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尽欢带着林倩到了百货大楼，直奔女装区。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林尽欢一连拿了好几条裙子塞进林倩怀里，“都去试一下。”
“啊？这么多？”林倩抱着裙子一脸震惊地站在原地没有动。
“快去试，哪个好看要哪个。”林尽欢笑着把她推到了试衣间。
林倩在试衣间穿好一条裙子，怎么都感觉别扭，迟迟不好意思出来。
“小倩，穿好了没有？”林尽欢隔着帘子问道。
“好了。”林倩咬了咬唇角，拉开帘子，浑身局促地走了出去。
“哎呀，好看。”林尽欢眼睛一亮，拉着她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看了好几圈儿，才把她推到了镜子前面。
“来，你自己看看，多好看啊。”
林倩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毛燥干枯的短发，粗糙略黑的脸，怎么看怎么跟身上这条碎花长裙不搭。
“妈，不好看，我还是去换下来吧。”林倩说着就往试衣间里走。
林尽欢笑道：“谁说不好看的，很好看，再去试试下一件。”
几分钟后，林倩又换了一件走出来。
“这个也好看，下一件。”
“好看好看，再试一件。”
……
林尽欢哄着林倩一共试了不下十条裙子，每一条她都觉得好看。
她自己长得就不丑，又找了程砚这么帅气的男人，生的女儿自然是更漂亮。
只不过是这些年都没有好好保养过，成天烧锅炉皮肤也不好，才显得没有那么惊艳。
林倩换回自己的衣服，终于松了口气。
“妈，咱们走吧，别买了。”
“穿上那么好看，为什么不买？”林尽欢从所有她试过的裙子里面挑了五条她认为最好看的，拿给了售货员。
“这五条我们都要了，结账吧。”
“好的，稍等我帮你们算一下。”售货员喜笑颜开，立马拿出算盘噼哩啪啦一顿打，“一共是五十八。”
“啥？五十八？”林倩一听就急了，拽着林尽欢就要走，“妈，不能买，太贵了，都快赶上我一个月工资了。”
“怎么不买？一点儿不贵。”林尽欢转身对售货员笑道：“都帮我装起来吧。”
“好嘞。”售货员立刻手脚麻利地把衣服装进了袋子里。
“妈……”林倩见林尽欢从兜里掏出一沓钱，立马想要伸手去拦。
林尽欢却一把将装衣服的袋子塞进她怀里，佯装生气地道：“去，一边儿等着去。”
林倩张了张嘴，不敢再说什么，可是心里却是极度的不安。
从小到大，她妈从来没有给她买过一件新衣服，她穿的永远都是她二姨三姨穿过的旧衣服，然后改小的。
等到再大点儿，干脆也不改了，裤子长了就把裤角窝起一截来缝好，随着身高再慢慢一点一点地放下来。
上衣大了就把袖子挽起来，再拿根绳子绑在腰上。
每到过年过节，她看着她妈给二姨三姨四舅五舅甚至是他们家的弟弟妹妹买新衣服，唯独没有她和弟弟还有爸爸的，她心里就很是不舒服，可是她不说，只是羡慕地看着他们。
后来有一次，她实在是想要一条小裙子，就小心翼翼地跟她妈要，结果却挨了一顿骂。
她忍不住哭了，她妈见她哭了，便也搂着她哭了。
那次，她妈跟她说了很多话，可是她还小听不懂，只是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有开口要过一件衣服。
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现在她妈突然要给她买新衣服，还一下子买这么多，她感觉像做梦一样不真实。
“行了，走吧。”林尽欢付完钱，拉着林倩的手就走，“妈再去给你双小皮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