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芈环殷子的其他类型小说《心声漏,暴君宠,我在朝歌横着走完结文》,由网络作家“一抹微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午夜十二点,芈环加完班后走出公司大门,一脚踏空......再睁眼。青铜烛台、羊皮军图、铁甲森然悬挂于木架。芈环发现自己正跪在一个古朴肃杀的军帐里。前方大椅上坐着个铠甲猛男。男人双腿分开,单手拄剑插于两腿间的空地上。一头狂野不羁的长短发随意披散,脸上有着未干的血迹。他双眸森冷,像头激烈厮杀后、正处于短暂休息中的野兽。记忆如潮水涌来,芈环下意识抱住脑袋,发出一声低吟。十息过后,她明白了当下处境:鬼方叛乱,殷子受、也就是还未登基的纣王带兵平反。鬼方首领打不过,将自己的女儿献上求和。而她,穿成了那个跟自己同名同姓的鬼方首领之女……芈环。一个在史书上只留下寥寥几笔的小角色:“鬼侯有好女,献与纣王。此女不喜淫乐,纣王杀之,鬼侯也被剁成肉酱。”芈...
《心声漏,暴君宠,我在朝歌横着走完结文》精彩片段
午夜十二点,芈环加完班后走出公司大门,一脚踏空......
再睁眼。
青铜烛台、羊皮军图、铁甲森然悬挂于木架。
芈环发现自己正跪在一个古朴肃杀的军帐里。
前方大椅上坐着个铠甲猛男。
男人双腿分开,单手拄剑插于两腿间的空地上。一头狂野不羁的长短发随意披散,脸上有着未干的血迹。
他双眸森冷,像头激烈厮杀后、正处于短暂休息中的野兽。
记忆如潮水涌来,芈环下意识抱住脑袋,发出一声低吟。
十息过后,她明白了当下处境:
鬼方叛乱,殷子受、也就是还未登基的纣王带兵平反。鬼方首领打不过,将自己的女儿献上求和。
而她,穿成了那个跟自己同名同姓的鬼方首领之女……芈环。
一个在史书上只留下寥寥几笔的小角色:
“鬼侯有好女,献与纣王。此女不喜淫乐,纣王杀之,鬼侯也被剁成肉酱。”
芈环惊出一声冷汗:
这是什么地狱级开局,还让不让穿越者活了?
短暂的惊慌过后,她迅速冷静下来。
纣王荒淫好色、残暴不仁。要活命,只能投其所好!
殷子受眼睛眯起。
他听到了什么?
纣王,荒淫好色、残暴不仁,说的是谁?
大帐中只有他和这女人,可女人明明没有开口,声音哪来的?
芈环咬住一缕发,夹子音九转十八弯动攻击:
“公子!”
殷子受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中,一时没回过神来。
本是跪在地上的芈环改为侧躺,一只手支撑着头,一只手撩起裙子,将光洁如玉的小腿露出。
见坐着的男人还是没动,不由心里泛起嘀咕:
完全勾不动啊,难道是我不够色?
为了活下去,拼了!
她起身蹲下,开始模仿起网上的蹲蹲舞。
这玩意可是让M爸爸狂吹口哨、甩出二十个亿的,就不信拿不下这没见过世面的大BOSS。
可惜,专业与业余之间有着一条迈不过去的鸿沟。
芈环的蹲蹲舞更像是粑粑吊在屁股上,她在拼命甩掉它。
为了增添妩媚感,她还摸了下屁股,做个飞吻往前方抛去......
殷子受下意识侧身避开。
终于动了!
芈环大喜过望。
果然,蹲蹲舞,是个男人都无法抵抗。
殊不知,殷子受只是怕她没吃完的屎砸到自己。
芈环勾勾手指,夹子音再次憋出:
“Baby,过来呀!”
殷子受:此女好大的狗胆,竟然敢骂本帅卑鄙!
“来人,拉出去砍了祭旗!”
芈环还没来得及收起“姿势”,就被两个侍卫进来一左一右提着往外走。
“公子饶命啊!您不喜欢这种,我还会玩别的。”
“我保证,一定淫得令人发指、荡得天昏地暗;我保证可盐可甜、可攻可受,五花马、大皮鞭,总有一款适合您的!”
殷子受缓缓站起:
“世人都说,鬼侯女,温婉贤淑......”
“那都是谣传,我其实坏得很!”
“女人不坏,男人不爱,我一定会让您爱得死去活来!”
芈环边说边拼命眨眼。
她认为是在抛媚眼,实则看起来就像眼抽筋。
殷子受脸上终于有了表情,那是一种森冷、残忍的笑。
“鬼侯送你这么个东西来,是想侮辱本帅吗?”
“带下去,剁了喂狗!”
芈环浑身瘫软。
暴君,活该你鹿台自焚、江山改姓!
“等等!”
殷子受内心泛起滔天巨浪:什么鹿台自焚、江山改姓?
此女是在诅咒我大商,还是......预知未来?
他叫住正要将芈环出去的侍卫,大步上前一把捏住她下巴。
芈环被迫抬头,任由他打量。
暴君,别得意,女娲娘娘很快就会派狐狸精来收拾你!
殷子受盯着她的脸,心里却在琢磨:
按理说,父王健在、太子正壮年,王位轮不到我。
可此女为何叫我暴君?
女娲、狐狸精又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一个满脸胡渣的将军急冲冲走进大帐,递上竹简:
“元帅,朝歌来的消息。”
殷子受放开芈环,接过竹简走到旁边打开,眉头微微皱起。
“传令下去,大军明日班师回朝。”
说完,扫一眼被两个侍卫拽着的芈环:
“告诉鬼侯,此女好颜色,本公子收下了。”
两个侍卫答应一声,松开手退了出去。
芈环软软跌坐在地上,同时长长舒了口气:
太好了,不用喂狗了!
果然,美貌才是最女人最好的武器!
......
这一夜,芈环被留下来伺候。
说是伺候,真是伺候。
端茶倒水,捏肩捶背。
她面上兢兢业业,心里却不断哀嚎:
前世做牛马,这辈子也做牛马?我是牛马专业户吗?
呜呜,我只想做个不劳而获、混吃等死、与世无争的废人,怎么就那么难呢
为什么要穿来这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乱世?
......
她心里一通碎碎念是舒服了,默默听着的殷子受却也将她的来历摸了个七七八八。
此女并非真正的鬼侯女,而是孤魂野鬼附身在鬼侯女身上。
可以肯定的是,她来自于后世,出身不高,知晓大商走向……
此时夜已三更,殷子受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内心沉重无比。
本来想着只要自己不当王,此女心中所想之事就不会发生。
可朝歌竟传来消息:
飞云阁突然倒塌,太子大哥被砸断腿、父王重伤危在旦夕。
众臣与父王商定,已经改立自己为太子,并让速速还朝登基。
大商的命运,难道真是被上天注定了吗?
凭什么?
人间有人皇,天凭什么干预?
殷子受翻身坐起:
不,我堂堂人皇子孙,绝不受天命!
天若亡我,我必掀了这天!
一阵尿意袭来,他踢了踢睡在床边的芈环。
“拿夜壶来!”
睡梦中仍加班的芈环好像听到老板叫自己拿水壶,迷迷糊糊问:
“老板,是要喝热的还是冷的?”
遭受暴击的殷子受拿起枕边轩辕剑,正要一剑劈了这女鬼时,突然想起她说自己是个暴君的事。
从今天起,我要收敛脾气,做个温良谦和之人。
他将剑轻轻放回,站起身道:“ 本帅要出恭!”
听到本帅,芈环终于记起穿越的事情来。
但她实在太困,畏惧之心并没有回笼,便随手在床下拿了个桶递过去:
“给,出去拉!”
殷子受......
想到要做个温良谦和之人、想到这是个来自后世、不懂规矩的孤魂野鬼,他耐着性子道:
“上前伺候!”
听到上前伺候,芈环瞌睡都吓醒一半。
她难以置信抬头,“你拉屎都要人伺候?”
殷子受......
深呼吸,不发脾气,温良谦和!
