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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小白花?大佬团连夜卷成毒唯姜离傅铮

桃禾酥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澜忱却突然狂笑,笑着笑着又大吼,“九爷都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呵!人都没了,现在装什么忠心?”澜七晃着酒杯朝他走去,身体半弯,目光与他对上。“你说,如果当初你忠心些,小九是不是就不会死了?”澜忱被绑住的双手用力握成拳状,死死绞着,好像要将那束缚住他的绳子绞断似的。他看着澜七的眼睛,眼中除了恨便再无其他。纵使他有错在先,可要不是因为他,九爷也不会死!如今在这跟他装什么大尾巴狼!别以为他不知道,澜门几位爷,有一大半死在他手上!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听说九爷身死后,第一个找上他!!“恨我?”澜七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直起身,“澜门中人恨我、想杀我的多了去,不差你一个。”他语气平常的好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过我还是好奇,澜门隐卫,怎会...

主角:姜离傅铮   更新:2025-05-23 21: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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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离傅铮的其他类型小说《伪装小白花?大佬团连夜卷成毒唯姜离傅铮》,由网络作家“桃禾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澜忱却突然狂笑,笑着笑着又大吼,“九爷都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呵!人都没了,现在装什么忠心?”澜七晃着酒杯朝他走去,身体半弯,目光与他对上。“你说,如果当初你忠心些,小九是不是就不会死了?”澜忱被绑住的双手用力握成拳状,死死绞着,好像要将那束缚住他的绳子绞断似的。他看着澜七的眼睛,眼中除了恨便再无其他。纵使他有错在先,可要不是因为他,九爷也不会死!如今在这跟他装什么大尾巴狼!别以为他不知道,澜门几位爷,有一大半死在他手上!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听说九爷身死后,第一个找上他!!“恨我?”澜七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直起身,“澜门中人恨我、想杀我的多了去,不差你一个。”他语气平常的好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过我还是好奇,澜门隐卫,怎会...

《伪装小白花?大佬团连夜卷成毒唯姜离傅铮》精彩片段

澜忱却突然狂笑,笑着笑着又大吼,“九爷都没了!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呵!

人都没了,现在装什么忠心?”

澜七晃着酒杯朝他走去,身体半弯,目光与他对上。

“你说,如果当初你忠心些,小九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澜忱被绑住的双手用力握成拳状,死死绞着,好像要将那束缚住他的绳子绞断似的。

他看着澜七的眼睛,眼中除了恨便再无其他。

纵使他有错在先,可要不是因为他,九爷也不会死!

如今在这跟他装什么大尾巴狼!

别以为他不知道,澜门几位爷,有一大半死在他手上!

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听说九爷身死后,第一个找上他!!

“恨我?”

澜七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直起身,“澜门中人恨我、想杀我的多了去,不差你一个。”

他语气平常的好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过我还是好奇,澜门隐卫,怎会有你这般软骨头?

也不知道父亲当初怎么挑的人?

竟让你,去做小九的隐卫?”

他晃着手上的酒杯,“噢——想起来了,当初是小九挑的你,并非父亲,要这么看,竟是小九的眼光不行?”

澜忱怒目瞪着他,“是九爷心善!”

“心善?

笑话!

你怕是没见过她杀人不眨眼的样子!

澜门中人,心善的可活不到现在。”

“九爷杀的是该杀之人......什么叫该杀?”

澜七打断他,“这澜门的人,手都不干净,你们九爷去了地府,也是个罪孽深重的。

不知道这下辈子会托生成什么......你少诅咒九爷!”

“哟!

这又护上了?

那小九遇险时,你去哪了?”

澜忱没说话。

他又道:“你当了逃兵,让小九独自承担后果,让她身处险境,你就是个不忠不义的人,是个软骨头......”高悬手上的酒杯,他看着里面的红色液体,身上散发出一股子戾气。

下一瞬,红酒顺着澜忱发顶落下。

“你不是我的人,我不会处置你,你如何,还当交由小九定夺。”

众人一惊。

七爷这是在说什么?

九......九爷??!

九爷不是死了吗?

上哪去定夺?

难不成是让澜忱去阴曹地府找九爷??

澜七面色平静,他转身朝前,身体又重新倚着桌面。

他抬手,只说了两个字,“松绑。”

手下愣住,这......松绑??

