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阳太阳的其他类型小说《被冤入狱,我出狱后债主慌了!全文》,由网络作家“无为在歧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陈阳,收拾东西,出来办手续,准备出去了。”……上午十点,松北南郊监狱的大门打开,一个穿着的确良衬衫,牛仔裤的青年提着一个帆布包走了出来。看着头顶刺眼的太阳,他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随即深吸一口气。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里面和外面虽然只有一墙之隔,但他总感觉外面的空气要清新不少。“没人接啊,要不再进来坐会儿,等我下班捎你一段儿?”送陈阳出来的管教出声道。陈阳摆摆手,轻笑着开口:“算了,出都出来了,再进去,别人还得以为我刚出来又犯事儿了,也没多远,我自己走一段儿,等到城郊边上,打个三蹦子就回去了。”“那行,去呗,回去找个正经活儿干,别J.b嘚瑟了。”“哈哈……我要想你了,指定还得回来。”“艹!”管教笑着骂了一声,返了进去。……待铁门重新关上...
《被冤入狱,我出狱后债主慌了!全文》精彩片段
“陈阳,收拾东西,出来办手续,准备出去了。”
……
上午十点,松北南郊监狱的大门打开,一个穿着的确良衬衫,牛仔裤的青年提着一个帆布包走了出来。
看着头顶刺眼的太阳,他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随即深吸一口气。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里面和外面虽然只有一墙之隔,但他总感觉外面的空气要清新不少。
“没人接啊,要不再进来坐会儿,等我下班捎你一段儿?”送陈阳出来的管教出声道。
陈阳摆摆手,轻笑着开口:“算了,出都出来了,再进去,别人还得以为我刚出来又犯事儿了,也没多远,我自己走一段儿,等到城郊边上,打个三蹦子就回去了。”
“那行,去呗,回去找个正经活儿干,别J.b嘚瑟了。”
“哈哈……我要想你了,指定还得回来。”
“艹!”管教笑着骂了一声,返了进去。
……
待铁门重新关上后,陈阳又在门口驻足了片刻,随即轻叹一口气,顺着道边儿朝前走去。
虽说早知道老陈不会过来,但心里依旧还是有些失望。
陈阳是单亲,从他记事起,他就没见过他妈,问老陈,老陈也不搭理他,实在问烦了,就会骂一句“滚犊子。”
母爱的缺失,间接导致他从小就有些叛逆,随着时间推移,他跟老陈的关系也降到了冰点,爷俩儿就好像仇人似的,不见面还好,一见面就掐。
高二下半学期,陈阳和老陈大吵一架后,毅然辍学,开始在社会上瞎混,认识了一个比他大几岁的混子,高志。
自打跟了志哥以后,就成了所谓的社会人。
从最开始的点人头充场面,到后来的帮人铲事儿,要账,慢慢地,陈阳在混混群体中也有了些许名气,这也就导致他有点飘。
那天要账的时候,只因为骂了他两句难听的。
他喝了酒,有点上头,感觉损了面儿,没有任何控制地就捅在了对方肚子上。
要知道平日里打架的时候,基本都以吓唬为主,如果没有深仇大恨,一般都会掐着刀刃,往大腿里子上攮,又能见血,还又不容易出事儿。
本来这年头,混子之间动个刀,打个架,也没人报警,但偏偏那天就碰上个损篮子。
也就是让他帮忙要账的那个债主,因为怕担责任,一个110就把他送了进去。
最后整了个重伤害,赔了六万,连带看守所的半年,一共蹲了三年零两个月,当然,六万块钱,债主出了三万,老陈出了两万,高志拿了一万。
这回出来,陈阳首先就想着找那个债主要个说法,毕竟这三年多的笆篱子蹲的实在有点冤。
用监室里狱友的话来说,这三年你要再外边儿,指不定都铲起来了。
对此,陈阳每次都会笑笑不说话,能不能铲起来不清楚,但按照他之前的性子,早晚都得出事儿。
六月份,松北的气温也有个十几度。
走了将近一个钟头,陈阳终于徒步赶到了城边儿上。
此时他早已满头大汗,口干舌燥,衬衫都粘在了身上,黏糊糊的,甚是难受。
他合计着在路边儿的仓买整点喝的,但左右打量两圈儿,除了配货站,就是汽修厂,再有就是大货车。
或许门面房后边的村子里有,但陈阳却是一步也不想走了。
他站在路边儿,准备拦个三蹦子,可等了老半天,三蹦子没见着,出租车倒是停下一辆。
“老弟,走啊?”出租车司机出声询问。
看着后车窗贴着的6元3公里的标签,陈阳有些局促的从兜里掏出五块钱。
“呵呵…大哥,我钱可能不太够。”陈阳干笑了两声,脸上带着几分尴尬。
虽说在里头喂猪铲大粪也挣点钱,但每个月几十块钱都用来改善伙食了,这五块钱还是他特意留的路费。
“不够就不够呗,谁还没个难的时候,我也要回市区,顺路,上来吧。”
“谢谢啊。”陈阳也没客气,拉开车门就坐了上去。
司机对着陈阳上下瞅了几眼,看着有点老土的打扮和三毫米的发型,出声问道:“刚进修出来啊。”
“啊,对。”
“到啥地方?”
“同源路。”
或许是因为陈阳刚被放出来的缘故,司机少了几分热情,一路上也没再搭话。
不多时,车子就开进了市区。
看着街道两旁一栋栋拔地而起的高楼以及街上明显变多的私家车,陈阳一阵失神,豁然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2001年到2004年,三年时间不算长,但也足以改变很多。
最直观的,自然还是地产行业。
自98年福利分房制取消后,房地产行业如同雨后春笋一般,慢慢开始冒头,而到了2000年以后,正好到了蓬勃发展的阶段。
虽然陈阳在服刑期间晚上看新闻也有过些许了解,可了解归了解,如今亲眼所见,心中依旧震撼不已。
“呲儿~”
出租车停了下来。
“老弟,到了,你看搁这儿行不?”
陈阳回过神,朝窗外瞅了一眼,随即点了点头,将手里的五块钱放下后,便准备下车。
“不用给钱了,都说了,顺路,你自个儿留着吧。”司机拿着钱又递了回来。
“诶呀,大哥,本来钱不够都给我整不好意思了,咋还能不给钱呢,呵呵~走了。”陈阳说着,走下车,然后朝司机挥了挥手,随即大踏步离开了原地。
司机拿着钱愣了一下,嘴里嘀咕着:“本来还以为是个地赖子,没想到还挺讲究。”
……
陈阳提着包,顺着同源路走了有两百米,随后一头扎进了一条巷子。
刚走没几步,膻味儿混杂着血腥味儿就直冲鼻腔。
紧接着数十间彩钢搭建起来的房子就映入眼帘,房子外,一排剥了皮的牛羊吊在铁丝架子上。
世友牛羊肉批发
看到彩钢房前立着的牌子,陈阳知道找对了地方。
他走到一个给牛羊肉套塑料袋子的工人身前,出声询问:“赵世友在不?”
“搁屋里呢。”工人头都没抬,朝着铁皮房里指了一下。
顺着手指的方向,陈阳看见一个约摸三十五六岁,戴着眼镜的男人,正坐在桌子前,手里按着计算器。
陈阳走进屋子,脸上挂笑,打了声招呼:“赵哥,忙着呢?”
赵世友闻声抬头,眼神中有些茫然,“你是?”
因为之前陈阳是通过高志接的活儿,二人并没有见过面。
“我叫陈阳,还有印象没?”
“陈阳?嘶~”赵世友皱着眉头思索了几秒,接着问道:“没啥印象,你就说吧,有啥事儿,买肉还是干啥?”
“我不买肉,就合计着跟你拿点钱。”
“拿钱?拿啥钱?我差你钱啊?”赵世友多少有点懵,他也不记得自己欠人钱啊。
“不差钱,差事儿。”陈阳脸上依旧带笑,接着道:“忘了噢?我帮你回忆回忆,01年清明节,我带人去红鑫水产帮你要账,伤了个人,人家都没寻思着报警,咋你就把我给点了呢?”
闻言,赵世友的脸上肉眼可见的闪过一抹慌乱,随即冷着脸问道:“我不拿了三万块钱么?”
“钱给谁了,你不知道啊?咋滴,帮你要账伤了人不归你管呗?再说了,一共赔了六万,我自己出了一半儿。”
“那你啥意思?”赵世友站起身来,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意味。
“刚不都说了么,拿钱,我就当上了三年班儿,一年一万,钱给我,这事儿拉倒。”
“这是讹定我了?”
“要真打算讹你,就不止三万了。”陈阳说着,自顾自从桌上拿起一盒芙蓉王,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点燃抽了起来。
赵世友紧盯着陈阳看了几秒,接着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沓钱扔在桌上,“就一万,行不行就这样,再多了没有。”
陈阳笑了笑,转头走到身后的沙发上坐下,“我要三万,少一分都不好使。”
“卧槽!小逼崽子,给你脸了是不?还特么张嘴要三万,钱给你,你会花么?”赵世友指着陈阳鼻子怒声骂道。
说到底,他也知道自己这事儿办的不地道,要不然也不会拿一万块钱出来。
但他把陈阳当小孩儿,总觉得对方要三万有点多,虽说三万块钱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可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就这么平白无故的给出去,搁谁心里也不舒服。
“你骂我呢?”陈阳叼着烟的右手握了握拳头,随即又松开,“我改主意了,三万不好使,得四万。”
“滚尼玛的,我看你像四万!”赵世友气急败坏的再次骂了一句话,转过头扯着嗓子朝屋外喊道:“都特么死人啊,过来,有人闹事儿!”
