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吴功萧宁的其他类型小说《到皇宫了你不想反了?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天星繁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武王朝,自初代武皇开国以来,至今已逾五百年,精兵强将无数,高手能人如云,东征西讨三万里!四夷无不宾服!在这中州之土上再建大一统王朝!然而天命难违,五百年之后,大武虽仍有厚甲雄兵,却已是远不如开国之时,国力一落千丈。皇帝年老昏庸无道,奸妄小人结党营私,后宫妃子外戚干政,想把他们的孩子送上皇位!贪官酷吏民不聊生,千里干旱无数流民,揭竿而起者数不胜数!甚至连那象征武朝政通人和的“人河”都已流尽!而外部形势更是严峻!北有马奴控弦之士,南方野人不断袭扰,西漠白蛮圣战待发,东寇匪患虎踞海上!而在不知道的世界角落,更有无数强敌争相崛起!整个大武王朝,已经走到末路!“今天的雪又大了,又不知道要冻死多少人。”圆月高悬,宏伟的北雪城城墙之上,吴功身高...
《到皇宫了你不想反了?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大武王朝,自初代武皇开国以来,至今已逾五百年,精兵强将无数,高手能人如云,东征西讨三万里!四夷无不宾服!在这中州之土上再建大一统王朝!
然而天命难违,五百年之后,大武虽仍有厚甲雄兵,却已是远不如开国之时,国力一落千丈。
皇帝年老昏庸无道,奸妄小人结党营私,后宫妃子外戚干政,想把他们的孩子送上皇位!
贪官酷吏民不聊生,千里干旱无数流民,揭竿而起者数不胜数!甚至连那象征武朝政通人和的“人河”都已流尽!
而外部形势更是严峻!
北有马奴控弦之士,南方野人不断袭扰,西漠白蛮圣战待发,东寇匪患虎踞海上!
而在不知道的世界角落,更有无数强敌争相崛起!
整个大武王朝,已经走到末路!
“今天的雪又大了,又不知道要冻死多少人。”
圆月高悬,宏伟的北雪城城墙之上,吴功身高八尺披边甲,凤翅缨盔鲜红胜血,百战之甲伤痕累累,点点雪花飘落,抹上一丝银白。
自从穿越至此已经有了三年,由于人生地不熟,刚穿越过来就因为黑户身份被抓去冲军,每天都在死亡中摸爬滚打,以求那一线生机。
好在他有着系统帮助,依靠着给予的新手礼包,从无到有拉起班底,一路厮杀获胜无数,踩着无数尸骨成就将军之位!
但他的目标,却远不止于一个将军!
“系统,打开面板。”吴功心中所想,一面只有他能看见的虚幻光板出现。
[忠诚者:三万]
[追随者:五万]
[看透之眼:你可以看到手下或敬仰者的简单个人属性,完全面板功能需要完成小目标]
[小目标:成就大武王朝皇帝!系统便会解锁全部功能!您将以国家意志视角操控整个国家!类似于战略游戏!]
[在该视角之下,您可以掌控国家所有资源的去向!国内支持者与反对者的数量!达到一人及一国的地步!]
这三年以来,吴功一路征战沙场,依靠着系统可以看到个人属性和对他忠诚度的功能,从无到有拉起了一支骁勇之军!杀敌无数威震边疆!
千里奔行悍不畏死,雄甲壮士铸铁军!
令行禁止不动如山,两相皆具护国民!
马奴大汗哀叹:“有吴功此人,控弦百万也无南下可能,中州之土,已与我无缘。”
但这三年所取得的成就,甚至却连系统都没有完全解锁!
因为,他还不是大武皇帝!
“成为大武皇帝要是这么简单的话,我也不会谋划三年了。”吴功叹息。
大武王朝以武立国,军事力量雄厚,各种强者数不胜数,光是北方边境一地,就有各种士卒上百万人,八成以上皆有甲胄!恐怖至极!
能够十人敌,百人敌的武者,更是一抓一大把!
而民间强者就更是灿若繁星了,习武之风盛行,各种武人层出不穷,就算是军队也必须小心应对。
甚至就算是在五百年后,国力疲弊的今天,大武仍在东征西讨!毫无停下军事行动的迹象!
这种社会情况,让刚刚穿越过来的吴功惊讶不已,甚至想起了形容华夏朝代的一句话:
独汉以强亡!
大汉具体有多强盛吴功没见过,但大武的强盛他可是看在眼里!
就算现在是大厦将倾,各种因素叠加之下,不是人力能够挽救的。
但以吴功最乐观的推测,大武王朝至少还能再撑二十年!还能再出一个皇帝!
或许到了那时,内部混乱外敌入侵,大武才会被彻底终结,中州才会出现下一个主人。
吴功能等二十年吗?自然是不可能的!
就算他是将军,战场上也是刀剑无眼,鬼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花二十年等机会?概率太渺茫了!
那现在直接造反干皇帝?更不可能!
就算现在已经是大武的末期,但那老皇帝的手上还至少有百万将士!正面硬刚的话,胜率只会更加渺茫!
更何况现在虽然起义此起彼伏,但不过只是小打小闹,还没有成就大势。
他这个边军将军要是揭竿而起,一定会变成出头鸟!变成朝廷重点打击的对象!
谁先开大势的头,皇帝就一定会把他弄死!以此来震慑其他人!
想走这条路成功,就只能继续等!等无数人把水弄浑!然后想办法夺取天下!
但要等到什么时候,他就更不知道了,所以这条路也不能走。
那是不是想当皇帝就一定风险极高?只能正面硬刚朝廷呢?
当然不是,因为还有一条路可以走。
“逼宫!”吴功目光如炬,遥望武京方向,熊熊烈火燃烧不止!
除了造反之外,逼宫一样可以达到他的目的!并且远远比直接造反的风险要小很多!
如果说造反他需要面对整个朝廷的怒火,面对无数竞争者的争夺,那么逼宫,就是最安全的一条路!
他要做的事情很简单,想办法从北方边境赶到武京,然后攻入皇宫让皇帝滚蛋!
这一路上虽仍然会凶险万分,但却是能最快成为皇帝的办法!并且对百姓而言也是最安全的。
古往今来朝代更替,只要战端一起,百姓一定会损失惨重!
但逼宫,未必。
他只需要如手术刀般迅捷精准,弄死皇帝和敌对势力后把自己换上去就行,对百姓的影响不会如大规模战争那么恐怖。
穿越至今三年,他已经见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也正是因此他才会想要彻底终结这一切。
这不仅仅只是为了解锁系统的全部功能,更是为了实现自己心中让百姓安居乐业的梦想。
况且如果真能如系统所说,以国家意志的方式治理万民,他未必不能名传千古!
青史留名的机会,可就放在他眼前!
“不过还得继续等啊,就算自己已经谋划了三年,但想要正式开启计划,也必须要等到一个万全的时机。”
吴功抖抖身上积雪,心中不断思考各个环节的利害,确保当计划正式开始之时,不会出现任何遗漏。
毕竟就算这条路最安全最简单,那也是困难重重的,一步踏错绝对万劫不复。
而就在他沉思之间,一道“黑色人影”却翻越城墙,快步来到他的身边。
吴功毫不惊慌,这人虽然表现的很像刺客密探,但实际上是他手下情报组织“望乡人”的成员,对方黑里带蓝的披风便是证明。
这三年以来,情报组织望乡人只是他的一个成果,成员可以依靠特殊的武技相隔万里传递消息,在刺探消息方面非常强大。
而每天晚上这个时辰,正是他们向吴功汇报消息的时候。
不过今天,他脚步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将军!武京急报!落叶大人以最快速度将消息传递了出来!”
望乡人迅速跪地,将写有消息的纸张双手奉上!
看见这一幕,吴功双眼瞪得老大,迅速拿过消息一目十行,看完之后当即感慨!
“老天有眼,老天有眼!”
“传我命令,所有人做好准备!”
“计划开始了!”
吴功将纸张摊开,上面只写了简短的八个字,但却比整个天下的所有大事还重要!
“真龙将殒,天子未定!”
大武王朝皇帝已病入膏肓!时日不多!
但这皇位的继承者,到现在都没有确定!
所有可能的继承者一定会行动!拉开皇位争夺战的序幕!到时候情况一定会极度混乱!
而这正是吴功等的机会!
