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套连消带打,莫说是我,就连姑母也受了牵连,被夺取了掌管六宫的权力。
我们这里惨淡阴沉,相反倒是徐行简那头春风得意起来他妙笔生花,一篇篇出彩的策论出尽了风头,成了真正的朝堂新贵。
而柳晚晚,也因为他的偏爱,成了最出风头的世家小姐。
就连柳嫔也沾了光,不仅册封为妃子,更是得了协理六宫的权柄,一时间风光无量。
我的身子,也在这一日日的责罚里,迅速枯萎消瘦下去。
可显然,柳妃和柳晚晚并不打算放过我。
后宫开了赏花宴,指名道姓要我林清竹到场,几番婉拒无效,我只能撑着病弱的身子从病榻上爬起。
“哟,这不是林小姐么?”
“怎么今日如此消瘦——是了,本小姐忘了,你受了陛下斥责,连着皇后娘娘也丢了脸。”
柳晚晚捂住唇畔笑得恶劣,肆意打量着摇摇欲坠的我。
“姑姑,您瞧这林清竹的规矩,可还像样子么?
柳妃笑容温婉,可磨人的手段却是十足的狠辣。
她慢悠悠打量着我,直到我再也撑不住礼仪,腿脚一松跌落在地上,才捂唇轻笑起来。
“清竹,你这礼仪规矩......罢了,终归是皇后娘娘的侄女,本宫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诸位姐妹,可要看好了家中的子女。
莫要养出这般的德行,平白连累了家族才好。”
一番话,不仅让在场宫妃窃笑不止,也让我面色难看,大觉侮辱。
“姑姑不必和这种人一般见识——毕竟,就连陛下都说了,她林清竹没规矩没礼仪,羞为林家女呢。”
清冷的声音传来,引得众人一阵阵侧目。
而缓步走来的五皇子徐行简,却是旁若无人地将柳晚晚搂在怀里,在她插满鬓发间又簪上一枚金笈。
真有意思。
这二人尚未成婚,甚至连定亲都无,却当众这样亲密无间,这又是什么规矩?
他们倒还有脸来对我指手画脚?
真真是可笑。
可即使这样想,我面上也没露出分毫端倪。
倒是柳晚晚眼珠子一转,又摆出一副笑吟吟的模样来:“宫里的桃花开的正好,只是我体弱,不便亲手采摘——不知....能否劳烦林小姐折一支下来?
殿下说,他最是喜欢桃花了。”
“他常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桃花与我最是相配的。”
话音落下,莫说是我,便是满宫的妃嫔,面色都变了变。
折枝这样的事儿,一向都是宫里最卑微的奴婢做的——就算是宫外,也都是丫鬟仆役操持。
如今,她当众叫我做这样的事,便是铁了心要将我当作奴婢折辱了。
可我,也早没了拒绝的本钱。
毕竟,如今的五皇子太过煊赫,甚至已经有风声传出陛下要立他为太子的消息——而我姑母多年无所出,至今膝下空空,便是想斗,也全然没有法子。
只怕,就连我宫外的母家都要遭受牵连的。
徐行简嘲讽地望着我,忽然抬脚上前,扯开了我的外衣:“既然要摘花,自然是不宜穿戴这样华丽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