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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轻别意结局+番外

匿名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白月光回国那天,傅时烟第99次随口提了离婚。那天乔青舟花三个小时,做了一桌傅时烟爱吃的菜,她却急着出门。“阿烟,你胃不好,吃一点再走吧。”傅时烟却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不用,我有急事。”沉默片刻,乔青舟终于忍不住问傅时烟。“是因为谢晚临今天回来,所以你才迫不及待地想去见他吗?”傅时烟身体一顿,漠然回眸。“我是要去见阿临,但接机这件事是早就定好的,你要是有意见,那我们就离婚。”留下这句话,傅时烟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乔青舟愣了一瞬,唇角泛起苦笑。这一次,他平静地回答。“好,那就离婚。”......门合上的砰砰声响,遮住了乔青舟那浅淡的声音。急着赶时间去见谢晚临的傅时烟,并没有听见这句话。乔青舟没有得到回应,一个人呆立在原地,无数往事渐次...

主角:乔青舟傅时烟   更新:2025-05-24 15: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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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乔青舟傅时烟的女频言情小说《当时轻别意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匿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白月光回国那天,傅时烟第99次随口提了离婚。那天乔青舟花三个小时,做了一桌傅时烟爱吃的菜,她却急着出门。“阿烟,你胃不好,吃一点再走吧。”傅时烟却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不用,我有急事。”沉默片刻,乔青舟终于忍不住问傅时烟。“是因为谢晚临今天回来,所以你才迫不及待地想去见他吗?”傅时烟身体一顿,漠然回眸。“我是要去见阿临,但接机这件事是早就定好的,你要是有意见,那我们就离婚。”留下这句话,傅时烟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乔青舟愣了一瞬,唇角泛起苦笑。这一次,他平静地回答。“好,那就离婚。”......门合上的砰砰声响,遮住了乔青舟那浅淡的声音。急着赶时间去见谢晚临的傅时烟,并没有听见这句话。乔青舟没有得到回应,一个人呆立在原地,无数往事渐次...

《当时轻别意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白月光回国那天,傅时烟第99次随口提了离婚。
那天乔青舟花三个小时,做了一桌傅时烟爱吃的菜,她却急着出门。
“阿烟,你胃不好,吃一点再走吧。”
傅时烟却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不用,我有急事。”
沉默片刻,乔青舟终于忍不住问傅时烟。
“是因为谢晚临今天回来,所以你才迫不及待地想去见他吗?”
傅时烟身体一顿,漠然回眸。
“我是要去见阿临,但接机这件事是早就定好的,你要是有意见,那我们就离婚。”
留下这句话,傅时烟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乔青舟愣了一瞬,唇角泛起苦笑。 这一次,他平静地回答。
“好,那就离婚。”
......
门合上的砰砰声响,遮住了乔青舟那浅淡的声音。
急着赶时间去见谢晚临的傅时烟,并没有听见这句话。
乔青舟没有得到回应,一个人呆立在原地,无数往事渐次浮现在脑海。
乔青舟第一次来到傅家,是在十岁那年。
他跟着做保姆的母亲一进门,第一眼就被熹微晨光下,一身素衣轻袍、清逸绝尘的傅时烟吸引了。
一见倾心,他暗恋她十几年,却从未将爱意诉诸于口。
他清楚,他们之间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不仅是身份差距,还因为傅时烟从小礼佛,年少时便在寺庙修行,向来清冷禁欲,不近男色。
可只有乔青舟知道,她不是没情,而是所有的七情六欲都给了另一个人。
她的竹马,谢晚临。
只是傅时烟还没来得及表白,谢晚临就和一个陪酒女在国外领证结婚了。
那一夜,向来只饮茶的傅时烟情难自抑,喝得酩酊大醉。
第二天醒来,她却忽然找到乔青舟,提出结婚。
乔青舟不知道缘由,可想到能娶她,他慌张又欣喜地应允了。
直到某次,乔青舟意外听到傅时烟的谈话,才明白她之所以要结婚,原来也是因为谢晚临。
谢家觉得谢氏是豪门望族,知道儿子和陪酒女私奔后雷霆大怒,扬言把谢晚临抓回去,还跟他说圈子里从来都是门当户对的联姻,哪有天之骄子配廉价低贱的丑小鸭。
所以谢晚临便跟傅时烟撒娇,央求向来为圈中典范的傅时烟也娶一个廉价的女孩。
这样,他就不用听那些闲话,可以用傅时烟做例子来堵住家人的嘴了。
傅时烟答应了,第二天就如他所愿。
原来她嫁他,不过是因为他廉价。
得知所有真相,乔青舟心痛难耐。
可他放不下对傅时烟的爱意,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结婚三年,傅时烟待乔青舟冷淡至极。
不管乔青舟怎么努力卑微讨好,只要有一点不顺遂傅时烟的心意,她就会提出离婚,而他每次都卑微挽留。
她知道他爱她爱到了骨子里,绝对不会同意离婚。
所以对她而言,离婚不是一种威胁的手段,而是一个不想和他交流的代名词。
忍耐到第99次,乔青舟终于心灰意冷。
他不想再费尽全力,去捂热一颗永远不会对他敞开的心。
看着空荡荡的家,他默默转身,倒掉所有辛辛苦苦做的菜,然后去了一趟律所。
“乔先生,离婚需要双方夫妻在场,您妻子呢?你们都是自愿离婚的吗?”