确认七爷没糊涂?

这人可想杀七爷呢!

要是松了绑,他对七爷动手怎么办?

见他们没动作,澜七又道:“愣着做什么?

没听到我说的?”

“是,七爷。”

手下动作麻利的将澜忱解开,但却寸步不离的守在澜忱左右,生怕他动手。

澜七道:“去国内,有你想要的答案。”

澜忱眼眸半眯,怒视着他,“你什么意思!”

“你们九爷没死,人在国内,这样说能听懂吗?”

此话一出,几人再度震惊。

七爷这说的是他们能听懂的语言?

怎么会说九爷没死??

这澜门上下可都在传九爷已故,为何七爷会说,九爷在国内?

这不科学!

澜忱由悲转喜,双眸中迸发出亮光,“九爷在哪!”

“这我就不知道了。”

澜七看向他,“等你去了国内,运气好的话,或许能早点找到她。”

他口中的国内,并非是指身份证件上所属的区域,而是a 国。

他们这些人,大多是流浪的孤儿或是从小被人贩子拐卖到世界各地的。

为了方便行事,早已更改国籍。

a 国,是他们永远回不去的故乡。

至于小九......倒是一直留着a 国的国籍。

所以,她要是活着,只会去那。

那里的法治,可比这要好得多。

澜忱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你要放我走?”

“澜门眼线诸多,走的时候隐秘些,莫叫人发现。”

“为什么帮我?”

“帮你?

呵!

我可不是帮你,我帮的是小九。”

他说着又往杯中倒了酒,不紧不慢道:“毕竟,她可是我妹妹。”

澜忱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似要看出他这番话里含了几分真心。

澜七不以为意的端起酒杯轻晃着,“澜忱,你已经不忠不义过一次,可不要再有第二次。”

是提醒,也是警告。

澜忱被秘密送出去后,地下室仅剩澜七和一名心腹。

那心腹犹豫半晌还是问出,“七爷怎知,九爷没死?”

“死?

有那么容易死吗?”

澜七看着杯中的酒,“小九可是澜门最锋利的刀,身手远在我们之上,她要那么容易死,就不是澜九了。”

心腹不解,“平日里的九爷也不见得多出色,七爷为何会说她身手不凡?”

“知道澜刃吗?”

此话一出,心腹变了脸色。

澜门上下,谁人不知澜刃?

那可是澜门杀手组织的头目,也是级别最高的杀手。

他出手,基本零失误。

但澜门至今,却鲜少有人见过他真容。

七爷提及这话,莫非是......“您是说,九爷是,澜刃?”

“还不算笨。”

心腹大惊。

竟真的是......那这样的话,九爷便是七爷夺嫡路上的最大劲敌。

非除不可!

只见他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眼中一片赤诚,“七爷,眼下便是除去九爷的最好时机,我愿做您手中的刀,替您扫除障碍。

请您下令,我将即刻前往a 国,势必斩杀九爷!”

“你还不够格,更何况,你连她在哪都不知道。”

“我可以查......不用,已经有人去做了。”

“您是说,澜忱?”

澜七晃着酒杯,似笑非笑,“他可是我手中最好的鱼饵,我们的人只需盯紧他,便能找到小九。”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七爷会放走澜忱。

心腹恍然大悟,垂首,语气满是敬意,“七爷英明!”

澜七将酒杯放到一旁的桌上,里面的酒却纹丝未动。

“出去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掂量清楚?”

“七爷放心!

澜心定会守口如瓶,绝不透露半个字!”

“嗯,出去吧。”

澜心站起,躬身告退。

-此时,国内。

澜九正式更名姜离。

拿着澜烈给她准备的身份证明出现在海市姜家别墅的大铁门外。

看门的守卫看到她,愣了一瞬。

“姑娘,你找谁?”


那女佣也不敢再反驳,只走在前,“大小姐请跟我来。”

她带路来到走廊靠右那间房,推开门。

姜离大致扫了一眼,和刚才那间潮湿逼仄的佣人房简直天差地别。

一眼望去,这里面所有的家具,包括一个简单的摆件都擦的锃亮,屋内一尘不染。

姜离抬脚进去,目光大致环视一圈。

套内的卫生间,独立的衣帽间,采光俱佳。

房不错,就是......“装好多久了?”