“本公子只是要出小龚,懂吗?”
怕她不懂,又补充道:“尿尿!”
芈环连滚带爬站起:
“你、你该不会是要我帮你掏家伙吧?”
见殷子受一副默认的表情,她瞬间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你手是长来做摆色的吗,撒尿都不会?”
殷子受忍无可忍,一声怒喝,“放肆!”
芈环一个激灵。
卧槽,忘了这货是纣王了!
她不情不愿走过去,心中骂骂咧咧:
臭不要脸的,连撒尿都要人伺候,有没有羞耻之心?
那臭烘烘的玩意儿你自已都不愿意碰,却让我掏,还让不让人活了?
殷子受......
要不是刚才立志做个温良的人,他早就送这女鬼到地府投胎去了。
见那双手一直在自己腰间拉扯,就是不愿深入下去,他一把推开:
“拿着壶,本帅自己来。”
芈环如蒙大赦,继而又不放心提醒:
“那你小心点啊,别溅我手上。”
说完举着壶,头扭向一边。
着急解决问题的殷子受哪管得了那些,哗啦啦,全落在芈环手上。
芈环一声尖叫,又忘了他是未来的暴君纣王,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正放水的龙头被打偏,软哒哒垂下。
断流了!
殷子受闷哼一声,抬脚就踹。
芈环先一步扔掉夜壶,转身就跑,却被守在外面的侍卫抓住。
“公子,这女人该作何处置?”
“剁、算了,带下去!”
“是!”
庆幸捡回一条狗命的芈环并不知道,未来暴君之所以不杀她,是因为听到她心声,决定做一个温良谦和的好人。
........
次日,大军还朝。
芈环也见到了那个便宜爹鬼侯。
鬼侯是个五十多岁的糟老头子,山羊胡,瘦得像根竹竿。
根据原主记忆,便宜爹之所以造反,是因为三年前有个自称来自昆仑山玉虚宫的仙人蛊惑。
仙人说,“殷商气数将尽,鬼侯可取而代之。”
鬼侯当然不信,当即将仙人抓起来砍下头颅。
可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被砍下的头颅旋转着飞起,在空中嘿嘿怪笑两声后重新落回到脖子上。
仙人毫发无损。
鬼侯大惊之下信了仙人的话,开始秘密起兵造反。
可筹备三年,却三个月不到就被殷子受打得一败涂地。
根据大脑里的消息,芈环推测:
那个来自昆仑山玉虚宫、能断头重生的仙人八成是申公豹。
但申公豹不是一直站在商朝这边吗,怎么干起了煽动反商的事情?
算了,我一炮灰小角色,自己都性命难保,还管他申公豹是哪边的。
鬼侯对芈环叭叭说了一通告别的话后,将一个小鼎塞到她手里。
“环儿啊,爹也没啥好东西给你,这是咱家祖传的宝贝,就给你做个嫁妆吧!”
芈环看着手中的三足小鼎,心想这要是放到现代肯定值钱,但在这遍地是古董的商朝......
“爹啊,这个能干啥?您还不如给我些金银珠宝呢。”
鬼侯无奈叹气:
“儿啊,金银珠宝都上交赎罪了,咱家现在就你和这鼎最值钱。”
“别看它小小一个鼎,用处可多了去,你可以在路上烧水、煮饭;冬天装上木炭做暖手炉;平时还可用来烧香拜佛......”
芈环......
好吧,是我无知了!
大军已经开拔,她只得坐进给自己准备的马车里。
临了,看着抹泪的便宜爹,最终还是撩开车帘安慰:
“放心吧,女儿一定会护您平安的!”
听她这么一说,鬼侯眼泪巴巴再次交代:
“环儿,记住,你平安爹就平安,爹平安,鬼方的百姓们就平安。”
芈环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
铁打的百姓流水的侯,你死了,鬼方百姓不过是换个上供者而已。
该怎么活还怎么活。
车轮滚动。
马车载着来自异世的魂,开始了她的乱世之旅。
芈环在摇晃中打量手中圆形小鼎:
小碗那么大,黑漆漆的鼎身雕刻着“归一鼎”三个小字。
鼎很浅,但里面却幽深黑暗,无论怎么对着光照都看不见底。
芈环好奇把手伸进去摸了摸,刺痛传来,手指不知被什么东西扎了下。
她忙将手抽回,中指已经被扎破,鲜血滴进小鼎里。
“便宜老爹,不靠谱啊,给我个扎手的破玩意儿。”
就在这时,小鼎突地朝她脑门飞去。
芈环躲闪不及被砸中。
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但归一鼎却不见了。
芈环咦了声,下意识摸了下脑门,小鼎出现在手里。
意识到什么的她再将鼎往脑门砸去。
又不见了。
她缓缓闭上眼睛,发现小鼎正漂浮在脑海里,缕缕白雾从鼎中飘出。
芈环瞬间感觉神清气爽,如吃了灵丹妙药一般。
“果然是个宝贝啊!”
“便宜爹哪里抠门了?简直就是大方她爹给大方开门,大方到家了。”
她把手放到额头上,鼎又回到手心。
芈环在心里得意大笑:
哈哈哈,我,牛马芈环,也有农奴翻身的一天!
笑声太狂,被骑在马上正遭罪的殷子受听到。
芈环昨晚那一巴掌,打得他大兄弟一整日都抬不起头来。
骑在马上,一颠一颠的犹如针扎。
他本打算坐马车的,但堂堂兵马元帅,坐马车,脸还要不要了?
而且大兄弟抬不起头来的事情属于难言之隐,不好说、更不能说!
见主帅今日始终皱着眉,大将军望风还以为他是担心朝歌里的王上,下令加快行军速度。
殷子受更是苦不堪言。
听到芈环大笑的心声,他立马掉转马头。
倒是要看看,这乱臣之女、孤魂野鬼有什么好得意的?
马车突然停下。
芈环还以为要休息了,便准备将归一鼎收回脑海。
殷子受推开车厢门,正好瞧见她将小鼎砸向脑门。
“你敢死?”
芈环......
该怎么解释?
算了,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殷子受把目光放到她手中小鼎上,坐进去一把抢过。
芈环瞬间紧张起来:千万别被发现啊!
殷子受:她怕我发现什么?
想到她用鼎撞头,内心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秘密,八成就在这一撞之中。
他举起小鼎......
意识到这货要做什么,芈环大叫一声:“不要啊!”
殷子受起了逗弄的心思,顺便想测试一下野鬼的战力。
他侧身避开,将鼎举过头。
“有本事过来拿!”
芈环扑上去就开抢......
车厢剧烈晃动起来,车夫和走在两旁的护卫露出会心微笑:
元帅好强!
车*震得都快散架了!
车厢里,逗够了的殷子受用身体将芈环压住,小鼎砸向自己脑门。
砰!
芈环:完犊子了!
殷子受闷哼一声,脑门肉眼可见鼓起鸡蛋大的包来。
小鼎哐当掉到地上。
芈环呆了下,看到归一鼎没事后:
啊啊啊,后人都说纣王是个暴君,可这货明明是个老六啊!
不知道回去把这事说出来有没有人信,笑死了,嘎嘎嘎......
听着鸭子似的笑声,殷子受果断选择伏在她身上装死。
芈环:你死远点啊,趴我身上算什么?
就在她奋力将身上的老六推开时,感觉不太对劲的护卫猛地推开车厢门。
见车厢里的场景,护卫急忙开口:
“打扰元帅好事,属下该死!”
脑门上的大包让殷子受无颜面对下属,只得继续装死。
见他不动,护卫怀疑主帅是不是阵亡了?
毕竟,男人在那种时候最脆弱、最不设防,万一叛臣之女趁机下毒手……
他又小心翼翼叫了声:“元帅?公子?”
“滚!”
护卫松了口气,重新将门关好。
“公子继续,小的在外面守着!”
芈环:啊啊啊,清白没了!
.......