大武皇帝已过七旬,这些年虽然体力不行,逐渐力不从心,只有一位公主出生。
但在早年的耕耘之下,除去这位公主,皇子皇女加起来还是有着十五位,已经称得上是子孙满堂,为大武皇室萧族的繁荣出力甚多。
而这种繁荣之后的代价,则是皇位究竟由谁继承。
按照长子继承制的规矩,皇位自然是要落到太子,也就是大皇子身上,这是千百年来的规矩,这没什么好说的。
但问题是,这个皇帝之位,真的有很多人想试试是什么滋味,所以太子…
七岁落水直接疯了,虽然后续打捞上来了,但也已经变成了疯子废人,勉强吊住一条命罢了,失去了继承皇位的能力,因此被废掉了太子之位。
不过比较好笑的,幕后主使到现在都没有抓出来。
而剩下的皇子公主自然想争一争,由此导致的各种斗争,也让整个国家更加的动荡,大有上演玄武门继承法的可能。
而作为想争一争皇位的人,吴功自然也扶植了一位皇子,第十五位也是最小的皇子萧宁,准备以此为棋切入皇位争夺战,实行逼宫计划。
不过对外的说法,自然是拜入十五皇子麾下。
而现在逼宫计划的第一步,就是要让他率军回京!以他的名义将力量输送到首都武京!
将吴功的逼宫计划,伪装成皇家内斗!
北雪城主府。
此刻夜色渐晚,圆月高悬,城内这些年在“北雪王萧宁”的治理下安居乐业。
因此在这大雪盖城之下,家家户户得以躺在温暖的被窝中度过,而不是像过往一样在街上活活冻毙。
不过无论是城内的百姓还是萧宁自己,他们都很明白这份幸福不是北雪王创造出来的,而是由北雪王麾下的“武功将军”,吴功所创造的。
毕竟他再怎么说也是个现代人,对于大武王朝具体是怎么运行的或许不了解,但在大体上仍然可以给出一个方向。
更不用说这些年他主动带队,频频征讨北方的马奴,带回了大量资源缓解社会矛盾,暂时创造了一个政通人和的北境之地。
但这些都只是暂时的,吴功非常清楚,如果自己不能成为大武皇帝,这一切都迟早会如同镜中水月般破碎。
“又是一个大雪之日,不知皇宫中的楚儿过得可好?”
城主府内,北雪王萧宁端坐书桌,此刻正捧着过往书信一遍又一遍的读着,这是他心上人寄来的。
作为萧族皇子,他英俊潇洒皮肤白皙,三年的镇守边境并没有让他变黑,反倒因为这三年的磨砺让他带上了几丝英气,如同一把崭露锋芒的宝剑。
而作为名义上的北雪王,他掌握着北方边境至少一半的军事力量,可以调动五十万人的大军。
就算是在以武立国的大武王朝,这五十万人也是一股相当巨大的军事力量了。
而皇帝之所以将这股力量交给萧宁,理由却仅仅只是一个“需要磨砺”。
呵,给皇子五十万人磨平继位路上的障碍吗?
不过可惜,以吴功这三年和对方的接触来看,他难以成事。
因为太恋爱脑了。
咚咚咚
“皇子大人,吴功将军求见。”门外的侍女敲门禀报,让萧宁有些疑惑。
“按照往日,此刻他应该已经睡下,而且今天大雪盖城,他来找我干什么?”
萧宁心中隐隐有些猜测,但还是让侍女将吴功放进来。
八尺壮汉推门进来,身上铠甲不断抖落积雪,步伐飞快来到萧宁面前,让对方心中猜测更甚。
“公子!武京急报!”
吴功单膝跪地奉上情报,为了打消萧宁的顾虑,他一直在扮演一个臣子将军,所作所为全部以他的利益为出发点,为的就是让他相信自己真的只是他的将军。
之所以要这么做,自然是因为皇族势力始终太大,他必须用这种方式才能完成计划的第一步,让对方心甘情愿的率军回到武京!
“武京传来的?”萧宁接过,看清八个字的时候便如同被雷电击中!整个人都呆在当场!
“这,这是真的?”
“公子,圣上的身体状况,您不应该比我还清楚吗?”吴功并没有直接回答。
现在的大武皇帝年龄太大,而早年征战也落下了一身病根,这几年的状况本来就极度不好,天天吃药身体已经垮了,连朝都不上了。
或许正是这个原因,太子才一直没有决定,给了吴功一个机会。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萧宁的反应简直炸裂!
“那,那下一任皇帝是谁?父亲没有选出来的话怎么确定?这天下要大乱不成?”萧宁慌张的说道。
怎么确定?
当然是用拳头来确定!
把其他皇子皇女全干掉你不就是皇帝了吗!
“还有楚儿,楚儿一介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在皇宫中岂不是危险至极?要是被人伤了怎么办?”
吴功抬头,简直不敢置信萧宁这家伙刚才在说什么。
特么的皇位继承战都要开打了,你的脑袋都不一定保得住,你还有心思想你心中的女神?
你这最好是伪装,否则可太蠢了。
“公子,这天下终究是要有能者居之。”
吴功悠悠开口。
“当今圣上子嗣众多,无论确定谁都恐怕难以服众,故太子之位一直悬而未决。”
“但眼下圣上龙体欠恙,您的兄弟姐妹们必定蠢蠢欲动,想要得到皇位,他们已经在暗中调集人手回京了。”
“要是让他们得到了皇位,您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吴功这么说,萧宁反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只要不参加不就行了吗,好好待在我的北地有谁来找我的麻烦?我只关心楚儿的安全!”
这番话又把吴功雷的不轻,在心中直接痛骂萧宁。
不是哥们,你知不知道你即将被卷入什么漩涡啊?
那特么可是皇位争夺战!不进即死的那种!
你以为你安安静静的待在北境就没有事儿吗?一但皇帝被角逐出来,你就肯定会被搞!
且不提你有继承皇位的合法性,天然就是威胁下一任皇帝的武器,光是你手上现在的五十万兵权,无论是谁掌权了都得给你夺回来!
而一个皇子没了兵权,自己仰仗的父亲也早就已经死了,然后继位的兄弟姐妹又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好难猜啊。
“公子,楚姑娘的安危固然重要,但是您不想给您的母亲正名了吗?”
吴功干脆打出王炸,直接一刀捅进萧宁脑海,挑出了那个把他抚养长大的女人。
“对,对,我是要给母亲正名。”萧宁清醒过来,喃喃说道。
萧宁是第十五皇子,乃是皇帝在多年前征战的时候,因为喝多了酒在军营中和一个奴隶所生。
而因为母亲奴隶的身份,萧宁的地位算是所有皇子中最低的,毕竟他没有可以依靠的母族,在皇宫之中可以说得上是举步维艰,经常被他的兄弟姐妹们针对。
原因也很简单,怎么踩他都没事的,反正也没人给他出头。
不过以吴功的视角来看,皇帝既然给了他五十万人的兵权,那么事情恐怕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或许是多年受气,萧宁母亲在他十岁的时候撒手人寰,在他童年中留下了一个美好母亲的印象,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痛。
而由于奴隶出身,只是随手盖了一张草席埋了,连名字都没有,只有个宁氏的名分。
“对!我是要给母亲正名才来到这里的!凭什么生下一个皇子的人消失都没有人管!我不服!我要证明我不是低贱的奴隶儿子!我是当今皇子!”
萧宁抽出宝剑!一剑劈在书桌之上!怒气腾腾!
他转头问向吴功。
“你一定知道怎么做对不对?你一定知道!”
“对,对,公子大人。”
吴功点头。
“给您母亲正名的最好方法,就是当上皇帝!”
彻夜长谈之后,太阳升起,白昼再现。
吴功与萧林兵分两路,他去召集自己的亲卫骑兵,萧林则去鼓动北境军队。
北雪城内,昨夜的大雪已有专人清扫,家家户户也出来帮忙,大家热情洋溢,将这盖城的积雪扫除。
也正是在这时,无数“号童”张嘴号外,引着人们去到各处的告示牌。
“号外号外!萧宁皇子将再次出击征讨马奴!”
“据知情人士透露,此战必定将再斩首五万!打的马奴远遁北荒!”
“军队又开始招人了!大家快来参加啊!”
