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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发表时间: 2025-06-05

当第一缕带着暖意的晨光刺破薄雾,落在青山村新圈起的“试验田”围栏上时,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泥土、青草和崭新木头气息的生机。赵大勇带着几个壮劳力,正喊着号子,将碗口粗、削尖了底部的松木桩,一根根深深夯进向阳坡地松软的泥土里。汗水顺着他们黝黑的脊背滚落,砸在翻开的、带着潮气的黑土上。木桩之间,用山上采来的老藤和韧性十足的荆条密密匝匝地编织缠绕,形成一道坚固而略显粗糙的屏障。

“嘿哟!加把劲!这边再深点!”

“绳子!绳子拉紧咯!”

“好!这面墙结实了!风吹不倒!”

粗犷的号子声和木槌夯击的闷响在山坡上回荡,带着一种建设家园特有的、令人振奋的力量感。不远处,李老栓正蹲在临时用荆条搭起的简易围栏里,小心翼翼地给那两只被奉为“种源”的野兔添水。他的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布满老茧的手拂过兔子油亮的皮毛,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从未有过的专注和希望。铁蛋和狗剩两个半大小子,则被分派了最光荣的任务——去山坡下那片长势旺盛的野苜蓿地,割最新鲜、最嫩的草尖回来。两人挎着家里带来的破筐,脚步轻快得像要飞起来,每一次弯腰割草,都带着一种与有荣焉的认真。

林岚站在坡地边缘,手里拿着那张被老支书郑重转交、此刻已沾上不少泥印的“简易兔舍建造图纸”。她的目光在图纸上精妙的结构标注和眼前热火朝天但明显粗糙的工地上来回切换,眉头微微蹙起。

图纸是好图纸,来自系统,超越时代。但现实是骨感的。精密的通风隔层?没有合用的铁丝网。标准化的产箱?连像样的木板都凑不齐几块。防打洞的硬化地面?更是天方夜谭。

“岚丫头!”赵大勇抹了把汗,扛着夯槌走过来,黝黑的脸上带着实干者的爽利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这地界圈得差不多了,你看这兔舍……按你昨儿在地上画的法子整,能成不?图纸上那些弯弯绕绕的玩意儿,咱这土坷垃地界,怕是整不来啊!”

林岚抬起头,迎上赵大勇的目光,也看到了周围几个汉子停下活计投来的视线。有信任,有期待,也有一丝对“新花样”本能的怀疑。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因为图纸与现实落差带来的焦虑,脸上露出一个沉稳的笑容:

“队长,图纸是山外边的新法子,咱眼下条件不够,硬搬不成。”她指着图纸上几个核心结构,“但咱可以抓根本!您瞧,这图纸上最要紧的,就是兔子住的窝要干爽、透风、干净,还得防着它们打洞跑了。咱用石头和黄泥垒实窝底,顶上用厚实的茅草加泥巴糊顶,留几个小气眼透风,冬暖夏凉。围栏就用咱这老藤和荆条,编密实点,再抹层稀泥加固,又省钱又结实!”

她一边说,一边用炭条在旁边的石板上飞快地勾勒出简化后的结构图,线条清晰明了。“至于产崽的窝,也不用多复杂,找些干爽的麦秸稻草,在窝里隔出个安静的角落就行。关键是勤打扫,保干净!”

林岚的声音不高,但条理清晰,句句落在实处,用的都是村里人听得懂、看得见的法子。赵大勇听着,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用力一拍大腿:“嘿!这么一说就透亮了!成!就按你这土法子来!石头黄泥茅草顶,这玩意儿咱熟!柱子!听见没!待会儿带人去河边拉几车大青石回来!二牛!去弄些上好的黄泥!”

“好嘞!”柱子、二牛等人轰然应诺,干劲十足地散开,各自忙活去了。图纸上的“高大上”,在林岚口中化作了脚踏实地的“土办法”,反而让这些习惯了土里刨食的汉子们心里更踏实,手上更有谱。

看着重新热火朝天的工地,林岚悄悄松了口气。图纸是骨架,她得用现实的皮肉把它撑起来。她收起图纸,目光投向坡下那片正被铁蛋和狗剩“扫荡”的野苜蓿地。翠绿的嫩芽在阳光下闪着油光,确实是兔子难得的美味。但……这片地能撑多久?

