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孟舒春丫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极品老妇后我靠武力整顿家风孟舒春丫》,由网络作家“孟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顾知义!”顾青山气的脸色铁青。“你给老子再说一遍。”林婉儿泪珠子还挂在脸上,震惊过后,怒火汹涌袭来:“知义,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其他人也是震惊的反应不过来。“你这孩子,好好的干嘛不读书?”“是啊,读书多好的机会,二丫她们想读还没夫子愿意教呢!”众人拉住激动的夫妻俩,对着孩子一阵劝慰。而顾知义却是丝毫不为所动,昂着小脑袋,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孟舒。孟舒一脸莫名,喝住激动的夫妻俩,招招手将小家伙叫到身前。“和奶奶说说,为什么不愿意读书?”“我不在家,就没人保护娘亲了!”小家伙脚步坚定,可出口的声音却是微微有些颤抖。眼睛一瞬不瞬的观察着孟舒和爹娘的反应。明明非常紧张,害怕到微微发抖。眼神却坚定的像是要入党,一副绝不妥协的小模样。还怪会疼...
《穿成极品老妇后我靠武力整顿家风孟舒春丫》精彩片段
“顾知义!”
顾青山气的脸色铁青。
“你给老子再说一遍。”
林婉儿泪珠子还挂在脸上,震惊过后,怒火汹涌袭来:“知义,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其他人也是震惊的反应不过来。
“你这孩子,好好的干嘛不读书?”
“是啊,读书多好的机会,二丫她们想读还没夫子愿意教呢!”
众人拉住激动的夫妻俩,对着孩子一阵劝慰。
而顾知义却是丝毫不为所动,昂着小脑袋,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孟舒。
孟舒一脸莫名,喝住激动的夫妻俩,招招手将小家伙叫到身前。
“和奶奶说说,为什么不愿意读书?”
“我不在家,就没人保护娘亲了!”
小家伙脚步坚定,可出口的声音却是微微有些颤抖。
眼睛一瞬不瞬的观察着孟舒和爹娘的反应。
明明非常紧张,害怕到微微发抖。
眼神却坚定的像是要入党,一副绝不妥协的小模样。
还怪会疼人。
“你听见了?”
孟舒眼神戏谑的看向顾青山。
说了多少次,让他别跟媳妇动手,就是死不悔改。
这下好了,被儿子当众揭老底了。
“小兔崽子,老子看你是皮痒了!”
顾青山直接被气到红眶,抄起鞋底子就要上手。
却被林婉儿死死拦住。
“顾青山,你敢动我儿子一个试试!”
顾知义听着身后爹娘的动静,头都没回。
只一瞬不瞬的盯着孟舒。
显然是知道这个家真正做主的人是谁。
“都给老娘住手!”
孟舒在小孙孙期待的目光中喝住二人。
“那你怎么才肯读书呢?”
顾知义小手紧了紧,镇定开口:
“除非奶奶保证父亲以后再也不欺负母亲,否则我是绝对不会去读书的。”
林婉儿直接泣不成声,孟舒也是心底一软。
小家伙闹今日这出,也不知道准备了多久
又是刻苦读书,又是考第一。
还特意调了所有事情都说完之后,才忽然开口。
小心眼虽然多了些,但既然她的宝贝孙孙信得过她。
那她这个做奶奶的,自然是要主持公道的。
只是还得换个方法。
她眸子微转,面上露出一抹冷色。
“让你有这样的父亲,是奶奶教子无方。”
“孙儿不敢!”
小家伙闻言立马告罪,礼数十分周全。
孟舒又心酸又是好笑,真想揉揉这毛茸茸的小脑袋。
“没什么敢不敢的,你是个孝顺孩子,这很好。”
说着她从凳子上起身,而后弯腰蹲下,平视着小家伙的双眸。
“但如果是用你自己的前途来威胁,那奶奶不能答应你。”
孟舒好整以暇的看着小家伙愕然的神色,有些期待他接下来的反应:
“你不读书,影响的只有你自己的前途,我还能少掏一笔钱,为什么要接受你的威胁?”
小家伙也没让她失望,小脑瓜转的飞快。
立马反应过来。
“赵先生说我能中进士,孙儿找人问过了,中了进士就能当大官,到时候奶奶就能当诰命夫人!”
说着,顾知义傲娇的扬了扬脑袋,“但如果我不去读书,奶奶就当不了诰命夫人,也就荫庇不了弟弟妹妹,更不能让爹变成有十个仆人伺候的官老爷!”
孟舒有些好笑的接下小孙子丢过来的大饼。
佯做沉思状:
“赵先生真说你能中进士?”
小家伙心虚了不到一秒,立马又支棱起来。
“当然!”
挺着小胸脯,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孟舒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
赵老爷子自己也就是个举人,这才不得不留在地方做个教谕。
她可不相信,老爷子敢打这样的保票。
不过瞧着傻儿子一脸意动的样子,她也没打算拆穿。
“青山,你怎么说?”
孟舒抬眸看向二儿子,故意做出一副肉疼钱,又舍不得诰命夫人的模样。
“娘,我答应!”
顾青山立马急了,他上不如大哥会读书,下不如弟弟机灵。
如今好不容易有个出息儿子。
要是因为这点事,失去了读书的机会,他做梦都会气死。
“不就是不在家里动手吗,我答应了。”
“您就让知义去念书吧,他一定能给你挣回个诰命来!”
孟舒瞧着小家伙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偷偷勾了勾唇角。
起回到椅子上,又故意拖了片刻。
这才一脸为难的点了头。
“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不然别怪我不给你们机会。”
孟舒疲惫的挥挥手:
“行了,没事就都回去吧,我累了。”
一帮大人还在恍惚,小崽子却一个个按耐不住,挤眉弄眼的跑了出去。
生怕她们瞧不出今天这事是几个熊孩子一起商量好的。
一帮兔崽子,鬼主意还挺多。
打发走儿子儿媳,任由女儿给她喂药擦洗。
累的孩子出了一身的汗,听着窗外敲打的疾风。
孟舒直接开口,叫住准备离开的闺女。
“这瞧着是要下雨,刚出一身汗就别出去吹风了,今晚和娘一起睡。”
顾青青愣了一瞬,有些心动。
可想到屋子里的小侄女,又有些失落的摇了摇头。
“二丫五丫还在屋里呢,我不放心。”
孟舒伸手将闺女拉到床边,“别糊弄我了。”
她挑了挑眉眼:
“五丫这几天都你三嫂一起睡呢,至于二丫,朝你二哥屋里喊一嗓子,让他们两口子也多关心关心女儿。”
“孩子还得自己带才更有感情,免得他们以后偏心儿子不疼闺女。”
自己亲娘说出这样的话,多少让顾青青有些混乱。
这像话吗?
她娘竟也知道要疼女儿了!
可不管怎么说,她心里还是乐意亲近娘亲的。
当即羞涩的抿唇一笑,“那我去门口喊一声。”
林婉儿很快应声将孩子抱回屋里,二房屋子里很快便响起一阵吵闹。
不过没多久就歇了。
顾青山如今被自己儿子拿捏的死死的。
孟舒完全不担心,那小子鬼着呢。
时隔多年,再次和娘亲睡一个被窝,顾青青多少有些不习惯。
僵硬的挺着身子。
孟舒有些好笑的伸手在小丫头身上拍啊拍。
就像小时候她妈妈哄她睡觉时一样。
室内很快柔和下来,一夜温柔好梦乡。
陈绍看着孟良这幅猪哥样,心里酸溜溜的,恨不得把上面的名字改成自己和顾青青的。
自从醉酒事件后,他就再也没见过顾青青。
只能偶尔从顾青云这里得到只言片语,和一些针线吃食。
想到这些,看孟良这个新郎官,也是立马不顺眼起来。
“行了行了,别看了,给你晾干装裱,赶紧拿着走人。”
顾青云哪里不知道陈绍的心思,被赶了也不生气,埋头跟孟良小声蛐蛐。
“陈兄这是嫉妒你呢,咱还是赶紧走吧。”
“尔惜颜呼?!”