这些本应是孤儿的孩子被吴功收养,组成了宣传机构的最基层,他们负责将人们引导至告示牌的位置,告诉人们北雪城接下来的政策方针。
如果不是吴功,这些孩子的命运要么是活活冻毙,要么是被城内的黑帮弄成残废的叫花子用来讨钱,绝对不可能获得这么一份体面的工作。
与过去对比,他们对于吴功的忠诚简直不可动摇。
在这些孩子的引导下,人们纷纷来到告示牌处,讨论起上面颁布的公告。
“皇子大人可真是勤奋啊,这都冬天了还要去打马奴,真是护国良将。”
“秋天的那次大胜可真是叫人振奋,带回来的牛羊真是数不胜数。”
“真希望我的儿子也能加入北境军啊,那样就能为国争光了。”
百姓的议论声纷纷,军队出击要去干那些该死的游牧民,他们也觉得荣耀与共,毕竟北境军可都是他们的孩子,每一场胜利可都是荣耀,这对于习武之风盛行的武人而言无法拒绝。
以往的出击在吴功将军的带领下,皆是大获全胜,每次都能带回无数财宝与牛羊,让所有人获得巨大的利益。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军队选在冬天出击,百姓们也只会觉得吴功将军又有新点子了,马奴要倒霉了。
而号童们也很好的发挥了自己的职责,不断引导着人们讨论这件事情。
“将军大人,我们不会辜负您的期待的!”所有号童心中都升起一丝骄傲。
而在城外的军营之中,三万将士已经被聚集起来,整齐列阵在校场之上!
他们皆已武装到牙齿,身上铠甲都是重骑兵的配置,除了眼睛处露出来两个小点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弱点!全身被铠甲包裹!
而他们胯下的战马,更是从马奴手中抢来的好东西!同样浑身披甲!
这支军队是一支完全忠于吴功的军队!他这三年经营积攒下来的三万最忠诚者!
靠着这支军队,吴功多次主动出击,冲溃马奴大军,用这些冷兵器时代的超级坦克,撵得几十万马奴溃不成军,全部哭喊着向草原逃命!
寒甲铁槊驱马军,热血男儿报国人!
“大哥!兄弟们都已集合完毕!只待您一声令下便出发去砍了那些马奴!”
点将台下,吴功大步至此,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行礼大吼,震的地上灰尘纷飞。
他叫张铁牛,是吴功手下第一忠诚猛将,在军旅生涯中结为兄弟,曾多次提着两把小锤单挑马奴勇士,斩敌无数的同时还能安然无恙,可谓凶猛。
而他的名字由来也挺有意思,据说是跟一头牛角力赢了,然后他父亲又是铁匠,所以有了这个名字。
不过或许是武将的通病,张铁牛根本不想动脑子,所有事情都想用拳头来解决。
“嗯,不过这次出击情况有些特殊,我们要去干一件,大事。”
吴功如此说道,让张铁牛有一些不解。
“大事?打马奴不就是大事吗?还能有什么大事?”
“这个世界上比打马奴重要的事情多多了,等会儿我说完你就知道了。”
吴功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登上点将台,意气风发的看着麾下三万铠甲勇士,浩然壮气油然而生。
这些壮汉令行禁止,武装到了牙齿,并且皆是良家子出身,是纪律最好的一批人,战斗力经过多年的磨砺也凶悍至极,并且绝对忠诚。
这些人正是吴功进行逼宫计划的最大倚仗!是他绝对的亲信!
“将士们!之所以寒风之中召集大家,实在是因为有大事要发生!”
吴功震天怒吼,这么多年来的军旅生涯也让他练就了一副好嗓门!此刻就好像是猛虎怒吼!大钟相撞!
张铁牛当即捂住耳朵,“大哥说我声音大,他的声音也没小到哪儿去吗。”
所有将士尽皆抬头注视,目光牢牢锁定点将台那八尺男儿,胸中豪气沸腾!
看着所有人神采奕奕的目光,吴功就知道。
军心可用!
“当今朝堂之上,奸妄小人作祟!外戚后宫干政!上下臣子皆被裹挟,迫不得已随波逐流!”
“定是那些小人蒙蔽圣听!进献谗言!才搞得当今苛捐杂税众多!国家乌烟瘴气!”
“和这些该死的虫豸在一起,怎么可能管理的好国家呢!”
吴功的话如同河东狮吼,一下又一下砸在士兵心中!不由的让他们回想起这么多年受到的不公!
我们在前线浴血杀敌,英勇奋战!但皇帝却从来不闻不问!每次的赏赐也少的可怜!连抚恤金都不够!
要不是吴功将军自掏腰包,不知道得有多少壮士妻儿流落街头!卖身失节才能苟活!
本以为是皇帝不重视他们,但现在听将军之言。
原来是朝堂之上有小人作祟!
校场之上传来一阵骚动,士兵们小声讨论,吴功全部看在眼里,等他们说的差不多了,才出来盖棺定论。
“但当今圣上依然圣明!早有拨乱反正之心!想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吴功抱拳对天!
“我等忠君报国,拳拳热血之心陛下皆看在眼里!但苦于小人势力颇大,才迟迟不好出手嘉奖!”
“之所以将十五皇子封于此地,就是对于我等忠臣良将的肯定!是陛下圣明的体现!”
“陛下仍然相信着我们!相信我们有拨乱反正的力量!”
底下士兵眼神火热,他们不是蠢蛋,这些年的厮杀早将他们的智慧磨砺了出来,因此当吴功说完之后,他们就已经明白要干什么了!
清君侧!
吴功将忠诚者们的眼神看在眼里,这番演讲最重要的作用,就是看底下人敢不敢跟着他干!
但这些家伙也不愧是绝对忠诚于自己的人,没有一个退缩的!
“就在昨夜,十五皇子收到陛下密令,要其率军进京!”
“陛下年事已高,操劳国事日久,选出下一位皇上合情合理,但奈何小人们竟敢觊觎皇位!想要窃取天下!”
“为了万无一失,陛下这才密令最公正的十五皇子进京监督!”
听到这番话,士兵们的眼神更加火热。
吴功说的虽然好像只是让他们去当裁判,但大部分人却都领悟出来了一个更深层的意思。
将皇位传给十五皇子!
如若不是这样,皇帝为什么要让他率军进京呢?不就是为了镇压其他人吗!
“将士们。”吴功扫了一眼所有人。
“从龙之功,就在眼前!”
扫尽积雪的北雪城街道上,北境军御马前行,整齐列队,齐头并进如同一堵堵人墙,将整个街道塞得满满当当。
周围民众们不断摇旗呐喊,疯狂的为眼前的孩子们欢呼,仿佛已经看见了下一次胜利!
“勇士们!再多砍几个马奴啊!把那些只会骑马的家伙杀的越远越好!”
“赵光春!多带几个耳朵回来啊!这样我爹爹就同意你和我的婚事了!”
“把那些该死的马奴,都驱逐到天涯海角去吧!”
民众的欢呼声震天动地,所有士兵虽然缓步纵马前行,表情古井无波,但喜悦早就把他们的心填满了。
以往当兵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死,武人虽然用马奴这个称呼来蔑视那些游牧民,但他们的实力的确很强,军队一般而言很难讨到什么好处。
所以这些年来和对方的战争,都是双方互有胜负,并没有绝对性的优势。
而这一切的转机,就发生在吴功将军身上。
“一个个的都板着脸干什么啊,真是不懂得接受百姓的好意。”
吴功感受到了手下人的喜悦,指挥身边的张铁牛说。
“吼一嗓子,让他们不要这么拘谨,和百姓们打成一片。”
“好!”
张铁牛当即纵马扭头,深吸一口气,震天吼道!
“将军让你们放开点!!!都好好和大家打个招呼吧!!!”
震耳欲聋的声音终究没有盖过百姓的欢呼,但将士们却听得清清楚楚,当即也不再约束自己,和民众们打成一片。
吴功的命令让大家都极度尽兴,将士们都争先恐后的和家人们告别,用更加汹涌的热情回应百姓。
更别提他们此刻可不是去讨伐马奴,而是去做一件更有意义的大事情!
“你小子声音可真大,还是月儿省心,安安静静的好多了。”
“大哥说笑了,月儿只是在想接下来怎么排除障碍而已。”
吴功的右侧传来女声,正是月儿的声音。
她是吴功在战争中收养的女孩,因为刻苦努力成为了望乡人这个情报机构的大脑,负责指挥这个庞大的机构搜罗天下情报,是吴功绝对的眼睛与耳朵。
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却能和张铁牛一样站在吴功身后,就说明了她的功劳。
而吴功战争的连连胜利,也离不开她的情报支持。
“的确,一些障碍确实要清扫掉,比如一些讨人厌的苍蝇。”
吴功轻笑,随后用武气传音说道。
“月儿,动手吧,把这些老鼠都给废掉。”
“是。”
北境军庞大的人流缓缓出城,民众依依不舍的目送勇士离开,但对城内的某些人而言,他们现在倒是忙得很呢。
一家酒馆之内,几个店小二汇聚在一间密室里,讨论北境军出城。
“吴功那孙子又带人出来了,要不要通知可汗转移?”
“现在时机未必,吴功那家伙简直就像一只蜈蚣一样手足颇多!贸然行动很可能被逮到!”
