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青年画家扶持画展开幕。
我作为评委出席,林寒砚则带着“他的”作品参展——那幅我故意留下破绽的《坍缩的时钟座》。
画展当天,林寒砚的画被安排在中央展厅。
聚光灯下,右下角半片枯叶上的露珠折射出的光彩引来阵阵惊叹。
评委主席韩彦歌在画前驻足良久,甚至掏出放大镜查看笔触。
“惊人的天赋。”
这位以苛刻著称的评委主席难得给出赞誉,“叶脉的肌理处理,甚至让我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
林寒砚站在一旁微笑,西装口袋里的手帕折成完美的三角形。
却无人注意到他脖颈渗出的冷汗和不断瞟向我心虚的眼神。
他一定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我。
“确实很不错。”我故意说,“作者能讲讲创作灵感吗?”
林寒砚清了清嗓子:“《坍缩的时钟座》灵感来源于尼采的永劫回归理论…”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少媒体举起相机。
“有意思。”我打断他,“不过——”我故意放慢了语调,露出了有些疑惑的表情。
“你所谓的永劫同归理论也包括调色时往钴蓝里掺橄榄绿的习惯吗?”
大屏幕上突然切换成监控画像——林姨颤抖的手正在替换画作,日期清晰的显示1周前的周三晚上20:32分。
“或者,”我放大画作上星空中的齿轮群。“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我的姓名会出现在你画的齿轮上吗?”
林寒砚的嘴唇开始发抖,他转向评委席想开口辩解,却看见韩彦歌正在用放大镜观察那片齿轮群。
老人家的手突然顿住——
每个齿轮都暗刻着显微字母,拼写为“SJX-2025”
刚好是我的姓名缩写和创作年份。
林寒砚的脸色瞬间煞白,他猛地抬头看向我,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愤怒取代。
“苏见星!”他咬牙切齿,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浓重的威胁,“你疯了吗?为了报复我,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上了?”
我微微一笑,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所有人,最后落回他身上。
“林寒砚,证据就在眼前,你还要狡辩?”
他冷笑一声,猛地指向大屏幕上的监控画面:“这能证明什么?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伪造的?就因为我拒绝了你,你就这样栽赃我?”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委屈和愤怒,仿佛他才是受害者。
“我林寒砚行得正坐得直,我的每一幅画都是自己一笔一画完成的!苏见星,你嫉妒我比你更有才华,就用这种手段打压我?”
——哗!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
有人低声议论:“不会吧?苏见星故意陷害他?”
“可监控清清楚楚啊......”
“谁知道是不是合成的?现在技术那么发达。”
“但那些齿轮上的签名怎么解释?”
“说不定是苏见星故意画的,就为了今天陷害他。”
林寒砚听到这些议论,眼里闪过一丝得意,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挺直腰背,语气更加笃定:“苏见星,你口口声声说我偷你的画,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你这些年都没新作品?是不是江郎才尽,所以嫉妒我?”
——好一招反咬一口!
我冷冷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林寒砚,你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我抬手,示意工作人员切换画面。
下一秒,大屏幕再次变化——
画面里,林寒砚正拽着林姨的胳膊,压低声音命令道:
“今晚必须偷出来!按照苏见星的习惯,那幅画明天一定会被署名!今晚是最后的机会!”
林姨畏畏缩缩地问:“这......这能成吗?”
林寒砚不耐烦地甩开她:“你偷完,就随便找份类似的废稿烧了,留个画框残角就说是香薰打翻了糊弄过去就行!”
——全场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