陈绍气极反笑,直接骂顾青云不要脸。
二人笑闹惯了,谁也没真计较。
只是一直刺激人也确实不好,顾青云上手帮忙,很快便装裱好,又用五色彩线细细捆好。
孟良千恩万谢的接过,顺手递出喜钱。
陈绍倒也没推拒,按照规矩接下。
“既然如此,良就告辞了,等定了婚期,良亲自送喜帖来,陈大哥一定不要推辞。”
虽然酸,但能和丈母娘家扯上关系,陈绍一百个乐意。
当即应下。
顾青云又带着孟良回家一趟,跟孟舒交了差,这才放走孟良。
忙忙碌碌,一晃眼又到了吃饭的时候。
孟舒进了厨房给三儿媳打下手。
为了照顾孟舒这个病号,家里最近的伙食都很清淡。
眼锅里熟悉的药膳粥,孟舒默默掏出下午去街上买的春菜,又捡了一块五花肉切丁。
又把二儿捞回来的一大盆小鱼全都处理干净。
“初月,锅里多放点油,咱们炸小鱼吃。”
李初月一脸无奈的挖了一大勺猪油出来。
边炸边对着婆母劝说。
“您身子还没大好,可不能多吃。”
家里孩子的嘴馋准是像了婆母。
孟舒一脸无语,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还能连这点道理都不知道?
然而,很快孟舒就被自己打脸了。
一大盆小鱼干,香香脆脆。
还没上桌,她就已经吃了个半饱。
看着儿媳谴责的小眼神,孟舒莫名有点心虚。
迈着小碎步溜出了厨房。
很快四处忙活的一家人就齐聚在饭桌上。
一碗粥,一份小鱼干,一份春菜肉丁,还有李初月烙的饼。
不过是家常便饭,却充满了香喷喷的烟火气。
一家人吃的欢快。
回顾家村跑了一趟的顾青山忽然开口,“我刚才回城的时候,瞧见城门口又围了一大堆人!”
孟舒拿起饼咬了一口,“师爷那事还没找到凶手?”
顾青云端着粥碗加入话题:“没呢,听说是又有新的人头被挂上去了。”
林婉儿也是难得没给顾青山摆脸色,顺嘴接道:
“送卤肉的时候听我哥说,城外好几处都发现了破碎的尸体,也许就是那师爷的。”
赵书韵也颇有兴致的接话道:
“早听我爹说那师爷为人不正,定是得罪了什么人,人家寻仇来了。”
孟舒认同的点点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电视剧里,这种案子几乎都是仇杀。
“娃儿们上学用的都收拾好了吗?”
孟舒呼噜噜的喝完了一大口粥,看着几个孙子孙女,思绪一转。
心里是满满的骄傲。
“镇上要是有女学,就把咱们小二和小六也送去。”
三个儿媳闻言,也是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
“咱们雁南镇这样的小地方,哪有女学!”
“听说府城就有,若是日后大伯考上举人,也许就能搬到府城去。”
林婉儿开口宽慰。
一家子正聊的开心,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哭嚎喧闹。
“怎么了这是?”
孟舒立马放下碗筷,走到门口。
探头一看,那哭闹之人正是英娘。
只见她神色恍惚,身子歪歪扭扭的拖着,全靠左右邻居才勉强站住。
一群人围着又是劝慰,又是可怜。
就连孙算盘都难得的没有出言嘲讽。
孟舒立马上前。
“怎么了这是?”
英娘依旧呆愣愣的,唇色白的吓人。
倒是那日见过的苏娘子,拉过孟舒小声解释。
“今个城门口又挂了一个人,你可听说了?”
孟舒闻言心里咯噔一声。
“听说了,怎么了?”
苏娘子看了眼英娘,在孟舒一脸惊恐的眼神中点了点头:
“就是黄棕树!”
孟舒瞳孔地震。
“怎么会,可看清了?”
苏娘子叹息一声,“这么多人亲眼看见的,还能假?”
说罢她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一脸后怕。
“当时我也在场,虽然害怕但还是瞄了一眼,那眉毛鼻子眼,妥妥的黄棕树。”
孟舒一脸震惊,久久缓不过神来。
她实在是没想到,黄棕树一个又懒又色的赘婿,怎会和那样可怕的案子扯上关系。
看着英娘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因为女儿而产生的那点子芥蒂,也瞬间烟消云散。
她快步上前,从另一个大爷手中接过英娘的一只胳膊,招呼着儿子,和众人一起去了英娘家。
同样前殿后院的格局。
英娘家的院子就小了很多,但英娘是个勤快人,小小的院子收拾的干净漂亮,门口的石缝里还种了花圃。
如今已然露出嫩绿的枝丫。
从铺子里穿进去,菜地鸡鸭,一片生机盎然。
英娘的儿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蹲在厨房忙着泡黄豆。
瞧见这阵仗吓了一跳。
“娘,你这是怎么了?”
瞬间白了脸急忙将人接过去扶进屋里。
“劳烦苏姨娘帮忙,去请个大夫过来。”
苏娘子和孟舒对视一眼,先对众人道了谢将人驱散。
这才沉着脸,小心开口。
“你娘她没事,但是有件事,姨娘告诉你,你可要撑住!”
苏娘子嘴巴张张合合,眼中尽是怜悯,怎么都不忍心把这天大的噩耗说出口。
孟舒实再看下去,果断开口。
“师爷案那事你知道吧?”
再不说,许凤英的儿子就要急死了。
许家宝一脸茫然的点头,“这和我娘有啥关系?”
孟舒默了默,“和你娘没关系,是你爹,他……”
谁知,不等孟舒说完,许家宝便一脸气愤。
“我爹和这事扯上关系了?”
“不是……”
许家宝不听孟舒解释,气的一脸铁青,就要往衙门跑。
孟舒忙将人拉住。
“不是,是你爹和师爷一样,被人给害了!”
许家宝一脸懵逼的回头,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婶子你说啥?”
他满眼的不可置信:“你说谁被害了?”
顾青青就算了,从小家境不好可以理解。
三个儿媳也如此紧张,可见之前吃了多少苦。
失个神的功夫,一帮小崽子已经点好了。
孟舒跟小二一堆账,六个孩子,却只点了三个菜,还都是最便宜的。
显然几个孩子也是懂事的,知道家里不富裕,即便如此兴奋的情况下,也没敢多点。
孟舒心疼的叹了口气。
拿过菜单重新点了三个素菜,四个荤菜,一条鱼,一道汤,又加了两道小孩儿爱吃的小点心。
菜上的很快,荷塘月色,金玉双全,四季常青,糯米蒸肉圆,春江鲜……
一道道菜,色香味俱全。
虽然是淮阳菜系,但分量十足,好看又好吃。
刚刚还闹腾个不停的小崽子们,此刻无比安静,一个个埋头苦吃,连头都顾不得抬。
三个儿媳也放松了下来。
这也孟舒穿来这些天,吃的最香的一顿饭。
等她挺着溜圆的肚子下去结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又踩中了二亲家的地盘。
在掌柜看似恭敬,实则鄙视的眼神中,孟舒十分大方的掏出了半块银子。
而后带着一大家子人扬长而去。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去乡下送粮食的老二,估计得明天才能回来。
劳累一天,孟舒早累的不行了。
接过三儿媳端来的热水简单洗漱了下,便直接躺进了被窝。
迷迷糊糊间,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东西,却实在想不起来。
挣扎了那么一秒,便任由自己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一早,听到三房传来的噼里啪啦的声音,才终于反应过来。
瘫房里的老三,好像昨天一天都没吃饭。
三房房间内。
“李初月,你没有心!”
