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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寡嫂诱他成瘾后,前夫回来了顾枝陆惊唐

顾枝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方才陆惊唐忽然把她抱起来,她这么衣衫不整着,他竟要带她去医院,她只顾着惊吓了,竟忽略了他说的什么怀孕的事。此时听了他这一番话,她才意识到,这误会大了。她弱弱地扯过自己的睡衣下摆。上面有一处小红点。应该是她方才换月经带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很显然,他是看到这个小红点,误以为她出现了流产的先兆。他怎么会忽然说什么她怀孕?难道,是因为她今天从胡同里走的时候,干呕了好几次,被有心人看到后乱造谣,他被那些人的胡说八道误导?顾枝向来聪明,很快就想清楚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不管是她,还有原主,之前都没出现过频繁干呕的情况。而从今天早晨,她吃完早餐,隔一小会儿,就遏制不住干呕……她这种情况,倒是像误食了某种催吐的药物。她这几天特别小心,就怕会不小心吃...

主角:顾枝陆惊唐   更新:2025-05-23 22: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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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枝陆惊唐的其他类型小说《八零寡嫂诱他成瘾后,前夫回来了顾枝陆惊唐》,由网络作家“顾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方才陆惊唐忽然把她抱起来,她这么衣衫不整着,他竟要带她去医院,她只顾着惊吓了,竟忽略了他说的什么怀孕的事。此时听了他这一番话,她才意识到,这误会大了。她弱弱地扯过自己的睡衣下摆。上面有一处小红点。应该是她方才换月经带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很显然,他是看到这个小红点,误以为她出现了流产的先兆。他怎么会忽然说什么她怀孕?难道,是因为她今天从胡同里走的时候,干呕了好几次,被有心人看到后乱造谣,他被那些人的胡说八道误导?顾枝向来聪明,很快就想清楚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不管是她,还有原主,之前都没出现过频繁干呕的情况。而从今天早晨,她吃完早餐,隔一小会儿,就遏制不住干呕……她这种情况,倒是像误食了某种催吐的药物。她这几天特别小心,就怕会不小心吃...

《八零寡嫂诱他成瘾后,前夫回来了顾枝陆惊唐》精彩片段


方才陆惊唐忽然把她抱起来,她这么衣衫不整着,他竟要带她去医院,她只顾着惊吓了,竟忽略了他说的什么怀孕的事。

此时听了他这一番话,她才意识到,这误会大了。

她弱弱地扯过自己的睡衣下摆。

上面有一处小红点。

应该是她方才换月经带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

很显然,他是看到这个小红点,误以为她出现了流产的先兆。

他怎么会忽然说什么她怀孕?

难道,是因为她今天从胡同里走的时候,干呕了好几次,被有心人看到后乱造谣,他被那些人的胡说八道误导?

顾枝向来聪明,很快就想清楚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不管是她,还有原主,之前都没出现过频繁干呕的情况。

而从今天早晨,她吃完早餐,隔一小会儿,就遏制不住干呕……

她这种情况,倒是像误食了某种催吐的药物。

她这几天特别小心,就怕会不小心吃错东西,影响后天的面试,根本就不敢乱吃东西。

今天早餐,她是跟陆家人一起吃的。

陆家别的人并没有出现干呕的症状,餐桌上的菜,不可能有问题。

她跟陆家人吃的唯一不一样的,是赵凤兰给她们盛好的八宝粥。

也就是说,赵凤兰在她的那碗八宝粥里面动了手脚!

顾枝潋滟、漂亮的眼睛刹那淬满冷意。

说实话,她对温柔、可亲的赵凤兰的印象还挺好的。

那本年代文中,赵凤兰虽然出场不多,却是被不少人喜爱的正面人物。

作者也从不吝啬对她的赞美。

作者说,赵凤兰虽然只是一位保姆,却用她的坚韧、善良,收获了陆家人以及大院的街坊们的尊重,后来,陆家人更是把她当成了他们的家人,她的结局,幸福而圆满。

可现在看来,赵凤兰并没有那么善良而正直。

而她也能猜到赵凤兰给她下催吐药的目的。

大家都知道,她甚至都还没跟陆照野见过面,他就出事了。

赵凤兰是想让大家都认定,她怀上了野男人的孩子,行为不检点,好让街坊们去文工团举报她,让她被取消面试资格。

甚至声名狼藉,人人喊打。

钟听晚笔试刚好考了第六名……

她若无缘面试,钟听晚就可以拿到面试机会了。

赵凤兰为了帮钟听晚还真是煞费苦心,难怪那本年代文中,钟听晚最终把她当成亲生母亲一般敬爱。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若赵凤兰只是跟钟听晚感情好,她不会在意。

可她帮着钟听晚算计到了她头上……

那就留不得了!

她就算过了文工团的面试,也不一定立马入职,而且申请宿舍,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没法立马从陆家搬出去。

她不会放任赵凤兰这颗定时炸弹一直待在她身边。

若这次不能让她失去面试机会,以赵凤兰对钟听晚的死忠程度,肯定还会对她出手。

想到那本年代文中的一个剧情,顾枝顿时有了打算。

她会让赵凤兰自食恶果,丢掉工作,臭名昭著!

“顾枝,这是一百块钱。”

顾枝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陆惊唐忽然将一摞大团结放到了她手中。

“我每月工资加上补贴,差不多有三百二十块钱。从下个月开始,我发了工资,就把钱给你。”

“不用不用!”

顾枝肯定不会要陆惊唐的钱。

她知道,他愿意娶她,只是出于自身端正的三观与责任感。

她比谁都清楚他有多嫌恶她,他俩强行捆绑在一起,只能成为一对怨偶,相看两厌,她自然不想重复书里的悲惨命运。

回神后,她连忙将那一摞钱还给他,“陆惊唐,你真的不用逼着自己对我负责的。”

“你怀孕了,我不能不管……”

不等陆惊唐说完,顾枝就连忙打断他,“你误会了,我没怀孕。”

“至于奶奶给我们下药那晚的事……我真的已经忘了,你也忘了吧。”

“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对我也没有男女之情,你若是出于责任娶我,我们两个人都不会幸福。”

“我们还都这么年轻,都有大好人生,不能因为那一晚的错误,把自己的余生搭进去。”

她没怀孕?

陆惊唐拧眉。

那她睡衣后面的那滴血怎么回事?

她都见红了,难道不是动了胎气?

顾枝敏锐地读懂了陆惊唐的疑惑。

跟一个大男人谈论自己来大姨妈的事,其实挺尴尬的。

但她更不希望他继续误会,硬着头皮承担所谓的责任,还是连忙说,“我……我今天早晨来例假了。”

“你应该知道什么是例假……”

“女人来例假,证明是没有怀孕的。我刚才去换月经带的时候,好像不小心把睡裙弄脏了。”

意识到她还以极其引人遐想的姿势跨坐在他身上,她连忙从他腿上跳下来,接连后退好几步,与他保持楚河汉界的距离。

赵凤兰在陆家当了十几年保姆,深受陆家人信任。

她觉得她若说赵凤兰下催吐药算计她,他大概率不会信,还是说,“是不是外面有什么风言风语?”

“我今天肚子不太舒服,在外面干呕了好几次,可能被人误会了。”

“陆惊唐,你真的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我不会拖累你、影响到你的人生的。”

“别说我没有怀孕……就算那晚我真的中奖了,我也不会要那个孩子的!”

“一对没有感情的父母为了孩子强行捆绑在一起,其实也是一种不负责任,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出生在一个没有爱的家庭中。”

顾枝这话,其实说谎了。

如果那晚她真怀孕了,就算不跟陆惊唐在一起,她也舍不得打掉那个孩子。

因为那个孩子,是与她血脉相连的至亲,有了那个孩子,她不会再觉得孤单。

只是,她不想让陆惊唐担心她会赖上他、有心里压力,还是这么说。

陆惊唐面无表情地按了下心口。

这里,特别不舒服。

他自然知道,女人来了例假,是不可能怀孕的。

而顾枝这副模样,不像是说谎。

按理说,确定她没有怀孕,他不必对一个自己不喜的女人负责,他应该觉得欢喜、如释重负。

可不知为何,他竟没有预料中的那般轻松、开心。

尤其是听到她说,就算她怀上了他的孩子,她也不会要,他心口更是闷疼到令他极为不适!


全场皆惊!

大家都没想到,陆昭昭竟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陆昭昭是陆司令和姜主任的亲生女儿,是大院的街坊们看着长大的开心果。

她性子直,没什么心眼。

她骨子里有着陆家人的刚正,眼睛里面容不下沙子。

她这种耿直的孩子,也不可能说谎。

而且,大院的街坊们谁不知道,陆昭昭最讨厌的人就是顾枝?

她和顾枝,说是水火不容,都一点儿不夸张。

她那么憎恶顾枝,若不是顾枝真的无辜,她怎么可能帮顾枝说话?

可刚刚钟听晚也说她亲眼看到了……

小晚也是个好孩子,街坊们也不太敢相信她会说谎。

大家的神情都复杂到了极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到底该信谁。

姜尽欢脸上满是意外。

她也没想到陆昭昭竟会帮她最嫌恶的顾枝说话。

她忍不住问了小女儿一句,“昭昭,你真的看到了?”