她问。

女佣如实答:“从装修好到现在半年多。”

半年,这甲醛也散的差不多了。

“这间房我住了。”

此话一出,女佣大惊失色,“大小姐,千万别!

您要是住了,我怎么跟夫人交代?”

“如实说。”

“可......”那女佣话未说完,就听身后一道愤怒的声音响起,“谁让你来这的?”

是赵琴。

女佣吓得脸色惨白,“夫人。”

赵琴晲了她一眼,抬脚大步进来,“这间房是婉儿的,你没资格住。”

“笑话,姜家的亲生女儿没资格住,养女有,传出去还不知道外人怎么笑话姜家呢!”

“那也跟你无关!

从这里出去!”

赵琴愤怒到极致。

这是她为婉儿准备的,这里所有的布置都是她花了心思的,岂能被姜离占了去?

更何况,要是婉儿回来知道,指定会伤心。

她舍不得看婉儿难过。

姜离转身,一双满是寒意的眸子落到她身上,带着肃杀之气。

赵琴心跳漏了一拍,但难得没有退缩。

她现在的想法是,她要替婉儿守住这一切。

也是这个念头在支撑着她。

姜离冷声,“跟我无关?

你别忘了,我也姓姜,我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你就算再疼惜婉儿,她也不过是个养女。”

“我倒是好奇,这上流家族不是最重血缘?

这姜家把一个毫无血缘的养女宠上天,却苛待亲生女儿,我倒是要出去问问,是不是所有上流家族,都是这样?”

“到时姜家沦为海市笑柄,还希望你们不要后悔。”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又带着彻骨的寒意。

赵琴感叹于她气场的强大,努力强撑着不让自己露怯,“你敢!”

酝酿半天,她也只敢说这两个字。

这女儿到底什么来历??

古怪,太古怪了!

寻常的女儿家,哪里有像她这样的,气场强到跟要刀人似的?!

姜定远在门外听了半天,眼看局面不可控制,忙走了进来。

“休要胡闹!”

他声音响起时,赵琴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有姜定远在,好像这女儿也没那么可怕了。

姜定远冷眸看向姜离,“一家人的事拿到外面去说,你可真够有出息的!”

“既然这家里没一个明白人,我当然要出去问问,不然我还真以为全海市的上流家族都跟姜家一样大公无私,不注重自家血脉,倒把别人生的当成宝。”

“我说过了,婉儿和我们早已亲如一家......那看来只有我是外人,既然如此,不如我走,不打扰你们一家三口?”

姜离在赌。

她赌姜定远不会让她轻易离开。

因为父亲。

姜定远在内心权衡一番,好几次,他想遂了姜离的愿,让她走,就当一切从未发生过。

可话到嘴边,他却说不出口。

一则,姜离确实是他亲生女儿,他们之间血脉相连,论亲疏远近,她应该排第一位。

二则,他并未忘记澜先生的嘱托。

若姜离走,那澜先生那,他要如何交代?

所以于情于理,姜离都不能走。

他压下心底的火气,好声好气道:“你想如何?”

姜离心知,她赌赢了。

她看着姜定远,“我不管你们如何偏心婉儿,我只要求一点,别触及我的利益。

井水不犯河水,我们还能做好一家人。”

“可如果......”她目光一转,看向赵琴,“有人存心让我不痛快,那我不介意来个,鱼死网破。”

最后四个字,她加重语气。

赵琴脸色一僵,刚想反驳,却又听姜离道:“你们别以为我不敢,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我并非兔子。”

最后几个字,她是看着姜定远说的。

姜定远也有些摸不清姜离的路数。

若是寻常人,他可能会觉得她在夸大,但姜离不同,能让澜先生亲自出面的人,绝不简单。

或许在没彻底弄清这丫头和澜先生的关系前,他该顺着她些,至少不要将关系搞僵。

想着,他正色道:“没有人会给你找不痛快。”

他这句话才出来,姜离目光就落到赵琴身上,意思再明显不过。

姜定远找补道:“这也不能怪你妈妈,这间房确实从一开始就说好是给婉儿的,她替婉儿打抱不平,也没错。”

“所以,这是她让我住佣人房的理由?”

“什么佣人房?”