顾老三撅着个大腚趴在床上,抱着被子嚎叫,委屈的像个三百斤的孩子。
“我折腾成这样是为了谁?你倒好,一整天不见人,自个跟娘去吃香喝辣,留你男人一个人在家忍饥挨饿,上厕所连个人扶都没有。”
“记的给娘烧洗脚水,咋就没想着给我煮点东西吃?”
李初月心虚的盯着地上的陶瓷碎片,强行挽尊。
“我这不是给你了煮了鸡蛋么。”
顾老三更气了,打着滚不依不饶的嚎叫。
”夫君。“
李初月耐着性子开始哄人。
夫君虽然不成器,可这么多年,为了留下她们母子没少费心思。
婆母每次提休妻,夫君就勾着地痞流氓闹一出大戏,非逼着婆母当众开口留人。
哄来的银子,一半给地痞无赖分润,剩下的全给了她做私房。
毕竟这雁南镇上谁不知道顾秀才的母亲最是和善大气。
即便是坏了名声的姑娘,也愿意善心大发,明媒正娶迎进门做正妻。
以女子之衣裙为贞洁者,罪在世俗,在愚昧,在恶人,而不在女子。
这番话,大伯更是当着教谕大人和雁南百姓的面,说的錹锵有力。
婆母不愿坏了大伯前程,逼子休妻的事,自然也不愿闹到人前。
她这么多年能安安稳稳的呆在顾家,除了妯娌小姑的帮助,全靠丈夫这些混不吝的主意。
”莫气了,昨日是我不对,我晚上给夫君洗脚如何?“
顾青锋耳朵动了动,扭着屁股哼了一声:
”你做梦!饿了老子一天,洗个脚就想抹平,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李初月温顺的坐到床边,俯身把男人的脑袋从被子里扒出来,眸中闪着笑意,柔声道:
”那夫君以为如何?“
顾青山抬着两条腿,撅着屁股的翻了个身,睁开一只眼,傲娇的哼了一声。
”这还差不多!七八天没洗澡老子都快臭了,今晚给爷好好擦洗一下,这事就算了。“
李初月瞬间直起身,红着脸呸了男人一口。
见自家媳妇恼了,顾青锋顾不得腿上的伤口,忙起身拉住媳妇的衣袖。
”唉,别走啊,擦洗的事怎么说?“
“你起来做什么,腿不想要了是不是,快躺好!“
李初月连忙按住这个恼人的冤家,红着脸应了一声。
丢下笑的跟个二傻子似的顾青峰,转身就跑。
一开门,便撞上婆母惊讶的眼神。
羞的李初月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
谁家好人家的婆母,一大早在儿子儿媳门口听门子?
她真是没脸见人了。
孟舒清楚的在儿媳那张羞愤欲死的脸上,看到了她想表达了的意思。
她老脸一红,尴尬的搓了搓衣角。
这......她这不是以为那逆子瘫在床上还不老实,一大早发疯欺负人嘛!
谁成想,小两口感情还挺好。
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口狗粮,她上哪说理去。
为了避免在儿媳这里留下为老不尊的印象。
孟舒心虚的挺直了腰杆,脸上装出一抹怒色:
”都几点了还赖在房间里,早饭不做了是吧?给了你两天好脸色,都敢给老娘偷懒了!”
“还愣着干嘛,别说你身体不舒服,老娘可不会花钱给你买药,赶紧干活。”
这熟悉的责骂和黑脸,却让李初月默默松了口气。
熟练的垂头应是,匆匆进了厨房。
顾青青见状,立马过去帮忙。
绣花的大儿媳则拉着林婉儿,默默的加快脚步,狗狗祟祟的溜进了铺子。
留下六个小豆丁,呆愣愣的站在原地,面对婆母的怒火。
孩子嘛,要是不能挡刀还生她们干嘛。
孟舒嘴角抽了抽,干脆将一群呆愣的小家伙赶去喂小鸡小鸭。
早饭刚好,一道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她放下碗筷,赶忙迎了出去。
“杨三妹子?”
刚出门,便瞧见杨三姐带着两个儿子正在卸货。
“怎么来了也不招呼一声,竟劳动你亲自跑一趟。”
三个儿媳见状,赶忙跑到岸边,接过杨三姐手里的猪肉。
杨三姐也不客气,见顾家人手足够,爽朗一笑,两步走到孟舒身边掏出一个荷包塞进孟舒怀里。
“前天多亏了婶子帮忙,村里人昨个来镇上,粮食已经涨到了三十文一斗。”
她握着孟舒的手,满脸感激道:
“俩孩子受了您的恩,昨个一早就惦记着杀猪,今个天不亮,就闹着要我给您亲自送来呢。”
杨三姐一番话,说的干脆又利落。
半点没提她自己,全都是为孩子打算的话。
等回布庄取完东西,已经是半下午了。
到家的时候,只有一群女人在家。
二儿媳还在铺子里忙活,大儿媳就着天光在院里盘点账目,三媳妇正在旁边晾衣服。
而四女儿,则鬼鬼祟祟的从房间跑出来,揣着一包溜出了门。
“娘!”
“怎么了这是?”
“你没事吧娘?”
三人见是婆婆回来了,顿时大惊失色,纷纷围了上来。
孟舒假装没看见几人惊慌失措的眉眼官司。
晃了晃手里的鸡鸭,沉声呵斥。
“叫什么叫,老娘没事,你们该干嘛干嘛。活要是都干完了,就去后院把这些鸡崽鸭崽给安顿一下。”
三个儿媳看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鸡小鸭,目光呆滞。
啊这!
她们三个出生不说多富贵,也都算家境殷实。
这些养鸡养鸭的活计,她们三个没一个会的。
显然,孟舒也意识到了这点。
尴尬的提着笼子。
怎么办,她也不会啊!
