样想着,内心坚定的信念,产生了一丝裂痕。

不不不!

陆远洲想到之前原主干的种种恶事,不由地又打了一个寒颤。

一年前,陆远洲在西北的那场战役中,被炸弹炸飞,被沈松林救活;除了身体上的伤,他的精神也受到重创,不能再看到颜色,闻到或者品尝到任何味道了。

他强烈要求退役,但全军区的领导都不同意,最后他主动要求调离京市军区,驻守边境。

同时间,沈松林也将他那惹事生非、野蛮粗鲁的养孙女沈念念托付给他,几个月后,沈松林便死了。

陆远洲一年来,除了军务上的工作,最头疼的事情就是处理原主留下的各种麻烦。

没有过一天消停日子。

陆远洲长舒一口气,站起身收拾桌上的碗筷,说道:

“我去洗碗!”


沈念念坐在院子的藤椅上,把刚才没干的头发放下来,松开了麻花辫子,将乌黑厚实的长发散在藤椅背上。

沈念念就这样安静地享受着静谧的傍晚,山顶上方,最亮的一颗星星已经闪着光。

穿书前,她生活在喧嚣的都市,从未在这种边陲小山村,感受过这么闲暇的时光,这么清新的空气。

还有,一个如此高大帅气的丈夫——虽然没啥夫妻之实,连话都少得可怜。

陆远洲洗完碗,从自己屋里抱出来一床军用被褥。

“这套被子给你,是新的。”陆远洲语气很轻,把被子递到沈念念跟前。

“陆营长,你也太体贴了吧,我正愁把被褥洗了,晚上用啥,你就送来啦!”

沈念念从藤椅上站起来,笑盈盈地看着陆远洲,她的头发也散了下来,晚风吹过,如瀑的青丝飘扬,带着一阵香甜的味道。

陆远洲感受到这香味,顿时觉得身体如同一根羽毛被风吹过,飘然起来。

许久没有过的心安和放松感,席卷全身。

“你……用什么洗的头发?”陆远洲没忍住,还是问了一声。

“啊?”沈念念一愣,这男人为什么要问这个?

“那块香皂,”沈念念指了指窗台边,“是你的吗?我用了你的东西?”

下午洗澡时,沈念念看到窗台上放着一块落满了灰的香皂,想来是原主留下的,她清洗干净后就用了。

“哦。我从来不用香皂。”陆远洲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句。

趁着沈念念回屋送被子的空档,陆远洲迈开长腿,来到窗台前,拿起那块香皂,深吸了一口气……

什么味道,也没有!

陆远洲失望地放下了。

奇怪,从今天下午开始,他就能看到沈念念粉红的脸蛋,能闻到她身上香甜的味道,也能品尝出来她做得饭十分美味。

难道是幻觉吗?

“陆远洲,在家吗?”

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陆远洲的思绪,他听出来,门外是团政委高崇信的声音。

“高政委!”陆远洲打开门,敬了一个礼。

高崇信堆起笑容,摆摆手道:“现在是下班时间,在家里就随意些。”

“高政委来了?”沈念念听到动静,从屋里走出来,一脸笑意中带着从容的表情,“进屋坐。”

陆远洲的房间太小,没有可以坐的地方,沈念念把高崇信让到了她的房间里。

这时候陆远洲才看清,这屋里竟然收拾得焕然一新。

所有的垃圾都被清扫出去,床上整齐地铺着刚才陆远洲拿来的被褥,桌子和柜子也擦得没有一丝灰尘,露出了木质家具的油漆色,两把椅子摆放在桌子前面。

“高政委请坐。”沈念念招呼着他们坐在了桌子旁。

接着她去厨房的碗柜上,拿出了茶叶罐子,捏出了两把茶叶,放到新刷的搪瓷缸子里,接着又烧上了热水。

沈念念泡茶的功夫,高崇信小声对陆远洲说道:

“陆营长,你是一个好同志,能力也很强,未来大有前途。只是,你别怪老哥多言,你这媳妇怕是会影响你未来的路啊!”

