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蒋绍民蒋东越的女频言情小说《八零错爱一人,梦醒无痕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腊腊腊月1”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高考录取通知书到的前一天我被举报偷药,随后被送往大西北劳改五年。回来后受尽嘲讽和白眼,还好丈夫和儿子始终对我不离不弃。我感激他们,心甘情愿地为这个家日夜操劳,毫无怨言。直到两年后,我去给蒋绍民送饭却意外听到他和儿子的对话。“爸爸,你让妈妈别再来学校接我了,当年我把她和小姨的录取通知书交换,她就上不了大学。”“你非要把罪引到她身上,如今她成了劳改犯,同学们都笑话我呢。”蒋绍民摸着蒋东越的脑袋,认真道:“我答应过你小姨一定会让她实现自己的理想,以你妈的性格知道自己落榜了一定会追查到底,我只能把她送去西北长点教训。”原来我引以为傲的幸福家庭,不过是一场精心编织的谎言。......蒋绍民摸了摸蒋东越的脑袋,认真嘱咐道:“当年你外婆知道真相后...
《八零错爱一人,梦醒无痕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高考录取通知书到的前一天我被举报偷药,随后被送往大西北劳改五年。
回来后受尽嘲讽和白眼,还好丈夫和儿子始终对我不离不弃。
我感激他们,心甘情愿地为这个家日夜操劳,毫无怨言。
直到两年后,我去给蒋绍民送饭却意外听到他和儿子的对话。
“爸爸,你让妈妈别再来学校接我了,当年我把她和小姨的录取通知书交换,她就上不了大学。”
“你非要把罪引到她身上,如今她成了劳改犯,同学们都笑话我呢。”
蒋绍民摸着蒋东越的脑袋,认真道:
“我答应过你小姨一定会让她实现自己的理想,以你妈的性格知道自己落榜了一定会追查到底,我只能把她送去西北长点教训。”
原来我引以为傲的幸福家庭,不过是一场精心编织的谎言。
......
蒋绍民摸了摸蒋东越的脑袋,认真嘱咐道:
“当年你外婆知道真相后被气死,爸爸觉得愧疚所以一等你小姨毕业我就去为你妈平反了。”
“咱们欠她的已经够多了,你要多听她的话,我们父子俩好好守着她下半辈子就当是对她的补偿了。”
蒋东越小小的脸蛋皱成一团,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父子俩的声音透过门缝清晰传进我耳朵里。
字字句句犹如利刃,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脚步声渐近,我狼狈地落荒而逃。
一直隐忍的泪水夺眶而出。
当年我下放西北农场劳改,从25岁到30岁,最美好的年华都埋葬在那片黄土地里。
我带着一身伤痛回到家乡,可等待我的却是当年高考成绩落榜的消息,以及母亲病逝的噩耗
爸爸嫌我丢脸,给我一根棍子长的粗绳让我上吊自尽。
只有父子俩鼓励我向前看。
蒋绍民紧紧抱着我,他的眼里没有一丝鄙夷和嫌弃。
“秀芝,人生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我和东越会一直在你身边。”
蒋东越用小手替我拭去眼泪:
“妈妈不哭,我和爸爸保护你!”
父子俩像曙光般照亮我的生活,将我从绝望的沼泽中拉出。
却不曾想我所遭受的苦难和屈辱,都是他们为了我的继妹沈佳慧所精心设计的。
我以为的温暖,也是他们为了掩盖真相而施舍的怜悯。
转身把铝饭盒里包了一下午的饺子全倒入垃圾桶。
回到家刚推开门,蒋东越就扑进我怀里。
“妈妈!”
我立即胡乱抹了把脸。
不过这次我没有像往常一样一回家就和他拥抱。
“妈妈,你怎么眼睛红红的?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蒋东越注意到我红肿的眼角,眼里全是担忧的神色。
蒋绍民闻言立马紧张起来,握住我的手上下打量。
“秀芝,怎么脸色那么苍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不动手色抽回手,语气淡淡:“外面风大,吹的。”
蒋绍民脱下身上的军大衣披在我肩头,目光还是像从前般温柔。
如此真实的关心也是假的吗?