乔青舟垂眸,“她工作忙没空过来,这次离婚就是她提出来的。”
“离婚需要双方在场,要实在不方便,您可以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听到律师提出的异议,乔青舟拿出手机,直接打给了傅时烟。
“傅时烟,你方才说,是要和我离婚,是吗?”
“是,我说过你要是有意见,我们就离婚。”
傅时烟冰冷的声音通过扬声器,清楚传到了律师耳中。
与此同时,背景里还隐约可以听见谢晚临在叫她。
下一秒,傅时烟直接挂断了电话。
乔青舟扯了扯唇,“现在可以证明,我们都是自愿离婚了吗?”
律师这才点了点头,在离婚协议上盖好章。
“既然你们夫妻双方达成一致,那我会立即申请离婚程序,等到一个月冷静期结束,你们的婚姻关系就解除了。”
听见这个消息,乔青舟松了口气,转身离开。
回到家后,他刚一推开门,就看见谢晚临和傅时烟都坐在了沙发上。
谢晚临不知为何闭着眼睛,而咫尺之距,傅时烟定定看着他的唇,像是要吻上去。
结婚这么多年,他们夫妻从未同过房,甚至没有过任何肌肤接触。
可今天,乔青舟却从傅时烟那双素来疏离的眼中,窥见了情欲。
他这才明白,原来她也会有七情六欲,会有情难自已的时候。
“阿烟,好了没,睫毛还没取下来?”谢晚临娇嗔的声音忽然传来,
“好了。”
傅时烟这才回过神,替他摘下了掉落的睫毛。
谢晚临眨了眨眼,这才看到乔青舟,立即微笑着站起身来。
“乔先生,好久不见,我刚离婚回国,因为之前和家里闹得有些僵,我不想回去,阿烟就说让我过来住几天,你不介意吧?”
乔青舟摇了摇头,语气平淡。
“不介意,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谢晚临连忙笑意愈深,上前拉住乔青舟的手,要他坐下一起喝酒闲聊。
可他们俩聊的话题,乔青舟一句都插不进去,只能默默坐在一旁。
聊到兴头上,谢晚临给傅时烟倒了一杯酒,她也抿了两口。
一杯又一杯,三个人都有了些醉意。
谢晚临睡了过去,傅时烟怕他着凉,亲自把他送进了客房。
乔青舟也揉着眉心想要去休息,却瞥见了落在桌上的手机。
犹豫了几秒,他还是拿起来,送到了客房门口。
房门虚掩着,灯光昏暗,乔青舟却看见傅时烟俯下身,在偷吻谢晚临。
“阿临……阿临……”
她吻得用力,沉溺其中,神情专注而缱绻。


看着眼前这一幕,乔青舟如遭雷击。
原来自以为不近男色的妻子,居然也有这么情难自抑的时候。
他心里泛起一股沉涩酸闷,撑着墙,浑身颤抖地回了房。
他一个人在卧室坐了很久,洗漱完傅时烟才回来。
夫妻俩一向是分房睡,如今谢晚临睡在了她的那间房,她去浴室前便提了一句。
“你把楼上那间客房收拾出来给我。”
乔青舟却没有任何动作。
他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合上了眼睛。
傅时烟出来发现他没有收拾,以为他没有听见,又强调了一遍。
乔青舟抬起手挡住脸,语气里只有深深的疲惫。
“我很累,没有力气收拾,你明天叫佣人吧。”
结婚三年,傅时烟提出要求第一次被拒绝,眉头轻皱起来。
“领证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我修佛禁欲,不会和你同床共枕,如今阿临住在我的房间,你不收拾,我睡哪里?”