原主总是在军属大院里惹麻烦,那些家属会告到军区,几次闹到高崇信那里,他实在烦得很,明里暗里要求陆远洲离婚或者把原主送回老家。

今天来,高政委还是这套说辞:

“常言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只是……”

“高政委,我自己的私事,不劳您费心。”陆远洲平时淡漠疏离,此时的语气加重了几分。

高崇信一愣,拧紧了眉毛说道:

“陆营长,我跟你说实话吧,你再由着家属在军区胡作非为,你会受到牵连的。你年纪轻轻,就不想往上走走?”高崇信一直想用官职晋升的事情,来压制陆远洲。

“我身为军人,无论是身为营长,还是普通士兵,势必都会付出自己的全部,报效国家。这也是政委平时教育我们的。”陆远洲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你……”高崇信没想到,陆远洲竟然油盐不进。

“况且……”陆远洲顿了一下,淡淡道:“我的关系也不在这里,未来的事情,就不劳烦政委操心了。”

沈念念在厨房烧水时,听见了两人的对话。

原来陆远洲的关系不在边境军区,应该还在京市那边。

沈念念侧过头透过门缝,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陆远洲,他的侧脸棱角分明,鼻梁高挺,傍晚清冷的光影交错间,更显得他气质冷峻。

“可真帅!”沈念念唇角勾起,不由地发自内心感叹,“人又帅,又这么有责任感,这种男人在后世,是怎么绝种的呢?”

沈念念将两杯泡好的茶水端进屋,礼貌地地放在了高崇信和陆远洲前面,自己转身坐到了床边。

陆远洲看着沈念念的一系列操作,眼神中透出了晦暗不明的神色,心情十分复杂:

她什么时候,会招呼客人了?

“小陆啊,我今天来,是仅仅代表我个人的,”高崇信坐直了身子,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今天下午接到了举报,说你执行完任务,没有回部队报到,而是先回了家里。这个……按照咱们军区的惯例,是要先向领导汇报的。举报人反应,这么做影响非常不好,要严肃处理。”

陆远洲只是默默地坐在对面听着,没有做任何的回应,也没有否认。

中午发生的事情,下午就被举报了,整个军属大院的眼睛,看来都盯着这两口子呢。

“高政委,陆营长……”沈念念觉得这样称呼陆远洲实在生疏,便马上改了口道:

“远洲,他是中午午休的时间回来的,下午他应该第一时间回去复命了。况且,您也说了,这是军区的惯例,应该不算违反那条军纪吧。”

“呃……话是这样说,但是……”

高崇信对原主的恶名早有耳闻,平时也在军属院中撞见过她粗鲁冒失的模样。

今天这样近距离接触,没想到她竟然不像传言中那样邋遢粗鄙,说话更是有理有据,不卑不亢,一时让高崇信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法无禁止即可为,您刚才也说了,是代表个人来我家,那就是说明,您也觉得这件事情,没上升到‘严肃处理’的层面。对吧?”

“上行下效,难免会有士兵议论此事,影响到陆营长在部队的形象。”高崇信果然是老油条,他能上升到道理层面。

“那您今天就批评教育几句吧。”沈念念一摊手,“远洲,好好听政委的教导!”


高崇信今天接到表姐宋春丽的举报,本想帮她小题大做一次,打压一下陆远洲,至少取消他季度评优的资格。

从前,他们都是这么干的。

陆远洲从没有任何异议。

今天却半路杀出个伶牙俐齿的沈念念,这女人把话说得滴水不漏,陆远洲刚才又强调过自己的关系不在边境军区。

高崇信叹了口气,说道:

“罢了罢了!陆营长下次注意!”