姜定远对此并不知情,此时一头雾水。

姜离道:“二楼,走廊最里面那间。”

“最里面?”

姜定远看向佣人,“怎么回事?”

佣人忙解释:“是夫人说让大小姐住在那,我才带大小姐过去的。”

赵琴慌了,忙站出来,“那......那不是佣人房,顶多是房间小了些,姜离,你要是不喜欢说出来便是,为何要污蔑?”

“是不是佣人房,我们过去一看便知。”

姜定远沉着脸看向女佣,“你说,那是不是佣人房?”

女佣看了看姜定远,又看了眼赵琴,支支吾吾半天才道:“确......确实是佣人房,只是常年没人住,一直空着。”

姜家的佣人一般住在顶层和负一层,二楼因为涉及主人隐私,一般不会安排佣人住在那儿。

想来夫人这次是想给大小姐下马威,所以才......那女佣想着,抬眸看了眼姜离。

也是大小姐硬气,若换了其他人,只怕就直接住进去了。

到时再想搬出来,怕是不容易。

眼见姜定远脸色越发沉闷,赵琴忙找补,“原来是佣人房?

我这不是不知道吗?

还想着那房间常年空着太过可惜,才安排姜离住在那儿,没别的意思。”

“噢?

是吗?”

姜离目光落到她身上,“姜家这么多房间空着你不觉得可惜,反倒心疼一个又小又暗的佣人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存心刁难呢!”

明显正话反说。


境外,M岛。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了三天三夜,空气中好像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尤其的浓。

澜九站在窗前,手指轻轻晃动着红酒杯。

女侍进来禀报,面露慌张,“小姐,三少没了。”

周遭的环境瞬间安静下来,澜九晃动酒杯的动作一顿,眼神有片刻凝滞,随即又恢复如常。

“什么时候的事?”

“刚传回的消息。”

澜九看着窗外,“倒是应景。”

澜门九子,如今,又少一人。

她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即手一松,酒杯落地,摔的稀碎。

“就当,是给三哥践行了。”

她语气冷漠的好像是在说一件和她毫不相干的事。

在澜门,人命如草芥,向来如此。

死个人而已,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只是,下一个,会轮到谁?

她,还是二哥,七哥,又或是置身事外的五哥?

九子夺嫡,如今剩下他们四个,总该决出一个优胜者,来做新一任的澜门掌舵人。

最终,会是谁赢呢?

正想着时,管家来了,他微微躬身,很是恭敬,“九爷,先生请您过去。”

澜九余光瞥过他,轻声,“知道了。”

管家回去复命,女侍面露不安,“先生这时请您过去,只怕是三少的事。”

“去了便知。”

她不紧不慢的从兜里掏出一个糖盒,取出一颗糖含在嘴里,这才出了卧室。

来到隔壁的阁楼,敲响书房的门,里面传出一道沉闷又肃穆的声音,“进!”

门被推开,书桌前的澜烈沉着脸看桌上的文件,并未抬眸看她。

站定时,澜九道:“父亲,您找我?”

澜烈并未多言,只将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

澜九拾起,看到上面的内容后一愣。

这是......亲子鉴定报告?

她的亲子鉴定报告??!

这,什么意思???

不等她开口,澜烈又递过来一份文件,“这是你新的身份,我给你一天时间,秘密回国。”

澜九看着上面的姓名一栏,“姜离?”

“对,这是你在国内的名字。

姜定远,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是海市姜家流落在外的女儿。”

“这是任务?”

“不是。”

“那他们是我的亲生父母?”

“是。”

竟然......是?

澜九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似要从他深邃的眼眸中看出一丝破绽。

这么多年,澜烈从未想过帮她找寻父母,如今九子夺嫡的关键时刻,却让她回国认亲。

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这姜定远,真是她生父?

自她有记忆开始,便在被来回倒卖的路上,她不知道她是谁?

从哪来?