“为了咱们的安全,咱们继续蛰伏,等到最重要的时候再冒头!”
这几个店小二话中带着对吴功的不屑,反倒对北方的马奴关系密切,因为他们正是马奴派入北雪城内的探子,负责监视北雪军的一举一动。
前几次讨伐行动,就是因为他们的通风报信,北雪军的斩获才小了一些。
这次他们本应该如同往常一样,向他们的主人传递消息,但这一次他们却决定继续蛰伏。
北境军这次出征选在冬季,简直就是在找死,且不提大雪遍地难以通行,光是低温就够这些武秧子喝一壶了。
而他们的勇士都有牲畜毛皮保暖,还是在草原之上战斗,简直就是优势在我!
这种情况下还报什么信?可汗一定能够将他们全部消灭!把这几年来丢的面子全部挣回来!
“那我们继续向武京渗透?想办法布局皇位争夺?”一个探子提议。
“可汗给我们的就是这个任务,那咱们就一定要完成。”
这些店小二的头子点头,随后又不屑的说道:
“武人的狗皇帝这些年愈发昏庸,要是他死了之后能引动天下大乱,说不定咱们就能趁机夺回北境了。”
“是啊,那狗皇帝任人唯亲,让一群虫豸掌权,连边军获胜的奖赏都少发,我都替吴功此人感到不值。”
“要是天下大乱之后?我们要不试试把他引荐给可汗?此人要是能为我族所用,也是大功一件啊。”
这些年大武皇帝干的什么事儿,他们这些探子可是最了解的了。
怎么任人为亲滥用宦官,结党营私裙带关系,后宫干政外戚控权,独断专行擅权跋扈…数都数不过来。
但最让探子们觉得大武要完了的,还是皇帝已经对军队都不上心,各种赏赐几乎没有,还要人将军自己来掏腰包。
皇帝昏庸朝堂污浊,边军英勇毫无奖赏。
就这样的狗皇帝,吴功此人心中要是没有怨言,那就枉他是天下豪杰了。
就在探子们交流怎么把吴功此人弄过来时,他们的头头却突然抬头不动,让探子们不知所措。
“头,怎么…”
“快跑!”
轰!
密室的门被一拳砸爆!小头目只来得及招呼一句让自己的手下逃跑,就被飞进来的木门残骸撞的头破血流!当即昏死过去!
他手下的探子们还是一脸懵的状态,但突袭者可不管这些,直接杀了进来!武气纵横!
这些探子看见突袭者的第一眼,当即就惊恐出声!
“狗捕快!捕快发现我们了!”
“快逃!把所有消息全部都烧掉!”
“为了可汗!老子跟你们拼了!”
北雪城捕快鱼贯而入,前方几十个十人敌浑身寒甲,刀枪不入!一马当先的将探子们全部撞翻!
后面的捕快兄弟们紧随其后,将这些探子关节全部废掉!防止他们反抗。
“你们这些阴沟里的老鼠,真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在哪吗?”
班头一把抓起一个探子的脑袋,满脸寒霜。
“你,你们这些吴功的走狗!一条虫子的百足!”这个探子明显不服,还在嘴硬。
“等可汗把这座城市攻破,你们就全部等死吧!”
“冥顽不灵,到了牢里有办法招呼你们!全部带走!”
班头一身冷呵,捕快们当即一拥而上,把这些家伙全部捆绑带走,押送监牢。
这不是个例,在望乡人组织的快速行动下,整个北雪城无论是什么势力的眼线,全部都被连根拔起!暂时失去了传递情报的能力!
在废掉了这些眼线之后,吴功就可以彻底放心大胆的展开自己的计划!
在率军出城走出十里之后,吴功立刻率军调转方向,前往约定地点和萧宁会师!
“兄弟们!”
吴功拔剑大喊!
“澄清宇内,就从现在开始!”
“誓死追随将军!”
浩荡的三万骑兵奔袭而去,目标直指北境雄关!
镇马关!
镇马关,北境雄关,城墙平均高度三十米,如同一面盾牌般嵌在山脉之中,是北境和大武王朝北方联通的咽喉要地,有重兵驻守。
几百年前,这里曾是抵抗马奴的第一线关卡,双方厮杀不断,鲜血几乎将城墙重新刷了一遍。
不过在今天,由于大武王朝的扩张,北方边境这片曾经归属于马奴的土地,也已经被纳入了武朝的统治范围,镇马关地位下降,重要性大大降低。
但就算如此,这里仍然驻扎着十万军队,随时准备防御来自北境的攻击。
而今天,的确是有军队来了。
吴功率领三万铁骑奔袭至此,与萧宁带来的二十万军队完成汇合。
旌旗蔽空,勇士如海,黑甲寒光照铁衣!惊的镇马关钟声大作!十万将士如临大敌!
萧宁的任务还算简单,借用皇子身份,调动北境速度最快的二十万大军,一同参与逼宫计划。
他好歹也在这待了三年,在吴功的帮助下获得了兵权,虽然他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只当这是自己的个人魅力。
而更重要的,则是用剩下的三十万部队,让萧宁无法掌控的另一半军队不要惹事生非。
吴功虽然在北境经营三年,大多数的潜在反抗力量都在望乡人的反复清扫下消失,但保不齐还有遗漏。
当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确定北境这个老家不会有任何乱子!必须能充当大本营!
“公子,三万铁骑已经集结完毕,还请您拿出‘圣旨’,说服守将开关。”
吴功仍然恭敬,萧宁心中毫无怀疑,毕竟在他的眼中,吴功就是绝对的忠臣。
如果没有自己的提拔,他的升职绝不会这般迅速。
君爱臣,臣忠君,乃是天底下不变的道理,吴功不会不懂。
“嗯,此地守将乃是六哥的手下,交涉一番的确重要。”萧宁点头,随后取出怀中圣旨。
这份圣旨当然是伪造的,望乡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折算了数个好手,这才完成这份“重要的大义”。
只要有圣旨做背书,并且是皇子亲手拿出来的,那么无论是真是假,至少现在都有了一个名分。
“站住!再前进我们就放箭了!”
萧宁纵马前行,在十几万将士的注视下,缓缓来到镇马关下。
守军将士心中胆寒,外面的军队令行禁止毫无骚乱,战力必定强大!
庞大的整肃之气更是让他们心中惊异,根本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一支铁军。
马奴?不应该啊,他们的地盘离这至少有一月路程,真到了这里他们怎么连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难不成是…
“我是当今皇上十五子!萧宁!奉圣上之命入京!”
萧宁开口便震慑住了所有人,他表情义愤填膺,手握圣旨高高举起,太阳之光将这皇权之物照的金光闪闪,刺的守军将士眼疼。
“这,这是为何?为何陛下要招萧宁入京?”
“入京也就算了,为什么要带这么多人?难不成是…”
“谋逆!十五皇子想要谋逆!立刻将他就地诛杀!”
萧宁的话令守军产生混乱,这些承平日久的士兵,对于皇帝有着天然敬畏,更对圣旨深信不疑,当即便想打开关口,放大军过关。
但一部分基层军官制止了这种行为,更是一句话就给萧宁扣上了谋逆的帽子!
他们之所以这么做,自然不是因为忠君爱国,而是因为他们的后台。
是六皇子!
“六哥,你果然还是这么提防我啊。”萧宁有些凄苦的笑了笑。
还在皇宫之时,他就经常被这个六皇子欺负,而没有人能给他出头,自然是吃亏后只能往肚子里咽。
这么多年之后,早就是一肚子的火了。
而或许是命运使然,这逼宫大计的第一步,就是先踹他一脚!
“我看你们谁敢!”萧宁大喝一声!手中宝剑遥指城墙!毫无胆怯的对准守军的弓矢!
“我是当今圣上的血脉!乃是货真价实的皇室成员!胆敢对皇室放箭!下场还需要我给你们说吗?!”
夷三族!诛九族!
这就是大武王朝定下对攻击皇室者的惩罚!不可谓之不重!
只要发现一起,无论事情严重性,主谋从犯所有人的亲戚和朋友全都干掉!没有任何赦免的可能!
武朝武朝,怎么可能接受得了皇室被别人武力威胁!
在如此严重后果的威慑下,这些不老实的基层军官还是恢复了理智,暂时将弓弩移开。
但就算如此,关口也毫无打开的迹象。
“为何还不打开关口!此乃圣旨!都好好的给我看清楚!”
萧宁生气冷哼,手上武气运转,一把将圣旨甩上城墙!
