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姒谢沉的其他类型小说《穿书,我是限制文男配表妹完结文》,由网络作家“o歲歲平安o”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拿开你的脏手,你这个禽兽,畜生。”层层叠叠帐幔之内,女子哭求声隐隐传来,她手脚并用往前爬去,企图逃出这座华丽冰冷的囚笼。素白的手刚刚伸出帐幔,又被强势的拉了回去。大殿之内,宫女内侍早已退下。床榻之上,男子一只手将女子死死按住,力道蛮横,另一只手解下束发的金冠,随手丢了出去。‘锵’一声,发冠落在地砖上,发出刺耳的声音。男子眼里带着淡淡的血丝,身上还有隐隐血腥味,透过层层帐幔,昏黄的光线下依稀可见他容貌俊美,眼神孤僻癫狂,唇色极淡,看起来更是尊贵至极。“姜姒,若没有我,你早被陆家丢弃,不知伺候了多少男子。你表哥谢长青更是早就命丧黄泉,哪用等到现在。是啊!我是畜生,你不是早就知道吗!可你又算什么,你觉得自己清高,就不该跟我回来。既然跟我...
《穿书,我是限制文男配表妹完结文》精彩片段
“拿开你的脏手,你这个禽兽,畜生。”
层层叠叠帐幔之内,女子哭求声隐隐传来,她手脚并用往前爬去,企图逃出这座华丽冰冷的囚笼。
素白的手刚刚伸出帐幔,又被强势的拉了回去。
大殿之内,宫女内侍早已退下。
床榻之上,男子一只手将女子死死按住,力道蛮横,另一只手解下束发的金冠,随手丢了出去。
‘锵’一声,发冠落在地砖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男子眼里带着淡淡的血丝,身上还有隐隐血腥味,透过层层帐幔,昏黄的光线下依稀可见他容貌俊美,眼神孤僻癫狂,唇色极淡,看起来更是尊贵至极。
“姜姒,若没有我,你早被陆家丢弃,不知伺候了多少男子。你表哥谢长青更是早就命丧黄泉,哪用等到现在。
是啊!我是畜生,你不是早就知道吗!可你又算什么,你觉得自己清高,就不该跟我回来。既然跟我回来,这就是你应尽的本分。”
女子面色惨白,却难掩天姿国色。她泪流满面,神情绝望,倔强的偏过头,不去看他。
见她这样,男子更是生气,他用手捏着女子的下颚,恶狠狠道。
“谢长青死了,你竟敢用命要挟,我看你真是活腻了。你若死了,你那疯癫的表姐看来也不用活了。”
许久后,屋内终于安静下来。
女子还是睁着眼,她眼神空洞,似乎是最后一丝希望破灭,看了眼床角绣筐里的剪刀,对准床上男子胸前……
“不要。”
姜姒惊呼一声,猛地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淡青色的帐幔,才知道自己又做了那个梦。
她惊慌的掀开帐幔,赤脚下了床,猛灌了几口凉茶,才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正值盛暑时节,即使到了下午,屋外依旧暑气蒸腾。
头顶骄阳似火,晒得石板滚烫,好似能穿透鞋底。
定国公府后院的一座偏院中,一个身着藏青色衣裳的婆子提着食盒匆匆穿过长廊,推开院门后进了主屋。
屋内中间由一扇黄花梨屏风隔开,里头是一张海棠纹雕花架子床,散发着淡淡的木香,上面还挂了一副淡青色细纱帐幔。
一侧则是梳妆台,摆放着放首饰的木匣子和胭脂水粉。屏风外面靠窗是一张长榻,榻上放着小几。
屋子里面虽陈设简单,却处处透着雅致。
周嬷嬷提着食进屋,她本就有些胖,夏日这样走一遭只觉得浑身不舒坦,脸上汗津津的。
见自家姑娘坐在榻上正出神的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她几步走过去,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才将面上还浮着碎冰的酸梅汤从盒中取了出来放在小几上,柔声细语的劝着。