澜九这个名字还是养父澜烈收养她后给她取的。

算不上多华丽,只是按照排序而定。

澜门算上她九个养子,她排第九,便唤澜九。

至于其他八个哥哥的名字,不言而喻。

传闻澜烈只收养男孩,为的是培养最出色的孩子继承澜门,但她是个例外。

澜烈去金三角一带时,在众多孩子中一眼选中了她。

自此,她成了澜门第九子。

澜烈并未因她是女孩就对她多有宽容,相反,格外严苛。

从小,她和哥哥们接受着最残酷的训练。

不止是生理意义上,还有心理。

澜门教会他们的第一课,是自相残杀。

一间密闭的屋子内,他们赤拳相搏,最终站着的那个人才有饭吃。

那次,他们撒了谎。

让八哥胜出。

澜烈识破他们的计谋,将八哥吊在水池边,泡了两天两夜。

他要他们永远保持角逐的意识。

不愿斗下去的,最终只有死路一条。

但斗,也免不了死。

如今澜门九子,存活不过四人。

这些年来她为澜门做了不少事,澜烈对她算不上好,但不可否认,澜烈有恩于她。

当年若不是他从金三角买走她,如今,只怕她已尸骨无存。

金三角,贩毒、买卖枪械,黑恶势力集结。

她五岁被卖到那,待了整整两年,太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没有澜烈,她活不了,没有澜烈,她也学不来这身本事。

所以澜烈要她做什么,她不会拒绝。

如今,只是回国认亲,对她而言,不算难事。

又或者说,这难道不是她正期盼的?

离开这,外面一片大好。

再没有黑暗和血腥。

收回思绪,澜九道:“好。”

应下,是他们都希望看到的结果。

澜烈并没有太大反应,只从抽屉掏出一只枪械盒子,打开,是新式的勃朗宁手枪,小巧易携带。

他将盒子推到她面前,仍旧是往日那副严肃样,“带上,回国后注意安全。”

澜九并未客气,将盒子合上悬在腰间。

澜烈又叮嘱,“回国后,不要太高调。”

“是,父亲。”

澜九出去后,身后的暗格内走出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澜烈沉声,“都看清楚了?

她以后,便是你要誓死守护的人。”

澜隐看了眼门口的方向,又看了眼澜烈,面具下的那双眼睛暗沉几分,“明白,先生。”

“记住,你死,她都不能掉一根毫毛。”

说最后一句话时,澜烈鹰隼般的眸子扫向他,眸光深邃幽暗。

澜隐躬身,“誓死守护九爷!”

他态度恭顺,澜烈对他的表现很满意,略一抬手,示意他出去。

澜隐大步朝外,开门时正好与管家对上。

两人擦肩而过,管家眸光扫过他,随即进入书房,关上门。

站在书桌前,澜烈脸色晦暗如墨,眼中是权谋算计,“小九一走,就对外宣布她已故的消息。”

管家躬着身子,“先生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如今老三一死,小九回国,剩下便是老二、老七,还有老五了。”

“先生觉得,这几位爷,谁会胜出?”

“不到终局,胜负难定。”

“那先生,是属意九爷做继承人?”

澜烈冷眸扫过他,“何以见得?”

“恕我直言,先生这时让九爷回国,不正是为了保护她吗?

俗话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若这么看,九爷不正是那个渔翁?”

“渔翁?”

澜烈大笑,“倒是形容得好!

不过那丫头有没有这个本事,还两说。”

“九爷自小聪明,跟其他几位爷比也不在话下,甚至略高一筹,必然不会辜负先生期望。

如今先生让九爷暂避风头,想来对九爷是极好的。”

“但愿,但愿那丫头在国内能低调些,莫要露了马脚。”

“您是担心......”澜烈沉沉点头,“只怕他们不信小九已故。”


若父亲在眼前,她真想说一句,我谢谢你。

这都给她黑成什么样了?

她小时候也没这么顽皮吧?

瞧瞧,都给她资料弄成啥了??

跟本人完全不符!

姜婉兮嘘嘘,看向姜离的眼中满是不屑,她还以为是什么狠角色呢?

原来就是个大字不识的混混!

要这么看,就能解释她这身戾气从哪来的了?

敢情,是从小养成。

可笑,当真可笑!

她以为来了姜家,她从前在外耍横,欺负人的那套还能行得通??

做梦吧!

以后在这个家,她绝不会让她有任何扑腾的机会。

她会一点一点,让她变成这个家的透明,没有人会在乎她。

爸妈也不会......她会后悔回来,一定会!