沈念念见高崇信喝了杯里的茶,起身要走,马上从床上站起身,略带羞涩地瞥了陆远洲一眼,又笑盈盈地看向高崇信,接着说道:

“对了高政委,我还得向您举报一件事呢!今天中午,军属大院的妇女主任宋春丽,带着几个妇女,没经过我们同意,闯进了我家,嚷嚷着要捉奸!那个时候吧,我跟远洲正好在家里……亲热呢。”

沈念念虽然是现代人,但是太违禁的词,她还是不好意思当着一个中年男人说出口。

“啊……”

即使说得足够含蓄,高崇信和陆远洲的面色都发生了些变化。

沈念念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我要举报宋春丽两项罪名:第一、私闯军宅;第二、栽赃诬陷。这事儿,您管不管?您要不管,我就报案,找公安同志来调查一下,当时在场的人有很多,都可以做证。”

高崇信今天本来是给宋春丽出头的,没想到却变成了这样,他面色沉了沉,严肃地说道:

“这件事情如果属实,我当然要管。”

“那好!”沈念念挑了挑眉,接着说:“给您两天时间调查,事情是不是我说得那样。如果属实,我要求宋春丽给我写道歉信,张贴在军属大院的公示板上,还我清白!”

“啥?你给我时间?”高崇信还是头一回听见有人这样跟他说话,不由地冷下了脸。

“对呀!您不就是给咱们无依无靠的随军妇女们,主持公道的青天大老爷吗?啊!您不会是想偏袒自己表妹宋春丽吧?”沈念念扬着头,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眨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

“念念,你说什么呢?高政委在咱们军区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是所有士兵最信任的人!你怎么能这么说他?”

陆远洲故作蹙眉的样子,“教训”了一句沈念念。

“那好!高政委,请你给我做主了!”沈念念缩了缩脖子,看似委屈可怜地看着高崇信。

“我会调查清楚的!”高崇信皱着眉打量着这夫妻俩,很明显他们刚才就是在唱双簧,妻唱夫合,在这儿捧杀他呢。

“哦!我还有一件事,要跟高政委举报。”

沈念念说着,从床底下摸出了一封信,递给高崇信。

“这又是什么事?”高崇信有些不耐烦地甩开了信纸。

但是,当读完上面的字,突然大惊失色。

这封信是沈念念下午写的,是一封举报陈继山通过贿赂,取得大学名额的举报信。

沈念念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些贿赂的钱,大部分给了招生办的主任高崇光,他是高崇信的堂弟。

举报信上,把这些都事无巨细地写明白了。

原本,沈念念是想把这封信直接送到军区事务局的。

如果那样的话,陈继山就彻底完蛋了,他就会被开除军籍和学籍,滚回他的农村老家。

但是,沈念念记得,她穿越来的这本书中的情节,陈继山娶了高崇信的女儿高文迪,后通过高崇信的关系,又进了北方军区宣传部,一步高歌猛进。

陈继山本性贪婪、自私,他们一家人最后逼死了高文迪。

“现在,你女儿的命运就由你来决定吧。”

沈念念心中这样想着,看了额头上已经冒出细密汗珠的高崇信。

在这个时间点上,陈继山和高文迪还不认识。

如果高崇信真的能铁面无私,把这封举报信送上去,揭露堂弟高崇光的贪污,大义灭亲的话,他就能改变她女儿高文迪的命运,救她一命。

“这个事情,我会处理的。这封信就先放在我这里,事关重大,小沈同志,你就不要再声张了!”高崇信把那封信叠好,仔细地揣在了口袋里。

“这种事情,本来跟我没关系,但是陈继山欠我钱,他要是把钱还给我了,我就不知道这件事。”沈念念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毕竟,我家远洲还得仰仗您的赏识!”

高崇信极力掩藏自己的情绪,扯出一抹难看的笑,说道:

“陆营长,你们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

“高政委,晚上宋主任还会不会来,踹开我家门,打扰我跟远洲的好事?”

沈念念站在门口,挡在要出门的高崇信身前,一脸委屈的问道。

“她再也不会来你家了!”高崇信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转身出了门。

高崇信出身军人世家,他和两个堂弟高崇光,高崇明现在都是有头有脑的干部,他们一大家子,在有很强的裙带关系网。

高崇光这个招生办主任的工作,非常有实权,可以说是关系网重要的一个环节。

“崇光!你糊涂啊!”高崇信一遍遍地在心里暗骂着自己这个堂弟,行事如此不小心,让人抓到了把柄!