话音落,屋外传来动静。
紧接着四个人先后跑了进来,有两个稍微年轻的手里还柃着剥皮刀,刀身上还带着血,看着倒是挺唬人。
“咋了,谁闹事儿?他呀?”一人用刀尖指着陈阳问道。
陈阳缓缓起身,走到拎刀青年的身前,直接一个巴掌甩了过去,“艹尼玛的,拿个破刀比划尼玛了个B啊,真让你捅一下,你特么敢捅啊?跟我在这儿呜呜轩轩的,你是那个么?”
“哎呀,卧槽!”青年反应过来,拿着刀就要上前,却被身后一个年纪大的男人一把拉住了。
“行了,别嘚瑟,你捅他你不犯法啊。”
青年本来也没那胆子,现在被人一拉,也就借着台阶下去了,正像陈阳说的,他要真是那个,也不会在这儿扒羊皮了。
陈阳重新将目光转向赵世友。
“你看你,我跟你好好唠嗑,你非要跟我整社会那一套,我进去蹲了三年,跟你拿点钱不好使啊,那要不咱们换个方式,钱我不要了,扎你三刀,然后我去自首,你看行不?”
见镇不住陈阳,赵世友朝几个员工挥了挥手,示意几人出去。
接着掏出一串钥匙,打开最下面的抽屉,从里又拿了两捆钱放在了桌上。
“呶,钱给你了,赶紧走。”
看着桌上的三万块钱,陈阳不为所动,“刚才我说改主意了,得四万,没听见么?”
“你不要欺人太甚,小心我打电话报警告你抢劫。”
“打呗,我不走,就在这儿等警察过来抓我,只要判不死我,等我出来还得找你。”
“你……”赵世友气结,手指着陈阳说不出话来,顿了顿,他再次弯腰从抽屉里拿出一沓钱放在了桌上。
“这回行了吧。”
“呵呵……那就多谢赵哥了。”
陈阳笑呵呵地把钱装进了自己的帆布包里,接着俯身爬到赵世友耳边说道:“赵哥,其实我本来没打算跟你要钱的,这三年我一直憋着一口气儿 ,就等着今天,但刚刚来的路上,我突然觉得还是外面的世界好,这才改主意了,所以说,别不得劲儿,花四万块钱买条命,不亏。”
说罢,陈阳提着包便离开了。
而赵世友却愣住了。
这意思是……打算要自己的命?
他伸出手在头上摸了摸,湿漉漉的,满是汗水。
虽说不知道陈阳说的是真是假,但他是真哆嗦了。
本来他还打算找人出口气,可现在也没心思了。
他做生意七八年了,也攒下点家底儿,多了不敢说,几个七位数还是有的,现在因为四万块钱,跟陈阳磕下去,实在没必要。
要不说年轻气盛呢,因为这人呐,年纪越大,在乎的东西也就越多,舍不下了。
定了定神,赵世友拿起桌上的烟点了一根,接着拽过计算机,低头继续算账。
“滴滴滴…滴滴滴…”
正算着,兜里的手机响了。
赵世友掏出来一看号码,皱起了眉头。
“喂?咋了?”
“亲爱的,晚上有空么?”电话里响起了一个腻歪歪的女声。
“我不都说了么,今儿晚上我得回家,要不母老虎该多想了。”
“哎呀~明天再回呗,晚上我有个朋友过来,人家一对儿,我一个人,显得多尴尬啊。”
“那不去不就得了。”
“你看你,都说好了,咋能不去呢?”
“再说吧,我现在还忙着呢。”
“你就答应嘛,好不好,我买了两套新衣服,一套护士的,一套空姐的,晚上穿给你看哦。”
听到对方这么说,赵世友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好了好了,真服你了,我晚上过去找你。”
“好,等你哦~”
……
另一边,陈阳从巷子里走出,摸了摸空落落的肚子,径直走进了对面的饭馆。
此时已经上午十一点半,也到吃饭点儿了。
“老弟,吃点啥?”老板见邵阳进来,扯着大嗓门儿问道。
“溜肉段,小鸡儿炖蘑菇,呃……再整个锅包肉,一碗大米饭,一瓶凉啤酒。”陈阳一边看着墙上的菜单数着,一边咽着口水。
老板有点懵,“几个人吃啊,点一碗米?”
“就我一个。”
“吃不了,老弟,咱家菜量大,你少点一个呗。”
“饿了,你就整吧,指定不浪费。”
早上也没多吃,又徒步干了一个小时,早都饿了,现在陈阳感觉自己都能吃下一头猪。
“那我就让厨房做了奥,到时候吃不了,别怪哥没提醒你。”老板说着,走进厨房去吩咐了。
“整吧,整吧。”
陈阳说着,从衬衫口兜里掏出刚才抽剩的半截烟叼在嘴里,点燃后抽了起来。
抽着抽着,陈阳有些迷茫了。
这出来了,该干点啥呢?
像从前那样,给人铲事儿,要账这类活计,就算整的再好,也依旧只能是个弟儿,比自己狠的大有人在,混不出个名堂,指不定哪天出点事,又进去了。
至于找地方安心上班,他不敢想,也没想过,先不说他高中都没毕业有没有地方要,就算是有,他本身也不是一个能稳得住的性子,每天千篇一律的生活也不是他想要的。
思来想去,好像也只有做买卖这一条道儿了……
可就算是做买卖,又该做啥买卖呢?
陈阳苦思冥想了半天,在脑子里想了无数个行当,但最终还是被他一一否决,没想出个结果。
当然,之前没做过生意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是他底子薄,兜里只有四万块钱,只要赔了,就没有第二次机会,所以,他觉得干啥都有风险,不稳妥。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年头哪有啥稳赚不赔的买卖呢?
很快,饭菜陆续端了上来,陈阳抄起筷子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但他显然高估了自己的饭量,也低估了饭馆的菜量,到最后实在吃不下的时候,桌上的菜最少剩了一半。
结了账离开饭馆后,陈阳先去附近的商贸城从头到脚买了一身行头,接着便直接去了一家澡堂子。
其他的地方不清楚,但在东北,从监里边儿出来的,都会去澡堂子里搓个澡,换身新衣服,美名曰“去晦气”。
洗完澡,陈阳穿着一身新衣服走出了澡堂。
将近一米八的大高个,配上干净利落的三毫米发型,倒也显的格外精神。
他走进旁边的仓买,买了一包烟,一罐健力宝,蹲在道儿边无所事事的抽了起来。
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川流不息的车辆,不知怎地,陈阳突然感到一阵孤独,他承认,他有些想家了。
他情不自禁的站起身,准备打个车回家,但刚往前走了两步,他就又顿住了。
回去又能怎样,连出狱老陈都懒得过来接,那他又何必上赶着往上凑?
而他也能预见回家后会发生什么,无非是爷俩儿再次呛起来,最终闹的不欢而散。
找到这儿,陈阳果断打消了回家的念头。
殊不知,此时在新桥村家中,老陈一个人坐在桌前,看着桌上早已冷却的饭菜,怔怔出神。
五天前,他就接到了陈阳的释放通知书,而且昨天就跟街坊借好了摩托车,打算今天去接陈阳。
但好巧不巧,今天一早,厂子里发生电路短路,而老陈作为厂里唯一的电工,只能赶去维修。
等忙活完再骑着摩托车赶到南郊监狱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而陈阳早都走了。
他知道陈阳兜里没钱,没饭吃,于是又着急忙慌赶回家做了一桌子菜,但一直等到现在,也没看见陈阳的影子。
“诶……”老陈无奈的叹了口气,点了根烟,抽了起来。
略微佝偻的身躯,升腾的烟雾,配合着屋子里的落针可闻的环境,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孤寂。
……
很快,一根烟抽完。
陈阳将剩下的健力宝一饮而尽,随即返回仓买,用公话拨出一个手机号码。
“嘟”了两声后,电话接起,听筒中响起一个年轻的男声。
“谁啊?”
“我是你爹。”陈阳开着玩笑。
“诶呀卧槽,阳儿,你咋给我打电话了?你出来了啊?”
“嗯呢,今天刚出来。”
“你搁哪儿呢?我找你去。”
陈阳迟疑了一秒,开口询问:“你现在跟谁在一块儿呢?”
“跟乐乐,我们俩在飞宇网吧蹲着呢。”
“哪个飞宇网吧?”
这三年,松北最少新开了几十家网吧,陈阳自然不清楚。
“就在胜利街拐角,你过来就看着了。”
“妥了,我现在就过去。”
陈阳撂下电话,走出仓买就拦下了一辆三蹦子。
十多分钟后,陈阳赶到了胜利街。
隔老远,就看到一个染着黄发的青年坐在网吧门口的台阶上,正抽着烟。
陈阳悄悄走上前,绕到青年身后,猛地一跺脚,大喊了一声。
“嗨!”
“卧槽!”青年没有防备,吓的打了一个激灵。
待回过头看清是陈阳时,青年转过头骂道:“你特么干啥,给你爹心脏病都吓出来了。”
“你看啥呢?看这么出神?”陈阳说着,四下打量了几眼,“你不说跟乐乐在一块儿么,他人呢?”
“那儿。”青年伸出手指了一下。
只见不远处,一辆摩托车后面,乐乐就跟做贼似的蹲着,探着脑袋一个劲儿往外瞅。
“你俩这是整啥节目呢?”陈阳有点懵。
“看见那胖娘们了么?”青年指着正前方一个体重和身高持平的正方形女士问道。
“啊~看见了,咋了?”