傍晚时候,大军在河边扎营。
殷子受避无可避,只能顶着“鸡蛋包”下了马车。
他觉得这野鬼就是自己克星,遇到她,兄弟遭罪、脑门长包。
偏偏又不能杀。
他得利用她的心声避坑。
只要往心声所说的反方向走,成汤江山就一定能延续下去。
至少,不会败在自己手中。
大将军望风走过来,见他脑门上的大包惊讶不已。
要知道,在战场上,公子受冲杀于万军之中都是毫发无损的。
“元帅,您怎么受伤了?”
殷子受此时是胯下痛、脑门痛,但男人的尊严让他必须死鸭子嘴硬。
“无妨,磕着了!”
他双手负于身后,神色高冷, 妥妥的霸道总裁范。
但“鸡蛋包”包消掉了他的霸总光环,让他看上去就像个打架输了,却还要强行装逼的二代。
芈环怕自己忍不住笑,忙跑去了小河边。
夕阳西下。
她在河水中照见现在的样子。
五官跟前世有八九分相似。
前世,因为经常熬夜加班,她皮肤暗黄,又常年戴着眼镜,就算五官精致看上去也是相貌平平。
但原主皮肤很白,鼻翼一颗褐色小痣,目光清澈柔和。
只要不开口说话,妥妥的小白花。
我见犹怜。
芈环对着水面咧嘴笑:
“美女你好,我叫芈环,芈太后的芈,杨玉环的环......”
殷子受不知何时站到她身后。
通过这两日的偷听与观察,他已明白这女人骨子里对王权没有敬畏。
她怕的,只是她所知的那个暴君纣王。
但很多时候,自己似乎并没有让她代入那个角色。
她并不怕自己。
他很好奇,这孤魂野鬼所处的究竟是怎样一个朝代,那里没有君王吗?
那里的君王出恭都不让人伺候?
就算是一般官员、富户,吃喝拉撒不都由人伺候吗?
为何到了她这里,习以为常的事情变得像是一种罪过?
看着水中与自己重叠的倒影,芈环转身装模作样行了个半蹲礼。
“元帅好!”
殷子受“嗯”了声,却不叫免礼。
芈环直接站起。
反正冒犯他也不是一次两次,要杀早杀了!
不过这暴君和史书上的好像不太一样,会不会是自己弄错了?又或者,他是登基之后才变坏的?
殷子受自然是假装什么也没听到。
落日余晖打在他脸上,使得他过于硬朗的面容看起来柔和了些。
“叫你起了吗?”
他一开口,柔和瞬间被打碎。
芈环:“我腿麻了!”
“今后跟本公子说话,要自称妾。”
“啥,妾?”芈环瞪大一双杏眼。
“鬼侯让你来侍奉,不做妾,难道是做奴隶?”
“在大商,奴隶可以贩卖、打杀、送人,或者用来祭祀!”
芈环后退一步,差点跌进河里。
忘了这是个没人权的时代!
算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一秒戏精附体,小腰扭动、楚楚可怜:
“妾知道了!”
“知道就收起你那矫揉造作,告诉本帅,小鼎是做什么用的?”
芈环:就知道他没忘记这茬,所幸便宜爹已经给出了答案
“爹说,可以用来烧水、煮饭、暖手,或者做个香炉。”
“马车上您又告诉妾另一种用法,它,还可以用来防身呢!”
嘎嘎嘎,想起来就好笑,这老六竟然用它来砸自己脑门!
殷子受看着面前温婉娇媚的女子,想象着她嘎嘎乱笑的场面。
脑瓜疼。
“煮饭吗?正好晚饭时间到了,煮吧。”
芈环:咬卵犟的,这茬过不去了是吧?
殷子受:什么是咬卵犟?
为什么她很多话,单个字不难理解,组合在一起就不明觉厉了呢?
不明觉厉让他恼火。
“还不去,是想抗命吗?”
芈环不情不愿,“妾这就去取来。”
殷子受下马车后,她就把归一鼎拍进了脑子里。
但她当然不会当着外人的面取出来。
殷子受“嗯”了声表示许可。
他倒要看看,这野鬼是怎么用还没他拳头大的小鼎煮饭。
芈环也很头痛,归一鼎虽然有小碗大,但光厚度就差不多两公分。
可想而知能煮多少米。
但再怎么磨蹭,最终还是将鼎拿了过来。
知道她要煮饭,望风让两个伙夫送来米和肉,顺便给打打下手。
可两个伙夫见了小鼎后,默默转身离开了。
人家玩儿呢,要什么下手?
芈环抓把米放进鼎中,小鼎瞬间被填满。
她又倒了些回去,然后一本正经的端着去河边淘洗。
唉,这跟办家家有什么区别,要是能大点就好了。
刚起心动念,归一鼎肉眼可见变大。
芈环吓一跳,忙在心里大喊:
会暴露的,快变小,小小小!
归一鼎变为拇指大。
太小了,大点!
又太大了,小点!
再大一点......
芈环反复在心里呼喊调试,总算将归一鼎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她心虚扭头看去。
殷子受正跟大将军望风说着什么,没注意到她这边情况。
殷子受是在跟望风说话,但脑子全是那女人的心声,什么“大大大、小小小”。
她是在施咒吗?
话说,施咒煮出来的东西真能吃?
见没被发现,芈环郑重其事将装满水的小鼎端回,放到火塘上后,就蹲在旁边满脸兴奋地看着。
殷子受看着她的背影,眉头紧皱。
望风刚才禀报,今日很多士卒莫名其妙出现呕吐,昏迷,伤医也找不到原因。
众将领怀疑是此女下毒。
可她明明一直都在眼皮子下活动,怎么做到的?
想到她本是孤魂野鬼,殷子受觉得也不是没可能。
那她会趁机在煮饭时下毒吗?
他不动声色走过去问:“好了吗?”
无意间发现小鼎能变大变小,芈环心情不错,就大方的给了他一个笑脸。
“快了,水就要烧开了!”
殷子受便坐在侍卫搬过来的椅子上等着。
天边升起一轮明月,夜色开始变得模糊。
将士们早已吃过晚饭。
芈环眼巴巴盯着那一直没烧开的水,火光将她脸颊映得通红。
她盯着火,殷子受盯着她。
“到底还要多久?”他第八百遍问。
芈环此时饿得前胸贴后背,实在是做不到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她道:“要不,咱还是吃将士们的大锅饭吧?”
殷子受却坚持,“本帅今日就要跟爱妾你同鼎共食。”
芈环欲哭无泪。
你是瞎吗,水都烧不开,吃个屁啊!
“还是让人先拿点吃的吧,您的爱妾快饿死了!”
为了口吃的,她已经自甘堕落为“爱妾”了,可殷子受偏不如她意。
“我看快开了,再等等吧!”
芈环......
造孽啊,牛马没有人权!小妾也没有人权!
月上中天时,芈环饿过了头。
她起身看向波光粼粼的河水,“那你守着吧,我去下游,找个没人的地方洗洗。”
赶了一天的路,又守着火塘,她早就浑身是汗,身上黏糊得难受。
殷子受却以为这野鬼对他下毒不成,要跑路了,站起身道:
“一起!”
芈环看着他不说话。
去死吧,老娘饿着肚子呢,谁有兴趣跟你玩鸳鸯戏水的把戏!
殷子受疑惑:这野鬼是装傻还是真傻?
又或者,我能听到的心声,都是她想让我听到的?
若是后者,那她绝对留不得!
他抚摸着腰间的轩辕剑,考虑是突然出手,还是找个理由。
芈环见他把手放到剑上,忙道:
“还是吃过饭再去吧,饿着肚子可是会灌水的!“
说完气呼呼蹲下,心有不甘的指着归一鼎:
“老逼登,你有什么好拽的,再牛叉还不是被大火焚烧?”
“识相点本姑娘还能给你指条明路,顽固不化,只有死路一条懂不懂?”
“开不开,再不开我扔了你!”
殷子受......
