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翊云姜的其他类型小说《葬身火海后,她重生回到及笄前:萧翊云姜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四月花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啊……”阴暗潮湿的地牢里面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惊的地牢里的老鼠和蟑螂四处乱窜。一个蓬头垢面的年轻女子趴在地上,她的身下有一床散发着恶臭味的破棉被。她的手脚刚刚被利刃砍断,断肢被随意的扔在一旁,鲜红的血不断从残肢中往外冒,浸湿了她身下的棉被,恶臭味混合着浓浓的血腥味,更是让人作呕。云姜顾不上这些,此刻的她身体剧痛,心里更是犹如万箭穿心。“尊贵的相府嫡女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真是可怜。”萧翊站在牢房外面,怀中还揽着一个妙龄女子,那个女子许是嫌味道太熏人,一直用丝帕捂着鼻子。“呸!”云姜狠狠啐了一口,她浑身都很痛,身子不住的发抖,她竭力控制着自己,眼神仿佛能淬出毒来,“萧翊,你登上了帝位又如何,你别忘了,这一切都是云家和我帮你夺来的,没...
《葬身火海后,她重生回到及笄前:萧翊云姜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啊……”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面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惊的地牢里的老鼠和蟑螂四处乱窜。
一个蓬头垢面的年轻女子趴在地上,她的身下有一床散发着恶臭味的破棉被。
她的手脚刚刚被利刃砍断,断肢被随意的扔在一旁,鲜红的血不断从残肢中往外冒,浸湿了她身下的棉被,恶臭味混合着浓浓的血腥味,更是让人作呕。
云姜顾不上这些,此刻的她身体剧痛,心里更是犹如万箭穿心。
“尊贵的相府嫡女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真是可怜。”
萧翊站在牢房外面,怀中还揽着一个妙龄女子,那个女子许是嫌味道太熏人,一直用丝帕捂着鼻子。
“呸!”云姜狠狠啐了一口,她浑身都很痛,身子不住的发抖,她竭力控制着自己,眼神仿佛能淬出毒来,“萧翊,你登上了帝位又如何,你别忘了,这一切都是云家和我帮你夺来的,没有我们,你算什么东西。”
这话正中萧翊的痛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没想到这个女人到了这个时候还敢口出狂言,这也是他不能再留着她的原因。
他靠着云家的扶持上位又如何,反正云家已经没了,那些不光彩的过去,再也不会有人提起。
“我这帝位从何而来,又有什么重要的,如今谁敢妄议朕?”
看到萧翊如此无耻,云姜越发恨。
“我真是瞎了眼,竟会一心想嫁你为妻。”
萧翊笑了起来,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你确实瞎了眼,明明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居然没看出来我早就和婉儿在一起,你是京城第一美人又如何,那傲气的性子可真让人讨厌,在我眼里你还不及婉儿一根手指头。”
“翊哥哥……”闻言萧翊怀中的白婉拿下丝帕,娇羞喊了一声。
听着白婉柔若无骨的声音,云姜一阵作呕,这两个她最信任的人联手给了她致命一击。
她和萧翊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早早就订了亲,她以为自己足够了解他。
当一直淡泊名利的萧翊想争皇位时,她虽然有失望和诧异,还是竭尽所能帮他谋划,借着云家的势力帮他扫除了所有的障碍,助他登上那个位置。
他却在大婚那天以谋反的罪名抄了云家,她亦是被囚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中受尽折磨。
那场她期待已久的大婚成了她的噩梦。
这些天,她从未合过眼,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紫兰和紫荆两个丫头拼死护着她,最后都死在她眼前。
她好恨,好恨,恨这对狗男女,更恨自己,恨自己识人不清,连累整个云家落到如此凄凉下场。
“姜姐姐,你都到这个地步,何必还这么嘴硬,好好和翊哥哥服个软不行吗?说不定翊哥哥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就饶你一命呢,非要逼着翊哥哥把你剁碎喂狗吗?”
白婉声音软软糯糯,说出来的话却无比恶毒,这会正一脸惋惜看着云姜。
“白婉,你有什么脸说话,你个忘恩负义的畜生,当年若不是云家收留你们母女,你和你娘现在还在罪籍,这些年云家对你们母女一直不薄,你怎么对云家下的去手。”
云家那些往事是白婉心中的禁忌,好不容易云家没了,云姜居然还敢提这些旧事,白婉冷冷一笑,“我的好表姐,我娘是你娘的同胞妹妹,收留我们怎能算恩情,这本就是你们应该做的。”
“我只是运气没你好,这些年在云家却要处处低你一头,我娘还要拼命讨好你娘,我早就受够了。”
“你别忘了你的亲弟弟也姓云。”
白婉掩面大笑起来,“你还不知道吧!我的弟弟根本就不是你爹的骨肉。”
“贱人,你说什么!”
云姜震惊瞪大眼睛,她的姨母就是因为这个孩子才成为了云家的姨娘,难道这事有蹊跷?
“我娘也是不成器,找了个没用的男人,不但有了身孕,还想嫁给那个男人,这种事我怎么能容许,所以我杀了那个男人,告诉我娘,那个男人丢下她跑了,安排她找你爹当冤大头……”
云姜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她只是没想到这事是白婉的谋划,她打断了白婉的话,“所以你娘就给我爹下药,用这种下作手段做了我爹的姨娘。”
因为这事,云姜的母亲和她父亲彻底离心,直到她娘病逝两人都没有和好,可笑她竟是信了白婉编的那些鬼话,信了这些事和她无关,处处帮着她,甚至慢慢的还原谅了她的姨母,为此还和自己母亲吵过架,那个时候母亲该多寒心,想到这些,云姜又恨又悔,真想狠狠扇自己一个耳光。
“我就是想恶心你娘,可惜你爹是个死脑筋,你娘厌弃他至此,我娘又有儿子傍身,他都不愿意扶正我娘,有今日也是活该。”
“无耻!无耻!你们母女如此下贱,以后都不会有好下场,都会不得好死。”
“云姜,你搞清楚,现在没有好下场的是云家,你还不知道吧!你爹和你哥哥今天已经被处斩,人头到现在还挂在城门口。
你爹和你哥哥还真是硬骨头,无论怎么用刑都不愿意认罪,最后听说只要认罪就可以换你一命,他们马上就认罪画押了,他们对你可真好,明明是你连累整个云家,他们还想着救你,连名声都不要了。”
说完白婉咯咯笑了起来。
“你……你好狠的心……”
一想到那个场面,云姜心口一窒,大口喘着气,她的爹爹和哥哥都是一身傲骨,最是爱惜自己羽毛,竟是为了她承认了那莫须有的罪名。
她真是云家的罪人。
“这就受不了?事情还没完呢,你的姑姑得知这个消息上吊自尽了,她是先帝宠妃,又有太后出面保她,她本可以不用死,谁知她非要和云家共存亡,果然是云家出去的人。”
“还有你那个嫂子,是叫程乐瑶吧!她也真是蠢,本来已经逃出京城,我不过是放出消息你还活着,她居然又赶回来送死,她的人头现在也在城门口挂着呢。”
白婉边说边注意着云姜的神情,脸上是掩藏不住的得意。
云姜已经痛到麻木,她死死盯着白婉,恨不得马上将她碎尸万段,她的姑姑一向疼爱她,萧翊能够顺利登上帝位,姑姑出了很多力,后来因为表姐暗害萧翊的生母,她和姑姑也跟着疏远了,现在想想,定是表姐发现了什么才被萧翊陷害,可笑的是她坚定选择相信萧翊。
还有她的嫂子,她为了白婉,一直不待见自己的嫂子,对嫂子的示好一直冷淡对待,没想到她还会回来救自己。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如同一把利刃剐着她的心,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一般。
忽的,她抬起头,死死盯着萧翊和白婉,眼中燃着熊熊火焰,迸发的恨意仿佛要毁灭这世间万物。
萧翊和白婉皆被她的眼神震慑,白婉更是不由自主缩了缩身子,很快又日常了,云姜可是必死之人,况且她手里还有能刺激她的东西。
白婉示意丫鬟抱来一个小小的婴儿,她从丫鬟手中接过婴儿,轻轻拍着婴儿的后背,动作无比温柔。
云姜顿时有了不详的预感,震惊盯着白婉怀中那个小小婴儿,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白婉嘴角噙着一丝笑意,语气依然温柔,“云姜,你看看你的小侄子睡的多香,这可是云家唯一还活着的男丁,你嫂子把他藏的很好,可惜还是被翊哥哥找到了。”
“放了孩子……我任凭你们处置。”
果然是小侄儿,云姜只觉得绝望,她知道孩子落在白婉手中意味着什么。
“你本就是任人宰割的阶下囚,你的命可换不了他的命。”
“你还想怎样?”
