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女死后,丈夫把怀胎七月的我丢进乱葬岗。
野狗撕咬致我早产,谢止川却带走孩子,挑断我的脚筋为侄女守墓。
六年后再次相见,我熟练下跪,意外被儿子拉起。
“妈妈,我们回家吧。”
我感恩他们原谅,更想弥补儿子缺少的母爱,带着愧疚尽心尽力伺候他们。
直到抽血时,听到护士的议论:“天哪,门外那小团子说他妈妈害死过人,所以他给自己妈妈下了老鼠药,还说要不是为了什么望月阿姨,根本不想和杀人犯待在一起。”
“他爸爸也说恨她,但只要他们施舍一点对狗的怜悯,就能让她自愿献血和干细胞救她姐姐。”
“嘘别说了,就是她的家属。”
几人鄙夷的视线投来,彻底打碎我绷紧的心。
所以他们演这场戏,只是利用我救姐姐?
看着身旁四大袋血液,我忽然觉得为莫须有的事赎罪,可笑透了。
-------插着针的手臂上,横曳着几大道可怖的伤口。
那是六年前野狗利牙留下的痕迹。
护士面无表情猛一抽针,拿着第五袋血离开了。
我熟练的忍痛用棉签堵住针眼,毕竟在这家医院,谁也不会对我这个“杀人犯”有好脸色。
我刚划着轮椅出门,儿子立马扑过来抱住我的腿。
“妈妈,你真厉害,你以后还要多多献血哦,做鸣鸣的榜样。”
被撞到的脚腕顿时剧痛,连同刚刚洗胃的难受,让我冒出密密的冷汗。
但我还是咬牙强忍,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
“鸣鸣也要做个勇敢的男子汉。”
我想象不出,差点置我于死地的,就是面前的儿子。
“清梧,我专门学着为你做了猪肝,补血的,你快尝尝怎么样?”
谢止川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我措手不及。
递过来时,我下意识的躲避。
我忘不了曾经被他按住头往石板上砸,躲避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
谢止川一愣,似乎也想到什么。
他面露愧疚,把饭盒递给了鸣鸣。
“鸣鸣,妈妈右手打了针,你来喂妈妈好不好?”
“好。”
看着儿子认真的小脸,我内心忽的苦涩。
十年前,父亲接回了他的私生女。
这个名义上的姐姐在不久后也有了女儿,却因遗传病病危。
她的血型特殊,医院没有足够血源。
同血型的我却在赶去医院的路上意外出了车祸。
等我赶到,她已经盖上白布,谢止川也恨上了我。
他看不到我浑身的血,他只看到,我是故意迟到,因为嫉妒姐姐和他曾有过一段感情。
也是从那时起,我本来幸福的生活,开始天翻地覆。
他让我跪在墓地忏悔六年。
错过了儿子的成长,也让谢止川对我的恨延续下来。
看着鸣鸣喂过来的汤匙,我正想张口接下。
眼前却忽然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醒来时,脸上是奇怪的黏腻感。
“我真的好讨厌她,她就是故意装晕。”
“鸣鸣,医生都说了,她是真的晕倒了。”
“我不是都告诉过你了,在公共场合,你不能这么张扬,你直接把菜都倒在江清梧脸上,如果被人拍到,就有了造谣的资本!”
“在家里闹,没人阻止你,但在外面你要注意。”
此刻我终于反应过来,脸上是儿子泼给我的菜渣。
背上不住的冒冷汗,我也不知道是心寒的,还是身体太虚弱。
我撑着起身,却重重摔倒在地。
不远处的两人注意到我,很快走了过来。
刚靠近,鸣鸣就指着我哭了起来。
“好丑,好可怕。”
原来我的裤子被挂住,露出了被挑断脚筋的脚腕。
由于是用钝匕首割断跟腱,谢止川又不许任何人给我治疗。
脚腕早已扭曲变形,样子可怖。
甚至连轮椅,都是他来接我才允许我使用,那之前,我只能靠双膝跪行。
“鸣鸣,怎么和妈妈说话的,道歉。”
谢止川严厉喝止。
我其实想说,不必如此。
可谢止川脸上那瞬间的生气,却让我有种错觉,他好像是真的在关心我。
鸣鸣不情不愿低头:“妈妈,对不起。”
许多话堵在心口,可我还是将难受咽下,再一次选择了忍耐。
可到家时,门一开,一个女人就扑进了谢止川怀里。
“止川你终于回家了,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