“我跟乐乐打赌,猜那娘们儿穿啥色儿裤衩子,这不现在正观察着么,只要她蹲下,就能看着。”
“艹,是不是虎?那万一她不蹲下,你还等她一下午呗。”陈阳龇着牙花子,一脸蛋疼的表情。
“咋的?你有好招儿啊。”青年仰脖朝陈阳问道。
看着对方那屎黄色的爆炸头,配合那张明明正对着你,但眼神却始终飘向别处的脸,着实让人犯迷糊。
青年姓苟,比较少见的一个姓,大名苟富贵,绰号狗子,也在新桥村住着,跟陈阳家就隔着一条巷子。
俩人从小光屁股一起长大,又是同学,那关系没得说,除了不是一个姓,其他的跟亲兄弟没啥区别。
但这人就有一点不好,那就是虎,而且还虎的没有边界感。
就是那种你永远猜不到他下一秒要干啥。
小学时候,学校过新年,老师让买气球,狗子跟他爹要钱,他爹以为又骗钱,迷迷糊糊的骂了两句,没给。
但狗子有办法,他从垃圾桶里翻出个用过的套子在锅里涮了涮,就装裤兜里带学校了。
等班主任老师进班的时候,正好看见狗子嘴里叼着套子,跟几个女生吹着牛逼,说他气球是进口的。
老师顿时懵了。
为了狗子的身心健康,老师特意跑了一趟狗子家,把狗子爹喊了过来。
狗爹赶来,二话不说,就给狗子一顿干,凳子腿都干折了。
当问起狗子从哪找的套子时,狗子老老实实把事情都说了一遍,结果,办公室的老师都笑了,而狗子爹吐了,因为他刚才在家,刚用锅煮小米粥喝了。
当然,诸如此类的事情多到数不胜数,比如上课突发奇想薅J.b毛给书上的小人沾胡子,在厕所捞蛆带回家赛跑等等,就算是坐下讲三天都不一定能讲完。
不过狗子虎是虎了点,但智商没啥问题,顶天也就是脑袋缺根弦。
而且对他是真的够意思,他进去这三年,除了老陈,也就狗子看他的次数最多,而且每次也都不空手来,五百一千的存了好多回。
狗子见陈阳不说话,再次问道:“说话,你有啥好招儿?”
“呃……你直接过去问她不就得了。”
本来也就是一句玩笑话,不曾想狗子竟然点了点头,“靠谱。”
说罢,便站起身朝女人走去。
“大姐。”
“啊?干啥?”女人转过头,看着狗子斜在天际的眼神,也有些发懵。
“你裤衩子啥色儿?”
女人足足愣了有三秒,接着展示了东北老娘们儿彪悍。
她一把拽着狗子的脖领子,怒声骂道:“小瘪犊子,我特么都赶你妈岁数大了,你调戏我?”
说着,女人伸出蒲扇般的大手,照着狗子的脸就一通挠。
狗子瘦弱的身躯在女人的攻势下,摇摇欲坠,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地。
陈阳和躲在摩托车后的乐乐见状,赶忙过来拉架。
“大姐,误会,误会,他喝多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在经过一番拉扯之后,狗子被救了出来,不过上身的衣服被扯了两口子,脖子上还被挠出了血道子,看着老凄惨了。
待三人走远一些后,狗子还在喋喋不休吹着牛逼:“也就是你俩过来拉我,要不然我非给那虎娘们儿好好上一课。”
“咱能不吹牛逼么,儿子撒谎,就她那体格,大扎跟特么李元霸那对儿大铁锤似的,咱仨加一块儿都够呛能全身而退。”乐乐毫不留情面的拆穿道。
“哎,对了。”狗子突然停了下来。“我刚才给她裤子掀开瞅了一眼,黑色儿的,深色系,你输了,给钱。”
“我特么又没瞅着,这把不算。”
“那走,再回去瞅一眼。”狗子说着,拉着乐乐的胳膊就要回去。
“卧槽,你撒开。”
“必须得让你输的心服口服,要不还以为我撒谎咋滴。”
“爹,你撒开,我服了,爹,我拿钱行不?”乐乐赶忙开口求饶,显然他宁愿认输掏钱,也不想回去面对那个胖娘们儿。
“不是,你俩赌多大的啊?”陈阳好奇问道。
“一块。”
“多少?”
“一块钱。”
“艹!”陈阳瞬间破防,“真特么出息。”
……
傍晚,天色渐暗。
赵世友开着刚提不久的奥迪A6停在了一栋单身公寓楼下。
不多时,一个二十七八,打扮的性感妖娆的姑娘从楼里走了出来。
姑娘叫白璐,半年前,赵世友去豪庭KTV应酬,点了她,之后就顺理成章的认识了。
一个有钱,一个爱钱,二人很快就擦出了火花。
在成了赵世友的女朋友后,白璐就辞职不干了,每天的生活除了买买买,就是要要要。
这不,半年不到,公寓有了,二十来万的车有了,包包首饰之类的,每天换着搭配,一个月都不带重样的。
白璐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先搂着赵世友的脖子亲了一番,接着小手不老实的在其身上摸了半天,等吊足了胃口,这才气喘吁吁的分开。
“走吧,亲爱的,先吃饭,等晚上我再好好服侍你。”白璐舔了舔嘴唇,媚眼如丝的说道。
赵世友心神一阵荡漾,但显然现在并不是干事儿的时候,于是无奈的扯了扯支棱起来的裤子,出声询问:“去哪?”
“富华酒店,我朋友他们已经过去了,晚上他们请咱俩吃饭。”
赵世友闻言,有些诧异。
白璐的朋友圈他还是了解一些的,除了之前在KTV里的那些公主也没别人了。
而富华作为松北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消费并不低,可能随随便便一顿饭就抵普通人一个月工资了。
可现在白璐竟然说她的朋友要请自己去富华吃饭,赵世友多少感觉有点不正常。
“璐璐,你这朋友我认识么?”
“莉莉啊,你以前见过的。”
“莉莉请咱们去富华吃饭?现在出台这么挣钱了?”
“讨厌!”白璐轻轻锤了一下赵世友,“是莉莉的男朋友,想认识认识你,跟你谈点事儿,所以才让莉莉跟我说的。”
赵世友脸色一冷,“你拿人家啥了?”
“没拿,我就是想帮帮你。”
“说实话!”
“呃……”白璐见赵世友变了脸,也不敢隐瞒,“莉莉给了我块儿表。”
“你是不是分不清大小王了,我说没说过,让你少掺和我生意上的事儿,你是猪脑子啊,一块儿破表就把我卖了?”
“哎呀,你别生气,人家莉莉这个男朋友跟杜宝玩的,也不是啥泥腿子,跟你交个朋友咋了?”
一听杜宝,赵世友心里的火倒是消了几分。
“没说找我谈啥事儿啊?”
“没说,但我估计也不是啥重要的事儿,到时候你要听着不对,也可以不答应啊。”
蠢娘们儿。
赵世友在心里暗骂道,不重要人家至于又送表,又是五星级酒店的接待么。
“亲爱的,别生气了,我下次肯定不了,这回你就当给我个面子,咱去吧,行不?”白璐撒着娇,再次将手摸了过来,“要实在不行,我现在先给你.K一个?败败火?”
“滚犊子。”赵世友颇为无奈的骂了一句,接着将白璐的手推开,“你是真会啊,裤裆这点活儿可特么算是让你玩明白了。”
“你答应了?”
“不答应能咋滴,你东西都拿了,我不去行么?”
“木么!爱你。”
“哼哼~”赵世友哼了两声,一脚油门踩下,车子朝前驶去。
其实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对方这么大费周章找自己,说明肯定有啥重要的事儿,就算这回不去,也还会想别的招儿,倒不如直接去见见,省得以后再麻烦。
不过这女人……
赵世友斜眼瞥了一眼坐在副驾上补妆的白璐,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
……
另一头,陈阳三人走进一家烧烤店坐下。
来之前,乐乐就嚷嚷着晚上他全程安排,这不,一进店,就拿着菜单豪横的点上了。
乐乐姓江,大名江伟乐,跟陈阳狗子初中,高中都是一个学校。
虽说算不上发小,但也认识十来年了,一直玩的不错。
当然,这个不错的前提还是因为乐乐人仗义,仗义到宁肯自己饿肚子,也会让朋友吃饱。
但就是这么仗义的一个人,却是个下三路选手。
掏肛,拽篮子,背后敲砖,都是乐乐的看家本事。
虽说一对一单挑,正面战斗力不行,但论阴损程度,实属罕见。
得罪了别人,或许挨顿打就没事了,但得罪了乐乐,可能你正走着,一盆屎尿混合的粪水就过来了。
因此,之前上学的时候,乐乐就得了一个绰号,鬼见愁。
在点好串儿后,乐乐又整了两个小凉菜,搬了一箱子老雪,接着仨人就开喝了。
“来,阳儿,走一个,今天你出来,哥们儿真心挺高兴,祝愿你以后越来越顺,越来越好。”乐乐举起酒瓶,跟陈阳碰了一下,随即一口气炫了半瓶。
“卧槽,你这语言挺硬啊。”狗子也举起酒瓶,朝陈阳说道:“呃……”
“呃”了半天,把陈阳和乐乐等的眼睛都干了,也没“呃”出个所以然。
“要不咱直接喝呗,都在酒里了?”陈阳实在等不下去了,出声说道。
“对,都在酒里了。”
说罢,狗子举起瓶子对嘴就吹了。
“你是不刚我呢?我喝半瓶,你凭啥喝一瓶啊。”
“嗝儿~那你补上不就得了。”
乐乐二话不说,端起酒瓶就将剩下的啤酒喝了个精光。
但当他放下酒瓶后,却看到狗子又打开一瓶,而且已经喝了三分之一。
“卧槽!”乐乐骂着,也起了第二瓶,对嘴开始猛灌。
而狗子也不甘示弱,同样举起瓶子“咕嘟咕嘟”喝着。
陈阳见状,顿感脑仁疼,这俩虎比,喝个酒都能杠上?
“差不多得了,卧槽,别串儿还没上来,你俩就给喝饱了。”
不料乐乐和狗子却依旧我行我素。
待第二瓶见底后,狗子马上又开了第三瓶。
“你刚我是不?”
“刚你能咋滴。”
“停停停,问你俩个事儿。”陈阳怕两个虎玩意儿喝个没完,赶忙岔开话题。
“啥事儿?”
“你俩最近干啥呢?还跟着志哥?”