“奶奶,我来养吧,肯定把小鸡小鸭养的肥肥的。”
一道小奶音怯生生的响起。
孟舒低头,正是三儿媳带进门的那个孩子,排行第四。
原主却不许给这孩子起名字,一直野种野种的叫着。
六个孩子一见她就躲起来,唯独这孩子,每次都主动跑出来引走原主的火力。
“那就交给你了,养不好晚上不许吃饭。”
孟舒故作凶狠的样子,吓得小家伙缩了缩脖子。
“野种知道了。”
那双圆黝黑的大眼睛含着一包眼泪眨呀眨,就是不叫它掉下来。
孟舒胸口一滞,扭头瞪向无辜的李初月:“孩子都这么大了,也不给起个名字,你这娘怎么当的,野种野种的叫着,像什么样子。”
含泪骂完媳妇,孟舒掩面进了屋子。
穿成这么极品的奇葩,真的很丢脸。
将下午买的小心收好,孟舒这才坐在铜镜前打量起自己的样子。
瞧着这张和前世如出一辙却老了二十多岁的脸,一时竟有些恍惚。
她就说那歪瓜二儿子瞧着那么眼熟呢,原来是长得像她。
这可真是个噩耗,一想到有人顶着一张和她一样的脸,干下这么多丧天良的破事。
孟舒的心里就无比的膈应。
“咕噜噜。”
她摸着唱起空城计的肚子,跑了一天她早饿了。
可即便她发话,三个儿媳也不敢放开了做饭。
瞧着外头暗下来的天色,孟舒索性拎起窗台上鲜嫩的春菜自个进了厨房。
大儿媳见状赶忙进来烧火。
将新鲜的野菜洗干净了,过水焯一遍,一半放调料凉拌,另一半和猪肉一起炒了。
在挑十几条小鱼苗处理干净,切点萝卜煮个汤,在和面烙上几张大大的饼。
不一会儿,食物的香气就从厨房飘了出去。
二儿媳和三儿媳无措的站在厨房门口,插不上手,也不敢离开。
孟舒瞧见了,却没功夫理她们。
折腾了一天,她是真的饿了,此时更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不过一会儿,饭就好了。
孟舒先给自己灌了一碗,热腾腾香喷喷萝卜香葱小鱼汤,这才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都愣着干嘛,饭熟了也不知道端上桌。“
瞥了细皮嫩肉,一身才女气质的大儿媳一眼。
孟舒将人赶去摆碗,扭头道。
”老二家的把饼切一下,老三家的赶紧盛汤,连个饭都做不好,一个个的要你们有什么用。“
刚进门的老二顾青山盯着饭桌上丰盛的饭菜,眼睛都直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一向抠门的老娘竟然舍得给他们吃这么好的东西。
这不会是幻觉吧?
”哎呀!“顾青青忽然惊呼:“二哥你掐我干啥?”
顾青山瞪圆了眼睛:“我看看是不是做梦,咱娘都多少年没亲手做过饭了!”
孟舒坐到主位上,唇角弯弯。
“还不快过来吃饭!”
她话音刚落,一帮小萝卜头立马窜到饭桌前,一溜烟的坐下。
“小四呢?怎么还不来吃饭?”
都快瘦成难民了,在不好好吃饭,她都担心那孩子养不活。
李初月眼眶一热,垂着脑袋闷不吭声。
大孙子顾知礼大着胆子探出小脑袋:“小四在后院喂小鸡小鸭呢。”
孟舒想到刚才说的那句养不好不许吃完饭,美好的心情瞬间消失。
“老三媳妇你怎么看孩子的,饭点不吃饭喂什么小鸡,还不赶紧去叫人?”
李初月猛地抬头,一脸激动。
“娘,您是说,小.....小四也可以吃晚饭吗?”
见状,孟舒也是叹了口气,她差点忘了小四以前一天只能吃一顿饭。
罢了,慢慢来吧。
“爱吃不吃,又不是我老婆子挨饿。”
她佯装生气的骂了一句,随即瞪向二儿子。
“看什么看,不吃等着我喂你呢?”
话音刚落,顾青山立马低头扒饭,几个小孙孙也是齐齐将头埋进碗里。
呼哧呼哧的,活像一排小猪崽。
三儿媳带着儿子坐到饭桌上,盛了一碗汤,而后小心翼翼道:
“娘,我不饿,这饼能不能给小四吃........”
孟舒看着儿媳可怜兮兮的样子,颇有些无奈。
真是造孽,好好一个官家小姐被原主霍霍成什么样了。
给儿子吃个饼都小心翼翼,哪还有曾经官家主母的凌厉和大气。
真惨!
她沉声道:
“桌上那么多饼不够他吃?你是不是想饿死自己,然后让别人戳我脊梁骨?”
明明是被骂,李初月那张麻木的脸上却露出一丝喜色,忙给儿子拿了一块饼子,就连孙子孙女,也都大着胆子给小四加了几筷子肉菜。
一帮小猪崽吃的热火朝天。
而此时。
一旁的四丫,却忽然低声抽泣起来。
“你哭什么?”
孟舒不解的问道。
顾青青抹着泪,抽抽噎噎,哭得不能自已。
“娘我真的不想给吴老爷当小妾,他都六十八了,呜呜呜..........“
???
饭桌上气氛瞬间凝滞,三个儿媳齐刷刷放下筷子看向她。
眼里的愤怒都要溢出来了,却又碍于没有话语权,不敢开口说话。
她们就说呢,老太太今天怎么跟变了个人似得,原来是把小姑卖给吴家做妾了!
太过分了,小姑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平日里多懂事的孩子!
孟舒这么一问。
老头立马从盖的严实的框子里,掏出一个草木包裹的黑土包来。
“我有证据,你看看是不是从这上头长出来的!”
孟舒又惊惊又喜,“老天爷,您可太厉害了,快收拾东西跟我走,这些我家都要了!”
黄牙叔一听立马开始收拾东西,眼底是抑制不住的喜色。
“真是太谢谢你了,要是再卖不出去,家里就要断粮了!”
“我糟老头子烂命一条,你婶子身子可不能遭饿!”
孟舒闻言也是弯唇一笑,帮着收拾起来。
“住手!”
孟舒正要带人离开,便被一道嚣张的声音打断。
“哪里来的无知妇人,我们王爷放了话,整个雁南,谁都不许买这死老头的东西!”
身材彪悍的恶霸领着一群混混,一路将周围的摊子全部掀翻,挥舞着棍子扬武扬威。
“识相点,留下二两银子赶紧滚,否则,别怪你爷爷我不客气!”
“你……你,我是交了摊位费的,为什么不许买我东西!”
黄牙叔脸色一白,哪里还不明。
怪不得他跑了十来天,却硬是一朵蘑菇都卖不出去。
他哆哆嗦嗦的指着恶霸,差点厥过去。
恶霸冷笑一声,“就凭你偷了我们王爷培育蘑菇的方子!”
一个小混混咧着嘴,贪婪的凑过来。
“你最好老老实实把方子交出来,否则,老子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孟舒眸色沉沉,瞬间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这是有人盯上了黄牙叔的养蘑菇方子。
怪不得整个雁南镇都不敢收。
只是这个王爷,到底是什么来头?
竟然连林家的铺子也不敢插手。
黄牙叔快要气死了,这方子可是他祖上传下来。
他怎么可能会交出去。
想起半个月前,拿着十文钱要买自己方子的人。
黄牙叔顿时气的牙痒痒。
“你们这群畜生,强买不成就明抢!”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
恶霸冷笑一声:“老子就是王法。”
说着对着手下一挥手,“给老子按住这两个老不死的,拿不到房子,就先收点利息!”
“一会儿带兄弟们去春红楼乐呵乐呵。”
孟舒面上一沉,眸中染上怒色。
“你们敢!”
顾青云那逆子再不成器,也是个有功名在身的秀才。
更遑论两个儿媳的家世。
“我儿子可是秀才公,见了管爷都可以不跪,你们敢动我一个试试。”
那为首恶霸先生一愣,而后面露嘲讽仰头哈哈大笑。
“原本只是想劫个财,没想到你这老货还是个书香世家的!”
孟舒一愣,只见那恶霸竟面露淫邪之色:
“你还别说,老子还真没试过能养出秀才的娘是什么滋味,老是老了点,可谁让老子没尝过呢!”