守军们恍然接过,突然发现自己不合皇家规矩,纷纷跪地谢罪,若不是有人聪明,差点就让圣旨摔到了地上。
“这这这,这烫手山芋怎么就落到我手上了啊!”接到圣旨的军官心中怨叹,只敢捧着跪地,没有任何想打开的动作。
这是因为圣旨作为皇权的具象性,本身就不是什么平头百姓和大头兵可以接到的,只有拥有一定地位的朝廷官员或贤达能人,才有接过圣旨的资格。
萧宁是皇室成员,当今皇帝的十五子,他敢这样处理圣旨,除了他爹不会有人找他的麻烦。
但他们这些大头兵,要是敢随意打开圣旨,或者让圣旨掉到了地上。
那就最好祈祷自己没有被卷进政治漩涡。
“为何还不开门?难道连个识字的都没有吗!”
又等了一会儿,萧宁再度喊道。
“殿下莫急,毕竟没有公公传旨,验明真伪还要点时间。”
城墙之上传来回应,一个青年将军将脑袋探出,颇为平静的说道。
镇马关守将王瓦匠,此人没什么背景,草根出身,父亲是瓦匠,才有这么个名字。
他认得萧宁和吴功,在战场上学的也很快,是一个相当稳健的防守将军。
但比较要命的是,这家伙是六皇子手下的人。
“哼!你难不成是想说我伪造圣旨,想要进京谋逆吗?”萧宁当即便自污说道,而王瓦匠也没有承认的胆子。
现在能承认皇子谋反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皇帝!
王瓦匠只是个守将,他没有资格承认皇子谋反!连说的资格都没有!
正是因为这一点萧林才会毫不犹豫的自污。
而事情也果然如他所料,王瓦匠当即反驳。
“不敢,我从未怀疑公子对圣上的忠诚,但武京方面没有传来圣旨,我等实在不好擅开关门。”
“公子手上的圣旨当然是真的,但没有陛下的直接命令,我等镇马关守军绝对不会开启关门。”
“还请公子领兵回去吧,北境之地才是公子的封地啊。”
“这个臭瓦匠,真是给脸不要脸!”
萧宁心中气愤,目光如刀般刺向王瓦匠,心里升起了对这个不识时务家伙的火。
皇子进京天经地义,就算有人阻挡,那也要是当今的皇帝,而不是一个莫名其妙蹦出来的守将。
我可是皇子!比你这个平民草芥出身的家伙高贵千万倍!你还有胆子敢拦我!
“圣旨难道还不能证明吗?这同样是陛下的命令!”
“抱歉十五殿下,没有来自武京方向的圣旨,恕我不能开关!”
“这就是来自武京的圣旨!”
“没有公公证明,我只能履行自己的职责!不能开关!”
“你找死!”
萧宁拔剑怒吼!后方的二十万大军立刻踏步齐前!逼近而来,漫雪纷飞之下,十万弓弩对准城头!
守军如临大敌,当即推出床子弩,各种守城器具全部推出,甚至烧起了热油。
一锅又一锅沸腾的滚油被抬了上来,为此而燃烧的黑烟直冲天际,让附近的烽火台如临大敌,差点点燃狼烟。
“这,十五皇子真的叛乱了不成?不会真打起来吧?”
“我我们守得住吗?听说北境军这些年很厉害啊。”
“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就只是那个叫吴功的将军厉害一点而已啊!怕什么!他又不一定过来了!”
守将士兵们议论纷纷,脸上大多不太自信。
镇马关因为现在的用途,驻守的士兵大多都来自二线,战斗力也是有的,但自然比不上来自北境的百战老兵。
“听说这几年,他们年年都能砍死上万马奴啊,战斗力彪悍。”
“我听说他们有人能背着上百斤的铠甲冲锋,这种人还成千上万…”
“而且他们中的百人敌还…”
“闭嘴!”
王瓦匠一声怒吼!打断了所有士兵的讨论,这才让他们发现了顶头上司在附近,当即慌不择路的解释。
“将将军,我们只是,只是在讨论战斗而已。”
“对对对,我们在讨论等会儿怎么杀敌。”
“肯定不是在说对面有多强!”
守军士兵欲盖弥彰的说道,但王瓦匠并没有过多为难他们,只是挥手让他们离开。
士兵如获重释,当即回归自己的岗位,只是跑的离王瓦匠越来越远,心中显然还是有点怕的。
“将军,他们这么扰乱军心…”亲卫说道,还做了个杀头的手势。
“不处决吗?”
王瓦匠看了一眼自己忠心耿耿的亲兵,知道对方的想法是对的。
眼下情况不明,但任何胆敢灭自己人威风的家伙,都得从重从速处罚,以稳定军心。
更别提他手下的这些人本来就比不上北境军了,战斗力的不足只能拿士气来弥补。
“让他们活着吧,等会儿可能还需要他们的力量。”王瓦匠淡淡道。
“是!”
随后他扭头看向城外,二十万大军的规模是如此浩大,一眼都看不到头。
而再将目光投向离城墙不过几百米的萧宁,他就更是觉得头大。
“六皇子大人啊,这一步你有没有猜到呢。”
大风吹卷,细细的白雪被刮上天空,刮起了一场小白灾。
双方人马剑拔弩张,在不到几百米的距离对峙,没有一方有要服软的迹象。
守军虽然害怕,但他们好歹也是武人,在收到上面允许撤退的消息之前,在这里死守就是他们要做的事情。
下面的北境军更不用多说,他们的“顶头上司”就在前面,没有收到命令之前,他们一样不会后退。
局势紧张至极,任何一个人先开火,都可能导致一场大战。
“这个该死的瓦匠,六哥给了他什么好处,竟然这么死心塌地的守着。”
萧宁心中狰狞,他万万没想到争夺皇位的第一步,就被他的六哥用一个小小的守将卡住,寸进不得。
“要攻城吗?但就算北境军战力强大,镇马关的雄伟也不是假的,真的要打起来,恐怕也是会损失惨重。”
“打下来了还好说,要是没打下来就糟糕了。”
北境军队由于常年征战外加胜利熏陶,自然是不害怕牺牲的,强攻一个关口对他们而言也不算什么,就算镇马关雄伟,铁了心也一定可以啃下。
可要是在这里折损颇多,影响了后续的争夺计划,那可就不美了。
“那要不就此退去?回到北境再谋良时?”
“或者想办法把王瓦匠这个不开眼的人干掉?”
“不行,都不行。”
他都已经到这里了,如果就此退去,一定会被后面的皇帝扣上谋反的帽子,然后想办法除掉。
并且这可不是什么莫须有的罪名,而是实实在在有可能的,军队都已经到关口底下了,你说不是也没有人信。
逼宫这种政治活动最忌讳的就是原地退缩,胆敢退后就等着被报复死吧!
而杀掉守将?更是不可以!
毕竟他是以皇帝圣旨的名义回京,如果守将在这个时候死掉,那自己同样会背上叛乱的名头!否则守将为什么会死呢?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点更不可行。
但去掉了这两点,自己还有什么办法前进呢?
萧宁心中思绪万千,正在疯狂想办法通过镇马关。
而与此同时,城墙上的王瓦匠同样顾虑颇多。
“等会儿打起来都长点眼了,可别把萧宁弄死了。”
“否则杀死皇子这个罪名,一定会被人扣到我的头上,就算是六皇子殿下当上皇帝,我也一定会被舍弃。”
“要不干脆等会儿派点人保护他算了,唉…”
王瓦匠叹气,他和萧宁同样选择困难。
阻挡皇子本来就危险重重,一旦对方有点什么闪失,自己这个最高指挥肯定脱不了关系,肯定要背锅。
更别提这可能还涉及到皇位争斗了,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但他可是六皇子的忠臣,任务就是将对方堵在这里,无论什么原因都不能放他过去。
就算那圣旨是真的,在没有公公亲传圣旨之前,自己也一定不能开关!
双方人马继续对峙,但就在双方的首领都认为只能继续这样时。
一道身影却骑着白马从北境军中缓步走出,来到萧宁身边。
他取下头盔,抬头看向城墙,让王瓦匠心中一惊。
“吴功?”
“王将军。”
吴功豪爽大笑的打着招呼。
“好久不见!”
“吴功?”
王瓦匠心中一惊。
“我应该想到的,这种事情,萧宁怎么会不把他带着呢。”
“他可是北境第一能打的将军,带上他无论干什么成功率都会大大增加。”
“他现在主动露面,莫非是想用战绩来说服自己放弃抵抗,以此开关吗?”
王瓦匠心中思绪万千,他手下士兵同样在思考,有些搞不懂这刚刚出来的家伙是谁。
“好像是,吴将军,是吴功将军!”
“吴吴功?他怎么也来了!难不成真的要攻城吗!”
“吴功来了,又一座城池要沦陷了!”