“妈,你什么意思?”

陆昭昭觉得自家亲妈是在怀疑她,瞬间急了,“你是觉得我在说谎?”

“我怎么可能说谎?”

“我刚才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周沁雨鬼鬼祟祟想害人!”

“我……我要是说谎,我就把眼珠子挖出来给你们当弹珠玩!”

知女莫如母。

小女儿是什么性格,姜尽欢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肯定不是假的。

那只有一个可能,周沁雨在说谎!

而刚刚,小晚竟也说看到是顾枝推的周沁雨……

姜尽欢心情也复杂到了极致。

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钟听晚,无条件信任她,也相信她的品行。

可,她今天说谎了。

她担心若指出钟听晚说谎,会伤了她的心,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周沁雨彻底变了脸色。

她头更疼了。

她没想到陆昭昭这个蠢货竟会看到楼梯口的那一幕,还帮着顾枝说话!

她腿上划破了一大块,额角一直在往外渗血,胳膊上一大块皮擦没了,火辣辣的疼。

顾枝害她受了这么重的疼,她肯定不甘心让顾枝逍遥法外。

她恨恨地咬了咬唇,就想说些什么,为自己扳回一城。

谁知,她还没开口,顾枝竟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问,“周沁雨,你刚刚说是我用手把你推下了楼梯……你确定我是用手推的?”

周沁雨微微愣了下,她不明白顾枝为什么会忽然问她这个问题。

不过,她迫切地想锤死顾枝,好让她蹲大狱,她还是磨着牙说,“你这只不要脸的破鞋想耍赖是不是?”

“刚才我清清楚楚感觉到,就是你两只手一起用力,狠狠地推向我的后背,害我从楼梯口摔了下去!”

“顾枝,你把我害得这么惨,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爷爷、奶奶、爸、妈。”

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顾枝没再看周沁雨,而是对着众人展现出了她一直藏在身后的双手。

“我方才在房间里做手工,用了些油还有墨汁。”

为了让大家看得更仔细,她还转动了下自己的手,“因为我手上沾满了油,我这一手的墨汁,到现在都还没干。”

“我担心在楼上清洗,会弄脏浴室的地面,我打算下楼去院子里清洗。”

“没想到周沁雨会忽然出现在我身后,想把我从楼梯口推下去。”

“我大惊失色,连忙躲开,没想到她扑了个空后,竟从楼梯口栽了下去。”

周沁雨今天穿了漂亮的白色连衣裙。

她的裙摆、袖子上是沾了不少血,但她的后背,干干净净。

顾枝瞥了眼周沁雨几乎可以说是纤尘不染的后背,继续说,“我手上很脏,如果真如周沁雨所说,我两只手一起用力,推向她后背,我肯定会在她后背的布料上,留下两个黑手印的。”

“而现在,周沁雨后背的布料上干干净净,我是隔山打虎,把她从楼梯口推下去的么?”

顾枝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哪里会隔山打虎?

大家都不傻,看着顾枝这双沾满了油渍与墨汁的手,自然明白,是周沁雨在说谎。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因为认定顾枝品行不好,哪怕大家都误会过她,被周沁雨刻意引导,他们竟又认定是她恶意伤害了周沁雨。

街坊们的心中,止不住生出了浓烈的羞愧。

陆老夫人微微松了一口气。

陆老爷子则是眸光复杂地看了顾枝一眼。

两个多星期不见,这孩子好像一下子懂事了,他也难得在她身上,看到了几分恩人的风骨。

陆去病、姜尽欢也没想到这一次他们竟真的误会了顾枝,两人都有些不自在。

他俩正想说些什么,就听到陆昭昭傲娇、嚣张地哼唧了一声。

“我就说是周沁雨心黑,恶意陷害顾枝吧?”

“周沁雨今天向我道歉,我竟然还跟她和好了……我眼睛也不好使!”

“我陆昭昭在这里发誓,我跟周沁雨这个黑心鬼彻底绝交,以后我要是再把她当朋友,我就是狗!”

发完誓,陆昭昭又嫌弃地瞪了周沁雨一眼,“黑心鬼,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以后你可别再来我家了!每次你来我家,只会使坏,是不是非得把我家搅得鸡犬不宁,你才能开心啊?”

“还有周翠花……上次你指使你那没教养的儿子用弹弓打顾枝,我们没把你送公安局,就已经够给你脸了。”

“做了那么歹毒的事,你不夹着尾巴好好做人,非要来我家瞎蹦跶,帮着周沁雨陷害人,你脸皮还真是厚得炮弹都炸不穿!”

“昭昭,你这孩子,你瞎说什么呢你!你……”

当着这么多人被陆昭昭指责,周翠花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她想说些什么,让自己别那么难堪。

只是,这次陆昭昭作证,顾枝手上的油和墨汁,又把周沁雨锤得那么死,她眼珠子滴溜转得飞快,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扭转乾坤。

方才在楼梯口,顾枝其实看到陆昭昭这个小傻子了。

她知道陆昭昭性子直,肯定最终会说出真相,却没有想到小傻子怼起人来,战斗力竟这么强。

怼人是挺爽的。

但有时候示弱,才能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主动权。

她没疾言厉色地指责周沁雨,而是吸了下鼻子,哽咽道,“我知道,我当初死皮赖脸非要嫁给陆照野,你们都不喜欢我。”

“我也觉得我挺自私的,为了不被继父卖掉,仗着外公对爷爷的恩情,硬要陆照野娶我。”

“但如果他能平平安安的,我肯定会对他好的。”

“我其实一直悄悄爱慕他。我读过他翻译的《巴黎圣母院》,我真的特别仰慕他的才华。”

“他走之后,我因为难以接受事实,做了很多蠢事,闹了不少笑话,但我不会恶意伤害别人。”

“我一直很努力,想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想成为更好的人,不给他丢脸。如果你们都讨厌我,可以直接告诉我的,我愿意从陆家搬出去。”

“小晚,你不想我住在陆家,我真的可以离开的,我现在就可以走。”

“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大嫂,我以为你是有些尊敬、在意我这个大嫂的。”

“我那么信任你、喜爱你,为什么你却要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帮着周沁雨捅我一刀呢?”


“我……”

钟听晚懵了。

紧接着,她面上血色一点点褪尽。

她习惯了遇到事,别人为她冲锋陷阵,而她优雅隐身,坐收渔翁之利。

她今天会出头指证顾枝,也是因为认定她和周沁雨能让顾枝坐牢。

就算最终顾枝又狡猾地斗赢了周沁雨,她也觉得,大家指责周沁雨几句,这件事就翻篇了。

毕竟,大家都是邻里街坊的,周沁雨都伤成这样了,大家还能死揪着她不放?

谁敢想,顾枝这个贱人、小偷,竟会将矛头指向她,害她处于风头浪尖之上!

她还没有从极度的难堪、愤怒、无措中回神,又听到了陆昭昭那带着困惑与不解的声音,“是啊小晚姐,你怎么能说谎呢?”

“这一次也就是我恰好看到了,顾枝手上还沾了油和墨汁,要是我没看到,她也没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你帮着周沁雨撒谎,肯定会害她坐牢的。”

“这样会毁了她的一辈子!”

“小晚姐,你这样真的不对的,你那么好,怎么能学着周沁雨害人呢?”

陆昭昭从未觉得钟听晚是陆家养女。

在她眼中,钟听晚就是她的亲姐姐。

她打心底里依恋、喜欢钟听晚,本是不忍心指责她的。

只是她担心单纯、善良的小晚姐会被周沁雨那个坏女人蒙骗、误入歧途,才会提醒了她几句。

在她的心里,顾枝毕竟只是一个她偶尔会有一点点喜欢、却也讨厌的外人,分量肯定是没法跟钟听晚比的。

听了她这话,钟听晚却觉得陆昭昭的心彻底偏到了顾枝身上。

她越发恨极了顾枝。

甚至有些恨轻而易举就被顾枝拉拢的陆昭昭。

她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难道还比不上她跟顾枝相识的这两个月?

她是真的不服!

不过,她向来聪慧,知道这种情况下若她愤怒地大吼大叫,指责陆家人偏心,只会适得其反,她还是含着泪握住了陆昭昭的手。

“昭昭,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没想伤害任何人。刚才我朝楼梯口看的时候,小雨恰好摔了下去,而大嫂就站在旁边,我下意识以为是大嫂把她推了下去,才会那么说。”

“我真的没想抹黑大嫂的,我更不可能想让大嫂坐牢。”

“对不起……”

钟听晚说着,直接双腿一曲,重重跪在了顾枝脚边。

她眼泪颗颗分明,扑簌簌滚落,美丽又易碎,我见犹怜。

仿佛她才是受尽委屈的那一个。

“大嫂,对不起,因为我,你受委屈了。”

“我刚才真的以为是你推的小雨……我没故意朝你身上捅刀子,真的对不起……”

“小晚,你快起来,我们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姜尽欢真的太爱钟听晚了。

看到她哭得这么凶,还委委屈屈下跪,她心疼得直抹眼泪,连忙上前小心地把她扶起来。

“妈妈相信你。我的小晚那么善良、正直,做不来助纣为虐之事,妈妈知道你只是没看清楚,又受周沁雨的哭喊影响,才会以为顾枝有错。”

“小晚别哭……”

见钟听晚眼泪依旧无声无息滚落,姜尽欢小心地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后,忍不住用力抱紧了她。

“我听昭昭说,你想进文工团……我托朋友拿到了一个面试名额,等明天你和顾枝一起去考试。”

钟听晚心中一喜。

她没想到姜尽欢竟帮她拿到了一个面试名额!