“算是吧,不过现在人家跟杜宝玩了,也就赶上强拆时候能给我们打打电话,让我们点人头,我俩着召集点小孩儿,对付拼点缝子,也能混个温饱。“
杜宝这个名字陈阳自然听过。
早在他还上学的时候,杜宝就已经在社会上组局子抽水钱了,而在他进去前,听说杜宝成立了个什么拆迁公司,专接开发商拆迁的活计,也算是混出了点名堂。
“那你俩就打算一直这么干下去啊?”
“不干能咋滴,让我干别的也不会啊。”狗子斜楞着眼睛,嘴角泛着白沫子,看着好像有点喝多了。
而乐乐眼睛一亮,朝陈阳反问道:“阳儿,咋滴,你有啥好想法啊?”
“我想干点买卖,但不知道该干点啥,这不是寻思问问你俩,看有啥好项目,咱合计合计,一块儿干呗。”
“呃……现在开网吧正经挺不错,机器整好点,每天指定都能满座儿。”
网吧这几年已经逐渐发展成为了青少年必去的场所,确实是个好行当。
“大概得投资多少钱?”
“我二舅的朋友开了一家,好像乱七八糟下来扔进去四五十个。”
一听投资这么多,陈阳顿时脑瓜子嗡嗡的。
“去哪整这么多钱呢,咱说点实际的。”
“那要不领一帮小妹儿,咱仨干J头得了。”狗子提议道。
“滚你爹篮子,这是特么正经人干的么?”乐乐反驳道。
“你正经啊?”
“正不正经咋滴?”
见俩人又杠上,陈阳直接抡起酒瓶子举到中间,“我也是嘴欠儿,不讨论了,来,喝酒吧。”
三人喝了两口,恰好此时老板端上了冒着油的肉串儿,孜然辣椒混合着油脂的香气,让人不禁食指大动。
豁然间,陈阳灵光一闪,这马上天儿就热了,要不干烧烤得了?
富华大酒店二楼。
白璐挽着赵世友的胳膊,走进了一个包间。
包间里,一张十人桌上,坐着一对青年男女。
男的看上去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身着黑白相间的网格衬衫,左手腕戴表,右手腕戴手串,看着还挺有几分装逼犯的气质。
而在他身侧,则坐着一个同样二十七八的姑娘,在浓妆的遮盖下,倒也看不出美丽与否,不过打扮的倒是可圈可点。
上身一件小黑衫领口直接开到了肚脐,耳朵上两只耳环跟手镯似的,极度夸张,搭配上就像刚吃了人的潋滟红唇,尽显骚气。
“哈喽,璐璐,赵哥。”姑娘站起身,朝走进来的赵世友和白璐迎了上去。
“莉莉,今天咋穿的这么漂亮啊。”
“哎呀,你就别拿话整我了,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莉莉拉着白璐的手,将二人引到桌子前,“这是我男朋友,许振涛。”
“啊,赵哥,你好。”许振涛站起身,朝着赵世友伸出手。
“你好。”
见对方笑脸相迎,赵世友自然也不好端着,伸出手跟许振涛握了握,随即拉开了椅子坐下。
而白璐则是识趣的走到了另一边,和莉莉咬耳朵说悄悄话去了。
“服务员,上菜。”许振涛朝站在门口的服务员说了一声后,便拧开一瓶白酒,给赵世友身前的酒杯斟满,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赵世友直接端起酒杯,开口道:“兄弟,我这人性子比较直,有话你就直说,能办,尽力办,办不了,咱哥俩也就这一杯酒的交情,你看这磕儿唠的实在不?”
许振涛微微一愣,显然他没想到赵世友上来就直接把话说死了。
“赵哥,你看你说的,不管事儿能不能成,咱俩也不是这一杯酒的交情,我涛子是啥样人,咱不用嘴说,以后慢慢处。”
来之前,赵世友觉得对方既然是跟杜宝的,那说白点,也就是个混社会的,所以他上来才把话说的这么直接。
不过现在看来,这人讲话有里有面儿,倒也有点意思。
“那你说说,我听着。”
“其实打一开始,也没想着搞这事儿,也就是前几天跟莉莉闲唠,说起你来了,她说赵哥你青年有为,手里闲钱也多,所以我才寻思着找你谈个挣钱儿买卖。”
“啥买卖?”一听到对方谈钱,赵世友顿时心生警惕,手里端着的酒杯都不由晃了一下。
“赵哥,你别急,我慢慢给你说。”许振涛微微一笑,扶着赵世友的手将酒杯重新放在桌上。
“我大哥叫杜宝,听说过么?”
“啊,知道,现在不是搞拆迁么,整挺不错。”
“对,宝哥跟市里兴腾地产一直都合作的不错,前一个礼拜,我们去兴腾地产找刘总,我上厕所的时候,无意间看见了刘总助理扔在洗漱台上的一摞资料。”
“啥资料?”
“土地开发计划书。”许振涛脸上露出兴奋之色,“我趁洗手的功夫,偷摸翻了一下,上面写着兴腾准备在振新村那一片儿开楼盘,而且市场调研,土地估值,规划这些都已经做完了。”
“我也不买房,那开不开楼盘你跟我也说不着啊。”赵世友有点发懵,不明白对方跟他谈楼盘是几个意思。
“不是,赵哥,你没明白我啥意思,我是说,现在咱们既然已经知道了振新村要拆迁,而你手里头又有钱,这不逮着发财机会了么?”
“你是说……收老房子,等拆迁?”
“对,现在兴腾只是做了计划,还没开始拿地,趁现在多收点房,等文件一下来,这不妥妥的坐着就把钱挣了?”
赵世友笑了,“兄弟,你跟我闹的吧,这么好的机会,你自己关起门来就把钱挣了,还用得着跟我说么?”
“我兜里这点子弹顶天也就够收两套,能挣几个钱啊。”
“你找杜宝啊,他手里有钱。”
“宝哥还指着兴腾吃饭呢,我要跟他去说,指不定还得挨踢。”许振涛苦着脸说道。
“咋滴呢?有钱还不赚啊。”
“诶……咋说呢,宝哥现在吃饱了,就是想着往上爬,跟我们不一样,人家看不上这三瓜俩枣的。”
赵世友想了想,开口道:“你这跟我说半天,我还是没明白,让我掏钱收房,你挣啥呀?”
“嘿嘿……我就合计拼点缝子,低价谈下来,加点钱卖给你呗,一套院子怎么着也能抠个三五万,不过你放心,正常市场价该多少就多少,指定不让你多花钱。”
“啊,你要这么说,我就明白了。”赵世友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意动,“不过你得让我想想,一两天给你个准儿,行不。”
“行,应该的。”
正在这时,饭菜陆续端了上来。
许振涛热情的招呼着赵世友吃吃喝喝,一口一个赵哥喊着,热情无比。
没过多久,半斤白酒就下肚了。
赵世友打了个酒嗝儿,站起身走进了包厢厕所。
随即他掏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号码。
“喂?李老板。”
“哎,周科,忙着呢?”
“呵呵……不忙,刚吃了饭,正看电视呢,咋了,你说。”
“是这么回事,我有个实在亲戚,在振新村住着,也不知道从哪听的风声,说振新村马上要拆了,知道我跟您认识,非要让我问问,我实在推不开,就只能厚着脸皮给您打电话了。”
“拆不拆我不清楚,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倒是有不少地产公司天天往我这儿跑。”
“昂,那行,我明白了,呵呵~您先忙,改天抽时间出来坐坐。”
“好。”
挂断电话,赵世友脸上难掩喜色。
没曾想,还真有这么回事儿。
走出厕所,赵世友坐回桌上,拍着许振涛的肩膀说道:“涛子,你说的那事儿,我觉得还挺有搞头,不过我对这房产行业不懂,这一间院子拆了,能长多少钱呐?”
“振新村位置也一般,现在买一间院子也就十五六万到二十万左右,可拆了,那最少也有三十多万了,到时候这边拆迁的活计肯定也还是我们来干,我打个招呼,规则内给赵哥你多算点就完事了。”
“哈哈哈……行,明天忙完了给你打电话,咱俩合计合计。”
“那就一起发财呗。”许振涛举起了酒杯。
“一起发财。”
二人碰了一下,随即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随着酒越喝越多,赵世友的话也多了起来。
他搂着许振涛的脖子逮啥说啥,说着说着,就把陈阳今天上午找他要钱的事儿说出来了。
“你说这小子是不是办事儿不地道,他伤了人,我哪知道严不严重,那万一给人整死了,我不也跟着吃锅烙么,更何况我也给他拿钱了,可这小比崽子不领情,今天刚放出来,就上门跟我要钱,你说你好好要,别说四万了,就是给十万又能咋滴,对吧,我差这点么?可你猜他咋说的,他说这四万是我的买命钱,槽特妈的,你说气人不?”
“是挺气人,赵哥,你就说你啥意思吧,你要心里不得劲儿,弟弟给你这口气出了。”
“诶…算了,就一个小孩儿,扒拉他也没啥意义,四万块钱也不多,给就给了,无所谓,我也就是跟你发发牢骚。”
话虽这么说,但赵世张口闭口“四万块钱”,听在许振涛耳朵里,就好像点他一样。
又闲聊了一会儿,许振涛趁着出去结账的功夫给高志去了个电话。
俩人都是一个槽子里吃饭的,自然也没那么多假客气。
“喂?”
“干啥呢,志哥。”
“陪客户,艹!”
“谈咋样啊?”
“差不多,你约的那个咋样了?”