“我不要抵抗吴功!我不要跟吴功打仗!我要活命!”
“兄弟们跑啊!咱们打不过的!”
当守军有人爆出吴功的名号之后,许多士兵瞬间战意全无,只想着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完全失去抵抗意志。
人的名树的影,这些年吴功胜仗不断,对敌人残忍,赫赫凶名几乎传遍整个北境。
甚至于根据传言,只要是吴功打过的战场,就一定会堆砌起京观!
他们丢盔弃甲,真的要临战逃跑,王瓦匠看见这一幕大声呵斥,立刻让亲卫阻拦!
“擅离职守者杀无赦!”
亲兵队迅速出动,用刀剑将这些士兵拦下。
“你们这些走狗滚啊!我才不要跟吴功战斗!一定会死的!”
“你们这些走狗难道不知道吗?吴功这个人有多狠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反正都是要死,我才不要当京观啊!”
这些士兵同样掏出刀剑,毫不犹豫的对准以往惧怕万分的亲卫们。
双方关系紧张,随时可能爆发大战。
“该死的,吴功此人名号怎么这么大?露个面就能让守军混乱。”
看着这一幕闹剧,王瓦匠顿感棘手万分。
士兵们战斗力弱不算什么,只要有战斗到底的勇气,他就还有拼死反抗的可能。
可要是连士兵们都害怕了,那这镇马关就肯定守不住了!
更要命的是,这些家伙不单单只是害怕,连反击的勇气都没有了!
王瓦匠扫过这些想要逃跑的士兵,从他们的眼神中只看出了对生的渴望,而其他的守军将士也没好到哪儿去,同样浑身震颤,害怕至极。
就这么一群胆小鬼士兵,想要在那些如狼似虎的北境军中守住镇马关?
痴心妄想!
“王将军,你怎么不说话啊?我都跟你打招呼了啊。”
此次逼宫计划的幕后主使,吴功静静的在城墙下渡马,听到上面动静平息之后,这才出声问道。
“吴功,你想干什么?”
王瓦匠按下心中火气,探头出来喊道。
吴功一笑,毫不犹豫的说道。
“打开关口,我等奉陛下之命回援武京,时间宝贵一刻不能耽搁。”
“圣旨你也见到了,这是做不得假的。”
“在这里每耽搁一秒,武京的情况就会更凶险一分!”
吴功语出惊人,瞬间就让王瓦匠一颤。
“回援,武京?”
“没错!”
吴功大声呵道。
“朝中有奸妄小人作祟,把持朝政蒙蔽圣听,以致天下民不聊生!”
“千里赤旱人河断流,正是因为天命被小人窃取!”
“陛下明察秋毫,特令我等忠臣进京!正是为了拨乱反正!澄清宇内!”
吴功义正言辞,双手捧拳对天,脸上神色看不出一丝异样。
萧宁当即一惊,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说的这么直白。
因为他刚才说的话,和清君侧没有什么区别!
什么奸妄小人蒙蔽圣听,人河断流天命被窃,拨乱反正澄清宁内。
那说到底,不就是要带兵进京砍人吗!
往小了说这是清君侧,往大了说这可就是谋反!
吴功这人怎么这么不动脑子!竟然这么早就把自己想干什么给爆出来了!坏我大事!
萧宁恼怒的看向吴功,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城墙上的守军却没有像他这样想,反倒是互相讨论道。
“吴,吴功将军说的可都是真话?圣上真的被小人蒙蔽了?”
“一定如此,一定如此!否则天下怎会这样混乱!贪官污吏横行!小人奸臣当道!一定是他们干的!”
“吴功将军要去拨乱反正,我等开心都来不及呢,还不赶紧打开关口!”
底下的士兵当即就要开关,却被王瓦匠厉声喝住!
“擅开关门者死!”
“呵,果然与我所料一样。”
听着上面传来的动静,吴功心中不由的冷笑。
由于皇帝的昏庸之举,大武王朝这些年可是乱象频出,各种苛捐杂税多如牛毛,天灾人祸好似大雨,百姓已经快活不下去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吴功才会判断大武二十年内将会灭亡。
但哪怕国家已经乱成了这个样子,在封建皇权下,也不能有任何人说皇帝的不行。
因为无论谁当了皇帝,他也是皇帝
必须要将这一切归罪于奸妄小人,后宫外戚,贪官污吏,必须要让他们来背这个黑锅。
无论是什么原因,无论罪过有多么巨大,一切的问题都不能是皇帝的,都必须是他们这些家伙蒙蔽圣听,祸乱国家。
总之。
千错万错皇帝没错,千罪万罪小人有罪。
而作为被这些小人折磨的底层百姓,自然是希望小人能够死干净,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而吴功本人又是北境骁勇善战的将军,从不轻易许诺,每一个诺言都完成了,深得底层民众和军人的信任。
至于叛变?谋反?
跟我一个小人物有什么关系?
就算真干又怎么样?说不定以吴功将军的才干,他就能把天下治理的更好呢!
“该死,士兵们都被鼓动了啊。”
王瓦匠顿感棘手,吴功此人果然不愧为天下豪杰,仅仅只是一番话语,就打着大义的名号挑动了守军心中的情绪,更是和自己的任务相互冲突。
而且看守军表情,他们没有丝毫抵抗之意,甚至可能巴不得赶紧开关,放吴功过去。
就这样一支军队,我绝对不可能守住镇马关。
但是…
王瓦匠抽剑出鞘!向着城下大喊!
“萧宁公子!吴功将军!”
“还请回吧!没有圣上旨意,镇马关绝不会开!”
“这是陛下交给我的任务!”
王瓦匠的怒吼让局势更加紧张,底下的将士们当即前进,做出攻城架式。
守军心中慌乱,有人想战有人想逃,城墙混乱至极。
“王瓦匠!你要违抗圣命不成!”
萧宁恼火骂道。
“无论如何,我都要报答六皇子对我的提携之恩。”
王瓦匠心中叹息,他明白,自己下达这个命令之后,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身死了。
但作为臣子,他必须要这样做,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报答六皇子对他的恩情!才能不辜负他的期望!
王瓦匠眼神坚定。
“为了六皇子的大业,无论如何,我都必须将萧宁阻挡在…”
“王将军!你难道忘了你还欠我个人情吗?”
王瓦匠身形一滞。
“王将军,你可不能这么健忘啊。”
吴功悠悠说道。
“当年是谁把你从马奴堆里背出来的,你难道忘记了吗?”
吴功此言说完,王瓦匠顿时陷入回忆。
那是两年前的冬天,他那时还只是一个基层军官,负责管理手下几百人,算得上是有点实力。
而在那年冬天,朝廷突然下令冬天出兵讨伐马奴,说要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以建奇功。
更要命的是,朝堂之上竟无一人反对之声,全部都在争相附和,附合皇意。
但对于军队而言,这和找死没有什么区别!
冬天的时候,马奴确实会聚集在一起互相取暖不假,可是严寒的气候根本就不适合行军,更别说在草原上作战了。
草原到了冬天,连牲畜都不一定走得动,更何况人了!
所以不出意外,这场讨伐直接大败,马奴的骑兵将讨伐大军团团包围,重骑冲杀之下,主将直接殒命,然后十万人被马奴撵的像狗一样到处逃窜!毫无以往的意气风发!
王瓦匠在这一场战争中差点身死,和自己的兄弟们被马奴包围在一处山谷之中。
历经一天的浴血奋战之后只剩他一人存活,浴血奋战到经脉寸断,被马奴疯狂取笑。
而这些该死的游牧民,见他体力不支,竟然派了一群小孩上来和他车轮战!
要活活把他累死!要拿他来当新兵的磨刀石!
“哈哈哈!小的们!这可是武人的老兵!他身上的经验宝贵的很呢,现在体力不支威胁不到你们。”王瓦匠还记得当时马奴头人狰狞的面庞。
“把他杀了!好好学学怎么杀人!”
王瓦匠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奋力抗争,砍了三个马奴后实在体力不支,只能把剑插在地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而就在他认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一伙骑兵却突然杀入战场!
他们见马奴就砍,就刺,下手狠辣至极!招招皆奔要害而去!手法娴熟!
而他们的领头人更是不得了,一个照面就将马奴头人斩于马下,脑袋冲天摔在地上,被马蹄踏了个粉碎。
王瓦匠心中连连叫好,恨不得亲手上去再砍几个马奴,以不枉此生。
但他终是体力不支,最终只能无奈的倒在地上,仰天长叹一句后等待死亡。
但就在阎王向他招手,马上要踏过鬼门关时。
一个人却把他拉了回来!
“兄弟!你还没到死的时候呢!给我爬起来啊!”
