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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无双战婿小说

雪落青衫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杭城市高级别秘密监狱。大牢最深处,关押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其他牢房都是两人一间,唯有他,是独自一人一间房。他光着身子,手臂布满老茧,健硕的胸膛上,遍布醒目的伤痕,大大小小,竟不下上百道。面庞脏乱,但丝毫掩盖不住他绝世之气魄,如此境地,依旧能给人一种扑面而来、如同雄狮蛰伏的气势压迫……若有人望向他的眼神,绝对会吓得发颤,那眼神之下,藏着的,仿若是整个天下!一身傲骨,两袖杀气,三尺凌厉,四方莫敌;指点江山,纵横睥睨,仅在他一手之间!“肖天,国主说了,只要你点头弯腰认错,将兵权全部交出,便保你一生无忧,官复原职,要风得风,要雨有雨。”他面前,站着一位身着官服的白发老者,老者眉毛紧皱,苦心劝道。男人听言,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让他点头认...

主角:肖天李煜   更新:2025-05-29 15: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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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肖天李煜的其他类型小说《都市:无双战婿小说》,由网络作家“雪落青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杭城市高级别秘密监狱。大牢最深处,关押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其他牢房都是两人一间,唯有他,是独自一人一间房。他光着身子,手臂布满老茧,健硕的胸膛上,遍布醒目的伤痕,大大小小,竟不下上百道。面庞脏乱,但丝毫掩盖不住他绝世之气魄,如此境地,依旧能给人一种扑面而来、如同雄狮蛰伏的气势压迫……若有人望向他的眼神,绝对会吓得发颤,那眼神之下,藏着的,仿若是整个天下!一身傲骨,两袖杀气,三尺凌厉,四方莫敌;指点江山,纵横睥睨,仅在他一手之间!“肖天,国主说了,只要你点头弯腰认错,将兵权全部交出,便保你一生无忧,官复原职,要风得风,要雨有雨。”他面前,站着一位身着官服的白发老者,老者眉毛紧皱,苦心劝道。男人听言,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让他点头认...

《都市:无双战婿小说》精彩片段


杭城市高级别秘密监狱。

大牢最深处,关押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其他牢房都是两人一间,唯有他,是独自一人一间房。

他光着身子,手臂布满老茧,健硕的胸膛上,遍布醒目的伤痕,大大小小,竟不下上百道。

面庞脏乱,但丝毫掩盖不住他绝世之气魄,如此境地,依旧能给人一种扑面而来、如同雄狮蛰伏的气势压迫……

若有人望向他的眼神,绝对会吓得发颤,那眼神之下,藏着的,仿若是整个天下!

一身傲骨,两袖杀气,三尺凌厉,四方莫敌;

指点江山,纵横睥睨,仅在他一手之间!

“肖天,国主说了,只要你点头弯腰认错,将兵权全部交出,便保你一生无忧,官复原职,要风得风,要雨有雨。”

他面前,站着一位身着官服的白发老者,老者眉毛紧皱,苦心劝道。

男人听言,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让他点头认错?滑天下之大稽!

“老子,命硬,学不来弯腰!”

“不识抬举!”

老者气结,面露恼色,但又无可奈何,只好狠狠一甩衣袖,扬长而去。

……

“你不要打我妈妈!求求你不要打我妈妈!”

一间处在小巷弄的快餐店旁边的小过道,还没到人腰高的小女孩哭的梨花带雨,涨红了脸色拼命扯着旁边一女人的衣阙,奋力嘶喊道。

虽是在巷弄,过路的人却不少,路人们看见一群女的开着宝马奔驰这些豪车围着一对母女,很显然是在欺负她们,却没有一人敢上前阻拦。

世态炎凉,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不少人眼尖,识得这女人的身份,东方府千金,东方月!

这可是杭城市出了名的恶霸女人,权势滔天,算得上是半个土霸主了,谁敢上前得罪?

“滚开!”

浓妆艳抹的那女人戏谑地推了小女孩一手,满脸的冷意。

“听人说,你老公,你爸爸,是个囚犯?你看看你们这样子,也就是和你那废物老公一样的货色,下贱胚子!”

“姐妹们,你们说是不是?”

东方月很好看,但,见到林若苒的那一刻,她竟然心生妒忌……

之所以如此仗势欺人、侮辱林若苒母女,仅仅是因为她觉得林若苒长得比自己好看……

“是,东方姐是什么人?杭城只手遮天的存在,要这两个小贱人的命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哈哈哈,是啊,不过,也别脏了您的手,这种事情,您只要一声令下,交给我们姐妹几个就好。”

说着,几个女的跟班级别的人物,跳了出来,不由分说,又是往林若苒的脸上打了一耳光。

耳光清脆,回荡四周,过路之人眼见此景,皆是面露不忍,却不敢言。

林若苒一只手捂着脸,另一只手盖住小女孩的双眼,即使挨打却仍旧一声不吭。

打了她一个耳光,这些恶毒的女人依旧不放过这对母女,她们冷笑着抢过林若苒怀里那紧紧捂住的便当盒,打开盖子,将滚烫的饭菜洒在后者的身上!

饭菜,洒落一地。

而林若苒,即使被如此欺负,却仍旧一声不吭,只是身子笔直如剑一般站着,没有半点曲弯!

“不想死在这杭城的话,限你三日之内,带着你这个小贱种,滚出杭城!如若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东方月高昂着头颅,冷眼旁观着,面色戏谑而得意地看着林若苒,嘴角露出一抹讥讽,大手一挥,“姐妹们,我们走!”

等她们走了,大家伙才看清楚林若苒和小女孩的模样。

那叫一个惊艳!

有人看向林若苒,一双眼睛都直了。

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朱砂不点而朱。

高挺的鼻梁,白皙的肌肤,衬托出清尘绝世的气质,身材更甚,只是稍稍瞄上一眼就能让一个五十岁老男人气血奋涌……

小女孩很显然继承了她妈妈的良好基因,日后长大必也是一顾倾人国,再顾倾人城的祸水。

在大家伙失神的时候,林若苒擦了擦小女孩身上的污垢,把她揽入怀中,看着小女孩满脸的泪痕,她的眼神很愧疚,满是自责。

“苑苑,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能求人,知道吗?”

小女孩的脸上挂满了泪水,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很是令人心疼,有些哽咽夹着哭腔,“可是,她们欺负妈妈,苑苑不想妈妈被人欺负……”

她真的好想好想赶快长大,那样才可以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妈妈!

“记住了!无论如何,都不能低头!爸爸,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我们也不能拖他的后腿!”

林若苒的声音少有的严厉,无论如何,她都不想让苑苑变成唯唯诺诺,没有尊严的人。

人无刚骨,立足不牢。

她可以倒下,但腰,绝不能弯!

“可是,爸爸不是……不是囚犯嘛……为什么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小女孩很委屈,但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她的小脑袋里面,却装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从她懂事起,爸爸就是个囚犯,被关了起来,每个月,妈妈只能和自己去见他一次,为什么妈妈总说爸爸是个大英雄呢?

“苑苑,你记住,爸爸,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大英雄。”

“走,我们去给爸爸送饭了。”

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林若苒的嘴角浮现出一抹苦笑,眼神却很坚定,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很心疼,但没办法,人弱,那就要变得更坚强!

苑苑,更不能软弱,因为,她是他的女儿!

话音落下,林若苒便折返回快餐店,麻利地把身上洒满饭菜的衣服换了下来,从后厨拿出来一盒每个月十五雷打不动的便当,熟练地拉下卷闸门,拉着小女孩一瘸一拐地钻进了人流……

……

监狱。

“进去吧,老规矩,十分钟,超过了不要怪我不讲情面。”

一位狱卒伸手接过林若苒递过来的几张红大头,面色没什么变化,拿出钥匙打开一道大门,冰冷说道。

“嗯,有劳。”

林若苒点了点头,拉着小女孩扎进了那昏暗的牢房。

牢房不大,脚步挪动下,盏茶时间就到了男人所处的地方。

“来了。”

男人的声音很显然有些喜悦,拷在身上的铁镣铐也随之抖了抖,发出清脆的响声。

“嗯,你还好吗?”

林若苒声音很好听,关切地问道。

地牢很暗,没有灯光的情况下,根本看不见对方的脸,可是,只要听见对方的声音,两人的心,就好像系在了一起,是那样的心安。

“一切安好,苑苑呢?她没和你来吗?”

小女孩,是除了林若苒以外,他最关心的人。

“爸爸,我在呢。”

苑苑低了低头,冲着牢房里摆了摆手,情绪有些低落。

“诶,爸爸在,苑苑,今天怎么好像不怎么高兴呀,见到爸爸不开心吗?”

一听到小女孩的声音,那男子充满沧桑的眼神便爆发出一阵光芒。

漆黑四周,掩不住他的熠熠光辉。

“嗯……今天……有人,打妈…妈…”

小女孩本想说什么,有些哽咽和委屈,话刚出口,两行委屈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她真的不想妈妈被那群坏女人欺负……不想妈妈每个月辛苦挣来的钱都被狱卒勒索了去。

苑苑哭喊着,本想继续说些什么,但。

嘴巴却被一把捂住……

“怎么了?”

男子的心被吊了起来,浓密的剑眉深深皱起,沉声问道。

“没,没什么,小家伙胡言乱语,快趁热吃吧,我们能照顾好自己,这段日子我也在想办法打听爸妈的消息,外面有我,你安心。”

林若苒神色一滞,很显然在刻意回避着什么,当下只是埋头拿出便当,隔着铁牢栅栏的缝隙用筷子夹起一块肉,递到他的嘴边。

男子吃下,心里已经约莫猜到了什么,可,就算自己知道了,那又能怎么样呢?

他心碎,他恨!

对母女俩的愧疚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眼眶有些湿润,手掌用力地紧握着,指甲深深嵌入了肉里。

“怪爸爸没用,没有保护好你们,苑苑,你恨爸爸吗?”

“苑,苑苑……苑苑不恨,因为妈妈说,爸爸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苑苑低下头,表情有些挣扎,可却依旧坚定地摇了摇头,稚嫩的声音仿若一柄利剑扎入了他的心头!

