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凛对于林昭音而言,是光一样的存在,是于深渊中伸出的一只带着金色光环的手。
没有霍凛,就没有如今的林昭音。
林昭音是一个拾荒老人在医院附近的垃圾桶里面捡到的。
当时的林昭音已经是奄奄一息了,老人拿出全部的积蓄救活了她,并且抚养了她。
起初的几年虽然穷,但是林昭音也是快乐的,精神上富足的。
因为老人给了她足够的爱和知识,虽然不知道老人为什么会成为拾荒者,但是老人学识渊博,也很有涵养,教会了她不少的知识与教养。
但好景不长,老人没过几年就突发疾病死了。
当时的林昭音也不过才十岁的年纪,又变成了孤苦无依的孤儿。
老人留下的旧屋成了林昭音唯一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然而不久一家人就找到了这里,说是老人的弟弟,要求带走林昭音,并且要卖了这间屋子。
林昭音虽然不想离开,但是年仅十岁的她并没有决定权,只能跟着叔伯一家离开了。
但是等待她的,不是幸福的生活,而是地狱的深渊。
她被带到了一个偏远的农村,被叔叔卖给了当地的一个光棍做童养媳。
林昭音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就跑了。
也就是在逃跑的路上,她遇到了对她来说唯一的神,他解救了自己。
“以后你就在这个福利院生活吧,这里是霍氏旗下的福利院,生活和学习都受到霍氏的资助。”
林昭音终于放下了心里的戒备,
“哥哥,我长大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我一定会成为对你有用的人。”
刚刚成年的霍凛,对此并没有什么期望,能从这里走出去的孩子就已经用全力了,好好活着就不错了。
霍凛也只是利用假期的时间,来视察霍氏旗下的社会福利项目是否做到位了而已。
至于这个小插曲,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却在林昭音的心上生根发芽。
当小林昭音办好了所有手续后,却听到外面车辆发动的声音,她连忙追出去,
“大哥哥——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然而车辆已经走远了,没有人能听到她的声音。
自此,林昭音就发奋图强,十六岁就考进京大的才女,为的只是离霍凛近一些,更近一些。
直到在京大的校园光荣榜上看见了少年霍凛的照片以及名字介绍时,她才惊觉原来当初那个大哥哥是多么遥远不可触及的光。
所以好不容易有能靠近霍凛的机会,她都不想错过。
她有想过毕业后去霍氏集团工作,就连专业选的都是珠宝设计,因为霍氏是珠宝行业的龙头。
她也有想过做任何工作,只要能近距离的看到他就好了。
然而,和霍凛在一起是唯一不在她预料之中的事。
也是在这个过程中,她逐渐的失去了自己的本心,变得患得患失,才会导致上辈子的悲剧的发生。
走出医院的大门,冷风擦过脖颈处激起战栗。
林昭音不自觉的拢了拢身上的羊毛大衣,以阻隔这寒冷刺骨的风。
刚在学校门下车,就看见一辆熟悉的劳斯莱斯停在了校门对面。
林昭音很想装作没有看见,快速的朝着大门走去。
一只修长的手臂拦在了她的身前,
“林小姐,霍总在车上等您。”
周正那不容置疑的声音在身侧响起,由不得林昭音拒绝。
知道躲不过,林昭音缓步走向那辆车,曾经是深渊里的光,但现在却又像另一个深渊吸住她。
车内安静的有些诡异,正在开车的周正都能感受到周遭的空气稀薄而冷冽。
后座的两个人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周正想到自己刚才调查到的资料,再看看后视镜里面老板的脸色,顿时觉得情况不太妙。
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狂风骤雨的事。
车子停在了枫林苑,林昭音跟着霍凛下了车,跟在他身后一米远的位置。
不知道怎么的,心里面慌的厉害。
上辈子就算林昭音再怎么无理取闹,再怎么跟他对着干,他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周身透露着一股死气。
像是要把周边的人都生吞活剥了。
“啪嗒。”
门锁上锁的声音响起,林昭音的心也“咚”的一声,重重的砸了一下。
霍凛径直走到那个意大利小牛皮的沙发上坐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朝着呆站在玄关处的林昭音招了招手。
林昭音小心的走到他身边坐下,但是那种压迫感让她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说吧。”
“说,说什么?”
林昭音依旧不敢看他,很奇怪,明明做错事的不是自己,但是面对他,自己还是这么没底气。
有那么一刻,她痛恨自己的软弱。
“说说这两天又在闹什么,还有···今天都干了什么?”
霍凛的声音带着些许寒意,停顿的那一瞬间,林昭音的呼吸都跟着停止了。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他难道发现怀孕的事情了?
正在林昭音纠结犹豫着怎么开口的时候,霍凛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来一张被撕碎的孕检报告单放在桌上,
“解释吧。”
霍凛的声音越是无波无澜,越是让林昭音不寒而栗。
这张报告单不是已经被她撕碎了丢到了医院的垃圾桶里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霍凛的手里?
他既然能拿到这个东西,是不是说明他也查到了她去流产的事?
深呼一口气,缓缓开口,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怀孕了,但是孩子已经被我流掉了。”
此刻的林昭音有一股无谓赴死的心态,要做就做的更决绝一些。
霍凛突然笑了,那笑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好,林昭音,你好得很!你敢打掉我霍凛的孩子!翅膀硬了?嗯?”
下巴被他的虎口卡住,想要张开口都很困难,面对这样明显失控的霍凛,林昭音是有些畏惧的。
前世闹得最凶的时候,霍凛也没对她动过手,但是此时此刻她有些不确定了。
用力的扯开他卡住自己下巴的手,“咳咳”,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说道,
“我们已经分开了,做什么决定都是我自己的事。”
“我不想再做你养在公寓里的金丝雀,我想做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