要不是听到那句“鹿台自焚”,他都要信了她真的是在骂鼎。
然而芈环话音刚落,一直平静无波的鼎中水突然翻滚起来。
白色雾气与浓浓米香迅速弥漫开去,闻之通体舒畅,疲惫全消。
想到什么,殷子受忙叫道,“望风,把生病的士卒带来。”
“是。”
很快,一群脸色惨白、哼哼唧唧的士兵被扶进雾气中。
盏茶过后,雾气消散。
刚才还要死不活的一群人精神抖擞跪倒在殷子受面前。
“谢元帅!”
望风更是惊喜万分:“好了,竟然全好了!
殷子受没理会众人的惊喜,而是看着小鼎里那粒黄豆大的白色丹药愣神。
芈环更是杏眼圆睁、半天合不拢嘴。
妈妈耶,归一鼎难不成还是个炼丹炉?
便宜爹啊,你果然是我的再生父母!
没等她有所动作,殷子受快速把手伸进鼎里,拿出丹药。
芈环尖叫:“那是我的!”
殷子受将丹药扔进嘴里,完全忘了之前还怀疑她会在鼎里下毒的事情。
“暴君、昏君、土匪、强盗!”
情急之下,芈环又忘了他是暴君本君。
一旁的望风和士兵们吓得哆嗦。
世人皆知,公子受是个暴脾气,且做事专横,听不得逆耳之言。
从小到大,除了大王,无人敢说他半点不好。
可这叛臣之女刚刚说了什么,“暴君、昏君、土匪、强盗”!
且不说她是怎么知道公子受会当大王的,就这指着他鼻子大骂的英勇行为,八成是死无全尸了。
众人等待着命令,好将此女去拉下去行刑。
可此时的殷子受哪里管得了芈环骂不骂自己。
仅仅只是稻米炼出的丹药,让他体内的人皇血脉差一点就觉醒。
......
万年前,第一任人皇伏羲坐镇人间。
那时世间人人皆可修炼,人人亦可成仙。
自元始天尊创立阐教、通天教主创立截教、太上老君创立人教后,人类的地位逐渐下滑。
究其原因,是掌管人教的太上老君沉迷于炼丹,世间灵气逐渐被阐、截二教把持。
因为缺少灵气,凡人要修炼,就得加入两教,成为弟子任其驱使。
人皇子孙自然不屑加入,这就导致他们连血脉觉醒都难,更别说修炼了。
殷子受早就想收拾阐教和截教,可惜血脉沉睡,他就只是个武夫,纵使天生神力也无法与修仙者抗衡。
现在,人皇血脉即将觉醒。
这意味着,世人又有了希望:
驱逐阐截二教,人人皆可修仙!
他看向小鼎,眼中露出一股狂热。
见他一副饿虎即将扑食的样子,芈环忙将归一鼎抱到怀中。
“这可是我爹给我的嫁妆!”
刚准备打劫的殷子受停住。
堂堂大商王储,人皇子孙,怎么能做出抢女人嫁妆的事情来。
脸不要了?
他以手握拳,抵在唇上干咳两声:“那个,爱妾啊......”
芈环转身就走。
叫亲娘都没用!
殷子受......
等了半天没等到元帅下令,却见他伏低做小还被拒的望风等人悄悄退走。
眼瞎了,刚刚什么都没有看到!
芈环一路往河流下游走,见没人后,忙将小鼎拍进脑门。
好东西,就得藏在脑子里。
月色朦胧。
芈环一直顺着河流往下走,殷子受在后面不紧不慢跟着。
野鬼怀揣着这么个大宝贝,万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
芈环:堂堂未来暴君,被一个小鼎变成了跟屁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爱上我了
她站定,等他走上前来。
“你还要跟多久?”
“你走多久,便跟多久。”
“别白费心了,我是不会把鼎给你的,死也不会。”
“不给就不给吧,那小鼎充其量就是个有灵点气的物件。待本帅铲除阐教和截教,灵气到处都是。”
芈环一个趔趄。
怪不得人家要扶持西岐推翻他,就这张啥都敢往外秃噜的破嘴,能活下来,全靠出身背景!
不过,这货霸气侧漏的样子,还真是好man!
“既然如此,你就别跟着,我要下河洗澡。”
殷子受不动,“你洗吧,本帅看着。”
见芈环瞪他,又道:“放心,本公子昨晚被你打伤,就算有心也无力宠幸于你。”
想起昨晚那一巴掌,芈环有些小心虚:
万一这货至此阳痿......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殷子受听不懂什么是阳痿,便没管她心里的叽叽歪歪,继续道:
“何况,本帅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就你这样的,还不放在眼里。”
芈环刚生出的一丢丢愧疚瞬间烟消云散。
死暴君,既然这样,就别怪我趁你病、要你命了!
殷子受还以为她要行刺,刚准备拔剑,就见芈环缓缓脱下衣裙,如玉肌肤裸露在月色下......
殷子受被打个措手不及,兄弟猛地抬头,拉扯出剧烈疼痛。
他赶忙转身,背对着她坐下开始调息。
芈环冷笑,缓缓走入水中。
这就算了吗?
不,踹瘸子那条好腿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呢?
知道暴君现在干不了“事”,她故意发出不可言喻的哼哼唧唧,时不时激昂一句:
“雅蠛蝶!”
刚平复下去的殷子受呼吸紊乱、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
虽然听不懂“雅蠛蝶”是什么意思,但人类的情绪是共通的。
他愤而暴起,狂野的长发在夜风中张牙舞爪开来。
芈环双手捂胸,装着好怕怕的样子看他。
内心:嘎嘎嘎,刀不锋利马太瘦,你拿什么跟我斗!
殷子受:士可杀、不可辱!
就在他打定主意不蒸馒头争口气时,芈环身边的河水突然毫无预料翻滚起来。
芈环张嘴想叫“救命”,却被呛了口水。
殷子受拔剑冲入河中,同时取下披风裹住芈环,将她扔到岸上。
没错,是扔。
摔得七荤八素的芈环回头,就见殷子受已经跟水里的“怪物”战在一起。
水花四溅。
河水蔓延到岸上,冲走她留在岸边的衣裙。
她正要去打捞,一条七八米长的白龙自水中冲出,发出一声巨吼。
“嗷......”
芈环吓得赶忙朝远处跑去。
殷子受却是不惧白龙。
他脚尖踮起站于水面,轩辕剑怒指飞在空中的白龙:“孽畜,下来受死!”
白龙摇头摆尾,口吐人言:
“不下不下就不下,有本事,你上来咬我呀!”
芈环刹住脚:龙也有中二的!
中二龙让她的恐惧少了一些,决定留下来做个旁观者。
白龙本以为下面的男人拿自己没办法,却见他割破掌心,以血染剑。
剑身霎时红光大盛。
殷子受一声“去”,轩辕剑应声飞出,直斩龙头。
白龙掉头就跑,剑身紧追不舍。
见逃不掉,它干脆飞向芈环所站之处,一个俯冲,龙嘴张开咬住她脑袋。
“人类,住手,不然我杀了她!”
芈环:丫的,龙也欺软怕硬!
情急之下她意念一动,手中多出个小鼎来。
“哐哐哐”,归一鼎重重往龙头砸去。
嗷......
白龙吃痛,放开她跌落在地,化作七八岁大、头上长着两只小角的男孩。
男孩白衣白发,精致得像是白玉雕出来的假娃娃。
“别杀我,我是东海龙王三太子!”
殷子受抓住轩辕剑重重劈下:“那又如何?”
敖丙大叫:“天将降殷商三年大旱,我能让父王给你们降雨!”
轩辕剑在敖丙脑门上顿住,“本帅凭什么信你?”
敖丙解下腰间玉牌,芈环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东海龙宫,三太子敖丙。
卧槽,他就是被哪吒抽筋的东海龙王三太子敖丙!
啧啧啧,可怜的娃,死期快要到了!
听到她心声的殷子受皱了下眉头。
敖丙道:“我父王已经接到命令,三年内,不许对殷商施雨。你若放了我,我便让他阳奉阴违,敷衍了事。”
芈环:坑爹货啊!
殷子受却并没有将剑收回。
“你今天必须死!”
“为何?”
“因为你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敖丙满脸懵逼:“我、我看什么了?”