一帮混混小弟闻弦而知雅意,对视一眼,纷纷邪笑着朝孟舒靠过来。
黄牙叔气的牙齿打颤,“你们这帮畜生,难旁人算什么好汉,有本事冲我来!”
恶霸嫌恶的皱了皱眉,一脚踹开眼前碍事的老头,邪肆的打量着孟舒这个五十岁的老太太。
孟舒:???
落在身上的目光冰冷黏腻,她一个五十岁的老太婆,竟然被一帮年轻小伙子用这种眼神盯着。
简直比吞了苍蝇还难受,真是给她恶心坏了。
心里不可抑制的升起杀意。
周围的百姓躲在凌乱的摊子后头,连声音都不敢出。
生怕这群变态注意到自己,更别说仗义执言了。
最近这半个月,不知多少人折在这帮人手里,官府就跟死了一样。
谁敢多管闲事。
黄牙叔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目眦欲裂。
恨不得跳起来跟他们拼了。
看着那双距离孟舒越来越近的手,终是忍不住大奔溃喊:
“放手,放手!不就是蘑菇方子嘛,老头我给你们,给你们还不行吗!”
青云娘完全是被他牵连,他若是为了个方子害了人,那才叫不是人。
周围瑟瑟发抖的摊贩和路人也是齐齐松了一口气。
此等闻所未闻的惨事,还是不要发生的好。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次能破财免灾的时候,那恶霸却轻蔑一笑:
“晚了,老子现在不想要你那破方子,就想顾大秀才当一回爹!”
“哈哈哈哈……”
一众小弟齐声大笑,丝毫没把眼前瑟瑟发抖的老妇放在眼里。
还真是冲着她来的!
孟舒鸦睫垂落,苍老的眼中闪过一抹狠意。
“现在应该算正当防卫了吧!”
孟舒的轻语让为首那恶霸一愣,
“你说什么?”
孟舒抬眸露出一个和蔼的笑来:“没什么,婶子保证让你爽死!”
她嚣张的态度让所有人都一愣。
恶霸更是被眼前五十岁的老太太逗得捧腹大笑。
“对对对,不愧是秀才娘,真上道,老子马上就要爽死……呃!”
噗嗤一声,随着银白的寒光一闪。
恶霸的张狂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一脸震惊的低头,看着胸前喷涌的鲜血,痛意尚不及蔓延,只觉一阵寒气袭来。
他浑身冰凉,身体不受控制的滑倒在地。
孟舒黑沉沉的眸子落在离自己最近的三个混混身上。
“上不上?”
她言笑晏晏,那张苍的脸上依旧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
甚至连嘴角扬起的弧度都没有变。
一群混混被眼前的变故,吓的呆愣原地。
他们愕然的张大嘴巴,仿佛见鬼一般都瞪大了眸子。
孟舒才不管他们呆不呆,此时此刻,她心底的凶气早已尽数释放。
瞧着小目标们乖乖站着不动,她低眉轻笑:
“你们不上,我可要上了!”
随着这声低语,腰间的杀猪刀再次出鞘,在空中留下几道寒芒。
“噗嗤!噗嗤!噗嗤!”
刀刀入肉,锐不可当。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见那十来个混混躺了一地。
鲜血汩汩的涌出,缓缓流向一处,聚集成一个的血泊。
黄牙叔目瞪口呆!
周围的百姓也是应该吓得丢了魂。
“杀……杀……杀人了!”
随着一道凄厉的尖叫。
人群很快清醒过来,立马散开朝四处奔去。
黄牙叔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满脸惊恐的看着浑身是血的孟舒。
吓得腿肚子都软了。
可一想到这灾祸是自己给人带来的。
他狠心撑起瘫软的身子,一把握住滴血的刀柄。
“舒丫头,你快走。”
杨家人俱是一愣!
她们就听懂四个字,吉日良辰。
“这是?”
老太太一脸迷茫,不知该怎么答话。
她们普通农户人家定亲,是没有这些唱和流程的,别说这唱和礼。
就是聘礼,也不过几两银子或是两三个箱子,哪有孟家这阵仗?
“这可是大户人家才有的问礼,老天爷,杨五娘貌美成灾,还命硬克父,竟也能寻得这样的好亲事。”
院子外人群议论纷纷,杨家堂亲二房,更是恨的牙痒痒。
这样的大好事,怎么就让杨五娘给摊上了。
真恨不得以身代之。
却又不敢贸然出头,怕得罪了里面的贵人。
二房几人在门外瞧着里头的红箱子,眼睛都直了,更是嫉妒的不了。
“等等,我是五娘的叔叔,我还没来,怎么就订亲了!”
杨二水忽然推门,猛的冲进院子。
一双眸贪婪的扫过院中的布匹首饰,各色聘礼,恨不得全都捞进自己怀里。
视线扫过堂上端坐的宋章明,他终是有所收敛,一双阴翳的三角眼浮上虚伪的笑。
“大嫂也真是的,五娘定亲,怎么能没我这个叔叔做主,您看这闹的,我怎么也该来给侄女添份嫁妆不是。”
杨母原本红润的面色在看到杨二水的瞬间,立马变得煞白。
这昨天还威胁她们把五娘卖了,今天就厚着脸皮上门说要添什么狗屁的嫁妆。
这话,天塌下来都没人信。
老太太恨的咬牙切齿,恨不能立马把这畜生赶出去。
可瞧着一院子的孟家人,她实在不想在女儿定亲宴上丢人,索性闭着眼对儿子道:
“给你二叔搬个凳子!”
说罢转头对着孟家人连声道歉。
“真是不好意思,我们继续,我们继续!”
孟舒冷睨一眼斜对面的杨二水,扭头冲顾青山使了一个眼色。
顾青山意会,一双眸子死盯着杨二水。
文蔷身后的嬷嬷隐晦的看了宋章明和张雅一眼,这才没事人似的继续:
“春水融融万物生,三月甘十是良辰……”
“慢着!”
嬷嬷还没说完,杨二水再次起身打断,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酝酿片刻,自觉拉够了氛围,这才一脸歉意的看向宋章明:
“这位老爷,恕我无礼。”
他一脸不忍的指着杨五娘道:
“虽然五娘是我侄女,但我实在不忍心看你们被如此欺瞒。”
他说着顿了顿,朝杨母投去一个责怪的眼神。
“嫂子你也是,怎能做出如此坑害人的事来。”
不止是杨家人,就连孟家人和孟舒也是气的不轻。
“杨二水,你胡咧咧什么!”
孟舒气的拍了桌子,杨母也是指着杨二水怒骂:
“我哪里坑害人了?你个禽兽不如的畜生,别想破坏我儿定亲,给我滚出去!”
面对众人如刀一般的眼神,杨二水却毫不在乎。
他直勾勾的看着宋章明,见其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这才做出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道:
“您怕是被骗了,我这侄女天生命硬克父克夫,不然也不会十七八了还没嫁出去。”
说着,朝身侧的婆娘使了个眼色,一把将自己闺女拉了出来。
“你也别生气,我嫂子也是爱女心切,绝对没有故意害您的意思。”
“若是有得罪的地方,我杨二水一定代为补偿。”
他这点子心思,连院外刚来看热闹的邻居都看出来了。
纷纷朝他投去鄙视的目光。
杨家人更是气的牙都咬碎了。
他们刚要开口却见宋章明倏然一笑,颇有兴致的抬眸:“那你预备如何补偿?”