从前,乔青舟是真的信她的话,所以哪怕做了夫妻,也会时时刻刻注意分寸距离。
可现在,他只觉得自己不仅可怜,还有些可笑。
委曲求全了这么久,他以为他是在尊重她的信仰。
却不想,原来是在尊重她为心上人守身如玉的决心。
所以哪怕她提出了意见,这一次,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妥协。
“随你,我累了,睡了,还麻烦你保持安静。”
说完,他就关了灯,只留下一盏微弱的台灯。
一片黑暗中,他听见了两声重重的呼吸,随后是一阵脚步声,门又关上了。
乔青舟不关心她去了哪里,放空思绪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九点了。
他洗漱完出门,看到谢晚临趴在沙发靠背上,用手戳着傅时烟,语气里满是讶然。
“阿烟,你怎么睡在这里,不去卧室啊?”
傅时烟睁开眼看见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怔了好一会儿,才柔声道:“喝得有点多,不小心在沙发上睡着了。”
看见她面不改色地撒谎,乔青舟垂下眼,并没有戳穿,走进厨房准备早餐。
隔着门,他听见谢晚临在喊头痛。
没一会儿,傅时烟就跟了进来,声音低沉沙哑。
“阿临身体不舒服,你会煮醒酒汤,给他煮一碗。”
“我不会。”
听到他一口回绝,傅时烟眉头越蹙越紧。
“你不会?可之前我喝醉了,就是你给我煮的醒酒汤。”
听到她还记得这些事,乔青舟煎蛋的手一顿。
“没有人天生就是会做什么的,之前我是在网上搜的配方,跑了一夜才买到药材煮好,很麻烦,我不想再做了,药材柜子里还有,既然谢先生想喝,等中午佣人来了煮吧。”
听到他不愿意做,傅时烟也没有强求,只是冷着脸拿出了那些药材。
对照着网上的配方,她清洗、切除、熬煮着药材,想要自己来。
可她从未下过厨,不仅把厨房弄得乱糟糟的,手还切伤了。
乔青舟静静看着这一切,并没有伸手帮忙。
他端着自己那份早餐放到餐桌上,起身去热牛奶。
等他端着牛奶杯出来,却发现谢晚临端走了他的早餐。
若是以前他会忍气吞声,但现在他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上前提醒了一声。
“谢先生,这是我为自己准备的早餐,你要是饿了,可以点外卖。”
“我听阿烟说,她一日三餐基本都是你在准备,所以以为你给我们都准备了,不好意思。”
闻言,谢晚临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一边道歉一边还回来。
乔青舟没说话,正要接过来,谢晚临忽然一趔趄摔倒在地上。
手中的餐盘摔得粉碎,划伤了他的手,痛得他眼泪汪汪的。
傅时烟听到声音冲出来看见他摔倒,眼里的心疼都要溢出来了。
她连忙上前把他扶起来,看向乔青舟的眼神冷冰冰的。
“阿临是客人,一份早餐而已,你让给他又能怎样?何必还生气推倒他!”
虽然事发突然,但乔青舟看得清楚,谢晚临是自己绊了自己一脚才受伤。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谢先生是你的客人,理应由你照顾,他摔倒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这不卑不亢的几句话,像热油一样浇在了傅时烟的心头。
她难以置信地看过来,态度冷硬。
“是我的客人,和你无关?你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夫妻。我知道你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但也该有个度。”
原来,她还知道他们是夫妻啊。
可宁肯睡沙发也不回卧室、偷偷亲谢晚临、婚后一直把离婚挂在嘴边的人,不也是她吗?
他刚要开口,谢晚临已经打起了圆场。
“一点小事而已,何必吵成这样,阿烟,乔先生他和我前妻一样家境普通,他们本来就和我们不是一个圈子的,没什么安全感,做事也小家子气,我能理解的。”
谢晚临虽然是笑着在说话,可语气傲慢而鄙夷。
乔青舟心中压抑,正想反驳,却被傅时烟呵斥了。
“够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要是还不肯罢休,那就离婚!”