“无论如何,不能让崇光受到牵连!”高崇信一路上,下定了这个决心,他的手伸向外衣口袋,把那封举报信拿出来。

安静的月色下,僻静的阴沟边,高崇信将那张纸撕得粉碎,扔进了一旁的臭水沟里。

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向贾长征贾团长家走去,他要让表妹宋春丽给沈念念写道歉信!

这个没脑子的沈念念,不过就是想要个道歉,再想要回陈继山欠她的钱吗?

满足她就是了!

高崇信这样想着,敲响了贾长征和宋春丽家的大门……

只是,高崇信还不知道,他正亲手给自己的女儿推向深渊。


沈念念看到高崇信心情复杂的走出她家门,还叮嘱她不要将举报信上的内容告诉别人。

她猜到高崇信会在这时候,选择包庇自己的堂弟。

“之前从来没见过你写字。”陆远洲沉声问道。

刚才高崇信随便甩开那封举报信时,陆远洲瞥见那信上娟秀工整的字迹,这跟原主以前那粗俗的形象并不符合。

“你还不知道吧,”沈念念转过身,笑意盈盈地看着陆远洲,声音娇软,娓娓道来,“收养我时,刘奶奶还活着,她是村里地主家女儿,跟教书先生学过识文断字。我跟着他们长大,当然会写字,也……会看病。”

沈念念所言不假,原主小时候在胡夏村的刘家,确实是这样的成长背景。

但是,原主可大字儿也不识一个,更没学过什么医术。

“那你为什么举报陈继山,你不是……”陆远洲垂下眼眸,欲言又止。

“你想说我喜欢他?我怎么会喜欢他,之前只不过是看他穷,可怜他罢了。”沈念念眉梢挑起,唇角勾着笑意道:

“他长得那副猥琐样,比不上陆营长你的一根脚指头。”

陆远洲心下纳闷:自己是被夸了吗?可是今天中午,眼前的女人还扒了那个姓陈的裤子,女人真善变。

“你刚才为什么没有跟高政委说,咱俩要离婚的事?”沈念念仰着脸,盯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陆远洲。

“离婚申请还没有提交,等京区那边批复还要很久。如果被人知道,我要跟你离婚了,以前你得罪过的人,会来报复你的。”陆远洲语气平淡,好似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

这个原因,沈念念早就想到了,她感叹于陆远洲缜密的心思,当然还有忍辱负重的能力。

毕竟原主,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我对不起沈大夫,离婚后,我会尽量弥补你的。”陆远洲看着沈念念,幽深的墨瞳中,藏着莫测的情绪。。

“这没什么对不起的!”沈念念眉眼含笑,看着陆远洲好看的黑色眸子,认真地说:

“这一年,你对我的照顾,我爷爷在天有灵,都看到了。用婚姻来报救命之恩,本身就是个错误,是道德绑架。我们离婚是结束这种错误,对你对我都是好事。还有,你不要再说离婚后让我有困难还找你,还要给我钱这种话。这对你未来的媳妇,是不公平的。好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你放心吧,离婚后,我不会诈尸的。啊!”

沈念念前面慷慨激昂的演讲,她自己都要给自己鼓掌了,只是说到“诈尸”,屋里的灯一下子全灭了!

她吓得一巨灵,“啊……”地叫了一声,瞬间跳到了陆远洲身前,双手抓了他的胳膊。

“咋回事啊?你哪个前任要诈尸?”沈念念的声音都颤抖了。

“没事没事,停电了。”

黑暗中,陆远洲的声音低沉而磁性,带着让人温暖的安全感。

他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沈念念的后背,脑海中仍然回荡着沈念念刚才说的话。

这些话,抚平了他内心的纠结彷徨和负罪感。

“谢谢你刚才说得话。”陆远洲说。

“说得好吧,快给我鼓掌!”恐惧过后,沈念念的傲娇劲儿又上来了。

“早点睡吧。”黑暗中,陆远洲的嘴角勾起了弧度,他任由沈念念拽着他手臂,把她安全地带到床边。

这个年代的电压不稳,停电是经常的事。

外面也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山区的夜晚如果没有月亮,就真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沈念念一个人躺在床上,心想:难怪这个年代很少有人失眠,这样安静又漆黑的夜晚,能让人大脑分泌足够的褪黑素,这才是健康而快乐的生活嘛!