杨家人面色一紧,老太太只感觉心都要塌了。
杨二水却是喜不自胜:“不瞒你说,小人也有一个女儿,今年才十五岁,长相也是娟秀可人。”
说着一把将女儿推到宋章明面前。
“宋老爷意下如何?”
被亲爹推出来的杨娟感受到四周审视讥讽的目光,羞的头都抬不起来,只恨不得昏死过去。
也不用面对这样耻辱的场面。
宋章明垂下眸子,沉默的饮着茶,杨家人都快急死了,可面对气势骇人的宋章明,却不敢轻易开口。
张雅无语的抽了抽嘴角,扭头看向孟舒:
“这二傻子哪来的”
孟舒被嫂子的毒舌噎的一呛,却还是乖乖解释。
“就咱第一次来杨家那天的那个!”
张雅无语凝噎,厌烦的翻了个白眼,继续安静看戏。
院内一片寂静,杨二水额头渐渐沁出汗来,瞧着宋章明低沉的眉眼心下焦急,只得又推了闺女一把。
“你是死人吗,还不给宋老爷倒茶!”
此刻,杨娟感觉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自己身上。
心里一片冰冷,她没想到父亲竟如此无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推她出来勾引男人。
她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母亲,妇人却避开了她的眼神,往杨二水身后躲了躲。
杨娟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她知道今天要是不听父亲的,她很可能被父亲卖到花楼去。
杨娟心如死灰,在众人的视线中麻木的端起桌上的茶壶。
孟舒却倏然开口:“杨家二叔怕是弄错了吧,今日娶亲的是我侄子孟良,又不是宋家大爷,你赔罪怎么光给宋家大爷赔呢!”
宋章明本想借此顺手收拾了这个胆敢打自己主意的混混,没想到孟舒会开口。
也好!
他悠然挑眉,淡笑着没有出声。
杨二水却是心头一,见宋章明依旧没有反应,心知这事是不成了。
当即恶掐了闺女一把,转过头恨恨的瞪了孟舒一眼。
孟舒不屑的翻个白眼,抬着头骄傲的冲着二儿子抬了抬下巴。
顾青山立马会意,两步上前,一手提一个,直接将二人扔了出去。
“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要脸的老逼登!”
孟舒暗骂一句,见杨娟依旧傻傻的站在原地,伸手扯了扯大儿媳。
赵书韵立马上前将小姑娘拽到身侧坐下。
“别怕,先喝口茶!”
听着耳边的小声安抚,杨娟感激的看了赵书韵一眼。
噙着泪珠,声若蚊蝇的小声开口:
“谢谢娘子!”
而后快速低下头,拽紧了手里的茶杯。
“没听说谁家今日娶妻呀?”
孟舒好奇开口,也不急着下船。
只见那船公面色愤愤,眼中划过一抹轻嘲道:
“什么娶妻,是纳妾。“
孟舒眉眼一跳:“不会是吴老爷吧?”
老船公不屑的轻嗤一声。
“可不就是县尊大人的亲爹,吴老爷嘛!”
孟舒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怎么会?“
”都是后娘惹的祸,朱大妞多好的姑娘,勤快肯干心灵手巧,偏遇上个不着调的爹和狠心的后娘。“
那老船公叹息一声,颇有些悲愤。
”听说吴老爷昨夜吐了血,眼瞅着不成了,吴家这才急着抬人进门。这不是把姑娘往火坑里推吗,谁家亲生爹娘舍得这么祸害自家姑娘?”
“是呀,是呀........“
孟舒强扯出一抹笑来,一颗心砰砰乱跳,又是心虚又是后怕。
幸好她昨日去的及时,否则受这罪的,就是顾青青了。
又想到朱家的事,不禁对这姓朱的男人心生不满。
说是后娘坏,叫她看,完全是这当爹的不做人。
要是亲爹疼女儿,后娘再怎么跋扈,也不敢这么对待原配留下的姑娘不是。
“咱这镇上可还有别家收猪卖猪的?”
孟舒皱了皱眉,道:
“对自家闺女都这样狠心,着实是让人放不下心。”
那老船公扬声一笑,旋即乐道:“您倒是心好,确实还有一家,就在镇外沿河三里处,我这就送您过去。”
孟舒点头谢过,见外头天气极好,索性坐在了船头。
两岸建筑越走越稀,露出大片大片的水田。
风袭杨柳岸,碧玉点枝头。
正值晌午,两岸劳作的农夫扎堆坐在河堤上,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还有的老远就冲着船夫打招呼。
显然是十分相熟。
小船也渐渐放慢了速度,停泊下来。
岸上的汉子妇人放下碗筷挤过来,帮着拉住小船。
“老船头这是哪里的贵客?”
老船公笑容灿烂:
“镇里的大妹子,想开间肉铺,这不来老胡家问问。“
孟舒也熟练的跟众人打着招呼。
若她是二三十的少女少妇,可能会害怕。
但她一五十岁的老太太,这把老骨头上秤都称不出三两重,没什么好图谋的。
所以格外安心。
一听是来看猪的,人群中头带青色头巾的结实妇人立马站出来。
”正是我家的,婶子快随我来,大爷到家喝口水甜甜嘴,也顺便等等婶子,免得婶子回镇上没船了。“
妇人瞧着三十大几的样子,生的膀大腰圆,说话时眉眼带笑,透着一股爽利,让人心生好感。
“家里的猪都是我两个儿子亲自养的,就连镇上的朱家,也常来我家收猪呢。“
妇人边走便介绍道:
”对了,我娘家姓杨行三,还没问您怎么称呼呢。“
”老婆子姓孟,你叫我孟婶就行。“
孟舒笑盈盈的应了声。
”这就到了。“
杨三姐走到门口,朝里头喊了一声,便见一个扎着朝天揪的小孩儿,捧着两碗水从屋里跑出来。
”老爷子您自个进去坐,我先带婶子去看猪。”
她快走几步,先接过一碗水递给孟舒,又回身安顿一句,这才带着人往后院走。
胡家房子不多,三间泥胚房,篱笆小院被扫的干干净净,瞧着分外清爽。
穿过堂屋,后院就是养猪的地方。
孟舒吸了吸鼻子,竟然没什么异味。
在往猪圈里一瞧,十来只成猪养的白白胖胖,另一侧的小圈里,二十几只小猪仔埋着头呼哧呼哧的进食。
她点点头,心里又添了三分的满意。
杨三姐作价实在,二人很快谈好了价格数量,又托了老船公送货,这庄生意就算是定下来了。
付完订金,孟舒带着杨三姐送的一堆骨头棒,坐船回了镇上。
刚下船,孟舒就被家门口围着的一堆人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是。”
孟舒拎着骨头棒挤入人群,便瞧见院子里挤满了凶神恶煞的恶霸。
一个血葫芦似的人形物体被为首的恶霸踩在脚下。
“..........“
这人形物体.......怎么有点像她那好赌的好三儿。
孟舒走进几步仔细一瞧,嚯!
果然是那逆子。
只少了记忆中的叛逆乖张,此刻正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
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停渗着血,一张还算清秀的脸更是肿成了猪头。
此刻,三个儿媳正抱成一团,挡在正房门前低声啜泣。
女儿带着家里的小萝卜头躲在屋内,孩子们此起彼伏哭的撕心裂肺。
“婉儿,书韵!”
孟舒大步跨出,冲到三个儿媳身边好一通检查。
发现三个儿媳衣衫整齐,也没有受伤,这才大大松了一口。
“这是怎么回事?”
