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云卿卿云秋秋的其他类型小说《夺她儿占她位,权王撑腰全家下跪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李依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北郡十七年凛冬。云卿卿从剧痛中惊醒,才知她重生了。看着门口费力扇风生火给她煎药的小团子,她震惊中险些跌下了床——那是她的儿子!前世直到小团子活生生冻死在来年的春日,她也因病去世,他们母子都未能相认。她被人谋害失身生下这个孩子,却被一个丫鬟生下的死胎调换。她的孩儿自出生便成了奴隶之子,受尽欺凌,还要卑微的伺候所有人!自失身后,她自知让整个相府蒙羞,任由爹娘接了与她有七分相像的堂姐进府顶替她的身份,她却被扔在这破烂偏僻之地自生自灭。身子好时要为奴为婢,病重时对她不闻不问。若非小团子和从前的婢女暖冬日日偷偷来照顾她,她只怕早就被折磨死了!既然重生了,她便不会容许任何人欺负她的孩儿!“小……”云卿卿刚要出声,便见药罐子被人一脚踢翻!下一秒,...
《夺她儿占她位,权王撑腰全家下跪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北郡十七年凛冬。
云卿卿从剧痛中惊醒,才知她重生了。
看着门口费力扇风生火给她煎药的小团子,她震惊中险些跌下了床——那是她的儿子!
前世直到小团子活生生冻死在来年的春日,她也因病去世,他们母子都未能相认。
她被人谋害失身生下这个孩子,却被一个丫鬟生下的死胎调换。
她的孩儿自出生便成了奴隶之子,受尽欺凌,还要卑微的伺候所有人!
自失身后,她自知让整个相府蒙羞,任由爹娘接了与她有七分相像的堂姐进府顶替她的身份,她却被扔在这破烂偏僻之地自生自灭。
身子好时要为奴为婢,病重时对她不闻不问。
若非小团子和从前的婢女暖冬日日偷偷来照顾她,她只怕早就被折磨死了!
既然重生了,她便不会容许任何人欺负她的孩儿!
“小……”
云卿卿刚要出声,便见药罐子被人一脚踢翻!
下一秒,只见小团子被人揪着耳朵拎了起来!
“小王八蛋!让你扫院子你是怎么扫的?这屋檐冰水滴的满地都是,二爷的鞋袜都湿透了!”
小团子痛得龇牙咧嘴,却强忍着不敢叫出声!
“住手!”
云卿卿连滚带爬地跌下了床!
她近乎疯狂地抓起破烂的椅子腿,用力扎进了小厮的胳膊中!
小厮吃痛,立刻松开了手。
“不准动他!”
云卿卿把小团子护在身后,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两人,“有什么冲我来!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好汉?啊?二哥哥!”
云卿卿面前的人,便是她的二哥云泽。
他生性暴戾,堪比恶魔!
见今日的云卿卿不同往日,云泽微微错愕。
“云卿卿,你在找死?!”
他恼羞成怒,抬手掐住了她纤细的脖子!
“你尚且是相府耻辱,谁给你的胆子,为一个贱种出头?”
云泽眼神狠辣,“相府因你颜面尽失,大哥与我更是受你所累。在我没有消气之前,你就该像条狗似的讨我们欢心,好好伺候我们!”
云卿卿本就病弱,眼下更是无力反抗!
胸腔内的气息刹那间便被阻断,她险些窒息!
她虽脸色苍白,双眼却死死地盯着他!
“云泽,你今日最好掐死我,否则今日之事我绝不善罢甘休!”
当年她被人陷害失身,向来疼爱她的爹娘哥哥们不但不心疼她,不为她撑腰将事情查个清楚,反而嫌她丢人现眼,将她扔在这里不闻不问!
她生下“死胎”心灰意冷,便也无意再辩解争夺什么。
如今知道儿子还活着,她断然不会在忍气吞声受委屈,更不会让孩儿受半点委屈!
让他小小年纪伺候所有人,云卿卿已是悔恨交加!
知道云泽暴戾。
小团子心下害怕,更怕给云卿卿招来祸端,连忙从她身后跑出来,“二公几(子),是小银(人)的错,二公几别怪小姐!”
他还未满三岁,话都说不真切。
他甚至还不知他是她的孩儿,面前之人是他的二舅舅!
却能勇敢的挡在她的身前!
小团子用力抓着云泽的手,大大的眼睛里满是胆怯,却还是勇敢的不撒手!
“滚开!”
云泽怒极,一挥手将小团子扔出老远!
小团子重重地跌落在地,口中鲜血直流!
云泽倒也不敢真的掐死云卿卿。
他顺势收手,转身走向小团子,“小贱种!脏老子的手!”
“你这双爪子也不必留着了!”
他用力踩中小团子的手背,那咬牙切齿地样子,好似跟小团子是他的前世仇人!
小团子小小的双手,本就冻疮遍布。
云泽这样用力踩踏,瞬间鲜血直流!
小团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见状,云卿卿更是心痛的无法呼吸!
“滚开!”
这一刻,云卿卿拼尽全力将云泽推倒在地!
她抓起椅子腿,疯了似的砸向云泽身上,“滚出去!都给我滚!”
小厮本就受了伤,又因护着云泽,头上也挨了好几下,被砸的眼冒金星。
“二爷,咱们先回去吧!”
云泽素来养尊处优,哪里见过这场面?
此刻他也是又痛又惊,跳着脚就往门外跑,“疯了!云卿卿今日真是疯了!”
“云卿卿你给我记着!你最好祈祷此次秀女大选,秋秋能顺利入宫!否则我饶不了你!”
“滚!”
云卿卿抓起凳子腿砸了过去。
云泽慌忙闪躲,逃也似的跑远了。
他们主仆二人身影消失后,云卿卿这才赶紧把小团子抱进怀中,“赢儿!”
小团子已经痛晕过去。
看着他苍白无色的小脸,云卿卿泣不成声,“赢儿,是娘亲不好,娘亲不知你还活着,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你放心,今后娘亲拼上这条命都会好好护着你!”
本该是天真烂漫、最是童真的年纪,他却因为她承受了这么多苦楚!
“疼……”
饶是在昏迷中,小团子也眉头紧皱,小小的嘴发出哼哼的痛呼声。
云卿卿拉着他细细的手腕给他诊脉,手指刚搭上去,脸色立刻就变了!
平日里她便瞧出来了,小团子定是欠缺营养。
因此即便她自己都处境堪忧,但还是尽力照拂这个小家伙。
但此时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小团子并非简单的欠缺营养这么简单,而是极度的缺乏营养!
他小小的身子干瘪而又虚弱,活像只剩一堆骨头支撑着。
明明再过些日子便满三岁了,偏偏他身量矮小瘦弱,活像是一岁左右的崽!
“赢儿,今后娘亲绝对不会让你再受半点委屈!”
云卿卿死死地咬着后槽牙,直到口中布满铁锈味,这才勉强冷静下来。
当务之急是医好赢儿!
看着小团子两只小手手重伤,甚至好几处冻疮都已经化脓!
被云泽踩破后,血脓流淌不止!
眼下她被困于此,整个房间也是破破烂烂,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
府中下人都是拜高踩低,即便她曾是云丞相的掌上明珠,但自三年前她的身份被云秋秋取代后,府中下人也都人人踩她一脚!
她没有伤药医治赢儿,暖冬也无法抽身来见她。
无奈之下,云卿卿只得将打小贴身佩戴的玉佩送了出去,这才为小团子换来伤药膏。
是了,再过三日便是云秋秋进宫选秀的日子了。
既然他们都说赢儿是丫鬟所生的贱种,她便要让他们知道,赢儿的身份到底有多尊贵!
三日后。
天色还不亮,整个相府便开始忙碌起来。
唯有云卿卿的房中连一丝烛光都没有,空荡荡的房间冷的像个冰窟。
云秋秋身边的张婆子踹门而入,说是秋小姐让她去伺候梳洗更衣。
这几年她在府中的日子不如下人,又因以为孩子没能存活所以心灰意冷,习惯了被下人呼来喝去,不愿争执。
适才张婆子踹门,惊得睡梦中的小奶团子一个哆嗦,云卿卿眼神一冷。
她给赢儿盖好被子,这才起身下地。
见她一脸冷漠的往门外走去,对她不理不睬,张婆子只以为她还是从前那般好欺负,便不依不饶地追了出来,“哟,还当您是从前的云家大小姐呢?”