这一次,文工团只招一个人,她相信最终考进文工团的,只会是她。

她绝不会让顾枝那个恶毒的土包子,一直踩在她头上!

听了姜尽欢这话,顾枝也是一怔。

姜尽欢对钟听晚的偏爱,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更多一些。

其实,今天这件事,是非对错很明显。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钟听晚是在帮着周沁雨撒谎害她。

就算真如钟听晚说的,她没看清楚……

没看清楚应该闭嘴,而不是言辞凿凿地说看到是她推的周沁雨!

不过,为人父母,谁不偏心自己的孩子呢?

顾枝知道,她现在多说没用,钟听晚是陆家的宝贝,陆家人不会因为一点儿捕风捉影的错,就责备甚至舍弃自己的宝贝的。

但她刚才把矛头指向钟听晚,也并非完全没用。

陆家人爱钟听晚,爱到可以忽略她道德上可能出现的小瑕疵。

可街坊们却会对她的品行,生出怀疑,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钟听晚完美无瑕的人设,终有一天会彻底崩塌!

陆昭昭唇张开后又合上。

她想说,她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小晚姐站在外面。

而小晚姐显然是望着楼梯口的方向。

小晚姐比她望向那边还早,不可能没看清是周沁雨故意陷害顾枝。

小晚姐说没看清,好像是在说谎。

只是,她也太在意太在意钟听晚,舍不得公然指出她话中的矛盾让她难堪,但心里却止不住长出了一根刺,觉得小晚姐和她想象中的,好像不太一样了。

很快,周家人听到消息,就赶到了这边。

医务人员也过来了。

周家人知道前因后果后,肯定没脸让陆家承担责任,匆忙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

街坊们又议论了周沁雨几句,也陆续离开了陆家。

当着姜尽欢等人的面,他们肯定不会议论钟听晚。

甚至还说这次钟听晚肯定是无心的。

但哪怕没指责钟听晚,依旧有一小部分邻居觉得,钟听晚的确有点儿背刺顾枝的嫌疑。

大院公认的乖乖女、好孩子,好像也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般正直、纯善。

姜尽欢向来坦荡,哪怕不喜欢顾枝,今天误会了她,她心里也十分羞愧。

又安慰了会儿钟听晚后,她带着几分疏离走到了顾枝面前。

这次奉上级命令出国,她在国外待了将近半个月。

陆去病平日里也回家,她这段时间没回来,他才会懒得来回开车奔波,直接住在了部队那边。

她出国前,是与顾枝相处过一个月左右的。

但她看到顾枝就脑壳疼,能远离她便远离她,跟她是真的不熟。

面对一个不熟、不喜的人,她肯定无法慈母一般关怀她,只能用钱来表达自己的羞愧。

她拿出三十块钱塞进顾枝手中,“刚才我……我不该误会你,这三十块钱你拿着,买点儿你们小姑娘喜欢的东西。”

她还不知道顾枝拒绝了让陆惊唐或者陆聿风兼祧两房的事。

想到大儿子去世后,顾枝又想跟二儿子在一块儿,她又开始头疼。

有些话,挺难以启齿的。

但大儿子已经没了,她不想二儿子又被顾枝缠上,还是颇为委婉地说道,“枝枝你以后若有心仪的对象,我可以帮你们牵线,可你和小唐真的不合适。”

顾枝也知道,姜尽欢这是以为她还想让陆惊唐兼祧两房。

她把那三十块钱放回到姜尽欢手中,颇为认真地说道,“妈,我以后会自己赚钱,你不用给我钱。”

“你也不用担心我想纠缠陆惊唐。”

“之前奶奶提出让陆惊唐兼祧两房,我会赞成,是因为我怕无法留在陆家,只能被送回乡下,被迫嫁给二流子。”

“我知道只要我有一份正式工作,或者考上大学就可以留在首都后,我就不想让陆惊唐兼祧两房了。”

“我心中只有陆照野,不想跟别人在一起的。”

陆惊唐刚才有些走神。

顾枝说的话,总在他脑海中反复。

她仰慕大哥。

未曾相见,已生爱慕。

莫名的,他心口有些闷。

他还没从这种奇怪的情绪中抽身而出,就又听到她说——

她心中只有大哥!


“要不……要不……”

要不二哥你去劝劝她?

只是,对上自家二哥这张好似覆满皑皑霜雪的冷脸,后面的话陆聿风终究是没敢说出口。

他涨红着脸,憋了好久,才又说了句,“总之我们不能让大哥不放心。万一他又坐在坟头上哭,奶奶心里也难受。”

陆惊唐没立马说话。

他视线带着明察秋毫的凛冽,落在陆聿风身上。

最近陆聿风晒黑了几分。

二十二岁,晒黑后勉强算是小麦色的肌肤,他穿着两道肩背心,手臂肌理线条清晰,胸肌、腹肌若隐若现,看上去倒也健壮。

方方面面,都符合顾枝的要求。

而他现在竟还帮顾枝说话……

陆惊唐更觉得不能继续让他俩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了。

“二哥……”

被陆聿风催促,陆惊唐才冷淡说,“顾枝要搬出去的事,我听她说过。”

“大哥向来嫌恶她,甚至娶她,也是被逼无奈,他不可能在意她住在何处。”

“我也不喜顾枝住在陆家,她搬出去,的确更方便。”

“我……”

陆聿风想说,我觉得顾枝搬出去不合适。

万一大家觉得我们陆家虐待大哥的遗孀怎么办?

只是,他这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陆惊唐冷冰冰警告,“我再说一遍,以后离顾枝远点儿,你跟她不合适。”

“她的确是我们名义上的大嫂。以后若她遇到麻烦,我们可以拉她一把。”

“但,再无其他!”

陆聿风还想说,二哥你这么盼着顾枝搬出去,是不是太冷酷无情了?

顾枝一个姑娘家,自己住在外面,万一被人欺负了可怎么办?

只是,刚才二哥又让他离顾枝远点儿……

他怕他说这话,二哥会误会他对顾枝有意思,他丢不起这个人,硬是没让自己说出口。

“别跟顾枝单独相处,别跟她有任何身体接触!”

陆惊唐又凉声提醒了自家三弟几句,笔直的长腿迈出,就回了自己房间。

看着陆惊唐冷冰冰关死的房门,陆聿风张了下嘴,许久之后,他才讷讷说了句,“谁稀罕跟顾枝有身体接触啊!”

“我也不稀罕她继续住在陆家,更不稀罕她!”