“八九不离十。”
“那就行,赶紧把这点逼房子处理完我也能睡个好觉了。”
“呵呵……志哥,有个事儿得跟你通个气儿。”
“咋滴,你说。”
“有个叫陈阳的小孩儿,听说之前跟你玩的,跟我这客户讹了四万,我寻思着找找他,把钱拿回来,卖客户个人情。”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行,你看着弄,但别弄太狠,吓唬吓唬得了。”
“妥,地址发我手机上。”
……
晚上十点多一点,烧烤店里。
串没吃多少,但酒是真喝好了。
酒量最差的狗子舌头都捋不直了,一个劲儿在哪讲他的家族史,硬是从他爹讲到了他奶奶的六舅姥爷。
乐乐也没好到哪去,眼神迷离,跟特么大狼狗似的,抱着酒瓶子时不时伸出舌头舔一下,老埋汰了。
陈阳低头扫了一眼地上的酒瓶子,两箱老雪硬是干的只剩了一个。
见喝的差不多了,而答应全程安排的乐乐显然还跟酒瓶子在较劲,陈阳只好起身走到柜台前结账。
在老板算账的时候,陈阳突然奇想,随口问了一句:“大哥,你这烧烤店挣钱么?”
“你这磕儿唠的,不挣钱我搁这儿做慈善呢?”
“一个月能……能挣多钱呐?”
“这倒没细算过,天儿热的那两个月,净利润咋滴也有个三万块钱吧,平时少点,也就万儿八千的,凑合事儿。”
“那正经不少挣啊。”陈阳有些吃惊,他没想到一个烧烤店竟然能挣这么多。
要知道现在,普通人一个月收入也就两三千而已。
“大哥,像整你这么一家店,得投资多钱呐?”
“六七万就差不多,主要就是贵在房租上,剩下再就是买冰箱冰柜,烤炉桌椅这些。”
“啊,那投资不算大哈。”
“咋滴,你也想干烧烤啊?”老板反问道。
“先合计合计,没准儿,呵呵……”
“这行当说好干也好干,说不好干那倒闭关门的也不少,但老弟你记住,做买卖讲的是个诚信,该是啥就是啥,得用真材实料,只要你味道不差,服务整好点,那指定能行。”
“这话说的没毛病。”
陈阳自然知道老板说的是什么意思,现在好多烧烤店,为了节约成本,肉串用的到底是啥肉,连老板自个儿都不清楚,总之主打就是一个便宜。
正经羊肉八块多一斤,但他们用的肉只有三块不到。
如果有人吃着说这肉没羊膻味儿。
那好办,羊尿泡一泡,羊尾巴油刷一层,那小味儿瞬间就上来了,配合着孜然辣椒面,一吃一个不吱声。
又随意聊了两句,陈阳在结了账后,拉着二狗和乐乐离开了烧烤店。
陈阳原本打算找个小旅店对付一宿,结果俩爹一个要去按摩,一个要去KTV,又杠起来了。
最后实在没辙,陈阳先找了一个临街的按摩小店,准备先按个脚放松一下,醒醒酒。
至于去KTV,再说吧。
……
与此同时,新桥村。
赖四儿领着三个人走到了陈阳家门口。
“DuangDuangDuang!”赖四儿身后的一个小青年对着铁门狠踹了几下。
铁门发出声响,在静谧的黑夜里格外刺耳,惊起了附近一阵犬吠声。
家里的老陈刚脱衣服躺下,听到动静,又坐起身来。
“玛德!这狗崽子,敲的好像是别人家的门。”
老陈以为是陈阳回来了,嘴里骂骂咧咧的,披了件衣裳就走出了屋子,打开了院门。
见门打开,赖四儿领着人走进院子。。
“你们干啥的?”老陈说着,警惕着望着四人,手已经摸上了立在墙角的铁锹。
赖四儿左右瞧了几眼,朝老陈问道:“陈阳呢?我找他有点事儿。”
“他不在。”
“艹!我还不知道他不在啊,我问你他在哪?”
“小逼崽子,你跟谁俩艹呢,赶紧滚!”
“吆呵?还挺横,我问你陈阳在哪呢?”赖四儿的声音大了几分。
“不知道。”
“那能不能打电话问一下子?”
“没电话。”
赖四儿没了耐心,“看你岁数大了,不想整你,别特么给自己找不自在,赶紧把陈阳给我喊回来。”
“我喊你爹!赶紧给我滚噢。”老陈也是个暴脾气,直接就拎起了铁锹,指着赖四儿骂道。
“卧槽!老.逼养的,是不是给你脸了?”一个小青年一把握住锹柄,使劲往后一推,给老陈推后了几步。
老陈见对方还敢动手,直接就把铁锹当金箍棒使,照着四人就抡了过去。
一人猝不及防,挨了一铁锹,捂着脸发出一声“哎吆”。
由于天黑,赖四儿还以为老陈直接给人脑袋削了,顿时火从心起,指着老陈道:“干他!”
老陈虽然也挺猛,但毕竟已经五十了,肯定不是几个年轻力壮小伙子的对手。
没两个回合,就被踹倒在地,紧跟着就是一顿猛踢。
老陈双手护着头,蜷缩在地上,一声不吭,硬是挨了有两分钟。
而刚才被铁锹拍在脸上的青年气不过,从地上捡起半块儿砖头就朝老陈头上砸了下去。
在屋里灯光的照射下,明显看到老陈头上开始往外渗血。
赖四儿怕再打下去出问题,赶忙将还在围圈儿踢的三人拦下。
接着他蹲下身检查了一下老陈的伤势,见头上只是破了个小口,没当回事儿。
“告诉陈阳,四万块钱怎么拿走的怎么给人送回去,别特么找不自在。”
说罢,四人就转身快步离开了院子。
而老陈想要起身,却感觉身上好像刚被车压过一般,一下子竟然没爬起来。
也就在这时,听到动静的对门邻居打开了院门。
当看到老陈趴在院子里时,赶忙跑上将老陈扶起来问道:“大哥,咋了这是?”
“艹!被几个小崽子……”话没说完,老陈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孩儿他妈,打电话,叫救护车!”
……
另一边,还在按摩店里按脚的陈阳根本不知道有人已经找到了家里。
他躺在按摩椅上抽着烟,心里一直在琢磨着烧烤店的事。
旁边的二狗明显酒醒了几分,和给他按脚的技师唠着嗑。
“大姐,你稍微轻点儿,有点疼。”
“这儿疼啊?”技师在二狗脚底的某个地方摁了一下。
“有点儿。”
“那这儿呢?”技师换了个地方。
“也疼。”
技师再次往下移了一点,用力用关节一顶。
“哎吆!我勒个大槽啊!”二狗直接疼的站了起来。
“老弟,不是姐说你,你这肝,肺,肾都有问题,尤其是肾,绝对有大问题。”
“扯特么犊子,我三口一根烟,喝酒一斤半,一晚干七回,哪儿有问题?”
“可问题是你疼啊。”
“你练过铁砂掌还是咋滴,那手劲儿大的能按死大象,估计一巴掌都能把你家老爷们抽地里,按谁谁迷糊。”
“你一个大小伙子,娘们唧唧的,这点疼都受不了啊?”
“就是,娘们唧唧的。”乐乐补了一刀。
“来,大姐,你去给他按,看他能不能受了?”狗子指着乐乐说道。
闻言,旁边给乐乐按脚的技师主动站起身跟铁砂掌大姐换了个位置。
铁砂掌大姐也没废话,摸上乐乐的脚就开始揉搓。
乐乐脚趾弯曲,全身肌肉瞬间绷紧,但愣是一声没吭。
“咋滴,你不疼啊。”
“还~好!”乐乐脸都憋红了,硬挺着。
“大姐,他吃劲儿,再上点儿力道。”
“好勒。”技师应了一声,使出了吃奶的劲搓了下去。
“嗷~”
乐乐这回可算是挺不住了,他闪电般的把脚收回,盘坐起身,抱着脚狼嚎起来。
“哈哈哈……”
见乐乐吃瘪,狗子放声大笑。
三人一直在按摩店扯犊子扯到十一点半,老雪的后劲儿上来,都瞌睡的要死,自然也没心情去KTV了。
从按摩店出来,就在附近找了家能看录像的小旅店,就直接睡了。
隔天一早,刚过六点。
陈阳就不自觉的醒了。
尽管昨晚喝了不少酒,睡的也晚,但三年来养成的生物钟又哪那么容易改变。
既然睡不着,索性也就不睡了。
他双手枕在脑后,双眼望着天花板,怔怔出神。
不知为何,他再次陷入了深深的孤独当中,而且脑子里还总是浮现出老陈的身影。
就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一个小时,陈阳猛然间坐起身,做出了回家的决定。
纵使有万般不愿,但家还是那个家,爹还是那个爹,一味的逃避,并不能改变什么。
眼下既然出来了,总是要回去一趟的。
陈阳并未打搅还在熟睡的狗子和乐乐,他穿好衣服后,便提着包出了门。
走出旅店,见楼下有卖煎饼果子的小摊,他买了一套,接着拦下一辆三蹦子,朝新桥村而去。
三蹦子的速度并不快,再加上早高峰,街上骑车的人多,短短两公里的路程,硬生生花了半个多小时才到。
陈阳看了眼时间,已经临近七点四十。
老陈八点半上班,正常八点左右就出门了。
而他之所以选择这个点回来,主要也是为了老陈能少唠叨两句。
走进再熟悉不过的小巷,看着近在咫尺的自家院子,陈阳的心里竟然还生出些许紧张感。
走到家门前,他伸手轻轻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
想象中老陈老陈拿着大苕帚清扫院子的场景并未出现,反而在靠近门口的青石花砖上有一摊刺目的血红色。
陈阳当即心头一颤,下意识地喊了一声:“爸!”
屋子里没有任何回应,但院子中老陈的自行车还在,显然还没去上班。
“爸!”
陈阳快步走进屋里,老陈平时睡的东屋炕上,铺盖卷儿展着,被子半撩着,炕沿上还放着香烟和打火机。
这怎么看也不像要出门的样子,但人呢?
陈阳返出屋子,再次朝四周喊了两声。
这回对面的院门打开,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推着自行车走了出来。
“阳阳?”