“姑娘,怎么这么快就醒了?正好喝口酸梅汤,今日是钱婆子掌勺,她做的酸梅汤酸酸甜甜,不会过于涩口,最是好喝。
奴婢特意央她多放了些冰,现在喝着正好。”
姜姒转过头,白皙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嫣红,额角沁着细汗,一头乌发垂落在肩头,她低垂着眉,原本妩媚生辉的眉眼,看着楚楚可怜。
她看了眼小几上的酸梅汤,又看了眼还在为她担忧的嬷嬷,把心里的不安暂时按下。
“嗯!今日暑气重,有些睡不着。”
周嬷嬷看向墙角,见放置在那里的那盆冰早就化了,心里难免叹气。
冰这种金贵的东西,她们一个打秋风的亲戚能每日有一盆已经不错了,哪能像夫人小姐的房里那样,每天屋里四角都放着,融了就换新的。
而且姜姒懂事,即便夏日怕热,她也不去跟姨母苏氏讨要。不过周嬷嬷也赞成姜姒的想法。
既然是寄人篱下,所求太多容易惹人不喜。
姜姒乖巧的将酸梅汤喝下,见周嬷嬷将碗端了下去,她又失了神。
一连几天,她都做着同一个梦,梦中的种种在姜姒的脑海里如海波翻涌,让她心绪难宁。
梦里,她们所在的世界,其实是一个话本。
而且是一本很奇怪的话本,书中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二多都是床榻上那些事。
男配是她名义上的表哥,也就是国公府国公爷,现任刑部尚书谢沉。
谢家与赵家祖辈是世交,因谢沉无意间救了永安伯府上下几百口,女主开始真心喜欢上谢沉。
男配谢沉本对其无意,但在一次意外中,对女主心动,并与女主定下婚事。
而男主,则是当朝不受宠的三皇子魏祁,他自小被女主救过一次,从此情根深种。
从边关回来,却忽然发现自己心爱之人被抢走,那时他势弱,只得卧薪尝胆,明面上跟谢沉达成约定。
结果等谢沉助他成了皇帝,他就下令抄了谢沉的家。
史书上,谢沉是一代奸臣酷吏,受尽万人唾骂。
而她今日梦到的,则是她的结局,话本里顺嘴提了几句的边缘人,衬托男配家族的凄惨和女主冰清玉洁。
话本中,她本来依靠着国公府嫁给了一个五品官员之子,可自从男配谢沉与女主定亲,男主便发了疯,将与女主三分相似的她从她夫婿那里要了过来。
狠狠折磨了她三年。
直到男主登上帝位,姨母一家惨死,她彻底丧失了对生的希望。刺了男主几刀,自己也自尽了。
想到这,她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剪刀刺入身体,搅烂皮肉的痛楚她甚至在梦中感同身受。
姜姒猛然拍了拍自己的脸,安慰自己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导致的。
毕竟最近她恰巧在商谈亲事,心里担忧,所以想法多了些。
暑气燥热,媒人赵夫人特意安排谢陆两家下午一块游园,到时天气凉爽,心情也好些。
这其实也是两家都松了口,借这个机会再将婚事仔细商谈一遍,顺带让小儿女两个说几句悄悄话。
两家已经交换庚帖,陆家正在请大师给两人核算八字。
姜姒本来欣喜的心,因为这几日的梦也打了折扣。
苏氏的院子是在西院中心的位置,国公府占地大,走过去要半刻钟。
姜姒到时,苏氏正在打扮,她坐在梳妆台前,即使年过三旬,依旧身姿曼妙。听到丫鬟说姜姒来了,回眸一笑,柔声让她先坐着等她片刻。
屋里的丫鬟婆子早习惯了这位怯弱温婉的表姑娘,姜姒几乎每日午后都会过来陪苏氏过来说说话打发时间。
屋里的丫鬟婆子不敢怠慢,连忙将一旁耳房备好的茶点送了上来。
姨母苏氏的屋子四角都放着冰鉴,乍然从外头进门,姜姒只感觉浑身轻快不少,燥热烦闷之感渐渐消散。
她看着一旁正在梳妆的姨母苏氏,被噩梦惊醒后躁动不安心里总算放下。
