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贺世昌秦淮瑾的其他类型小说《无痛当妈?我在八零年收拾熊孩子!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蓦山溪1”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柳沉鱼是被人揪头发拽醒的。她趴在秦淮瑾的胸前,死死的抓着男人的胸肌。任凭别人怎么扯都不放手!她穿书了。现在是七零年代,原主是贺家几个月前找回来的亲生女儿。当年原主母亲下乡时候生孩子,被换胎了。农户家的孩子成了大院贺家的小女儿,家人自是千娇百宠,从没受过委屈。原主则在乡下吃不饱穿不暖,是苦水里泡着长大。要不是贺家大儿媳妇儿生产的时候难产,贺世昌动员家里人献血,谁也没想过孩子会被调换。确定贺白梅不是亲生的后,贺世昌把原主柳沉鱼接回了大院。同时贺白梅也没有被送走。只是有从小教养长大的贺白梅在身边,刘芳对待这个从乡下找回来露怯的女儿自然不甚上心。甚至有意无意还将两人做比较,出门也从不带原主。原主挣扎过,也改变过,结果徒增笑料让刘芳对她更加厌...
《无痛当妈?我在八零年收拾熊孩子!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柳沉鱼是被人揪头发拽醒的。
她趴在秦淮瑾的胸前,死死的抓着男人的胸肌。
任凭别人怎么扯都不放手!
她穿书了。
现在是七零年代,原主是贺家几个月前找回来的亲生女儿。
当年原主母亲下乡时候生孩子,被换胎了。
农户家的孩子成了大院贺家的小女儿,家人自是千娇百宠,从没受过委屈。
原主则在乡下吃不饱穿不暖,是苦水里泡着长大。
要不是贺家大儿媳妇儿生产的时候难产,贺世昌动员家里人献血,谁也没想过孩子会被调换。
确定贺白梅不是亲生的后,贺世昌把原主柳沉鱼接回了大院。
同时贺白梅也没有被送走。
只是有从小教养长大的贺白梅在身边,刘芳对待这个从乡下找回来露怯的女儿自然不甚上心。
甚至有意无意还将两人做比较,出门也从不带原主。
原主挣扎过,也改变过,结果徒增笑料让刘芳对她更加厌弃。
昨天秦淮瑾几个兵来拜访领导,贺世昌高兴,一帮酒蒙子各个都没少喝,最后也是歇在贺家。
晚上睡觉前,贺白梅找柳沉鱼聊天,她才知道父亲要把贺白梅嫁给他最看好的兵——秦淮瑾。
柳沉鱼看着贺白梅娇羞又幸福的脸,暗自伤心。
凭什么这个假女儿可以得到这么好的归宿,而她只能在贺家苦苦挣扎。
没有一个人肯费心替她打算......
她想得也简单,既然没人给她筹谋,那她就自己动手。
秦淮瑾是贺世昌看好的,那他的前途肯定一片光明。
秦淮瑾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喝了一斤半白酒。
之后又被贺世昌拉着聊了两个多小时,回到房间直接睡得人事不知。
原主悄悄进屋的时候,他根本就没发现。
为了壮胆,原主直接对瓶喝了半瓶白酒,后果就是清晨醒来的就是后世出车祸噶了的柳沉鱼。
柳沉鱼捋顺记忆之后,只觉得贺家就是拎不清的虎狼窝,还是快快逃离的好。
秦淮瑾光杆司令一个,面对他一个,总比面对一大家子要强太多。
柳沉鱼眼神真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刘芳看到这一幕嚎啕大哭,,嘴上还不忘了骂柳沉鱼。
“老贺,这么丢人现眼的闺女居然是我生的!
早知如此当初生下她的时候还不如直接沁死她,
省得把咱们家的脸丢尽。”
贺白梅虚弱地倚着墙,默默垂泪,听了柳沉鱼的话,语气委屈。
“爸爸,都怪我,要不是我跟妹妹炫耀,也不会......呜呜呜......”
贺世昌沉着脸看着几人,一直没说话。
“你闭嘴吧,茶味儿都喷到我脸上了。”
好一个绿茶婊小白莲。
她不应该叫贺白梅,应该叫贺白莲才对。
贺白梅的呜咽声被打断,鲠在喉咙里,一时不知道是该哭还是不该哭。
“你确实做错了,我知道不是柳家亲生的之后就离开柳家了。
你呢,就算贺家两口子养了你十几年,一时间舍不得得你走,你怎么就心安理得赖在贺家不走了?”
“你是没有家么?”
“我记得你是上过学的,不像我只在学校窗户根底下听过两节课,”
柳沉鱼说到这儿撇了撇嘴,“鸠占鹊巢什么意思不用我教你吧?
还是你以为我不在你就可以把属于我的东西占为己有了。”
“我抢了你的东西?我的就是我的,即使我不要扔在地上,也轮不着你指手画脚更别说捡走了。
都说人不可貌相,这话我今天才理解里边的真谛。”
说完这一通话,柳沉鱼明显感觉积郁在胸口的郁气疏散了不少,人也轻松了许多。
秦淮瑾默默地咽舔了下唇角,眉头一挑。
“住口,你给我住口!这个家里什么东西是你的,这都是我跟你爸爸的!”
刘芳一把扶住被怼得一脸绝望的小女儿朝着柳沉鱼怒吼。
“你除了会添乱还会做什么,该滚的是你!”
这话一出,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柳沉鱼似笑非笑地看着刘芳,并没有过多表示。
倒是贺世昌脸色更沉了。
“出去!”