若苒和苑苑今天受了欺负!

“好了,快吃吧,没时间了,这个时候是饭点,店里生意正热闹呢,我得赶紧带着苑苑回去。”

林若苒的眼角也湿润了,和这个男人在一起,注定过不了平凡的日子,可,她的心,若无他存在,那与死亡又有何异!

无论悲喜交欢,世事无常,自从牵起他的手那一刻开始,她的心便注定只为他一人而活。

若非黄土白骨,我守你百岁无忧。

再难,她也会咬着牙,带着韧劲,绝不放手!

只因为,他的名字,

叫肖天!

“快点,时间到了,赶紧走。”

门外传来狱卒用铁锁敲着栅栏,有些不耐烦的声音。

“好了,肖天,你在这里放安心就是,我会想办法救你出来,妈那边你也别担心。”

林若苒听见,赶忙收拾好便当,不敢耽搁,便拉着苑苑依依不舍地回头张望,一边望着,一边离开……

她不敢耽搁,生怕惹恼了狱卒以后都再也见不到肖天了。

哐当一声,铁门被狱卒上了锁。

“若苒,带着苑苑离开这里,找个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平平静静过日子!”

肖天隔着铁房门,喊了一句,即使,他知道答案。

他其实,是想和林若苒离婚的,他真的不忍心再拖累若苒和他的亲骨肉苑苑……

本以为会没有回应,却没想到,隔着好几间牢房,林若苒坚定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林若苒,从未有过半丝后悔,更不会丢下我心爱的男人独自一人苟活于世。”

为君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

听得林若苒此言,肖天更心疼了,他在心里发誓,若有朝一日,他从大牢内出去。

定叫这杭城血溅十里,尸横遍野!

谁让我的老婆难过,让我的女儿流泪,那我就让谁流血!

我,肖天,在此立誓,有朝一日,必屠灭他满门!

他抬头,满脸杀意,口中呢喃不停。

“四年了,三日之内,秋来之时,本王看你这狗屁龙椅是否依旧能坐得舒坦牢靠!”

此时,正是夏秋交换,日月更迭……


千禧历九月初九。

秋气乍凉,落木萧萧。

北狼关外,战鼓四起,狼烟滚滚。

远处朝堂。

“大事不妙,国主!那敌将冷秋生已率十万铁骑,连破我大燕三县十城,蛮夷铁蹄无人能挡,势若奔雷,直逼帝都!”

一人跪在地上,十几位朝廷重官站于一旁,听闻此言皆是面露惊惧,慌张失措。

“十万铁骑?也知道是区区十万铁骑!我大燕国百万余将士,无一人能退敌?”

端坐在主座上的男子冷面寒秋,握于手中之笔狠狠摔至地上粉碎,几近怒吼。

大燕国主,李煜!

“这……国主……您也知道,虽说我大燕国百万余将士不假,但……”

跪在地上的那人眉毛一抖,语气之中,少了几分恭敬,多了几分揶揄。

他是肖天的结拜兄弟,于啸川!

“好了,朕知道了,不用你多说!”

李煜狠狠地一甩纹满金龙的黄袍,面带怒意且复杂之色,他自然知道于啸川为何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

若不是当初自己妒忌肖天声望胜于自己,百般打压,用莫须有的罪名将其打入大牢,这边关数十万雄师,又怎么会抵挡不住区区蛮夷十万军队?!

近乎三十万军权,仍旧掌握在天威将军肖天的手上!

大燕国统共八十万兵马,有四十万驻守各地边关,余下四十万分派在朝廷各省各地,大燕幅员辽阔,若要从各省地调集兵马保卫边关,那实在是来不及。

况且,国家之维护,也不能将全部的兵马孤注一掷,否则举朝上下都会乱套!

“他依旧不肯交出手里的兵权?”

众人被国主这一怒,吓得不敢吭声,皆是颤颤巍巍,许久,李煜长叹一声,两只眸子射向于啸川问道。

“不肯。”

于啸川退于一旁,微微摇头,表面上没什么,但心里却在暗喜。

不将我兄弟肖天释放出来,还他英名清白,你这龙椅,也别想坐了!

“他要如何?”

李煜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服软了!

只要能让肖天出站退敌,他可以作出一定的让步。

“臣,不知。”

于啸川看了一眼议论纷纷的群臣,嘴角勾勒起一抹弧度,但却依旧摇头。

他就是要这狗屁国主看看,半壁江山都是肖天打下来的,而他却过河拆桥,如今,只能说是自食苦果!

“你说,这边关已失三省十城,再过两天,会不会帝都都被那蛮夷将领冷秋生一举踏平?”

“我觉得很有可能……”

“当初冷秋生在肖天手里连败十战,打得他心服口服,离时,冷秋生好像立下誓言,四年之内,必定反败为胜,要打败肖天……如今,四年之约期至……他果然来了啊……”

“为今之计,只有请出天威将军,肖天,才有可能保你我无忧、保大燕国无忧!”

群臣口耳交接,如蚂蚁燎原一般议论,更是给国主李煜施加了莫大的压力。

“当初还不是你们,怂恿我怪罪天威将军?如今,反倒一个个怪起朕来了?一群酒囊饭袋!”

李煜气得脸都发紫了,面色铁青,但也无计可施啊。

草随风倒,墙倒人推,即便他贵为一国之主,那也丝毫不例外。

“传令,许天威将军官复原职,赐九蟒袍,赏三城自立,城中可称王,令其速来与朕面议,率领北狼铁骑,击退犯敌!”

虽心有不甘,但李煜实在是想不出办法了,只好……再请肖天出山!

“臣,领旨。”

于啸川恭敬接过李煜递下来的圣旨,背身下朝堂。

……

监狱。

肖天听着外面由远而近密集传来的马蹄声,面露几分冷冽笑意。

他知道,外面的人,急了!

哐当一声。

铁门被粗暴打开,几位平日里常人根本见不到的朝廷重臣此刻悉数涌进这一方小小的牢房。

这牢房里仅有的十几位狱卒都傻眼了,看着身着绣着六条巨蟒官服的这些人,嘴巴张得可以生吞个鸡蛋下去……

大燕国,只有重臣朝服之上可以纹绣青蟒,青蟒越多,官职越大,平日里,见到纹绣两条青蟒的官员,这些狱卒都要点头哈腰,恭敬对待。

见到三条巨蟒的,那更是颤颤巍巍,奉其为再生父母,百般谄媚。

而今天,走进这牢房里的,不止有四条青蟒,还有五条的大官!

这他妈,活久见啊!

几位来传达旨意的重臣毕恭毕敬地走进牢房里,宣读李煜传下来的旨意。

“许天威将军官复原职,赐九蟒袍,赏三城自立,城中可称王,令其速来与朕面议,率领北狼铁骑,击退犯敌!”

听到圣旨,几位狱卒都要傻眼了,原来,被关在这里的那位,就是当初一人率军击退数十万来犯的天威大将军,肖天!

要说大燕国有人不知道肖天的大名,那绝对笑掉别人的大牙。

当初,肖天带领麾下北狼铁骑,背棺东征,于北狼关外,荡灭流寇三十五万!

四年前,西行两万里,铁蹄破红尘,一举全歼敌方精锐的大将军,肖天!

古往今来,血染江山如画,名将争天下。

然,敢以天威自称者,仅肖天一人!

如此无双名将,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还不赶紧松绑?傻站着干什么?”

念旨的,是肖天的旧部,何绍清,如今也是贵为朝廷的五品官员,此刻,他恭敬地看着肖天,命人为其松绑。

“恭迎大将军!”

众人悉数跪下,面色恭敬,声音清亮脆响。

那几个狱卒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不堪者直接昏了过去,吓晕的!

“退敌?呵。”

肖天身上的镣铐被解开,他站在原地,看着日夜陪伴了他整整四年的铁镣铐,眸光犀利,“本王,未曾负过天下之人,可这天下人,又是如何待我?”

他尽心尽力,舍生忘死,带领军队孤军直入,用命,为大燕搏来一个太平天下,可,最后,落得个什么下场?

牢狱之灾!

更害得自己的妻女父母,受尽委屈,过着人下人的生活,如今,却令他再为天下一战?

甚可讥笑。

“国主,希望您立即进朝面议……商量退敌之策。”

何绍清看着肖天,恭恭敬敬地说道。

“叫他候着。”

活动了下筋骨,肖天冷笑,眸光犀利,从今天开始,他就是天,他就是法!

国主,算个屁!

面露冷意,肖天站直身子,往外缓步踏去。

若苒,苑苑,自今往后,无一人再能欺你、辱你,谁让你不开心,谁让你不欢喜,我杀他全家!


适时。

黄昏终降。

肖天一步步走出困了他整整四年的大牢,闭着眼睛,站在火红夕阳余晖下深深吸一口新鲜空气,满脸怀念。

当初。

北境扬名一战,世人又唤作“称王之役”,那日,他带领三千死侍,趁着夕阳余晖,孤军深入,在敌将防备松懈的时候,越过万人防线,一举劈杀敌将于百里之外,而己方却仅有一人轻伤!

那一战,奠定落实肖天“战神”之名,数年来,世人之称赞与美谈从未断过。

关外督战大大小小上百场战役,他就着夕阳,在北境关外大杀四方,放声高歌,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一步一步登临名将之首位!

用手轻轻捧起一抹黄土,紧紧握住,肖天的脸色由风轻云淡瞬间转变为满是杀意,而后,将手中黄土,倾洒天际……

本王,卷土重来已可知!

身旁,跪着身穿金黄色战甲的将士,仅仅是触碰到肖天眼神中的余光,就如临大敌,颤栗不已,那种气势压迫,就像一块千钧巨石,压得他们快要透不过气来。

但,呐喊声,从未断过,直至响彻天际,震天的喊声中仿若透着股撕裂一切凡尘俗世的力量。

“恭迎天威大将军!”

“恭迎天威大将军!”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肖天麾下旧部,连国主都无权号令,只听命于肖天,号称“战无不胜”之精锐——北狼军!

封狼居胥,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北狼军,这名字还是肖天亲自起的哩。

他们在恭迎自己的王,统领一切、号令江山的王!