云姜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几个字。
“云姜,你从不和人低头,在我面前一直高高在上,这是我最讨厌你的地方,这样吧!你现在只要给我磕头认错,我就放了这个孩子,发发善心给你们云家留个后。”
白婉对于云姜处处压她一头这事耿耿于怀,从前一直找不到机会,这口气她已经憋了很久,今天一定要如愿以偿。
“你进来,我亲自说给你听。”
云姜声音沙哑,语气异常平静。
听到云姜服软,白婉心中非常得意,这一天她已经等很久了,正准备过去,萧翊拉住了她的手,“婉儿,别理这个疯子,别让她伤了你。”
“她现在连动都动不了,我才不怕她,况且还有翊哥哥在呢!”白婉是铁了心要听云姜认错,她把孩子塞到萧翊手中,捂着鼻子进了大牢。
想着云姜现在的情况,萧翊也没有再阻拦,越往里走,白婉脸上的嫌恶越明显,云姜如今可真是个臭虫。
她忍着不适走到云姜面前,蹲在她面前,等着云姜开口。
“我……”云姜的声音很轻,白婉听不清楚她再说什么,身子不由自主倾到云姜面前,眼看着时机成熟,云姜探起头狠狠咬住了白婉的耳朵。
“啊……”白婉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萧翊见状随手扔下孩子冲了进来,只听到咚的一声,小小婴儿发出尖锐的哭声,那声音刺激着云姜,她用尽全力想把白婉的耳朵撕扯下来。
砰!
萧翊一脚踹在云姜身上,云姜重重撞在墙上又滑落了下来,她没有哼一声,吐出一块血淋淋的肉,嘴角和脸上全都是鲜红的血,那模样甚是可怖。
小侄子就在牢房外面,依然躺在地上啼哭,只是哭声越来越弱,云姜想爬过去,她用尽全力却没法挪动身子,明明近在咫尺,却怎么都到不了。
她眼眶中蓄满泪水,既绝望又自责的望着小侄子。
对不起,是姑姑没用,姑姑救不了你,姑姑欠你只有来生才能还了。
“翊哥哥,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白婉捂着血淋淋的耳朵尖叫,整张脸因为痛苦扭曲到了一起。
她本没想过要放过那个孩子,只是想骗云姜认错,一旦她认错,她就会马上杀了孩子,让云姜再次尝尝锥心之痛。
谁知云姜居然不上当,还咬伤了她的耳朵。
萧翊抿着唇,快步走到了婴儿旁边,此时婴儿的啼哭声已经很弱,他知道小孩已经活不长了,依然抬起脚准备踩下去,云姜见状疯了一样喊道,“你个猪狗不如的畜生,你敢碰他,我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你敢伤婉儿,这就是我给你的教训。”
说完萧翊重重踩了下去,原本还有微弱声音的婴儿瞬间发出惨烈的哭声,只哭了一两声就彻底没声了。
“不……”
云姜喉间一阵猩甜,吐出一大口血。
“把尸体拿去喂狗。”
萧翊皱了皱眉,这个小东西居然弄脏了他的鞋子。
云姜眼睛睁得大大的,此时她已经说不出话,只是空洞的望着前方。
她好恨,好恨,可她没有时间了。
老天爷,求求你开开眼,再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我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萧翊没有再理会云姜,安抚白婉一会儿,命人把白婉带回去包扎伤口,自己独自进了牢房,他蹲在地上,用只有云姜才能听到声音道,“云姜,念在你立了大功,你临死前我再告诉你个秘密。
我的母亲其实是我杀的,你那位好表姐坏了我的好事,我只能让她当替死鬼,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狠心么?因为我根本就不是萧翊,只是占了这个身子,你的萧翊并未辜负过你,也从未变过心,他一直牵挂着你,为了彻底赶走他,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也多亏了他从前对你真心真意,不然你也不会那么死心塌地帮我谋划,可惜你再也没机会见到他了。”
说完萧翊大笑起身。
云姜呼吸又一次变的急促,她瞪大眼睛想说话,偏偏意识越来越模糊,大脑也不受控制的混沌起来。
“放把火烧了她。”
很快牢房里面燃起熊熊烈火,云姜躺在大火之中,双目始终没有闭上,一直睁着眼睛,她要仔仔细细的看清楚,牢牢的记住这一切,弥留之际她仿佛看到了一个穿过火海朝她飞奔而来的模糊影子。
那又是谁!
云姜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惊的一下子坐了起来。
眼前的一切非常的熟悉,这是她从前的房间。
她怎么会忽然又回到这里!
对了,手。
她呆呆的望着那双洁白无瑕的的手,萧翊明明命人砍下这双手……
难道那一切都是梦!不,那不是梦,每一件事都真真切切,那就是她的过往。
莫非是老天爷听到自己的祈祷,真的给了重来的机会?
嘎吱……
门被人推开了,紫荆端着一碗药小心翼翼走了进来,看到云姜坐了起来,她急忙放下手中的药,拿了一件衣服披在云姜身上,“小姐,你还病着,起来也不披件衣服,可别着凉了。”
看到紫荆好好的站在自己眼前,云姜激动拉住她的手,不敢置信道,“紫荆,你真的还活着?”
大婚那天,紫荆和紫兰两个丫头为了保护她,都死在侍卫的乱刀之下。
紫荆有些哭笑不得,“小姐,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嗯,是噩梦,我梦见所有人都死了。”
“奴婢这不是好好的,奴婢听说梦都是反的,小姐乖乖把药喝了,等病好了就不会再做噩梦。”说完紫荆端起桌子上的药送到云姜面前。
云姜接过药,一言不发仰着头一饮而尽。
既然老天爷让她重活一次,她一定要让那对狗男女百倍偿之。
“小姐起来了。”紧接着紫兰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放着一套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她快步走到云姜面前,“小姐,衣服做好了,夫人让奴婢拿过来给小姐试试。”
云姜伸手拿起衣服,脸色沉了沉,这是她母亲为她及笄特地做的衣服,她记得前世是及笄的前三天紫兰给她送来了衣服。
那天正是徐清霞用无耻手段成为相府姨娘的日子。
“小姐,你怎么了?”
看到云姜神色不对,紫兰一脸担忧,看来自家小姐被这个噩梦吓的不轻。
“白婉现在是不是在我娘那?”
云姜忽然问。
“是呢!”
云姜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她爹娘感情很好,只要她爹休沐,她娘就会在书房陪他爹,两人一起看书品茶作画。
白婉这时候缠着她母亲定是故意拖延时间,前世的她被猪油蒙了心,竟被白婉的演技蒙蔽,信了白婉无辜。
这一次她必须赶在徐清霞之前到书房,那件事绝对不能再发生。
“紫兰,紫荆,你们两个马上随我去一趟父亲的书房。”
“是。”
两人见云姜神情严肃,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也没有多问,迅速跟着云姜出了房间。
一路上,云姜走的很快,紫兰和紫荆几乎要小跑才能勉强跟上她,两人有些担心云姜的身子,见她神色严肃又不敢多嘴。
到了云盛的院子,云姜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她停住脚微微喘着气,紫兰急忙上前扶住了她,云姜摆摆手,询问守门的小厮,“白夫人来过吗?”