“我老婆子与你说话,你是耳聋了还是哑巴……”
张婆子话还没说完,云卿卿便毫不犹豫地拿起顶门用的木棍,又准又狠地插进了她的嘴里——老货该死!
前世若非她将赢儿扔在冰天雪地中,赢儿也不会活活冻死!
一瞬间鲜血直流!
张婆子来不及呼喊,瞪着眼睛便倒了下去!
“挡我路的,都得死!”
怕吓坏了赢儿。
云卿卿把棍子拔出来,又将尸体拖进草丛中,随后头也不回的去了明珠阁。
明珠阁曾是云卿卿的寝院。
对这里的每一处,云卿卿都无比熟悉。
不过如今被云秋秋抢了去,一如她的身份以及爹娘哥哥们的宠爱。
“卿妹妹你来啦?”
察觉到有人进来,云秋秋兴高采烈地转身看向她,“怎么样?我今日可是光彩照人?你说,我能不能顺利入了皇上的眼?”
云卿卿没有与她废话,只上前给她整理衣裙。
在着锦衣华服的云秋秋面前,云卿卿面黄肌瘦、衣衫单薄朴素,当真像是府中地位最低下的小丫鬟。
见状,云秋秋唇角上扬,得意又嚣张!
“卿妹妹,姐姐代你入宫选秀,你不会心生怨言吧?”
“你能被皇上选上再炫耀。”
云卿卿也不惯着她,“你若不能顺利入宫,相府上下便会失望。他们一旦对你失望,你以为你的下场又能比我好多少去?”
“你……”
云秋秋一噎。
“我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他们尚且能对我如此心狠。更何况你一个冒牌货?”
“云卿卿,你这是故意咒我落选!”
云秋秋说不过她,但心里也开始七上八下。
云泽等人有多凉薄,这今年她看得真真儿的!
云卿卿没有说错!
一旦她又一次让丞相府丢脸,只怕她的下场比云卿卿更惨!
“我要告诉爹娘他们!”
云秋秋气急败坏的跺脚。
“你的爹娘,不是在河西么?”
云卿卿抓着她的腰带用力一紧,勒的云秋秋险些喘不过气!
“云卿卿你就是故意的!我要告诉二叔二婶!”
她是云卿卿大伯的女儿,自然要唤云志扬夫妻二人“二叔二婶”。
见她喊对了,云卿卿这才松开手,“你若想进宫,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但前提是你要带着我一起进宫。”
“你说什么?!”
云秋秋惊呼一声,“你想得美!”
她好不容易霸占了云卿卿的位置,若当真带她一同进宫,被人发现她是个冒牌货的话,她苦心经营的一切就全都完蛋了!
“我不会抢你风头。”
她是为了确认,赢儿到底是不是“那个人”的孩子!
“不行。”
云秋秋还是不答应。
她一把推开云卿卿,指着铜镜冷声嘲讽,“你照照镜子看看你的模样,你也配进宫?就算做我的丫鬟进宫,都丢了我的脸!”
铜镜中的面容,的确干瘪枯瘦。
还记得三年前,她还是“京城第一美人”。
即便云秋秋与她只有几分相像,稍加打扮,也是别的女子难以相提并论的。
云秋秋想要进宫,以“相府大小姐”的名义是轻而易举!
可是云卿卿不想让她如愿,也专要与云泽他们对着干!
“你若不带我进宫,我就自己进宫。”
到那时,云秋秋身份曝光,就不仅仅是“丢脸”这么简单了!
胆敢欺君,云家上下谁都逃不过一死!
“你想好了。你若带我进宫,我还能助你一臂之力,反之……后果自负。”
“你威胁我!”
云秋秋气得咬牙!
偏偏她又不敢对云卿卿怎样!
虽说她一直把她当丫鬟使唤,云家上下也没有责怪她。
但没有云志扬发话,他们也只敢欺负云卿卿,不敢真的杀了她!
“张婆子死哪儿去了?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贱人给我扔出去!”
云秋秋怒声喝道。
可等了半晌,也不见张婆子进来。
云卿卿低低地笑了起来,“张婆子啊,她走在你前头了。这三年我任由你们欺负,可到头来我并不甘心。”
“若我真想拿回属于我的一切,轻而易举!所以就算眼下我杀了你,你觉得爹娘是会为我掩埋真相,还是为你报仇而杀了我?”
“你!!”
云卿卿一番话,惊得云秋秋目瞪口呆!
她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你杀了张婆子?!”
“你是想做下一个张婆子,还是想做皇帝的女人。你自己掂量掂量。”
云卿卿并未否认,只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关切的声音,“秋秋可准备好了?时辰到了,你该进宫了。”
话音刚落,便见云泽搀扶着云夫人,母子二人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
不过一进门,见云卿卿竟然也在,云夫人和云泽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
云夫人有些不自在地收回目光,似乎不愿意多看云卿卿一眼。
不知是还在生气,还是于心有愧。
倒是云泽,像炸了毛的刺猬,怒气冲冲地走近,“你怎么在这里?今日是秋秋进宫选秀的大好日子,你赶紧滚,别平添晦气!”
说罢,他赶瘟神似的要把云卿卿赶出去。
平日里,云卿卿见着云夫人都是躲着走。
可是今日,她不想躲了!
她推开云泽,直面云夫人,目光咄咄,“云夫人也觉得我晦气么?”
“卿卿……”
云夫人手脚都无处安放,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低声劝道,“你赶紧离开这里!省得等会子你爹来了,你只怕又要受罚!”
果然。
三年过去了,他们所有人都还对她恨之入骨。
云卿卿以为自己早已麻木,但心还是会痛。
她深深地看了云秋秋一眼,刚要离开却听她突然喊道,“卿妹妹!你……陪我入宫!”
神武门前,教仪嬷嬷们前来迎接秀女。
今日云卿卿进宫,是以云秋秋贴身婢女的身份,故此眼下她得在这里等着云秋秋出来。
“云卿卿,你别忘记了!如今我才是云卿卿!你最好乖乖在这里等着我!否则你若敢耍什么花招,我一定不饶你!”
临走前,云秋秋恶狠狠地威胁了她一通,这才随嬷嬷们前往延晖阁。
来时途中,云卿卿倒也“传授”了她一些吸引帝王目光的招数。
她乃重生之人,自然比云秋秋更加了解这位刚刚登基三年的新帝——暴君墨承跃!
她与他之间,瓜葛还不浅呢!
她倒也不是好心帮助云秋秋或者云家,而是正因为她了解墨承跃此人的性子,才会“好心”出主意,送云秋秋进宫!
墨承跃虽刚登基三年,可他的后宫,可不简单着呢!
想到这里,云卿卿看了一眼四周。
宫廷之地,把守森严。
四处可见守卫与巡逻的御林军。
她借口肚子疼,成功溜进了御花园。
榆树园深处,便是三年前她被害失身的地方!
“故地重游”,让云卿卿忍不住想起了三年前那个可怕的夜晚!
她被人百般欺辱,却因中了媚药无力反抗。
任凭她如何叫喊,奈何这里偏远寂静,无人前来相救!
直到她被云志扬他们带回相府,原以为她能得家人安慰,殊不知迎接她的便是狂风暴雨!
本就身子孱弱的她被狠狠地上了一顿家法,还被云泽他们各种嫌弃辱骂,最后将奄奄一息的她扔进了破破烂烂无人居住的西苑!
这一住便是三年有余!
“玉佩!”
云卿卿凭着记忆,在一株桃树下找到了那半块玉佩!
三年过去了,这半块玉佩仍旧静静地躺在这里,并未被人拾走。
尽管已经有一部分掩埋在泥土之中,但玉佩上的龙纹清晰可见!
云卿卿脑子里顿时“嗡”的一声!
赢儿,果然是墨承跃的孩子?!
三年前那个夜晚又黑又静,她并未看清男人的面容。只是在清醒之前剧烈反抗时,似乎掰断了男人随身携带的玉佩。
她想事后凭着玉佩寻人,不曾想会因男人太过凶猛,导致她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如今捧着这半块残破的玉佩,云卿卿的双手都在发抖!
