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给姚舒涵准备的是孔雀翎钗冠,为了安抚她,又命人送她一支玉簪,但远近亲疏却高低立显。
她现在已经不再期待情爱,这支簪子对于她来说也失去了意义,不要也罢。
卢氏听罢,震惊得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但她只是庶女,如何能陪崔小姐赴宴,岂不失了崔小姐身份?”
崔蔓月反问道:“我的身份是爹娘给的,与你何干?”
“可......若是让如堇去,我家应瑶的脸往哪搁啊?”
崔蔓月冷笑一声:“郑小姐的脸面又与我何干!郑大人,你说是吗?”
郑应瑶的脸色立刻苍白如纸。
各府赴宴的几乎都是嫡女,自己岂不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她拉着父亲的衣袖,希望父亲能替自己说话。
郑昌胤却低下头,只回了句:“崔小姐说的是。”
郑如堇不管怎么样都是郑家女,若能入得崔蔓月的眼,有朝一日进宫为妃,也是好事一桩。
他怎会为了女儿得罪崔家。
“爹!”见父亲全然认同,郑应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失声尖叫。
“应瑶,莫要失礼!”郑昌胤怒声警告。
崔蔓月看了郑如堇一眼,笑着欠了欠身:“今日多有打扰,我这就告辞了。”
郑昌胤赶紧说道:“如堇,你去送送崔小姐,千万别怠慢了贵客。”
崔蔓月和郑如堇并肩离开东厢房,只留下一院子人面面相觑。
郑如堇到底是如何攀上崔家小姐的?
翠红则在屋里松了一口气。
好在她刚刚听了四姑娘的话,派人出去到崔家布庄求救,否则必活不过今晚。
跟对人,真的很重要。
月色如洗,银辉轻洒。
郑应瑶踩着冰凉的青砖,外裳松垮地披在肩上,慌慌张张地跑进了正房。
“娘!”她的尾音里裹着哽咽,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这是怎么了?”卢氏急忙起身,安抚道:“慢慢说,天大的事也有娘在。”
她将女儿拉到雕花拔步床上,扯过锦被裹住女儿瑟瑟发抖的身子,又倒了杯热茶塞进她手中。
郑应瑶盯着茶盏里晃动的烛影,眼泪大颗大颗地砸了进去,“我半夜梦见郑如堇那小贱人穿金戴银,凤冠上的东珠比咱们库房里的都大,踩着我的裙角嗤笑,说我这辈子都是她脚底下的泥。白天我被崔蔓月冷嘲热讽,晚上又梦见郑如堇小人得势,气得我觉都睡不好。”
卢氏心疼地将女儿搂入怀中,柔声开解:“你要记得,在深宅大院,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她们不值得你这样生气。”
郑应瑶继续发泄着:“可她一个出身下贱的庶女,不仅比我漂亮,还会吟诗作对,一身气派比我还像嫡女,我就是看她不顺眼!”
她的话让卢氏眉头紧皱,随后沉默着起身,从妆匣最底层取出一把精致的银剪刀,“咔嚓”一声剪断了烛芯。
火光猛地一跳,室内顿时明亮了几分。
“她不配与你比!”
郑应瑶盯着母亲骤然冷下来的面色,小声问道:“郑如堇的娘到底是谁?”
卢氏冷冷一笑,“不过是个仗着几分颜色就敢勾引别人夫婿的狐媚子。”
如果不是孟知宜抢走郑珩之,她也不会嫁给郑昌胤这个没有担当的男人,活成一潭死水。
她这辈子所受的苦,都是因为孟知宜!
郑应瑶自顾自地说:“听说姚舒涵及笄,陛下也会出席,若我能见到陛下,兴许还有机会一步登天!”
卢氏有些担心:“你爹说过,崔相视姚家为眼中钉,这场及笄礼......恐怕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