“回禀小姐,白夫人今日没来过。”
闻言云姜松了一口气,还好赶上了。
她稍微放缓了脚步,带着两个丫鬟径直推开了书房的门,云盛果然不在书桌旁。
“夫人没来,相爷这会怎么也没在?”
身后的紫荆探着脑袋好奇道。
云姜没说话,她挑起内室的帘子,果然看到云盛躺在榻上,似是睡着了。
她放下帘子,吩咐道,“紫荆,你现在马上去请孙大夫,记住,直接把孙大夫带去云心院。”
紫荆不明就里,不解的问,“小姐,咱们好好的叫孙大夫去白夫人那做什么?”
“我自有用意,你快去,不要耽搁。”
“奴婢这就去。”
紫荆点点头,匆忙出去了。
“紫兰,你去找一下安嬷嬷。”
“是。”
紫兰马上也下去了。
云姜环顾四周,查看了桌子上的水壶和糕点,没有发现问题后,她注意到了书桌旁边的香炉,快步走了过去。
云盛喜欢檀香,书房里面每天都要点一支檀香。
她蹲下身揭开香炉的盖子,炉子里面的檀香已经燃烧殆尽,只剩下黑色的灰烬,云姜捻起一点黑灰仔细查看,又闻了闻,精通毒的她很快就瞧出端倪。
这檀香灰里面有产自西域的迷散粉,此物没有一点味道,点燃之后产生的烟可以让人昏睡,意识不清,醒过来以后什么都不记得,而且迷散粉燃尽后的灰和檀香很像,一般的大夫很难瞧出端倪。
若非她前世为了萧翊苦学毒术,她也分辨不出来。
她记得这药很贵,看来徐清霞在相府贪了不少银子。
药不可能是徐清霞亲自下的,她得揪出父亲身边那个内贼。
云姜刚刚起身,紫兰已经带着安嬷嬷过来了,她是云盛院子里的管事嬷嬷。
一见云姜,安嬷嬷马上就迎了上来,“小姐,你还病着,怎么亲自来了,有事遣人吩咐一声就是。”
“我找爹有点事,谁知不巧,我爹刚好睡了,安嬷嬷,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
安嬷嬷摸着脸,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奴婢今天吃坏了肚子,这腿到现在还发软。”
“今天是哪个丫头当值?”
云姜随意的问。
“今个本来是奴婢和小桃当值,奴婢这肚子忽然不舒服,就让小禾顶替了奴婢。”
安嬷嬷说完后脸色有些变了,这不对啊,相爷休沐的时候从来不午歇,今天夫人也破天荒没来,相爷居然睡的这么沉,她还恰巧肚子不舒服,顶替她也是小禾主动提出来的,难道小禾那丫头打了什么歪主意?
她手底下可不能出这样的丫头,不管是不是巧合,她都得好好敲打敲打,绝不能再出这样的事情。
“安嬷嬷,我这没什么事,既然爹睡了,我就先回去了。”
“奴婢送小姐出去。”
刚刚跨出门槛,安嬷嬷肚子又疼了,她捂住肚子,为难道,“小姐,奴婢身子不舒服,先失陪了。”
“一会儿我让孙大夫给嬷嬷瞧瞧。”
安嬷嬷来不及道谢便急匆匆走了。
安嬷嬷走后,云姜带着紫兰往外走,刚刚出院子就看到朝着这边走来的徐清霞。
“白夫人这会怎么来了?”
紫兰有些诧异,白夫人在府中一向很有分寸,明知道老爷的书房不可随意进出,怎么会毫不避嫌的跑来书房找老爷,再想想刚刚发生的事情,难道……
紫兰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大跳,已经不敢再往下想。
云姜大步上前,徐清霞皱了皱眉,云姜不是病着吗?好端端的跑来这里做什么,可别坏了她的好事,这次不成可就没下次了。
“姜儿,外面这么凉,你还病着,可不能再吹风。”说完转向紫兰,“紫兰,你也真是的,姜儿出来也不拦着点,还不快送姜儿回去休息。”
云姜只是冷眼瞧着,从前她觉得自己的姨母温柔可亲,待人又体贴,比起她那要强倔强的娘,她甚至更喜欢这个姨母,也更亲近她。
如今想想,真是愧对自己的母亲,这一世,她定要好好孝敬母亲,好好护着她。
云姜语气不如往常那般热络,“我找我爹有点事,姨母这会来做什么?”
“我也有事找你爹。”
徐清霞心里面有些着急,面上瞧不出分毫,一如往常那般温柔。
“那真是不巧,我爹刚刚睡了,姨母再进去怕是不合适。”
“这样啊。”徐清霞知道是药起效了,继续温柔道,“那我就不打扰姐夫了,姜儿,反正我这会没事,送你回去吧!”
那药至少还能再撑半个时辰,等她把云姜送回去再过来也来得及,反正她和白婉留了充足的时间,她得亲眼看着云姜回去才行,免得被她坏了事。
不管如何这事今天一定要成,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再拖,不然瞒都瞒不住。
“好啊。”
云姜一口应了下来,这正中她下怀。
出了院子,云姜忽然扶着头,紫兰关切道,“小姐头晕吗?”
云姜点头,紫兰刚刚准备去扶云姜,谁知云姜一把揽住了徐清霞的胳膊,“姨母,我有点晕,你扶我回去吧,我记得从前就经常这样挽着姨母的手。”
徐清霞并不想扶云姜,她那么大个人,万一伤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奈何云姜已经赖到她身上,她也不能推开云姜,这个丫头聪明,可不能引起她的怀疑,这事对她太重要,不能出一点纰漏。
云姜低着头,几乎将整个身子的力气都放到徐清霞身上,徐清霞费力扶着她,刚刚准备叫自己的贴身丫鬟秀巧过来帮忙。
忽然云姜脚底一滑,拽着徐清霞一起摔倒在地,手肘刚好撞到徐清霞肚子上。
“啊……”
徐清霞惊恐大叫一声,双手下意识去护自己的肚子。
这个死丫头干什么,为什么刚好就能撞到她肚子上,这一下子孩子不会出事吧!她年纪已经不小,能怀上这个孩子属实幸运。
今日的云姜怎如此反常,难道是知道了些什么?
徐清霞很心虚,很快又觉得不可能,这事她很小心,云姜没理由发现,而且她也就今天不对劲,她这几天可都没出过府。
“姨母,抱歉,我刚刚没站稳,你没伤着吧!”
徐清霞脸色惨白,勉强摇了摇头。
秀巧和紫兰各自扶着自己的主子起身,云姜故意疑惑盯着徐清霞的肚子道,“刚刚姨母紧张的护着肚子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姨母有身孕了呢!”
“姜儿,这种玩笑可开不得,我刚刚只是肚子有点疼。”
徐清霞被戳中心事,越发心虚,甚至都不敢看云姜。
“抱歉,姨母,你别把我的话放心上,都怪我这身子不争气。”
徐清霞这才微微放下心,她没看出什么就好。
“过几天就要行及笄礼,姜儿,你可要养好身子,不要乱跑。”
徐清霞假模假样的关心云姜,其实她这会真觉得肚子有点疼,又怕会被云姜瞧出异样,只能强忍着,孩子要紧,她得赶紧回去找大夫看看,云盛这边只能先算了,不然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姜儿,摔了这一跤我身子也有点不舒服,我就先回去不送你了。”
“姨母,看你脸色不好,要不我给你找个大夫瞧瞧,你年纪大了比不得年轻人,万一伤到哪里就不好了。”
“不用这么麻烦,我歇一会儿就好,紫兰,你赶紧送姜儿回去。”
说完徐清霞带着秀巧匆匆忙忙走了。
云姜站在原地,冷冷盯着徐清霞的背影,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小姐,刚刚……”
紫兰还是了解自家小姐的,她知道云姜是故意的,她总算明白云姜为何要让紫荆去请孙大夫了,只是她想不通云姜的用意,自家小姐一直很亲近白夫人,到底出什么事了?