殷子受一指芈环:“你看了她的身体,必须死!”
芈环:啥意思?霸总突然爱上我?
唉,这该死的魅力啊!
殷子受......
让这孤魂野鬼做个奴隶多好,干嘛要嘴贱收她做妾?
他剑尖抖了抖,敖丙吓得大叫:
“我还只是个七百年的龙宝宝啊,一个宝宝懂什么?”
“再者,就她这模样,既没有角、也没有漂亮鳞片,丑不拉几的,宝宝怎么可能会产生想法?”
一晚上被嫌弃两次的芈环......
殷子受不为所动,“看了就得死!
敖丙忙改口,“我什么都没看到!”
“刚才路过此处,听到水面传来“雅蠛蝶”的怪叫声,就想出来看看怎么回事。”
“可还没露头你就来了!”
聪明的龙宝宝是不会说,他其实看到了两条光溜溜的大长腿。
殷子受回想刚才的场景,好像确实是这样。
芈环却记着敖丙说自己丑不拉几的事情,趁机道:
“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如阉掉算了!”
殷子受......
敖丙:父王说的没错,果然最毒妇人心!
殷子受将剑收回。
“既然你能让老龙王留手,那就跟本帅回朝歌去。”
话音落,突然出手,将未干的血涂抹在敖丙额头上。
那血瞬间浸入他体内,只在眉心留下一颗红色小痣。
敖丙大惊失色:“你对我做了什么?”
殷子受:“你要是敢逃,体内的人皇血脉将炸得你魂飞魄散。”
芈环:暴君果然残暴!
敖丙:完了,堂堂龙王三太子竟栽在个凡人手上!
早知道,就不好奇那“雅蠛蝶”是个什么鬼了!
三人正准备返回大营,听到打斗声的望风带着一队人马赶了过来。
“元帅,可是有事?”
“无事,回吧。”
望风看向旁边的白衣的少年:“这位是?”
“敖丙,芈夫人新收的护卫!”
这是殷子受第一次在众将士面前公开承认芈环的身份。
芈环:呸,谁是你夫人?
敖丙:小爷堂堂龙太子,竟然成了个凡间女人的护卫!
呜呜,今后打死我也不好奇了!
见两人不服的样子,殷子受心情大好。
他就喜欢看别人不爽又干不掉他的样子。
翻身骑上望风牵来的马,驾一声率先冲了出去。
望风带来的人马立刻跟上。
月已西斜,蛙鸣蝉叫。
人间表象一派祥和。
芈环的衣物被河水卷走,她此刻依然裹着殷子受的披风,赤着脚。
一阵风来,赶忙将披风裹紧。
向前走几步后,她停下看向旁边一脸生无可恋的敖丙。
她记得,西游记里的龙王三太子可是会变马的。
“小饼干,你变成马吧!”
一声小饼干,让本就生无可恋的敖丙直接吐血。
他咚咚退后两步,“想骑我,死了那条心吧!”
芈环......
“要不,你变成鞋?”
“我堂堂龙王三太子,岂能被个凡人踩在脚下?”
芈环怒了!
“你到底有没有点侍卫的职业道德?主人有困难不想办法解决,却在这里推三阻四!“
敖丙看向众将士离开的方向。
“他不是你男人吗,怎么不管你?”
芈环刚想说他不是,马蹄声响,殷子受去而复返。
“怎么不跟上?”
芈环:暴君、昏君、渣男,活该你被狐狸精吸干!
殷子受:发什么疯,好端端的干嘛又开骂?
本公子刚刚还送了条龙给她做护卫,怎么就不懂得感恩呢?
敖丙眼珠子转了转,弯下腰道:“上来,宝宝背你!”
芈环刚要趴上去,殷子受冷哼一声:
“自己不会走,脚是用来做摆设的?”
芈环忍无可忍大叫:“你眼睛是用来出气的吗?”
“我没穿鞋?”
殷子受这才后知后觉发现她赤着脚,并且紧裹着自己那件披风。
自知理亏,他闷声跳下马。
用力过猛,扯得蛋疼。
将她抱到马背上后,再翻身坐了上去。
兄弟的伤痛让他生出一丝怒气来:“今后有事就直说,谁猜到你要什么!”
芈环气到不想说话。
连心理活动都懒得生出分毫。
听不到她心声的殷子受莫名觉得不爽。
一抖缰绳,加快速度,芈环被迫跌进他怀里。
敖丙飞身跟上,内心:
人类真有意思!
......
回到军营,殷子受这次倒是没把芈环给忘了。
他将她打横抱进大帐,远远朝床塌一扔.......
咚!
“啊!”芈环一声惊呼。
好想暴起杀人,可惜实力不允许!
直男癌,要不是仗着权势,铁定是打光棍的命。
再次听到她心声的殷子受满意了。
虽然不懂什么叫直男癌,不懂什么叫打光棍,但根据“仗着权势”推测,八成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走过去张开双臂:“更衣!”
芈环侧身装死。
殷子受只得和衣躺下。
“这么不听话的妾,迟早不是被打杀,就是被送人,别以为有那小鼎就收拾不了你!”
芈环翻身坐起去胡乱扯他衣服。
这一动,披风敞开,春光乍泄。
她也不管了,又不是没被看过。
反正,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殷子受又蛋痛了。
他气呼呼爬起走出大帐,再跟野鬼相处下去,大兄弟就真保不住了!
芈环嘎嘎的大笑声在夜里传出去老远。
大帐外,敖丙正探头探脑正往里瞅。
正处在暴怒边缘的殷子受抬脚就踹,敖丙慌忙跳开。
“息怒、息怒,龙宝宝只是好奇人类是怎么交配的?”
交配无能的殷子受一拳轰出,敖丙被打出原型,窜入黑暗之中。
“嗷,痛死龙了!”
芈环:果然是个暴君!
......
天边刚开始吐白,大军便整顿好继续出发。
还在睡梦中的芈环被抱到马车上。
殷子受则去另一辆车里补觉。
已经顾不得脸面了,再不休息,兄弟就真要废了。
他严重怀疑,野鬼是来让自己断子绝孙的。
昨晚被扔出去的敖丙骑在一匹枣红马上,走在芈环的马车旁,成为大军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将近中午,芈环被热醒过来。
今日殷子受坐了另一辆马车,她又一直在睡,所以车帘是垂挂着的,风全被挡在外面。
看了眼放在旁边的红色衣裙,这是原主爹给她准备路上换的。
满满一箱,全是大红色的嫁衣。
芈环在心中为鬼侯的自欺欺人叹气:明明是献,却搞得像嫁女儿似的!
芈环刚穿好衣服,外面传来望风的声音。
“元帅,又有很多将士晕倒了!”
队伍停下。
她推开车厢门走出,一身红色嫁衣瞬间吸引了无数眼球。
敖丙从枣红马上跳下,走到她身边转一圈后赞叹:
“姐姐好漂亮啊!”
刚要跟望风离开的殷子受转身大步走过来。
“想当本帅的小舅子,让老龙王把东海公主送来。”
敖丙鼻孔朝天:“做梦!”
芈环在心中大骂:这昏君,果然荒淫,连龙都想操!
殷子受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下。
想起昨晚小鼎煮饭时的雾气能救人,他朝芈环伸出手:“把那小鼎拿出来!”
芈环后退半步:“不行。”
她可没有牺牲我一个、幸福全天下的美德,万一小鼎真治好那些人,只怕会被扣下。
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的,到时候如何抢回来?
若殷子受承诺用完还回来,倒也不是不可以借出去。
可殷子受今日一直忍受着胯下之痛,心情本就烦躁,见芈环不肯把小鼎拿出,顿时怒了。
“本帅再说一次,拿出来!”
芈环见他这样,更不肯了。
“不行,这是我爹.......”
殷子受突然出手掐住她脖子,“别以为本帅不敢杀你!”
芈环闭上眼睛。
死就死吧,跟着这暴君,早晚都是个死!
死了说不定还能穿越回去,或者到女尊界做个大女主!
听到她心声的殷子受松开手。
“望风,带人返回鬼方,将鬼侯剁了喂狗!”