吴功将他拉上马背,带着他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救下了他的性命。
休养了几个月之后他才知道,这次出击全线大败,十万将士仅有几千人逃回来,剩下的要么被杀要么被俘,完全失败。
而活下来的几千人,则全都离不开吴功!
正是吴功率领着这几千残兵溃将,从危机四伏的草原上逃了回来,还带回了上万匹战马,勉强弥补了点损失。
然后戏剧性的就来了,后续吴功的军功被小人窃取,全部成了某个将军儿子的荣耀,哪怕他连战场都没有上,甚至还远在南方。
也正是从这一仗开始,吴功的名号算是彻底打了出来,也因为军功被夺,有了个“无功”的别称。
毕竟军功被夺,不就无功了吗?
“王将军,我可是把你从死人堆里活活背了出来啊,难道救命恩人还会再加害于你不成?”
吴功震声喝道,让萧宁都是一惊,完全不知道还有这层渊源在。
“怪不得他这么自信可以通过这里,原来是有救命之恩。”
武人以武立国,开国皇帝更是把武字刻进了民族称呼中,由此可见习武之气有多重。
而武气延伸出来的,自然就是义气,救命之恩天下最大,除非一命还一命。
有这层关系在,吴功就算是要求王瓦匠开关,那也是合情合理。
因为吴功救了他一命!救命之恩下,就算是开国陛下来了,也会说王瓦匠就得顺着吴功说的做。
这就是恩!
但就算吴功搬出这层关系,关口也是毫无动静,王瓦匠更是连头都不探了,当起了缩头乌龟。
“大哥,这小子这么不识抬举,是不是忘了您的救命之恩啊?”
张铁牛武气传音,有些惴惴不安的说道。
“不会。”吴功传音回道,“王瓦匠此人出身贫寒,心中最需要的既不是名也不是利,而是一个看得起。”
“看得起?”
“对,看得起他。”
吴功毫无惊慌,逼宫计划他筹备了三年,已经尽全力把一切做到最好。
在望乡人的不断活动下,各地的情报早就被刺探了个七七八八,关口的守将是谁,从哪条路走最近,哪些城池可以绕哪些城池不能让,都已经让月儿整理了出来。
而除此之外更重要的,自然就是吴功他本人的面子!
沙场征战三年,北境的将士大多都听说过他的名号,知道自己重义重恩,绝不会食言。
所以当他搬出皇帝的名头时,守关将士就已经信了七七八八,剩下的一点不足也算不得什么。
只要接下来混在他们中间的望乡人开始活动,就算王瓦匠下令死扛,也一定挡不住这三十万大军。
更何况,他绝对不会扛的。
就在萧宁等的有些心烦意乱,已经等不及要下令攻城时,关口却突然传来动静。
厚实的木门被吊起,守军将士拉的飞快,生怕耽搁了外面大军的动作。
萧宁心中一喜,立刻挥手示意全军通过。
浩荡的人潮从镇马关源源不断进入大武北方,黑色的洪流挣脱了束缚,终于可以舒展筋骨。
二十万将士继续前进,浩荡的队伍直至天边,令萧宁心中更是意气风发!
“楚儿,你看见了吗?”他右手伸向天空,狠狠虚握道!
“这就是,我的力量啊!”
王瓦匠平静地看着大军通过,再看看周边欢呼的士兵,一阵哀叹不由得升起。
“六皇子殿下,非是我不死命据守,实在是上下皆无斗志,只能退避以保全有用之身啊。”
“说的好,这才是正确之举。”
王瓦匠心中一惊,扭头向右方看去,当即就要半跪行礼。
“王将军万万不可!”吴功一把将他拉住,“你我皆是将军,岂有互相跪拜行礼一说?”
“实在是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啊!”
王瓦匠眼含热泪,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区区跪拜又算得了什么。
“万不可这么说啊,将军开关避免战火,救了千万个兄弟的性命,实乃圣人啊!”
吴功扶起对方摇头,直接上纲上线道,尽最大可能避免对方的愧疚。
“我知道你心中在害怕什么,在怕对六皇子殿下不忠,但这个天底下你最应该忠的。”
“乃是天下共主!大武皇帝!”
“你好歹也是个将军,怎么能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吴功一把将对方抓起,随后遥指武京方向意味深长的说道。
“陛下,可正在头疼谁继承大统呢。”
“继承,大统?”
王瓦匠瞬间冷汗直冒,身上的铠甲立刻打湿,鸡皮疙瘩掉一地,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吴功。
对方似笑非笑,结束了话题,只留下一句话。
“王将军,不必担心,你的妻儿我已经帮你安顿好了。”
为什么吴功敢确信能拿捏王瓦匠?除了敬仰者和欠了自己一个人情外,自己还掌握着他的一家老小。
对方或许没有察觉,但实际上,对方的家人已经被望乡人全面掌控,一举一动都在其监视之下,甚至连其工作都是望乡人给安排的。
王瓦匠一直没有发现,自然是因为望乡人做的太隐蔽。
这个花了他三年心血才建立的情报组织,远远要比三万铁骑还更加的恐怖!其掌握者月儿,更是因此才能和张铁牛这个武将并肩!
接下来的逼宫计划,还少不了望乡人的配合。
王瓦匠目送吴功离去,仔细回味着对方刚才的话,不由得释然一笑。
“吴将军从不说谎,刚才那句话,恐怕也是真的。”
“没想到我竟然一直在对方的掌控之中,虽然有一丝被操控命运的感觉,但是…”
王瓦良看向天空,蔽日云层被太阳驱散,大雪停下,北境军将士在地上如同一条蜿蜒的长龙,直直向着武京方向踏进。
“也只有这种军事无双,又富有谋略的人,才能挽救这天下大势吧。”
…
武京,皇宫。
作为五百年帝国的政治中心,这里不可谓之不繁华。
无数商贾带来海内外的奇珍异宝,遍布全城的灯光让这里成就不夜之地,无时无刻的奢靡宴席,更是将武京的繁华展现的淋漓尽致。
城内平民近水楼台先得月,也得以参与这繁华之中,从无数官吏织就的盛世美景之中,撕下一块美绣点缀在自己身上,将自己装饰的和其他地方的普通人不一样。
但这等繁华,不过只是精心创造的谎言。
就在武京不过三四百里的地方,庞大的流民潮远比蝗虫还要恐怖,蔓延几十公里的稳步推进,将看见的一切食物塞入腹中,赤野千里。
大旱摧农,人河干涸,千万民众连一口水都喝不上,只能喝血充饥,起义此起彼伏,伤亡无数。
更不用提外部敌对势力的虎视眈眈,更是让这个五百年帝国垂垂老矣,随时都有可能轰然倒下。
而武京的繁华,就好像是医生为老者织就的世间最后一面,为的就是让其不留遗憾的离开。
而在这虚假繁荣的正中央,大武皇宫,正金碧辉煌的耸立着。
六皇子居所,承殿。
此刻殿内寂静无比,落针可闻,依附于六皇子的人尽皆垂首,大气都不敢出。
六皇子身着金衣,端坐主位,但脸上风度尽失,颇有狰狞之色。
就在刚才,他得到了间者千辛万苦传来的消息,几天之前萧宁率人马跨过镇马关,一路向京城而来!
“镇马关,就这么让萧宁那个奴隶之后过了?”
他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王瓦匠碎尸万段!生啖其肉喝其血!
眼下父皇垂危,继承者迟迟未定,皇位争夺即将进入最激烈的阶段,各方皇子公主大有大打出手的意思。
他本来就力量不多,手上可用之人不过五六万,本就胜率渺茫。
可是眼下,安插在镇马关的那颗棋子竟然放萧宁进来了!
而根据自己探子获得的情报,对方整整带了十万人!十万人啊!
就算是自己深得父皇宠爱,母族在背后倾尽一切支持,也不过只能掌管五六万人啊!
他哪来的十万大军?他哪来的十万大军!