苏氏长相貌美,精明能干,不输男子,以商户女的身份嫁进国公府。进了国公府后,育有一双儿女,比姜姒年长几岁。
表姐已然定了亲,就等着年末出嫁,现在正在自己院子绣嫁衣,很少出门。
表哥还在鹿临书院读书,明年参加秋闱,两人都将她视做亲妹妹一般。
可梦里面,姨母一家的结局也不好。
姨父姨母表哥被发配苦寒之地,姨父姨母年岁大了,又没吃过这样的苦头,流放途中因感染风寒,还没到沧州就倒了下去。
表哥也因在沧州一直干体力活,没几个月,身子破败,也病死了。
表姐在生了一双儿女后,夫家因害怕受牵连,连夜休妻,即使新帝没说要牵连出嫁女。
话本中表姐后来成了安平侯府郑世子的外室,郑世子对表姐不错,也没娶妻纳妾。
可表姐早就丧失了对生的向往,在得知一家人都没了后,直接疯了。
谢沉是国公爷,也是国公府的主心骨,他倒了,谢家也没了。
姜姒摇摇头,让自己不要再想这些,因为一个梦就胡乱定义所有人的未来,实在过于荒唐。
赵侍郎的夫人是个爽朗大气的女子,圆圆的脸,笑起来格外真诚温柔,她今日穿着一条朱砂色的褙子,底下配条白裙,看着大方艳丽。
她府上离国公府近,特意来国公府外头接姜姒她们。
见到姜姒,她更是眼前一亮。
姜丝看着妩媚,可性子却带着一丝怯懦,可能是常年寄人篱下,她不如同龄闺阁女子那般看着鲜活。
可是她身姿窈窕,朱唇粉面,眸子如一汪春水,懵懂间又带着妩媚,人间绝色也不为过。
赵夫人心里不禁感叹,就是家世可惜了些,不然妃子也当得,宫中最受宠的荣贵妃她看着都没姜姒貌美。
她们约的地方是京城有名的翠景楼,不止食材新鲜味道鲜美,景色更是不错。
翠景楼后院有山有湖,据说前朝某位富商的宅子,因食物鲜美,景色宜人,京中许多夫人都会来这相约友人一块散心吃饭。
陆家为表诚意,比姜姒她们来得早些,不止包下一个院子,还早早的就安排好席面,就等着国公府的人过来。
陆淮早已有些等不住,巴巴的让婆子去外头迎,有消息及时来禀告。
陆夫人见儿子这样,面色发黑,眼中有些不满。
在她看来,姜姒长相过于狐媚,不堪为陆家妇不说。且姜姒到底只是一个商户女,就算是国公府二夫人的外甥女,可到底隔了一层,国公府认不认她都不一定。
她儿子年纪轻轻就中了进士,当了翰林编修,往后更是前程无量,怎么能娶一个商户女。
偏偏前两日她跟夫君陆大人说不同意这门亲事,陆大人还朝她发了脾气,说姜姒虽身份卑贱,可她有个争气的好姨母,又背靠国公府。
定国公府是大晋的开国功臣,子孙后代世袭罔替这份荣耀,国公府权势逼人,现任定国公谢沉更是年纪轻轻得陛下重用。
听说谢家大夫人的女儿,与侯府世子定了亲。
姜姒姨母二夫人的女儿,也与伯府定了亲。
而陆家本就没什么根基不说,他们一家离京多年,如今刚回京城,若是能攀上国公府这门亲,往后也能在京中安定下来,快速站稳脚跟。
现在京城的官职,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稍不注意就被人挤下来,背靠国公府,谁敢。
况且儿子陆淮待在翰林,也需要人提拔,恰巧姜姒的姨父就是翰林学士,到时姜姒与陆淮结亲,谢二爷难不成能够袖手旁观。
陆夫人心里暗自盘算着,既然这事已经定了,那得先要些实在的好处才是。
姜姒出身卑微,料她也不敢反抗。
正在这时,有婆子匆匆过来禀报,说谢夫人来了。
陆淮快步过去,向苏氏见礼,笑得温和。
“谢夫人,赵夫人,姜姑娘,今日暑热,一路辛苦了,快些进屋吧!”
苏氏上次见陆淮,还是一月前,见陆淮知礼识趣,她对这个将来要娶姜姒的青年格外满意。
儿子读书争气,女儿又许配了青梅竹马的好人家,她自觉半生圆满。
只剩这个妹妹留下的孩子,姜姒性子绵软,又长在国公府,虽容貌美艳,偏偏只是个寄人篱下的亲戚。
官宦人家瞧不上外甥女,商贾人家她又怕人家有所图。
她一直担心姜姒的姻缘,没想到竟遇到了陆家。