“紫兰,你现在就去正院找我娘,就说白夫人摔了一跤,请她马上去云心院看看。”
“那小姐呢!”
紫兰有些不放心云姜。
“我先过去云心院,姨母因我受伤,我自然得亲自去看过才放心。”
说这话的时候云姜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紫兰差点吓了一跳,她怎么觉得自家小姐有点变了,具体哪里变了又说不上来。
她没敢耽搁,马上就去了正院。
“夫人,姜夫人……姜夫人来了。”
秀巧挑起帘子进屋,有些不安的禀报道。
徐清霞特地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云姜,这个丫头到底想干什么,不但自己跑来,还把徐清如也叫了过来,之前她还觉得是自己想多了,现在她是真的怀疑云姜知道了点什么,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真是该死,莫非是小禾那边出了纰漏?
“姨母,你好好歇着,我去迎迎我娘。”
云姜说完起身,还未出房间,徐清如就进了屋,后面还跟着白婉。
看到白婉,云姜的眼中迸发出浓浓的恨意,手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她急忙垂下眼睛竭力压下情绪,再抬眼,眼中已经平静无波。
她现在就可以杀了白婉,不过这样就要她的命实在是太便宜了她,这一世,她要让白婉好好尝一尝葬身地狱的滋味。
看到徐清霞躺床上,白婉脸色沉了沉,若非徐清如和云姜在场,她已经当场就要发作了,事情已经安排到这个份上居然还没成。
自己怎么会摊上一个这么没用的母亲,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姜儿,孙大夫昨个才交代过,你要好好卧床两天,怎么又乱跑了。”
徐清如板着脸责备道。
云姜没有像往常那般不说话,而是主动挽住了徐清如的手,语气软软的,“娘,我知道错啦,这次我也是担心姨母,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徐清如一愣,她性子冷清,这孩子从小就亲近姨母,对她这个生母反而保持着距离,甚少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整个人一下子都软了下来,“身子要紧,下次一定要好好听孙大夫的话。”
“嗯。”
云姜乖巧点头。
“我没什么大碍,姜儿这孩子也真是的,还非要惊动姐姐过来。”徐清霞笑道。
“清霞,你脸色不大好,要不要叫孙大夫来瞧瞧?”
徐清如边说边往床边走去。
“我没什么事,反倒是姜儿,她身子还没好,我现在更担心她,姐姐,不如你先陪姜儿回去,我这里有婉儿陪着就行了。”
徐清霞关切看向云姜,她现在只想快点把这对母女搞走,不然她真怕这事会瞒不住。
“姨母,你放心!我娘这里有我看着,姜儿妹妹过几天还要行及笄礼,身子可得好好养着。”
白婉声音非常温柔好听,很能让人产生好感。
徐清如见徐清霞没什么事情,也打算先带云姜回去,正准备开口,紫荆带着孙大夫已经进了院子,云姜微微一笑,“娘,既然孙大夫已经来了,让孙大夫给姨母看过,咱们再走也不迟啊。”
徐清霞和白婉瞧见孙大夫来了,两人脸色都变了,不同的是白婉很快就镇定下来,从她脸上已经瞧不出任何端倪,徐清霞有些慌张,结巴道,“姜儿……姜儿也真是的,我就蹭破一点皮,哪需要惊动孙大夫。”
“撞到姨母后我一直心有不安,孙大夫既来了,姨母就让他好好看看,如此我才能放心。”
“这也是姜儿的一片孝心,清霞,既然孙大夫来了,就让他好好检查一下吧。”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徐清霞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只是在心中暗暗叫苦,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事情没成,还暴露了腹中的孩子,这下可怎么办?
她偷偷看了一眼白婉,想着让她出出主意,谁知白婉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这……”
把脉后的孙大夫一副欲言欲止的模样。
真是活见鬼,一个寡妇居然……
高门大院里面多的是见不得人的秘事,他既不感兴趣也不想打听,他经常来相府看诊,对这白夫人还算熟悉,平常看起来挺正派的,果然人不可貌相。
“孙大夫,清霞可有大碍?”徐清如见孙大夫神色不对劲,以为徐清霞的身子有问题。
“回禀夫人,白夫人身子无大碍,就是……就是动了胎气,我开几副保胎药静养几天就可。”
“胎气?”徐清如震惊看了一眼徐清霞,很快她又把目光转到孙大夫身上,“孙大夫,此事非同小可,你可有看错?”
怀的是野种
“再下若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以后也没有脸面再进相国府看诊,白夫人确实已经有了将近两个月的身孕,夫人若不信,可以再找旁的大夫瞧瞧。”
孙大夫正色道。
徐清霞自然是相信孙大夫医术,她只是觉得这事太荒唐了,她的妹妹怎么会在她的眼皮底下有了身孕。
“难怪今天我撞到姨母的时候,姨母一直紧张护着肚子,原来竟是这般缘由。”说完云姜惊愕望向徐清霞,“姨母,姨父去了多年,你好端端的怎么会……”
徐清霞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反应,心中暗暗咒骂云姜,有了这句话,她想假装不知情都不行了。
“孙大夫,事关清霞名声,今日之事还请孙大夫不要多嘴。”
徐清如一脸严肃提醒孙大夫。
孙大夫恭敬应道,“夫人放心,我只管开药,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孙大夫常年给相府看诊,徐清如信的过他,摆手示意孙大夫下去开药。
“清霞,这孩子是谁的?”
徐清如沉着一张脸,直勾勾的盯着徐清霞,她这个妹妹极少出门,若没有猜错,孩子的父亲就是相府的人。
这事她一定要弄清楚。
“娘,你……你……”
白婉一连说了好几个你,那真切的演技让在场的人都信了她也对此毫不知情,唯有云姜在心中冷笑,前世的她就是太信任白婉,被这演技骗了。
徐清霞并未说话,只是不断的抹着眼泪,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白婉也红了眼眶,“娘,你快说,到底是哪个畜生欺负了你,有小姨母在,她一定会给你做主。”
“姐姐,是给府上送柴的何大力,那天我心情烦闷,独自去后院散心,刚好遇上了何大力,谁知那个畜生竟是把我拖进灌木丛中,当时四下无人,我……”后面的话徐清霞已经说不下去,顿了一下才继续哽咽道,“出了这事之后我很害怕,谁也不敢声张,谁曾想会这么有了孩子。”
听到自己的妹妹在府上被下人欺负,徐清如脸色铁青,“清霞,你真是傻,出了这种事怎么不告诉我。”
“我实在没脸说,也不想给姐姐惹麻烦,姐姐,都是我的错,给你和相府丢脸了。”
“红莲,你马上派人去把何大力找来。”徐清如吩咐贴身丫鬟红莲,红莲刚刚准备下去,徐清霞急忙叫住了她,“没用的,我前几天托人去找过何大力,他已经跑了,附近的人都没人见过他。”
“跑了也不能放过他,红莲,继续派人去找,记住,此事别声张。”
红莲应了下来。
一旁的云姜看着徐清如替徐清霞出头,愈发的痛恨这对母女,云家上下都很善待这对母女,她们怎能对相府做出这么猪狗不如的事情,她一定要让相府上下都早早看清楚这对母女的嘴脸。
“姐姐,我想留下这个孩子。”徐清霞抚着自己肚子,“我已经这个年纪了,还能有孩子是天意。”
“娘,你是不是疯了。”
白婉震惊极了,她娘再说什么蠢话,她之前同意留下孩子是想让徐清霞利用这个孩子成为云盛的姨娘,以后她们再搞死徐清如扶正,如今这事已经不成,那这孩子对她们来说就是拖累她们的耻辱,绝不能留。
“姐姐,你能不能成全我?”