只是到了半夜,沈念念不这样想了。

因为她想上厕所,她被憋醒了。

外面正哗啦啦地下着雨,听声音雨势还不小。

沈念念后悔收拾屋子时,直接把原主那个尿桶扔到后院了。

因为没有手表,也不会看天色,漆黑一片她根本不知道还要再憋多久,才能天亮,收拾屋子时,原主没有手电筒,也没有雨衣。

沈念念瞪圆了眼睛看着漆黑的屋子,脑海里都是后院那个摇摇欲坠的露天厕所,半夜啥也看不着,她掉里面都没人捞!

正在纠结时,她突然听见有人急切的喊叫声,声音不大,却格外清晰:

“不要去!不要去!”

沈念念从床上坐起来,又仔细地听了一会儿。

“不要……不要……”

她听清了,是陆远洲在说梦话,这声音里带着慌乱的情绪,带着无措和紧张,跟陆远洲平时冷静自持的状态,完全不同。

“陆远洲?”沈念念敲响了小屋的房门,“你是梦魇了吗?”

一片昏黄的光晃过,陆远洲拎着一盏手提的煤油灯,打开了门,眼神中划过一丝警惕。

“什么事?”陆远洲的声音恢复了理智,却带着难掩的颤抖,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哦,我想上厕所,你有雨衣吗?”

沈念念没有再问梦魇的事,而是直奔自己的需求。

“等一下。”陆远洲转身进了屋,打开柜子,找出了一件叠得四四方方的军用雨衣。

“有手电筒吗?”沈念念又问了一句。

“这个行吗?”陆远洲晃了晃手中的煤油灯。

看到沈念念有些为难的神色,陆远洲补充道:“我陪你去。”

这句话正中沈念念的意,随即她又想到什么,问道:“可是,只有一个雨衣。”

“没事,我回来换件衣服,擦干就行。”

陆远洲说完,就提着灯,推开门,走在了前面。

沈念念赶紧披上那件不太合身的雨衣,跟了出去。

外面的雨不小,打在雨衣上噼里啪啦,陆远洲把灯护在身前,引着身后的沈念念往后院的茅房去。

沈念念这才看清,陆远洲只穿了一件黑色的工字背心,一条黑色裤子,裤管挽到小腿处。

雨滴顺着他肩膀和手臂的肌肉线条滑过。

这不就是后世那些短视频博主,拍的擦边视频吗?

“慢一点,石头滑。”

到了茅厕边,陆远洲伸出一只手臂,让沈念念扶着他。

那露天茅厕搭了两条木板,比平地高出三个石头台阶,沈念念提着宽大的衣雨,在陆远洲的搀扶下,一步步上台阶。

怎么就有一种:女王登基的感觉!

沈念念忍不住说了一句:“先退下吧。”

“嗯?”陆远洲蹙眉,完全没跟沈念念在一个频道上。

“哦哦,别走太远,我怕掉进去。”沈念念赶紧示弱,眼神中透着雾气,娇声说道。

陆远洲点点头,背过身去。

“也别离这么近……”沈念念又小声嘟囔了一句。

陆远洲迈开长腿,背身走远了几步。


重新回到屋里,沈念念把雨衣上的水甩干,还给了陆远洲。

“现在几点了?”