我强压下心头复杂的情绪,逼自己镇静开口。
“我有些饿了。”
蒋绍民赶忙进厨房开火下面,蒋东越也跟着去帮忙。
一转头,我的目光落在樟木箱上的糕点盒。
蒋绍民总是在夜深人静时举着手电筒翻阅盒子里面的东西。
我踩着条凳拿下盒子打开。
看到日记上的日期是1978年后,我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那年我下放农场被折磨得瘦骨嶙峋,他却迫不及待地怀念上大学的沈佳慧。
我自虐般一页页翻看着他对沈佳慧深情的告白。
“佳慧,你的笑容是我每日的阳光,温暖而明媚。”
“佳慧我不能没有你,否则我的世界将失去色彩,如同夜空没有了星辰。”
我曾经暗示过他羡慕会写情书的人,他只是头也不抬叫我少看点露骨的西方小说。
那时我只当他们军人都内敛含蓄,却不曾想他直白的爱意只是不向我表露罢了。
还有数不清的寄往京北的信件,每张邮票都被他保存完好。
盒子最底下还有一张三人在京北大学门口的合照。
沈佳慧穿着学士服笑靥如花,父子俩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望向她。
我握着照片的手用力攥紧。
因为错爱一人,沈佳慧成了受人尊敬的医生。
我成了令人唾骂的劳改犯。
用过晚饭后。
蒋绍民照例去给我切水果,蒋东越主动去给我打洗脚水。
曾经让我觉得无比熟悉又感动的行为,此刻只觉得脊背发寒。
第二天我去民政局提交了离婚申请。
然后去银行取出我妈生前留给我的存款还有我给蒋东越攒的上学费。
到火车站买了一张两日后去广城的票。
回去的路上迎面撞上蒋绍民和沈佳慧。
二人一左一右牵着蒋东越的手。
蒋东越蹦蹦跳跳的,高兴极了。
他在我面前向来文静,很少有这么外向的时候。
连平常不苟言笑的蒋绍民,此刻也是满面春风。
远远看过去倒比和我在一起更像一家人。
看到我蒋绍民脸上一僵,蒋东越猛地收回了笑脸。
沈佳慧神色如常。
“姐,这么早就下班了?”
“今天我生日蒋哥说要带我去伯母家庆祝呢,一起来啊。”
蒋绍民立马接话解释道:“妈今天一个人在家,她特意嘱咐我佳慧的生日她要亲自操办。”
蒋东越扯着我的袖子撒娇:“奶奶做了大餐呢,我想妈妈吃顿好的。”
我忍不住内心冷笑。
沈佳慧昨天才调来军区医院。
父子俩分明是忍不住要和她见面,非要拿我当借口。
我点点头,蒋绍民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驶出军用卡车,沈佳慧熟练抱起蒋东越先一步上了副座。
我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从前蒋绍民从不让我坐他的车。
他和我解释团长夫人不应该搞特殊。
我自知身上有污点怕被人说闲话影响他。
所以不论刮风下雨我只能骑着家里那辆生锈的二八大杠外出。
现在我算是明白了,他的所有特殊都是留给沈佳慧的。
沈佳慧捂着嘴不好意思地说:
“姐,已经没座了,要不你蹲后车斗好了。”
蒋绍民有些为难地看着我:“今天佳慧生日你就让——”
不等他把话说完,我独自去后院推出单车。
蒋绍民愣了愣,眼里有一瞬间的不忍。
他放下握住方向盘的车,刚要开口就被郝佳慧的撒娇打断。
“蒋哥我好饿呀,你快开车嘛。”
蒋绍民不再犹豫,驱车离开。
等我赶到后,所有人已经开吃了。
我坐下后蒋绍民递来一碗牛肉面。
“秀芝,我特意给你留的你最爱吃的牛肉面,趁热吃吧。”
我推开已经凉掉了的牛肉面,冷冷道:
“我牛肉过敏。”
牛肉是他们父子俩爱吃,所以每次去食堂我都会用自己的肉票给他们打满满一碗牛肉。
可是只要他们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么多年来我从没夹过一口牛肉。
蒋绍民尴尬一笑:“怪我,是我记性不好。”
记性不好却记得沈佳慧不爱吃葱,还一根根帮她挑出来。
婆婆扬眉,厌恶地瞪着我。
“这个不吃那个不吃的,一个劳改犯还当自己是什么金枝玉叶呢,绍民还能要你你就该感恩戴德!”