刘芳原本说出那句话之后面对柳沉鱼还心虚了不少。
这会儿听着贺世昌的话有了靠山,立马觉着自己说的也没错。
于是表情轻蔑,冷哼道:“没听见你爸爸的话么,还不出去。”
柳沉鱼没搭理这个傻子,抬起手摸了摸粗糙的掌心,叹了口气。
“嘭。”红木写字桌炸响,贺世昌眼神犀利地看着刘芳,“我让你出去!”
刘芳吓了一跳,不可置信地看着贺世昌,指了指自己:“老贺,你说什么呢,你让我出去?”
“出去,不要让我再说第三次。”贺世昌没有看她,反而盯着柳沉鱼,一字一字说道。
刘芳知道这是贺世昌动真火之前的征兆,也不敢多说,神色讪讪,“我出去就是,你别动火。”
说完瞪了柳沉鱼一眼,想说什么又怕贺世昌动怒,翻了个白眼踩着小碎步出了书房。
贺白梅没想到爸爸居然把妈妈赶出去了。
她倚靠在墙边更是难过,忍不住吧嗒吧嗒掉眼泪。
贺世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盖上杯盖放到一边,抬头看向秦淮瑾:“阿瑾,坐下吧。”
秦淮瑾余光扫了眼坐着的柳沉鱼,微微颔首,“首长,我还是站着吧。”
他活了二十九年了,生离死别见过,磕磕绊绊没少过,这件事说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贺世昌点点头,没再让他,沉声道:“这事儿你怎么看?”
“我会娶她,”
他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就做好了打算,但是现在看着悠闲自得的柳沉鱼。
秦淮瑾却脱口而出,“当然也得听听您女儿的意见。”
柳沉鱼愣住,没想到这人这么有担当,他应该知道他们两个什么都没发生吧,就这样还愿意娶她。
她记得秦淮瑾好像是个团长来着,娶个大字不识的女人回去不怕被人笑话吗?
她在大院的名声可不怎么好。
不过,不管秦淮瑾怎么想的打什么鬼主意,问她的意见这点儿柳沉鱼还是很满意的。
跟他结婚能逃离这个家,柳沉鱼自然是乐意的,先换个环境隐忍几年。
等79年之后大环境变好了,她再做其他打算。
再说了这男人长得这么帅,要是能发生点什么,怎么算她也不亏。
“我都跟他睡一个被窝了,他当然得娶我。”柳沉鱼看着贺世昌一脸的理所当然。
贺世昌心头一梗,简直要被这个蠢闺女气死。
他深吸一口气,“既然阿瑾有担当,你也愿意,那阿瑾就打结婚报告吧。”
“是,首长。”
秦淮瑾实在没想到只是拜访一次领导,结果却给自己领了个媳妇儿回去。
关键这个媳妇儿打交道的时候轻不得重不得。
他预感以后的生活不会很平静了。
不过该说的话还是得提前打好招呼,让彼此心里都有个数。
“首长,我家里的情况......”
贺世昌知道他要说什么,看了眼无聊编辫子的女儿,温声道安慰。
“你放心,既然她都应下了,你们结婚之后她就应该担当起你们的小家,
你主外,她主内,
你的几个孩子她也会尽到一个做母亲的本分。”
孩子?
母亲?
柳沉鱼编辫子的手顿住,抬起来揉了揉耳朵。
秦淮瑾点点头:“首长放心,几个孩子一直在他们舅舅家,也是我们离婚时说好的,不会麻烦小柳同志。”
随后他看了眼一脸错愕的柳沉鱼,顿时怔住,事情发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脸上的表情这么丰富。
难不成她不清楚自己的情况?
这下轮着秦淮瑾惊讶了,她不清楚情况还敢做出这样的事?
“等等,”
柳沉鱼越听越迷糊,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盯着秦淮瑾。
“你们说什么孩子呢,你离过婚还有孩子?”
没等秦淮瑾说话,倒是一旁的贺白梅迫不及待了。
“是啊妹妹,秦团长家里有三个孩子,我不是跟你说过吗?”
说完,贺白梅手足无措的看着柳沉鱼。
贺世昌抚摸着茶杯盖,没说话。
柳沉鱼不理会贺白梅,只盯着秦淮瑾。
几句话也让秦淮瑾也明白了,柳沉鱼确实不清楚他家里的情况。
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除了结婚也没有别的办法。
既然不了解,他应该介绍下,结婚前她应该了解他的家庭情况。
秦淮瑾点点头,“我两年前离婚了,因为妻子受不了我领养的孩子,这些孩子都是我战友的孩子,老大9岁,老二6岁,老三2岁,现在孩子跟我妈一起过,我每月寄生活费!”
“那孩子接到身边来。”
柳沉鱼迅速做出决定,也让书房里的三人瞠目结舌。
“小鱼,不要胡闹!”
贺世昌实在无法理解柳沉鱼的想法,只觉得刘芳有些话虽然过了,但也确实是事实。
这个闺女确实分不清轻重,一点脑子也没有。
不光把他的计划全盘打乱,现在还要给人带孩子。
她难道就不知道后妈难当吗?
还是烈士的孩子,一个照顾不好,是有人要问话的!