芈环呆住。
忘了还有鬼侯这个便宜爹了,离开时答应要保他平安的。
再者,这是芈家的东西,她还做不到拿着人家宝贝,却置人家生死于不顾的地步。
“行,我给你!”
她爬上马车,拍了下额头,将归一鼎取出后,跳下马车平静递到殷子受面前。
就像刚才被掐脖子、被威胁的事情不曾发生过。
殷子受接过鼎,却没听到她骂自己的心声,冷着脸转身朝队伍中走去。
一旁的敖丙在她耳边低声道:
“姐姐,这个男人不靠谱,将来有机会,我带你去龙宫嫁给我父王。”
芈环......
我把你当弟弟,你却想当我儿子!
没听到被骂的殷子受心里烦躁得很。
他将归一鼎递给望风后,立马返回,却见两人正低声说着什么。
察觉到他来的敖丙突然提高声音:
“宝宝打不过他啊!”
芈环......
殷子受上前将敖丙粗暴推开。
“你们在谋划什么?”
敖丙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姐姐问我刚才为什么不帮她,我说打不过你。”
殷子受将芈环抱起塞进车厢,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
“你是大商未来君王的女人,理应爱护大商的将士们......”
芈环侧靠在车厢上,闭目假寐,整个人处于放空状态。
殷子受压制着怒火在心里默念:
戒骄、戒躁,要做一个温良谦和之人,要做一个温良......
去他的温良谦和!
老子身为人皇子孙,至高无上,想干嘛就干嘛!
他一把拉过芈环,凑上去就要亲她。
没料到暴君突然发披疯,芈环先是一声尖叫,继而拼命踢打撕咬。
两人似乎都忘了大兄弟受伤的事情。
最后,反抗无能的芈环选择躺平:
算了,就当是白嫖一次纣王!
她不反抗,殷子受反倒温柔些。
奈何兄弟不争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放开她,气急败坏坐在一旁生闷气。
见他受挫,芈环没忍住噗嗤笑出声,咯咯咯一发不可收拾。
死暴君,活该,看你今后怎么荒淫无道,看你拿什么宠幸狐狸精!
被骂的殷子受瞬间舒畅了!
恰在此时,车箱外又响起了望风的声音:
“元帅,水烧不开,怕是要麻烦芈夫人去一趟才行!”
望风没忘记昨晚芈环最后的那一声嘶吼:
“开不开,不开我扔了你!”
他已经变着花样将这句话喊了几十遍,可那小鼎硬是半点反应没有。
没办法,只得再次跑回来求助。
看向坐塌上凌乱的女人,殷子受最终叹了口气:
“算了,让伤医尽量医治!”
“可是元帅,夫人明明能......”
殷子受暴起冲出车厢:“耳朵聋了,本帅的命令你也敢违抗?”
“元帅......”
“滚!”
芈环整理好衣裙,用手指梳理凌乱的发丝后不紧不慢走下马车。
“走吧!”
望风大喜过望,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
“夫人这边请!”
两人自顾离开,作为主帅的殷子受被晾在了一边。
殷子受:一个个的,都反了天了!
但作为一个温良谦和的人,面子什么的,可以暂时搁置。
他屁颠屁颠跑上去,凑近芈环耳朵:
“别心急,等本帅过两天好些了,就宠幸你!
芈环......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种不要脸的!
算了,实力不够,先猥琐发育。
其实之前他只要说两句好话,承诺会把小鼎还回来,自己怎么可能见死不救?
但殷子受突然出手的行为让她意识到:
此人骨子里有着一触即发的暴虐。
同时她也意识到:自己若不强大,就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想杀就杀,想宠就宠,就如同对待阿猫阿狗一般。
芈环不是没想过离开,但鬼侯一家怎么办?
而且,没实力,走到哪里都是地狱。
他们来到烧水的地方。
此刻地上躺满了人,有的面色潮红、有的面色苍白、有人在呕吐、有人已经陷入昏迷。
芈环抬头看了眼空中火辣辣的太阳,心中瞬间有了数。
“这是中暑了!”
正束手无策的伤医听了忙小跑上前。
“敢问夫人,什么是中暑?”
芈环解释道:“人长期暴露在烈日下,体内热量产生过多、散发不及时造成的。”
听不懂的殷子受觉得智商受到了侮辱。
为了找回刚才的面子,他故意在众人面前摆起主帅的架子,冷声呵斥:
“说人话!”
芈环没好气回他:“就是太阳晒得太久了!”
伤医却是不信:“夫人说笑了,老夫治病几十年,还从没听说过太阳会把人晒死的。”
芈环冷笑:“那你暴晒几日试试死不死?”
伤医......
这芈夫人说话,太打脑壳了!
接下来,芈环每日中午都用小鼎“炼水”给将士们驱暑。
殷子受就惨了。
芈环把两世累积在心里的脏话都拿出来骂了个遍。
当然,很多是殷子受听不懂的。
比如“老逼登、二百五、烂丝儿、棒槌、傻叉.......”
也有很多是他能听懂的,比如“王八蛋、狗东西、死猪不怕开水烫”等等。
听到后来,殷子受麻木了。
三军将士也麻木了。
天天骂,再傻的人也知道骂的就是他。
更何况芈环在骂鼎的时候,还时不时瞟旁边的殷子受一眼。
甭管前面如何变换花样,最后管用的其实就那句:
“开不开,不开我扔了你。”
宝宝龙敖丙听不下去了,走上前道:“要不,你就直接说个‘开’字吧!”
芈环当然知道,起作用的也就最后那几个字、甚至一个字。
但她怎么能放弃这么好的报仇机会呢?
打不过,还不能骂骂出气了?
她道:“骂是前戏,只有把前戏做足,后面才开得起来。”
“那老古董就是欠骂,不骂它,它不知道好歹。”
七八天骂下来,她倒是舒畅了,可堂堂未来暴君emo了。
殷子受陷入深深的怀疑之中:
难道我真像她说的那般不堪吗?
难道我真是个人嫌狗厌、空有一身蛮力的莽夫、糙汉、土狗?
难道除了出身和血脉,我真就一无是处?
......
兵马大元帅徒自忧伤,将士们和芈环却高兴得很。
因为每次到最后芈环都能吃到一颗弹珠大的水分子。
不过,这水分子除了让她不再觉得热和渴之外,似乎并没什么卵用。
她其实有提议:
每日一早一晚行军,中午休息,但被殷子受否决了。
理由是,大军行进本来就慢,中午再休息,猴年马月才能赶回朝歌。
芈环并不知道,帝乙被砸伤,吊着一口气等着殷子受回去继承王位。
她觉得,这货就是想让那些将士白嫖归一鼎中的灵气。
她心中不爽,接下来就很少搭理他。
殷子受忙着养自家兄弟,也没再去她面前转悠。
倒是敖丙跟芈环的关系近了不少。
路上无聊,芈环就趴在窗口跟他聊天。
敖丙说自己从出生就没见过娘亲。
他不遗余力的鼓吹他爹是三界第一帅,洁身自好,从不跟母龙们有任何来往。
为了能蛊惑芈环给自己当娘,还送了她一颗鸡蛋大的避水珠。
芈环心想:老龙王不跟其他母龙来往,难不成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他跟母龙XXX,难不成还要向你报备?
当娘是不可能当娘的,只要想到身边睡着条长虫,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但作为回报,她告诉敖丙:
“你命中有劫,三年内千万别去陈塘关,见到那个叫哪吒的孩童,也一定要有多远走多远。”
敖丙不解,再三追问下,芈环便说自己会看相,能看出他会在陈塘关外的九弯河被哪吒打死。
她没敢说敖丙会被抽掉龙筋,怕吓着他。
但敖丙却不信。
“小爷堂堂东海龙王三太子,会被个凡间小屁孩杀死,看不起谁呢?”
芈环解释道:“哪吒是元始天尊手上的混元珠转世, 不是普通凡人。”
见敖丙仍旧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她内心表示理解:
大家都不是普通小孩,谁会服谁呢?