“一来就拉着张死人脸,我们蒋家谁欠你了?倒胃口的玩意儿!”
在婆婆眼里,我是一个有污点的女人,远不如沈佳慧拥有光鲜亮丽的职业能给蒋家撑面子。
面对婆婆喋喋不休的数落,从前父子俩会还会帮我说话。
现在蒋绍民只顾着听沈佳慧说话,眼里溢出的宠爱不自知。
蒋东越则满脸崇拜地夸得她花枝乱颤。
这一刻,我真想现在就逃离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
我放下碗筷,平静开口:“那就离婚好了。”
“你还敢顶嘴!”
婆婆断气一碗热汤朝我泼来。
汤水顺着我的额头迅速流下,刺痛着我的皮肤。
沈佳慧大叫一声,父子俩这才把目光转移到我身上。
蒋绍民扫了我一眼,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
他小心翼翼地检查沈佳慧全身,生怕有一滴汤汁溅到她身上。
“佳慧,有没有被烫到啊?”
蒋东越也立刻凑了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讨好道:
“小姨最爱干净了,可不能沾上脏东西。”
沈佳慧冲我得意一笑,娇嗔道:“谢谢蒋哥、东越,我没事的。”
我站在原地,身上灼烧般的痛楚远不及心里的痛。
我一言不发去了厕所。
婆婆还在身后不屑地嘲讽我。
“又没有烫掉你一层皮,矫情什么!”
我刚拧开水龙头,沈佳慧就进来了。
她双手叉腰,一脸挑衅。
“沈秀芝,别装了!从小到大不管我抢走你什么东西,你永远都要装出一副清高孤傲的模样,现在亲眼瞧见自己的丈夫和儿子满心满眼都是我,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悲吗!”
“换录取通知书和送你去劳改场算什么,我只要张张嘴,他们父子俩什么都愿意为我干,就连你那个短命妈也得倒霉!”
我猛地呼吸一窒,全身止不住地发抖。
沈佳慧勾唇一笑:
“你被抓走后的第五年我和蒋哥的事被你妈知道了,蒋哥只好把她关到一间废弃的茅厕里,没过多久她就活活饿死了。”
“对了,还是你儿子亲手锁的门呢。”
胸口剧烈起伏着,我难以置信地向后倒退几步。
虽然那天从蒋绍民口中得知我妈的死和他有关,但没想到竟然是他们父子俩亲自动的手。
为了沈佳慧,他们居然能害死自己的亲人。
沈佳慧对我的反应很满意,她继续说道:
“你妈死的那个晚上,你丈夫和儿子在国营饭店给我举办毕业晚会呢!”
我气到浑身发颤,扬起手。
她像是早有预料,大喊一声,反手拽住我摔在她身上。
下一秒,蒋东越直接冲进来咬住我的手臂,我疼地冒汗却舍不得还手。
最后被他活生生咬下一块血肉来。
蒋东越伸出双臂,小小的身躯护着沈佳慧。
“坏妈妈,不许欺负小姨!”
蒋绍民用力推开我,心疼地将沈佳慧抱进怀里。
沈佳慧顷刻间换成了可怜巴巴的模样。
“蒋哥,我好心想帮姐姐清理身上的污渍,结果她看见你给我买的手表立马就要抢走,她抢不过就骂我是勾引你的狐狸精。”
蒋绍民阴沉着脸,怒斥我。
“沈秀芝,你太过分了,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你关到禁闭室去!”
我捂着血淋淋的手臂,冷笑道:“我当然信,我进监狱不就是拜你所赐吗!”
蒋绍民眼神闪过一丝慌张,但仍旧理直气壮:
“那是你活该,谁叫你手脚不干净。”
婆婆朝我脸上吐口水。
“呸!偷鸡摸狗的事干多了以为自己依旧清白呢!”