沈念念见陆远洲在厨房边,把自己刚才淋湿的衣服换下来洗了,随口问了一句。

“三点半。”陆远洲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

“我再睡会儿。”沈念念回屋关门接着睡觉去了。

陆远洲擦了头发,挂好衣服再躺下时,刚才梦魇的画面和感觉再次袭来。

他又梦见那个可怕的场景了,一年以来,他一直受这个梦境的折磨。

虽然已经逃离了京市,痛苦的记忆,指责谩骂的声音却一直在脑海中回荡。

陆远洲翻了个身,突然一顿若隐若现的甜香飘来,他抽了抽鼻子。

没错,就是晚上在沈念念身上闻到的那股沁人心脾的味道。

陆远洲起身,在漆黑的屋子里寻找味道的来源。

原来,是那件搭在椅背上的雨衣。

刚才沈念念穿过的。

陆远洲在黑暗中,把椅子挪到了床边,再躺下来,雨衣恰好在枕头边上。

那让人心安的甜香,让陆远洲放下了所有恐惧,脑海中泛起了细密的涟漪,很快他竟然沉沉地睡去了。

“陆远洲,你醒了吗?”沈念念的敲门声再一次叫醒了陆远洲,他睁开眼发现,雨停了,天已经大亮。

再一看表:六点半。

陆远洲一骨碌爬起来,晃了晃脑袋。

五点的军号声,他竟然没听见?

当兵已经十几年了,这是他头一回没听见军号,还误了早操。

他看了一眼床边那件雨衣。

都说美色误人,这香甜的味道,更是误人。

“醒了!”陆远洲清了清嗓子,回答道。

“我给你熬了姜汤,出来喝点。”沈念念在门外说了一句,就回屋了。

陆远洲起床洗漱,穿好军装,临出门时,看到热在大铁锅里的姜汤,搪瓷碗里还有四颗水煮蛋。灶里的的炉火已经燃了大半。

沈念念应该是听到军号声就起来煮了。

“现在几点钟?”沈念念放下手中的报纸,从屋里走出来。

“已经快七点了。”陆远洲蹙了蹙眉,姜汤辛辣的味道,让他有点不适应。

“啊!那是不是已经出完早操了?你迟到了啊。”沈念念略带遗憾的说道。

“今天来不及给你打早饭回来了,煮鸡蛋你都吃了吧。”陆远洲转身要走。

沈念念追上他,往他手里塞了两颗鸡蛋。

“我吃过了,你在路了吃。我今天要去城里的商店买东西,你有没有需要的?”

陆远洲感受到手心两颗鸡蛋的温度,暖得一直沁到心里。

“你去吧,你喜欢什么就买。”陆远洲摘下了手腕上的表,放到了院子的藤椅上,沉声说道:

“我房间的柜子里,有钱和票,你去商店买块女士手表,就不用总问别人时间。买之前,先用我这个。”

说罢,陆远洲便迈开大长腿走出了门,他纳闷沈念念怎么突然有了时间观念,从前她都是饿了吃,困了睡,从不关心时间。

甚至有可能,根本不会看手表。

“谢谢陆营长啦!”沈念念爽朗甜美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陆远洲闭了闭目,仿佛看到了女人昨晚跟他说话时的梨涡浅浅,鼻子里还弥漫那股让人着迷的味道,吧嗒吧嗒嘴,是姜汤的辛辣。

日子,好像突然不一样了呢。

“妹子!妹子!”隔壁姚嫂子,隔着木栅栏,一脸八卦地叫沈念念。

“咋了,嫂子?”

沈念念笑盈盈地凑过去。

军属院每家的院墙,都是用一排木栅栏隔着,还没有人高,既不隔视线,更不隔音,两家人能站在院子里聊天。

“陆营长刚起来?老天爷,陆营长,竟然迟到了!”姚嫂子惊叹道。

“是啊,我也奇怪,他连军号都没听见。”沈念念说。

“嘿嘿,嫂子是过来人,懂懂懂……”姚嫂子一挑眉,接着说:“昨晚累着了吧?妹子,这一点,你是真明白事。你不想离婚,就得这招治他,他们男人啊,就像偷鱼的猫,尝了腥,就上瘾了!你俩离不了。”

“啊!不是,嫂子……”沈念念才听明白姚嫂子的意思,闹了个大红脸。

“哎哟,不用害臊,都是这么过来的。但是话说回来,妹子,你早上来我家借姜,是给陆营长熬姜汤?”姚嫂子问道。

“嗯!”沈念念点头回应。

“男人晚上累着,喝姜汤不顶事,补不上的,得吃羊肉!”姚嫂子一脸郑重地说道,“陆营长也不年轻了,27了吧?只比我家老吴小3岁。”

沈念念知道,姚嫂子认定了他们昨晚是发生了激烈的事情,越是解释澄清,越说不明白。

她只好顺着说道:

“我今天正好要去城里,顺路买些羊肉,嫂子咱们一块儿去呀?”