——

陆昭昭知道顾枝讲题厉害后,总缠着她给她讲题。

下午陆老夫人接到老姐妹病重的消息,带着陆昭昭回了乡下,顾枝才总算是得到了几分清净。

陆老夫人要在乡下待四五天。

恰好保姆赵姨家里有事,她也请了四天的假。

陆惊唐的爷爷——陆爱国、父亲——陆去病、母亲——姜尽欢都特别忙,他们还没从外地回来,偌大的陆家,只剩下了顾枝、钟听晚、陆惊唐、陆聿风。

陆老夫人出发前,各给了顾枝、钟听晚二十块钱。

她说这几天她俩若是不想自己做饭,直接去外面吃,或者去陆惊唐单位吃都可以。

陆惊唐那么嫌弃她,顾枝肯定不会跑去他单位吃饭,招人嫌。

她穿书前很喜欢研究各种美食解压,她手上也有点儿钱了,肯定饿不着自己。

今晚陆惊唐、陆聿风、钟听晚都没回来吃晚饭。

顾枝自己吃过晚饭后,看着客厅日历上的日期,她忽而想起了一段很重要的剧情。

城东有一棵树龄近千年的老树,大家都说,对着那棵树许愿很灵。

后来,大家直接称那棵老树为许愿树,不少人都喜欢往上面挂红绸带,求事业、求姻缘、求子嗣……

原主听说那棵许愿树很灵验后,在接到陆照野死讯的第二天,就买了红绸带,写上自己的心愿,挂在了许愿树上。

她写的心愿是,一定要怀上陆惊唐的孩子,母凭子贵嫁给他。

为表诚心,她不仅写下了许愿的日期,还用墨汁在红绸上按了手印。

书中的剧情是,明天周沁雨无意间发现了那条红绸带。

她把红绸带扯下来,带回了大院,四处宣扬原主不要脸,丈夫尸骨未寒,竟然就惦记着爬上小叔子的床。

那时候,原主已经嫁给了陆惊唐,但大家看到红绸上的日期,还是对原主又多了几分鄙夷。

陆惊唐知道陆照野刚死,原主竟就生出了爬他床的打算,他更是对她深恶痛绝。

从那之后,名声本就不好的原主,更是臭名昭著、人人喊打。

这个年代,名声真的特别重要。

她担心周沁雨如书中那般发现那条红绸、大肆宣扬,会影响她考进文工团,她也不想陆惊唐以为她对他贼心不死,她决定提前找到那条红绸,避免自己声名狼藉。

这个时间点,还有去城东那边的公交。

顾枝花了一角钱,坐了有将近四十分钟的公交,到站后,循着原主的记忆,又步行了十几分钟,总算是到了许愿树那边。

许愿树上挂满了长短不一的红绸。

夜月朦胧,星河烂漫。

清风拂过,红绸肆意舞动,带着亘古的虔诚,如梦似幻。

大家都是白日里来这边许愿,晚上街边的小贩,都已经陆续回家,也没什么行人经过,路灯下,除了轻轻摇曳的红绸,唯有树影重重。

那本年代文为了突出主角团的聪慧,把这次的事件描写得很详细。

据说周沁雨是在许愿树东面挂着一大串铃铛的地方,发现了原主挂上的那条红绸。

顾枝快步走到那串铃铛下面,果真很快找到了那条红绸。

原主没怎么上过学,她写字倒是挺板正的。

她也无比庆幸自己想到了这段剧情。

否则,就算原主的字体跟她的并不一样,有红绸上的那几处手印作为比对,大家还是会认定她对陆惊唐心怀不轨。

陆惊唐今天正好在这边办事。

他车停在不远处。

处理完手上的事后,他正想去对面的空地开车,就看到顾枝手中捧着一条红绸。

路灯明亮。

许愿树周围还有亮着的喜庆的大红灯笼。

他视力又好,星光月色下,他能清晰地看到红绸上的那两行小字。

“树仙保佑,一定要让我尽快怀上陆惊唐的孩子,母凭子贵嫁给他。”

陆惊唐眸色倏地冷得千里冰封。

她承诺过,不会妄想怀上他的孩子、不会再跟他有任何身体接触、更不会纠缠他。

他没想到她竟会出尔反尔,往许愿树上系写满这种鬼话的红绸!


看着不远处亲密相贴的两人,陆惊唐忽然就想起了顾枝之前说的一些话。

他陆惊唐二十五岁,是开始走下坡路的老男人。

而她喜欢年轻体力好的。

陆聿风虽然没进部队,但从他们很小的时候,他们的司令父亲陆去病就各种带着他们锻炼,他们三兄弟的身手,都没得挑。

老三现在是科学院的研究员。

二十二岁,青年才俊。

不管是年龄,还是他的体格,都很符合顾枝的要求。

想到这,陆惊唐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他觉得他心里会不舒服,不是因为他在意顾枝,他只是不喜欢别人言而无信。

顾枝既然言辞铮铮地说了不会再妄图让他或者老三兼祧两房,就不该出尔反尔,打涉世未深、天真单纯的老三的主意。

“我去开车。”

不过,这些话,他不好在大街上当众说。

他还是决定先去开车,等回了家,找机会提醒顾枝一下,以后别再随便纠缠陆家人。

陆聿风头一回跟女孩子挨得这么近,紧张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他僵在原地许久,听到陆惊唐的声音,才脸红心跳地后退了一大步,与她保持距离。

想了想,他又往前挪动了一点点,极度不自在地说,“顾枝,刚才在国营商场,我……我……”

“总之我不该说你是小偷,还要把你送回乡下,我向你道歉!”

“嗯。”

顾枝不喜欢别人总捏着她的七寸威胁她。

可想到陆聿风是为国家科技进步做出过贡献的科学家,他二十二岁那年,科学院混入间谍,他更是为了护住一份机密文件死无全尸,她也很难讨厌他,只能冷淡地应了一声。

见顾枝接受了他的道歉,陆聿风莫名欢喜。

还脸红心跳得更厉害了一些。

他手脚又开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他不自在地抓了把自己的短发,就顶着张大红脸,傲娇又别扭地朝陆惊唐车的方向走去……

——

陆老夫人说,文工团面试定在下周。

顾枝穿书前特别会跳舞。

她虽是京大中文系的才女,但打小便学习跳舞的她,多次参加全国性的舞蹈大赛,每次都能拿奖。

若21世纪的她来参加文工团的面试,肯定没问题。

但原主在乡下长大,没学过跳舞,她担心自己无法跟这具身体磨合好,影响面试,一大早就去了大院后面的那处空地练舞。

活动了几下后,她无比惊喜地发现,原主不仅这张脸长得跟穿书前的她一模一样,身体柔韧性,竟跟她也有的一拼。

她做了下简单的热身,轻而易举就完美劈叉。

甚至,她还连续做了几个绞腿蹦子。

压完腿后,她又想下腰……

“顾枝。”

陆老夫人让陆惊唐喊顾枝吃早餐。

他本不想看到她。

但想到他得提醒她遵守承诺,别随便惦记陆家人,他还是顶着一张冰山脸来到了空地这边。

他一垂眸,就看到了肆意舞动的她。

她今天穿了新买的白色棉质短袖上衣,下身穿了人造棉的大花阔腿裤。

随着她在树荫下轻舞跃动,阔腿裤随风轻扬,仿佛在她身上绽放出了一朵朵富贵牡丹。

那一瞬间,陆惊唐觉得自己好似看到了林间的精魅。

而顾枝完全没注意到他的靠近。

她沉醉在这支舞中,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跟着妈妈在林间、花海随着月光起舞的快乐时光。

她灵活地做了几个劈叉后,又开始下腰。

成功下腰后,她又想试一下后空翻,

后空翻对穿书前的她来说,特别简单,但对现在的她,有一点点难度。

她落地后,一个没站稳,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去。

地上有一根尖锐的树枝!

而她是往前趴!

若她脸着地趴在那根树枝上,只怕她脸上得戳出个大洞!

她下意识抬手,就想抓住些什么,好避免被扎成血窟窿。

说来也巧,她这么往前抓,刚好抓到了陆惊唐的腰带。

因为没能一下子稳住身体,她另一只手还胡乱在下面抓了几把。

陆惊唐俊脸刹那变得铁青。

他没想到他来喊她吃饭,她会莫名其妙抓住他腰带,手还……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警告她,“顾枝,把你手拿开!”

“我……”

顾枝小身板狠狠地哆嗦了下。

方才情急,她抓到什么算什么。

她以为,她抓到的是树枝,谁敢想,她抓的竟是陆惊唐的腰带!

她另一只手还……

难怪感觉不像树枝,而是……

她这双手,怎么总不干人事、什么都敢抓啊!

顾枝尴尬得恨不能挖个坑把自己埋树底下,等来年发芽,长出个拥有一双纯洁的手的顾枝。

稳住身体后,她连忙后退了好几步,与他保持距离。

想到她承诺过不会纠缠他、不会碰他,她连忙说,“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知道你在这边。”

“我刚才差点儿摔倒,我只是不想被地上尖锐的断树枝扎脸上个血窟窿,才会下意识想抓住些什么。”

见他面色依旧冷到骇人,顾枝觉得应该是她这话不足以令他信服。

她是根正苗红的好青年,肯定不想被人当成总想占人便宜的女流氓,她还是决定说些什么,彻底摆脱她耍流氓的嫌疑。

“陆惊唐,你真的别误会啊。”

“我没故意摸你。”

“我……我喜欢年轻、有本钱、发育好的。”

“你的那么……”

“小。”

“摸也摸不到,我真的不喜欢碰你这种类型的。”

顾枝这话,纯粹是歪曲事实。

她穿书前,跟舍友一起看过不太纯洁的小电影。

里面男人的本钱,完全没法跟陆惊唐比。

可她不想他总觉得她色胆包天冒犯他,一怒之下把她送回乡下,她只能剑走偏锋,表明自己真的对他的身体不感兴趣。

他没本钱、没发育好,还……

陆惊唐那张覆满寒霜的俊脸,又快速被浓墨吞噬。

他上学那会儿,学校没开生理健康课,他不知道要长成什么样,才算是发育好。

他也没跟别人一起尿尿过,不知道别的男性是什么模样。

可能二十左右,真的很……

不行。

不过这不重要。

他这一生,只想保家卫国,并不想谈儿女私情。

反正以后也用不到,他并不需要什么男人的本钱。

无所谓!


顾枝也惊住了。

她是真没想到,姜尽欢竟然会维护她。

她一直清楚,姜尽欢十分不喜欢她。

其实姜尽欢对她的不喜,她能理解。

将心比心,若她引以为傲的宝贝大儿子,都以死相逼了,在爷爷奶奶的威压下,无奈只能娶一个他不爱的女人,且那个女人来到陆家后,还做了不少蠢事,大儿子死后,又非要二儿子兼祧……

她也很难喜欢那个女人。

所以,哪怕姜尽欢对她态度不好,她也从未怪过她。

她以为今天周翠花恶意往她身上泼脏水,姜尽欢会更嫌恶她、冷漠指责她,谁敢想,姜尽欢竟给了周翠花一巴掌!

她一时想不明白姜尽欢为什么会对周翠花动手,但不得不说,看着周翠花脸上清晰的巴掌印,她心里真挺爽的。

钟听晚面色却骤而变得格外难看。

赵凤兰精心设计这场大戏,是想让顾枝声名狼藉、前程尽毁的。

她也以为,这一次陆家人会对顾枝深恶痛绝,她是真没想到,姜尽欢不打顾枝,倒对周翠花动了手!