撂下这句话,傅时烟就带着一脸诧异的谢晚临去处理伤口。
听见她还在拿离婚说事,乔青舟忍不住说个清楚。
“离婚的事,我早已经联系律师……”
可傅时烟根本不想听,抱着谢晚临回了卧室。
只剩下乔青舟对着这一地狼藉,如鲠在喉。
接下来好几个小时,她们两个人都没从卧室出来。
直到中午,谢晚临和傅时烟都换好了衣服,看样子是打算出去。
他刚打算避而不见,却被谢晚临拦住。
“乔先生,我和阿烟准备出去吃饭,你和我们一起出去吧。”
乔青舟想要拒绝,却被他连拖带拽拉上了车。
到了餐厅,傅时烟拿着菜单轻车熟路地点了很多吃的,谢晚临笑得暖暖的。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阿烟,我的口味你还记得这么清楚啊?”
傅时烟眼里泛起笑意,声音浅淡,“我们认识那么多年,怎么能忘?”
“也是,我到现在还记得,小时候我挑食,连我爸妈都觉得麻烦,只有你每次会耐心哄我;叛逆期我天天泡酒吧,你不喜欢待在那,却也会为了保护我陪着我;有一次你还为了替我出头,和那些混混打架,断了几根肋骨……”
乔青舟坐在一旁,这才知道原来在谢晚临身边的傅时烟是这样的。
可她在他身边的时候,又是怎样的呢?
他低垂着头,脑海里涌现出的那张脸,像是笼罩着一层薄雾,看不清也触不到。
而喜怒哀乐的情绪就像不曾存在过,不会从她身上泄露出分毫。
在除了谢晚临之外的所有人面前,傅时烟都是这样。
或许,只有他,才是她心底唯一的例外吧。
而乔青舟,只怕和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一样,是漂浮在她心里毫不起眼的一粒微尘。
看着他们言笑晏晏的模样,他沉默着不语。
一阵热闹里,服务员推着餐车,却被一个路人撞倒了。
几桶刚出炉的热汤瞬间泼洒出来,眼看就要浇在离得最近的乔青舟和谢晚临身上。
傅时烟脸色骤变,第一反应就是抱住谢晚临躲开。
而乔青舟被泼得湿透,全身皮肤都像要烧起来一样,绯红火烫。
蒸腾的热气里,他身上冒起一片片水泡,看上去触目惊心。
他痛到摔倒在地,喉咙里止不住溢出痛苦的哀嚎呻吟。
剧痛牵扯着他的神经,他抬起那张发抖的脸哽咽着求救。
隔着朦胧的白雾,傅时烟回头瞥了他一眼,眼里是化不开的冰雪。
她并没有因这声呼救停下脚步,而是带着谢晚临离开了。
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乔青舟心中刺痛不已。
意识越来越迷糊,他不知道是被谁扶起来,送到了医院。
可护士看到他身上大片大片的烫伤,也吓了一跳,正要处理却被同事叫走了。
“刚刚有一位傅女士已经包下整座医院,她男朋友腿部轻微烫伤,所有医护人员都要去照看,不接待任何患者,抱歉。”
乔青舟只能拖着满身伤,忍着痛离开。
路过隔壁一个病房时,他在拥簇成堆的人群里,看见傅时烟半跪在地上,替谢晚临吹着腿上的伤口。
这一瞬间,他强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滴滴答答落在伤口上,又掀起一阵火辣辣的疼。


去别的医院处理好伤口后,乔青舟被强制留院观察。
“你烫伤的面积太大,又没有第一时间清理上药,有可能引发大面积感染,你得联系家属过来。”
乔青舟解释了自己即将离婚,没有家属可以过来,医生立刻皱起了眉。
“即将离婚,那就是还没有离婚,给你老婆打电话,让她必须过来照看,不然晚上你一个人很危险。”
他没有办法,只能尝试着给傅时烟打电话。
一个,两个,三个都被挂断了。
最后一个好不容易接起来,她只说了一句话。
“我在照顾阿临,不许再打电话烦我,不然就离婚。”
嘟地一声,屏幕又暗了下来。
医生脸色浮现出一丝震惊,语气里透露着尴尬和同情。
“你老婆…… 唉,怪不得要离婚。你今晚叫个护工照顾吧。”
乔青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轻点了下头。
之后几天,他一直住在医院,傅时烟一次也没有来过,只是让秘书来送过一次药,捎带了一句话。
“傅总说这些是国际上最新研发的烫伤药膏,谢先生用着很好,让我给您也送一份,顺便问您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乔青舟缄默了许久,摇了摇头。
秘书心领神会,微微颔首。
“那您就安心休养,接下来这段时间不要打扰傅总了,她没空理您。”
所以,秘书跑这一趟,就是为了传达这句话吗?