“娘!”
被揍得爬在墙角的老二顾青锋呲牙咧嘴的冲到老娘跟前,将自家老娘挡在身后。
“你就是孟老太太?”
为首那恶霸拎着一根手臂粗的棍棒,一下一下的晃着。
“你儿子欠了我们赌坊两百两银子,签了典妻书,要么交人,要么老子打断他的腿!”
孟舒推开护在身前的二儿子,看着那恶霸认真道:
“我要看字据!”
“嗤!”
为首的恶霸嗤笑一声,讥讽道:
“字据?你个死老婆子认得字吗?”
“.............”
死老婆子!?
孟舒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却还是坚定开口:
“我要看字据!”
一副看不到字据绝不交人的样子。
一旁的小弟被气的够呛,凶狠的举着棍棒破口大骂。
“你个死老太婆,信不信老子一把火.......”
“闭嘴!”
为首的恶霸突然打断。
一双眼冷冰冰的注视着孟舒,从怀里掏出一张契书。
“不是要看字据吗?看,爷们做的可是正经营生,别说老子欺负人。”
孟舒接过字据快速扫过,目光落在末尾处的签名。
确实是顾青锋亲手签的,欠款二百两,典妻抵债。
孟舒看完将字据往怀里一揣,而后露出一个温和笑容道:
“两百两的银子我们可以还,但是这人,你们不能带走。若是诸位觉得二百两不够算利息,看你要他哪只腿,我亲自给你敲,实在不行,两只都给您!”
恶霸:???
看着几人饿死鬼投胎似得样子,孟舒眉头一拧。
提起筷子给战斗力最弱的顾青青夹了一筷子,温声道:
“愣着干嘛?”
顾青青呆呆的咬了一口大饼。
孟舒眸子弯了弯,又给漂亮闺女舀了一勺鸡蛋汤。
“唔!”
顾青青睁大了眼睛,天哪,太好吃了。
她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恨不得把舌头也吞下去。
孟舒问她:“好吃吗?”
顾青青又呆住了,这就是鸡蛋汤的味道吗?
这还娘第一次给她夹菜,还给她盛汤。
小丫头正想着呢,孟舒又给她夹了一块大饼:
“多吃点,年纪轻轻的瘦成这个样子,以后还怎么攀上公侯贵人。”
顾青青翻着白眼咬下一块大饼,真香.......虽然娘是为了把她买个好价钱才关心她,可她还是开心。
她明明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可干的活却是做多的。
四岁就开始踩着凳子做饭,每天却只有一个窝窝头和半碗稀粥。
而比自己大很多的哥哥们,什么都不用干却每天都能有鸡蛋吃。
她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想尝尝鸡蛋是什么味。
可就是这样小小的愿望,却直到大哥成亲后,在娘给小侄子喂食的时候,才偷偷舔过一回碗底。
可今天,娘竟然亲自给她盛了一整碗鸡蛋汤。
顾青青低头掩住湿润的眸子,小心的抿了一口鸡蛋汤。
“娘,鸡蛋汤真好喝!”
顾青青喜的眼睛迷成一条缝。
“傻孩子!”
孟舒心疼的摸了摸闺女的脑袋。
不过一碗鸡蛋汤,就让这孩子感动成这样。
死老婆子真不做人。
“后院鸡窝鸭窝都垒好了吗,小鸡照顾的怎么样?”
她随口一问,却让低头扒饭的顾青山和顾小四皆是浑身一颤。
顾青山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声如蚊蝇。
“娘,鸡窝已经垒好了,但是还没干透,所以.......鸭窝还没开始垒。”
顾小四瑟缩着脖子,不敢吭声。
虽然小鸡小鸭被他照顾的很好,但是奶奶一问,他还是慌的不敢开口。
生怕一句话没说对,会连累娘亲被罚。
“娘,小鸡小鸭好着呢,饭前我刚陪小四看过。”
最终还是顾青青壮着胆子,视死如归替小四开口。
被几个孩子这么一闹,原身死去的记忆再次攻击孟舒。
说起来,顾老二打老婆的超雄劲,完全是受了原身的影响。
老太太三十多岁守了寡,被婆婆妯娌欺负,又要拉扯几个孩子。
稍微有点不如意,就对几个孩子实施暴力,边打边骂。
要不是生了你们,我怎么会受这样的罪。
老娘为了你们受尽委屈,你们竟然连这点事都干不好,怎么不去死。
.......
诸如此类的话,没少给几个孩子灌输。
搞得几个孩子,没一个正常人。
孟舒叹了口气,只能安慰自己。
原身做的孽,和她孟舒有什么关系。
“晚上把骨头炖上,在每人煮一个鸡蛋!”
吃完饭,打发了一几个儿媳去街上买鸡蛋,自个端了药去了那孽子屋里。
“起来喝药。”
孟舒毫不客气的开口,将汤药往床头一搁,任凭身后的顾青锋如何哀嚎,转身就走。
院子里,女儿蹲在院门口洗衣服,老二还在后院折腾鸭窝。
大孙子小心翼翼的停在孟舒不远处。
“奶,孙儿可以带弟弟妹妹出去玩吗?”
剩余几个萝卜头怯生生的从大房门口探出头来,满眼期盼。
“去吧,别往河边走,别出巷子,照顾好弟弟妹妹们。”
孟舒笑眯眯的抹了把大孙子毛茸茸的丸子头。
“把小四也带去,成天在家都呆傻了。”
“噢!谢谢奶!”
小萝卜们倒是记吃不记打,欢呼一声,簇拥着冲出院门。
已经过了立春,可这天气却越发寒凉,丝毫没有回暖的意思。
孟舒坐在院子里,裹了一件厚实的单衣,这一番折腾,浑身上下都酸痛不已,今晚说什么都得洗个热水澡,好好松快松快。
刚坐一会儿,出去玩的大孙子就急吼吼的跑回来了:
“奶,不好了,爹爹要被人打死了。”
孟舒一愣,顾青云好好的在书院念书,怎么就要被人打死了?
她扔掉衣服就站起身:
“老二,别研究你那破鸭窝了,赶紧跟我走!”
这一天天的,又是孽子赌坊典妻,又是儿子无故被揍,真是不让人消停。
顾青云一个文弱书生,沉默寡言,他能得罪什么人?
竟要被人打死了。
孟舒和顾青山顶着大太阳,就往大孙子指的地方赶。
在原身记忆中,顾青云平日都住在书院,美半个月才回家一趟。
也是睡一晚就走。
从不在家多呆,读书也很用心,回家都要熬到半夜。
她腿都走断了,还没到。
古代人真是太不容易了,通讯全靠吼,出门全靠走。
等处理完这些烂事,明天,明天必须要好好歇一天。
想到这,孟舒苦笑不已,就这一家的幺蛾子,她还能有太平日子过吗?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进了一个巷子,
她忽然反应过来,这好像不是书院吧!
将几个孙儿赶走,孟舒快步挤进看热闹的人群。
一进的双开间小院,院子干净温馨。
进门的架子上,晒着各种干货,另一边晾了衣衫。
而院子门口的一幕,却让孟舒目眦欲裂。
手无寸铁的顾青云,竟然被几个壮汉围在中间,额头上,身上到处都是棍棒脚印。
顾青云一个文弱书生,哪里经得住几个壮汉这般殴打,瞧着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
“大哥!”