徐清霞没有理会白婉,只是冲着徐清如哀求。
“清霞,你可想清楚了,这孩子生下来就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你和婉儿以后也会处处招人非议,这对这个孩子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倒不如趁着月份小,悄悄处理掉。”
徐清如已经冷静下来,她没想到徐清霞居然想留下这个孩子,这个妹妹真是糊涂,她也不想想,再过两年白婉就要议亲了。
“姐姐说的对,那样确实太委屈孩子,所以我想求姐姐收养这个孩子,让他随姐夫姓,这样孩子就可以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我只要能时时看见他就满足了。”
徐清霞边说边注意着徐清如的脸色,心里也没有底。
云姜没想到徐清霞打了这个主意,简直是无耻极了,她怕徐清如真的会一时心软帮徐清霞,急忙插嘴,“姨母今天下午单独去书房找我爹也是为了商议这事?姨母也真奇怪,这事对我娘张不了口,反倒先去找我爹。”
徐清如闻言脸色微微有些变了,徐清霞有些尴尬,“这种事我怎可能找相爷,我找姐夫是想说别的事情。”
“说来也巧,爹爹下午从来不午睡,偏偏姨母去找他的时候破天荒睡的特别沉,安嬷嬷还闹了一天肚子,院子里的丫鬟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若非我在院子外面恰好遇上姨母,岂不是让人误会姨母别有用心。”
云姜语气温和,话里话外都带着刺,徐清霞有些慌,神色也跟着变的不自然起来,到了此时她已经彻底确定云姜早就知晓她怀有身孕,甚至故意在云盛院子里堵她。
这个死丫头藏的真够深的,害她刚刚说了那么多废话。
究竟是谁走漏了消息?
这下真是麻烦了。
白婉这会不好掺和,她面上没有表露什么,心里面极其痛恨云姜,她苦心谋划的事情就这么被云姜搅黄了,最让她窝火的是,事后她还要想尽法子哄着云姜不怀疑她,继续和她做好姐妹。
“况且这事也不是我娘一个人能做主的,让爹和祖母知道这孩子的来历,怕是会嫌晦气。”
“清霞,这事你再好好想想,我先送姜儿回去,你好好歇着。”
说完徐清如没有再给徐清霞哭诉的机会,直接带着云姜先走了。
她们走后,白婉让秀巧关上房门,脸色已经不大好看。
徐清霞气的扔掉了枕头,“云姜这个死丫头到底怎么发现的?”
“八成是前几天给娘看诊那个大夫漏了消息。”
白婉语气中带着一丝埋怨,前几天她娘非说肚子不舒服,不顾她的劝阻,执意要出府找大夫看诊,一想到自己的娘对这个野种这么上心,她就来气。
“就算那个大夫漏了消息,她怎么知道我今天要去找相爷。”
“你也太小瞧云姜了,她可不傻,能查到小禾身上不足为奇,事已至此,你揪着这事还有什么意义?”
看到徐清霞到现在还在计较这个,白婉脸色已经不大好了。
徐清霞注意着白婉的脸色,用商量的语气道,“婉儿,要不你明天和我一起去求老夫人,她平常那么疼你,说不定会松口,只要她点头,徐清如和相爷也无话可说。”
白婉没想到徐清霞到现在还在想生下孩子的事情,她脸色愈发难看,这个母亲怎么可以这么蠢。
“我们去求老夫人什么?让她认下这个野孩子当孙子吗?娘,你别忘了,我们不姓云,你非要做这种恶心的事情让老夫人亲自把我们赶出去才痛快?”
“我……”
这些年她在相府过的很安逸,尤其是白婉深得老夫人喜爱,让她觉得白婉在老夫人那里说话也有分量,白婉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她,老夫人再怎么疼白婉,她也是云家的老夫人。
“娘,你也别怪我,我给了你机会,是你没抓住,现在这个野种对我们来说是祸害。”
“什么野种,婉儿,那可是你的亲弟弟妹妹。”
“我真不知道娘怎么想的,一个砍柴的下人都能把你迷的七荤八素,人都跑了还想替他生孩子,你如此对的起我死去的爹吗?”
白婉字字诛心,徐清霞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不去找老夫人,那……那我们现在还能怎么办?”
白婉想了想道,“你明天一早就去找姨母认错,主动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出来,我会让孙大夫给你开一副滑胎药,只要拿掉孩子,你也诚心认错,相信小姨母以后也不会再追究你。”
徐清霞咬着唇不说话,她是真的舍不得拿掉这个孩子,也不想给徐清如认错,到时候免不了受气。
见她不说话,白婉有些恨铁不成钢,继续道,“小姨母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这事没有别的法子。”
犹豫了一会儿,徐清霞像是下定了决心,“婉儿,这些年我们也攒了不少钱,不如就此离开相府,我们在京城买个小院,余下的钱也够我们一辈子衣食无忧。”
白婉失望看着徐清霞,暗恨老天爷不长眼,怎么就让她托生到她肚子里,不但没出息还喜欢拖累她,她是不可能走的,那种粗茶淡饭的日子她一天都过不了,她一定要成为大魏国最尊贵的女人,将云姜狠狠的踩在脚下。
“娘,你可想清楚了,若是咱们留在京城买宅子,小姨母马上就会知道你在账目上做手脚的事情,一桩加一桩,小姨母可不会再容忍你,到时候你斗的过她?若就此离开京城,没有了相府的庇护,你觉得你守得住这份家财吗?”
徐清霞马上噤声,她知道白婉说的都有理,她气的牙痒痒,“经过这事徐清如母女定会心生芥蒂,不会再像往日那般待我们,难道我们就一直留在相府受她们的气?”
“这事我已经把自己摘干净,我会哄好她们,娘,我如今已得萧翊的青睐,再忍些时间便好,娘,这个节骨眼上你万万不能糊涂,你不是一直不甘心被小姨母压一头么?你只要听我的,我保证以后姨母都要跪在你面前求你。”
说完白婉放软了语气,“娘,我知道你舍不得这个孩子,你能不能想想我?我会嫁不出去,你要让这个孩子毁了我的一生吗?”
许久,徐清霞语气既有不甘又颓,“就按你说的办吧。”
“夫人,喝口茶消消气。”
秀巧适时给徐清霞端过来一杯热茶,徐清霞接了过去,又道,“婉儿,以后云姜可能不会再那么向着我们,你一定要小心些,可别让她发现赵王和你的事。
她们俩青梅竹马,万一赵王只是一时新鲜,我们得不偿失,你倒不如好好抓住云珩,他可是对你死心塌地,跟了他好歹能做个正室夫人。”
“这个正室夫人我可不稀罕。”说完白婉语气一转,“你放心,赵王那边还没挑明之前我会先吊着云泰,留条后路也是可以的。”
“这就对了。”
徐清霞没再说什么,折腾了一天,她也乏了,任由秀巧扶着她躺在床上,双手一直不舍的抚着小腹,她实在想不通,她和何大力明明说的好好的,为何那人忽然就跑了。
她都不嫌弃他身份低微,愿意和他私奔,这个男人居然还敢抛弃她。
若能找到何大力,她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云姜回房间后就在软榻上躺着,紫兰和紫荆守在一旁,紫兰怕云姜冷,抱了一床薄毯子盖在她身上,紫荆忍了一路,这会终于忍不住道,“白夫人是不是被人下蛊了,不但想生下这个孩子,还想养到夫人名下。”
刚刚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震惊,以至于她现在都没回过神来。
“奴婢也觉得白夫人这次很糊涂。”
紫兰插嘴。
云姜冷冷一笑,“姨母当然舍不得孩子,这可是她心甘情愿怀上的。”
此话一出,两人都睁大眼睛看着云姜,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前阵子我可是亲眼看见姨母在府中一处僻静处和一个男子举止亲密,姨母相当的主动,当时还觉得疑惑,现在想来那个男子就是何大力。”
两人面面相觑,这……这也太荒唐了吧!
要知道白夫人入府这些年一直谨守规矩,待人宽和,从来没有做过出格的事,就连老夫人都喜欢她,没想到私底下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小姐,白夫人是不是想把这个孩子赖到相爷身上?”