贺白梅飞快地看了眼贺世昌,趁人没发现又赶紧低下了头,嘴角忍不住勾起。
秦淮瑾眸色沉了沉,声音带了些沙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怎么这么多问题,先甭管我说什么了,我先处理一点事情,其他的咱俩私下说。”
说完这话,柳沉鱼两步窜到贺白梅身边。
在众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只手一把薅住她的发根,另一只手反手一巴掌抽在贺白梅还没来得及收回笑容的脸上。
她早就想这么做了,别以为刚才她没看着贺白梅在偷笑。
柳沉鱼又趁着贺白梅没有反应过来,用尽浑身的力气,把人推倒在地。
左右开弓,铆足了劲儿抡圆了抽,一时间书房里充满了啪啪声。
贺世昌反应过来,蹭得站起来,指着地上打作一团的两人吼道,“还不住手!”
然后扭头对楞在一旁的秦淮瑾道:“快拉开他们!”
秦淮瑾最先反应过来的,他也看到了贺白梅脸上那还未收回的笑。
一瞬间他就把所有的事情都串连在一起,也想明白了。
所以他第一时间没有阻拦。
这会贺世昌发话了,他也不好再继续装死,只能动作缓慢地去拉人。
不过他还没碰到柳沉鱼,书房门就被推开了,紧接着刘芳踉踉跄跄的跑了进来,惊呼出声。
“放开小梅,你这个混不吝,你个少教的东西!”
刘芳怎么也没想到,她就出去了这么一会儿,柳沉鱼居然敢打贺白梅,还是按在地上打。
眼看刘芳扑了过来,柳沉鱼迅速起身。
刘芳直勾勾地扑在贺白梅身上,一把按在她的肚子上,疼得贺白梅惨叫出声。
刘芳吓了一跳,赶紧爬起来。
紧张的看着贺白梅,一时间手都不知道放在哪儿好了。
“小梅,小梅,你没事儿吧,你说句话啊,别吓妈妈。”
贺白梅的脸被打的红肿,额头鬓角都是汗,眼神里充满了愤恨,嘴上却哭喊。
“妈,我疼,我疼......”
刘芳忍不住抱住贺白梅,哭得像是天塌了一样。
柳沉鱼起身之后,拽了拽褂子,又仔细抚了抚凌乱的头发。
随后长处一口气,笑着看向怒不可遏的贺世昌。
“瞧瞧,多么感天动地的母女情啊。”
贺世昌虎着脸点了点她:“不许阴阳怪气。”
然后清了清嗓子,“刘芳,你赶紧带小梅去医院看看,别落下疤。”
刘芳怀里抱着哭的死去活来的贺白梅,不可置信的看向贺世昌。
“老贺!小梅就白挨打了么,你就不管管柳沉鱼吗?”
不等贺世昌说话,刘芳又满脸狰狞地瞪着柳沉鱼,怒骂:“你说你是个什么玩意儿,
抢了妹妹的婚事,还打人,简直就是泼皮无赖,无法无天!”
“不要说了!先去医院。”贺世昌听不下去了,眼神阴沉地看向已经神志不清的刘芳。
不管柳沉鱼如何,她也是他贺世昌的女儿。
刘芳见贺世昌还护着柳沉鱼那个坏种,气得眼珠子都要从眼眶子里跳出来了。
她抹了把眼泪,轻轻把贺白梅脸上的碎发别到耳后,声音沙哑地说:“小梅别怕,这个家容不下咱们娘俩,妈妈带着你去姥姥家。”
她算是明白了,贺世昌有了亲生闺女,养了十九年的女儿也能说扔就扔。
她用力搀扶起贺白梅准备离开。
柳沉鱼一看这架势,笑了,两步走到她们前边,一脚踩在门上。
刘芳不明白她什么意思,思来想去她觉着应该是柳沉鱼顾及名声不想让她们这样离开。
毕竟她们这伤的伤,老的老,从贺家离开,柳沉鱼的名声就毁了。
想明白了之后,刘芳满脸嫌恶。
“你这是做什么,把小梅赶出贺家不是正合你心意吗?这会儿怕名声坏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柳沉鱼不说话,刘芳认为自己说中了,冷着脸道:“我们不走也可以,你跟小梅道歉,再让她打两下,我再劝劝小梅,看走是不走。”
贺白梅伏在刘芳肩膀上,听了刘芳的话,嘴唇都咬破了。
刘芳什么意思?
柳沉鱼把她打了个半死,只需要跟她道个歉,再轻打两下就过去了?
果然不是亲生的就是不一样。
一旁的贺世昌眼神暗了暗,心里不知在琢磨什么。
倒是柳沉鱼,看着大白天发梦的刘芳,嗤笑出声。
刘芳本来还等着柳沉鱼道歉,结果这丫头不仅不道歉,还用嘲笑的眼神看着她。
还有没有天理了!
她可是柳沉鱼的生身母亲。
刘芳柳眉倒竖,满脸嫌恶。
“笑什么笑,你的规矩真该好好学学,这么看着大人,换在以前是要挨打受家法的。”
柳沉鱼知道刘芳蠢,要不也不能分不清亲女和养女的区别。
但是她真没想到刘芳居然蠢到这个地步。
“你当活在前清呢?还家法,你去大门口喊一声试试,
一准儿明天能在大街上看见你,让我想想你的罪名是什么?”
柳沉鱼点着下巴,无视脸越来越黑的贺世昌,笑着说:“封建残余,还是资产阶级复辟?”