“啊,姨,你瞅着我爸没?我这刚回来,院门儿也没锁。”
“哎呀,你爸住医院了,我家那口子送过去的,现在他人还没回来。”
“啊?”陈阳顿感肝儿一颤,“咋回事儿?干啥就住医院了?”
“我也不知道,反正昨天晚上听到乱哄哄的,好像有人打架,然后我家那口子跑出来就喊着让我打救护车,等救护车来等的时候,我瞅着你爸头上血呼刺啦的。”
“在哪个医院?”
“人民医院。”
……
城区第二人民医院。
老陈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脸上满是血口子,正躺在病床上挂着水。
这时,送老陈来医院的对门邻居孙旺拿着单子走了进来。
“大哥,感觉咋样啊?哪不得劲儿?”
“嗨,皮外伤,没啥事儿,等会挂完水,我就回去了。”老陈中气十足的说道。
“不是,大哥,肋骨断了三根儿,你不疼啊?还在这儿装硬汉呢?大夫跟我说,你最少得在医院住三天,住院费给你交好了,你就安心待着,这两天我给你送饭就行。”
“谢了噢,花多钱你记个数儿,等回去我给你。”
“咋滴,我还怕你跑了啊,二十多年老邻居了,跟我还整这逼出儿。”
“哈哈哈……你这个嘴啊,难怪秀儿老骂你。”
“切~虎老娘们儿一个,整天就知道瞎咧咧。”孙旺撇了嘴,有些底虚的说了一嘴。
“哎,对了,大哥,昨晚上你跟谁打起来了?”
“我也不认识,找我家那死小子的,也不知道又在哪惹祸了,被人找家里来了。”
“找阳阳的?他出来了?”
“啊,昨天刚放出来,然后就捅了篓子,诶~真特么愁人。”
“你说这孩子大了噢,确实挺难管,我家那小子也不是啥省油的灯,从小到大,尽惹事儿,前些日子,又给人打伤了,我去了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的,诶……”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陈阳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爸!伤哪了?”
看见陈阳,老陈原本还有点笑意的脸顿时就垮了。
“不用你操心,还死不了。”
陈阳倒没在意老陈的态度,反而朝孙旺道了声谢:“叔,谢了。”
“你爷俩儿一个样,跟我还客气个啥啊。”孙旺摆了摆手,接着道:“正好你来了,叔得说你两句,你说你也二十多了,该稳当点了,咱混归混,别给家里整麻烦事儿啊,你瞅给你爸打的,脑震荡,肋骨还断了三根儿,你说他都啥岁数了,还得跟你遭这罪啊。”
虽说孙旺和老陈只是邻居,但相处二十来年,跟亲戚比也不差啥了,再者说,陈阳也是孙旺看着长起来的,就像半个儿子,所以,说两句也无可厚非。
陈阳有点懵,听这意思,老陈受伤跟自己有关系?
他转头朝老陈问道:“咋整的啊?”
“咋整的你心里没点数啊?”
“到底咋回事,你倒是说啊。”
“你是不是拿人四万块钱?“
闻言,陈阳一愣。
四万块钱?赵世友?
艹!还真特么是个损篮子。
“行,我知道了。”陈阳的脸顿时冷了下来,转头就朝外走去。
“你特么干啥去啊?回来!”老陈着急的喊道。
“还钱去。”
走出医院,陈阳掏出昨天刚买的手机,给狗子拨了过去。
“喂?咋滴了?”电话里,狗子的声音迷迷糊糊的,显然还没起床。
“给我整点家伙事儿。”
“你要干啥?”
“你先别问,就告我去哪取就完了。”
“呃…你直接去飞宇网吧,我和乐乐现在过去。”
……
二十分钟后,陈阳打车赶到胜利街飞宇网吧门口。
狗子和乐乐离的近,已经到了。
陈阳刚下车,狗子就迎上来问道:“咋了,有事儿啊?”
“我爹让人打了,你说有没有事儿?”
“卧槽,谁啊?”
“你别管了,把东西给我,我自己去。”
“我俩跟你一块儿,走吧。”乐乐说着,从地上提起一个长条形的布袋子。
“这把我可能玩的大,你俩就别去了。”
“啪!”狗子虎逼逼的照自己脸扇了一巴掌,“是不是兄弟?”
“我……”
“啪!”又一下。
“就问你是不是兄弟?”狗子斜楞着眼问道。
陈阳无奈,但同时心里还挺感动,“艹,那走呗,但说好了,我自己动手,你俩搁旁边……”
“哎呀,咋这么多逼话呢?走了。”乐乐烦躁的吐了口唾沫,拉着陈阳的胳膊就朝道边走去。
三人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同源路而去。
……
上午九点半,赵世友将车停好,扶着腰从驾驶室里走出。
昨晚折腾到半夜,此时他感觉腰眼又酸又空虚,如果不是今天上午有一家火锅店过来谈供应,他绝对能睡到中午。
“哈欠~”
赵世友捂着嘴打了个呵欠,掏出钥匙打开了自己办公室的卷闸门。
不料他刚拉开门,就感觉有人从背后给他推了一把,脚下一个不稳,直接直挺挺摔了个狗吃屎趴在地上。
“哎吆卧槽!”
赵世友一回头,见陈阳手里攥着一把三十公分长的三棱刮刀,正冷冷盯着他。
“你……你干啥?”
没有多余的废话,陈阳直接上前,对着赵世友的大腿就扎了一刀。
“啊!杀人了!”
赵世友捂着大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鲜血如同开闸的水龙头一样,顺着指缝淌了出来。
外头的工人听到动静,赶忙跑了过来,转瞬间门口就围了七八个人。
狗子和乐乐从柃着军刺堵在门口。
“办点事儿,跟你们没关系,眯着。”
“你算干啥的?赶紧让开。”一个年纪大的上来就要扒拉二人。
狗子直接一脚将人踹倒,用刀指着众人道:“再说一遍,跟你们没关系,都滚远点!”
“卧槽,小逼崽子,你跟谁俩呢,再给我指一个试试。”
“让开!我报警了。”
“艹尼妈的!有种的你报,我看是警察来的快,还是你死的快!”乐乐说着,直接抡起了刀。
屋里陈阳听到外面乱哄哄的,直接转头道:“狗子,把卷闸拉下来,赛脸的,都给我剁了!”
话音落下,卷闸下拉,屋里的光线顿时暗了下来。
赵世友此时也顾不得疼痛,耷拉着腿一个劲儿往后退。
“兄弟,有话好说,我差哪了,你说,钱不够我再给你拿。”
“拿尼玛了个比!”陈阳上前一步,一脚将赵世友踹倒,对着赵世友肚子就扎了过去。
慌乱间,赵世友猛地后移,躲开了要害,刀尖扎进了胯骨下边儿。
见陈阳是奔着要命来的,赵世友顿时跪下,磕头如捣蒜,汗水,眼泪,鼻涕混合在一起,要多埋汰有多埋汰。
“别杀我,别杀我,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了……”
陈阳皱了皱眉头,有些无语,他蹲下身拽着赵世友的头发,出声问道:“赵哥,昨天拿你四万块钱心里有气儿啊?”
赵世友欲哭无泪,心里把陈阳的祖宗八辈问候了一遍。
昨天刚要走钱,今天还过来扎两刀问问心里有气儿没?
这都他妈啥人啊?
“没有,没有,钱不是已经给你了么,我也没说啥啊,你这又过来是嫌钱少啊,还是啥意思?”
“我跟你说过没,钱给我,咱俩两清,你回头喊人找我爹是几个意思,想试试我有没有魄儿过来干死你啊?”
“啥玩意儿?”赵世友懵了,“谁找你爹了?”
“昨晚上,有人撵我家里头,上去就给我家老头一顿干,张口让我还你这四万块钱,你别告我你不知道。”
其实此时陈阳扎了两刀,心里的那股火儿已经散了,老陈确实受了伤,但也没啥大碍,他还真不至于为这点事儿把人弄死。
就连刚才朝赵世友肚子上扎的那一下,他其实收了力道,就算真扎下去,也就是给肚皮穿个孔而已,不会出大问题。
“你让我捋捋。”赵世友此时才意识到好像发生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儿,“你意思是,昨天有人找你家了,然后把你爹打了一顿,让你还我这四万块钱?”
“啊,那要不然呢,我也没吃耗子药,还非得在你这儿找点存在感。”
赵世友好像明白了什么,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带着讨好的语气说道:“兄弟啊,这事真不是我干的,就特么是个误会,也怪我,昨天喝点酒跟一个朋友把事儿说了,可能是他为了帮我出口气,才想着跟你去要钱。”
“你跟我搁这儿讲故事呢?”
“真事儿,你想,我就是个做买卖的,又不是闲的,真把你惹急了,我人能跑,这么大一摊子也跑不了啊,再说四万块钱也没多少,我真不至于。”
听到赵世友这么一说,陈阳也信了几分,的确,赵世友的肉摊子不算小,放着买卖不做,为了四万块钱跟自己扯犊子不现实。
“你那朋友叫啥?”
“不是,兄弟,你看,你扎我两下,气儿也消了,你家老头受伤,我再给你拿点医药费,咱们这事儿就算撇过去了,行不。”
赵世友是真不想继续扯了,如果没有跟许振涛合作收房子的事儿,那说也就说了,让陈阳跟许振涛掐一下,也无所谓。
但现在他还想着跟着许振涛实现财富翻番呢,自然不可能把人卖了。
陈阳见赵世友话说到了这份上,面子里子都有了,自己再不依不饶那也显得说不去了,于是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行,那你记住,这是最后一回,再有下回,我指定不给你说话的机会。”
“我懂,我懂。”赵世友一个劲儿连连点头,扶着桌子踉跄站起身,绕到桌前从抽屉里准备拿钱。
“呃……你看这医药费……”
“脑震荡,断了三根肋骨,你自己合计。”
赵世友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儿,接着又准备取钥匙从下面柜子里再拿,不料陈阳一把装过钱放进包里。
“行了,就这样吧,差不多也够了。”
陈阳撂下一句,然后便拉开了卷闸。
屋子外,狗子和乐乐就像两尊门神似的站在门口,稳然不动。
台阶下一群人就傻站着,没一个敢上前。
“撤了。”陈阳说着,将手带血的三棱刮刀扔进了乐乐的长条包里,随后三人快步朝小巷跑去。
直到这时,台阶下的众人才赶忙跑进了屋子,假模假式的开始嘘寒问暖。
“老板,你没事吧,用不用上医院?”