紫兰道出了心中的疑惑,之前在云心院,云姜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都是这个意思,而且那些事情确实太过巧合。
“夫人和小姐对白夫人这么好,她怎么会……”
云姜的话紫荆也听到了,只是她不敢相信白夫人会是这样的人,因着自家小姐的缘故,她也很喜欢徐清霞母女。
说白夫人会打相爷的主意,一时之间她还真有点不敢相信,总觉得这里面会不会有误会。
“等小禾来了你们自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云姜知道紫荆比紫兰更亲近这对母女,以至于她到现在还向着那对母女,这些事她得让她们亲自看清楚,紫荆和紫兰都是她身边的人,必须早早看清楚这对母女的嘴脸。
云姜都这样说了,两人也没有再问,云姜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吩咐紫兰去看看小禾来了没有。
紫兰刚刚打开房门就看到了小禾,她急忙过去把小禾领了进来。
这一路上小禾一直惴惴不安,生怕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已经败露,见了云姜甚至都不敢抬头,慌慌张张福了福身,“奴婢给小姐请安。”
云姜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小禾,屋里静悄悄的,压抑的气场让小禾大气都不敢出,紧张的手心和后背都渗出了汗。
“小禾,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终于云姜开口了。
“奴婢不知。”
小禾战战兢兢回话。
“说吧!白夫人给了你多少好处,你又替她做了什么?”
小禾吓的脚一软,直接跪在地上,“奴婢不知道小姐再说什么。”
“小禾,现在小姐给你主动说出来的机会,你可别不知好歹,不然可有你的苦头吃。”
紫兰接下话。
“奴婢和白夫人私下并无来往,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
小禾依然咬死不认,反正这事也没成,也没有证据,小姐这边估计也就是故意诈她,真的认了可就死定了。
云姜似是有些不耐烦,“紫兰,你带她去见官,就说她偷了姑姑送给我的那只玉镯,让他们严惩。”
小禾脸色大变,她没想到看似温和的小姐发起狠来会要人命,要知道云姜的姑姑是最受皇上宠爱的淑妃娘娘,她若去了官府必死无疑。
紫兰上前去抓小禾,吓的小禾大喊,“小姐饶命。”
“不想去官府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至此,小禾不敢再有任何隐瞒,整个身子伏在地上,“奴婢说,奴婢都说。”
“前天白夫人找到奴婢,给了奴婢一百两黄金,还给了奴婢一小包药,让奴婢放在相爷的熏香里面,事成后会再给奴婢一百两黄金,奴婢家中缺钱,一时鬼迷心窍就答应了。”
云姜只在心中冷笑,为了把自己摘干净,白婉真够谨慎的,从头到尾都没出面。
“安嬷嬷闹肚子也是你下的药?”
云姜继续问。
“小桃和奴婢交好,奴婢和小桃一起行事方便些,所以就给安嬷嬷下了药,小姐,奴婢真的知道错了,求小姐饶奴婢一命。”
至此,紫荆和紫兰两个丫头都已经彻底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紫兰早就猜到了,只是蹙了蹙眉,紫荆则非常愤怒,这个白夫人真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若真的让她得逞,依着她们夫人的性子,怕是再也不会和相爷和好如初。
“小姐,小禾该如何处置?”
“她是安嬷嬷手底下的人,交给安嬷嬷去处置。”
云姜早就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她把小禾叫过来也只是想说给身边这两个丫头听,毕竟有些事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更合适,她不能表现的太过。
小禾面如死灰离开了云姜的房间,此刻的她肠子都悔青了,只盼着自己安嬷嬷能大发慈悲留自己一命。
小禾走后,紫荆憋不住骂道,“白夫人真是狼心狗肺,居然算计到相爷头上,枉费夫人和小姐往日对她这么好。”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紫兰叹息道,她们小姐一向亲近白夫人,还好及时看清楚了她的真面目,不然以后还不知道会吃什么亏。
“小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紫荆忍不住问,唯有如此,才能解释她今天的反常。
云姜并未否认,只是含糊道,“她们以为做的万无一失,其实这世上就没有不漏风的墙。”
眼看云姜不愿细说,紫荆也没有再多嘴,反正自家小姐是聪明人,从一点蛛丝马迹里面猜到这事也不奇怪。
“小姐,你说这些事表小姐知情吗?”紫荆觉得白婉看起来像是无辜的。
“谁知道呢,是她缠着母亲,我现在也不敢太相信她。”
对于白婉,现在还没有任何证据,云姜没有把话说死,她得一个一个的收拾,反正她现在有的是时间。
“出了这种事,小姐留个心眼是对的,以后也要多多防备表小姐。”
紫兰性子稳重许多,如此说道。
“小姐,咱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奴婢真是越想越气。”
“紫兰,你去查一下何大力还有没有亲人,若有的话把她带过来见我,记住,此事不要惊动任何人,现在就去。”
“是。”
紫兰应了下来,很快就出去了。
紫荆虽然好奇云姜的用意,但也没有问,反正小姐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她们听着便是,想着云姜还病着,急忙道,“小姐也累了,睡一会儿吧!奴婢就在外面,有什么事情小姐唤奴婢一声就是。”
“紫荆,你多注意着点府里的动静,有什么事情,及时来报。”
“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好好盯着白夫人那边,希望夫人好好处置白夫人出一口恶气。”
云姜知道自己母亲嘴硬心软,只要徐清霞服软认错,她不会对徐清霞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也罢,本来她也没指望一次就能整死徐清霞母女,这次刚刚开始,剩下的事情由她去做。
紫荆出去后,云姜很快就迷迷糊糊睡着了,在梦中她又看到了那场大火,看见萧翊和白婉得意站在火光外面,一遍遍说着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最后她还看到了那个冲进大火中的黑影……
“谁……”
云姜猛的惊醒过来,额头上全部都是汗,她双拳紧紧握着,浓烈的恨意像一团火焰,在眼中燃烧着,萧翊,白婉,你们欠我的,我会让你们百倍偿还。
慢慢的,云姜冷静下来,按照前世的记忆,如今的萧翊已经不是她过往认识的萧翊,若她没猜错,萧翊和白婉现在也已经勾搭到了一起。
萧翊最后说的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是骗她的还是真的?若是骗她,那种情况下还有必要吗?
若是真的,他又是谁,为什么会占了萧翊的身子,真正的萧翊又在哪?
那个闯进大火中的黑影又是谁?
好在她现在有的是时间,这些事先不急,可以慢慢查,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这对恶心的母女弄出相府。
第二天一早,云姜刚刚起身,守在外面的紫荆和紫兰听到动静就端着洗漱用具进屋了,紫荆伺候着云姜洗漱,紫兰则去拿衣服。
“小姐,这还早着,你身子还没完全好,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紫兰依然担心云姜的身体,看她起那么早不由多了一句嘴。
云姜也想多睡一会儿,只是她整夜都被噩梦缠身,前世那些事伤她太深,如梦魇一般如影随形,哪怕她刻意不去想都会不由自主跳入脑海中。
“下午再睡吧!”
云姜揉了揉太阳穴,整个人非常疲乏,这样下去确实不行,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得去找孙大夫开一点安神药。
“云心院那边有什么动静?”