这话一出,刘芳的脸一下白得比鬼还难看。
贺世昌忍不住了,到底是几十年的夫妻了,老妻除了在两个女儿的事情上犯糊涂,大事儿还是拎得清的。
“好了,小鱼,你妈没有那个意思,这话可不能随便说。”
说完又看向刘芳:“你是一位人民教师,要时刻谨记你的责任,不要什么话都说,切忌祸从口出。”
有贺世昌解围,刘芳松了口气,忙不迭地应声:“是是是,先带着小梅回娘家住几天。”
这会儿她也顾不上让柳沉鱼道歉。
生怕柳沉鱼一个不高兴给她弄到革委会去。
贺白梅见刘芳不战而降,脸色比刚才更白了两分。
“你可以走,但是她不能走。”
贺世昌被语出惊人的闺女镇住了,半晌才找回声音。
“你还怕老子亏了你不成,赶紧的回屋去,淮瑾的结婚报告还没递上去,你就是想结婚也得往后等等。”
闺女这么恨嫁,巴不得立马从家里出去的架势,让贺世昌心堵得不行。
这会儿也不想看见这个祸害头子。
气得贺世昌干瞪眼。
柳沉鱼看着贺世昌马上要厥过去的模样,也怕把人气坏了她的嫁妆没了。
“老贺,你说就你们刚才的做派,我能相信谁,这个家里除了在你跟前儿,
哪儿还有我的容身之地。可能我天生亲缘淡薄,再留下来这个家里也不会有安生日子,”
卖惨谁还不会,柳沉鱼说着话,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垂下头,一言不发。
贺世昌听得心里不是滋味
他之前只顾着工作,不知道刘芳居然如此不待见这个闺女。
事情走到现在,他有很大的责任。
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点了头。
“那你留下吧,正好爸爸也听听你的想法,你有什么要求直接跟爸爸说。”
这下柳沉鱼满意了,“大哥大姐二哥结婚的时候你们怎么给的?”
贺世昌看着这孩子穿了条打着补丁,裤腿短到小腿肚子的破裤子,他的心又往下:
“你大嫂二嫂的聘礼一样,都是六百六十六,买了三转一响,再加上乱七八糟的,一共花了一千五左右。
雪庭带的嫁妆是一千,陪送是你妈妈置办的,我不清楚。”
贺世昌越说心越沉,对比三个在身边的孩子,柳沉鱼受的罪真是太多了,这孩子恐怕到现在都没见过大团结。
柳沉鱼大概心里有数了,随后看了眼在一边像个隐形人一样的秦淮瑾,笑着说:“那聘礼?”
贺世昌难过的情绪戛然而止,没好气地白了眼这个财迷闺女,“都给你带上。”
“这还差不多。”柳沉鱼点了点头,“那你准备怎么给我?”
贺世昌沉吟了一会儿,道:“嫁妆两千,其他该置办的也不能少,只是你姥姥家那边儿......”
这孩子就找回来的时候去过一次那边儿,跟那边儿也不亲近,贺世昌没立场打人家的牌。
柳沉鱼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我又不是钱串子,惦记人家口袋里的钱干嘛。”
贺世昌瞪眼,当然不是钱串子了,吞金兽好么。
“那电话我用用。”柳沉鱼盯着贺世昌,歪着头。
贺世昌不解:“你用电话干嘛?”
柳沉鱼扬起了个甜美的笑容。
“当然是给我亲爱的大哥二哥大姐打电话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了,他们亲爱的妹妹马上就要嫁给鳏夫了。”
贺世昌又被这个口无遮拦的闺女气得跳脚:“什么鳏夫!淮瑾只是离婚!”
贺世昌被这丫头气得吹胡子瞪眼,扫了眼面无表情的秦淮瑾,指着柳沉鱼吼道:“你给老子好好说话。”
柳沉鱼站直身体,板着脸:“报喜。”
“哼。”贺世昌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小本子放在电话边上,“打吧。”
柳沉鱼喜滋滋地拿过电话本,让接线员转接到贺广陵的办公室。
也不寒暄,三言两语把结婚的事儿一说。
贺广陵得知小妹要结婚,沉默了一会儿,“我抽时间回家。”
柳沉鱼翻了个白眼,她的重点是人回不回来么,于是换了个语气。
假惺惺的说:“要是忙的话就别来回折腾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贺广陵:“等我回家。”
他又问了两句柳沉鱼的近况,才挂了电话。
柳沉鱼又依次给大姐贺雪庭,二哥贺睢宁去了电话。
贺睢宁在遥远的大西北,跟贺广陵一样关心了几句之后挂了电话。
贺雪庭婆家就在京城,得知小妹要结婚了,二话不说挂了电话就往娘家赶。
柳沉鱼失神地看着电话,不出声。
贺世昌他叹了口气,安慰道:“哥哥姐姐都是关心你的,只是他们都不会说话,你别往心里去......”
柳沉鱼被唤醒,皱着眉,瞪着贺世昌。
“不是,他们有病吧?是不是不想给我压腰钱?”
秦淮瑾:“......”
贺世昌:“......”
他就是瞎了眼,还以为这丫头在伤心!
“你,你,你还是别说话了,我怕被你气死!”
柳沉鱼主打一个水火不进,软硬不吃:
“老贺,他们真的不给我包红包意思意思了?”
“他们不给,我给你要成么,你快别气我了。”
柳沉鱼这下高兴了,漂亮的桃花眼笑得眯起来,好像一弯新月。
贺世昌无奈地看向秦淮瑾,苦笑道:“淮瑾,你也看见我这个闺女的性子,以后还得你多费心,多多包容她,
她要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给我来信,我亲自教训她。”
什么亲自教训也是说给他听的。今天的情形他又不是没看见,柳沉鱼在家领导都管不了,
跟他结婚之后恐怕他的话都进不了柳沉鱼的耳中。
柳沉鱼在这个家里的处境他从今天的事儿里已经了解了,
大不了就当请个祖宗回去,只要她安生不惹事,他就千恩万谢好好供着她。
“您放心,”秦淮瑾眸色深深地看了眼柳沉鱼,保证道,“家里的事儿拿不准的两个人一起商量,我看柳姑娘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他刚松了口气,柳沉鱼就忍不住了,她盯着秦淮瑾,笑了。
贺世昌一看闺女的表情,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你还要干嘛?”