“赢儿的身份,明了了!”
赢儿若是墨承跃的孩子,那他就是皇子!
只是眼下她还没有与墨承跃见面,赢儿的身份还未得到承认,便还只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若贸然告诉云志扬他们,赢儿是皇子,他们非但不信,甚至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最要紧的是,是要让墨承跃承认赢儿这个孩子!
如此,赢儿才能脱离云家这个火坑!
但,她又该如何见到墨承跃?
若她是以云家大小姐的身份还有几分机会,偏偏如今的云家大小姐是云秋秋这个冒牌货!
而她,只是个身份卑微的丫鬟!
甚至连丫鬟都不如!
云卿卿不敢耽误太久,将玉佩贴身收起来,这才连忙回到马车旁等候。
从清晨等到午后,嬷嬷们这才领着秀女返回。
有的笑容满面,有的愁眉不展。
唯有云秋秋一脸严肃,瞧着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但云卿卿知道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
等上了马车,她这才明知故问。
“云卿卿,你是不是故意害我?”
云秋秋沉默片刻,突然扭头瞪着她,“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你是不是不想我入宫?你是要为一己私欲害死整个云家么?!”
“我怎么了?”
云卿卿继续装傻。
呵。
那一日她重生见到赢儿时,便已经疑心三年前那个男人是墨承跃。
为了肯定她的猜测,才会威胁云秋秋带她进宫。
眼下看云秋秋的反应,更加证实了她的猜测!
“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让我在皇上面前提起三年前宫宴之事?”
云秋秋咬牙切齿的逼问,“那天夜里你丢人现眼,害得刚刚当上御史大夫的大哥被贬,也害得二哥与三公主婚约作废,让二叔二婶抬不起头。”
“你怎么还有脸提起三年前的事?!”
“我只是给你建议罢了,在皇上面前提不提是你的自由。你不提也罢,何苦冲我撒气?”
云卿卿冷笑,“难道你自己没有脑子?”
“你……”
云秋秋被气得说不出话!
冷静下来后,她细细地打量着云卿卿,“你当真是云卿卿?”
这几年,不论他们如何欺负她,这个小贱人不都是逆来顺受?
如今她不但敢反抗了,甚至还敢动手杀人了!
“你居然敢杀了张婆子,你真以为我不敢告诉二叔他们?云卿卿,你真是在找死!”
“行啊,那你去告诉他们吧。反正我只有一条命,大不了就是死。”
云卿卿毫不在意道。
重活一世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她被人陷害,至亲尚且这样对她,更何况旁人?
为了赢儿,也为了她自己,她不会再一味委曲求全!
她烂命一条,要干便干到底!
只有强大,才能保全她和孩儿!
果然,云秋秋被她一番话惊到了!
“你……你不是云卿卿吧?”
“那你是云卿卿么?”
云卿卿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你还没告诉我,你今日是被留牌子,还是撂牌子了。”
云秋秋当然没有被留牌子!
不过,也没有被撂牌子!
“我也不知道。”
许是心里憋屈,云秋秋藏不住事,哪怕是云卿卿她也照样倾诉,“皇上的态度很奇怪。”
“皇上知道我是云家大小姐后,便特意让我上前说话,问我为何要入宫选秀。我照你教的说了,说是因为三年前在宫宴上对皇上一见钟情。”
闻言,云卿卿无声的勾了勾唇。
蠢货!
她怎么教,她还真的敢照着说!
在选秀当日就敢这般深情告白,是真不怕成为众秀女、还有后宫妃嫔的眼中钉!
“皇上听完我的话便笑了,什么也没有说。直到眼下我也不知皇上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云秋秋心下忐忑。
她忍不住又问,“卿妹妹,你说皇上到底是要让我入宫,还是我没有机会了?”
“既然皇上没有明说,你等着便是。”
前世,直到新一批秀女入宫,云秋秋都还在等消息。
几个月后,在太后寿宴之时顺利入宫……
而她一进宫,便成了众矢之的!
这些话,云卿卿当然不会告诉她!
她还等着看好戏呢!
可这次云卿卿怎么也没有想到,云秋秋等来的并非入宫的机会……
她正想着,马车却突然停下,外面传来一道低沉沙哑地嗓音,“本王奉命,护送云大小姐回府。”
“这是……玄王?”
云秋秋明显有些惧怕,“卿妹妹,皇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要让玄王送我回府?”
云卿卿也有些意外。
说话之人,是玄王墨玄凌!
前世她只远远地见过他一面,便被那个男人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阴冷给震撼到了。
马车平稳回府。
因皇帝模棱两可的态度,让云家上下也摸不准他到底想做什么,不清楚云秋秋到底能不能进宫。
所以,云家并未大肆张扬迎接,只有云夫人和云泽候在门口,忐忑不安。
云卿卿身子还很弱,可如今她是婢女,自然要尽心服侍云秋秋。
她跳下马车,因无人接应险些崴了脚。
反观云秋秋刚掀开帘子,云夫人与云泽便关心上前,要搀扶她下马车。
“你过来!”
云泽将马车夫备好的脚凳一脚踢开,冲着云卿卿暴躁地喊道,“还不来伺候妹妹下马车?”
换做往日,云卿卿肯定低眉顺眼的上前。
可是今日她却冷着脸将脚凳捡了回来,摆在马车跟前。
那态度很明显了:要下就下!她不可能来给云秋秋当“人肉脚凳”,让她踩着下马车!
“你这是胆子大了,敢不听使唤了?”
云泽怒极。
他正要冲云卿卿宣泄怒火,就被云秋秋拦住了。
玄王的马车还在呢!
云夫人也冲云泽使眼色。
云泽这才罢休,扶着云秋秋下了马车。
“妹妹,宫里已经来人传话了。皇上于你,定是有几分情意的!不管眼下如何,你别往心里去。”
适才还冲云卿卿怒喝的云泽,转头便温柔贴心的安抚云秋秋。
不知道的人,只怕还当真以为云秋秋才是她的亲妹妹!
云泽话音刚落,便见一道修长的身影自一旁的马车上下来了。
男人面容俊朗,但双目犀利,眉宇间萦绕着一股子淡淡的阴郁。
他给云卿卿的第一感觉便是:贵气、冷酷,不近人情!
“玄王!”
云泽立刻转头给墨玄凌请安,“不知玄王尊驾,还望恕罪!”
云夫人和云秋秋也连忙请安。
门口的下人,哗啦啦跪倒一片,唯有云卿卿还皱眉站在原地——不知为何,这位玄王似乎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跪下请安!”
见云卿卿还愣在原地,云泽一脚便踹了过去。
云卿卿出神,来不及闪躲,便结结实实挨了一脚。
她跪倒在地,膝盖传来钻心的疼!
“泽儿你做什么!”
云夫人连忙阻拦,将云卿卿护在身后。
到底是从她肚子里掉出来的一块肉!
平日里眼不见便也罢了,今日亲眼看见云泽欺负云卿卿,云夫人心里多少有些不好受。
“让玄王看笑话了!”
云夫人尴尬地笑了笑。
“无妨。”
墨玄凌一开口,仍是一把阴沉的嗓子,似乎当头压下的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他冰冷的目光从云卿卿身上一扫而过。
略一停顿,落在了云秋秋脸上,“云大小姐今日辛苦了,早些歇着吧。”
“本王还有事,告辞。”
“王爷进去喝杯热茶吧!”
云泽赶紧挽留。
云夫人有些担忧,抬头看了云泽一眼,最后还是笑着邀请,“是啊!王爷特意送卿卿回府,还未向王爷道一声谢呢。”
“小事而已,不足挂齿。”
墨玄凌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离开。
马车刚走,云泽便忍不住激动地问道,“秋妹妹,皇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云夫人也满面愁容,“是啊!若说皇上没有看上秋秋,为何会特意让玄王送她出宫?可若看上了,又为何……”
不直接下旨给云秋秋封号呢?