我挣扎着爬起来,蒋绍民这才注意到我渗出的血迹。
他下意识想要扶起我,沈佳慧立马娇声嚷嚷:
“蒋哥,我浑身都好痛啊。”
蒋绍民不再犹豫,带着蒋东越搀扶着沈佳慧上车。
二人离去的背影像一记重锤,将我对他们的最后一丝柔情砸得粉碎。
我一路狼狈地赶到卫生所。
路过一间高级病房时,耳边传来一阵娇滴滴的笑声。
我透过门缝看见蒋绍民和蒋东越紧张地围在沈佳慧两边。
她发现门口的我后,朝我讥讽一笑。
“蒋哥我真的没事,你们快回去看看秀芝姐吧,她比我更需要你们。”
蒋绍民不以为意。
“没事,她一向能忍,不过是流了点血不会有什么大碍。”
蒋东越点头:“对啊,我只想守着妈妈,不想回去看沈秀芝,每次她用长满粗茧的手碰我时我都恶心的紧。”
我以为我不会再为他们父子俩难过。
可亲眼目睹自己的亲身儿子喊别的女人妈妈,心脏还是忍不住一阵钝痛。
我生蒋东越那天,难产大出血,差点死在手术台上也要拼了命把他生下。
从咿呀学语到识字做人,每一步我都是亲力亲为。
作为一位母亲,我对他问心无愧。
沈佳慧勾住蒋绍民的脖子,呵气如兰:“那就留下吧。”
蒋东越红着脸捂住了眼睛。
蒋绍民喉结一紧,两具身体很快交缠在了一起,晃得病床嘎吱响。
我捂住耳朵,飞奔至窗口拿药。
回到家里简单包扎好手臂上的伤口后,去民政局领了离婚证。
最后将一封举报信放在了政委办公室。
父子俩第二天中午才回来。
蒋绍民对蒋东越使眼色,蒋东越狗腿地跑来给我捏肩膀。
“妈妈,我们送小姨的路上碰到了外公所以只好陪着他在医院守了一晚上,所以现在才回来。”
听到这话我不禁自嘲一笑。
上周我爸才上门要钱回了老家,要后天才会回来。
两父子配合的行云流水,不知道往日里合伙编过多少谎骗我。
我懒得揭穿他们,直接掏出离婚协议。
“上个月的电费账单,你签好字拿去单位报销。”
蒋绍民见我没有深究,便利落地签好了字。
他拥住我,语气软了下来:
“今天中午我说的话确实有些过分了,我向你道歉,也替东越和你说声对不起。”
“昨天是她生日我才送了她一块表,只是作为亲人间的礼物而已,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蒋绍民脖颈上的吻痕触目惊心。
令我恶心。
刚想推开他环抱在我腰间的手,却突然感觉浑身发热。
“秀芝,你怎么这么烫?”
蒋绍民一惊,手掌贴在我额头。
“你发烧了。”
蒋东越听见我咳嗽,立刻跑去倒热水。
蒋绍民匆忙套上外套。
“我去医务室拿药。”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喊叫声。
“着火了!快救火啊!”
蒋绍民的脸色瞬间变了,穿着拖鞋就飞奔出门。
蒋东越也扔下水杯,跟着跑了出去。
他们狂奔的方向是沈佳慧的宿舍,可火势明明离那隔着一条街。
我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就算他们平时演得再好,在真正在乎的人面前终究还是会暴露。
不过也好,不用找理由离开了。
我翻箱倒柜找出家里剩下的一点中药,熬好服下便沉沉睡下。
次日天光大亮。
我留下一封手写信,提着行李踏上了下海之旅。
与此同时,蒋绍民才从沈佳慧的床上下来。
他懊恼地捶了捶脑袋。
想到我还发着烧,便马不停蹄要去供销社买我爱吃的麦乳精和水果罐头。
没想到在路口拐角处碰上刘政委。
刘政委把举报信甩到到蒋绍民脸上,怒斥道:
“你怎么能让沈秀芝同志受这么大的委屈!”
“纪委员会的人已经调查清楚了,你还有什么要为自己辩解的?”
蒋绍民心里莫名升起一股不安。
他拾起地上的举报信,颤抖着打开。
娟秀的字迹如此熟悉。
“尊敬的纪委领导,您好!我是沈秀芝,现向您反映我丈夫蒋卫君团长与我继妹沈佳慧同志存在超出正常男女交往的关系,严重违背了婚姻道德和家庭责任。”
“以上所述为事实,恳请领导重视此事!”