苏氏心里欢喜,笑着道。
“无碍,下午日头没了上午的毒辣,马车上又放着冰,倒也不热。”
众人进屋,一一见礼,才坐了下来。
陆淮的目光不自觉的看向姜姒,他原本也如母亲一样,看不上姜姒,读书多年,他心里自然带着读书人的傲气。
且在徐州时,他父亲是徐州通判,除了同知,数他父亲官位最高。
不知多少人明里暗里巴结,多少夫人想把自己的闺女往他身边送,那些商户女,他看都不看一眼的。
可自从中了进士,入了翰林,他渐渐明白,想要熬出头比登天还难,若是不想些法子,翰林中中了进士却一生在那里当个七品编修的人不要太多。
那些人,同样也是进士出身,难道他们没有学识,心中没有抱负,只不过是没有这样的契机。
现在国公府就是他的契机,一旦抓住,不愁没有一飞冲天的机会。
他自从打听到翰林学士谢大人是国公府庶子,就早已偷偷摸清了谢二爷家中的情况。
连赵夫人拉线牵媒,也是他让父亲暗地使的计策。
不过没想到,姜姒有些在他意料之外。
无它,姜姒长得仙姿玉貌,令人难以忘怀。
“姜姑娘。”
他看向姜姒,唤了她一声,声音温柔。
想到母亲跟他商议之事,陆淮心跳得更快了些。
姜姒不讨厌陆淮,相反,正是女子情窦初开之时,陆家这样的人家愿意提亲,且陆淮举止温文尔雅,相貌堂堂,不是那种见了她就色迷迷看着的男子,她很欢喜。
姜姒红了脸,不自觉的咬唇,将脸侧到一边,唤了声。
“陆公子。”
见外甥女满意,苏氏眼里愈加开心,几人说说笑笑的用了水果点心,又吃了席面,等用完饭时,已然到了下午。
眼瞧着太阳开始西沉,几人又互相吹捧一番,才商谈起姜姒与陆淮两人的婚事。
似乎怕姜姒不好意思,陆夫人瞧了一眼一旁的陆淮,便提议待在屋里也沉闷,想邀请苏氏去前头望江楼看看风景。
让陆淮带着姜姒去后院走走,一旁还可以划船泛舟,看着荷花别有一番趣味。
姜姒抬眸看了眼姨母苏氏,见她点头,才含羞带怯的跟着陆淮出了门。
这个院子陆家包了下来,后院草木茂盛,遮天蔽日的树木只漏下斑斑点点光线,阶前苔绿顺着石阶缝隙蜿蜒而上。
在这炎热的夏日,这庭院中竟带着几分潮湿的水汽裹着寒意。
陆淮引着姜姒在一旁亭子下歇脚。
姜姒捏着帕子,眼睛装忙的看着池中飞快游动的锦鲤,夕阳的光线洒在池面之上,星星点点的金光让锦鲤看着更加鲜活动人。
她心里犹豫要不要把袖口的荷包拿出来,这是她专门给陆淮绣的。
其实她也明白,陆淮更多的是看上她姨父的身份,可若是让陆淮对她满意几分,婚后生活更加和谐,她愿意做出努力。
姜姒不是蠢笨的性子,只是失去双亲,又靠着姨母生活,她下意识的将自己的好奇、欢喜隐藏几分。
她鼓起勇气抬眸,却发现陆淮正含笑看着她,顿时头又垂了下去。
陆淮看起来就是一个读书人,他略清瘦,肩背笔直,眉眼温和疏朗,眼神里带着笑意。
姜姒忍不住想着,若是跟他成婚,他看起来性子不错,或许两人婚后会比她想象的圆满。
两人之间旖旎的气氛蔓延开来。
她脸红的滴血,长在深宅大院,平日也没见过什么外男,前两次与陆淮见面,还是双方长辈都在场。
有婢女将茶水点心奉上,圆圆的脸格外讨喜。
姜姒羞涩得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不敢抬头看陆淮,只低头喝着杯中的茶水。
一旁的婢女忽然出声。
“姜姑娘,公子,这是夫人命奴婢端过来的,听说茶水是江南那边产的云雾茶,茶香冷冽,喝起来不涩,反倒回甘十足。”
婢女的这句话让姜姒脸上血色褪尽,她不敢置信的盯着那壶茶,茶烟袅袅,透过朦胧的茶雾,姜姒竟辨不清眼前的陆淮是人是鬼。
书中写过她的结局,说这位寄养在国公府的表姑娘,看着懦弱无趣,实则城府颇深,在两家相商婚事时,为了万无一失,她竟引诱那未来夫君先成了好事。
而她喝的那杯茶,书中说是她往茶里下了药。
可是天地良心,她下药做什么,且不说这婚事八字有了一撇,就是为了她自己,她也不能下药啊!