“殿下。”六皇子的左膀右臂张昌吉道,“眼下的要紧之事,是想办法继承大统啊,萧宁之流就算兵力再多,赶来也至少需要一月,不足为虑啊。”
张昌吉,吏部要员,掌管官员升迁等重要事宜,在几年前被六皇子拉拢,借助手中权力不断提拔党羽,让六皇子势力不断壮大,深得其信任。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眼下所有人都不敢开口的时候,他才必须要站出来。
“张卿。”六皇子语气急促,“你所说的我怎么会不知道,但那可是整整十万人啊,就算我取得皇位,要是萧宁那奴隶之后脑子一热,选择把武京围困起来…”
“殿下,大可不用担心。”
张昌吉自信的说道。
“武京驻扎着全国最精锐的四层军队,至少也有二十万人,有此等雄师护卫,就算十五皇子手下人再翻三倍,也绝难攻破武京。”
这是实话,作为以武立国的王朝,哪怕各地战局再混乱,首都也永远有着力量,确保不会被威胁。
这些守卫都是从各地抽调而来的骨干,皆是精英,战斗力强大。
就算萧宁带五十万人过来,也一定会在这里撞得头破血流,然后坐实叛乱名号,被各地源源不断赶来的勤王军队消灭。
这是一定的事情。
“可是张卿,我听闻萧宁手下有个将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计策频出阴谋狡诈。”六皇子担心。
“若是此人也来了,武京不就更加危险了吗?”
“殿下此言差矣。”
张昌吉拱手,不屑道。
“殿下说的是吴功吧?此人我也听说过,不过只是打了几场胜仗罢了,算不得战无不胜。”
“马奴本就弱小,这几年更是每况愈下,赢了也说明不了什么。”
“再说此人终究是出身小地方,不过只是个侥幸爬上来的草民将军,不足为虑。”
周围的人听了张昌吉这番话,都如同吃了定心丸一样,心中的安定多了几分。
这几年吴功的名头确实很响,甚至都传到了武京,说他遇敌必胜出击必赢,率军出征没有败绩。
他本人更是武星下凡,一身力气远胜寻常百人敌,简直就是洪荒猛兽转世投胎,铸就了他这么个凶人。
不过既然掌管官员升迁的张昌吉都这样说了,那恐怕以往的消息不过只是传言,信不得真。
仔细一想,说不定只是北境这苦寒之地,为了博得陛下欢心而捏造出来的人物,根本就不存在。
若非如此,他功劳这么大,怎么陛下从来不招他进京呢?
而就在六皇子这边精神胜利法激励自己人时,原本肃穆威严的皇宫,却陡然出现战火!
五皇子和九皇子。
发生了战斗!
“杀啊!为了五皇子殿下!”
“把这些乱臣贼子都杀!为了九皇子殿下!”
皇宫之内,两位皇子的党羽开始了火拼,几万人在一处广场中互相厮杀,转瞬便倒下大半,无数宫女太监避之不及,被通通砍杀。
双方杀的血流成河,鲜血几乎没过广场,而就在即将决出胜利者时,禁军突然入场。
他们架起大盾弓弩,扫杀所有还站着的人,十几个百人敌武者冲入战场,将双方仅剩的阵型打乱。
这些连甲都没有多少的皇子党羽,很快就被装备精良的禁军消灭,将这战火扑灭。
而失去了手下的势力之后,五皇子和九皇子已经宣告出场,和皇位彻底无缘。
皇宫正中心,大武皇帝所居住的正武殿。
“咳咳,老五老九两个蠢货,这种时候压不住性子,那就只能滚蛋走人了。”
当今大武皇帝身披素衣,面容慈祥,有些落寞的坐在龙椅上,大殿内空无一人,再无早朝时的辉煌。
他继承皇位之时,心中何其意气风发,百万人不过只是掌中棋子,无数豪杰为他所用。
但到了这垂垂老矣之后,豪杰纷纷弃他而去,转投自己所看好的皇子,想在新朝中谋个好位置。
就算自己还能控制朝政,也是大不如前了啊。
“陛下,还请不要动了火气,龙体为重啊。”魏公公出声劝解,他对皇帝忠心耿耿,早就和皇帝彻底连接在了一起,不可能背叛。
否则以他的身份,在这朝堂之上举步维艰。
“老魏啊,你说我这一辈子图个啥呢。”皇帝凄笑道。
“生了那么多个儿子,到头来一个养老送终的都没有,个个都巴不得我赶紧死,然后好自己坐上这个位置。”
“陛下万万不可这样想啊,天底下哪有儿子希望父亲早死的呢?”
魏公公惶恐开口,皇帝是明显不认同。
“那可就多了去了,无非是没人说罢了,把自己老爹弄死上位的家伙,你难道还见的少了?”
“别的不说,你眼前不就有个好例子吗?”
“臣罪该万死!还请陛下息怒!”
魏公公惶恐跪下,头埋到地面,再不敢接话。
武朝武朝,不仅对外用武,对皇帝更是用武,这五百年来靠政变上位的皇帝,几乎是占了大半,当今皇帝就在其中。
或许也正是这股风气,搞得武朝现在继位就得上演玄武门,不把兄弟姐妹们全部弄死,皇帝寝食难安。
“怒什么怒啊怒,我都是要入土的人了,只感觉心中凄凉。”
皇帝取出奏折,上面的各种消息全在阿谀奉承,地方大事一点不提,早就送到了各个皇子手中。
要不是自己手上还有着情报机构,早就被手底下的这些官员蒙蔽了。
但就算如此,武朝也是大厦将倾,回天乏术了。
“陛下万不可这样想啊,您贵为天子,身系天命啊。”
“狗屁。”
对于魏公公的劝诫之言,皇帝一个字都不相信。
狗屁天子,不过只是有个权势的人罢了,谁拳头大都能把自己掀下来,叫天子只是给自己脸上贴金。
否则皇帝要真是天的话,那太上皇是怎么变成太上皇的?
“权力更迭,生老病死,仍是世间无法抗衡的铁律,谁的力量都弱小无比啊。”
皇帝突然有些憧憬的望向宫门天外。
“这天底下,究竟谁能不朽啊?”
“对了,老魏。”
“你看好哪个不成器的家伙?”
听到这话,魏公公更是满身冷汗,只恨自己不是个死物,要来回答这么个问题。
“陛下,臣只是一介阉人,鼠目寸光难见英雄啊。”
“你难道觉得我是在试探你吗?这样想也是,伴君如伴虎吗。”
皇帝心中无力,在这生命的最后时刻,连找个倾诉的人都找不到,只会被对方当成试探。
掌管天下权势的人就是这样吗?无论什么时候的一举一动都要被人揣摩,毫无放松的可能。
要是还有下辈子,就把我投胎到乡野村夫中吧,我想当个闲人啊。
随后皇帝眼光一凝,身上龙气散发而出,一把将魏公公抬起!
“今日之话不为诸君,就单纯的想听听你的看法,给我好好说。”
魏公公汗颜,皇帝话都说到这份上,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再推辞。
于是当即整理仪态,等到皇帝重新坐上龙椅,这才有些颤抖的说道。
“五皇子,九皇子太过冲动,已经出局。”
“二皇子,四皇子势大,各掌五六万人,赢面颇大。”
“三皇子军旅出身,威望颇高,振臂一呼恐有万人来投。”
“七皇子,八公主力量稍弱,进取不足自保有余。”
“其余殿下…可按才学品德分封各地。”
魏公公将自己耳濡目染的情报整理,前几位皇子势力还算均衡,就算没有争夺的机会也能自保,后面的就不行了。
英雄豪杰终究是有限的,也会本能地追随年纪更大的皇子公主,他们本身就赢面颇大,心智成熟。
所以越靠后的皇子,能获得的臣子只会更少。
“嗯,和我猜的不错,看来老也是有好处的啊,看问题更透彻。”
皇帝点点头,肯定的魏公公的说法,但随后他就话风一转,提出了另一位皇子。
“老十五,他叫什么来着?”
“陛下是在说萧宁殿下吗?”
“对,就是他。”
皇帝点头。
“你觉得他赢面怎么样?我把他分封到北境,可是给了他几十万人的兵权呢。”
“十五殿下,恐怕也是渺茫。”
魏公公回想,有些犹豫的答道。
“十五殿下没有母族帮衬,仅以北境苦寒之地,恐怕撑不起殿下的野心。”
“想要进京争夺,路上关卡无数,路程更是要一月有余,难以赶回。”
“并且我听说萧宁殿下,有些太优柔寡断了。”
萧宁的出身就是他最大的败笔,就算他是皇子,但在皇宫之中没有强大的母族,也根本无法给他带来多少利益。
后面出生的皇子公主大多都有这个问题,因此皇帝才把他们分封到帝国各地,希望能让他们闯出一片天。
但就以结果而言,这个政策并不好。
分封出去的皇子公主大多年纪稍小,很容易就会被当地官员蒙蔽,好处没捞到不说锅背了一大堆。
“嗯,太优柔寡断了,这种性子,成不了皇帝。”
皇帝摇摇头,随后就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问道。
“那个什么楚儿,就是那个亡国皇室,和萧宁什么关系来着?”
“好像是,互生情愫吧?”
魏公公不确定的说道,随后只听见一句冰冷的话。
“杀了,我的孩子,不能被感情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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