怎么会这样?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街坊们也很震惊。

不过,大家是多年的街坊,甚至有些街坊认识姜尽欢已经有二十多年,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心里还是有数的。

姜尽欢工作能力很强,在她的专业领域,雷厉风行,做事从不拖泥带水,令人敬佩。

但在私底下,她又从不摆架子。

她为人正直、眼里容不下沙子,帮理不帮亲。

她对周翠花动手,只会是因为周翠花太过分,挑战了她的底线。

联想到周翠花之前几次三番陷害顾枝,街坊们也不再一味地认定顾枝怀上了谁的野种,而是持观望态度。

“姜姨,你……你打我?”

周翠花直接被姜尽欢打懵了,好一会儿,她才极度不敢置信地望向姜尽欢,讷讷问了句。

“啪!”

姜尽欢反手又给了她一巴掌。

姜尽欢生了一张极其漂亮、明艳的脸,典型的浓颜系美人。

她这么冷着脸、气场全开地甩周翠花耳光,周翠花恨得浑身发颤,却完全不敢还手。

“周翠花,你几次三番来我们家挑事,你到底什么意思?”

被姜尽欢厉声质问,周翠花才含着泪说,“姜姨,我做这些事,都是为你们好,你怎么能动手打我?”

“街坊们都能给我作证,我们大家真看到顾枝干呕了,她向来不自爱,肯定是怀上了野男人的孩子,她这么给小野戴绿帽子,你们绝对不能放过她!”

“哼!”

陆老爷子气得直接冷哼了一声。

陆老夫人面上也布满寒霜。

不过,他俩见儿媳妇已经出了手,都没再干涉,而是让儿媳妇解决这件事。

姜尽欢直接被周翠花这鬼话气笑了。

“顾枝干呕就是怀孕?”

“周翠花,你肚子不舒服的时候,没呕吐过?”

“是不是你只要呕吐,也是怀孕?是不是若那段时间林卫国没在家,你也是怀了那个野男人的野种,后来偷偷打掉了?”

“姜姨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背着卫国做出这种事,我……”

“狗急跳墙了?”

姜尽欢气场全开,直接厉声将她的声音截断。

“别人污蔑你,你知道不好受,狗急跳墙。你有没有想过,你动不动就往顾枝身上泼脏水,她什么感受?”

“我承认,当时小野的确不愿娶顾枝,他闹了那么久,这件事你们也知道。”

“但既然顾枝嫁到了我们陆家,就是我们陆家人,就算小野不在了,别人也不能随便欺负她!”

“我也真不知道,女人来着例假,竟能怀孕!”

“什么?顾枝来着例假?”

听了姜尽欢这话,不少街坊瞬间惊呼出声。

“女人来着例假,的确不可能怀孕。”

“顾枝昨天吐得那么厉害,是不是来了例假,肚子难受?”

…………

钟听晚忽而觉得身上特别冷。

她死死地攥紧拳头,骨节泛白。

她笃定这一次能把顾枝锤死,让她再也无法翻身。

谁敢想,偏偏就那么巧,顾枝竟来着例假,就连老天都在帮这个恶毒的小偷。

凭什么?

“对,顾枝来着例假。”

想到昨晚陆惊唐的交代,陆昭昭跑出来后,也连忙帮顾枝说话。

“昨天我和顾枝一起去过洗手间。反正她绝对不可能怀孕!”

“昭昭,是不是顾枝哄着你帮她骗人?”

周翠花也没想到顾枝竟来着例假。

她磨了磨牙,继续对陆昭昭说,“你可不能帮着她说谎!她若是怀上了野孩子,是对你大哥的背叛,被戴了那么多顶绿帽子,你大哥会死不瞑目的!”

“你这根搅屎棍天天来我们家搅事,还造顾枝黄谣,我大哥才会死不瞑目!”陆昭昭愤愤说。

搅屎棍……

陆昭昭这话真的太难听了,周翠花难看得脸都成猪肝色了。

可她是真的不甘心就这么让顾枝全身而退,还是说,“昭昭性子太单纯,肯定是被顾枝骗了。”

“杨科长,刘干事,顾枝品行真的有问题,你们绝不能让这种恶心的狐狸精败坏舞蹈队的风气!”

“这……”

杨雪很无奈。

她跟刘玉梅关系好,刘玉梅昨晚就向她吐槽过,说那个周翠花,真是个事儿精,比跳蚤还能瞎蹦跶。

今天一大早,周翠花就去她家里找她,她其实挺烦的。

只是她不过来,周翠花就一直在家属院嚷嚷,她不想吵到街坊们,才跟到了这边。

她见顾枝眼神清明、坦荡,也觉得她不是那种不三不四的姑娘,肯定不想为难她。

只是周翠花这种搅屎棍,真的太难缠了。

今天他们要是无法彻底让周翠花闭嘴,她以后再去舞蹈队闹,不仅影响顾枝的工作,也会影响到他们文工团的形象,她还是希望能好好解决这件事。

“杨科长、刘干事。”

顾枝看出了杨雪的为难。

她其实挺不喜欢自证的。

但她也不想明天的面试出任何意外,还是说,“我昨天早晨的确来例假了,你们若是方便,可以陪我去洗手间。”

杨雪、刘玉梅对视了一眼。

她俩觉得今天这事,真挺委屈人家小姑娘的。

但她俩也想事情赶快有个结果,还是陪顾枝一起去了洗手间。

很快,她们就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杨雪看向周翠花的眸中满是嫌恶,“周翠花,你可别在这里乱造谣了!”

“顾枝同志的确是来了例假,不可能怀孕。”

“你整天造别人黄谣,就不怕烂嘴巴?”

“这……这不可能!”

周翠花惨白着脸后退。

她也觉得就算顾枝没怀孕,只要她一口咬死她是孕吐,顾枝肯定得失去面试的机会。

谁敢想,顾枝这个贱人运气这么好,会刚好来了例假!

她不甘心至极,咬着牙继续说,“她就是不检点,就是水性杨花,就是……”

“哪位是周翠花?”

她话还没说完,两位公安就走了进来。

见有人指着周翠花,说她是,他俩快步走到她面前,直接把手铐戴到了她手腕上。

“有人举报你偷窃厂里的铜线圈,麻烦你跟我们去公安局走一趟,配合调查!”


顾枝真的太白、太娇了。

那一瞬间,陆惊唐仿佛看到姣姣白玉盘坠入了春风里。

春风拂面,白玉盘颤巍巍送来甜香,身姿窈窕的姑娘,轻灵若仙,妩媚近妖,勾魂摄魄!

却,不成体统!

“顾枝!”

陆惊唐面色沉黑,身上冷意更是令人望而却步,“整理好衣服。”

“以后别再穿成这样!”

顾枝刚才只顾着赶快关门了,没顾得上查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被他厉声警告,她才注意到,她现在的模样,的确特别不得体。

肩带坏了,领口裂到了腰间,凌乱又引人遐想。

想到她不小心又冒犯到了他的眼睛,顾枝挺尴尬挺羞愧的。

刚才她随手放下的外套,掉落在了书桌一侧的角落,不太好拿出来,她不想继续冒犯他的眼睛,连忙随手从衣橱里面找了件外套,紧紧地裹住自己。

顾枝没几件衣服,她裹紧自己后,才意识到,她仓惶间抓过来穿上的,是一件男士西装。

很显然,这是陆照野的衣服。

陆惊唐自然也认出,这是大哥的衣服。

看着她衣不蔽体地裹着大哥的衣服,他心口莫名又有些闷。

他觉得他应该是太不喜看到她在他面前露出大片肌肤,又冷冰冰提醒了她一遍,“以后好好穿衣服!”

顾枝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他能力、手段都强到骇人,她不想得罪他。

但想到她方才认错态度已经很好了,且她衣服变成这样,又不是她自己撕的,他还警告了她好几遍,她心里有些憋屈。

她一下子没忍住,小声说,“我又不是故意穿成这样的。”

“我肩带会断掉、领口裂开,还不是被你扯的?我还没让你赔我衣服的,你凭什么指责我?”

“而且若不是今晚你莫名其妙闯进我房间,我也不用在昭昭面前那么尴尬,更不用跟你钻一个被窝。”

“我知道你讨厌我。你讨厌看到我的身体,讨厌跟我有身体接触。”

“但我说过,男人过了二十五,就六十五了。”

“我又不喜欢你,在我眼中,你就是一个六十五的老男人,被你看到身体,我还觉得吃亏呢!”

他在她眼中,就是一个六十五的老男人……

很显然,她又是在嫌他老、嫌他不行。

不过,那晚跟她发生关系,只是个意外。

以后他不可能再跟任何女人发生关系。

就像他之前说的,反正他以后也用不着,行不行,对他来说,并无区别!

“嗯,今晚进你房间,还扯坏你衣服,是我唐突了。”

陆惊唐倒也不是知错不改之人,顿了下,他又冷声说,“以后我不会再进你房间。”

“我也会多注意,不会再跟你有任何身体接触。”

“顾枝,早些休息!”