她的倚仗,从来都是她姨母,又不是对面的男人。
姜姒本来不信梦里那话本的心,此时动摇个七七八八。
她心里惊疑不定,想到书中自己的结局,只感觉胸口如针扎般闷疼,绝望无力感将她紧紧包围。
若那个结局是真的,她和姨母一家,只能再活三年。
国公府上下六百余口,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姨母养她近十年,虽不是亲母,却胜似亲母。表哥表姐待她也极好,人生在世,哪能没有牵绊,她自己怕死,更怕对她有恩的亲近之人无法善终。
强行压下恐慌,姜姒对着陆淮甜甜一笑。
“陆公子,听说旁边院子可以泛舟,你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陆淮看着她的脸,眼中带着极力掩饰痴迷,在徐州时,他也见过不少美人,可眼前这样肤色如质地淳厚的玉,仿佛能滴下油来,实在没见过。
光凭这一身皮子,不知能让多少人为其痴狂。
自从见过姜姒,在他心里,姜姒早就是他的女人,他有自信,姜姒的这样的家世,能遇到他,不知多欣喜。
他想着,作为男人,对这样一个女子起几分难以言说的念头,再正常不过。
更何况,他们本就谈婚论嫁,即使做了出格的事,那也是天经地义,毕竟他是个男人,把持不住不算什么大事。
翰林院马上就要考评,等到成婚还不知要多久,那时考评也早就过了,他必须先一步将姜姒拿下,两人既成夫妻,姜姒为他美言几句那便是她应该的。
陆淮不愿意带她出去,只是笑着跟她说起徐州的风光,到嘴的羔羊,怎么能放过。
他替姜姒倒满杯中的茶。
“姜姑娘,茶水怎么样?这可是我母亲特意从徐州带回来的,据说是贡品,一年拢共也没有几斤。
夏日晚间蚊虫多,泛舟多有不便,等过些日子天气凉爽些,我再陪你过去。”
姜姒盯着眼前绿澄澄的茶水,极力稳住心神,不再纠缠陆淮让他带她出去。
现在开口,反倒让陆淮怀疑。
姨母她们还在前面望江楼上商谈婚事,距离有些远,即使她叫喊出声,也根本听不到。
翠景楼的院子离得不算远,可万一陆淮直接动手,恐怕来人会直接被唬弄过去。
姜姒感觉腿脚开始发虚,她掐了自己一把,极力让自己更清醒些,笑盈盈的的开口。
“我喝着甚好,入口回甘十足,不似凡品……”
迟迟见她没反应,陆淮还以为是婢女拿错了茶水。
他心里犹豫,若是强行办事,恐怕惊扰了其它人,这是他不愿的。
心里虽笃定姜姒胆小怕事,一个寄人篱下的女子就算受了欺辱,也不敢叫喊。
可他本就是一个既要脸面也要前程的人,万万不敢冒这样的风险。
又过了一会,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陆淮说笑几句,到底等得有些不耐,也担心谢家夫人怕人来寻,匆匆起身说自己有些事要出去一下,望姜姑娘稍等片刻便走了。
见他起身,姜姒全身血液骤然沸腾,心跳无法自控。
只有陆淮出去,她才有求救的机会。
陆淮虽快步走着,却也时时刻刻关注着后头的姜姒,见她没有动弹,乖巧的坐在石凳上,才踏出门槛。
似乎怕她怀疑,大门也一直是敞开的。
见陆淮一走,姜姒立刻起身,快步朝着大门跑去,只要出了院子门,再随便找个地方躲着,见有人来呼救就是。
她提着裙子快速跑着,心跳得厉害,眼看着再走几步就是门口,她还庆幸自己终于逃出来了。
忽然,一个躲在灌木丛的黑影一闪而过,姜姒被一个婆子拉住了手,狠狠拽了回来。
婆子人高马大,一手捂着她的嘴,一手擒住她的手,她目露凶光,一看就是后宅夫人养着专干一些事的粗使婆子。
“你想逃?”
她声音恶狠狠的,说出的话似乎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姜姒吓得几乎昏死过去,强烈的恐惧感让她清醒了些。她怕她挣扎,婆子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对她下死手。
婆子反擒住她的手,将她拖到灌木丛中,似乎院子没有多余的人手,也怕她挣扎被人发现,她只能静静等待陆淮这个主子的到来。
“我劝你不要胡思乱想,公子年纪轻轻就中了进士,前程无量,这是多少人盼不来的。你能得公子青睐,是你的福气。若是大呼出声,你坏了清白,到时处境岂不是更难。
我老婆子活了一把年纪了,能看出来公子将你放心上,你也万万不能辜负他。”
姜姒听完,瞬间明白这应该是陆淮派来看守她的嬷嬷。
她泪水不停落下,心里绝望多了几分。
婆子见她哭得楚楚动人,心里烦闷。
她就说直接些就是,一个弱女子,为了名声还能反抗不成,偏偏公子怕这狐媚子吃苦,非要用委婉些的手段。