“你转告她,我现在不会打扰她,以后,更不会了。”
毕竟,他马上就要永远离开她的世界了。
伤口结痂后,乔青舟一个人回了家。
刚走到别墅门口,他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喧哗的人声。
透过半遮的窗,他看见谢晚临带着一群人,正在家里开派对。
傅时烟也坐在期间,依然是那副清冷出尘的神色,看上去就格格不入。
她也确实没有掺和他们,只是看着蹦蹦跳跳的谢晚临,眼里满是宠溺和柔情。
没一会儿,不知道是谁闹着要玩游戏,大家都起哄要傅时烟也来。
她起初没有回应,谢晚临随意招了招手,她就坐在了他身边。
她第一次参与这种游戏,还没弄懂规则就输了。
谢晚临兴奋得不行,逼着她选了真心话,问出了三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阿烟,如果人生能够重来,你最希望回到哪天?”
“三年前,11 月 14 日,上午 9 点 19 分。”
看到她把时间记得那么清楚,大家都好奇地追问为什么。
傅时烟的眼神凝了一瞬,落在了谢晚临身上。
“我想回到那天,逼停一架飞机。这样,我的人生或许会走向另一个结局。”
她语气里有着无法掩饰的悔意,像是无时无刻都在自责,自责当初没有那样做。
乔青舟远远听着,想起那一天是谢晚临和陪酒女私奔的日期。
傅时烟得知消息追过去时,已经来不及了。
回来后,她就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喝了一夜的酒。
紧接着,谢晚临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阿烟,你修佛修了这么多年,当真毫无七情六欲吗,你有喜欢过谁吗?”
“修佛,只是为了…… 克制住,对某一个人的喜欢。”
太喜欢,却得不到,便会疯,
所以,她只能克制,再克制。
傅时烟的目光,一直坚定地锁定在谢晚临身上,从未移开过。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到了他们俩身上,窃笑起来。
乔青舟唇角泛起一丝苦笑,不自觉握紧了手掌。
他死死掐着掌心,却怎么也咽不下心间泛滥的酸楚感。
谢晚临也骤然红了脸,连忙问出第三个问题。
“阿烟,我听你和乔青舟提了九十多次离婚了,你是真心想离吗?”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傅时烟眼眸低垂,声音清浅,却清晰可闻。
“世间万物都有缘法,我只是做了最从心的选择。可既然无法分开,那应该是缘分未尽,只能随缘。”
所以,这九十九句离婚里,还是掺杂着她的真心!
一字一句,像针一样刺进了乔青舟心间,一片血肉模糊。
他痛到喘不上气,握不住手里的东西。
啪的一声,手里的药掉在地上,砸出的声音惊动了房间里的人。
傅时烟闻声回头,看到他站在那里,声音骤然一紧。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傅时烟语气里的紧张,让谢晚临下意识看了她一眼。
可傅时烟仍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神色,让他又以为刚刚是自己感知错了。
他连忙笑着站起来,把乔青舟拉进来。
“乔先生,我腿伤了几天,嫌呆在家里无聊,就找了些朋友过来玩,你不介意吧?”
乔青舟咽下那些消极的情绪,“不介意。”
随后,他抬起头,迎上傅时烟那沉沉的视线,却什么都没说,一个人回了房间。
门关上后,他伪装出来的平静破碎,浑身力气都耗尽,无力地瘫在地上。
大厅里很快又恢复了热闹,隐隐约约间,他能听见外面的议论声。
“那么早就回来了,那他不是听见了傅总想离婚?这会儿回房间不会是躲起来在哭吧?要不要进去劝劝啊?”