淡漠地摔下这话,他没再停留,笔直的长腿迈出,就快步走出了她的房间。

陆昭昭早就已经回房间继续研究数学题,陆聿风还没回来,他俩自然都不知道他今晚去过顾枝的房间。

但他回房关死房门后,住在陆昭昭隔壁的钟听晚,却猛地拉开房门,惨白着脸站在了走廊上。

她看到了。

她都看到了!

刚刚二哥是从顾枝那个贱人的房间走出来的。

她还看到,二哥衬衣上的扣子掉了两颗……

他在顾枝房间待了那么久,又掉了两颗扣子,他们刚刚得有多激烈?

顾枝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真的好恶心、好虚伪。

口口声声说什么心中只有大哥,对二哥无意,却手段百出勾引二哥……

她怎么不去死!

她必须得做好万全的准备,明天把顾枝锤死,让她彻底翻不了身。

让爷爷奶奶把她赶出陆家,也让二哥、三哥对她深恶痛绝!

二哥是她的,谁跟她抢二哥,都别想有好结果!

——

周翠花还挺有本事的。

今天是公休,她竟把刘玉梅、文工团人事科科长——杨雪带到了陆家。

大院的街坊们都挺好奇顾枝究竟怀了哪个野男人的孩子,周翠花大嗓门一嚷嚷,他们也连忙跟去陆家看热闹。

“杨科长,我们大家都看到了,顾枝最近频繁孕吐。”

“街坊们也都能作证,小野都还没跟顾枝见过面就出事了,她肚子里怀的肯定不是小野的孩子!”

“小野刚走,她就迫不及待地跟野男人勾搭在了一起,她品行恶劣、水性杨花,你们文工团决不能让这种卑劣无耻的破鞋去面试!我要求你们取消她的面试资格!”

陆家人刚要吃饭呢,就听到了周翠花满怀恶意的嚎叫声。

陆老爷子沉着脸放下手中的筷子,背着手走到了院子里。

“林家媳妇,我不是说过,以后别再进我家大门,你又来搅和什么?”

陆老爷子这话说得有些重,让周翠花觉得挺没脸的。

对上陆老爷子那张不怒自威的脸,她也有些胆怯。

不过她在顾枝手上吃了太多亏,恨得牙痒痒的,她迫切地想让顾枝吃瘪,还是添油加醋说,“陆爷爷,我没想搅和什么。”

“我今天过来,都是为了你们啊!顾枝总在小树林跟二流子鬼混,这几天她一直孕吐,肯定是怀上了二流子的野种。”

“她都把小野绿成青青草原了,你们若维护她,能对得起小野?你们必须让她滚回乡下!”

“一派胡言!”

昨晚陆惊唐已经让陆昭昭去找过陆老夫人和姜尽欢,告知她们顾枝大姨妈光顾的事,长辈们知道陆昭昭不会说谎,自然明白周翠花是在恶意造谣。

顾枝来到首都后,的确做过一些不太聪明的事。

但她闹笑话归闹笑话,来到首都后,她并没有做过伤风败俗之事,也不曾恶意伤害过别人,且她还是陆照野的妻子,是陆家人,周翠花总陷害她,是针对陆家,陆老爷子肯定不可能给她好脸色。

他丝毫没给周翠花留颜面,“整天造我孙媳妇黄谣,你这是跟我们陆家有仇?”

“把你公公喊过来!我倒是要问问他,怎么教导出的你这种厚颜无耻、满肚子坏水的小辈!”

陆老爷子威望、位份都太高了,别说训周翠花公公林正义,就算训跟陆去病同品级的,也训得着。

周翠花难堪又心慌。

可一想到她赔给顾枝的那两百块钱,想到她被顾枝害得一次次出丑,她就恨到抓心挠肺,还是咬着牙说,“我真的没造谣。”

“陆爷爷、杨科长,你们真不能让顾枝这种品行有严重问题的破鞋去参加文工团的面试。”

她知道姜尽欢向来不喜顾枝,见她陪着陆老夫人一起走到了院子里,她连忙迎上去,诚恳、正义地说,“姜主任,顾枝真的太恶心了,你们陆家对她那么好,她刚嫁给小野,竟然就跟二流子搞……”

“啪!”

周翠花声音戛然而止。

她怎么都不敢想,一直瞧不上顾枝的姜尽欢,在听到她这话后,没狠虐顾枝,倒是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而顾枝喜欢皮肤黑的,有男子气概的……

与大多数人比,陆聿风皮肤是要白一些的,但在他们三兄弟中,陆聿风却是最黑的。

二十二岁、年轻力壮的陆聿风,方方面面,都最符合顾枝要求。

虽然顾枝保证过不会纠缠陆聿风,但他还是担心自家单纯傻气的三弟被她缠上,肯定不能让他去她房间!

“二哥,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陆聿风被陆惊唐盯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碰了下自己的脸。

想到他手中拿着的药膏,陆聿风少年气十足的脸,止不住浮起绯色。

他烫着耳根将那瓶药膏藏在身后,身上满满的都是欲盖弥彰的味道。

自家兄弟,没必要打哑谜。

陆惊唐直接说,“你要去给顾枝送药?”

“以后离顾枝远点儿,你俩不合适!”

“我……”

自己的小心思被睿智的二哥洞穿,陆聿风又是羞耻又是无措。

无边的红霞,更是快速将他明朗的俊脸浸染,并强势地爬上他的耳根、脖子。

这个年代的人,羞于表达自己的感情,陆聿风又年轻气盛、要面子,他向来瞧不上顾枝,肯定不会承认自己觉得她好看。

他红着脸,更紧地握住藏在身后的药膏,跟豆虫似地蛄蛹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说,“我……我才不会给顾枝送药呢!”

“我也没觉得顾枝好看。”

“我……我更不会喜欢她。我顶多……顶多只把她当大嫂。”

见自家二哥依旧冷冰冰盯着他,好似不信任他的话。

他又梗着脖子,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了句,“反正……反正谁给顾枝送药,谁就是狗,我才不要当狗呢!”

刚给顾枝送过药的陆惊唐,“……”

嗯,无所谓,不重要。

他给顾枝送药,只是受奶奶所托,并非他本意。

“我以后肯定也不会去找顾枝!二哥,我……我要睡觉了,你也去睡觉吧!”

“嗯。”

见陆聿风彻底打消了给顾枝送药的念头,陆惊唐无波无澜地应了声,就抬脚进了自己房间。

看着二哥紧闭的房门,陆聿风悄悄把那瓶药拿到面前,心潮又开始涌动。

要不,就把这瓶药放顾枝门口?

顾枝有时候是挺招人嫌的,但今天白天,她后背血淋淋的模样,看上去也挺惨的。

他就当是做好人好事了!

“三哥,你鬼鬼祟祟地在二哥门口做什么?你手里藏了什么好东西?二哥给你的?”

“我……”

陆聿风正要抬脚去顾枝的房间外面,就听到了陆昭昭的声音。

见陆昭昭一脸探寻地看向他的手,他连忙又把那瓶药藏到了身后。

他继续笨拙地解释,“我就是吃撑了散散步,没想去给谁送东西。”

“哦。”

陆昭昭头脑简单,轻而易举就信了自家三哥的话。

她觉得三哥手中大概率拿的是好吃的,还体贴地关心了自家三哥几句,“三哥,你既然吃撑了,就别再偷着吃东西了。”

“你快继续散步吧。顾枝那个坏女人,逼着我给她抹药,我得去给她抹药了!”

陆聿风红着脸点了点头,装模作样散步。

见陆昭昭进了顾枝的房间,他又想把那瓶药放过去。

只是,刚才陆昭昭看到他了,要是他把药放在顾枝门口,陆昭昭肯定会知道是他放的。

他丢不起这个人。

终究,他还是没给顾枝送药,而是快步回到自己房间,顶着张大红脸,用力关死了房门!

“顾枝,你裹这么严实做什么?”

陆昭昭一进顾枝房间,就看到了床上裹成了蚕蛹的顾枝。

她忍不住嫌弃地翻了个白眼,“你不是让我给你抹药?你裹成这样,我怎么给你抹药?”

顾枝有苦说不出。

她总不能说,她刚才穿的太少,被陆惊唐批评教育了吧?

她只能胡乱编了个借口,“刚才有点儿冷,现在好了,你快给我抹药吧。”

说着,她快速拿开身上的被子,半趴在床上,等着陆昭昭给她抹药。

大家都是女孩子,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顾枝拿开被子的时候,特别从容而坦然。

但看清楚顾枝此时的模样,陆昭昭灵动漂亮的小脸,却刹那红透。

顾枝不穿衣服,怎么比穿着衣服还胖啊?

她前面……怎么那么大啊?

而且,她明明那么大、那么圆,怎么腰却那么细啊?

顾枝到底是怎么长的?

陆昭昭之前真挺嫌弃顾枝这副胸大、屁股翘、白白胖胖的模样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觉得顾枝胖得还挺好看的。

她之前也觉得自己一马平川的样子挺好的,最起码显瘦。

可看着顾枝胖得这么好看之后,她忽然就觉得,自己有点儿小了。

为什么她就不能像顾枝那样胖胖胸,而是只胖脸呢?

她该不会一直这么小吧?