差点让公子吃了这女子的暗亏。
静谧的环境之下,刚刚喝下的茶水药性让姜姒只想闭上眼睛进入香甜的梦乡,可是那个要逃跑改变命运的念头,却越发强烈。
夕阳完全沉下去,一轮圆月升起斜斜挂在天上,惨白的月光从斑驳的树影中落下。
忽然,她听到脚步声以及衣料摩擦的细微声从门外传来。
捂着她口鼻擒住她双手的婆子也呼吸沉重起来,格外紧张,姜姒下意识瞪大眼睛,往门口看去。
身影渐近,脚步越来越快,其中步子凌乱,看起来并不只有一个人,其间还掺杂着沉重的呼吸声。
户部侍郎钱大人,躬着身子想跟谢沉说几句好话,可这位刑部尚书大人什么也不听,只一个劲往前,他心里着急,又不好说出口,只得跟在他身侧。
黑袍革带,腰间别着一柄长刀,冷峻的脸浸润着肃杀之气,带着不怒自威之感。黑袍中绣的金线在走动间闪着隐隐流光。
姜姒一下子就认出来,这是国公爷谢沉。
她鼻子一酸,费尽全身力气脑袋猛地向后一撞,脚在地上胡乱蹬着,意图发出声音让谢沉听到。
她一撞,婆子就捂着鼻子吃痛放开了手。
姜姒立刻爬起来,提着裙摆朝着门外的那道人影跑去。
“表哥,救我。”
谢沉只感觉后面有什么人快步跑了过来,手上的刀从腰间被拔出,发出‘锵’一声,略微刺耳。
还不待旁边的钱大人反应,刀尖便已经紧紧贴在姜姒的咽喉之侧。
感受到颈间的冰凉,姜姒没有一丝迟疑,直接生扑过去搂住他的腰肢。嘴里喃喃着,“表哥,救我,救我。”
听到一声表哥,谢沉心里多了几分疑惑。
那女子抱的紧,身子一直发抖,似乎受到极大的惊吓,他低头看着她含泪的眸子,才发现确实有几分印象。
二夫人的外甥女,他这些年过年时都会在祖母房里见她一次,对方连头都不敢抬,胆小如鼠。
姜姒一抱着谢沉,那些害怕紧张感便瞬间消散。
谢沉是前任国公爷独子,十岁时自个偷偷去了边关,后来国公爷过世,他才匆匆赶回。
回来后靠着能力和家世,这些年,他在诡谲的权力风云中如鱼得水,一步一步走到刑部尚书的位置,走到权力中心不说,还深受皇帝信任。
在姜姒看来,他就是国公府的主心骨,有了他也不必怕那些魑魅魍魉。
关键是,她爱慕他好些年了。
想到自己终于摆脱话本中的命运,姜姒身子软软的,安安心心的昏睡了过去。
第一次被女子抱着,让谢沉有几分不自在。
他淡淡的扫了一眼身侧,钱大人年过半百,都快能做姜姒的祖父了,总不能交给他,身边侍从又在外头等候。
思索片刻,还是打横抱起了她。
谢二夫人的外甥女怎么会在这里,还显然中了药,谢沉眸色幽暗,透出一缕淡淡的杀气。
钱大人都懵了,突然跳出来一个女子,天地日月可鉴,他可没敢安排这些美人计。
听说前几年定国公刚被陛下重用去了刑部时,就有人献上美人,结果那人比其它官员的后果更惨。
从那以后,再没人敢送女人给谢沉,甚至私下传言,定国公谢沉在沙场待了几载,可能跟男人待久了转了性子,现在更喜欢男子。
虽有这个猜测,随着谢沉名气越来越大,他铁面无私,成了有名的刑部阎罗,即使有人有这样的猜测,也不敢随意送小倌讨好。
那婆子见犯了事,哆哆嗦嗦走出来,看眼前的两人一人身着官服,一人虽没穿官服,但肩宽背厚,面容冷峻,腰间的绣春刀瞧着杀气腾腾,想来也不是好惹的。
若是今日将人得罪了,她只有死路一条,为今之计,只能想法子将姜姒从那男子手中骗回来。
她两腿一软,扑通一下跪了下去。
“两位大人,这是我们楼里的姑娘,今日本来被贵人点了名来翠景楼唱曲。谁知这姑娘不愿意,私自跑了出来。
婆子我也是替人办事,不敢惊扰两位大人。”
钱大人点点头,心里有了计较,这不说勋贵世家,就是那些有钱的富户,也有这样那样的特殊癖好。
这婆子说的委婉,想来里头的男子是想用强,结果这妓子不愿,竟生生跑了。
只不过现在在谢国公手里,这也没有他说话的份。
他瞥了一眼谢沉横抱着的女子,只感叹真是国色天香,里头的人好福气。
谢沉却是冷冷一笑,几步向前,一脚踹在人肩头,将那婆子踹翻在地滚了两圈。
他眯了眯眼,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在地上又迅速爬起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婆子。
“哦!睁大你的狗眼瞧瞧,我竟不知国公府的姑娘是青楼女子。不知你里头的主子到底是谁,有这样大的本事!”
顾婆子听到来人直接报出身份,看了眼谢沉怀里抱着的女子,吓得浑身瘫软,想到陆夫人的做事风格,更是悔恨至极。
她只是想着帮公子成事,好让公子赏些银子,家里的儿子也更受重视些,万万没想到竟落到如此地步。
她猛地磕头。
“大人,您得饶人处且饶人,姑娘名声若是受损,到底不好,求求您,饶了奴婢吧!”