“你爹也忧心忡忡。”
说起正事,云夫人也顾不得云卿卿了。
她低声道,“皇上态度不明,你爹也不好出来迎你。外头风大,进去说话。”
说话间,她接过下人手中的披风,亲手给云秋秋披在肩头。
“别着凉了。”
云夫人细心地给云秋秋系好披风,又给她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眼里满是疼爱。
似乎云秋秋当真是她生的。
看着云秋秋挽着云夫人的胳膊、云泽紧随其后,三人一同进了门,云卿卿这才麻木地站起身来。
他们“一家三口”可真亲热啊!
虽心里不想在意,但仍觉得刺目。
云卿卿收回目光,开始策划接下来的事。
殊不知她刚进门,方才离开的男人却又去而复返!
他静静地看着合上的大门,眼神深邃。
“主子,您可是在暗中观察云大小姐?”
一旁的侍卫低声询问。
“嗯。”
墨玄凌沉沉应声,并未直言。
“主子,皇上的意思是想为您和云大小姐赐婚!主子今日见到云大小姐,您觉得这门婚事如何?”
墨玄凌这才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分明是嫌他话多。
侍卫默默地闭上了嘴。
片刻后,他忍不住又道,“主子,这位云大小姐,属下瞧着好像不怎么样!还有那云二公子和云夫人,似乎也不如表面那般和善。”
“方才他们对待府中婢女,竟是这样粗暴无礼。云大小姐竟也不曾阻止!”
“长风。”
墨玄凌面无表情,“你若同情那个婢女,本王就将她赐给你了。”
长风一噎,“是属下多嘴。”
墨玄凌负手而立,语气阴冷,“看来这云府,多的是本王不知道的腌臜。”
“你去好好查查,方才那婢女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为何,他看见那婢女受委屈心里会莫名不适。
云泽故意欺辱那婢女,“云卿卿”放任不管,云夫人却又为难袒护。
墨玄凌怎么看都觉得有情况。
“是,主子!”
“此事莫要让云卿卿知道。”
墨玄凌又道。
他总觉得,那婢女的眼神有几分熟悉感。
可一时间却又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
墨玄凌眉头紧皱,“另外你进宫一趟告诉皇兄,赐婚一事暂且搁置。既然赐婚的圣旨还未下,此事便要守口如瓶。”
“主子,您的意思是……”
难道他不想娶云家大小姐?
长风挠头,“可是主子,今日您不是已经确定,那个人就是云大小姐么?”
这门婚事,不是墨玄凌自己求来的么?
怎么眼下竟然又变卦了?
墨玄凌的目光意味深长,“本王好像发现了另一个秘密。”
另一边,云卿卿也急急忙忙赶回房中。
一日未见,不知赢儿如何了。
这几日在她的照拂下,赢儿的情况好转许多,只是仍旧虚弱,三日中清醒的次数屈指可数!
因此,小团子到现在都还不知,他的娘亲是云卿卿!
为避免引人注目,云卿卿并未叮嘱暖冬前来照顾赢儿。
适才云秋秋被云夫人和云泽簇拥离开,谁也没有多看她一眼。
她便也懒得凑上前自讨没趣。
“赢儿?”
一进门,云卿卿便低低地唤了一声。
无人应声。
不知是赢儿还未醒转,还是他不知他其实叫这个名字……
这两年,所有人都喊他“小东西小杂碎小崽子小东西”。
他似乎没有属于他自己的名字。
此时天色已暗,房中朦胧,看不甚清楚。
“赢儿?”
云卿卿又低低地喊了一声。
这一次,她已经摸索前行到了床边。
这几日,小团子都与她一同睡在这张小小的木板床上。
她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小团子。
可是眼下,床上空无一人!
云卿卿伸手进被子里,一片冰凉!
小团子早就下地了!
可是他身子那么弱,他能去哪?
莫非被云泽的人发现,把小团子赶走了?!
“赢儿!”
云卿卿脸色一变,立刻冲出房门去寻。
这偌大的丞相府,只有赢儿一个“迷你小厮”。
他也没有固定任务,平日里哪里有活儿就交给他做,甚至别的小厮还会故意欺负他,让他替他们做他这个年纪远做不到难事!
小团子只有得空的时候,才偷偷跑来见她,照顾她。
他不知她是他的娘亲,去把她当作唯一的亲人!
即便是当初“生下他”的丫鬟春儿,赢儿也从不亲近。
那个丫鬟,对赢儿更是动辄打骂!
云卿卿第一时间去找春儿要人,以为是她带走了赢儿。
哪知,春儿比她还要嚣张,非但不承认赢儿是被她带走了,甚至还当众推搡云卿卿,说是她拐走了她的儿子云云。
她还未被人算计之前,府中下人谁敢这般以下犯上?
云卿卿忍无可忍,抓起地上的石头便砸伤了春儿的头!
“既然你说是我拐走了你的儿子,那么从今往后,他就是我儿子了!”
今晚血月。
血红色的月光落在她的脸上,映照的她半边脸都笼罩着一层红光。
她那双冷厉的眸子,更是吓得春儿说不出话!
“有你这么做娘的么?”
这贱婢,也敢称她是赢儿的娘?!
云卿卿脸颊紧绷,“你可知你儿子失踪了几日?你可知他身子弱成什么样了?”
“倒是你,珠圆玉润,肥头大耳。”
她攥着石头,围着春儿走了一圈,“今后你若还敢来纠缠他,我便杀了你!”
眼下她还不知,为何赢儿会成为春儿的孩子。
因此,这春儿还得留着!
“你……”
春儿被她此时的满眼杀气给震慑住了,站在原地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直到云卿卿走远了,春儿才软绵绵地倒在地上,“欺人太甚!她以为她还是从前的大小姐么?”
“来人啊!还不赶紧告诉大小姐去!”
她口中的“大小姐”,指的自然是云秋秋。
也正因为有云秋秋撑腰,春儿才敢在云卿卿面前如此放肆!
既然赢儿是被春儿带走了,那就一定是被云泽带走了!
云卿卿抓着那沾满鲜血的石头,杀气腾腾地冲进了云泽的寝院。
此时,云泽刚从书房回来,正要歇下。
云卿卿二话不说砸晕门外的小厮,踹门而入!
云泽正在更衣。
刚脱的只剩一条亵裤,便被灌进来的冷风吹得打了个哆嗦!
他只以为是下人不经通禀便推门而入,当即怒喝一声,“混账!”
不过他刚抬头,迎面便见云卿卿抓着石头砸了过来!
“赢儿呢?!”
云卿卿虽愤怒,却还未失去理智。
她手中的石头,重重地砸在了云泽的肩膀上!
“你把赢儿还给我!”
云泽被砸了个措手不及!
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一头撞在床沿上,脑子里嗡嗡作响!
云卿卿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手中的石头雨点子似的落在了云泽身上!
不过她并未砸中致命之处,只瞄准了云泽的肩膀一个劲儿的砸!
“你把孩子还给我!”
云泽被砸的无法还手,直到有下人闻讯而入,将云卿卿拽开后,云泽才疼得龇牙咧嘴地站起身来!
“疯了!云卿卿你是不是疯了!你是不是病糊涂了,脑子被烧坏了!”
他半边胳膊耷拉着,分明像是被砸脱臼了!
前几日云卿卿病重,烧得不轻。
原以为她会就这么没了。
没想到小团子暗中照拂,不知从哪给她弄来的药,硬生生把她给治好了!
也正是这一次病重后,云泽发现云卿卿仿佛变了个人。
她不再逆来顺受,随时发疯!
“云卿卿你是不是找死!你竟然敢这样打我!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疯!”
云泽每说一句,便疼得抽气。
云卿卿死死地盯着他,那眼神看得人心里发毛!
“我只问你最后一遍,赢儿在哪?”
她举着石头,语气平静不少。
可云泽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觉得愈发的毛骨悚然!
“什么赢儿!”
他死死地咬着后槽牙,“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当真不知?”
云卿卿扔掉石头,缓缓送怀中取出火折子。
今晚她是有备而来!
她就不信,赢儿会凭空消失!
他还那样小,那样虚弱,还病重着……
他绝对不会突然从她身边消失!
一定是有人故意把赢儿藏起来了!
此时失去孩子的云卿卿,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先前不知赢儿还活着,她浑浑噩噩的活了这两年。
如今既然知道儿子还在,还过的那般艰难委屈,云卿卿心痛的无法呼吸!