蒋绍民脸上的血色一寸寸褪去。
他想起我流血和发烧时自己都在和别的女人在床上鬼混,最终无力地垂下脑袋。
“我无话可说。”
听到蒋绍民亲口承认,刘政委恨铁不成钢:
“你真是糊涂啊,原本今年你是最有望升副师长的人选。”
“沈秀芝同志已经领了离婚证,你——”
还没等刘政委把话说完,蒋绍民拔腿狂奔回家属院。
推开家门的那一刻,发现屋子里空了一大半。
墙上的全家福被剪成碎片,所有和我有关的东西全没了。
蒋绍民故作镇定,自我安慰我只是在和他们父子俩赌气罢了。
他又没签离婚协议,而且我年纪大了,又没学历。
我怎么可能狠得下心离开他们呢?
我离了他们又能去哪呢?
下一秒,茶几桌上“离婚协议”四个大字赫然映入他眼帘。
当他看清自己的签名后,脸色霎白。
“蒋绍民,两天前你和蒋东越的对话我已全部知晓,包括你对我母亲的所作所为。”
“我错爱半生,如今梦醒后与你父子二人一别两宽。”
“勿寻,你不配!”
蒋绍民高大的身子快要站立不稳。
他咬牙一拳砸在樟木柜上,顶上的糕点盒摔落下来。
看到里面记录着他和沈佳慧相爱的日记本、信封还有合照,他瞳孔猛地收缩。
日记本明显被翻看过。
他摩挲着页角的泪渍,露出懊悔的神情。
我什么都知道了,却一声不吭默默看着他们父子俩和沈佳慧亲近。
蒋绍民抬头望向衣柜。
里面有我点着蜡烛熬夜为他织的毛衣围巾,有我跑了全城才帮蒋东越买到的红白机,还有我给父子俩纳的鞋底裁的包,一件一件全都整齐叠放好了。
衣柜里父子俩的东西占了一大半,而留给我的空间只有一个小小的抽屉。
一瞬间,他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蒋绍民跌跌撞撞跑去找我爸。
他想从我爸口中问出我的下落,可当他把前因后果说明白后只得到我爸无所谓的态度。
“沈秀芝自己选择和你离婚,那就不需要在乎她的死活了。”
“还是死了更好,要是被大家知道她一个女人离了婚只会更丢我沈家的脸!”
继母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这是天大的喜事啊,绍民,你可以和佳慧再续前缘了,以后咱们照样还是是一家人。”
他心里忍不住涌起一股怒火,随之而来的又是深深的内疚。
他一直知道我和我爸以及继母关系不好。
每回去他们家我不仅要被数落一番,还要一个人做一大桌子菜。
他却劝我大度要懂得孝顺,于是每个月月底都要带着我回一次家。
其实就为了能多一个光明正大的机会见到沈佳慧。
我身边的亲人没一个真正关心我,最爱我的妈妈还被自己害死了。
他抬手狠狠给自己来了两巴掌。
蒋绍民,你真是个混蛋!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娶沈佳慧。”
“我的妻子永远都会是沈秀芝,东越的妈妈也永远都是她!”
说完这句话后,蒋绍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
此时,沈佳慧牵着蒋东越的手慢悠悠走了进来。
她亲昵地挽住蒋绍民的胳膊。
“蒋哥,第一百货新到了一款进口擦脸霜,你明天陪我去看看嘛?”
从前听起来温柔娇媚的声音此刻却让蒋绍民觉得十分刺耳。
他一把甩开沈佳慧的手,语气颇为烦躁:
“我现在没空管你!”
蒋东越环视一圈,意识到不对劲。
“爸爸,妈妈呢?”
沈佳慧瞥到桌上的离婚协议,高兴地鼓掌。
“这贱女人终于走了,一身污点还恬不知耻地赖在你们身边。”
“蒋哥、东越,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三口了!”
连着几日的宠爱,让她忍不住原形毕露。
下一秒,蒋绍民狠狠掐住了沈佳慧的脖子。
他的眼神犹如淬毒的刀刃。
“秀芝怎么会知道她妈妈的死因?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那天你生日是你告诉她的吧?”
沈佳慧的脸迅速涨红,她满脸惊恐。
昨夜还在自己身上驰骋的男人此刻像变了个人一样。
“当年我们恋爱后,我向你求婚99次都被你以各种理由推脱。”
“后来我和秀芝结婚,没过几年高考恢复了,你又哭着来找我想上大学,我对你诱哄东越换走录取通知书的做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去医院偷药换钱却骗我说是为了你妈妈的病,事情爆发后又跪下求我让秀芝替你顶罪。”
“她回来后知道真相也从未针对过你,可你为什么要毁掉我在她心底最后一丝美好!”
