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上,太子的青梅遗失了一块玉佩,并在大庭广众下直指我为窃贼。
为博美人一笑,太子竟当着众人的面,下令禁军校尉对我强行搜身。
他们粗暴地撕扯我的云袖,生生拽断我一捋秀发。
我死死咬住下唇,声嘶力竭地喊着:“秦墨琛!
你怎能如此践踏于我!
这分明是污蔑!
是奇耻大辱!”
秦墨琛却拥着温婉柔轻声安慰,转向我时眼神骤然冰冷:“你若问心无愧,查一下又有何妨?
婉柔失去了心爱之物,你就不能大度一些,让她求个心安?”
最终他们一无所获,我手上的玉镯却在混乱中被扔到地上,摔得粉碎。
我颤抖着手捡起地上的碎玉,直接面向太后:“太后娘娘,我慕容家三代戍边,忠烈可昭日月,您曾亲赐皇室恩泽于我们。”
“可今日,您的亲皇孙将臣女与家族声名践踏于地,这‘恩泽’若是这般屈辱,臣女宁可不要。”
-----宫灯摇曳,御花园宾客如云。
我形单影只地站在宫门口。
秦墨琛派人传话,说宫内事务繁忙,让我自行赴宴,他会在殿中相候。
当我踏入殿门的那一刻,心便沉了下去。
秦墨琛早已安坐于席间,而温婉柔正巧笑嫣然地依偎在他身侧,两人旁若无人地说笑着。
四周宗室贵胄们意味深长地打量着他们,不时窃窃私语。
“慕容小姐驾到!”
内侍尖细的嗓音打破了这微妙的氛围。
秦墨琛这才侧过头,目光与我相接时闪过一丝局促,但随即被他一贯的冷漠所覆盖。
“你来了,婉柔今日特来陪本宫参加宫宴,”他的语气平淡无奇,连一个安抚的眼神都吝于给予。
温婉柔故作娇羞地移开些许距离,带着不易察觉的挑衅望向我。
“雪姐姐,我方才正与墨琛哥哥说起这新得的玉簪,姐姐瞧着可还行?”
我强压下心头的苦涩,努力挤出一抹得体的笑容:“极好,与妹妹发间的点翠珠花相映成辉,更显娇美。”
温婉柔得意地轻抚鬓角那支华丽的玉簪。
“这可是御赐的,墨琛哥哥说,唯有它才配得上我的气韵。”
酒过三巡,歌舞正酣,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殿内的融洽。
“我的玉佩!
我的龙纹玉佩不见了!”
温婉柔花容失色,双手徒劳地在腰间摸索,泪珠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
“方才它还好端端系在香囊上,就在我从偏殿更衣回来的路上…”她的视线在人群中游移,最终定格在我身上。
“我方才回来时,路过了姐姐的身旁。”
此言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
秦墨琛面色阴沉,霍然起身向我逼近,声音冰冷刺骨:“把你身上的香囊拿出来。”
“你怀疑是我拿了她的玉佩?”
我难以置信地反问。
“只是按例查验。”
他面无表情地一挥手,两名禁军校尉便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
其中一人粗鲁地扯下我腰间的云锦香囊,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里面的零碎物件尽数倾倒在地。
胭脂、手帕、几枚平安符散落一地,却唯独不见玉佩的影子。
“启禀殿下,香囊中并无玉佩,”校尉躬身回禀。
我以为这场荒谬的闹剧总算可以收场,却不料秦墨琛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搜她的衣饰,一寸都不能放过!”
“你说什么?”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婉柔的玉佩乃是父皇御赐的,意义非凡,你若坦荡无愧,查验一下又有何妨?”
秦墨琛的语气强硬。
“你简直不可理喻!
此地皆是皇亲国戚,你这是要将我的脸面置于何地!”
我高声抗议,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却被两名孔武有力的宫中嬷嬷左右地钳制住。
在无数道幸灾乐祸的目光注视下,她们开始仔细检查我的宫装和发髻。
其中一名嬷嬷强行扯下我腕间那只手镯,脱手而出,摔在玉石地面上,镯身裂成几瓣。
我眼睁睁看着碎成两半的玉镯,心也跟着碎了。
那是祖母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平时都珍藏着,只在宫中盛典时佩戴。
搜查并未就此停止,她们甚至试图解开我外衫的盘扣。
“回禀殿下,并未搜到任何可疑物品,”嬷嬷们低声回禀。
温婉柔早已梨花带雨地扑入秦墨琛怀中:“那我的玉佩呢,我的玉佩究竟去了何处?”
秦墨琛柔声安抚:“莫怕,本宫定会再为你寻一块更好的,比那块更稀有。”
我弯腰蹲在地上,颤抖着拾起破碎的玉镯。
残破的玉镯刺痛了我的掌心,更刺痛了我千疮百孔的尊严。
四下里窃窃私语,偶有几道同情的目光一闪而过,但更多的是肆无忌惮的审视和嘲讽。
我拢了拢衣衫,紧紧攥着那支破碎的玉镯,离开了这场令我永生难忘的宫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