肖天的脸上,看不出喜怒,虽然浑身上下破旧不堪,衣衫褴褛,但那种深深刻在骨子里透出来睥睨天下的霸道气势,着实令人震撼。

他站在那里,就是天。

先有北狼,后开天!

颤栗悔过吧,国主,李煜!

“备车,岚和街。”

肖天双手附后,依旧面无表情,惜字如金,对着同样半跪在身旁的何绍清吐出几个字。

何绍清浑身冷汗淋漓,岚和街,那是肖天之妻,林若苒栖身的地方,这些年来,朝廷一直关注着母女两的一举一动。

母女两的遭遇,朝廷了若指掌!

今天……杭城,怕是要变天了……

心里想着事情,何绍清微微有些出神,一道声音让他打了个激灵。

“相同的话,本王不想说第二遍。”

肖天闭着眼睛,沉沉开口。

只是简单一句话,就好像有着万千钧雷霆的重量,直接让何绍清吓了个屁滚尿流。

何绍清好歹也是五品的武将,官职不算低了,但在肖天面前,仅仅连他的气势都抵挡不住……

肖天有多可怕,由此便可见一斑。

“是,是是。”

恭敬地点着头,何绍清赶忙吩咐属下开过来一辆银白色商务车,随后看向肖天道,“您,要不要先更衣沐浴?”

缓缓睁开眼,肖天没说话,只是踏开脚步,迈上了商务车。

“让他们,跟着。”

肖天此意,很明显了。

他要让近千北狼将士,跟着!

至于……要去干什么?谁敢问……谁又有资格问……

“是!”

何绍清下令,随后坐到了副驾驶,风驰电挚地冲着岚和街驶去。

此时,正直下班高峰,路上堵了个透心凉,但杭城的市民在看见何绍清身后接近千人的金甲将士后,谁敢阻拦?

因此,肖天等人在路上也没有耗费多少时间,很快便来到了岚和街的街头……

“在这等着。”

拉开车门,肖天把脚步迈了出去,丢下冰冷的一句话,独身一人缓缓踏去。

岚和街的街道很长,店面也很多,很多人看着浑身破旧的肖天面露诧异之色,这是经历过什么才会如此凄惨?怕是连流浪汉都要比肖天干净个几倍……

他们哪知道,这个此时在眼里连流浪汉都不如的男人,就是大燕国的神话,

那个年少点江山,仅二十出头的年纪便登临半步朝堂,手掌生杀大权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威大将军,肖天?!

翻手为云,覆手作雨,仅一念间。

此刻。

肖天的心中,只有妻女,不顾其他。

“若苒,苑苑,我回来了。”

口中呢喃,只有提及妻女,肖天的眼神中才会隐隐有柔情闪现,不怒自威的脸上,才会有浅浅的笑容。

横眉不惧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妻女尽折腰。

他踏着轻步,入目之处,一片迷离,城市的灯光,一到傍晚就几近辉煌。

刚从昏暗地牢出来的肖天,还没有适应的时间。

接触到璀璨的灯光让他的眼睛稍有不适。

即便如此,随着脚步轻挪,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快餐店忙碌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

灯光下。

林若苒笔直地站在后厨,手中拿着拌勺,在锅中不断地搅拌,手法娴熟地搯面、敛干、放佐料……而苑苑的小身板,则是时不时擦着妈妈额头上顺着流下来的热汗,懂事的她还端起滚烫的面碗端给顾客……

后厨很热,滚烫的水蒸气扑打在两人的脸上,显得那样可爱动人……

肖天站在店门口,眼眶不自觉涌现出雾气,就这样呆呆地望着两人的身影,呆呆地望着……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他才朝着店里面走了过去。

“你好,吃面吗?往里面坐哦,还有位置。”

刚停下忙活的苑苑,看见店门口站着个奇怪的大叔叔,很懂事热情地招呼道。

奶声奶气的声音,让肖天的心都好像在一瞬间融化。

“啊,是”

肖天轻应一声,没有抬头,迈步朝前走了进去。

坐在座位上,肖天要了一碗热汤面。

店内的顾客看见他这幅臭烘烘,好像是流浪汉,甚至比流浪汉还要更甚一筹的模样,面露嫌弃,几个顾客赶忙吃完手里的面,丢下钱逃也似的走了。

无巧不成书。

街道外,传来汽车轰鸣震天的响声。

几辆保时捷后座上驮着十几桶汽油,冲着这一间小小的快餐店飞驰而来!

很快,车子便在店门口不怎么宽敞的过道上停了下来,直接堵住了前前后后的所有路口。

车子上下来一浓妆艳抹,脚踩着恨天高的女子,来人不说自明。

东方月!

她的脸上,始终挂着一股子傲气和没来由的自信,此刻,她满脸冷笑地让人提着两桶汽油,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走进了店里。

“让你三天之内带着小贱种离开杭城,本小姐说的话,难道你真的当耳旁风了不成?!”

她的声音,很猖狂,目中无人,漠视一切,仿佛林若苒的命,就被她牢牢握在手中!

“妈妈,她又来了!”

苑苑端着那碗热汤面,本要递给座位上的肖天,可却被这么一吓,手一抖,整碗热汤面都洒在了地上。

“苑苑不怕。”

在后厨忙活着的林若苒,脸色凝重,眉目紧皱,连忙冲出来把苑苑紧紧地护在怀中。

“你想怎么样?”

林若苒的语气,始终没有过半丝怯懦!

“想怎么样?既然好心劝你你不走,那就永远地留在这里吧!”

东方月嘴角勾勒出一抹讥讽,“要么,让本小姐一把火烧了你的店铺,要么,从本小姐的胯下,钻过去!”

“你自己选!”

“欺人太甚,你再乱来,我就报警了。”

林若苒气得浑身发抖,以至于都忽略了坐在一旁那最熟悉的存在……

“报警?哼,本小姐就是法,本小姐就是天!看来你是铁定了心,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姐妹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倒汽油,点火!”

东方月大手一挥,几个跟班便连连谄媚点头,扭开汽油盖,正要往地上浇洒,却被座位上忽然伸出来的一只漆黑大手,牢牢握住!


我本良纯。

奈何

孽生?!

此刻,东方月等人才抬起头,凶神恶煞地看着大手的主人,一个流浪汉模样的人物……

“活腻歪了?一个捡破烂的也敢管本姑娘的闲事?”

东方月脸色冰冷地看着肖天,仿若看着一具死尸。

敢管自己的闲事,这流浪汉,将会和林若苒一个结局!

但,肖天,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哪怕只是一次。

他头都没抬,仅用两只手指,轻轻一夹,手腕微微用力,啪嗒一声便把近五十斤重量的整桶汽油狠狠甩飞了出去。

嘶~~

围观几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

两指之力,恐怖如斯!

仅仅两只手指便如此夸张,那他若是全力施为会有多么恐怖?

东方月几人就是再傻,看到这一幕,也明白眼前这衣衫褴褛模样的男人,不简单!

“赶紧叫些帮手过来,敢阻拦本姑娘做事,好坏也得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东方月的脸色阴鹜,知道如果硬来的话,对上肖天自己几人肯定会吃亏,当下便连退几步,站到姐妹身后,赶忙打电话叫帮手。

双拳难敌四手,她还就不信了,这捡破烂的再强,能比得过十几个人围殴他?

“大哥,您快走吧,这不关你的事。”

因为肖天的头发太长,几乎把整张脸都盖住了,再加上事发突然,林若苒实在没往别的地方想,只以为肖天只是来吃面的客人。

为了不让眼前这个热心肠的大哥受到牵连,她急慌急忙地想要把肖天往外推。

这些人要的,只是自己的命,不能让无辜的人卷进来。

东方月冷笑地站在一旁,满脸戏谑之意,“现在想走?晚了!”

话音落下,几辆面包车飞驰而来,从上面下来十几个光着上身,左青龙右白虎的二流子,他们恶狠狠地把整个快餐店都包围了起来。

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可,肖天,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过丝毫的波动。

“装神弄鬼,今天,你们就死在一起吧!”

东方月和几个姐妹满脸的得意和猖狂,眼神布满疯狂和凶狠,她们,要杀了肖天还有林若苒,甚至不过四岁而已的苑苑。

毒妇,狠辣如斯。

“对不起,大哥,连累你了。”

眼见此景,林若苒脸上写满了无助与绝望,她紧紧地搂住害怕地发抖的苑苑,满怀歉疚地冲着肖天说道。

自己的事情,连累了无辜的人,这让她的心都一下子揪了起来,很是难受。

肖天笔直地站在那里,好像一把刺破天穹的利剑,看着近在眼前的爱人,他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抖和激动,语气有些控制不哽咽地说道,“怎么忘记了,要放藤椒油,不加葱花呀。”

要放藤椒油,不加葱花!

蹬!

简简单单一句话,好像平地起雷,山川崩塌,炸起在林若苒的心口!

这……

就连苑苑,也抬起因为害怕而流地满脸泪痕的脸,大眼睛不解地望着眼前这模样落魄的“客人”!

因为,妈妈时常和自己说,爸爸最喜欢在素面里放藤椒油,也最害怕葱花,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看见葱花就跟老鼠遇见猫似的。

有多远就躲多远。

为此,妈妈还在自己面前打趣嘲笑了爸爸好几次呢。

“你爸爸呀,天不怕,地不怕,一个大老爷们儿,最怕的,居然是小小的葱花!”

“苑苑你说奇怪不?”

……

那怎么,眼前的这个“客人”也和爸爸一个癖好呢?

难道?

林若苒的身子,随着脚步剧烈地颤动,望向站在那里的肖天,整个人已经呆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这怎么可能?!

他,是我的丈夫,我的肖天吗?!

她觉得自己此刻一定是身在梦中!

在梦里,她曾无数次想过和肖天在牢狱之外相逢的场景,可每一次梦见,在两人忘我相拥、喜极而泣的时候,他都会瞬间消失不见……

但,此刻,当她抬头,和肖天隔着数尺距离,四目相对,眼神彼此交汇的时候,脸上的难以置信,瞬间转换成了如潮水般涌入大脑的狂喜!