沈佳慧听着蒋绍民一句句对自己的控诉,凄凉一笑。
“何必把自己说的像个情圣一样,你娶沈秀芝的时候和我发过誓永远只爱我一个,可你却和她生下东越。”
“你对她明明不像你说的只有愧疚!”
蒋绍民缓缓松开手,颓然地跌坐在地。
他喃喃自语:“是啊,我早就爱上秀芝了......”
可他却还是一次又一次背叛了我。
刚才的对话蒋东越全听明白了,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我要妈妈!我要妈妈回来!”
沈佳慧拽住他的手,语气软了下来:“绍民、东越我会做一个好妻子好妈妈的,我们——”
蒋绍民用力甩开她,厌恶道:“我们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不要有交集了!”
蒋东越一巴掌拍在她脸上:“坏女人!”
沈佳慧见无法挽回这对父子,只能灰溜溜地先离开。
很快蒋绍民就被撤职了。
同时,他被撤职的真实原因像出笼的鸟儿传遍整个家属院。
从前和蒋绍民交好的朋友或者夸过他是好丈夫的人都在背后使劲唾弃他。
小孩不懂人情世故,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
于是大院里的孩子个个朝蒋东越吐口水,到处造谣说他是蒋绍民和沈佳慧生的野种。
他在学校也不好过,同学们都拿沙包扔他。
没人愿意和他做同桌。
沈佳慧也好不到哪去,当了小三被视为不要脸的脏东西。
出趟门被泼一路泔水,连她走过的路都会立即被扫帚清理干净。
医院抗不住一天比一天多的举报,最终辞退了她。
我来广城快三个月了。
一开始我去批发市场批发各种新潮的喇叭裤、牛仔裤,再以两倍的价格拿到深城售卖。
很快赚了不少钱。
正当我盘算着租个店面时,没想到碰上了我的老同学徐庭州。
他一身西装革履,笑容儒雅:
“秀芝,好久不见。”
我和他坐在一家咖啡厅简单寒暄了几句后,他突然叹了口气:
“你成绩那么优秀,我还以为你当初会选择京北大学呢。”
面对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我只是轻描淡写地和他讲述。
徐庭州沉默了片刻,突然站起身,一脸郑重。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想邀请你来我的服装厂。”
我在广城还不算站稳脚跟。
徐庭州毕业于名校,如今又是服装大亨,资源和人脉都远胜于我。
思前想后一番,最终决定加入。
这些年我给蒋绍民父子俩亲手做过很多衣服,一双巧手做的比商店里卖的衣服还好看。
所以我利用自己的经验把当下最时兴的元素加入到设计中,再不断加以改良。
最后设计出的衣服既时尚前卫又不至于小众。
工作之外,我也没有放弃学习。
每周都会去培训机构学外语。
我像一只陀螺一样旋转忙碌,不给自己休息的时间。
两年后,我凭借出色的业绩升职为总经理。
这天下班后徐庭州邀请我去他家吃饭。
说实话,作为一个有过感情经历的成年人。
我不是看不出徐庭州对我的心思。
只是两年前,我还没有彻底从上一段感情中走出来。
但徐庭州始终对我保持着良好的分寸感。
还有他恰到好处的关心我都记在心里。
我想,是时候给他一次机会,也该给自己一个可能了。
到了徐家后,开门的是一个扎着马尾,如同洋娃娃般可爱的小女孩。
“爸爸!”