再一次失去儿子的痛苦,让她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
云卿卿双目赤红,在没等到云泽给出满意的答复后,将手中的火折子毫不犹豫地扔了过去!
“哗”的一声,床单立刻被点燃!
“你真是疯了!”
云泽惊呼一声,立刻跳出老远!
火苗越燃越高,映出云卿卿那双通红的眼眸,她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鬼!
“既然你们一再逼我,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云卿卿走进云泽,拼尽全力把他往火堆里拽,“你若不把赢儿还给我,今晚咱们就一起死!”
云泽本就伤得不轻,又在惊慌害怕之下。
一时间无力反抗,竟当真被云卿卿拽进了火堆中!
“一群废物!还不赶紧救我!还不赶紧救火!”
云泽被烫的怪叫!
他不顾烧伤,反手将云卿卿推进了火海中!
“还想害我?你去死吧!只有你死了,咱们云家的耻辱才会洗清!”
先前他一再提出要将云卿卿灭口,云秋秋才能彻底变成云卿卿。
奈何爹娘不同意!
“要不是因为你,我如今已经是驸马了!”
云泽也近乎癫狂!
火光下,兄妹二人一个比一个癫狂!
一旁的下人也被吓坏了,这才回过神来,大喊“走水了”。
就在此时,暖冬寻了过来。
“小姐!”
见云卿卿被云泽堵在火海中,她不顾一切冲进火海,把云卿卿拽了出来!
暖冬后怕的直发抖!
“二公子!你怎能这样对小姐!她可是你亲妹妹!”
这一刻,暖冬再也忍不住了,冲着云泽大喊起来,“这些年你欺负小姐便也罢了,你居然还想要小姐的命!你还有半点良心吗!”
“良心?”
云泽冷笑。
他捂着胳膊,一脸阴郁,“她就是云家耻辱,杀了她都不解恨。”
不过因为暖冬的出现,云泽也算清醒了些。
他知道,爹娘不会让云卿卿死掉。
因此,眼下也收手了。
“云卿卿你给我记着,今晚之事,我不会就此罢休!”
他冲云卿卿冷冷一笑,“我奈何不了你,还奈何不了那个小杂碎?”
“你对我做的每一件事,我都会十倍还在他的身上!”
听到这话,云卿卿身子一震!
“你什么意思?”
难不成云泽一直都知道,赢儿是她的儿子?
甚至当年赢儿被调换成死胎,难道是云泽所为?!
云卿卿小脸煞白!
她抓住云泽不让他走,“你把话说清楚!你想干什么?你都知道些什么?你又做了些什么?”
可云泽不再与她多言。
他一把推开她,冷哼一声大步离开。
眼瞧着火势越来越大,暖冬艰难的把云卿卿搀扶出来。
“小姐,您这是何苦啊!”
看着她胳膊上的烧伤,暖冬心疼的直落泪,“您明知二公子对您是什么样,您为何还要来招惹他?惹怒了他,您又没有好日子过了!”
可云卿卿只一个劲儿发抖。
等勉强冷静些,她又挣扎起身要去找赢儿。
“小姐,不就是一个小厮么?”
暖冬不解。
她并不知赢儿的身世,只以为他就是个寻常小孩罢了。
尽管她也同情那个小家伙。
但她们主仆已经自顾不暇了!
“小姐,您自己尚且艰难,还要多管闲事做什么?那孩子固然可怜,但与小姐您没有关系啊!”
“什么叫跟我没关系?”
云卿卿情绪激动。
她攥住暖冬的手。
因为力气太大,痛得暖冬低呼一声!
“你知道他是谁吗?”
云卿卿浑身都在发抖,“他是我的儿子!暖冬,赢儿是我的儿子啊!”
“小姐您说什么?!”
暖冬也被吓到了。
她慌忙看了看四周。
下人们进进出出,忙着救火,无人关注她们。
暖冬心惊,忙扶着云卿卿躲进一旁的墙角下,“小姐,您方才说,说那孩子是您的儿子?”
“不错!”
云卿卿之所以不敢将此事告诉暖冬,便是怕她知道太多,受到牵连。
但眼下形势紧张,她不得不说!
云卿卿嘴唇颤抖,“所以暖冬,我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赢儿!我不能让他再一次出事!”
“暖冬,你要帮我!即便将整个相府翻个底朝天,我也一定要找到赢儿!我不能再一次失去他!”
暖冬震惊不已!
可她并未怀疑云卿卿的话。
见她浑身都在发抖,便知事情的严重性。
暖冬立刻应下,“小姐你放心,就算豁出奴婢这条命,奴婢也一定把小公子找出来!”
“但是小姐,今晚你把事情闹得不小,只怕老爷和夫人会责怪啊!”
“责怪?”
云卿卿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他们责怪?
“不把事情闹大,带走赢儿的人就不会有下一步动作。”
不会有下一步动作,还怎么露出马脚?
不露出马脚,她如何抓住幕后元凶?!
“小姐,万一老爷和夫人知道那是你的孩子……”
暖冬担忧不已。
“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
先前她也是怕牵连赢儿,怕他被云泽他们欺负。
可不管云泽知不知道赢儿是她的儿子,都对一个两三岁的小孩能一次次下毒手,所以赢儿的身世说不说出来有什么分别?
“如今只有让他们知道,赢儿是他们的亲外甥,说不准云泽他们才能有所收敛。”
云卿卿咬牙切齿道,“我要让他们知道,赢儿到底是谁的孩子!”
若爹娘知道,赢儿竟是皇帝的孩子……
赢儿在丞相府,便能摆脱水深火热的日子!
她不在乎母凭子贵。
她只想要赢儿平安!
“小姐,小公子或许不是被人带走,是不是他自己离开?或者,被春儿带走了?”
暖冬又道。
“不会!绝对不可能!”
云卿卿一脸笃定。
母子连心——在不见赢儿的那一刻,她便有种强烈的预感!
她可以确定,赢儿一定是被人带走了!
否则,他不会一声不吭的离开她,让她担心!
“所以继续找!就算找遍相府,也一定要把赢儿找回来!”
……
正如云卿卿猜测那般——
因为她今晚砸伤春儿撂下狠话,又放火烧了云泽的寝房,终于惊动了云志扬!
被“打入地狱”后,几乎从未再见过的父亲,终于走进了云卿卿的视线中。
稍微冷静下来后,云卿卿并未告诉云志扬,赢儿是他的亲外甥。
但她闹得不小,又一心要找到赢儿。
无奈之下,云志扬亲自调查此事。
最后查出,赢儿果然是被云泽的人带走了!
云卿卿气得当场就要杀了云泽,被云夫人死命拦下!
“你还我赢儿!”
云卿卿抓起花瓶砸向云泽!
许是被她癫狂的样子给吓到了,云泽只能灰溜溜地下令,让他的人赶紧去把赢儿带来。
可等了半晌,下人不但没有带来赢儿,反而带来了一个噩耗……
“什么?你说赢儿不见了?!”
云卿卿快步上前,拽住了小厮的衣襟,“什么叫不见了?他不是被你们带走了吗?怎么就不见了了?!”
她动作不轻,勒的小厮险些喘不过气来!
云泽也有些慌了。
他连忙问道,“怎么回事?那小兔崽子不是被关进犬舍了么?怎么会不见?”
“关进犬舍?”
云卿卿颤抖的厉害!
“你把他关进犬舍做什么?!”
她尖声质问!
丞相府养了几条看家狗,她不是不知道那几条恶犬有多凶悍!
云泽竟然把赢儿关进犬舍里了?
“你是想把他喂狗?!”
她脑子里“嗡”的一声,险些倒地!
还好暖冬及时扶住了她,“小姐!”
“云泽!你还是个人吗?!”
云卿卿抬手,用力扇向了云泽的脸!
这一次云泽没有闪躲!
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看到云卿卿这般样子心里不好受,又或者是当着云志扬他们的面,他也知道他做的太过分了,所以不敢还手。
因此,云泽只低着头不敢回话。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云卿卿哭嚎着,咆哮着,把云泽推倒在地,拳头疯狂的砸向他的头!
云志扬与云夫人也不敢置信,没想到云泽会对一个小孩子下这般狠手!