顾青山愤怒的冲进去。
顾青云看到弟弟,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可一抬头,就见孟舒那张阴沉可怕的脸,顿时吓得脸色更白了。
娘本来就不喜欢阿筝,要是让娘知道自己偷偷从书院跑出来见阿筝,他就死定了。
可他被刘家人围堵在此,阿筝还在他怀里。
就算想躲也躲不掉。
还记得娘第一次知道他要娶阿筝的时候,不仅狠狠打了他一顿,逼他娶了赵书韵。
还扯着阿筝当街骂她狐狸精,年纪轻轻就勾引男人。
害的阿筝当场撞头自尽,若非旁边刚巧有家医馆,可怜的阿筝怕就没命了。
明明是娘跟他说要读书明理,做个君子的。
却每次都迫他作恶,但凡他有点自己的想法,就是忤逆不孝非打即骂。
可如今的场景,躲是躲不过去了。
“恐怕要委屈你了,阿筝,!”
顾青云紧紧护着小姑娘,仿佛下一刻就要永别一样。
“也不怕我爹夜里去找你们!”
杨家二娘三娘带着女婿拦在门口,挡住往里冲的亲戚。
杨六郎和杨四娘抹着泪,跪在吐了血的老娘身前。
一个照顾老娘,一个护着妹子,恨不得冲出去跟这帮人拼命。
杨三姐也是一边帮着侄女们跟这帮亲族拉扯,一边伸长了脖子看着外面。
如今她已顾不得孟家来不来的事了。
只盼着去抓药的四娘夫婿快点回来。
再找不回药材吊着,老太太怕是要撑不住了。
爹死了杨五娘还能说是受了父亲遗愿出嫁。
要是老太太再走了,这事可就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
孝期那么长,杨家几个闺女都嫁了人,总不能时刻看着。
杨六郎也还没成家。
面对这群虎狼似的亲戚,他一个不成事的小郎君,可怎么护得住。
好在孟舒一行人赶得巧,刚巧认出了被人拦住的四娘夫婿。
立马让儿子侄子上去帮忙。
孟祥两口子看这情况,便知道孟舒没有撒谎。
连忙吩咐三个小伙子跟着四娘夫婿先走一步。
四个老头老太太紧赶慢赶的追在后头。
等孟舒带着孟祥三人赶到的时候,顾青山正在院子里大发神威。
一条板凳舞的虎虎生风。
孟春和孟良也是一左一右护在堂兄身后。
杨家姐妹骤然一松,差点瘫软下去。
杨三姐长舒一口气,拿过药包赶忙去了厨房。
孟舒看着儿子被围攻,当即就要冲进去。
却被张雅一手掐住后脖颈。
“住手!”
老嫂子一声河东狮吼,立马让院里安静下来。
“你们是谁?”
杨家族亲满脸威胁的看着陌生的孟家众人。
“这是我杨家家务事,我劝你们不要插手。”
说话的是杨家二房的男人,三十多岁的年纪,眉角一道细小的疤痕。
他双眸阴鸷的盯住几人,挥了挥手中的棍子。
顾青山立马挡在母亲几人前面。
“杨二水,看看你老子是谁!”
都是这雁南镇里的无赖,顾青山和顾青峰兄弟俩,那可是声名在外。
在无赖混混这一块,那叫一个首屈一指。
一个动脑子,一个武拳头,堪称打遍雁南无敌手。
其他的地痞混混,就没有不怕的。
更别说,顾家还攀上了官家背景。
杨二水眸色一沉,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起来:
“顾青山!?”
“我们杨家的事,跟你没关系吧?”
顾青山不屑的挥了挥椅子,眉间染上几分狠厉:
“杨五娘是老子的堂弟媳妇,你说跟老子有没有关系,识相的赶紧滚。”
说着,还不忘偷偷觑了孟舒一眼,见老娘一脸骄傲,这才阴沉着嗓子继续说道:
“识相的给老子快点滚,否则,别怪老子带着兄弟们去你家里做客!”
孟舒:……
合着这臭小子还偷偷在外面玩起了古惑仔?
感受到弟弟嫂子投来谴责的眼神,她强压下想扇儿子的怒火。
不过不得不说,恶人还得恶人磨。
用这臭小子对付杨家这帮人,效果是极好的。
杨二水斟酌片刻,满眼不甘的带着人退出了杨家。
张雅睨了小姑子一眼,转头对杨家姐妹露出一个和善的笑来。
“我是孟家长媳,跟着弟妹来祭拜一下杨老先生,你们叫我张伯母就行。”
杨大娘显然已经知道了孟家人来的目的。
当即强撑着扯出一个笑来。
“伯母好,两位郎君可来了?到这边上柱香就成。”
孟良和孟春立马扶着爹娘过来。
“见过杨家姐姐。”
“小子孟良小子孟春!”
杨大娘和样貌和善的夫妻俩打了个招呼,转眼落在夫妻身侧的两个郎君身上。
刚才她便也瞧见了。
两个郎君都不莽撞,孟春第一时间护着女眷,孟良也是立马护在那莽汉的身后。
瞧着都很机灵,长得也好。
兄弟俩一个英气刚直些,一个聪敏机灵些,可眼神都是极正的,想来都是会疼人的。
杨大娘终于松了口气,一颗心终于放回肚子里。
这才福了一礼,让夫君招呼着孟家男宾,自个带着孟舒等女眷进了屋。
她们进来时老太太尚且昏迷着,可孟舒上前一说话,老太太立马便醒了。
“五……五娘……夫……”
孟舒拉了弟妹一把,文蔷立马上前。
“老姐姐好,我是你未来亲家母,你放心,姑娘我已经看过了,是个好姑娘,我两个儿子随便选,姑娘看中哪个,就订哪个!”
张雅也上前出声:“老姐姐你可撑住了,怎么也要亲眼看着孩子成亲。”
她们妯娌俩一进来就觉得五娘这姑娘不错。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眼睛都哭肿了,还不忘细心照顾老娘。
老太太床边的水虽有些脏了,可脸上却是干干净净。
小姑娘跪在那里,背挺的笔直,见了人也是大大方方的。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姑娘了。
若不是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万万轮不到她们来娶。
二人托着老太太的手安慰着,一边将家里的情况也细细说了一遍。
孟家虽穷,可两个小子都是有正经事干的。
一个在林家商队帮忙,一个继承了父亲的木匠手艺。
不说大富大贵,养活妻儿总不成问题。
方才还气若游丝的老太太,此时眼眸锃亮,脸色都红润了许多。
睁着眼睛,细细听着未来亲家的情况。
杨五娘和杨六郎哭的不能自已。
这情况,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回光返照了。
杨三姐伏在孟舒身上抹眼泪。
孟舒瞧着动情不已的嫂子弟妹,拍了拍哭岔气的杨三姐。
上前两步,咬牙当了回坏人。
“都别哭了,要不先让姑娘看看俩小伙子?”
总不能彻底的盲婚哑嫁。
她能说得上话,还尽可能的,想让小姑娘自己掌掌眼,免得嫁过去才发现不喜欢。
日后心中生怨。
几人也知道这是正事,立马擦了眼泪,将杨五娘扶起来。
杨母瞪大了眼睛望向门口。
随着孟舒一声招呼,杨五娘红着眼睛躲到床帐后头。
孟春和孟良绷紧了神经,亦步亦趋的从门外进来。
兄弟俩样子都不差,齐刷刷的给老太太叩了个头。
今个这婚事,大概率成了。
不论杨五娘选谁,这头都是叩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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