算了,今后盯着点吧。
或者,提前把哪吒那小魔王给噶掉!
敖丙现在可是自己的护卫,自己人,就得护着。
芈环不知道的是:
听她说自己会被哪吒打死,本来没想过去陈塘关的敖丙打算个寻个机会,去会会混元珠转世的哪吒。
......
天气越来越热。
烈日几乎是从早到晚烘烤着大地.
一路走来,河流干涸,庄稼无精打采,很多甚至已经枯死。
殷子受眉头深深皱起。
他已经从敖丙口中得知殷商将面临大旱,而他,也即将踏上与天抗衡的艰难之路。
这日中午,芈环依然拿出小鼎给众将士“炼水”驱暑。
但大军在方圆几里内却没找到水源。
不得已,望风只好把煮饭用的舀一碗出来。
所幸之前被雾气救治过的人没再中暑。
雾气虽然少了点,但也勉强够生病的十几人用。
然而芈环刚照例骂完鼎,一团黑雾突然从天而降,化做个披头散发的黑衣人。
黑衣人头戴道冠,脸色青灰,嘴角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
他将冒着白雾的归一鼎卷入手中,不怕烫的端着细细打量。
芈环大叫一声,扑上去就抢。
“还我的鼎来!”
黑袍人长袖挥动,芈环被卷飞到空中。
敖丙见了忙化为原形,用尾巴将她卷住。
这两天,emo了殷子受在芈环骂鼎时躲得远远的。
野鬼杀又不能杀,打又不能打,说她两句就眼泪巴巴的。
他也是无招了。
干脆就选择耳不听为净。
见发生变故,殷子受拔出轩辕剑往就这边跑。
望风也带领大军迅速将来人包抄。
黑衣人却只挥动几下宽大的袖袍,瞬间狂风四起,大军被卷入空中,四处掉落。
殷子受将轩辕剑插到地上稳住身体,狂风过后,再次冲向黑袍人。
跃起,轩辕剑重重劈下。
黑袍人化作黑雾出现在另一个地方。
殷子受冷笑一声割破掌心,以血染剑。
轩辕剑霎时红光大盛。
黑袍人脸色大变。
“公子息怒,吾乃元始天尊座下弟子、昆仑山玉虚宫申公豹!”
“管你是申公豹还是申母豹,都给我死!”
殷子受手握轩辕剑狠狠劈下。
申公豹化作黑雾就往天上窜,敖丙瞅准机会给他来了个神龙摆尾。
砰!
申公豹从半空重重摔下,小鼎也跌落滚到一边。
芈环忙跑过去捡起,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拍向脑门。
见带着红光的轩辕剑快速斩来,申公豹忙扔出法宝开天珠去挡。
可开天珠刚一碰到红光便碎成粉末。
申公豹大惊之下开口求饶:“别杀我,我能为你所用!”
殷子受嘴角勾起。
“你不是有飞头术,能断头再生吗?”
“本帅现在就砍下你的脑袋,要是真能长回去,本帅就留下你,要是不能,那留着也没用。”
“不......”
鲜血四溅。
申公豹的脑袋掉到地上,滚了两下,化为原型豹子头。
而他的身体,也变成个被斩掉首级的黄底黑斑死豹子。
芈环跳起:
“卧槽,不是说这家伙能断头再生吗?”
变回人形的敖丙解释:
“被沾着人皇血脉的轩辕剑斩中,别说只是头豹子精,就算神仙也难逃一死。”
“这下你明白了吧,不是吹的,我真打不过他。”
芈环.......
中二龙是怎么做到把打不过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与有荣焉的?
芈环走到正擦拭剑身的殷子受面前。
“你怎么把他给杀了?”
殷子受冷哼:“不杀,难道还要留着他四处去煽动谋反不成?”
打下鬼方后,他自然知道了鬼方谋反的原因。
而且,申公豹蛊惑的可不止鬼方,他还去了冀州、西岐、以及北海等地。
所以在申公豹自报家门、说出名号那一刻,殷子受就已经决定要杀他了。
芈环内心鄙视:
真能干,自己干掉自己人!
要知道,这申公豹今后可是会为你四处摇人的!
殷子受脱口回了句:“一个小妖怪,本帅还不放在眼里!”
芈环道:“她可是元始天尊徒弟,你就不怕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殷子受冷笑。
“那帮子神仙要真敢直接对人皇子孙动手,又何必费心四处鼓动诸侯造反?”
“他们杀不了我,也不敢杀我!”
芈环:好牛逼的血脉背景!
殷子受瞥他一眼,“所以,你今后最好对本帅放尊重些!”
芈环......
被警告后,芈环果然放尊重了不少。
至少不敢再指桑骂槐了。
人家可是连神仙都不放在眼里的,杀自己,还不是动动小指头的事情。
能活着,还是不要作死的好!
那天过后,她每次炼水就只说一个字:“开!”
殷子受更郁闷了。
你哪怕装装样子、念点别的也行啊!
这不明摆着以前就是骂我吗?
虽然大家都早已经知道就是骂他,但殷子受却自欺欺人的以为别人听不懂。
又过了两日,望风来报。
“元帅,朝歌来传来消息,要您速速赶回!”
过了将近大半月,哪怕每天顶着炎炎烈日走,也才走了一半的路程。
他爹帝乙快已经快坚持不住了。
几个将领出言相劝:
“大军行进缓慢,不如元帅带着护卫先行回去?”
殷子受犹豫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清心寡欲、安神疗养,大兄弟已经痊愈,快马加鞭完全没问题。
他担心的是,自己若是先走,那女人怎么办?
几回测试他早就明白,野鬼就个战力渣渣,除了一张嘴厉害点......
若带她走,怕是受不住日夜兼程的颠簸,且大军也还需要小鼎治疗。
若是留下,万一出点什么事、或者跑了怎么办?
见他望着芈夫人的方向出神,望风懂事道:
“元帅只管先行,属下等人一定将芈夫人安全带回朝歌。”
殷子受想想,也只能如此了。
他道:“此女甚为重要,万不可有任何闪失。”
众将领并不知道殷子受能听到芈环心声,只以为他是饿得太久,以至于舍不得放开嘴边的鸭子。
“主帅尽管放心,末将等人必誓死保护夫人!”
......
芈环刚炼完今日的一小鼎水,吞了颗黄豆大的H2O。
水分子吃多了后,她指甲上浮现出一颗颗亮晶晶的小水珠。
这使得她本就带点粉色的指甲看上去布灵布灵的,像是做了镶钻的美甲。
最为重要的是:
只要用力一弹,小水珠就会暴射出去,遇石穿石,然后化为一滩水渍。
芈环惊喜不已。
对于战五渣的她来说,相当于有了保命的手段。
芈环正数着指甲上的小水珠,殷子受走到她身边道:“本帅打算先回朝歌。”
芈环杏眼圆睁,继而立马装出一副不舍的样子。
“你走了,妾怎么办呢?”
太好了,暴君总算要离开了,今晚多吃两碗饭。
殷子受忽略掉她高兴的心声。
“放心,本帅已经对众将下令,让他们不惜一切保护你。
他把保护两字故意咬得很重。
望着芈环不舍的表情一点点碎裂,殷子受心情大好。
芈环道:“那妾就在此祝您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半路失踪!
殷子受......
好想“教训”一下这个不懂为妾之道的孤魂野鬼。
大兄弟好了,他本来准备今晚让她把那雅蠛蝶叫上八百遍的,可惜时不与我。
他暗叹一声翻身上马,带着十几个护卫疾驰而去。
......
昆仑山,玉虚宫。
元始天尊正打坐修炼,白鹤童子突然急冲冲跑了进来。
“仙尊,大事不好,申师叔的命牌碎了!”
元始天尊猛地睁眼。
“何人敢杀我阐教弟子?”
白鹤童子递上手中捧着的命牌:“请仙尊过目!”
元始天尊抬抬手,命牌飞起落于掌心。
他一指命牌,申公豹被殷子受斩杀的场景赫然出现。
“竖子胆敢!”