赵琴看向姜离的目光越发不喜。

如今的姜离,在她心中的最后一点女儿形象荡然无存。

她们之间的距离越发远了。

姜婉兮道:“现在姐姐回到姜家,总不能还像从前那般。

爸爸不如给姐姐找个学校,从头学起,相信以姐姐的聪明才智,总是能赶上的。”

她话说得漂亮,姜定远却是冷哼一声,“聪明才智?

她现在都十八了,就算让她从头学,她得什么时候才能上高中,什么时候才能考大学?”

提起这个姜定远就头疼。

若是让外界知道姜家还有一个年过十八却在上小学的女儿,指不定怎么笑话他呢?!

光这流言蜚语就能把姜家给淹死!

他姜定远的半世清誉全毁在她手上了!!

姜婉兮很满意姜定远这副神情。

愁吧!

为姜离多忧愁一番,就越能知道她的好。

她心中得意,面上却不显,继续劝着,“姐姐毕竟是姜家一份子,这以后出去代表的是姜家,若是被人知道她......她大字不识,丢的是姜家的脸。”

“我又怎会不知,只是让她去上小学......”姜定远说着,不耐烦的看了一眼姜离,见她没事人似的吃着饭,瞬间火冒三丈。

“我说姜离,你自己的事,你就不能上点心?

你都十八了,一个字不认识,你竟还吃得下去?

我要是你,早没脸见人了!

你懂不懂什么叫羞耻心?”

“啪——”筷子重重拍在桌上,发出一阵声响。

是姜离。

姜定远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他不就说了她两句,她这就不高兴了?

这脾气忒大了些!

他怒视着她,还不等他开口就见她起身,“我吃饱了,各位慢用。”

说罢转身离开。

动作流畅不带一丝犹豫。

姜定远气得脸色铁青,“没规矩!

真是没规矩!”

赵琴对姜离越发不喜,恨恨道:“你看看她这是什么样?

一言不合就掀桌离开!

这脾气也不知道像谁,古怪得很!”

姜婉兮脸上浮现一抹笑意,不过转瞬即逝。

只听她道:“爸爸妈妈别生气了,姐姐这刚回来,可能是不适应,慢慢就好了。”

她装的一副温婉大方,知书达理。

赵琴握着姜婉兮的手,“还是我们婉儿懂事,哪里像她?”

姜婉兮反握住赵琴,继续劝着,“爸爸,我听说海市有所寄宿学校,不限年龄、学历,小初高的知识都能教,不如将姐姐送到那?”

“你说的是海洋寄宿学校?”

“爸爸也知道?”

姜定远拧眉,“之前新闻报道,这类学校对孩子非打即骂,把姜离送到那,是不是不太合适?”

“那是因为学校管的严,学生不服管老师才会体罚,也算不上非打即骂,更何况,新闻报道的也并非海洋寄宿学校,而是其他省市的。”

赵琴出声,“我听说那所学校专门接收一些不服管教、叛逆的学生,姜离现在去正合适,一则可以学点知识,二则,正好改改她的性子。”

“你瞧她现在这样,目中无人,眼里哪有我们做父母的?”

原本还在犹豫的姜定远听到这话,瞬间下定决心。

“好,就让姜离去这所学校,我一会就让人联系。”

姜婉兮听到这话,心中很是得意。

海洋寄宿学校......姜离,等你去了那,有你受的。

那个地方就像牢笼一样,会将你牢牢锁在那,就算你哭鼻子、不想待,也联系不上家里。

听说那里会对不听话的学生采用非常手段,就你这小身板,去了那儿,不得丢半条命?

你且好好享受!

这便算是我送你的......回归礼。

要怪就怪你为什么活着?

又为什么要回来?

这都是你该承担的后果!

姜婉兮吃完饭回房,途经二楼楼梯靠右的那间房时,见门缝里亮着灯。

她上前,手放在门把上轻轻按压,并未打开。

明显,里面上了锁的。

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她抬手敲门,不多时,门从里面打开。

她看着站在面前的姜离,眉头挑起,“姐姐怎么在这儿?”

“这是我房间。”

姜离冷冷答。

姜婉兮心中绷紧的弦猛然断裂,“姐姐莫不是弄错了,这分明是我的房间。”

“哪里写着?”

“姐姐可能不知,这房间是妈妈特地为我装修,原本就是打算在我研学回来后就搬进来的。”

“你已经有一间房了,不该再占一间。”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这间房,是我先看中的,姐姐......总该分个先来后到。”

“先来后到?”