一切的委屈,一切的畏惧孤独,都在这一刻,化作如滔滔江水滚滚而来的无尽思恋……

泪水,随之如倾盆暴雨般落下。

“苑苑,叫爸爸。”

两人仿若忘记了身处之地,无视所有的一切,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

“啊?他是爸爸吗?”

苑苑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有些怯生,不敢近前,紧紧抱着林若苒的大腿……

“乖,叫爸爸。”

林若苒两只楚楚动人的眼眸,涌满雾气,她每日每夜,无时无刻,思念惦记了这个男人整整四年!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一寸相思一寸灰。

现在。

他就这样站在自己面前!

“爸,爸爸……”

苑苑还是不敢近前,但很听话,隔着数十步距离轻声喊了句爸爸……

听到苑苑喊自己,肖天的整个人,都好像傻了,洋溢在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之中!

他从来没有感受到过,这种幸福!让他郁结于胸口的不得志,日夜辗转反复的思念,一切的一切,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解脱与释放!

“我回来了。”

肖天动情地望着朝自己扑过来的林若苒和苑苑,紧紧地将母女俩搂在怀里,恨不得将她们两人捧在手心,含在嘴里都怕化了!

但现在,居然有人想要用火烧死她们?

此刻。

“原来你就是这贱女人的丈夫?我倒是哪里来的捡破烂的,果然,下贱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什么样的货色,嫁什么样的老公。”

有些意外,但东方月却很满意,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打鼠一打就是一窝啊!

“既然都从牢里出来了,那就一起死在这里吧,省得碍了本小姐的眼。”

冰冷地瞥了肖天一眼,东方月其实有些恼火,因为从始至终,肖天,根本就把自己当成一个屁,看都没看一眼。

本姑娘都要叫人一棍子打死你,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几个意思?!

大手一挥,东方月满脸怨毒地正要喊呼啸而来的打手们冲杀上去,肖天开口了。

“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能够让你和苑苑不开心了。”

“再也没有人,能够让我肖天的老婆女儿,受半点委屈了!”

肖天,轻抚林若苒的发梢,深嗅一口仅是残留却仍旧足以深深沁入心扉,令他不知道多少个魂牵萦绕的熟悉发香,满目迷离地望着她和苑苑两人说道。

谁敢动我的妻子,谁敢惹我的女儿,我杀谁全家!

简简单单一句话,好像有着无上的魔力,只要说出来,那就是可顶天,可立地!谁也不可能让肖天说出来的话,有所违背!

“我相信爸爸,因为妈妈说,爸爸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英雄!”

苑苑好像很快就和肖天亲近了起来,拉着他的手臂,轻声而又坚定地说道。

“等等,还真是好大的口气。”

冷笑一声,东方月满脸的嘲讽,打了个响指,让本来正要下手的十几个混混停了下来,走到三人面前,尽是戏谑地说道。

“没有以后了,来年的今天,就是你们夫妻二人,还有这个小贱种的祭日!说大话?逞英雄?谁不会?”

“你们,给我上,打死了,算我的,几条贱命罢了,本姑娘分分钟叫我爷爷摆平。”

“往死里打!”

满脸的凶狠恶毒,东方月,在光天化日之下,真的要对肖天三人痛下杀手!

十几个小混混得令,手持棍棒,恶狠狠地一步步朝着三人逼近过来。

肖天依旧面无表情,好像身旁空无一人似的,他温柔地从旁边搬来两条椅子,摸了摸苑苑的脑袋。

“苑苑,跟妈妈在这里坐着。”

“嗯嗯。”

苑苑乖巧地点了点头,但是望着气势汹汹的十几个小混混,还是担心肖天吃亏,“爸爸,小心一点,他们是坏人。”

肖天微微一笑,冲着林若苒努了努嘴巴,“妈妈都说爸爸是大英雄了,怎么会害怕这些坏人呢。”

林若苒浅浅一笑,多年前,就是因为看见肖天脸上这股如出一辙的豪气,她就深深地爱上了他!

肖天看了林若苒一眼,两人的眼神,便已经有了千言万语,无需再多言一句!

他背过身,转过脸,两只犀利莫名的眸子落在东方月等人的身上,好像一把悬在半空中的利剑,锋刃所至之处,人头点地之时!

他浑身的气势好像在瞬间变了一个人,从和夫慈父硬生生地变成了一尊,死神!

满脸铺尽杀意。

这眼神不由得让这些小混混还有东方月冷不丁地一个颤抖,心里一个咯噔。

世界上怎么会有人的眼神,冰冷可怕到如此境地?

仅仅是一个目光,就让在场的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丝毫不敢动弹!

即便如此。

东方月,依旧顶着压力,倔强地抬起头,满脸怨毒地看着肖天,冲着被他一个眼神吓得不敢近前的十几个混混大声呵斥道,“一群废物,傻站着干什么?给我打死他们几个不要脸的垃圾东西!”

背负双手而立,肖天站在那里,身姿挺拔轩盖,仿若世界周遭都为之颤抖静止。

胡同巷弄起势,掀起他衣阙一角,凌乱他慵懒而又轻逸的发梢,俊秀脸庞下,有着不可言说的豪气。

大风起兮云飞扬,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一言一行,便是天地!

他抬头,冰冷开口,

“今天,”

“你会死。”

“且,满门皆灭!”


眼界越窄就越容易自信,眼界越宽就越容易糊涂。

东方月,很显然是前者。

平日里在杭城作威作福惯了,自诩土霸主地头蛇的她,听到肖天居然如此对自己说话,怎能不勃然大怒?

“很能装,看看等下你是怎么死的!”

语气阴鹜,东方月的脸色很难看,怒向胆边生,她现在忽然觉得,就这样把肖天给杀了,是不是太过仁慈了?

既然敢如此开罪自己,怎么的也得来个千刀万剐,让他在悔恨与痛苦之中死去才解恨吧?

就在她还在想要不要就这么杀了肖天的时候,变故突生。

一道人影如风一般不知何时出现在肖天的身旁,围在四周的十几个小混混甚至连他的脚步声都未曾听见丝毫!

这……

“将军,末将护驾来迟,请将军降罪!”

身着纹绣五条青蟒官袍的叶绍清额头上布满冷汗,双手抱掌跪在地上,语气中满是惶恐与不安!

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身为天威大将军的肖天,居然被几个市井混混给团团包围了……就冲这救驾来迟一项,自己的小命,随时都有可能不保。

这让他如何能不惶恐不安?

肖天没有说话,既没有怪罪叶绍清的意思,也没有给他下一步指示……

顿时,叶绍清觉得真是应了那句古话,伴君如伴虎,进退两难身处维谷!

上千金甲将士们还隐匿在街道四周,没有肖天的指示,他们谁也不敢擅自走动。

“五蟒官袍?”

见到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叶绍清,眼神扫过他身上穿着的服饰,东方月的瞳孔微缩,心里煞是震惊。

东方家族在杭城算是顶尖势力,背后最大的靠山就是她爷爷,东方寒山,要知道,贵为杭城举挚的东方寒山才不过是五品文官官职。

眼前这跪在地上的叶绍清,凭什么也是五品?

这不可能!

“连官袍你们都敢伪造冒充?真是活腻歪了!”

瞥了一眼面相陌生的叶绍清,东方月嘶吼道,她根本就不相信他是五品的官员,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眼前这人,冒充朝廷命官,伪造官服!

“既如此,那本小姐要了你们的命,也正是为国家除害,为百姓除害。”

此刻,东方月的嘴角浮现出一股莫名的讥笑,这叶绍清,来的刚刚好啊!自己还正愁没有借口杀了这几个人,虽然爷爷能够帮自己摆平,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伪造官服,冒充朝廷命官,是要连坐九族的!

自己杀了他们,说不定还能去朝廷邀功呢……

想到这里,东方月越发急不可耐。

“别愣着了,这几个大胆狂贼,冒充朝廷命官,论罪当诛!快,杀了他们!”

十几个小混混得令,手提铁棒面露凶横,一窝蜂地朝着叶绍清和肖天两人围了上去。

“杀吧,不得见血。”

双手负后,肖天实在对这些垃圾货色提不起兴趣,只是冲着叶绍清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便不再多说。

不过,他要求不能见血。

因为苑苑还在后面看着呢。

“是!”

听到肖天这话,知道前者没有怪罪自己救驾来迟的意思,叶绍清心中狂喜,当下立刻起身,一脸杀意地看着蜂拥而来的十几个小混混。

只需要十秒!

叶绍清心中默念,随即腰身一弯,壮硕的肌肉好像随着美妙音乐的律动一般随风起舞,充满美感,身子如同紧绷着的弦,咻地一声爆发出去!

“去死吧!”

当面迎来一个小混混,叶绍清嘴角一弯,身子如螳螂一般从地上跃起,腿微微抬起一些幅度,然后缓慢落下,看似没有丝毫力道,但实际上却可怕地惊人。

那些小混混本以为叶绍清这腿,也就是三脚猫功夫,看看可以,但是绝对没什么用。

哪曾想,这些小混混拉手抵挡这简简单单的一腿之时,刚一接触到腿风,就脸色狂变!

简简单单的一腿,怎么会有如此可怕的劲道?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暗劲?!

江湖中传说的暗劲!

但,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多想。

仅仅一腿,寥寥数拳,十几个手持铁棍大刀的小混混全部倒飞出去,腰脊粉碎的声音好似惊天巨雷般炸响,不绝于耳。随即,他们的身子如同断线的风筝狠狠砸落在地上,脑袋一耷,便是无一人再存生机!

死之前,他们甚至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

十几条人命,在短短不过几秒时间,全部在阎王老爷的生死簿上化了句号!

且。

滴血未见!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嘶……

什么情况……

一定是自己眼花了,东方月和她几个姐妹们用力地揉搓着自己的眼睛,感到难以置信。

“这……”

东方月张大着嘴巴,指着叶绍清,想说什么却又无从开口……在这一刻,看着叶绍清如同死神一般的身影,她终于知道了恐惧是什么滋味!