就在这时,王大婶挎着个篮子,气喘吁吁地爬上了坡。篮子里装着几块颜色发暗、还带着糠皮的杂粮饼子,是她省下自己口粮特意送来的。

“岚丫头!快!垫吧垫吧!这修兔舍可是力气活!”王大婶把饼子塞给林岚,又招呼着赵大勇他们,“大勇!柱子!都歇歇,来口饼子!”

赵大勇等人也不客气,接过饼子大口啃起来。王大婶看着眼前初具规模的围栏和忙碌的众人,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但目光扫过铁蛋他们割回来的青草时,那笑容里又带上了点担忧:“这草……是好草,兔子也爱吃。可这坡上坡下就这一片,眼瞅着就割矮了。兔子嘴刁,光吃草怕也不行吧?往后……这饲料可咋整?”

王大婶的话,像一块小石头投入平静的水面,在几个正啃饼子的汉子心里激起了一圈涟漪。赵大勇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眉头又习惯性地拧起:“是啊,这倒是个事。兔子养多了,总不能光指着这点野草。咱人吃的粮食都紧巴巴的,哪有余粮喂牲口?”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林岚,那眼神里的意思很明白——这“试验田”光有地方和兔子还不行,吃饭问题才是根本。

林岚的心也沉了一下。王大婶的担忧,正是她脑子里反复盘算的难题。初级养殖技术的知识告诉她,仅靠野草营养单一,兔子长不好,繁殖也会受影响。必须要有稳定的、营养更丰富的饲料来源!

“大婶说的是,”林岚咬了一口干硬的饼子,慢慢咀嚼着,脑子飞快转动,“光吃草肯定不行。咱们得想办法……开源节流。”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竖起耳朵听的众人,“‘开源’,就是除了这片野苜蓿地,咱能不能……在试验田旁边,再开一小块地出来,专门种点兔子爱吃的、长得快的东西?比如……红薯藤?或者……再找找别的野草种子撒下去?”

“种地?”柱子有些犹豫,“可……那是集体的地,得种庄稼,得交公粮……”

“就一小块!”林岚连忙强调,用手比划着,“就挨着兔舍边上,犄角旮旯的地方,开一点点荒地!不用多肥的地,种点红薯藤,不占正经田!红薯藤长得快,割了又能长,兔子吃了长膘快!等秋后红薯收了,藤子更多!”

赵大勇没吭声,似乎在权衡。私自开荒,哪怕是荒地,也是犯忌讳的。但林岚说的“不占正经田”、“种红薯藤”又让他有些意动。红薯藤人也能吃,算不上浪费。

“那‘节流’呢?”王大婶更关心这个。

“‘节流’……”林岚的目光落在李老栓刚刚清扫出来的、一堆混杂着兔粪和残草的垃圾上,一个想法骤然清晰,“兔子粪!这可是好东西!”

“兔子粪?”李老栓闻言抬起头,有些茫然,“那玩意儿有啥用?臭烘烘的。”

“李爷爷,您可别小看它!”林岚眼睛亮了起来,“这兔子粪干净,没啥怪味,劲儿还大!是上好的肥料!咱把它收集起来,堆肥沤熟了,撒到咱开的那小块饲料地里,或者……撒到村里别的庄稼地里,肥力足着呢!这样,饲料地就能少用点正经肥料,省下来的肥力用到公粮田里,也算是给集体做贡献了!这不就是‘节流’吗?”

用兔粪当肥料?省下正经肥料给公粮田?

这个说法,像一道光,瞬间照亮了赵大勇紧锁的眉头!他猛地一拍大腿:“嘿!是这个理儿!废物利用!变废为宝!还能给公粮田省下肥料!这主意好!我看行!就这么办!柱子,回头在兔舍边上挖个浅坑,专门堆这兔子粪!沤肥!”

“好嘞!”柱子痛快地答应,看林岚的眼神更多了几分佩服。这丫头,脑子就是活络!

王大婶也眉开眼笑:“成!这法子好!咱回去也跟各家各户说说,灶膛里的草木灰、淘米水啥的,也都能攒起来,给饲料地添点肥力!为了兔子能有吃的,为了往后那口肉汤,咱都出把力!”