“童儿,速去唤你师叔太乙真人进来。”
“是,仙尊!”
很快,胖得像个球、一脸慈悲相的太乙真人走进大殿。
“师尊,唤弟子前来,可有要事吩咐?”
原始天尊摊开手掌。
一颗黑、白两色浓雾不断绞杀吞噬,又不断衍生出黑白浓雾的珠子浮于掌中。
那珠子飞到太乙真人面前。
“师尊,这事?”
“为师感化千年,也只消除混元珠一半的煞气。本不打算让它现在出世,但殷子受竟敢斩杀我阐教弟子。”
“你且将此珠送到钱塘关李靖家去投胎,待出生后,收为弟子,将其培养成推翻殷商的先锋将领。”
太乙真人将混元珠收进一个小布袋里。
“弟子遵命!”
原始天尊又道:
殷子受的人皇血脉,克吾等仙人,你此去万不可与之正面冲突。”
“弟子明白,谢师尊!”
“去吧,把你师弟姜子牙叫来。”
很快,年过七十、头发胡子全白的姜子牙走进大殿。
“弟子参见师尊!”
原始天尊看着这个资质一般、又死脑筋的弟子,嫌弃之色简直不要太明显。
只是姜子牙低着头,没看到。
“子牙啊,你苦修七十载,至今一事无成,为师重新给你找了条好出路。”
姜子牙大喜过望:“烦请师尊明示!”
元始天尊捋了把胡子:
“众仙将面临一千五百年的大杀劫,为师与通天教主、太上老君商议,准备出个封神榜帮众仙渡此劫。”
“你且去人间转转,了解各方势力后选一贤明能干之主,助其改朝换代。”
姜子牙不是很明白。
“师尊,敢问这与众仙渡劫有何关系?”
原始天尊闭上了眼睛。
“天机不可泄露!”
“你且只管去做,为师不会害你的!”
“是,弟子谢师尊!”
殷子受离开后,大军照常每日天亮启程、日落扎营。
这日才走没多久,前方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一个护送殷子受离开的侍卫快马冲到大军前:
“快,通知芈夫人,元帅遇刺,速去救......”
话未说完,侍卫扑通摔下马背晕死过去。
很快,此人被带到芈环面前。
看着他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芈环抠了两颗指甲上的小水珠塞到他嘴里。
她其实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令她意外的是,侍卫刚咽下水珠后便醒转过来。
望风见了,一把将他提起问:
“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元帅怎么会遇刺呢?”
侍卫咳嗽两声道:
“我们在淇城外遭遇了大量刺客,主子重伤,让我来带芈夫人前去救治。”
芈环听说殷子受重伤,心里先是一紧,继而听到让自己去救,暗道:
救个毛线,你死了,我正好解脱!
她假惺惺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
“我一介女流,哪里会治伤啊,还是赶紧带伤医去,别耽搁了最佳抢救时间。”
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说,侍卫道:
“元帅说了,夫人貌美如花,若是没他护着,只怕会沦为其他强者的玩物!
“元帅还说,救他就是救您!”
芈环愣住。
他说的好像也对哈!
在这个妖怪多如狗、神仙到处走的乱世,自己的小水珠子恐怕还真不能保命呢!
见她不说话,望风急道:
“夫人,元帅虽然脾气差点,但人还是很好的。”
“您想想,有哪个男人,能被指桑骂槐骂了十几天还忍着不发火的?”
“别说他即将登基为王,就算是属下这样的武夫,只怕也早就将您......”
接下来的话望风没说出口,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侍卫更是焦急万分。
“夫人赶紧跟属下走吧,主子流血不止,晚了只怕......”
芈环看向一边的敖丙:
“要不,你还是变成马?”
听到殷子受重伤,敖丙内心比谁都急。
他被殷子受在体内下了人皇血脉的禁制,那货要是死了,谁来帮他解除?
虽说帝乙还有其他儿子,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觉醒血脉的。
要是真能人人觉醒,人间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心机龙虽然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面上却是平静无波。
他凑近芈环,低声道:
“想骑我去也不是不行,但你得答应做我娘亲!”
芈环......
这茬是过不去了是吧?
为了能尽快赶去救殷子受,她妥协道:
“等今后见了你爹再说。”
“要是他真像你说的三界第一帅,我倒追他都行!”
敖丙大喜:“一言为定,不许反悔!”
“行了,快变吧!”
敖丙弯下腰,最先是屁股撅起变成马屁股,接着是身体、四肢、脑袋......
一匹白马出现在众人面前。
望风催促芈环赶紧上马,侍卫则指着前方道:
“夫人请先行,属下后面跟来。”
芈环问:“我去哪里找他?”
“顺着官道一直往前,在淇城东五里外的......”
侍卫话未说完,白龙马已经跑没了踪影。
侍卫从怀里拿出虎符递到望风面前:
“主子有令,让将军挂帅,带领大军改道攻打冀州!”
......
白龙马的速度,堪比二十一世纪的超级跑车。
风将芈环的头发刮得竖起。
她想叫慢点,张嘴就喝了满口风。
芈环只得闭眼闭嘴,抱紧马脖子,任由它加足马力一路狂奔。
太阳落山前,一人一马出现在淇城东五里外。
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有殷子受所带的护卫,更多是不明身份的黑衣人。
天气炎热,尸体已经开始发臭,上面爬满了绿头苍蝇和蚂蚁。
循着干掉的血迹,白龙马将芈环带入一片密林中。
古树幽深,遮天蔽日。
残阳洒下斑驳的红色光点。
芈环看向变回人形的敖丙问:“不会走错了吧?”
敖丙拍拍胸口:“放心,我能闻到他的气息。”
两人继续在林中穿梭,七弯八拐后出现一块椭圆形石碑前。
碑上刻着暗红色的“轩辕坟”三个大字。
芈环惊得跳起。
她记得,九尾狐、玉石琵琶精和九头稚鸡精的老巢就是轩辕坟。
这么巧,该不会殷子受已经跟未来宠妃碰上了吧?
敖丙见她的吃惊的样子不解问,“怎么了?”
芈环假装害怕道,“这深山老林的,不会有妖怪出没吧?”
敖丙嗤笑:
“想什么呢,有本太子这个真龙护卫在,什么妖怪敢出来造次?”
“是哦,忘了还有你呢!”
两人说着来到一处洞穴前。
敖丙停下,指着洞内道:“他在里面,去吧!”
芈环下意识后退,“你咋不去?”
敖丙斜她一眼:“我得在外面守着,万一有什么不长眼的东西来,也好帮你们挡着。”
芈环想想也是。
两人都进去了,洞口被人堵了怎么办?
果然是活了七百年的小妖精,智商就是高!
她小心翼翼走进洞里。
洞穴是倾斜向下的,走了大约七八米远,隐隐听到前方传来男人低弱的说话声:
“公子,坚持住啊,夫人很快就会来救您的!”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王五怎么还不回来,不会路上出了什么事吧?
“放心吧,大祭司师算过,公子有气运加身,不会有事的!”
芈环瞬间加快脚步。
听到上方传来声响,仅剩的两个护卫勉强支撑着岩壁站起。
见是芈环,又软软坐了下去。
其中一个侍卫吃力道:
“恳请夫人出手......救......救主子!”
芈环看向地上陷入昏迷的殷子受。
这货不是有牛逼轰轰的人皇血脉吗,怎么伤成这样?
她走过去蹲下,解开他染血的上衣。
殷子受左胸被包扎起来,包扎的布条上不断往外渗血。
芈环解开布条一看:
好家伙,手指宽的一个大口子,深不知几许。
跟张开的嘴巴似的。
她瞬间呆住。
左胸,心脏处,这还有救吗?
她忙将指甲上的小水珠一股脑全抠下来塞进他嘴里。
肉眼可见的,殷子受惨白的脸色有了一丝红润。
他眼皮动了动,诈尸似的猛然坐起。
胸前刚被解开的伤口有鲜血飙出,溅芈环一脸。
芈环:贱人,死了算了!
旁边的两个侍卫吓得惊呼出声:
“主子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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