她吓得脸儿就如同七八样颜色染的,一搭儿红一搭儿青。

目睹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东方月忽然觉得,自己最开始的判断,或许是错的!

她听说……朝廷的武将,凡是上了品级的官员,都有以一当百,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

那……眼前这叶绍清,难道,真的是五品命官?!

五品命官,放眼整个大燕国也是数得过来的人物,怎么会跪在一个捡破烂的面前?

只有一个解释。

这捡破烂的,不是真的捡破烂的,其身份,高不可攀,深不可测!

那……

眼前这衣衫褴褛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想到这里,东方月的牙齿有些发颤,神色恍惚,后悔如同潮水一般滚滚涌入她的脑海,可是,事到如今,后悔又有什么用呢?就算再傻,她也知道,自己这次,踢到铁板了……

硬得不能再硬的那种……

完蛋了。

她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惊恐而绝望。

“遗言。”

肖天站在旁边,声音冰冷地看着懊悔莫及的东方月,没有一点的心软。

当初欺负我老婆,我女儿的时候,她是何等的猖狂?甚至直接想要了她们的性命!

这样的人,肖天会让她在世界上多活一秒吗?不可能!

更不用说心软了。

今天就是东方月像狗一般跪在地上求饶,肖天也不可能放过她。

林若苒和苑苑,是肖天心里最宝贵的存在,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欺负她们的人,那只有一个下场。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东方月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恐惧还是麻木了,她抬起头,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从始至终都没有半点动作,但却在一言一行间便主宰任何人性命的肖天。

不知道肖天的身份,她死不瞑目啊!

叶绍清询问似地看向肖天,看见后者微微点了点头,便手袖中藏着一小柄利刃,冲着东方月一步一步走来。

她自知在劫难逃,心头虽生起大恐惧,想要反抗,但是在望向那睥睨一世的身影之时,却像蔫了的气球似的,提不起丝毫勇气。

笑话,能让五品官员下跪,噤若寒蝉的存在,想要了自己的命,哪还有活路?

任何恐惧、不知所谓与害怕到了极点,

便是平静。

咻!

她站着,不知觉间,便有一道寒光随叶绍清的身躯划过跟前,白皙的喉咙上如同龟甲般开裂,悍然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裂缝,但很诡异,没有零星半丁点鲜血流出!

瞪大了眼睛,东方月抬起手,艰难地转头看向将利刃收入袖口的叶绍清,似在乞求,又似在询问。

至少,也要让我知道自己到底死在谁的手上吧?

此刻,后者薄唇轻启,寥寥两字,如惊雷在她耳际脑海炸响,一瞬间解开她所有的疑惑。

“肖天!”

一句话宛若魔音,让东方月瞳孔骤缩,彻底死心绝望,带着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悔意死去,砰地一声摔倒在地上……

砰!

肖天两字,如同惊雷,轰杀撞击在她的脑海,摧毁她最后一丝骄傲与希冀。

这个名字背后的信息量实在太大,其所蕴含的意义,大燕国子民无一不知,无一不晓。

对上这种存在,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怕是拦不住她东方月被送入那阴曹地府!

因为,肖天说要杀的人,阎王都不敢多留片刻!

人见人惧,鬼见鬼愁!

肖天。

就是那个坑杀四十余万战俘,带着号称举世无敌的铁狼金甲军轰塌击碎整整一个国家龙脉气运,年仅二十余二便登临半步朝堂,功勋满身,被世人奉为无双名将,半人半神的肖天。

是那个醉卧美人膝,醒掌杀人权,提笔安天下,跨马定乾坤的肖天。

更是那个曾在世人面前,许诺心上人要携手白头,不容许她受半点委屈,否则就掀手覆灭整个天下的肖天!

死的……不冤!

做完这些,叶绍清一抬手,便上来数位身着便服的随从,很快就把现场打扫地干干净净,看不出一丁点儿痕迹。

“将军。”

叶绍清再一抬手,数个随从便退了下去,他扫了一眼几个早已经被吓得不省人事的东方月带来的跟班,面露询问之色转身望向肖天。

“留一人报信。”

言简意赅,肖天的意思,便是留一个出去给东方家报信……

他懒得上门,只要把东方月死在自己手上的消息传出去,东方家族就不可能坐视不理,她可是东方家族的千金,深受家主东方寒山的宠爱!

至于东方月其他的姐妹,肖天没有指示,但叶绍清知道应该怎么做。

他随手挑了一个正吓得抱头痛哭的女的,让人带着她上门报信之后,便命人查清楚这些欺行霸市之人的底细,吩咐几个手下……

风起云涌。

今天,杭城势将要血流成河。

“冤有头,债有主。”

“十分钟,若东方家没有人过来理清事端,那便举族尽灭,无需悯怜。”

军令已下,肖天向身后的母女走去,闭上眼睛,将她们紧紧搂在怀里。

老婆苑苑,世人待你不公,那我便杀尽天下人,捣乱这江山。

无论造多少杀孽,是否会为世人诟病唾骂,今日,他都要为妻女讨个公道,撑撑腰膀!

他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犀利冷辣之色,双手负在背后,仿若一柄出刃的绝世宝剑,笔直地站在那里,划破苍穹。

湛湛长空,也将为这男人的到来,感到颤栗!

……

东方家。

“你说什么?月儿被人杀了?”

一老者端坐在主位上,听得消息,浑身气得发抖,冲天怒火随身而起,直冲云霄。

整个家族上上下下五六十号人更是感到难以置信,怒不可遏,居然有人敢在杭城市,杀东方家的人?!

“凶手就在岚和街……”

报信之人不知道也不敢说杀害东方月的人是谁,只是按照叶绍清的指示,把该传达的都传达到了……她的手里提着一包圆滚滚、血淋淋的球状物,把它放在地上,然后缓缓掀开布裹……

待看清楚那包裹是何物之后,一中年男子和妇人疯狂嚎叫一声,直接一口鲜血涌上心头喷溅而出,双双昏厥倒地,不省人事。

“放肆!”

“备齐人马,今日不杀此子,老夫,誓不为人!”

看着此刻身首异处,平日里疼爱有加的亲孙女,老者痛心疾首,恨不能现在就手刃元凶,报仇雪恨。

冲天的杀气从他的身上凝聚而起,几乎要化为实质,他咬牙切齿,一声令下,便带着东方家族圈养的几十位黑衣杀手,向着岚和街的方向奔袭而来……

他发誓,无论是谁,杀了他的孙女,都别想活着见到明日的太阳!


“哒哒哒。”

夜幕时分,杭城百姓多饭饱后行于江畔赏月谈天,气氛平乐,此刻一阵马蹄声却撕裂宁静,行人耳尖,听到一众人马在后方冲杀而来,赶忙退避,清出一条道路。

带队势要杀人的,正是东方家主,东方寒山!

待马蹄声激起尘土远去之后,一众人才议论纷纷。

“那好像是东方家主,东方寒山老先生吧?”

“正是!我有幸在一次酒席上见过东方先生一面,数年过去,没想到老先生神貌依旧如此健硕!”

“不过,看这神情,好像不太对劲……”

“自信点,把好像去掉,如果我要是估计没错,东方寒山,这是要去杀人!”

“嘶!老兄,何来此言?这光天化日之下,谁敢杀人?”

“呵,对这些权贵来说,人命如草芥,杀人不过是像常人喝水吃饭一般稀松平常。看见他背后的十几个身着紫衣面带头纱的壮汉么?”

“他们是什么人?”

一行人皱着眉头不解地问道。

“嘘~我也是道听途说,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东方寒山身后跟着的,是传说中他从小培养到大,随便单拎出来一个皆可以一敌十,保护东方家族根基的存在。”

“他们号称,紫衣卫!”

“紫衣现人间,鲜血滚滔天!今日,杭城怕有大变……”

……

适时正逢下班高峰拥堵,马路上堵得水泄不通,但却没有一人敢挡东方寒山的路,纷纷避让。

很快。

马蹄便至。

东方寒山的脸上无比寒冷地看着自己孙女刚才歃血的地方,一眼就看出谁是这里的发号施令者。

坐在快餐店门口腿上坐着一个小女孩身旁还有一女子的肖天!

纵然他衣衫褴褛,身着破旧,但那种气势,老明精道的东方寒山不会感觉错。

该就是此子,杀了我东方寒山最疼爱的孙女!

“你该庆幸,早来了一分钟,多十秒,否则,东方家在杭城怕是留不下一点血脉。”

捏捏苑苑乖巧可爱还长了两只酒窝的小脸蛋,肖天满脸宠爱地笑了笑,回头看向店里正中间挂着的那块米老鼠风格的钟表。

七点十四分,比他规定的十分钟,要快一分多钟。

“就是你,杀了老夫的亲孙女月儿?”

东方寒山下马,脸上挂着和东方月如出一辙的恶毒表情,身后十几位紫衣杀手尽皆佩戴朴刀,灯光打在朴刀之上,似要照亮天际!

杀气弥漫。

他能感受到眼前这个衣衫破旧的年轻人并不简单,来头很大,甚至大得吓人!

看站在他身边毕恭毕敬的五品官员叶绍清就知道了,没两把刷子,敢在杭城市杀他东方寒山的亲孙女?没两把刷子,能让与自己平起平坐的叶绍清如此恭敬?

但。

强龙尚且不压地头蛇!

“有什么能耐使出来吧,不过时间不多,依旧只有十分钟。”

“十分钟,若是没有人来救你的狗命,那么自今天起,杭城再无东方姓!”

肖天单薄的身子随着他冷漠的话语夹杂着萧瑟秋风,好似从原地掀起一股惊涛骇浪,刮得人脸生疼,心都在砰砰砰地狂跳。

居然有人如此嚣张威胁东方寒山!

这……

简直是活久见。

“如此猖狂?竖子,无论你是什么来路,杀了我东方家的人,老夫必然要你付出血的代价!紫衣卫,给我杀!片甲不留!”

东方寒山脸色黑到了极点,甚至憋得有点化成紫色了……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赤果果地威胁自己。

而且看模样,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这么威胁素来以德高望重自称的自己,他的脸往哪放?

杀意翻腾,恨意滔天!

“是!”