“泽儿,你过分了!”
云志扬瞪了他一眼。
而后又看向云卿卿,皱眉不悦,“还不赶紧把她拉开,是要看着二公子被打死不成?”
他冲下人低喝一声。
下人上前拽开云卿卿,云志扬这才沉声道,“云泽的确不对。但不过是个小厮罢了,你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你若想要小厮伺候,我再给你指一个就是。”
云志扬还不知赢儿身世,只当他是个寻常小厮。
即便如此,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在他嘴里竟是这般轻描淡写……
云卿卿面无血色,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云泽把赢儿关进犬舍,赢儿自然逃不出来。
下人去犬舍查看,不见赢儿。
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了——赢儿已经被恶犬吃掉了!
想到这里,云卿卿一阵眩晕,险些又一次晕倒在地!
“云相就是这般教子的吗!若赢儿当真没了,今日要么他死,要么所有人一起死!”
她要让所有人给赢儿陪葬!
云卿卿用力抓着暖冬的手,拼尽全力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父亲,我,我只是想吓唬一下那个臭小子而已!我没想到他会……”
云泽也被吓到了。
他结结巴巴道,“就算是恶犬要吃掉那小兔崽子,也不会这么快!我不过才将他关进去不到半个时辰!怎么,怎么都还会剩有骨头才是!”
云泽一番话,不见丝毫忏悔。
有的只是惊愕与疑惑!
“你闭嘴!”
云志扬气得想扇他。
眼前这死丫头因此那臭小子,已经不惜把事情闹大,甚至闹到他的跟前来了。
足以可见,她对那臭小子感情不浅!
云泽不想着息事宁人,竟然还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简直愚蠢!
“卿丫头……”
云志扬扭头看向云卿卿。
这是近四年来,他第一次见到曾经的“掌上明珠”!
从前她明媚自信,如今形如枯槁。
从前她爱在他面前撒娇。
如今却一口一个“云相”。
看着她近乎扭曲的面容,云志扬心里蓦地一酸。
“云相到底怎么选!是他死,还是所有人同归于尽!”
云卿卿扑了过来,死死地抓着云志扬的衣袖。
她双眸赤红,泪珠不断往下掉。
那沙哑的嘶吼,更是让云志扬不知如何面对!
只是,他心里虽涌上一丝愧疚,但又因云卿卿这般当众咄咄逼人烟消云散。
他没好气地推开她,“不知所谓!”
“我是你爹!你竟敢质问我、威胁我?!”
“你还知道你是我爹啊!”
云卿卿被气笑了。
方才云志扬一推,她险些摔倒在地。
稳住身子后,她才面带嘲讽地看向云志扬,“你们最好将赢儿完好无损的还给我!你们最好祈祷赢儿没事。”
“否则,我会让你们所有人为他陪葬!”
前世她顾念亲情。
但是如今,她最重要的人只有赢儿!
她不惜牺牲所有人,只为换回赢儿!
“你!”
云志扬被她一番话惊住了!
“你简直狂妄!”
回过神后,云志扬怒不可遏,“你竟是为了一个身份卑贱的小厮,这般威胁你爹?!”
“你要为了一个小贱种,让你哥哥偿命?!”
不等云卿卿回话,他抬手一记耳光用力的落在了云卿卿的脸上!
“混账!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看来四年前我就不该留你!”
云志扬明明是一介文臣,可到底是男人,手上力度自然不轻。
这一耳光打得云卿卿脸颊发麻,脑子里也嗡嗡作响!
云卿卿抬手摸了摸麻木刺痛的脸。
她从未想到,四年未见的父亲,今日第一次见面不是嘘寒问暖,不是因为她被虐待而心疼愧疚,而是结结实实给了她一耳光!
而她的亲娘、亲哥哥,都站在一旁看戏,没有任何人上前阻拦!
鲜血顺着她的唇角流出来,就连云夫人都被吓得惊呼一声!
可她也只是哆嗦了一下,还是不曾上前阻拦,更未宽慰云卿卿半句!
倒是暖冬被吓得不轻,哪怕心下惧怕,也不顾一切护在她身前。
“小姐您没事吧!”
暖冬心疼地看着她,转头一膝盖跪在了云志扬面前,“老爷!小姐本就大病未愈,您别打小姐!老爷心里有气,就打奴婢吧!”
“奴婢愿意为小姐承受一切!”
说罢,暖冬哭着磕头,“求求老爷别打小姐!”
“暖冬!你起来!你求他做什么?”
云卿卿拽了拽暖冬,没能把她拽起身。
她松开手,目光平静地看着云志扬,“原来,您还知道您是我父亲,他是我亲哥哥啊。”
“这几年来,你们何曾还记得我这个女儿、我这个妹妹?”
此时的云卿卿,整个人平静的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却给人一种强烈的“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她的声音仍旧沙哑。
可相比方才的激动沙哑,这会子却无端多了几分沧桑灰心。
“您口口声声说赢儿是小贱种,那你可知……赢儿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赢儿若死了,云家上下,一个都活不了!”
云卿卿一字一句,目光如炬。
许是被她此时的气场给震慑住了,云志扬许久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良久,他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这个死丫头,何时有了这般气场?
云泽更是皱眉看着云卿卿,“你在威胁谁呢?云家又不是你说了算!你就是云家最大的耻辱,还有脸威胁我们?”
“你倒是说说,那小兔崽子有什么身份!”
他环着双臂,冷哼一声,不以为然。
丝毫不曾忏悔,他险些害死一个无辜而又可怜的孩子!
那孩子,还是他的亲外甥!
云泽挑衅地看着云卿卿。
他就不信了,那小兔崽子打出生就被抱走,云卿卿还能知道那是她的儿子?
这事儿天知地知,他和春儿以及“那个人”知道。
除此之外,可没有第四个人知道了!
就连云志扬和云夫人都被蒙在鼓里!
云卿卿是断然不可能知晓此事!
因此,云泽自信满满。
看着他得意而又张狂的嘴脸,云卿卿正要说出赢儿的身份,哪知门口就传来一声哭嚎,“老爷!夫人!你们要为奴婢做主啊!”
——春儿哭着跑了进来。
她跪倒在云志扬脚边,痛哭流涕的开始告状。
“老爷!这个女人不知发什么疯,方才竟然要打死奴婢!”
她指着头上的伤,大声哭喊,“几日前,奴婢的孩子便不见踪影。奴婢找遍府中上下也没能找到,为此奴婢还大病一场!”
“没想到奴婢的孩子,早就被她给暗中拐走,还藏在房中不准奴婢的孩子回来!”
春儿愤怒地指着云卿卿。
四年前的事情过后,谁不知府中的大小姐早已变成云秋秋?
可云家上下非但没有排斥,甚至还为此庆幸。
庆幸云秋秋愿意舍弃她原本的身份变成“云卿卿”,代替云卿卿做丞相府大小姐,拯救了整个丞相府,才平息君王怒火,没有殃及整个云家。
所以如今云家的下人都尊称云秋秋“大小姐”,反而对云卿卿鄙夷践踏,一口一个“这个女人”。
“奴婢失去孩子,本就伤心欲绝!没想到今日她竟还打伤奴婢,还扬言要打死奴婢!”
春儿哭得伤心,演得真切。
“老爷,您要为奴婢做主啊!奴婢平白遭此劫难,奴婢不想活了!”
要说这春儿,在云家下人中也还算有几分头脸。
毕竟谁不知她跟二公子云泽之间那点子风流韵事?
春儿原是云泽房里的人。
后来突然有孕,却又矢口否认说不是云泽的孩子。
为此云夫人大怒,要将她逐出云家。
哪知云泽又站出来替她说话,这才让她留在云家。
后来她生下孩子,还有不少人认为那孩子是云泽的种,所以对春儿礼让三分,背地里还调侃称她是“春姨娘”。
有云泽撑腰,春儿眼下撒泼自然也更加有底气。
“哦?”
云志扬皱眉看向云卿卿。
方才那一耳光,他打完后还有些后悔。
可眼下听春儿这么一哭喊,他顿时又怒从心头起!
不等他开口,便见云秋秋也闻讯而来。
“这是怎么回事?”
她惊讶的上前,“爹,娘,二哥,发生什么了?卿妹妹为何跪在地上?”
