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让你在祖母面前搬弄是非,败坏林小姐的名声,不如早些将你送到家庙去,好好清修一日。”
家庙门前,林小姐正娉娉婷婷地立在那里,似乎已等候多时。
见到秦漠,她娇柔地开口:“秦大哥,你也真是的,苏姐姐毕竟是宫里出来的女官,怎能让她来这种清苦之地。”
“况且我不过是近日有些心绪不宁,也未必就是冲撞了什么。”
秦漠冷哼一声,鄙夷地扫了我一眼:“她算什么女官,若非当年祖母将她从乡野接回,恐怕如今连字都识不得几个!”
我死死攥着掌心,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冷冷地注视着眼前这对男女,幽幽开口。
“秦漠,你讲话非要这般伤人吗?”
“呀!
姐姐的眼神,好吓人啊。”
林小姐故作惊恐地躲进秦漠怀中。
秦漠脸色霎时阴沉下来。
他转头对看守家庙的婆子吩咐:“一日之内,她若抄不完百遍《女诫》,便不许送饭食。”
那婆子手中捏着一根细长的竹鞭,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将军放心,老奴调教不听话的丫头最是拿手。”
林小姐又指着家庙里简陋的蒲团,不满地蹙起了眉:“只跪蒲团怎能显出诚心。”
“秦大哥,我觉得至少也该让她跪在石子地上,这才更能让她反省不是吗?”
那婆子立刻抢着说道,笑得满脸褶子:“林小姐说的是,后院正好有一片刚铺好的碎石路,让苏姑娘去那里跪着抄书,定能事半功倍。”
我惊怒交加地向后退了一步,喉头滚动,难以置信地看向秦漠。
“怎么,想求我放过你?”
男人忽然凑近我,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这次便先给你个小小的教训,看你日后还敢不敢将我送你的东西随意丢弃。”
我扬手便想给他一记耳光,却被他死死攥住手腕,狠狠推进了家庙的院门。
傍晚他来接我时,院内的石子已被我的鲜血染红了些许。
因为衣衫的遮掩,膝盖上的青紫并不十分明显。
那家庙婆子急切地将我推到他面前,要我展示今日的成果。
秦漠却挥手让她退下,沉声问道:“苏晚卿,可知错了?”
我眼底深藏着刻骨的恨意,在他伸手欲拉扯我时,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膝盖骨早已被尖锐的石子磨得血肉模糊,能站在这里,已是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秦漠的手顿了顿,神色掠过一丝慌乱:“怎么了?”
我咬紧牙关,一字一顿地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与、你、何、干!”
他的脸色一僵,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得冰冷:“看来你还是没有学到教训。”
“待明日宫宴过后,我便送你去城外的庄子上再住一年,好好学学何为妇德妇容。”
“一年后回来,正好林小姐也过了门,你便在她身边伺候。”
我气得浑身发抖。
他却从侍卫手中接过一个包裹,扔到我面前,里面是一件颜色俗丽的衣裙:“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林小姐说了,你肤色不及她白皙,穿这桃粉色更能衬得你喜庆些。”
他理了理衣襟,冷冷地吩咐:“明日宫宴,我会尽快结束,你需得在席间应对得体,莫要丢了秦家的脸面。”
“我还需早些离席去安抚林小姐,她身子弱,受不得惊扰。
你有的,她自然也该有,甚至更好!”
“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会择日纳你为妾。”
我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只觉得脑中一片轰鸣。
见我失魂落魄的模样,秦漠的心情似乎愉悦了几分。
他斜睨着我,等待我的感激涕零。
我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如此……岂非让我秦家蒙羞。”
他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以为我在故作姿态,笑得更加张狂:“秦家?
苏晚卿,你莫不是忘了,你早已不是秦家的人了。
能让你为妾,已是天大的恩赐。”
我抬起眼眸,定定地看着他:“将军你可知,如今的我,早已不是你能随意摆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