一众紫衣卫得令,杀意弥漫在周身虚空,天地之间的温度仿若都在瞬间下降了几个点,他们带着面具,将会用最矫健迅捷的身影绞杀一切目标!

不得不说,紫衣卫的能力是极其之强的,被选入紫衣卫的军士,都是东方寒山一个一个千挑万选出来,从小培养,直到现在才有如今的规模。

感受到他们身上凝聚厚重的杀意,肖天都感到微微有些诧异,他轻轻抬头,看向紫衣卫,也不知道是对谁说了句,“狗是好狗,可惜跟错了人。”

狗!

令人闻风变色的紫衣卫,到了肖天这,居然被称作狗!

“找死!”

绕是素来心境波澜不惊的一众紫衣卫在听到这话之后,不由得暴怒,低喝一声,十几道紫衣身影齐刷刷向着肖天冲杀而来!

东方寒山背负双手,紧锁着眉头站在背后观望。

他素来对自己几乎是百战百胜的紫衣卫很有信心,但不知道为何,这次……他的心,总是在不自觉地发颤。

那种感觉就好像,老鼠……遇见了狮子?

根本就不在一个量级。

但,开弓之箭,怎会有回头路呢?

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眨眼间,数十名紫衣卫便手持闪着寒光的锋利朴刀,飞速掠至离肖天几人不足十米之处,速度之快,仿若随身携带的朴刀能够切割开空气,嗡鸣作响!

“去吧,不要见血。”

紫衣卫都快要贴身进来了,肖天才若无其事地撇了他们一眼,两只手依旧抱在妻女的身上,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只是淡淡地冲着站在一旁的叶绍清说道。

“是。”

叶绍清点头,话音落下,身形闪动,快若雷霆,冲着那划破天际而来的紫色光彩飞掠而去,丝毫没有犹豫。

他要以一敌十不成?

眼见此一幕,东方寒山的心颤抖地越发厉害,他可不相信,行事如此嚣张的几个年轻人,会是无脑之辈。

肖天既然敢让叶绍清一个人上,那就是有十足的把握,根本不把人见人惧的紫衣卫放在眼里!

说是猖狂好像不贴切,更应该用深不可测来形容眼前的年轻人……

东方寒山活了七十余载,在官场甚至战场上摸爬滚打,能混到这一步的人,有几个会是简单鼠辈?

敏锐的嗅觉,那是这些官员避祸趋福最重要的东西!

紫衣卫,怕是保不住了……

东方寒山几乎已经能够猜测到这些紫衣卫的下场,根本就不用看下去了,这就是一场接近碾压的战斗。

果不其然。

咻!

眼见着第一道紫色的身影率先掠夺至叶绍清跟前,他一只手提起朴刀,惊人的刀法带起一阵阵波光,好似一条银龙在虚空之中乱舞,呼啸而来的破空声也能够彰显出刀法的劲道。

又快又狠,还很准。

可,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叶绍清面对呼啸而来的寒光不进反退,身体贴着地滑行,脑袋微微一侧,险之又险地堪堪避开这杀势如龙的刀刃!紧接着,他面无表情,嘴角挂着一丝诡异不屑的笑容,左脚往地上狠狠一跺!

嘶!

整个人腾空而起,速度惊人至极,一眨眼便跃到了一众黑衣人的头顶。

再紧接着,他腾至半空,此刻,双拳双脚好像杀人如麻的利器,比紫衣卫手中的朴刀还要吓人。

砰。

没有过多华丽的动作,看似平常稀松的拳法,表面上没有什么力气,但其中,却暗含着一股巧劲!紫衣卫虽然厉害,但却没有一个人能够领悟到巧劲的奥妙,当下被逼地后退连连。

十余位紫衣卫,在这简单一拳之下,全部后撤,无人敢挫其缨锋。

“这就害怕了?”

叶绍清冷笑,这才过了一招,这些紫衣卫什么个意思?难道就不打了?


夜幕席卷。

深秋的风,似比平常多些冷意与萧瑟,轻轻掀起少年衣阙一角,也重重扑打在东方寒山等人的心间。

气氛一片凝重。

“下去吧。”

东方寒山面色冰冷地看着叶绍清,回头对着紫衣卫说道,“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紫衣卫隔着面具的脸上虽然露出些许不甘,但,

这是事实!

仅仅一拳,高下立判,东方寒山的眼神犀利如斯,他一眼就看出来,紫衣卫不会是叶绍清的对手,单拎出来一个不是,一起上也不是。

“是。”

一众紫衣卫不敢违背,忌惮地望了站在前方满面春风的肖天一眼,退到了身后。

叶绍清都如此之强,那他身后的肖天,到底会是什么来路?

东方寒山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

“划个道出来吧,我东方寒山,今天认栽。”

即使心有不甘,但是东方寒山不是无脑之人。

眼看这局势,傻子都能明白肖天来路不简单,甚至很有可能是某个不为人知的朝廷重量级人物,如此之人,谁还敢和他斗?

螳臂当车的下场,肯定是个死字,甚至还有可能,举族不保!

为了东方月,堵上自己的性命和整个东方家族,实在太过冒险。

“划个道?第一次有人如此对本王说话。”

肖天站起身,笑了笑,转身看向身后的苑苑还有林若苒,眸子中充满深情与溺爱。

“本王说过,有朝一日虎归山,定要血染半边天。”

“谁欺本王妻儿,本王就杀谁全家!”

今天,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东方家!

天下人不给我妻女一个公道,那这公道,本王亲自来取!

“年轻人,不要太过猖狂,老夫在这杭城也算是家大业大,你杀我孙女,老夫,老夫可以不计前嫌,但是老夫有一个要求,你要到老夫孙女的坟前,磕头认罪!”

东方寒山气得浑身发抖,两条胡子一颤一颤地,年纪大了,怒气攻心,说话都有些不利索,“如若不然,不管你是什么来历,老夫都要和你斗到底!”

闻言,肖天的眼睛陡然睁开,两只锋利眸子好似能够射穿世界所有,像两把刀,架在东方寒山的脖子上。

他轻蔑地笑了,“张狂是我本性,惹我等于自杀,惹本王妻女,那更是毫无活路。”

刺啦!

话音落下,肖天的身形闪动,脚步轻挪,竟不知道何时站在了距离东方寒山不足十米的地方。

高手!

东方寒山眉毛发抖,心里直打颤,甚至有些后悔,后悔自己说出那句斗到底的话……

“绍清,动手吧。”

肖天背负双手而立,没再看东方寒山一眼,对付这种角色,他根本没有丝毫的兴趣。

“是!”

叶绍清得令,身形闪动,飞速掠至东方寒山身前,正要动手,缺见后方呼啸而来上百道身穿二道蟒纹的身影!

这是……朝廷禁卫军,青蟒军!

一般来说,青蟒军直属国主李煜,就像肖天麾下的北狼军一样,只听令于国主,其他人就算是八品朝廷命官,那也没有权力去调动指挥。

青蟒军的数量较多,因此李煜有时也会分配给朝廷重要官员傍身,保护他们的安全。

“真以为老夫一点后手都没有么?我东方寒山在杭城摸爬滚打的时候,你小子还没出生呢。”

即使叶绍清的刀,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东方寒山依然镇定自若,丝毫不惧。

他笃定,肖天,不敢杀自己!

因为,他请了那人出山。

无论是任何人,都不可能不卖他两分薄面,肖天就算来历再大,能大得过六品官员钟书阁?

从身后上百将士中,盔甲碰撞的清脆响声,悠然行驶出来一辆豪华座驾,缓缓打开车门,一道人影淡淡地走了下来。

他身上穿着佛门的道服,手上挂了条紫檀木打造而成的精品念珠,两鬓同样已经斑白,头发已有些稀疏零落,显得脑门有些光秃秃的。

“见过中品侍郎!”

东方寒山面色恭敬,对着钟书阁遥遥施了一礼,昂声喊道,生怕不远处的肖天听不见似的。

中品侍郎,大燕国六品官员,单拎出来任何一个都是能够独霸一方的存在,一般来说,这种大人物,都是生活在帝都,那这怎么冒出来一个六品侍郎?

“东方寒山,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一大把年纪,还被一个小辈拿刀架在脖子上,老脸往哪放?”

身着淡青色道袍的钟书阁一脸冷意,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身子骨还很硬朗,他出身武将!

因为手中所造杀孽太多,从朝廷退休之后深感不安,这才前往杭城郊区道佛寺静心潜修一段时日,早些年便认识东方寒山,也多加照拂。

适才,东方寒山一通电话打去哀求钟书阁,求他救自己一命,刚好也距离不远,钟书阁便耐着性子来了。

还以为是个什么大场面,结果没想到,对方就只有四个人,一个衣衫破旧,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甚至还有个不过约莫四五岁的小女孩儿。

稍微看得过眼的,也就是身着五品朝服的叶绍清了。

可,这对上钟书阁的六品,还是显得不够看啊,六品可掌万人生死,而五品,不过是地方小吏,和东方寒山一样的存在。

就这样,把自己大晚上的叫过来?

钟书阁有些动怒。

“惊扰大人,实在是罪该万死,但在下实在是被逼地走投无路了。”

“此人嚣张至极,光天化日之下,指使手下残忍杀害老夫亲孙女,还把项上人头送到老夫府邸!简直天理难容!”

东方寒山那叫个一把鼻涕一把泪,对着钟书阁诉苦,说到动情处,声泪俱下,直指肖天目无王法,滥杀无辜!

“哦?还有如此嚣张之人?”

钟书阁闻言,眉毛一震,略微提起了几分兴趣,这才睁开眼睛打量着始终不做声站在身后的肖天。

“年轻人,把东方寒山放了,老夫让你死地痛快点。”

不过也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钟书阁便再也没有说话的意思,闭起眼睛沉声说道,仿佛在命令自己的手下似的。。。。。

“杀了。”

可,下一刻,肖天嘴里吐出来两个字,让钟书阁老神道道的表情彻底失控了,他说放了东方寒山,但肖天居然说杀了?

放肆!

我还就不信你真的敢杀我钟书阁的人!