向来乐观明媚的陆昭昭,难得有些忧伤。

“哎,你先用碘伏给我伤口消毒再抹药。”

见陆昭昭皱巴着小包子脸,拿起药膏就要往她身上抹,顾枝连忙提醒她。

“哦。”

陆昭昭心不在焉回应。

她拿了块消毒棉球,蘸了碘伏,就往顾枝伤口处擦去。

因为她总盼着自己前面长大,走神得厉害,给顾枝擦伤口的时候,她的指肚,不小心碰到了她后背别处的肌肤。

好软,好滑!

她忍不住悄悄捏了下顾枝后背上的软肉。

顾枝这个坏胖子皮肤怎么这么嫩啊?

她好想问问她偷偷抹了什么牌子的雪花膏,她也想把自己抹得这么滑。

只是,她和顾枝是死对头,是水火不相容的,她拉不下脸问她。

“顾枝,你别以为我帮你抹药,我就不讨厌你了!”

给她抹完药后,陆昭昭嫌弃地把药瓶拧好,放在床头柜上,傲娇地提醒她,“我愿意帮你抹药,只是因为我看你伤得很惨,可怜你。”

“小晚姐才是我的亲人,你要是再敢欺负小晚姐,我跟你拼命!”

说完,她又凶巴巴地哼唧了声,故意将玛丽珍风的小牛皮鞋踩得很响,离开了顾枝的房间。

看着陆昭昭明媚、傲娇的背影,顾枝波光潋滟的眼睛里,止不住浮现出无奈与惋惜。

陆昭昭真的太喜欢、太在意钟听晚了。

可在那本年代文中,陆昭昭最终会死得那么惨,钟听晚其实是最重要的幕后推手,虽然她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顾枝不喜欢多管闲事,但陆家人把她接到首都,的确改变了她被继父卖掉的命运,她还是希望竭尽所能,不让陆昭昭重蹈覆辙!

“昭昭……”

钟听晚从周沁雨家回来,没想到竟会看到陆昭昭从顾枝房间出来。

她最讨厌别人跟她抢东西,想到顾枝趁着她不在,故意拉拢陆昭昭,她顿时暗暗攥紧了拳头。

不过她习惯戴着那张温婉、纯善的假面,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而是温声问陆昭昭,“大嫂的伤好点儿没?一想到大嫂流了那么多血,我心里就特别难受。”

“死不了!”

想到顾枝那副白白胖胖的模样,陆昭昭忍不住嫌弃地抬了下下巴。

但嫌弃的同时,看着自己前面平平,她又有点儿羡慕。

不过,看着钟听晚前面也平平,她心里瞬间又熨帖了。

正常好人都是长她和钟听晚这样,顾枝那个坏女人就是胖,她才不会要觉得她那么胖好看呢!

只是,顾枝的后背,摸上去真的挺滑的……

纠结了许久,她还是将钟听晚拉到一旁,小声说,“顾枝那个胖女人皮肤真的太好了,比小晚姐你好多了。”

“小晚姐,你知道那个坏女人偷偷用什么牌子的雪花膏吗?”

钟听晚长长的指甲,险些将她掌心的嫩肉刺破。

她笑意温柔地敷衍了陆昭昭几句,心里却淬满了毒。

陆昭昭这个蠢货,先是说顾枝跳舞比她好看,现在又说顾枝皮肤比她好……

她果真被顾枝那个贱人收买了是不是?

她绝不能让陆昭昭真站到顾枝那一边。

她明天就让陆昭昭把顾枝赶出陆家,并让顾枝把本该属于她的面试名额还给她!


上次虎子帮人陷害顾枝的事被揭穿,他不仅被周翠花揍了一顿,他赚到的十块钱,还被周翠花拿走了。

他本就对顾枝心怀怨恨,现在见周翠花竟支持他伤害顾枝,他肯定得大显身手!

想到他身上带着弹弓,他直接找了块最尖锐的小石子,就弹向了顾枝。

顾枝正要回客厅,只觉得后背尖锐一疼。

她下意识摸了一把,就摸到了一手血。

“枝枝!”

“顾枝!”

顾枝皮肤嫩,那块小石子边缘又锋利,小石子打在她后背上,刹那间,布料划破,就有鲜红的血液,顺着她后背的布料蔓开。

触目惊心。

陆老夫人、陆昭昭、陆聿风还有不少街坊,同时惊呼出声。

大家又不瞎,也注意到,是虎子用弹弓伤的顾枝。

陆聿风拧着眉扫了顾枝的后背一眼,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虎子面前,直接单手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你这熊孩子,怎么能用弹弓伤人?”

说着,他就狠狠地揪了把虎子的耳朵。

“放开我!你快放我下来!”

虎子知道陆家的男人能打,他不敢在陆聿风身上撒泼。

但有周翠花给他撑腰,他觉得自己做的没错。

他又往弹弓上放了块石子,“这个坏女人害我丢了十块钱,我就是要打她!”

说着,他又要弹石子。

“你再伤人,信不信我真揍你?”

陆聿风肯定不能再让虎子射弹弓,连忙夺过他手中的弹弓,狠狠地砸在地上。

紧接着,他又毫不客气地对着虎子的屁股拍了几下。

虎子拼命挣扎,一转脸,却又对上了陆惊唐那张冰山脸,他又急又怕,扑腾着腿哭出声。

“小风,虎子只是一个孩子,你怎么能打孩子呢?”

没能当众让顾枝丢了清白,周翠花有些失望。

不过见顾枝后背流了不少血,她依旧觉得自家儿子做得超级棒!

她向来护短,肯定看不得别人揍她的宝贝儿子。

她快步上前,就想从陆聿风手中夺下虎子,“虎子只是跟顾枝开个玩笑,小孩子哪有坏心!”

只是一个孩子……

小孩子没有坏心……

顾枝简直要被周翠花这鬼话给逗笑了。

小树不是一天就长弯的。

周翠花这么惯着虎子,早晚得让他经受社会的毒打!

顾枝向来讨厌吃亏,后背疼得这么厉害,她肯定得让周翠花使劲出出血!

她后背大概率只是皮肉伤,不至于站不住脚。

但为了给自己出一口气,她还是身体一歪,捂着心口“虚弱”地倒在了地上。

她手上沾了血,这么捂着心口,血也染在了她胸前的布料上,让她看上去越发娇弱、易碎。

她痛苦地蹙紧眉头,也没哭着喊疼,只是蜷缩着身体闭着眼睛,好似下一秒就会彻底昏死过去。

“小野媳妇看上去好像不太好啊……”

顾枝长得美,小脸嫩生生的,其实特别适合装柔弱。

她这么闭着眼睛,浓黑若鸦羽的睫毛无助地轻颤着,有一种破碎的美感,格外招人疼。

街坊们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忍不住说,“那么尖锐的石头用弹弓打在身上,能好才怪!”

听到街坊们都说顾枝情况不太好,陆昭昭白了脸。

她是挺讨厌顾枝的,可她也从没想过让顾枝死。

她忍不住吸了下鼻子,颤声问陆老夫人,“奶奶,顾枝该不会被打死了吧?”

“要是顾枝真被打死了,我们家就又要举行葬礼了……呜……”

顾枝,“……”

她倒也死不了。

顾枝很无语。

但听了陆昭昭这话,虎子却吓哭了。

他虽然是个孩子,却也知道杀人偿命这个道理。

若他真打死了人,就算有周翠花给他撑腰也没用了!

生怕他被抓到公安局、吃了枪子,他连忙大哭着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自家亲妈身上,“不是我的错!”

“你们不能枪毙我!”

“要枪毙就枪毙我妈!是我妈让我打那个坏女人……你们快枪毙我妈,别抓我……呜……”

“你这死孩子,你胡说什么呢!”

周翠花气疯了,狠狠地揪虎子耳朵。

她没想到会被自家儿子这么坑。

小孩子不懂事打人,和家长教唆他打人,性质完全不一样。

小孩子打人,他们可以赖账,可若大家都认定是她教唆虎子打人,他们林家得赔顾枝不少钱,她回家还得挨训!

“林家媳妇,今天的事,你必须得给我们陆家一个说法!”

见顾枝痛苦地蜷缩成一团,陆老夫人也怪心疼的。

她不敢耽搁时间,连忙对陆惊唐说,“小唐,你快开车送枝枝去医院!”

陆惊唐不想跟顾枝有所纠葛。

但她毕竟是他名义上的大嫂,他也不能不管她的死活,只能送她去医院。

只是,他不想跟她有任何身体接触,肯定不能把她抱到车上。

他原本是想让陆聿风把她抱到车上,可她喜欢二十五岁以下、年轻力壮的,他又担心自家三弟被纠缠,还是对陆昭昭说,“昭昭,你扶顾枝去车上。”

沈老师等街坊也连忙过来帮忙,很快,大家伙就一起把顾枝扶到了车上。

陆聿风茫然地按了下自己的心口。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顾枝上衣沾染的那片血红,他心里特别不舒服。

他想跟着二哥一起去医院。

但医院距离97局很近,二哥去那边是顺路,科学院却是在相反的方向,他跟过去,好像不太合适。

他也不想让人误会他在意顾枝,只能木然地站在原地,看着二哥的车渐渐消失在远处。

“陆惊唐,我伤得其实没那么重。”

现在只有她跟陆惊唐在车上,顾枝肯定不会继续装柔弱。

毕竟,一会儿他也是要去医院的,她到底是什么情况,医生会告知他,她装不了,倒不如提前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他,让周翠花多出点儿血。

“我就是觉得周翠花和林虎太过分了,这次得给他们些教训。”

陆惊唐落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顿了下。

他倒是没想到她刚才半死不活地倒在地上,是装的。

都说顾枝蠢笨无脑,但她好像,偶尔也会长脑子。

他觉得她这次做得十分不错,周翠花泼辣、蛮横,林虎粗野、刁钻、嚣张,的确该让他们吃些苦头。

迟迟没得到他的回应,顾枝以为他是不赞成她的做法,刚要再说些什么,就听到他说,“嗯,我会让周翠花赔偿你医药费、营养费、精神补偿费。”

听了他这话,顾枝心里瞬间踏实了。

有他在,周翠花这次肯定得大出血!