“我就不去了,”姚嫂子眉头皱了一下,“我今天来事儿了,肚子搅着疼。”

“那你快进屋躺会儿吧。”沈念念关切地说了一句,两人就各自回屋了。

沈念念换上了昨天洗干净的衣服,收拾好了钱和票,又把陆远洲留给她的手表仔细地放进了衣兜里,她试戴了一下,表链太长了,根本带不住。

她没有拿陆远洲的钱,因为包里现在已经有了200块钱和差不多300块钱的票,是早上天没亮时,陈继山就送过来的。

他的脸黑沉着,把钱和票塞到沈念念手里,逃也似的跑了。

沈念念猜想,高崇信昨晚应该是找过陈继山,高政委这是给他上了政治课,让他不要把贿赂的事情说出去,还让他赶紧还钱。

人各有命,高崇信选择包庇这件事,沈念念也不愿多参与,与他们划清界限。

陈继山确实在昨晚,被高崇信警告过,不能把贿赂高崇光的事情透露半句。

同时,高崇信也通过关系,拿掉了陈继山去读军校的名额。

陈继山心中恨高崇信,更恨沈念念,但是也不敢发泄。

因为只是免除了名额,他还能在宣传部工作。

如果举报信真的送上去,他就会被开除,回农村老家种地了。

陈继山知道,高崇信现在跟他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便无耻地向高崇信借500块钱。

这时候,一个无耻的想法,在陈继山脑海中形成:

“如果,我把高文迪搞到手,老丈人的钱,自然就不用还了。到时候,既能留在军区,又能人财两得……”

原书中介绍过,高文迪是高崇信的女儿,她是书中女主角,因此也长得十分出众,身材高挑,皮肤白皙,一双大眼睛里,透出的是身为团政委女儿的优越感。

18岁的高文迪最不缺少的就是追求者,但是她谁也没看上。

此时此刻,陈继山精心策划的一场阴谋,已经在上演。

高文迪放暑假回军区的火车上,中途上来了一个穿白衬衫带银边眼镜的男人。

他背着一个军绿色的画板,十分引人注意,高文迪瞥了男人一眼,觉得他很眼熟,又无心去想到底在哪里见过。

而背着画板的陈继山,一眼就盯上了高文迪,他故意在隔着高文迪有三排座位的地方,坐了下来。

陈继山眯缝起眼睛,一副银框眼镜后面,闪着算计的寒光。

他打开了随身带着的画板,“刷刷刷”几下,将坐在车窗边看风景的高文迪画了下来。

这幅画中的高文迪,比现实中更漂亮,就像后世的美颜相机带修图一样。

无论是五官的精致度,还是画面的氛围感,都恰到好处。

“哇!同学,你画得也太好了!”

“这么漂亮的姑娘!”

“你画的是文迪啊!快来看,是文迪!太漂亮了吧!”

随着陈继山这幅画渐渐完成,他身边围上来看的人越来越多。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高文迪也站了起来,向这边看过去,但是人太多,她看不到陈继山手上的画板上到底画了什么。

恰是这时候,陈继山故意表现得淡定和从容,一副认真而专注的艺术家样子。

“文迪,你快过来看,他画得是你啊!”一个女同学扒拉开围观的人,把高文迪拽到前面。

这时,高文迪才看清,那画板上的人,真的是她!

陈继山其实早就画完了,他就等着高文迪自己上钩来时,故作卖弄地在边上写了几个字:

独立如风,似水流年。

“画得真好!”

“字也漂亮啊!”

“太有才华了!”

在周围的感叹声中,陈继山站起身,把画板上这幅画递到了高文递跟前:

“对不起,同学,冒犯了。刚才看你专注看向窗外的样子,觉得实在美好,就随手画了下来。你要不嫌弃,这幅画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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