徐庭州抱起小女孩,背过身子和我解释:
“我这么多年都没成家,我爸妈两个人在家太冷清,所以七年前我去福利院领养了雪儿。”
我点头表示理解。
饭桌上大多都是素菜。
我以为只是偶然时,徐庭州专门从厨房里端来一碗汤乌鸡汤。
徐母笑着说:“庭州一大早就叮嘱我你饮食清淡还爱喝汤。”
雪儿调皮地眨眼睛:“沈阿姨你不喜欢吃的姜片我爸爸也帮你挑出来了。”
原本贫瘠干涸的心田注入一股暖流。
我从未向徐庭州透露过自己的喜恶,但他却能默默记下这些小细节。
想起蒋绍民那些流于表面的关心。
爱与不爱的区别真的很大。
“我下个月要回来老家迁出我妈的骨灰,我想以后都定居在这。”
“你陪我一起回去。”
没想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竟然红了眼眶。
他连连点头:“好,好。”
一个月后,我和徐庭州落地老家。
因为雪儿晕车,所以我们先把她放在少年宫玩耍。
成功从乡下老家拿走我妈的骨灰盒赶到少年宫时。
却看见雪儿和一个脏兮兮的孩子扭打在一起。
徐庭州快步走过去,一把将两人分开。
“怎么回事?为什么打架?”
雪儿气呼呼地指着那个孩子,声音带着委屈:
“他说我脖子上的围巾是他妈妈织的,我说这是我秀芝阿姨送给我的,他不听非要抢走!”
我一怔。
从前,我给蒋绍民和蒋东越织的围巾手套上都会绣上一个苹果,寓意平安。
那孩子正好抬头,四目相对。
蒋东越“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妈妈!”
蒋东越头发乱糟糟,身上的衣服也破旧发灰。
他紧紧抱住我的大腿,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
“妈妈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我刚要上手挣脱他,台阶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蒋绍民气喘吁吁地跑来。
他苍老憔悴许多,与我记忆中那个穿着军装永远意气风发的模样相去甚远。
“秀芝,你终于消气了舍得回来了。”
“我就知道你还是舍不得我和东越,走,我们回家。”
说着他就要来牵我的手。
我一把挥开他,冷眼看着这对父子。
“蒋绍民,我们已经离婚了,请你自重!”
蒋绍民的手僵在半空,他难以置信我居然会对他这种态度。
“秀芝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东越他,他是亲儿子啊。”
“你们毕竟血浓于水啊,你连他都不要了吗?”
蒋东越小脸哭得皱巴巴:“对啊,妈妈你不能不要我。”
我被他们这番话气笑了。
“血浓于水?当年你们为了沈佳慧做的那些伤害我的事情时怎么没想过血浓于水?”
我举起满是疤痕和粗茧的双手,痛斥道:
“西北的风刮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疼,每割一次麦子我的手就流血一次。”
“血还没止住到了冬天就起冻疮流脓,奇痒无比,再苦再累我还是坚持下来,就为了争取早点出来见到你们。”
“可没想到我所受的苦难是你们亲手给予的,这么多年我像个傻子一样对你们感恩戴德,把你们当成我的全部。”
“你们怎么有脸和我说这些!”
蒋东越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但最终低了头。
蒋绍民被我的话噎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可他还是不死心,上前一步拽住我的手。
“秀芝我真的知道错了,知道你离开后我第一时间和沈佳慧断绝联系。我真的好想你,你在的时候总会把我们小小的家装饰的温馨浪漫,你不在了那个冰冷的家我也不想回了。”
“你想怎么打我骂我我都不会有怨言,只求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
蒋东越从书包里拿出奖状,捧在我面前讨好我:
“妈妈,以后我每次考试都考第一名,不吃垃圾食品不睡懒觉,保证做个乖孩子,求求你别走。”
经历过那么多虚伪与背叛。
如今再听二人的承诺,只觉得可笑。
我干脆利落地甩给蒋绍民一记响亮耳光。
“我告诉你我所受的不公正待遇和我妈死的事情不会就这么和你算了,我现在有的时间和金钱跟你耗!”
“我一定会亲手把你和沈佳慧送进牢里。”
不等他反应过来,一旁的徐庭州又是狠力一拳。
“人渣!秀芝值得更好的未来。”
我牵着雪儿和徐庭州的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蒋绍民和蒋东越的嘶喊。
我一次都没有回头。
上车后,向来阳光开朗的雪儿止不住的哭泣。
我和徐庭州都有些不知所措,还以为她哪里受伤了。
“秀芝阿姨,我好心疼你啊。”
雪儿用自己的小手包裹住我的手,低头轻轻吻了吻我的手背。
“以后每年冬天我都要给你织手套,我要好好保护你!”
她稚嫩的脸颊上满是坚定。
我鼻尖一酸,徐庭州心疼地为我拭泪。
三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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