谢沉看了眼昏睡中的人,只一眼便挪开了目光,他没再说话,只转身朝着外头走去。
姜姒清醒时,她已经回了国公府自己的院子。
想到自己逃过一劫,她不免暗自松了口气。
虽然还是对未来担忧,但心情却与前些日子截然不同,若国公府如话本中一般,到了那个境地,她就自个吞药也比嫁人受折辱强。
如果不是那个话本,她怎么可能想到,梦寐以求的良人,竟是如此自私自利的伪君子。
更想不到,世间还有替身梗。
一旁的苏氏偷偷抹泪,她万万没想到,外甥女竟差点被欺辱,知人知面不知心,这陆淮看着谦谦君子,暗里竟是一个歹人。
若真让他如愿,即使知道是对方使计,恐怕也只能捏着鼻子将姜姒嫁过去。
就算现在,明明是她们吃了暗亏,却依旧拿他们没法子。
见姜姒醒了,连忙让外头的丫鬟端水过来。
看到姨母脸上的泪痕,姜姒咬了咬唇,她心里更加担忧。
谢二爷官职并不高,在国公府位置也有些尴尬,苏氏平日处事,更是思量再三,生怕惹得国公府大夫人和老夫人心烦不满。
这次的事,她不知道最终是怎么处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让姨母为难了。
苏氏坐在姜姒床沿边。
“怎么样呢?身子可还有不舒坦的地方?”
“姨母,我没事了,您不必担忧。”
见外甥女乖巧,明明受了这样大的委屈却一声不吭,还反过来安慰她,苏氏只觉得更加愧疚。
说到底,还是外甥女自觉寄人篱下,她也没有给侄女足够的底气。
她这些年,偶尔是有些故意冷落外甥女,怕她恃宠而骄,让府里老夫人,大夫人不喜,可是没想过真的要将外甥女养得胆小怕事,一脸怯弱。
“姒姒,这次的事你不必担忧,国公爷派人将你交给我,外头一点风声也没有。陆家自知理亏,也立即退了婚事,还带了不少赔礼过来。
多亏了国公爷,他若是不出手,到时恐怕误了你一辈子。”
姜姒也有些后怕,那晚若不是谢沉出现,她不止会坏了名声,跟陆家退亲这是也得脱层皮。
她并不怕坏名声,只是怕给姨母造成麻烦。
可谢沉在,这事就轻轻松松解决了。
“姨母,这次的事多亏了国公爷,若不是他,恐怕真的要遭大难。谁知陆家公子风度翩翩,可私下却是这样的人。”
苏氏抹着泪。
“说到底,这事还是怪我,两家相看这事,我本该做好万全准备。若不是我粗心,也不会让人钻了空子。
你爹娘和外祖母外祖父他们在天上若是知道你被这样欺负,肯定会责怪我这个当姨母的没照顾好你。”
姜姒连忙给苏氏擦泪。
“姨母,这事怎么能怪您,知人知面不知心,画皮画骨难画心,您养育我这么多年,让我住上这偌大的宅院,有丫鬟婆子使唤,我不知多感激。”
说着说着,姜姒的眼泪也流了出来。
固然姨母待她没有表哥表姐好,可这也是应该的,是人都会分亲疏远近,待自己的亲生儿女更好不是应该的吗!