“就在这儿写结婚报告吧。”
贺世昌捂着心口,觉得再跟柳沉鱼相处下去,他可能就活不了几年了。
目前还不想死的贺世昌缓了口气,对秦淮瑾招了招手,“淮瑾,我这儿有信纸,就在我这儿写吧。”
他认命的拉出抽屉,拿出一叠信纸,放在书桌上,还贴心地把钢笔吸好墨水放在一边。
生怕柳沉鱼再语出惊人。
秦淮瑾看着这父女俩,心里深吸一口气。
他面无表情地坐到贺世昌对面,拿起钢笔,在父女俩的注视下写下第一个字。
然后他停住了,抬头看着柳沉鱼。
“你能跟我说说为什么要把孩子接到身边么......”
他不认为依照柳沉鱼的性子能容忍他的三个孩子。
柳沉鱼翻了个白眼,刚要说话,书房门就被推开了。
“爸,小鱼儿为什么这么着急要结......”贺雪庭沉着脸推门进了书房,看书房里还有外人,“婚。”字被她吞进喉咙。
牵强地扯起一个笑容,“家里还有人啊,那我就不打扰了。”
贺雪庭快速的说完,一把拽起一旁的柳沉鱼又快步退出了书房。
贺雪庭嫁在隔了不远的海军大院,骑自行车过来十来分钟的路程。
她是接到柳沉鱼消息,挂了电话直接赶过来的。
柳沉鱼猛地被人从书房拽出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眼前的女人拽进一间房间。
贺雪庭进了房间,一把将柳沉鱼按在椅子上,满眼关心地盯着她,神色温柔。
“小鱼儿,刚回家没多久,怎么就要嫁人了,是家里呆得不高兴吗?”
柳沉鱼以前沉默寡言,也不敢抬头看人。
贺雪庭问十句话有九句得不到回答。
她单位还有工作,没时间多了解刚找回来的妹妹,吃了顿饭就匆匆赶回回单位了。
柳沉鱼看着眼前的女人,明眸皓齿,潋滟的桃花眼鹅蛋脸,身后一根油亮的麻花辫,一身合体的军装更显英姿飒爽。
这就是原主的大姐贺雪庭,此时贺雪庭正满目担忧地看着她。
只一面,柳沉鱼就知道这个便宜大姐是真正关心原主这个妹妹的。
柳沉鱼没有粉饰太平,直接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说完她坦然地看向贺雪庭的眼睛,“大姐,事是我做出来的,结果我也认了。”
贺雪庭沉着脸,她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睛里边的怒火已经被她很好的掩埋到深处。
看到柳沉鱼苍白着脸跟她说话,贺雪庭心痛的不能呼吸。
不行,她忍不下这口气。
贺雪庭伸出手,满脸温柔地拨了拨柳沉鱼脸颊边的碎发,“我们小鱼儿受委屈了,等着大姐给你讨回公道。”
随后她起身出了房门。
柳沉鱼挑眉看着贺雪庭的背影,笑了,不知道这个大姐还能为原主做到什么地步。
贺雪庭出了房门,径直朝贺白梅的房间走去。
她进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满脸心疼正在给贺白梅上药的刘芳。
“母亲。”
贺雪庭就算着急算账,但也是尊敬刘芳这个母亲的。
“母亲,我跟白梅谈谈。”
刘芳一脸不解,“你们姐儿俩有什么话是不能我听的,你说就好了。”
说完她还不住地嘟囔,“柳沉鱼那个小贱人太过分了,怎么能把白梅......”
她不想跟刘芳纠缠,眼睛看向一言不发的贺白梅,“白梅,收拾下东西,我送你回家。”
“我无法容忍一个伤害我亲人的人继续留在这个家里。”
贺白梅不明白就算不是亲生的,她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就是假的么:“大姐,你是要逼死我么?”
刘芳也没想到大女儿居然是来把小梅送走的,一时间居然找不到语言出声。
“贺雪庭!你现在是翅膀硬了,越过你大哥父亲做我的主?”
她身边就剩下这么个能陪她好好说话的贴心孩子。
贺雪庭看着母亲难受的样子心里也不舒服,“母亲,这是我们兄妹三人的意思。”
当初发现贺白梅不是亲生的之后,他们兄妹三人电话里做的这个决定,
只是还没跟贺世昌沟通,就发生了这样不可挽回的事情。
刘芳心里憋的那口气一下就泄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三个孩子居然已经达成一致了。
不敢看贺雪庭的眼睛,诺诺道:“送小梅去你姥姥家行么,以后都在你姥姥家住,不会回来碍你们兄妹的眼。”
刘芳还是想把贺白梅放在她身边,这是她从小养大的,从那么猫儿一样大的时候就在她怀里,
一点点抱大的,贺白梅那么虚弱,生病的时候刘芳成天成宿的陪着。
她付出了这么多心血,把贺白梅养得亭亭玉立,突然有一天告诉她这居然不是她亲生的,现在还要送走,她如何能接受的了。
她付出的一切不就成了笑话。
“不行,”贺雪庭想都不想的拒绝刘芳的提议,“外婆是小鱼儿的外婆,只有白梅走了,妈你的眼里才会看到小鱼儿。”
今天她怎么怼我跟你爸爸的你是没看见,那简直就是个恶霸活阎王。”
“不改姓也是贺家的女儿,姓氏从来决定不了什么,”贺雪庭盯着贺白梅问:“你说对么,白梅?”