“也就是怕你出事儿,要不然我们早干进来了。”
“要不我现在报个警?”
“报个J.b,都滚犊子,小马留下开车送我去医院,其他人都散了,该干啥干啥去。”
赵世友现在对陈阳是真怕了,报警是能人抓起来,但能判死么?正如陈阳所说的,只要判不死,出来还得找他。
眼下好不容易把瘟神送走,还挑什么刺儿啊。
……
去医院的路上,赵世友给许振涛拨了个电话。
接通后,他也没说陈阳找他的事儿,反而是让许振涛直接去收房子。
原本他还打算白天抽空去振新村看看,现在腿上血呼刺啦的,也没法去了,再加上这拆迁文件指不定哪天就下来,收房这事儿宜早不宜迟,所以他也就直接做决定了。
而许振涛那边自然是满口答应,并保证尽快给赵有为回复。
临挂电话前,许振涛还邀功似的问了一嘴:“赵哥,叫陈阳的那个小孩儿把钱还你了么?”
“哦~还过来了,我就说他咋过来还钱了,原来是你办的,谢谢啊。”
赵世友违心的说了句,直接掐断了电话。
“艹!”
此时,他感觉憋屈无比。
……
另一头,陈阳三人离开世友牛羊肉批发市场后,躲在对面的小胡同里蹲了半个多小时。
见赵世友去了医院,然后一直也没警察过来,这才算放下了心。
陈阳从刚刚拿到的一万块钱里点了两千块钱,给狗子和乐乐每人塞了一千。
“这是干啥?”
“你有大病噢,这感觉好像我俩跟你出来是为挣钱的。”
陈阳将二人还过来的钱推了回去,“事儿归事儿,哥们儿归哥们儿,你俩既然帮了我,那我就应该意思意思,这样咱们才能处的长久,我在里边儿时候有个大哥跟我说过,再好的关系,那也得把利和情分的明白儿的,我要是那种死抠的,不讲究的,你俩也不能跟我处,明白不?”
“卧槽,你这磕儿唠挺硬啊,还一套一套的,我虽然没听懂,但觉着还挺有道理。”狗子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ABC二十四个英文字母都数不明白,还你觉着有道理,哎妈,笑死我了。”乐乐毫不犹豫的嘲讽道。
“好像显你能似的,来,你特么给我数数二十四个英文字母。”
见二人又抬杠,陈阳赶忙出声打断:“不扯犊子了,我先去医院给我爹送钱,你俩把家伙什放回去以后就在网吧等我吧,中午我找你俩说点事儿。”
“啥事儿啊?”
“合计合计英文字母到底是二十四个还是二十六个。”
“呃……那到底是几个啊?”狗子有些拿不准主意的问道。
“数数你的手机按键,艹!”陈阳撂下一句,走到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离去。
而狗子和乐乐两个虎逼还真掏出手机认真数了起来。
“哎呀,还真是二十六个。”
“你看,我就说你数不明白吧。”
“艹!不是你告诉我说二十四个么?”
“我说了么?我记得我说的二十六个。”
“滚你爹篮子。”
“哎,你骂我干啥?”
“骂你咋滴?”
“再骂一个试试?”
……
而此时,早已经坐在出租车上的陈阳却紧皱着眉头,在心里暗暗思索。
他家的地址除了附近的街坊也就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人知道,那赵世友的朋友是怎么找过去的呢?
狗子和乐乐,自然不可能,而且昨晚上一直跟自己在一块儿,也没接电话。
而高中和初中玩的好的同学也不瞎混,跟这些人也扯不着。
那答案似乎显而易见,只有高志之前开车过这边来接过他一回,还特意问了一嘴他家住第几户。
问题是高志会整自己么?
尽管他这次出来,已经不打算瞎混了,但之前跟高志一直也处的不错,他心里还一直把高志当朋友,但现在……
陈阳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心里像是扎了一根刺儿一样不得劲儿。
好不容易捱到下车,陈阳在手机上按出一个号码。
“嘟……嘟……”
“喂?你好。”听筒中传来高志的声音。
“志哥,我,阳阳。”
“哦~阳阳啊,呵呵……出来了。”
“嗯呢,昨天刚放出来。”
“出来咋不给我打电话呢?这是把我忘了呗?”
“呵呵……志哥,你就别埋汰我了。”陈阳干笑了两声,从兜里掏出烟叼在嘴里点燃吸了一口,接着道:“中午有时间没,弟弟请你吃个饭?”
“不巧,在外地呢,等回去我联系你。”
“啊,行,呼~”陈阳吐出烟雾,“志哥,问你个事儿呗。”
“你说。”
“昨天有人跟你打听我家地址没?”
“对,一个朋友说找你有事儿,我就告他了。”
“谁呀?”
“说了你也不认识,就一个朋友。”
陈阳把烟拿在嘴上猛嘬了一口,随即对着电话道:“他把我爹打住医院了。”
“啊?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你爹没事儿吧。”
听着这假惺惺的问候,陈阳的语气冷了下来。
“你应该告我一声的。”
“那你跟人拿钱的时候不也没告我么?”
“你要这么说,我就明白了。”
“呵呵……”高志冷笑了两声,随即挂断了电话。
话说到这份上,也就算是把脸撕了。
从陈阳的角度出发,三年前他帮赵世友要账伤了人,本来可以不用进去蹲的,但偏偏赵世友胆小怕事,报警把他抓了。
他委屈啊,三年时间,进去时候二十,出来都已经二十三了,如果在外面,就算是捡纸壳子也能赚个三四万吧,所以,他选择跟赵世友要点钱,想要找补回来。
但站在高志的角度,陈阳是跟他混的,就算是出来打算跟赵世友要钱,那也应该跟他说一声。
而现在陈阳的做法,有点没把他这个所谓的大哥放在眼里,让他感觉挺没面子。
不过这样也好,省的以后麻烦。
“呼~”陈阳长舒了一口气,将燃尽的烟头扔在地上踩灭,大步走进了医院。
……
病房里,折腾了一晚上的老陈挂着水,睡着了。
而孙旺则是趴在窗户上抽着烟。
陈阳走到病房前,先在窗户上打量了一番,随即悄悄推开门走了进去。
听到动静,孙旺回过头,“哎,阳……”
“嘘~”陈阳把手指放在嘴唇边嘘了一声,“叔,你出来一下,去外面说。”
孙旺点了点头,将烟头扔出窗外后,便跟着陈阳走出了病房外。
“咋滴了,阳阳,你刚干啥去了?”
陈阳先从兜里掏出了刚才给完狗子和乐乐后,剩下的八千块钱,递给了孙旺。
“叔,这点钱你拿着,给我爸看病用,够不够也就这样了。”
“够够的,我昨天一共交三千,到现在也没催我缴费,应该还没花了。”
“这是赔他的医药费,紧着这些花就行。”
“你把人找着了?”
“啊,差不多。”陈阳含糊了一句,接着又从包里拿出一万块钱,“这一万也给他,就当我孝敬他的。”
“不是,你哪来这么多钱?”孙旺面带狐疑之色,没敢伸手去接。
“放心吧,叔,都好道儿来的,你给他就完了,还有,再帮我跟他说一声,就说我不瞎混了,打算做点小买卖,让他别操心了。”
“哎,这话说的有大人样儿,你爹脾气是臭了点,但这么些年一个人带着你,又当爹又当妈的,也挺不容易,相互理解理解也就过去了。”
“呵呵……道理我都懂,但一跟他唠嗑,就被他呛的压不住火儿,所以还得麻烦你照顾照顾他。”
“行了,我知道,你忙去吧,有我在,肯定饿不着他,再待两天要是没事儿,也就回去了。”
“叔,你要有事儿你就先忙,花点钱找个护工得了。”
“再说吧。”
……
从医院离开的时候,已经上午11点多了。
陈阳打车赶到飞宇网吧。
当他走进去后,不由有些吃惊。
原本四四方方的机器现如今已经换成了液晶显示器,又大又亮,最关键的是,环境也变好了,头顶上抽风机运转着,桌上烟灰缸放在,墙面上贴着各种海报,与三年前黑不隆冬的网吧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正常网吧一般上午人都不咋多,陈阳大致扫了一圈,就看到了狗子和乐乐坐在靠中间的两台电脑上玩的不亦乐乎。
他走上前,朝二人的显示器上看了一眼,见地图上一个小人来回跑着,不知道在干啥。
早在他进去之前,玩的游戏还是红警,CS之类的单机,现在这游戏根本没见过。
“这是玩啥呢?”
狗子转头瞥了陈阳一眼,回道:“大话西游2,今天公测,你要不也开一台机子,玩会儿?”