“很有可能啊,你们是不知道,他有多喜欢傅总,还记得我高中和他一个班,经常能撞见他下课后留在教室给傅总写情书!傅总不是出过一次车祸大出血吗?乔青舟知道血库告急,立即就请假去了医院献血……”
傅时烟第一次听到这些,心里翻涌复杂的情绪,下意识看向了卧室的方向。
谢晚临有些不满地拉了拉她的手腕,“阿烟,你要是想去哄哄乔先生,现在就去吧。”
刹那间,傅时烟脑中闪过千万种思绪,又很快烟消云散。
她轻摇头,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淡。
“他赶都赶不走,不用哄就能好。”
听到这句话,乔青舟掐得满是血印的手,蓦然松开了。
眼睛酸涩而肿胀,温热的泪不停上涌,他却强忍着,没有让它们流下来。
用了很久收拾好情绪后,他深吸了一口气,起来开始整理东西。
他们提到的那些从未送出去的情书、提前准备的结婚三周年礼物、给傅时烟买的礼裙……
凡是和她有关的,乔青舟全部丢进了箱子里,一件也没有留。
整理完,外面的宾客也都三三两两离开了。
他抱着这一箱子东西走到院子里,扔进了垃圾桶里。
傅时烟正好带着谢晚临出来,看到他停下了脚步,目光扫向他丢掉的那些东西。
“扔了什么?”
“一些用不上的杂物。”
听到他的回答,傅时烟也没有在意,语气淡淡的。
“阿临想出去旅游,我陪他一起,你……”
“我知道,我不会打扰你们的,玩得开心。”
乔青舟从容自如地替她说完了剩下的话,默然转身。
之后几天,他在家里收拾着行李,哪儿也没去。
偶尔,他会刷到谢晚临晒出来的朋友圈。
他们一起去看了落日晚霞,在海滩上携手漫步。
他们去了寺庙,在漫天神佛下祈愿,姻缘树上的红绸拂过了他们的肩头。
他们穿过无数大街小巷,会在初雪降临时给彼此一个拥抱……
乔青舟静静看着照片里,那个与众不同的傅时烟。
每一张照片她都在笑,凝结在她身上的冰雪好像都消融了,她也变成了俗世中人。


傅时烟一周后才回来,大包小包带了很多东西。
谢晚临特意拿了几份包装好的礼物,送给了乔青舟。
“我看中了好几块腕表很适合你,本想买回来,但阿烟不知道你戴什么尺寸,我就只好换成了袖扣,你看看喜不喜欢。”
他一边说着,一边拆开了礼盒。
乔青舟的目光,却被他戴在手上的戒指吸引了。
谢晚临注意到他的目光,立即抬起手炫耀了一下。
“好看吧?我一眼就相中了,阿烟就拍下来送给我了。不过这戒指是一对,还有一枚我送给了阿烟,不过你别多想啊,我知道你们结婚了,就让她戴在了食指上,象征我们坚不可摧的友谊。”
傅时烟食指上,果然戴着同款戒指。
而她的另外九根手指,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乔青舟望过去,眼中闪过一丝自嘲。
他们虽然结婚三年,可婚礼、婚戒、婚纱都没有准备,除了那张结婚证以外,没有任何能证明他们关系的东西。
他总觉得遗憾,所以去年纪念日特意挑了一对婚戒。
可她只看了一眼就丢进了床头柜里,连试戴都不曾。
如今,她却心甘情愿戴上了这枚戒指。
足以印证,她心里最期盼的,就是和谢晚临在一起吧?
乔青舟默默想着,无声无息地摘下无名指上的戒指,转身想离开。
傅时烟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出声叫住了他。
可看到他回头后,她又收回了本想问他为什么要摘下婚戒的问题,语气淡漠道:“今晚有家宴,我不放心阿临一个人在家,想带他一起去。”
傅家半年一次的家宴,来的都是家族血亲,傅时烟却要带着谢晚临参加。
乔青舟什么也没说,轻点了下头。
反正他也很快就不是她的丈夫了。
这一切都和他无关。
家宴晚上七点正式开始。
车在老宅别墅停下后,谢晚临自然而然地挽住了傅时烟的手,先行一步。
乔青舟一个人落在后面。
进门之后,傅家的亲戚们都围上来热络招呼着谢晚临。
“阿临,早就听说你回来了,终于能见一面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那时候你都吓哭了,阿烟抱着你哄了好久才哄好!那时候你们才四五岁,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是啊,以前阿临就天天过来玩,后来谢家搬走了阿烟就天天去找你。你们俩感情一直那么好,我们两家大人当时还开玩笑,说要给你们订娃娃亲呢!”