“如果让你回家就是逼死你,那我的妹妹已经在地狱生活十九年了,我不能让她再回到另一个地狱,收拾一下,我出去等你。”
贺雪庭出了贺白梅的房间直奔贺世昌的书房。
她也怕父亲年纪大了,舍不得放养了多年的孩子离开。
“父亲,只要白梅在家一天,小鱼儿一天就不会承认这个家,我们现在的决定才是对的。”
贺世昌没说其他,只是让贺雪庭用他的车把人送走,既然决定了,那就尽快。
贺白梅是被警卫员拖走的。
贺雪庭让她收拾东西,她显然没有往心里去,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来得及带走。
贺雪庭上车之前抱了抱柳沉鱼,小声跟她安慰她,“等姐姐把她送回去再回来跟你说话。”
柳沉鱼眨了眨眼睛,回手抱了抱她。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大姐行动如此雷厉风行。
回到娘家还没半个小时就把贺白梅从贺家弄走了。
回到客厅,秦淮瑾坐在单人沙发上,低着头看着手里的结婚报告。
柳沉鱼走过去,坐在一边的多人沙发,看向秦淮瑾,“你什么时候回动身?”
昨天的饭桌上柳沉鱼知道他在军区任职,来京城是进修学习来的。
这姑娘的思维太跳跃,秦淮瑾一时间弄不清她的目的,只好如实说,“本来今天应该动身的......”
他来京城半年了,一直没出来过,这是要走了,准备拜访下领导,结果弄成这样。
“那就今天走。”柳沉鱼神色坦然,“我跟你一起。”
秦淮瑾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姑娘,不明白她为什么现在就要跟着自己走。
贺白梅已经被贺雪庭送走,没人再能威胁她在贺家的地位。
思量了两秒,他斟酌着开口,“我现在还住在宿舍,你去了怕是没地方住。
你确定要随军,驻地条件可没城里那么好。”
结婚报告打上去,他也得要时间申请房子。
虽然按照他的职位早就应该分好房子,但是驻地随军家属不少,他前妻孩子一直在阳城,他一个人用不到大房子,就把名额让给了别人。
“那申请要多久?”
“我的职位还可以,应该要不了多久。”
秦淮瑾没办法给她打包票,虽然这事儿可能用不了几天就能办下来。
“那我先住招待所。”柳沉鱼很快就做了决定,不等秦淮瑾说话。
“在此之前我觉得你应该先请假,我们回去接几个孩子。”
他前妻已经再婚,几个孩子从小长在农村,如果柳沉鱼没有合理的理由说服他,他是不会同意将孩子接过来的。
而且他看着眼前这张如花娇颜,不认为她有能力一个人带好三个孩子。
“你一个月给几个孩子多少生活费?”她可不准备给秦淮瑾自证什么。
“一人二十,”秦淮瑾之前觉得给孩子的不多,这会儿看着柳沉鱼严肃着脸,粗略的算了下自己的津贴。
“我现在是12级工资,每个月,基础津贴172块5毛,军龄工资10块,生活补贴30块,伙食补贴10块,
不过还得扣除每天5毛的伙食费,有时候还有工作补贴,只是这个补贴不固定。”
柳沉鱼没想到他工资这么高,歪头看他,“所以你每个月固定收入是207块5毛,还有不固定的补贴。”
秦淮瑾见她算得这么快,点了点头。
他每个月工资能拿到230块左右,这点儿之后都会给柳沉鱼,不需要他再多说:“三个孩子的生活费每个月都要给。”
这点儿是不能更改的。
柳沉鱼点头,“这是自然,孩子的吃穿用度不能亏待。”
她问秦淮瑾:“你一个月探望几次?”
秦淮瑾愣住了:“......”
半晌之后,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颇为心虚的开口,“半年一次,有时候一年一次......”
秦淮瑾越说他的声音越小,他也知道自己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只是他的工作性质不允许他时常离队。
柳沉鱼闭了闭眼,“那电话,”又想到现在电话不是谁家都有的,又换了个说法,“通信,你家老大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已经九岁了吧,也应该上学了,写点儿基础字也没问题了,你们多长时间通信一次?”
秦淮瑾:“......”
没有这两个字他甚至都没敢说出口,他看得出柳沉鱼已经在爆发边缘了,直觉告诉他,要是说了一准儿挨喷。
柳沉鱼确实挺无语的,生气也谈不上,这不是她的孩子,气坏了自己那不是跟自己过不去么。
“就你们八百年不联系一次,你怎么知道他们在农村生活得很好,再好能有自己家好?”真不是柳沉鱼小人之心,在别人家生活无论怎么说都是寄人篱下。
“你请假吧,结婚报告电报打过去,连带住房申请,随军申请。”
柳沉鱼不想骂人,男人再怎么细心也关注不到这些旁支细节。
“好。”
事关孩子,秦淮瑾不会拒绝。
“我确实不能保证对待你的孩子跟对待自己亲生的一样,我能保证的就是我不会生育了。”
秦淮瑾震惊了。
刚下楼的贺世昌也震惊了,然后对着柳沉鱼一顿咆哮输出:“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本来还有五步的台阶,他硬是两步就迈了下来,沉着脸看着秦淮瑾,“淮瑾,你先回去,我跟这丫头谈谈。”
未来的老丈人下逐客令,秦淮瑾就算想替柳沉鱼说两句话也不行,只能起身离开。
“站住。”
柳沉鱼冷脸出声,喊住要离开的秦淮瑾,“你走什么,以后生不生孩子的事儿是我一个人办的了的?”