就连东方寒山,也是一脸讥笑,他还真的不信在钟书阁的面前,有人敢杀了自己!

但。

世事弄人。

叶绍清面无表情,轻轻点头,噗嗤!

刀刃划过东方寒山老皱但却依旧白嫩的脖颈,没有血光,只有一道裂缝,划开肌肤,划开喉咙……

这……

东方寒山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恐与不信,自己就这样死了?

还没等他思考完这个问题,整个人就砰地一声砸在了地上,扬起一片灰尘。

“教本王做事?也不掂量自己有多少分量,狗都不如的东西,如此叫嚣,未免显得聒噪。”

肖天冷眼看向站在身后即将接近暴走的钟书阁,生怕他不暴走似的,给他来了记暴走针刺激了一下。

说他是狗,甚至狗都不如,这下你还能不暴怒?

果然。

“小子,你这是在找死啊!老夫,要把你剁碎了喂狗!”

眼见东方寒山倒地,钟书阁恼怒,接下来还被说是一条狗,那可是真的直接暴走了。

他怒吼一声,号令青蟒军,“听令,给老夫将这小子一寸寸剁碎,然后拿去喂狗,不,是把这四个人剁碎,一个也不要放过!”


青蟒军得令,喊杀声势震天,身着重甲一步步靠近,地面都被震地砰砰作响,灰尘四射。

上百名训练有素的青蟒军如此声势,若是换做任何一个常人,早已经被吓得魂不守舍,根本提不起对抗的勇气。

但。

很可惜。

他们的对手,是叶绍清和肖天。

这两个可都是玩命儿的主!

“看看这两年没见,长进了没有,不要丢我北狼军的脸。”

肖天面不改色,身子反倒是往后撤了一步,叶绍清独自一人站在百人军队前!

“肯定不给您丢脸。”

叶绍清狞笑一声,话音落下便是转身独自面对近百人数的青蟒军,战意滔天!

“杀!”

青蟒军士怒吼一声,倾巢而出,天地轰隆作响,仿若一股杀意渗透虚空,让人不自觉地颤栗!

“来吧!”

叶绍清同样大吼一声,手中利刃一翻,用刀背对敌!

不可见血。

这是肖天的吩咐。

军令如山,叶绍清时刻谨记于心,不敢有丝毫违背。

即便是刀背对敌会战败,那也不能违抗军令!

这就是北狼军的风范,北狼军的铁规!

刺啦。

战火一触即发,叶绍清单军提刀如同猛虎出笼一般,身影不得了的矫健灵活,穿梭摇曳于乱军之中,每一次提刀挥起,便有一身着青袍的将士应声倒地。

但与此同时,青蟒军也不是完全吃素的,一人强,你耐不住近百人围殴你啊?

随着时间推移,叶绍清的体力逐渐不支,他身上挂的彩越来越多,血流如注堪可形容!

“哼,还以为有多少能耐,在老夫的青蟒军麾下,其有几人可以生还?”

站在一旁的钟书阁嘴角发笑,一双老皱的眼睛露出丝丝得意之色,双手负后。

虽然他对叶绍清的战力有些惊讶,但同时一颗吊着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

毕竟,如果叶绍清一人战败百人,那谁来护自己周全?

现在眼瞅着他体力不支,无法再战,钟书阁当然开心。

“小瞧你爷爷我。”

乱军之中,叶绍清拔刀横立在众人中间,擦擦嘴角上溢出的血迹,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鲜红的唾沫,喝骂道,“老子杀人的时候,你们他娘的还是摊液体嘞!”

话音落下,本将要倒下的叶绍清骤然间暴起发难,艰难支撑着身子又带走了两位青蟒军!

纵身死,魂也不能倒下!

战至最后一口气,这是北狼军成立以来的圣旨,也是无数北狼将士需要用鲜血来践行的诺言!

嗯。

此时,肖天动了,他慢慢站了出来,朝前走过去,看了叶绍清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

“有本王之风骨。”

他爽朗一笑,身姿如剑,迅疾如飞地穿过青蟒将士,一把将浑身上下挂彩的叶绍清单手拎了出来。

“谢将军!”

听得肖天一眼,叶绍清本要枯竭的身子好像陡然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似的,疲惫的眼睛爆发出一阵欣喜的精光!

能受举国第一人肖天如此称赞,即便是死,那也毫无遗憾了啊!

“歇着吧。”

肖天将叶绍清放在身后,轻抚衣袖,似笑非笑地望着钟书阁。

虽然脸上有些脏兮兮的,穿着也很破旧,放人群里一眼也找不出来,但是隔着远远的,钟书阁两只眼睛瞪着肖天坚毅而又略显瘦削的面庞,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怎么会有人打扮如此破旧,看上去还能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呢?

若非尘土遮盖了他的容貌,其下是否会展现出一张超凡脱俗,令所有人自惭形秽的面容?

尤其是那双令得钟书阁内心有些啧啧称奇的眸子,好似一柄利剑,直指天际,可破开凡尘俗世一切困扰!

在他的面前,好像没有什么事情有资格能够放入他的眼中!

但。

开弓没有回头箭,钟书阁没有回头路可以走,更何况,他也没有想过要走回头路。

一个捡垃圾的,和自己叫板?

滑天下之大稽!

“小子,现在磕头认错,老夫或许还能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让你们一家死得痛快点,否则,你拿什么和老夫斗?老夫可是六品官员!”

钟书阁猖狂大笑,六品官衔,这可是朝廷命官,官职就是他的底气!

谁也动不了他!

“苑苑,爸爸是你的大英雄,可没有骗你哦。”

根本就没有看钟书阁一眼,肖天只是回头对着坐在远处面露担忧之色的苑苑豪气爽朗一笑。

苑苑点头,满脸的相信,挥舞着粉嫩嫩的小拳头,细声说道,“爸爸是大英雄,爸爸要赶跑欺负妈妈的坏蛋!苑苑相信爸爸!”

“小家伙。”

林若苒会心一笑,宠溺地摸摸她的脑袋,对着不远处的肖天说,“小心点,点到为止就好了,你能安全回来就是我们娘俩最大的心愿,其他一切,我们都不求。”

她的语气中,很明显有一丝担忧。

苑苑年纪小,不懂事,但她不能不考虑周到啊。

肖天这一出来,杭城市就血流成河,如果国主又再怪罪下来……那可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眼下她还是希望不要徒生是非……

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好,她们娘俩受点委屈没什么。

“我的妻女,那可不能受欺负。”

只有对林若苒和苑苑讲话的时候,肖天才不会惜字如金,多肉麻的话都说得出口……

“够了没有?说够了老夫要杀人了!”

钟书阁气得白胡子都往外直冒烟,这一家三口的,要恶心死自己?根本不把老子放在眼里?

他怒吼一声,暴跳如雷,“小子,今天你们一家人都可以团团圆圆地去见阎王了!去阴曹地府说情话吧!”

大手一挥,近百青蟒军刚要有所动作,可,却在下一刻,瞳孔骤缩,浑身发颤!

不远处,白晃晃一片,偌大的街道,不知道何时何地冒出来近千人头,他们的身上,都穿着明晃晃亮瞎眼睛的金黄色盔甲,手上提着纹刻精美雕纹的绝世宝剑!

“这……”

钟书阁也吓傻了,老皱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但更多的,是畏惧,是深入内心的畏惧!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金甲现世处,血流成河时!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是那个传说!


“这是……黄金甲?!北狼军独有的标志,黄金甲?你是北狼军的人?!”

钟书阁颤栗地看着眼前近千金甲战士,两只眼睛止不住地发抖,脸上写满了恐惧与不可思议。

余下青蟒军站在钟书阁的身后,无一不是面色凝重,还有一种发自骨子里的畏惧,那种刺穿灵魂,让他们从内心里彻底臣服的威压笼罩在四肢百骸,让他们动弹不得!

与在战场上厮杀浴血千回百转的金甲军比起来,青蟒军算个球……

后者的气势就好像一条匍匐僭越的龙,一旦伸展,万物臣服!

“你说你是六品官员,本王不敢动你。”

肖天笑了笑,没有回答钟书阁的话,呢喃自语地说道。

此时众人颤栗,现场一片静谧,连晚秋休憩的几只蝉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这片天地,好像都为肖天所主宰。

他左手臂微微抬起,食指一动,金甲军站立在最前方的一人会意,将手中端正拿着的金色布条包裹递了上来。

叶绍清支撑着疲乏的身子,两只眼睛露出火热崇敬的神色,撕下身上的衣服,将手臂上的血污小小心心谨慎地擦干,这才恭敬地接过那金色布条盖着的包裹!

小心翼翼地揭开包裹,叶绍清的呼吸都变得无比沉重,两只眼睛透露出一种军士专有的炽热与憧憬,这是军士的最高荣耀,九纹青蟒袍!

砰!

掀开包裹,叶绍清抓住青蟒袍的两角,随着秋风猛地一扬,轰隆作响!

如惊雷般猎猎炸响在众人的心头。

随后,叶绍清将纹绣九条青蟒的战袍,披在肖天身上!

“参见天威大将军!”

“参见天威大将军!”

一众将士半跪于地,振臂高呼,群情激昂。

“哇,妈妈,爸爸好帅啊。”

坐在椅子上的苑苑长大了嘴巴,看着自己的爸爸,兴奋地说道。

“你看,妈妈没骗苑苑吧?爸爸是大英雄。”

林若苒看着苑苑脸上绽放的笑容,欣慰地笑了。

“嗯!”

苑苑重重地点头。

……

“九……九品……官袍?!”

钟书阁彻底不淡定了,整个人吓得瘫倒在地上,而此刻,他身后的一众青蟒将士,皆是冷汗淋漓,全部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见九蟒袍,如见君!

“本王,与你六品大人相比,如何?”

秋风打起,轻抚肖天面庞,昏暗的灯光下,他身上却好像散发出举世瞩目的光芒,任何人都不可抗争!

“奴才,见过将军!”

在见到九蟒袍的那一刻起,钟书阁的脑海里,忽地涌现出那个绝世的身影。

是那个十步杀一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孤军深入智取敌将为世人称颂的身影。

是那个如偌天神降世,傲世群雄,令所有敌人闻风丧胆抱头鼠窜的战神……

更是那个年少点江山,指点天下,北射天狼的,

九品元帅,天威大将军!