“只可惜这事最后没定下来,不然啊阿烟也不会跑去修什么佛了,那段时间你去国外留学,她天天跑寺庙里呆着,给我们都吓坏了!后来你回来了她才又着家,只可惜你们俩……”
闲聊到这里,大家都默契地闭上了嘴,眼神有意无意地扫向乔青舟。
他也读懂了其中蕴含的轻视和不满,却只能低下头装看不见。
毕竟这三年里,他出席过无数次这样的大场合,已经慢慢习惯了。
一晚上,他独自坐在角落里,无人问津。
而谢晚临拉着傅时烟周旋在人群中,热切地和大家闲聊打招呼。
远远看上去,他们就像天生的一对璧人,般配至极。
正出神间,一个佣人走过来,低声告诉乔青舟,傅老爷子在书房等他。
乔青舟身子微僵,提步上了三楼,敲了敲书房的门。
“进来。”
光是听见这低沉洪亮的声音,乔青舟手心就出了汗。
一进去看到老爷子那张威严的脸,他更是连呼吸都变得迟缓了,垂首聆听教诲。
“你娶了阿烟,也有三年了吧?当初她执意让你进门,我们怎么劝也不听,最后也只能作罢。如今阿临回来了,你也能看清楚他们俩的感情有多深,你配不上她,也不适合坐在这个位置上,有些话我不想说得太难听,但我希望你能主动一点,结束这段门不当户不对、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婚姻。”


早在进门之前,乔青舟就料到了会听见什么。
所以真听到后,他反而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您放心,我已经申请了离婚程序,马上就会离开了。”
话音未落,傅时烟就推门而入,眉头微蹙。
“什么离开?”
看见她闯进来,老爷子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看向乔青舟。
“你先出去。”
乔青舟默不作声转过身离开了。
三楼走廊,谢晚临等在门口,似笑非笑地拦住他。
“老爷子刚叫你进去,是要你和阿烟离婚,是吧?”
看见他沉默不语,谢晚临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眼底的得意神色愈浓。
“说实话,我也觉得你配不上阿烟。而你之所以能嫁给他,也是因为我要她找个廉价的男人,她才甘心背上你这样的污点。我知道你很喜欢她,可她只爱我,你确定要继续纠缠不休,不放过她,也不放过你自己吗?”
乔青舟呼吸一窒,睫毛轻颤,坦然迎上了他的目光。
“你说我纠缠不休,那你呢?她爱了你那么多年,你却只把她当备胎,连一个表白的机会都不给他,就和人私奔出国了。如今你拥有的一切都失去了,迫不得已只能回国,还要利用她对你的真心才能一步步回到家族,你又何曾喜欢过她?”
几句话戳中了谢晚临的隐痛,引得他愤怒不已。
“我喜不喜欢她,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只要知道,她眼里只有我就够了!而你,爱得再深又怎样?到头来还不是要被抛弃?她和你提了九十多次离婚,耐心只怕都要耗尽了,你再负隅顽抗,也没办法改变会被抛弃的事实!”
他越是生气,乔青舟反倒越平静。
他不想在这儿吵架,提步想走,却被谢晚临攥住了手。
“你跑什么?是知道我说的都是事实,所以不敢面对了?我告诉你,像你这样卑贱的人,阿烟连碰都不会碰你,因为她嫌恶心!”
他这突然暴起的情绪,让乔青舟意识到了不对劲,挣扎着想要脱身。
谢晚临却愈发用力,猛地将他往外一推。
乔青舟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本能地抓紧他,把他也扯出了护栏。
两个人悬在半空,强烈的失重感传来,谢晚临害怕得尖叫起来。
傅时烟闻声推开门,看见这一幕,心脏险些骤停。
她冲过来,毫不犹豫地拉起谢晚临,把他救了上来。
而被她自动无视的乔青舟,再也支撑不住,重重摔倒在地。
“啊……”
先着地的手摔成骨折,殷红的血涌出来,浸染在大理石地面上。
他痛得眼泪横流,身体止不住地痉挛颤抖着。
痛感沿着神经蔓延撕扯着,让他的意识越来越昏沉。
彻底昏迷过去前,他最后看到的,就是谢晚临抱着傅时烟离开的身影。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回过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乔青舟睁开眼,看见了医院雪白的墙壁。
他喉咙有些干涩,刚想端水喝一口,就看见傅时烟冷着脸走了进来,“醒了?那就去和阿临道歉。”
面对她无缘无故的怒火,乔青舟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为什么要和他道歉?!”