瞧瞧,这是个大姑娘能说出的话么,贺世昌被气得脸红脖子粗,在原地叉着腰转圈。
秦淮瑾在心里叹了口气,只能站住脚,“我没有这个意思,你想要孩子,我也不会反对。”既然把人娶了,他就会好好待她。
要是因为自己的孩子而断了柳沉鱼当母亲的机会,他做不出来。
贺世昌眼睛一亮,“还是淮瑾明事理,你也放心,你的孩子我们也会视为己出。”
柳沉鱼翻了个白眼,“我不愿意生孩子。”
贺世昌噎住,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试试,你是不是觉着我不敢动你?”
“生个孩子做什么,生了让她吃苦受罪?”柳沉鱼仰着头清冷冷的目光直射贺世昌,“有一个我还不够么?”
贺世昌像是被戳漏的气球,一下瘪了下来,“小鱼儿,我们也不想......”
“十几年都没发现那就是你们自己的问题。”孩子跟家里人长得都不像难不成都瞎了不成?
是,柳沉鱼就是迁怒了。
“不用多说了,一会儿我们去买火车票,去阳城看望几个孩子。”要是过得不好就直接带走。
她不管仿佛老了五岁的贺世昌,对秦淮瑾安排,“你去买火车票吧,时间长的话我要卧铺票,我现在收拾东西,买好票来家里接我。”
秦淮瑾看了眼贺世昌,想安慰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拿着结婚报告离开。
柳沉鱼安排的事儿不少,他得抓紧时间。
等秦淮瑾走了之后,贺世昌坐在沙发上,面色沉重的看着这个叛逆的小女儿,“丫头,不要个孩子怎么行,秦淮瑾老了有三个儿子养他,他比你大这么多,走在你前边,你怎么办啊闺女。”
那时候他们这些老的也走了,想给她做主都没有办法。
“你们现在也不年轻了,大哥二哥不在身边不也活得好好的,养儿防老的观念从来不是出现在在我们这样的家庭里的。”柳沉鱼冷静的说道。
只要秦淮瑾一直在部队,他不可能止步不前,退休之后国家会负责他们的养老,孩子只不过是繁衍生息的借口罢了。
“我没有传宗接代的任务,所以孩子对我来说可有可无,”柳沉鱼也知道自己的观念一时半会贺世昌接受不了,她有些无奈,“他已经有三个孩子了,再多我也顾不过来。”
她也有自己的私心,现在孩子还小,就算养得歪了点儿也能纠正回来,真等到十七八,青春期叛逆天天惹是生非,秦淮瑾又忙,给他们擦屁股的就是她了。
那会儿真是轻不得重不得了。
贺世昌满脸颓然,“是我害了你,要不是留下......”
柳沉鱼看着上了年纪依旧俊美的贺世昌,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老贺,与其操心我,还不如操心操心以后。”
贺世昌当时没懂柳沉鱼的意思,以为她是在关心自己,还颇为欣慰。
下午四点半,柳沉鱼站在了1970年的京城火车站前。
京城站的模样跟后世见到的没什么两样,三个红色大字伫立在车站顶上。
门头上挂着红底白字的横幅,上边写着“团结起来争取更大的胜利”。
广场前依旧是络绎不绝的行人,大包小包的每个人都行色匆匆。
钟楼上的时针指向四点四十。
秦淮瑾拎着轻飘飘的行李袋,看向站在那儿出神的柳沉鱼,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脸上居然露出怀念的表情,按理来说她应该没有来过京城站才对。
他走上前,看了眼手表,“还有一个小时发车,咱们该进站了。”
柳沉鱼回神,点点头,“一个小时还早,咱们这一趟要多久?”
“24个小时。”
一天一宿,火车准点的话,他们明天下午这个时间才能到阳城,晚点的话,估计半夜能到就不错。
“那咱们去供销社买点儿东西吧,去看孩子总不能空着手去。”路上他们也得吃东西不是。
秦淮瑾没有什么不同意的,时间确实还富裕。
火车站旁边就有供销社,柳沉鱼没想着给孩子买衣裳,不是不想买,而是秦淮瑾这个当爹的根本不知道几个孩子的尺寸。
最后还是决定给孩子们买点儿京城的特产。
到了点心柜台,柳沉鱼看见奶糖水果糖,点心鸡蛋糕,心里还有些嫌弃,但是转了一圈下来,发现奶糖还算是好东西,叹了口气。
“奶糖给我两斤,水果糖两斤。姜丝排叉一斤,蜜三刀两斤,奶粉有吗,奶粉要三罐。”
糖果是用来哄孩子的,姜丝排叉不好放,她就买了一斤,蜜三刀能放一段时间,就要的多了点。
至于奶粉,她记得秦淮瑾说他家老三两岁了,这个年代也就奶粉还算是有营养,她只能买奶粉了。
售货员见柳沉鱼穿的一般,张口就要这么多东西,忍不住皱了眉,“妹子,这都是要票的,你有吗?”