况且,真让一个打秋风的外甥女跟自家儿女过得一样,那才是真的蠢,到时家宅不宁。
她抱着苏氏的手臂,哽咽道。
“姨母,若是没有你,那我早就没了。爹娘和外祖母外祖父知道,也会明白您的良苦用心。”
苏氏听完,更是哭得不能自已,姜姒的出身,往后哪里还能找到更好的良配。
她担心姜姒往后的路怎么走,又愁姜姒这软绵绵的性子,成亲了是不是也会受欺负。
世人惯来嫌贫爱富,爱少增老,又有几个真心。
一旁的王嬷嬷见两个主子都在抹泪,连忙劝道。
“夫人,表姑娘你们应该欢喜才是,这事多亏了早些发现,若是晚了那才真是毁了一辈子。说明表姑娘是个有福气的,夫人不必担心。
表姑娘刚刚醒来,咱们还是让她多歇息。大夫也说了,表姑娘现在切莫费神,那药下得重,严重些可能把人弄得痴傻了。”
苏氏被劝住,不敢再哭,只是让姜姒睡下,又嘱咐周嬷嬷和春儿将姜姒看好,才走出院子。
姜姒喝了些粥,再躺下时,身上多了几分力气,只是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想来是那药的药性还没散透。
她仔细琢磨着现在的情况,话本里头,女主赵清宁和谢沉好似还没互通心意,好像是赵清宁某次救了谢沉,谢沉才开始心动。
另外,女主也没发现三皇子对自己的心思,只不过在一次次的强取豪夺中,女主心态渐渐转变,喜欢上三皇子魏祁。
不过这些她都管不了,得往后慢慢考虑,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表姐谢宁玉的婚事,永昌伯府吴二公子并非良配。
可要拆婚并非易事,府里上下都知道,表姐谢宁玉与永昌伯府二公子吴鹤州知根知底,品貌出众,她贸然说吴鹤州并非良配,旁人怎么会信。
不止不会信,也不敢信,能预知未来的人满大晋都没见过,更何况这只是个梦。
……
姜姒又在床上躺了几天,总算是恢复好了周嬷嬷才允许她下床。
这几日,姜姒想了又想,决定先从表姐谢宁玉这里入手。毕竟她现在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长在深宅大院,要权没权的弱女子。
想要接近吴鹤州,比登天还难。
表姐谢宁玉性子温和知礼,是标准的大家闺秀,在京中名声也不错,当年苏氏靠着美貌嫁入国公府,谢宁玉的容貌自然也不差,是京中数一数二的大美人。
若不是谢二爷官职低了点,又是庶子不能继承爵位,永昌伯府谢家根本瞧不上。
毕竟这些年,永昌伯府渐渐没落,家中男丁没一个能扛住事的人,就是一个空壳子。
可定国公府却荣光依旧。
她记起话本中的郑世子,在新皇登基后,他也靠着能力成了户部尚书,妥妥的能臣。
现在男未婚女未嫁,若真是对表姐有情,何不趁机将表姐抢过去。
在话本中他能顶住压力,在谢家覆灭以后还能护着表姐,又一直没娶妻纳妾,至少说明,他是真心真意的,比吴鹤州靠谱。
现如今,姜姒不敢保证以后谢家不会出事,也不敢保证能改变话本的结局。但至少,能救一个是一个。
想到这,她让周嬷嬷给她更衣。
此时锦绣院,四周放着冰鉴,格外凉爽,一旁的熏香如云雾般缓缓升起,屋子中间放着十二扇花鸟纹屏风隔断。
屋内处处透着雅致,件件都不是凡品。
此时苏氏半躺在榻上,正拉着谢宁玉垂泪。
她这些日子,越想越愧疚,觉得对不起自个妹妹,妹妹就这一根独苗活在世上,可她给姜姒挑选婚事时,却格外粗心大意。
或者说,她认定了外甥女姜姒家世不好,有陆家愿意求娶,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不愿私下去查什么。
那时候她还可以安慰自己,哪户人家锅底没有灰,可真等姜姒出了这样大的事,她又怨自己。
她总觉得外甥女这不配,那不配,何尝不是瞧不上她,亏待她。
谢宁玉知道妹妹受了委屈,也难免心疼,可苏氏也是钻了死胡同,这事谁能查出来,谁能想到陆家竟包藏这样的祸心。
她们这样的人家结婚嫁娶,两家人成亲家,除了结两姓之好,自然也是为了双双联合。
怎么可能半点不图!
只不过陆家人眼光太浅,太过急切。
“娘,表妹自来性子乖巧,她不是蠢笨之人。我们家什么情况,表妹心里清楚,虽说这事您办的不算可靠,却也不是您的过错。
您已经尽力为表妹挑选合适的夫婿了,这些事谁也预料不到,想来表妹也不会怪您。”
苏氏抹着泪。
谢宁玉定亲前,她不知派了多少人去吴家打听,可到了姜姒,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外甥女,难怪别人起了心思。
她若是摆出足够重视的姿态,陆家怎么敢乱来。
可这话,她又没法对谢宁玉说,她担心女儿跟她有隔阂。
一个母亲,总不愿在自个女儿面前丢脸,让她瞧见自己不堪的心思。
只能长长叹了口气,道。
“正是知道你表妹不会怪我,我才愈加愧疚。”
母女二人说着话,外头丫鬟掀了帘子过来通传,说表姑娘来了。
今日姜姒穿着豆绿色褙子,下面配了条白裙,发上的发带走动间如水波般飘荡,看着比往日,反倒多了几分鲜活。
苏氏擦了眼泪,见侄女确实没受影响,才压下愧疚的心,连声叮嘱。
“姒姒,你怎么过来了,姨母不是说,让你再好生在房里歇上几日才是。”
“姨母,再歇下去,我都要发霉了。我想着,等过几日有什么宴会,让表姐带着我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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