云姜一边洗漱,一边问。
“奴婢正准备和小姐说这事,白夫人天还没亮就跪在正院里,本来夫人没见白夫人,后来还是叫白夫人进去了。”
这本就在云姜的意料之中,她就知道她的母亲会心软,那对母女最擅长装可怜,若不是经历这一遭,她同样也是信她们的。
“还有小禾,安嬷嬷打了小禾二十板子,已经把她赶出府,小姐,我看夫人是原谅白夫人了,真是太便宜了白夫人。”
紫荆愤愤不平道。
这事她现在想起来还生气。
“这事才刚刚开始!”说完云姜起身,走到铜镜前面坐下,铜镜中的脸倾国倾城,精雕细琢的五官挑不出一丝毛病,只是此刻的她脸色苍白,看起来非常憔悴。
“紫兰,用过早膳后我要去一趟祖母那里,你多给我擦一点胭脂。”
“是。”
云姜知道自己的母亲不会把事情闹大,云心院那边更是唯恐别人知道,为着相府的声誉,她也不会把事情传出去,但有一个人必须知道。
徐清霞和白婉想这么快就把这事揭过,真是做梦。
云姜胃口不大好,本不想吃东西,想着必须要尽快养好身子,她逼着自己把早膳都用光了,吃完后才往老夫人的寿安院去了。
回来的时候看到白婉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等着她,一看到她进来,急忙起身相迎,“姜姐姐,你总算回来了。”
说完像往常那般去挽云姜的手,谁知云姜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白婉有些尴尬收回手,委屈道,“姜姐姐,你是生我的气了吗?我娘那事我也是刚刚知道,我知道我娘做错了事,我心里面也很难过。”
说着白婉红了脸眼眶,身后的贴身丫鬟秋容帮腔,“表小姐昨晚哭了一整夜,一直说对不起夫人和小姐,这事和表小姐真的没关系,她也是刚刚才知道。”
云姜冷眼瞧着,“哭了一夜这眼睛还一点事情都没有,我的好妹妹果然天赋异禀。”
“姜姐姐,你这是不信我吗?”白婉装出一副很难过的模样,看起来越发楚楚可怜,“我娘也知道错了,一早就去给姨母赔罪,肚子里面的孩子她也会拿掉,姜姐姐,你就原谅她这一回吧!我相信她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糊涂事。”
云姜冷冷一笑,“这孩子拿掉做什么,老蚌生珠是喜事啊,姨母既然舍不得孩子,你一向孝敬她,不如把孩子养在你名下,以后你出嫁了,这孩子也有名正言顺的身份,如此多好。”
这话说的很难听了,白婉脸色有些挂不住,仍旧不敢发作,努力把火气憋了下去,这个贱人还不依不饶了,又不是对她做了什么,这么低声下气哄着她还揪着不放,平常也没见她这么刻薄。
为了掩盖自己的情绪,白婉低着头,声音也低低的,“姜姐姐,你要怎样才能消气,要不你打我一下解解气。”
啪!
一个耳光落在白婉脸上,这一巴掌云姜用尽了全力,白婉白皙脸上马上浮现出五个清晰的指印,嘴角也有鲜红的血渗出。
在场的人都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两个小姐感情那么好,怎么会忽然间动手了,关键是还下手那么重。
白婉捂着脸不敢置信看着云姜,她就是客气一下,这个贱人居然真的动手,她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这么不依不饶。
“打完果然心里舒坦多了,婉儿,你刚刚提的建议很好。”
云姜脸色也缓和了不少,笑吟吟望着白婉。
熊熊怒火在白婉心中翻涌着,她知道她不能发作,面上依然是那副委屈的模样,“姜姐姐,打也打了,那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这个女人果然能忍又能装,比她娘强太多,那就慢慢玩,她要一点点折磨她,她想要什么,在意什么,她就偏偏让她失去什么,前世她经受的痛苦,这一世她要让她也好好尝尝。
“婉儿,你也别怪我,姨母是我的长辈,我不能对她动手,这巴掌就由你代她受了。”
白婉勉强道,“我怎么会怪姐姐,只要姜姐姐能消气就好。”
“表小姐,出……出事了。”
秀巧慌慌张张跑了过来,白婉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她娘又做什么妖,还嫌现在不够乱吗?
“出什么事了?”
“老夫人刚刚把白夫人叫过去了,对白夫人用了家法。”
白婉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刚刚云姜定是去了老夫人那里,这个贱人真是心狠,事情没有成还要往死里整,居然专门跑去老夫人那里告状。
“姜姐姐,我去看看我娘。”
说完白婉带着秋容和秀巧急匆匆往寿安院去了。
“小姐,你也进屋歇会吧!奴婢已经找到何大力的亲人,下午就可以把人带过来。”
云姜点点头,走了这一趟,她还真有点累了。
“小姐,奴婢去打听消息。”
紫荆本就爱热闹,她也真的希望老夫人这会好好惩治一下白夫人,也好让她长个记性,免得她下次再做糊涂事。
“去吧!”云姜点了点头,得到云姜的授意,紫荆马上跑了。
紫兰扶着云姜进屋,她靠在贵妃榻上,身上盖着薄毯子,喝过药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白婉赶到寿安院的时候,徐清霞正跪在地上受家法,行刑的是老夫人身边的夏嬷嬷。
夏嬷嬷绷着一张脸,手中拿着刷着朱红漆的木条,一下下打在徐清霞手心上。
她下手极重,每打一下徐清霞都会发出痛苦的嚎叫声。
那声音极其刺耳,白婉听着只觉得心烦。
她不敢多看徐清霞,急忙过去给坐在主位上的老夫人下跪行礼。
往日还算和蔼的老夫人此刻目光异常严厉,正冷眼看着徐清霞,对于白婉的请安罔若未闻,白婉无法,只能继续跪在地上,等了一会儿才怯生生道,“老夫人,我娘已经知道错了,你就饶了她吧!”
“白婉,你若是心疼你娘,可以替她受刑。”
闻言,白婉噤声,她当然不愿意,这本来就是她娘自己犯蠢,她凭什么替她受过。
直到夏嬷嬷停手,老夫人才开口道,“白夫人,你不是我云家人,这家法本不该施在你身上,奈何你做出的事情实在有辱门楣,我也算是你的长辈,由我来替白家施这个家法,你服不服?”
徐清霞里衣已经被汗水浸透,额前的头发也泡在黏黏腻的汗水中,她当然不服,这个老东西凭什么这么罚她。
但白家已经没了,她和白婉寄人篱下,她也不敢再顶撞老夫人,只能吞下心中的不服,求饶道,“我知道我做了错事,老夫人怎么罚我都是应该的,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老夫人再给我一次机会。”
“来人,把东西端上来。”
老夫人一声令下,很快就有婢子端上来一碗黑乎乎的汤汁,徐清霞顿时有了不详的预感,这是什么东西?