柳沉鱼一愣,扭头看向秦淮瑾。
秦淮瑾只能点点头。
售货员看着两人的眉眼官司,也没多说话,得亏她提前说了一嘴,要不东西白称。
“那你有票么?”柳沉鱼桃花眼潋滟地看着秦淮瑾。
秦淮瑾知道这些都是给孩子买的,但也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掏出三张糖票,五张点心票递给柳沉鱼。
“没必要买这么多,他们不爱吃糖。”又顿了下,“奶粉票没有了,都换给战友了。”
柳沉鱼烦死他了,她还没见过不爱吃糖的小孩儿呢,“不爱吃是一回事,我买又是一回事。”
糖票每张是两斤,点心票每张是一斤。
拿到手里之后,柳沉鱼愣了下,原来这就是票据,随后拿过秦淮瑾手里的行李袋。
拉开拉链从里边拿出一叠票据,“这是老贺给我的,我看看有什么票能用。”
出门之前贺世昌给了柳沉鱼三千块钱,还有一叠票据。
显然贺世昌知道他们去秦淮瑾前丈人家准备了不少用得上的票据,比如糖票,点心票,烟票,酒票,奶粉票也有几张。
“老贺还是细心的,居然还有奶粉票。”柳沉鱼数了下,居然有七张。
她赶紧都抽出来,问售货员:“奶粉给我拿七罐吧。”
售货员被柳沉鱼的大手笔镇住了,说话都磕磕巴巴:“同志,咱们供销社没有这么多配额,现在只有四袋奶粉,
如果你不着急的话可以下个月再买,剩下的买点麦乳精,平时给孩子两种替换着喝就成。”
麦乳精倒是有罐装的,奶粉就只有袋装的了。
平时火车站供销社真没有这么多买奶粉的,还是因为他们这个位置特殊,才给批了这么多配额,换成别的供销社,一个月麦乳精有奶粉那就是想都别想了。
柳沉鱼也是这会儿才知道,不是有票有钱就能买到商品的。
“那就给我四袋奶粉四罐麦乳精。”她又从票据里找了四张麦乳精票递给售货员。
买完孩子们的吃食,又给秦淮瑾的前岳家买了一条大前门,两瓶茅台酒,一件点心盒子。
出了供销社之后,柳沉鱼跟秦淮瑾补充:“已经三样礼了,等到了站,上午去拜访之前再去肉联厂割两斤肉就成了。”
这已经是很贵重的礼物了,柳沉鱼是看在他们照顾几个孩子的份上买的。
“成,听你的。”他负责在后边付钱就成。
给别人买了礼物,柳沉鱼也不会亏待自己。
换洗的内衣买了三身,袜子买了三双。
柳沉鱼收拾原主东西的时候才发现原主的衣服真是少得可怜,两件不知道穿了多少个年头的碎花衬衣,领子袖子已经磨破了,正颤颤巍巍地飞着布线,裤子是柳沉鱼打死也不会穿的“丐帮帮服”。
这会儿破破烂烂的衣裳简直让柳沉鱼心塞,怎么可能再带上。
最后收拾了半天,也就带上了一身原主刚来京城时贺世昌让警卫员买的成衣,白衬衫藏蓝色裤子。
白衬衫像是新的一样,一看就知道原主保存得很好。
再加上身上穿的一身贺白梅的旧衣裳,柳沉鱼带着一身衣裳,一叠贺世昌和贺雪庭给的钱票离开了贺家。
贺白梅的旧衣裳让柳沉鱼膈应,要不是火车上不干净,她高低地换上那身仅有的衣裳。
到了供销社,她转了一圈也没看得上眼的衣裳,只是一身衣裳也确实太少,冬天衣裳不好干,她咬咬牙还是买了两套成衣,外加一件棉猴。
两套衣裳也就是两件外套加两条裤子,毛衣这类衣裳供销社是没有的,想买要去百货大楼。
又买了几团黑色毛线,一把毛衣针,一条白色牛皮腰带,一双白色小牛皮高跟鞋,一双黑色绑带皮鞋。
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给自己买个白色布袋子。
柳沉鱼倒是想买手提包,可是时代限制,供销社里根本就没有,她还是从秦淮瑾嘴里知道要买手提袋的话要去友谊商店。
他们距离友谊商店有段距离,来回的时间根本就不够,柳沉鱼只得放弃。
距离火车开车还有二十分钟,两人不急不缓地上了火车,相对于刚到火车站时秦淮瑾手里轻飘飘的行李袋现在两人是大包小包,跟来往的乘客也没甚区别。
秦淮瑾在前边开路,柳沉鱼拎着她刚买的棉布袋子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不是她不想拉开距离,实在是火车上人太多了,已经不是摩肩接踵这种形容词能表达的了。
她真怕一眨眼跟丢了秦淮瑾,最后还伸出手抓着秦淮瑾的军大衣。
秦淮瑾在柳沉鱼拽着自己的时候一顿,紧跟着放慢了些脚步。
好不容易到了他们的车厢,柳沉鱼才松了口气。
上车之前秦淮瑾告诉她,这次定的是一张中铺一张下铺,为了柳沉鱼的安全,让她睡中铺。
柳沉鱼和秦淮瑾一进车厢,车厢里原本还在侃大山的几人瞬间一静。
两个人都穿着军大衣,前边的男人高大挺拔,长相儒雅,但气质一看就是当兵的,而他们震惊的是他身后跟着的女同志。
车厢里的小女孩抱着妈妈的胳膊,小声说:“妈妈,这个姐姐可真漂亮,小花以后也要跟姐姐一样,也要长得这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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