“呀!卿妹妹你流血了!”
云秋秋掏出锦帕,作势要为云卿卿擦血。
“秋秋你快过来!别脏了手!”
云泽嫌弃瞥了云卿卿一眼,把云秋秋拉到一旁。
他鄙夷道,“她竟然为了一个小贱种要打死我!还要拉着全家做垫背!而且那小贱种,还是她抢走了春儿的孩子!”
“这种人别可怜她!”
听到这话,云秋秋更是惊讶不已!
“天啦!卿妹妹你怎么能这样做?”
她惊呼一声,又叹了一口气,“其余的便也罢了,你为什么要抢走春儿的孩子?”
“都说孩子就是父母的半条命。你抢走春儿的孩子,你让人家春儿怎么活?”
“卿妹妹,不是我说你,你也太过分了!”
云志扬本就在气头上。
听云秋秋一番叹气,他抄起手边的茶杯,毫不犹豫的砸向了云卿卿!
“混账!原来我竟有个夺人孩子的毒妇女儿!”
云卿卿微微偏头,躲过了这杯热茶。
呵。
这就是她的父亲。
仅凭一个丫鬟三言两语、仅凭云秋秋的几句挑拨,他便信了她的话,对她这个亲生女儿大打出手!
有这样的父亲,还不如没有!
“你们,又何尝不是夺人女儿之人?”
当初云志扬和云夫人为了粉饰太平,非要让云秋秋顶替她,可不是夺走了别人的女儿?
云卿卿低低地笑了起来。
她指了指云志扬和云夫人,又指向云秋秋,“你,又何尝不是夺人爹娘哥哥之人?”
“眼下怎么还有脸教训我呢?夺人孩子这种事,不是家族传承?”
“你!简直一派胡言!”
云志扬被气得吹胡子瞪眼。
眼泪伴随着笑容落下,云卿卿宛如已经疯了!
“更何况,谁说赢儿是她的孩子?”
云卿卿一把拽住春儿的头发,用力拽到了门边!
她压着春儿,把她的头按在了门槛上,另一只手作势要关门,“你老老实实告诉他们,赢儿到底是你的孩子,还是我的孩子?!”
春儿吃痛,连连惨叫!
她根本没想到,云卿卿如今会变得如此彪悍!
她竟是不打招呼就动手,下手还如此狠辣,丝毫不给她反应的机会!
春儿只觉得头皮都要被扯下来了,火辣辣的痛让她来不及思考,只能大喊救命!
见她不肯回答,云卿卿用力一关门,房门撞在春儿头上,她被砸的眼冒金星!
云泽脸色一变,忙上前阻拦。
“你们还不赶紧帮忙!”
云卿卿性情大变,宛如疯子,云泽吃亏两次,可不敢再轻易接近她!
他自己不敢上前,便冲着几名下人怒斥。
下人们还未上前,只见云卿卿又用力一关门,厉声喝道,“你说还是不说?!”
这一次,她踩着春儿的后背,房门对准春儿的脖子就压了过来!
眼瞧着房门快到面前了,大力关门扇起的灰尘钻进春儿眼中,她被吓得面如土色,连连求饶,“我说!小姐,我说!您快停手!”
“那孩子,那个孩子其实是……”
房门刚碰到春儿的鼻尖,云卿卿及时住了手。
春儿被惊魂未定,下意识抬眼看向了人群中。
不过下一秒,就在云卿卿以为她要实话实说时,只听春儿一声闷哼!
紧接着,鲜血从她唇角溢了出来!
“不好!”
春儿这是咬舌自尽!
云卿卿脸色一变!
她连忙掰开春儿的嘴,试图抢救。
奈何还是晚了一步!
春儿的眼神开始涣散,脑袋软软地耷拉下来,眨眼间就没有了气息!
这也太快了!
云卿卿在她嘴里一掏,果然掏出还未融化完的毒药!
不知是春儿向来如此谨慎,还是有什么人逼迫她。
她竟然早早在口中藏毒!
不仅藏毒,还咬舌自尽,死得又快又决绝!
云卿卿猛地抬眼看向云泽,第一猜测是云泽所为!
“你,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许是被她犀利的目光给吓住了,云泽下意识后退一步,立刻嚷嚷起来,“云卿卿你这个毒妇!你不但抢走春儿的孩子,如今还害死了春儿!”
“父亲!这样心肠歹毒之人,哪里还配活着?”
云泽高声告状,“方才她对春儿有多歹毒,父亲也是亲眼所见!”
“父亲一定要还春儿一个公道啊!”
这时,云秋秋也跟着开口,“是啊爹爹。这春儿虽是下人,可到底曾是二哥房里的人,就这么被害死了,当真令人惋惜。”
“你这是在去母留子么?”
云志扬的神色愈发晦暗。
云夫人看了看云卿卿,又看了看云秋秋,最后到底是什么也没有说。
见状,云卿卿笑容嘲讽。
这就是她的血脉至亲!
他们不逼死她,是誓不罢休啊!
“来人!”
不给云卿卿说话的机会,云志扬大手一挥。
他脸颊紧绷,怒声喝道,“把她给我扔出云家去!今后我云志扬,没有这样的女儿!”
眼瞧着下人就要上前,云秋秋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只要云卿卿被赶出云家。
她,便是名正言顺的云卿卿了!
今后再也不怕有人质疑她的身份!
到那时,整个云家便是她做主!
她的计划,再也无人阻拦!
偏就在这时,云卿卿非但没有惊慌着急,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没有我这样的女儿?敢问云相,你又何时把我当你的女儿?”
若她自出生就不被疼爱,这几年遭遇如此,她不会伤心欲绝。
可四年前,她还是他们的掌上明珠!
她被他们百般呵护,疼爱有加。
突然间从天堂坠入地狱,云卿卿彻底心灰意冷!
“方才春儿是怎么死的,你们都没有眼瞎吧?”
没想到当着云志扬的面儿,云泽这盆污水都能泼到她身上!
难怪这几年,云泽他们这般欺负她,云志扬和云夫人毫无动静。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们默许的!
“若是眼睛无用,何不挖出来喂狗?”
他们这般践踏她与赢儿,云卿卿彻底死心!
“我说过,今日若是赢儿当真没了,你们在场的一个都逃不掉。”
说罢,她将房门一拽,直接上了锁!
云卿卿站在门边,目光冰冷的可怕!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回想这几年赢儿所受的欺凌与委屈,云卿卿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她死死地盯着云泽,“今日就算我死,我也要拉你做垫背!”
见她来真的,云泽顿时害怕起来。
他咽了咽口水,往云夫人身后躲,“云卿卿,你在发什么疯!不过是个小贱种罢了!你竟敢这样对我们!你还是云家人吗?”
“我告诉你!你跟那小贱种一样,就算死了都无人在意!”
都这种时候了,云泽还能说着这样难听的话。
她可是云卿卿的亲哥哥!
“小贱种?”
云卿卿忍无可忍!
她抓起手边的凳子就朝云泽砸了过去!
“他若是小贱种,你又算什么东西!”
云卿卿恶狠狠地瞪着他,“你口口声声说他是小贱种,其实心里比谁都明白他的身世!你明明知道,赢儿到底是谁的孩子!”
她想明白了。
若非云泽,赢儿怎么可能会变成春儿的孩子?
一定是云泽暗中动了手脚!
“他,他还能是谁的孩子?不就是春儿生的么?”
云泽心虚,但还故作镇定,“不管是春儿的孩子,还是谁的孩子,都是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
“他出现在我们云家,已经是云家的耻辱!就算给我提鞋都不配!”
听云泽说的如此难听,云夫人也云志扬也忍不住皱眉。
见他们面色不虞,云秋秋适时接话,“二哥,你别说的如此难听,到底是个孩子。”
云夫人紧皱的眉头立刻舒展开来。
她拉着云秋秋的手,一脸慈爱,“还是秋秋善解人意。”
见状,云卿卿鼻尖一酸。
明明她才是他们的女儿!
如今,她却与他们站在对立面,眼睁睁看着他们对她目光怨恨嫌弃、对云秋秋百般疼爱。
这一刻,她仿佛真的与全世界都站在对立面。
她仿佛是他们的仇人!