“你既然知道错了,那就把这碗绝育汤喝了,免得以后再一时糊涂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徐清霞震惊的睁大眼睛,她没想到老夫人这么狠,居然要彻底绝了她的生育能力,可笑她之前还想去求老东西让她留下孩子。
原来在老东西眼里,她们母女一点分量都没有。
自己真是看错这个老东西。
“老夫人,我会拿掉孩子,以后绝对不会再靠近相爷,求老夫人开恩。”
虽然不打算再嫁人,徐清霞也不想失去生育能力,连连求饶。
“白婉已经这么大了,你留着这生育能力是还想再生孩子?若有这样的打算,你现在就可以离开相府,从此和云家再无瓜葛。”
云老夫人目光越发严厉,就这么盯着徐清霞,等着她做决定,之前她喜欢这对母女是觉得她们懂礼数又守规矩,没想到她也看走了眼,居然在她眼皮底下混淆云家的血脉,这是她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
徐清霞还想说,白婉已经急了,出声打断了徐清霞,““娘,认错就要有认错的态度,老夫人已经给你机会,你不要辜负老夫人的心意。”
她不能让徐清霞再说下去,不然她真怕老夫人会把她们赶出去,她刚刚着急赶过来本就不是为了给徐清霞求情,只是想亲自盯着自己的母亲,免得她胡言乱语连累她。
徐清霞没想到白婉这会会帮着老夫人说话,她木然望向白婉,白婉只是红着眼眶继续道,“娘,这一次是你犯了大错,你对不起姨母,姨母宽宏大量原谅你,你不能就这么心安理得的接受,你也该做点什么向姨母表决心,这一次该谢谢老夫人给你机会。”
老夫人特地看了一眼白婉,这个小的还算明事理。
她们现在不能离开相府,徐清霞知道自己别无选择,颤颤巍巍伸出手去拿碗,刚刚碰到碗就缩回了手,她双手被打的血肉模糊,一碰到碗就疼的不得了。
白婉以为徐清霞又反悔,她恨不得冲上去亲自给她喂药,双手死死握成拳才克制住心中的冲动。
她娘到底再犹豫什么,已经这么大年纪,云盛这边也不可能了,生育能力还有什么重要的,如此一劳永逸对她娘来说还是好事,免得以后再和野男人搞出孩子。
“夏嬷嬷,白夫人手疼,你帮帮白夫人。”
老夫人有些不耐烦,若不是看在徐清如面子上,她现在就会把这对母女赶出去。
“是,老夫人。”
夏嬷嬷得令后,让人抓住徐清霞,她粗鲁的捏着徐清霞的下颚,强行把药灌了进去。
苦涩的药汁顺着喉咙往下流,徐清霞想挣扎又不敢挣扎的太过,她心中恨的不得了,恨云家每一个人。
老东西,你等着,总有一天你会死在我手上,还有徐清如,假意原谅她,明知道她在老东西这里受刑都不过来救她,分明是故意的。
她不知道的是徐清如来了,只是被老夫人的人拦在了外面,她并不知道老夫人会下这么重的手。
“白婉,你把你娘领回去,你是个明事理的孩子,以后要好好看着你娘,若有下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婉儿谨记老夫人教诲。”
白婉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
老夫人有些乏了,扶着夏嬷嬷的手起身离去。
徐清霞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下有一大摊红色的血迹,她知道孩子没了,今日之辱,她一定要牢牢的记着。
云心院
徐清霞面如死灰躺在床上,一直抚着肚子,她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光是想想她都觉得心里面堵的慌,让她有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这个仇她一定会牢牢记着。
“娘,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去找老夫人了吧!”
提起老夫人,徐清霞咬着唇,恨恨道,“这个老不死的,下手这么狠,你刚刚怎么也不帮我求情。”
“那种情况下求情有什么用?只会火上浇油。”
“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去,婉儿,你能不能想个法子把这个老不死的弄死,反正她身子骨也不如从前了。”
白婉坐在床边,那高高肿起的脸颊非常抢眼,她没想到自己的娘又说胡话了,耐着性子道,“我们现在动不了老夫人,眼下最重要的是留下来,这口气娘现在必须先咽下去,以后找到机会我会下手。”
“婉儿,你怎么这么懦弱,我都被老不死的欺负成这样,还要忍。”
徐清霞想想自己刚刚受的很是不甘心。
白婉冷着一张脸,找出一把匕首丢到徐清霞面前,“我这正好有一把匕首,娘这么有本事,现在就可以拿着这把匕首去了结老夫人。”
徐清霞当然不敢拿,一下子被堵的哑口无声,她也就是嘴巴上逞能,真的让她去杀老夫人,她是万万不敢的。
看到白婉语气不好,徐清霞想哄着她,刚刚伸手碰到白婉又缩了回去,这手上的伤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
“很疼吗?”
白婉有那么一丝怜悯。
活该是活该,也是她的亲娘。
“肉都烂了,快疼死我了,婉儿,我刚刚也是气糊涂了,你别理会娘说的那些胡话,我听你的。”
徐清霞知道自己的女儿脑子聪明,在云家她能依靠的只有女儿了。
白婉这会心烦意乱,事情搞成这样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云姜为什么忽然变化这么大,就算是因为这件事,也不该对她也这么大的怨气。
她到底是怎么了?
她一定要摸清楚云姜的底,她现在怕云姜知道了她和萧翊的事情。
“婉儿,这事是云姜告的状,她还打了你,她现在摆明了和我们作对,不能动老夫人,我们想个法子教训一下她总可以吧。”
这口气总要发泄一下,不然徐清霞觉得憋的慌,她想到了云姜,这次的始作俑者就是云姜,没有她,她已经成为了白姨娘,就是云姜害的她失去了孩子,还彻底丧失了生育能力,她才是始作俑者。
白婉脸色沉了下去,细细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做,这几天她们接连被虐,她也快忍不了,只是云姜对萧翊还有很大用处,她不能伤了云姜的性命,那就借他人之手教训一下她。
很快她想到了一个人。
“这事你不要再插手,我来安排。”
“婉儿,听说赵王快回来了,你一定要小心,最近还是别和赵王见面了,万一被云姜发现,她肯定会下狠手,这个丫头心狠着呢!”
“我心中有数,你别添乱就行,就好好养着,哪里也别去。”
白婉叮嘱徐清霞,她是真的怕这个拖后腿的娘再自作聪明。
“我听你的。”
徐清霞应了下来,她的身子都成这样了,就算想做点什么也做不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白婉去做,她知道白婉肯定能替她出口恶气。
“夫人来了,已经快进院子了。”
秀巧推门进来,回禀道。
听到徐清如来了,徐清霞恨的咬牙切齿,“她还来做什么,看好戏吗?”
白婉走到徐清霞身边,伸手去扯徐清霞的头发。
“婉儿,你这是做什么!”
“你刚刚受了刑,又痛失腹中孩子,见到姨母一定要表现的惨一点,还要安慰姨母说是你该受的,唯有如此才姨母彻底不追究你,娘,这个时候,你千万不要糊涂,不管心中有多恨,现在脸上都不能表露出来,以后有的是机会。”
白婉此刻深沉的完全不像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徐清霞还有些发愣,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女儿有点可怕,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可以丝毫不受影响。
“我刚刚说的话娘听见了没有?”
见徐清霞发愣,白婉有些不满。
“我知道该怎么做。”
听到徐清霞应下来,白婉才放心,她也扯下鬓边一缕头发,让自己显得憔悴些,亲自开门去迎徐清如。
紫荆这会正和云姜说着寿安院的事情,云姜边听边点头,心里面也觉得很痛快,她就知道这事犯了她祖母的大忌讳,祖母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只可惜这些事都没扯到白婉身上,徐清霞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遇事从来都是先把自己摘干净。
也就是凭着这个本领,前世的她信了她一次又一次。
下午紫兰领着一个中年妇人走了进来,那妇人衣着简朴,一路上都垂着头,显得非常拘谨。
“给……给小姐请安!”
妇人磕磕巴巴跪在地上请安,额头几乎要挨着地砖。
见她如此紧张,云姜给了紫兰一个眼神,紫兰马上上前扶起了妇人,安抚道,“何大娘,你别紧张,小姐叫你来就是有点事情想问你。”
“我只是个粗鄙的乡下人,小姐是金枝玉叶,我哪有那个本事给小姐解惑。”何大娘其实已经猜到云姜想问什么,只是她不敢主动提,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千万不要问自己弟弟的事情。
“何大娘,何大力是你的弟弟吧!”
好听的声音在何大娘耳边响起,她不由自主偷偷瞄了一眼,这一看不得了,直接看愣了,活到这个岁数她从未见过生的这么好看的人,就像天上的仙女,难怪外面都传相府的嫡女倾国倾城。
“何大娘,小姐和你说话呢,你发什么愣。”
见她愣在原地,一旁的紫荆早就见怪不怪了,第一次见她们小姐确实很容易被她们家小姐的美貌吸引。
何大娘这才反应过来,意识到云姜问了什么,她紧张的抓紧了衣角,语气依然磕磕巴巴,“是,何大力是我弟弟,他从今年开始给相府送柴,是出什么事了吗?”
云姜没有回答,说起了别的事情,“半个月前,你忽然举家搬到了常平镇,还在镇上置办了宅子,开了个茶叶铺,据我所知,送柴一个月还不到一两银子,你们一家原本都是种地为生,一年收成还不到十两银子,这买宅子开铺子的钱哪里的?”
这话一出,何大娘吓的面如土色,相府的人这么快就查到这些,定是弟弟那边的事情败露了,这该如何是好。
她早就劝过何大力,偏偏他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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