“玩个嘚儿啊,走吧,找个地方吃饭,有正事儿。”
“等会儿,我这领了任务,你要不想玩儿开个机子上哇嘎看片儿去。”
“啥玩意儿?”陈阳感觉自己就像个原始人一样,狗子说的一句都听不懂。
又等了两分钟,见二人不搭理自己,陈阳感觉有些无趣,便也开了一台机器坐下。
开了机后,他打开了QQ,想着登录上去看一看,却不料在输入密码后,显示密码错误。
又试了几次后,依旧无法登录。
一旁的乐乐瞧见后,解释道:“别费劲了,三个月还是半年不登录就会把账号收回,你这都三年多了,号指定是没了,再重新申请一个。”
“那算了。”陈阳关闭了界面,反正他的QQ当时加的也都是一些不认识的陌生人,没啥用。
玩了几个单机小游戏后,感觉没啥意思,于是乎就打开了网页,输入烧烤店三个字后,便浏览起了搜索结果。
网页上,有同城烧烤店地信息,还有一些与烧烤店相关的新闻,再往下拉动,出现了关于烧烤店经营的相关内容。
陈阳点进去后,发现是一个论坛。
里面有各式各样的信息,包括经营管理,食材选购,烧烤技术,腌制肉串配方,甚至还有不少列出来的营销活动,当然,更多的则是加盟串儿店的广告。
陈阳静下心来,挨个点开浏览,在遇到技术性指导和配方时,他还特意用手机短信编辑成文字存入草稿箱。
这一坐下,就似乎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一直到肚子发出“咕噜咕噜”声时,陈阳这才瞥了一眼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发现此时已经下午一点半。
而他旁边的狗子和乐乐依旧全神贯注的玩着大话西游,没有丝毫下机的意思。
“哎,该走了。”
“等等,还没完事儿。”狗子歪嘴叼着烟,斜楞着眼睛,也不清楚目光到底是不是在屏幕上,总之玩的很专注。
陈阳站起身,只见走到吧台,“那三台下机。”
“好勒。”
网管这边一操作,狗子和乐乐的电脑顿时黑屏。
“卧槽,咋了这是?”
“谁给我电脑关机了?”
俩人骂骂咧咧的站起身,四处打量。
陈阳扬了扬手中下机退出来八块钱,“走了。”
“艹!你把机器给下了?”
“啊,咋地,你要打我啊。”陈阳开着玩笑。
“我还没完事呢,刚打一半,你给我下了。”乐乐抱怨道。
“闭了,艹,多大人了,还J.b玩,都说了有正事儿,听不懂啊,赶紧走。”陈阳说着,跟拽儿子似的,一只手拽着一个走出了网吧。
而吧台里的小网管则是一脸崇拜的看着陈阳。
平日里狗子和乐乐就是网吧里的两尊神,他还没见过有谁跟训儿子似的能把这俩大哥给整服。
陈阳三人走进网吧旁边不远处的一家小饭馆,点了三个菜,三碗米。
接着乐乐又拿了三个汽水给几人起开。
“阳儿,说吧,到底咋了?”
“你别告诉我还是二十六个英文字母的事儿,小心我跟你急噢。”狗子虎逼逼的插了一句,显然还在为刚才下机的事儿耿耿于怀。
陈阳拿着汽水喝了一口后,随即朝二人问道:“你俩以后到底啥打算?”
“你就说吧,你要干啥?”
“我合计整个烧烤店,想问问你俩有啥想法没?”
“意思合伙干噢。”乐乐一听,顿时就明白了陈阳的意思。
“对,我合计了一下,在筒子楼夜市那边开,房租一年最少得两三万,简单收拾收拾,又得一万多,还得买冰柜,冰箱,桌椅板凳厨具这些,算两万,再加上留一万块钱进货钱,光这些就差不多七万了,我一个人拿这么老些钱太费劲,所以就寻思问问你俩。”
“一人拿多钱呐?”狗子龇着牙花子问道。
“两万五差不多。”
“我没啥问题,想干就干呗,回头我给我爹打个电话,下午就把钱拿来。”乐乐直接开口应了下来。
这点陈阳倒没有意外,乐乐的情况跟他和狗子不同,人家家里是做木材生意的,具体家底有多少不知道,但想来百来万还是有的。
所以,他们混社会是奔着钱混的,而乐乐单纯就是闲的。
“我想想招儿。”狗子点了根烟,皱着眉头猛抽起来,少见的露出一脸深沉之色。
他家条件严格意义上来说,还不如陈阳家,陈阳是没妈,而他有个后妈,更J.b烦。
最关键的是他爹还怕老婆,平时花十块钱买瓶酒还得打报告,根本没啥指望。
不过陈阳显然是误会了。
“狗子,如果说你想接着玩,也没啥,我能理解,毕竟各人有各人的选择,我只是觉得咱们也都老大不小了,想干点正经营生。”
“我也二十好几了,知道你啥意思,我自个儿也琢磨过,现在每天领一帮小孩儿打仗,也不像那么回事儿,混不出名儿不说,关键是还特么整不出多少钢镚儿,讲个大实话,现在我俩给志哥摆场子挣得,还不如当时你进去之前给人要账铲事儿挣的多。”
“咋滴呢?现在没铲事儿要账的活了?”陈阳有些不理解的问道。
“咋没有呢,到现在还隔三差五有人给我打电话,但志哥不让接。”
“为啥不让接?”
“人家现在跟杜宝玩了,上层人士了呗,每天穿着人五人六,头发打着二斤发蜡,走道儿迈着八字步,跟特么烟头烫了裤裆似的,那逼装的我直犯膈应。”
乐乐只是和狗子关系好,倒没在高志槽子里吃饭,所以说话并没有多少尊敬。
“意思是高志觉得他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呗,接这点活儿脸上不光彩啊?”
“那可不,但你要说不让接,多给点钱也行啊,但问题是他不光不多给,还特么抠缝子,每次摆场面,说好的人头点二百,到最后,能拿到一百五就不错了,结完账,到我俩手里每回也就能得一两千块钱,你说这都啥年代了,一两千块钱够干啥的,吃顿饭,上趟KTV就没了,这摆明就是还把我俩当小孩儿呢。”
“行了,你少逼逼两句。”狗子听的有些不耐烦。
“咋滴,我说错了?你见过谁家大哥跟他一样的,自己吃饱了,下面这帮弟儿就不管了?要我说你跟阳阳也就是缺心眼儿,啥好人能跟他混啊。”乐乐说完,还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但他好像忘了自己也跟这俩缺心眼走的挺近。
“呵呵……你说的对,我也发现我有点缺心眼儿,当初咋就跟他扯一块儿了呢?”陈阳笑呵呵附和道。
“阳儿,志哥做的是差点意思,但毕竟咱也跟着人家挣过钱,再说了,这人也还算仗义……”
“仗义个J.b,他那是做的差点意思么?艹他妈的,你知道昨晚上我爹被谁打的么?就是他们那帮人,点儿还是高志递的。”陈阳憋了一上午的火气,在此时释放了出来。
“卧槽,真的假的?”狗子似乎有些不相信。
“我上午给他打电话,他亲口说的,你说真的假的?”
“呃……”
“那咋滴,阳儿,找找他啊?”乐乐似乎对高志积怨已久,拱火道。
闻言,陈阳顿了一下,接着摇了摇头,“算了,人家啥体格,咱又是啥体格,再说也有人赔钱了,就这样吧,以后各走各的。”
“啥体格他也不防弹啊,咋滴,我用刀捅他,他不疼啊。”
“行了噢,这事儿打住。”狗子听不下去了,“能处就处着,不能处就拉倒呗,但现在阳儿也不追究,你就别特么拱火了。”
“说到底还是怂呗。”
“我怂尼玛,你看他惹我头上我敢不敢剁他!”
“你敢就敢,骂我干啥玩意儿。”
“骂你咋滴?”
陈阳顿时又脑壳痛了,“行了!能不能闭了,每次我一想谈点正事儿,你俩就给我带跑偏了,俩活爹,咱能不能不杠?”
“哎,儿子,你说。”乐乐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占便宜的机会。
而狗子也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占乐乐便宜的机会,“大孙子,你说吧。”
“哎,卧槽?这便宜你都占?”乐乐反应了过来。
见二人又要起刺儿,陈阳都感觉心慌了,他赶忙岔开话题朝狗子问道:“烧烤店确定干是吧。”
“想干,但我现在最多能凑五千,剩下的还得打电话凑凑。”
“别特么凑了,你喊我一声爹,我给你拿两万。”乐乐一脸坏笑的说了一句。
“用还不?儿子。”
“我……”
陈阳怕二人再次开战,直接捂住了乐乐的嘴,“好,那你借他两万,钱够了,然后咱们就说说其他的事儿。”
……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三人终于算是把开烧烤店的事儿落实了下来。
中午吃完饭,陈阳就三人分工了。
乐乐去市场上转悠,合计合计厨具和烤架得多少钱。
而狗子去家具广场订购桌椅和吧台货架,顺带着去看看冰柜和冰箱啥价儿。
至于陈阳,则是直接打车赶到了香坊区筒子楼附近。
所谓筒子楼,源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
当时为了解决企事业员工的住房问题,国家就开始大力建设筒子楼。
而这一排筒子楼就是那个时候建起来的,不过由于时间久远,部分楼体出现破损,因此,在九十年代末,还特意拨款进行了一次大修缮。
不过在到了两千年以后,房地产兴起,人们纷纷都搬进了单元房,而留下来筒子楼,自然也不会让空着,都租了出去。
由于房租便宜,所以来这里租房子的人很杂。
有外来务工人员,十八九二十出头的小情侣,以及没啥正经事干儿,但又不缺钱花的一些姑娘,这些姑娘白天几乎都在睡觉,唯独晚上就描眉画眼,提着包出去了。
总之这里人很多,相对的也比较乱。
尤其是晚上,其他地方可能没啥人,但这里绝对热闹,久而久之,也就顺理成章形成了夜市。
陈阳下车后,就开始在筒子楼附近的临街商铺转悠了起来。
这里的商铺绝大多数都是民房改建,或者是用彩钢搭建起来的,面积不大,但租金却都不便宜。
不过也正因为租金不便宜,所以还有铺子空着。
不多时,陈阳就看到了一家贴着招租广告的铺面,上面贴着电话,打印的纸还挺新,显然刚贴出来没多久。
他朝四周打量了一番,见商铺正好处在两条街的交汇处,正对面就是筒子楼的大门,地理位置那是相当不错。
于是乎,陈阳走上前掏出手机就照着号码拨了出去。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