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兆霆的私人助理，送来一张烫金请柬时，苏言正在家里收拾卫生。
“霍总让您出席今晚的慈善晚宴。”
助理语气平淡，眼神却在他汗湿的T恤上多停留了一秒，
“稍后会派人送衣服过来。”
苏言接过请柬，指尖在烫金的荆棘家徽上摩挲了一下，
轻笑，“慈善晚宴？霍先生对这种活动感兴趣吗？”
助理面不改色，“今年主办方是霍氏，大半个娱乐圈的明星都会参加。”
当晚，苏言穿着霍氏旗下高定品牌的西装出现在宴会厅门口。
剪裁锋利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腰线极窄，头发被梳成略带湿感的背头。
侍者推开鎏金大门时，厅内的交谈声有一瞬的凝滞。
无数道目光落在苏言身上——探究的、打量的、不屑的。
“那就是苏言？”
“最近这人的热搜不少。”
“还不是因为蹭霍氏炒热度……”
“没听说霍氏公布与他签约了，他怎么来的？”
“谁知道他怎么混进来的……”
议论声被香槟杯碰撞的脆响打断。
苏言抬眼，看到霍兆霆站在二楼的环形走廊上，正俯视着整个宴会厅，像观察斗兽场的国王。
苏言接过侍者递来的酒杯，对着霍兆霆遥遥举起。
苏言耳中的微型通讯器传来一声电流轻响，霍兆霆的声音直接钻入耳膜，低得像在咬耳朵，
“紧张？”
苏言抿了一口香槟，甜涩的酒液滑过喉间，“有霍总在，我才不紧张。”
霍兆霆轻笑，“那就——看你本事。”
既然霍兆霆带他来名利场“试炼”，那就好好表现。
苏言端着香槟走到人群时，四周的目光像刀子般剐过他。
有的举杯谈笑，有的掩唇私语，却没有一个人向他靠近。
仿佛他是霍兆霆随手丢进狼群的鲜肉，只配被分食，不配被接纳。
贫富差距、娱乐圈的阶级等级向来严苛。
苏言不过是名不见经传的新人，还不配得到现场众多资本明星的青睐。
苏言指尖轻轻敲了敲杯壁，忽然转身走向角落的三角钢琴。
“Excuse me”，他对钢琴师微笑，“能借我十分钟吗？”
钢琴师答应后，苏言坐在琴凳上，修长手指悬在黑白琴键上方，全场窃窃私语戛然而止。
下一秒，暴烈的《革命练习曲》轰然炸响。
肖邦最著名的战曲在他指尖化作刀锋，每个音符都像在抽打那些鄙夷的目光。
二楼环形走廊上，霍兆霆的酒杯突然停在唇边。
“你还会弹钢琴？”
苏言手上动作不停，低声回答他，“只会这首曲子的前半部分。”
霍兆霆嘴角一弯，“你总是能让我觉得出其不意。”
“那霍先生，你喜欢吗？”
某个制片人注意到苏言在笑着跟人通话。
本就看不上他一个新人就能出席宴会，忍不住阴阳怪气，
“哗众取宠！”
“霍总的宴会，就是让你来出风头的？”
苏言慢条斯理合上琴盖，“秦先生是吧？你上个月投资的《霓裳》剧组——”
他忽然压低声音，“听说女三号半夜去你酒店房间……”
秦先生听后脸色变了，明明自己已经买下了这份丑闻，苏言是怎么知道的！
“开玩笑的”，苏言突然笑了笑，话锋一转。
随后对着看热闹的，举起酒杯，“感谢霍总给我这个机会，能来认识各位行业前辈，弹个曲子助助兴而已。”
“哟，这不是我们的话题王子吗？”
苏言转身，看见当红小生徐子谦端着酒杯走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二三线艺人。
徐子谦去年刚拿下最佳新人奖，是圈内当红炸子鸡。
苏言对他礼貌疏离的颔首，却没有接他话。
“听说你和霍氏签约了？”，徐子谦故意提高音量，“怎么没见官宣啊？”
苏言淡淡的回答，“公司有公司的安排。”
“哦？”，徐子谦拖长音调，转头对同伴挤眉弄眼，“那就是还没签咯？”
一位穿着粉色礼服的女星立刻接话，“霍氏的签约艺人都有专属名片的，苏先生带了吗？”
苏言依旧笑容得体，“今天只是来参加晚宴。”
“哈哈”，徐子谦表情夸张，“该不会是弄个假的邀请函进来的吧？”
议论声扩散开来，苏言能感觉到越来越多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
有好奇的，有幸灾乐祸的，更多的是等着看他出丑的。
“苏先生”，一位资深男演员走过来，语气带着明显的轻视，
“今天的晚宴可不是谁都能进来，你要不要先确认下你的邀请函？”
苏言正要回话，突然听见一声嗤笑。
“我听说啊”，徐子谦凑近同伴，声音却刚好能让周围人都听见，
“有些人为了炒作，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真是败坏我们这个圈子的风气。”
“就是就是，不用作品说话，只会搞噱头上热搜。”
粉色礼服的女星立刻接茬，“前几天热搜不是还挂着绑……”
“挂着什么？”，苏言突然抬眸，眼神锐利如刀。
女星被这眼神震得后退半步，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完整句子。
苏言缓缓放下酒杯，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黑色烫金名片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