九蟒袍,举世仅有一件,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可笑,自己区区六品官员……和那个……那个传说叫板……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本王辛苦打下来的江山,都被这些庸臣给毁了啊。”

背负双手,眸光犀利,肖天就笔直地站在那里,面露惋惜,“六品官员尚且因为常人一言之失便要夺人性命,今天若是本王稀松平常,岂不是一家三口皆要被你剁碎了喂狗?”

砰!

几乎是一句话,就让钟书阁彻底绝望,肖天此意,是要杀了自己!

等同于宣判自己的死刑。

想要反抗,可是,他反抗有用吗?

“本王在问你话,是,或不是。”

肖天似笑非笑,看不出悲喜,一双眸子冰冷而又不可撼动地扫向钟书阁,随后一脚踏出!

嘶拉!

秋风扬起,于巷弄中穿梭打转来回,整条街道的地面随其轻飘飘的一脚,涌现出千百到裂缝,粉尘激昂!

“恐怖如斯……”

“这他妈……还是人吗?”

一众青蟒军,甚至连金甲军,心中皆是掀起惊涛骇浪,畏之如虎!

先前,他们只是觉得肖天虽然身份高贵,但也没看见有什么实力,说不定就是个三脚猫逞能呢?心里面始终有着一股淡淡的不屑,可此刻……他们发现,肖天的身手,好像比他的身份,还要更可怕!

这就像一道闷锤,一次次给他们希望,又一次次把他们的梦想敲击轰打地四分五裂……

用什么才可与其抗争!

肖天身上无形透露出来的威压,尽皆灌注在跪在地上,大汗淋漓的钟书阁身上,此刻的他,四窍流血,像一条孱弱的狗般,四肢匍匐不断地打颤。

肖天的问话,回答是,那是死路一条,回答不是,那还是死路一条!

“奴才,罪该万死!”

钟书阁又不敢不回答,大汗已经淋漓满身,渗透衣裳,先前那云淡风轻,高高在上的模样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害怕啊!

“百姓之官,尚且率人为恶,助纣为虐,这人间,又怎能太平?”

肖天口中呢喃自语,不再多说,遥望着天空上的星辰,闭上了眼睛,随后,轻飘飘一句,“杀了吧。”

这……

肖天此意,是要把六品大员钟书阁,还有青蟒军,一并剿灭的意思!

要知道,青蟒军,直属于国主李煜麾下,就如同北狼金甲,只听令于肖天一样,杀了青蟒军,那就是在打国主的脸!

这肖天……是不是太过猖狂了一点?

虽说你身为大元帅,官封天威大将军,可你也不能打自己主子的脸吧?

想到这里,钟书阁强撑着身子,不顾一切地站起来想要和肖天理论一番,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金甲军后方,传来一阵马蹄声响。

又是数十位金甲军前来。

他们的穿着和其余的人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身穿金甲,手握纹蟒宝剑,有区别的是,他们的肩上,挂着一条条沉重的包裹。

包裹沉甸甸的,他们排成方阵,整整齐齐,恭敬地走到肖天的面前,所过之处,皆是略显妖异地渗下来一滴滴殷红的鲜血……

那包裹里,圆滚滚的,装的是什么东西?

金甲军走上前,大声高呼,“启禀将军,相关人等已经肃清,大小家族五十六位家主人头,全在此处!”

包裹里装的,是杭城市大大小小五十六位家主的项上人头!

而且,只有家主,才有资格被带到这里来,其余的人,根本就没有资格……那,他们到底杀了多少人?

血流成河,血流成河,是真的成河了啊!

这么多人都杀了,还差自己一个?

钟书阁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给自己吞了下去……


“肖天,我求你一件事。”

就在这时候,林若苒带着苑苑,走上前来,拉起肖天的手,轻声说道。

“若苒,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用力地把她搂在怀里,肖天淡笑,心中一暖。

当他为红颜一怒,不顾一切为心中所爱之人讨个公道的时候,也是她,永远在自己的回头一角,轻轻一望,就能看到。

当他为她,让世界伏尸百万,用鲜血染红江山一角的时候,只有她,会坚定地站在他身边,纵使与天下人为敌!

现在,她受了委屈,肖天岂能轻易放过欺辱她的人?

“肖天,我们母女看到你平安出来,就已经是最大的奢望了,咱们娘三,过个平静安稳的日子,若苒心里,便再无所求。”

林若苒牵着肖天的手,感受他掌心的温度,一握,便希望是一辈子。

她不想看肖天为了自己,再一次站到国主的对立面……她不忍心看肖天再一次身陷囫囵,她只想和自己心爱的人,带着苑苑,一起白头到老。

哪怕是天天清粥白饭,哪怕是住最简陋的房子,穿最廉价的衣裳……

对于物质,林若苒从来没有所求。

“肖天,是林若苒的肖天。”

紧紧搂住怀里的佳人,肖天将鼻尖靠近她的发梢,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倘若有一天,若苒都受了欺负,那肖天,再也不是肖天了。”

那肖天,再也不是肖天了!

最简单的话,却奏着情人间最动人的旋律!

我爱你,无惧生死。

纵天下人与我为敌,尚且死得其所!

这就是爱情。

“今天,我要让天下人知道,我的妻女,任何人,都动不得!”

衣阙飘飘,肖天转身,一手拉着林若苒,一手拉着苑苑,走进店里,背影对世界!

其意……

杀!

……

叶绍清带着众人把现场清理干净以后,率领近千将士,静静地守在这么一方小小的街巷,守护着那小小的快餐店……

……

第二日。

阳光顺着店里不大不小,布满灰尘的百叶窗洒了进来,肖天悠悠醒来。

这一夜,是他睡得最安稳的一天了,也是他有生以来,内心最平静的一夜。

往后,不知道会面对何等风雨。

所幸,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这么早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林若苒和苑苑早就起身了,肖天不在的这些年,她们母女俩每天早上五点多就要起来准备材料,六七点啊,那些上班族都要来这吃早餐。

虽然现在肖天回来,店里也不开了,但她们还是习惯了早起,再晚让她们睡也睡不着。

“睁开眼睛才能看见你们,那我可以一辈子不睡觉,睡觉是浪费生命。”

肖天轻笑,抱着苑苑,“苑苑,你说是不是呀?”

“是是是,我的好爸爸,您快去洗澡吧,求求您了,这一身呀,黑不溜秋的,苑苑的同学要是看见了,要笑话苑苑的。”

苑苑哈哈大笑,挣脱开肖天的怀抱,人小鬼大,作势将肖天推进洗澡间。

“哈哈,苑苑嫌弃爸爸,爸爸伤心咯。”

肖天侃了下小家伙的鼻子,笑着说道。

“没有没有,苑苑不嫌弃爸爸。”

小家伙笑得可开心了,嘴上说着不嫌弃,但是一双粉嫩的小手掌,不住地把肖天推进洗澡间。

“快去洗澡吧,这小家伙还没见过你的真容呢。”

眼见父女两虽然多年不见,但不过一夜便解开了心里的隔阂,打成一片,林若苒起初担心父女之间会有裂缝,现在看来还是自己多想了。

苑苑那么懂事,自然是不会。

“好嘞,山大王苑苑都叫我去洗澡,哪敢不从啊?”

接过林若苒递来的干净衣裳,肖天的语气中满满都是暖意。

昨天自己回来的晚,现在也才七点多钟,外面的衣裳店铺也都没开门,那林若苒哪来的成年男人的衣服?

唯一的解释啊,就是家里,时常备着自己的呢!

这让肖天如何能够不感动。

“好啦好啦,爸爸你快去吧,洗完澡出来吃早餐哦。”

苑苑皮皮一笑,迈着小步伐往店铺前台走去,端端正正地坐在餐桌上。

“今天我带爸爸去幼儿园,看那群小坏蛋还敢不敢说苑苑没有爸爸!哼!二胖,三虎子,今天苑苑要让你们看看我的英雄爸爸!”

……

店铺很狭小,因为店租贵嘛,所以林若苒也没有办法,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这么一个栖身的地方。

前面是客人吃饭用餐的场所,零星摆放着几张干净的餐桌凳子,店铺中间就是一个面积差不多十平方大小的厨房,后面则是母女俩睡觉和洗澡的地方。

整个店面加起来,也不过五十平。

肖天身子一米八,体重也是标准的一百四十斤,挤在那小小的浴室,真的是连转身都难啊……

“没想到我堂堂天威大将军,也有洗个澡都这么困难的时候……”

其实,肖天心里,更多的是对母女俩的歉疚。

滚烫的热水淋在身上,肖天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触碰到热水,已经没有当初那刚留下时候的触痛感,但是他依旧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们的存在。

“从今以后,一定要加倍对娘两儿好。”

肖天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母女俩过上最幸福的生活!

很快,肖天洗干净身子,换上林若苒准备的衣裳,走了出来。

“哇……这是谁啊……”

正满心期盼心念念自己的爸爸带自己上学的苑苑,看着从浴室里走出来的“陌生”男人,长大了嘴巴,拉着林若苒的衣角,有些惊慌地说道,“妈,我们店里怎么进陌生人了?快叫爸爸,他不会是来偷东西的吧?”

“快叫爸爸抓住坏人……”

这瓜娃子!

肖天走上前,狠狠地敲了她一记脑瓜!

“我就是你爸爸!”

“额……这不太像啊。”

苑苑看着眼前这人……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他就是你爸爸。”

林若苒笑了笑,看着刚洗完澡,像是换了个人的肖天,那英俊模样,着实令她着迷。

肖天很帅。

棱角分明的五官,剑眉星目,轩盖如云,一双深邃的眼眸好像透亮晶莹的钻石,闪闪地会发光。

身材也很好,一米八有余的标准帅哥身高,八块腹肌两块胸肌透着他身上穿着的浅灰色衣服完美地凸显出轮廓……

虽然胡子拉碴的,但是这相貌,这身材,放眼整个大燕国,那也是能打的!

任何一个女人,都会为之着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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