饲料问题的初步解决方案,在集体的智慧碰撞和林岚的引导下,渐渐有了轮廓。气氛重新活跃起来。大家啃完了饼子,喝了几口凉水,又热火朝天地投入了兔舍的建造中。石头垒砌的基座渐渐成形,黄泥混合着切碎的干草,被汉子们用力地糊上藤条编织的墙壁,一层层抹平。粗糙,却异常稳固。

林岚也没闲着,她走到堆放石料的地方,拿起一块相对平整的青石板,用烧剩下的炭条,开始在上面仔细刻画。她画的是简易食槽和水槽的图样——长条形的浅槽,边缘打磨圆滑,防止兔子刮伤,底部留小孔便于清理。结构简单,却处处透着实用。

“岚丫头,画啥呢?”王大婶好奇地凑过来。

“大婶,您看,”林岚指着石板上的线条,“咱给兔子吃饭喝水的家伙,也得讲究点。不能随便丢个破碗,容易脏,也容易打翻。弄成这种长条槽,固定在围栏边上,干净又省事。回头让柱子哥他们照着样子凿几个石头的,能用好久。”

“哎哟,这心思巧的!”王大婶啧啧称赞,“到底是见过山外边世面的!想得就是周到!”她看着林岚专注画图的侧脸,又看看远处挥汗如雨的赵大勇等人,再看看围栏里那两只悠闲吃着嫩草尖的灰兔子,布满皱纹的脸上笑容舒展,像是看到了最踏实可靠的盼头。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打着补丁却浆洗得干干净净的蓝布褂子的年轻媳妇,挎着个盖着蓝花布的篮子,有些拘谨地走上了坡地。她是村东头李家的媳妇,叫李秀兰,读过几年扫盲班,认得些字,平时在队里记工分,是个细致人。

“大勇叔,岚丫头,”李秀兰走到近前,声音细细的,带着点不好意思,“我……我听说咱试验田这边要人帮忙,想着……我识字,能帮着记点啥,或者……或者看看有啥精细活我能搭把手?”

林岚抬起头,看到李秀兰眼中的真诚和渴望,心头一动。养殖需要细心和记录,李秀兰正是合适的人选!她刚想开口,赵大勇已经闻声走了过来。

“秀兰啊?你咋来了?工分那边不忙了?”赵大勇问道,语气还算温和。李秀兰男人是队里的好劳力,他自然要给几分面子。

“工分……下午再去记也成,”李秀兰连忙解释,脸微微发红,“我……我就是想着,这养兔子是新鲜事,也是咱村的大事,我……我也想为集体出份力。我……我手还算巧,缝缝补补,记个东西都行……” 她说着,掀开篮子上的蓝花布,里面是几件用旧布仔细缝制的、小巧的垫子,“这……这是用我家攒的破布头缝的,想着……兔子下崽的时候,兴许能用上垫垫窝,干净点……”

看着篮子里针脚细密、干干净净的小垫子,再看看李秀兰那带着期盼又有些忐忑的眼神,赵大勇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好!好!秀兰你有这份心,好得很!这垫子缝得真不赖!兔子享福了!成!以后这试验田的精细活,还有……嗯,记账的事,就交给你了!跟着岚丫头,多学多记!”

“哎!谢谢大勇叔!谢谢岚丫头!”李秀兰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绽开由衷的笑容,仿佛得到了天大的肯定。

林岚也笑着点头:“秀兰嫂子来得正好!以后这兔子每天吃了多少草,生了啥情况,都得劳烦你帮着记清楚。这可是咱的‘养殖账本’,要紧着呢!”

李秀兰用力点头,小心翼翼地接过林岚递过来的、记录着一些简单数据和符号的草纸本子和半截炭笔,如同捧着圣物。

阳光正好,暖暖地洒在向阳坡地上。粗糙的兔舍墙体在汉子们的号子声中一点点拔高,散发着泥土和青草混合的清新气息。两只灰兔子在围栏里悠闲地啃食着铁蛋刚割回来的鲜嫩苜蓿。李秀兰拿着本子,蹲在围栏边,认真地观察着,不时用炭笔在本子上划拉着什么。王大婶则和李老栓商量着,在兔舍背风处搭个小草棚,存放工具和收集起来的兔粪。

林岚站在坡顶,看着眼前这幅充满了原始活力、却又隐隐透出秩序雏形的景象,感受着身体里被那碗迟滞了滋味的肉汤所补充的力量,再低头看看手中那张承载着未来希望的图纸。

饲料的隐忧还在,技术的挑战还在,老支书那洞悉一切的目光带来的压力也还在。但此刻,看着赵大勇挥动的夯槌,听着王大婶爽朗的笑语,望着李秀兰专注记录的侧影,一种沉甸甸的、名为“集体”的力量感,如同脚下的泥土般,让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

前路依旧漫漫,但青山村的“试验田”,正迎着五月的暖阳,在黄泥与汗水、希望与智慧的交织中,扎扎实实地向下扎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