云卿卿扯了扯唇角,“云秋秋,赢儿变成春儿之子,想必也少不了你的功劳吧。”
“你们说赢儿身份卑微,可是云相应该没想到,赢儿才是你的亲外孙吧?”
“你说什么?!”
云志扬目光一震!
他上前一步,“你说那孩子,是……”
“没错!赢儿是我的儿子。”
云卿卿一字一句道。
“你胡说!”
云泽有些慌乱。
但与云秋秋交换了一记眼神后,他却突然镇定下来。
“我看你是想要孩子疯魔了吧!难怪会抢走春儿的孩子,还逼死春儿!”
云泽冷哼,“不过你也太没志气了。就算想要孩子,自己生一个不就行了?竟然抢一个下人之子,没的丢我们的脸!”
他还在故意引导,要让云志扬他们相信,云卿卿是抢走了春儿的孩子!
果然,云志扬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云泽,你就这样瞧不上你云二公子的身份?”
云卿卿逐渐平静下来,“你既然说赢儿给你提鞋都不配。看来你这个云家二公子、赢儿的亲舅舅,也不过如此!”
云泽瞧不上赢儿的身份,不就是贬低他自己、贬低云家么?
“我倒是庆幸,赢儿到如今都不知你是他的二舅舅。”
杀人诛心——
云卿卿沉声道,“否则赢儿只怕宁愿没有你这个舅舅!你,不配做他舅舅!”
“你真以为,当年你调换了我和春儿的孩子,此事就神不知鬼不觉了么?”
此话一出,云志扬立刻扫了云泽一眼!
果然看出云泽的慌乱与紧张!
云泽是他之子。
云志扬岂会不知,云泽眼下在紧张什么?
无非就是被云卿卿说中了!
于是,云志扬眼神一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卿卿当年诞下的是个死胎?”
“那孩子到底是谁所生?”
云志扬紧紧盯着云泽的眼睛。
云泽本就惧怕云志扬。
被他这般质问,他一阵腿软!
眼瞧着云泽就要露馅了,云秋秋开口了,“爹爹,卿妹妹当年的确诞下的是死胎啊!那死胎我也见了,浑身发紫,瞧着吓人的紧。”
“是呢老爷,小姐被吓坏了,回去后还大病一场。”
云秋秋的贴身婢女碧玉连忙说道。
云夫人点了点头,表示她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
她只记得云秋秋被死胎吓着了,却不记得那“死胎”是她的亲生女儿云卿卿所生,是她的亲外孙!
“云秋秋。”
这时,云卿卿也不与他们绕弯子了,似笑非笑地看着云秋秋,“你敢不敢对天起誓,说你方才地每一句话都是真话。”
“否则……”
“否则我就天打五雷轰?”
云秋秋抢过话头。
“呵。”
云卿卿冷笑。
天打五雷轰算什么?
云秋秋也就是仗着这誓不着边际,所以才敢脱口而出!
“不。”
云卿卿摇头,“你若撒谎,你就无法入宫为妃。而且这辈子都嫁不到好男人!就算嫁出去了,也会遇到世间最恶的男子。”
“你……”
云秋秋脸色一变!
她怎么也没想到,云卿卿这小贱人会如此歹毒!
明知她最在乎什么,偏让她用此事来立誓!
“怎么,你不敢了?”
云卿卿挑眉。
见云志扬也半信半疑地看向她,云秋秋死死地咬牙攥着手,半晌才咬牙切齿道,“我本就没有说谎,有什么不敢的?”
“立誓就立誓!今日我所言若有半句假话,就让我,就让我无法进宫,今后嫁个恶臭男!”
这两句话,俨然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对上她不甘心的目光,云卿卿满意地收回目光。
云泽为云秋秋打抱不平,“云卿卿,你别欺人太甚!你明知秋秋肩负我们云家的命运,你竟然敢这样诅咒她!”
“你就是不想我们云家过得好!”
“是又如何?”
云家好不好,跟她没有半点干系!
“你承认了!”
云泽气得握拳,“父亲,娘,你们可听见了!方才她就是故意的!”
“秋秋都立誓了,说明她句句属实!是云卿卿胡搅蛮缠,还故意诅咒秋秋!父亲,赶紧把她赶出云家!”
不管怎么说,云卿卿才是亲生女儿。
前些年云志扬对她的疼爱也都是真的。
看着曾经光彩夺目的女儿,如今形如枯槁、面色蜡黄,云志扬心里也不怎么好受。
但云泽说的没错。
如今云家的荣耀,与云秋秋绑在一起!
在旁人眼中,她才是他的女儿云卿卿!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云志扬盯着云卿卿。
云卿卿也没想到,云秋秋为了蒙混过去,竟然当真敢立誓。
不过她既然敢这样说,便也留有后手。
“你们不信赢儿是我的孩子。但是你们也从未问过我,孩子的生父到底是谁。”
云卿卿丝毫不露怯,“你们真的不想知道吗?”
“今日赢儿若有半点差池,别说是你们,只怕就连二叔他们也都遭到牵连!到时候整个云家……都将被诛杀!”
她虽没有明说赢儿的身世。
可云志扬一听这话,立刻就反应过来了!
他顿时想到,当年云卿卿出事是在……
宫宴上!
而那会子,正好皇帝也离开了宫宴!
莫非,那小兔崽子当真是皇室之后?!
想到这里,云志扬的脸色立刻变得古怪起来!
他皱着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云卿卿许久,到底是不敢冒这个险。
他沉声吩咐道,“事发突然。就算是个孩子,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被看家犬吃下!更何况连骨头渣子都没剩,分明有问题。”
“去,杀狗。”
云志扬瞥了云泽一眼,“先证实那孩子不是被狗吃掉。”
“另外立刻派人搜寻府中上下,连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就算恶犬吃人,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一个小孩拆吃入腹。
而赢儿年幼。
即便能从犬舍逃出,如今也还一定躲在府中某个角落。
“父亲!”
云泽不服气,“您还真的相信她的鬼话?”
“让你去就去!”
云志扬低喝一声,吓得云泽立刻住了嘴。
云秋秋也不露痕迹地拽了拽他,云泽只得窝窝囊囊地离开了。
“爹爹。”
云秋秋还想继续挑拨。
话还没说完就被云卿卿打断了,“云相不是想知道赢儿的事?我可以告诉你。但前提是,没有其他闲杂人等。”
闲杂人等·云秋秋急了,“你的意思是,我是闲杂人等?”
“不只是你,还有……云夫人。”
关于赢儿的身世,她虽然可以大概确定,却也不能完全肯定。
因此,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
云夫人脸色一白。
她这位亲娘,却被云卿卿当作“闲杂人等”,心里的确不好受!
眼下她才明白,这几年他们这样对卿卿,女儿心里是什么感受!
云夫人还想说什么,对上云卿卿冰冷的目光,她也只好咬着牙咽了回去,牵着云秋秋的手示意她跟她走。
房门重新被合上。
这一次,房中只剩云卿卿与云志扬。
“说罢。”
云志扬开门见山,“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那孩子是皇上之子?”
云卿卿从怀中摸出那半块玉佩递了过去,“云相瞧瞧,这算不算证据?”
“云相?”
她一口一个“云相”,云志扬听着刺耳极了!
他不悦道,“我是你爹!”
不知他是因为知道了赢儿的身世,还是突然良心觉醒,所以才会强调他是他爹。
“叫爹!”
云志扬看了云卿卿一眼。
可云卿卿只当没听见他的话,自顾自道,“云相瞧瞧这玉佩可眼熟?”
云志扬:“……”
这丫头如今当真不讨人喜欢!
“这玉佩你是从何而来?”
看着残破的玉佩,云志扬也知这玉佩是没被好好保存过的原因。
他接过玉佩,只看了一眼,顿时眼神一紧,“这,这是……”
这玉佩他当然眼熟!
毕竟见过不止一次!
云志扬情绪激动起来,“这玉佩可就是赢儿生父留下的?”
见他如此激动,云卿卿心中的猜测便得到了证实。
看来,赢儿的确是那个男人的孩子!
“这当真是皇上的玉佩?”
她有些紧张地攥着衣袖。
不过眼下云卿卿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猜测……只对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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