“你一言不合就把他推下楼,害得他差点摔下来受伤,凭什么不道歉?”
乔青舟抬起头,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
“他告诉你我推了他,你就信了?摔下来的人是我,受伤的人也是我,老宅有监控,你都不去查证一下,就要我道歉吗?”


闻言,傅时烟神色依旧冷漠。
“不需要查证,不管阿临说什么,我都会相信他。你要是不道歉,那就离婚。”
再听到这个词,乔青舟内心已经没有任何波动了。
“我不会道歉的,你想要的,一个星期后,就能得偿所愿。”
傅时烟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对他拒不道歉的态度非常不满。
她正要开口,谢晚临就跟了进来,假惺惺地拉住她的手。
“算了,阿烟,反正我也没受伤,只是受了些惊吓,多吃几天药就好了。”
这句看似是劝解的话,反倒让傅时烟心里的怒意烧得更盛。
“乔青舟,你是觉得我修佛,天性淡然,就不会和你计较?你错了,是人就有逆鳞,既然你不肯道歉,那就为你做错的事承担后果!”
说完,她直接叫来保镖,“把他带回去关到地下室,断水断食。他什么时候道歉,什么时候放他出来。”
乔青舟还受着伤,就被几个保镖强行拖回家关了起来。
正值寒冬,地下室里阴冷潮湿,漆黑不见五指。
蚀骨的寒意沿着肌肤渗透进骨髓里,冻得他瑟瑟发抖。
分分秒秒的时间都无比煎熬,乔青舟的身体已尽麻木,感知模糊。
他昏睡过去,又被一次次被冻醒,还发起高烧,虚弱得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他不知道今夕何夕,意识逐渐涣散时,地下室的门打开了。
谢晚临耀武扬威地走到他身前,“被关了五天,阿烟一次也没有提起过你,你现在明白,她有多不在意你了吧?现在告诉我,你到底肯不肯离婚?”
刺眼的光照进来,晃花了乔青舟的眼。
他低喘着气,从喉咙里挤出几句不成调的话。
“你回来,那天,我就已经签,签了离婚协议,今天,离婚证就,就到了。”
听到这个消息,谢晚临还不敢相信,立刻带着乔青舟去拿证。
从律师手里接过这两份离婚证,他喜不自禁,语气里都带着笑意。
“还算你懂事,知道自己配不上这个位置,主动让位了。既然离婚证都下来了,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乔青舟冷笑,“马上,取完行李,我立刻就会离开京市。”
谢晚临愈发满意,拿走属于傅时烟的那份离婚证就起身了。
“那我让人送你回去拿行李,再送你去机场。机票我也包了,只要你上飞机,我还会额外打五百万到你卡里,你这辈子,都不许再出现在阿烟面前。”
乔青舟比任何人都希望,永远不要再见到傅时烟。
他点了点头,跟着司机上了车。
到家后,他拖着虚浮的步伐往里走,在客厅碰到了傅时烟。
看到他这幅狼狈憔悴的样子,她轻皱起眉头,“知道错了?以后就不要再伤害阿临,他还要在家里住一段时间。”
他扯了扯唇,想在离开前告诉她离婚的消息,“他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和我无关,因为我们已经离……”
话刚出口,谢晚临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阿烟,我准备了烛光晚餐,你现在过来陪我嘛,我还有个好消息想告诉你。”
傅时烟毫不犹豫地拿起车钥匙,转身就走。
看着渐渐远去的车影,乔青舟咽下了没说完的话。
算了,反正她马上就能从谢晚临嘴里知道这个消息了。
想必看到离婚证后,她会很开心吧。
司机已经把行李提了下来,乔青舟也收回了目光,坐上了副驾驶。
去机场的路上,他把傅时烟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删除了。
下午六点,飞机准时起飞。
透过机窗,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乔青舟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
从此以后,他和傅时烟南辕北辙,再不会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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