见他握着方向盘、一言不发,她知道,他没有继续跟她聊天的意思,她也不想打扰他,闭目养神。

几乎是她刚闭上眼睛,她就察觉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

她内衣后面的扣子开了!

那里的扣子开了,哪怕外面穿着衣服不会走光,依旧会觉得特别难受。

他还在车里,她这么扣扣子,有些尴尬。

可她更不想开着扣子到处晃来晃去。

那样跟没穿衣服似的,特别没有安全感。

轻轻咬了下唇,她还是决定赶快悄悄把扣子扣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此时太紧张,还是隔了一层衣服的缘故,平日里挺简单的动作,她却怎么都扣不上。

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陆惊唐下意识抬眸,就从后视镜中看到,她跟豆虫似地,不停地在后车座上扭来扭去。

她今天穿了方领的白T恤。

她这么扭动身体,领口微微下移,从他的角度,恰好能看到,带着清甜香气的莹白中,蜿蜒出了深深的沟壑。

春意无边。

她皮肤真的太白了。

白到自带柔光,晶莹剔透。

那一瞬间,陆惊唐想到了他曾吃过的剥了壳的荔枝。

活色生香!


陆昭昭特别不希望顾枝以后住宿舍,抱住她的胳膊摇晃,“三哥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你就住在家里吧!”

顾枝没立马说话。

她思绪微微飘得有些远。

之前几次她被陷害,陆聿风愤怒地指责过她后,也向她道歉了。

他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却并不妨碍他又一次人云亦云,态度恶劣地嫌恶她,要把她送回乡下,或者送她去公安局。

因为那本年代文中,陆聿风死得特别壮烈,是英雄,她很难讨厌他,可他对她态度太差,她也不可能对他生出任何好感。

她没看陆聿风,而是温声对陆昭昭说,“我喜欢睡懒觉,住宿舍可以晚点儿起床。公休我回来看奶奶的时候,可以顺便给你讲题的。”

陆昭昭是希望顾枝能一直给她讲题。

可她有那么一点点喜欢顾枝,好像又不只是因为她会讲题。

只是,她脑细胞有限,一时之间,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她会这么舍不得顾枝搬出去住。

不过,有一点她是能想清楚的。

顾枝搬出去,不是因为她喜欢睡懒觉、住宿舍更方便。

她住在家里的这段时间发现了,每天早晨,鸡都还没睡醒呢,顾枝就已经穿戴整齐,去大院后面的那块空地练基本功了。

顾枝这么勤奋,怎么可能喜欢睡懒觉?

而且,大院距离文工团很近,她住在家里,其实上班很方便。

她执意要搬出去,只是因为不想住在陆家罢了。

想明白这一点,陆昭昭心里止不住有些难过。

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劝顾枝留下,只是更用力地抱住她的胳膊,期盼着她能改变主意。

可直到吃完晚饭,顾枝依旧没改变主意。

姜尽欢也没再劝顾枝。

因为她听朋友说,这次文工团笔试的题很难。

顾枝没上过几天学,连最简单的加减乘除都弄不明白,怎么可能过文工团的笔试?

既然进不了文工团,她怎么申请宿舍、搬出去?

所以没必要继续劝。

不过,只要顾枝以后别再做一些特别无脑的事,让陆家人没脸,也别再纠缠陆惊唐或者陆聿风,就算她进不了文工团,她也会想办法给她找一份稳定的工作,让她生活有保障的。

“大嫂……”

顾枝以前只看过法语原版的《巴黎圣母院》。

她被接到陆家后,一直住在陆照野的房间。

今天早晨,她才无意中在陆照野的书架上看到了他翻译的那版《巴黎圣母院》。

不得不说,陆照野翻译的这版《巴黎圣母院》还挺好看的,她翻了几页,挺有兴趣的。

吃过晚饭后,她正想回房间继续看这本书,就被钟听晚温温婉婉喊住。

她下意识转身,看到钟听晚手中捧着一个山楂罐头。

她有原主的记忆,自然知道原主喜甜,最讨厌吃各种带着酸味的食物,尤其是山楂。

哪怕山楂加上糖做成了罐头,原主依旧特别嫌弃。

她穿过来的前几天,钟听晚送给过原主一个山楂罐头。

原主太没脑子,性子又太直,装都不会装。

她觉得钟听晚心眼又多又坏,再加上钟听晚还故意送她她最讨厌的山楂罐头,她直接恼怒地将山楂罐头砸碎,还语气不善地说钟听晚太装。

那天正好钟听晚的死忠舔狗、陆惊唐二叔家的长子——陆浔在这边。

他奉为女神的钟听晚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哪里忍得了?

当下,他就狠狠地给了原主一耳光。

原主不愿意吃亏,而她完全不是陆浔的对手,更是丑态百出,狼狈至极。

顾枝恍神的刹那,又听到了钟听晚温柔动听的声音,“我今天不是故意帮着小雨陷害你,我看到你站在楼梯口,以为真的是你把小雨推下的楼梯。”

“因为我没看清楚,让大嫂你受委屈了。”

“真的特别抱歉,大嫂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对了,这是我托人带的山楂罐头,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这瓶送给大嫂你。”

在钟听晚看来,顾枝是卑贱的、恶心的乡巴佬。

她真的特别讨厌大家都围着顾枝转。

而今天,二哥、三哥的视线一直落在顾枝身上,就连妈、爷爷、奶奶、昭昭他们也帮着顾枝说话,甚至,大家还可能觉得,她心眼黑,故意帮着周沁雨陷害顾枝。

之前二哥、昭昭去乡下接顾枝的时候,她花了些钱,悄悄让人帮她打听了不少关于顾枝的事。

她知道顾枝冲动、易怒,最讨厌各种山楂制品。

不久前,她故意送了顾枝一个山楂罐头,果真,顾枝直接将山楂罐头砸碎,自私丑陋,被陆浔狠狠教训。

她相信这一次,顾枝肯定还是会恶意摔碎山楂罐头。

她要让陆家人看清楚顾枝愚蠢、恶毒的真面目!

“要是大嫂你喜欢,我再让人多捎几瓶送给大嫂你。”

听了钟听晚这话,顾枝眸色倏地冷了下来。

显然,钟听晚是想让她当众出丑。

原主的确不喜欢吃山楂罐头,但顾枝却是很喜欢的。

而且,在这个年代,山楂罐头差不多一块五一瓶,算是稀罕物,顾枝就算不爱吃,也不可能当众摔碎。

她淡淡勾起唇角,笑容没到达眼底,带着疏离接过那瓶山楂罐头,“那就谢谢小晚妹妹了,我正好想吃山楂罐头。”

“真的还能再多给我捎几瓶吗?那我就提前谢谢小晚妹妹了。”

钟听晚看着高贵优雅,实际上并不是大方之人。

她没如她的愿砸碎这瓶罐头,而是接了过去,让她平白损失了一块五毛钱,还不得肉疼死她!

钟听晚面色白了白。

她的确没想到这一次顾枝竟没冲动发飙。

想到她花了一块五毛钱,不仅没能达成目的,还便宜了顾枝,甚至接下来她得花更多的钱给顾枝买罐头,她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不过,陆家人都在客厅,她肯定不会傻到把自己的不满、不甘表现出来。

她扬起一抹得体的笑,“大嫂喜欢就好,明天我让人再给大嫂你带几瓶罐头。我先回房间了,大嫂你也早点儿休息,明天笔试我们一起加油!”

“加油。”

顾枝才不信钟听晚是真心给她加油呢。

不过,让钟听晚肉疼,她还是挺开心的。

她淡笑着应和了句,就抬脚去了楼上房间。

见顾枝、钟听晚冰释前嫌,陆老夫人等长辈都挺欣慰的。

陆昭昭看着顾枝手中捧着的那瓶山楂罐头,心情却特别复杂。

那次陆浔去她学校附近办事,请她去国营饭店吃饭了。

两人无意间聊起顾枝,陆浔愤怒吐槽,说顾枝太歹毒了,狗都不如,就算她讨厌吃山楂罐头,小晚好心送给她,她也不该当着小晚的面就把罐头摔了啊!

很显然,钟听晚是知道顾枝讨厌山楂罐头的。

甚至,顾枝还在她面前摔过山楂罐头,挨了陆浔的耳光。

而今天晚上,钟听晚却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用山楂罐头向顾枝道歉……

她这到底安的什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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