姜离倚着门框,眸光渐冷,“按你说的,你先我这么多年,莫不是已经成了姜家的亲生女儿?”

姜婉兮面色难看,她这是在故意揭她伤疤吗?

“姐姐说笑了,虽说这么多年爸爸妈妈视我如己出,我也早已将自己当成他们的女儿,可感情再亲厚,血缘也骗不了人,姐姐才是亲生的。”

姜离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既知道自己的身份,就不该独占两间房,要是次卧就算了,关键你也知道,姜家就这么大,主卧统共三间房,你要都占了,是打算让我去次卧?”

“怎么会呢?

姐姐。”

她笑着,可那笑要多假有多假。

姜离笑意收敛,直起身准备关门,却被姜婉兮拦住,“姐姐,你如果要住主卧的话,不若我们换一下,我那间房的设施比这间要齐全,采光也比这间好。”


“先生放心,有澜隐暗中保护,他可是您身边身手最好的隐卫。”

澜门从掌舵人澜烈到膝下的九个养子,皆有隐卫。

隐卫,顾名思义,存在暗处,负责保护主人安全。

澜九也有隐卫,名唤澜忱,不过在一次任务中为护主而死。

但这是九爷的说法,澜门上下,尤其是掌舵人澜烈,是不信的。

他们心知肚明,是九爷放走了澜忱。

当初因为这件事,九爷受了极重的惩罚。

如今先生将身边最厉害的隐卫给了九爷,想来是对九爷极为看重。

-当晚,澜九收拾行李,说是收拾,其实也只带走了日常用的电脑和两套换洗的衣服,其余什么都没拿。

她悄无声息的从澜门离开。

次日清晨便传出澜九身死的消息。

瞬间,惊动澜门上下。

同一天,死两人。

先是三爷,再是九爷。

看来这澜门掌舵人必然会从二爷和七爷中产生了。

至于五爷嘛......一个开酒馆的,心思压根不在澜门上,从一开始便没加入到这场夺嫡之战中。

但保不齐,有人不希望他安生。

毕竟在澜门,不斗,最后难逃一死。

哪个上位的,都不希望还留有潜在威胁。

不除,难保日后不会生出祸端。

五爷这般不争不抢,活是活得久了些,但必然不会有好结局。

-此时,M岛某别墅区。

“你说什么?!

小九没了?”

澜二怒目凝视着前来禀报消息的人。

那人颤颤巍巍开口:“澜门刚传回的消息,不会有误。”

澜二拧着眉心,下一瞬,他抄起桌上的酒瓶重重砸到地上,“查!

去给我查清楚,谁对小九动的手!”

他双手重重拍到桌上,身形颤抖着,明显气到极致。

“来之前打听过,说九爷出去执行任务,不幸遇难。”

“遇难吗?

好啊!”

他抬眸看向那人的眼中是一片浓重恨意,手上青筋暴起,“去!

不论如何,一定要查出,是谁害的小九!”

一字一句,他几乎咬牙切齿。

手下不解,“二爷,九爷没了不是好事吗?

您正好少一个劲敌。”

“滚!”

澜二怒目瞪着他,彼时,眼眶布满红血丝。

手下见他这反应,属实困惑。

但顾及澜二此时正在气头上,他愣是一句话不敢说,忙转身离开。

二爷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平常也不见他跟九爷关系有多好,如今听说九爷没了,竟这么大反应??

要是高兴还能理解,关键......二爷眼里的红血丝,是替九爷难过吗?

真搞不懂二爷!

这情绪反复无常,真是让人琢磨不定!

澜二坐在客厅的茶几前,将桌上能砸得都砸个稀碎,心里好像堵了一团火,怎么都发泄不出来。

他踉踉跄跄起身,爬上三楼,推开一间常年封闭的卧室,看着里面的陈设,他握着门把的手在隐隐颤抖。

死了吗?

竟死了。

心中情绪郁结,他拖着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往里,拉开柜门,从里面取出一只锦盒,颤颤巍巍打开。

是一颗糖。

粉红色的。

他拿起,细细看着。

不是澜门最锋利的刀吗?

怎么就死了?

小九,你也不过如此......眸光一转,看到横在柜子里的布娃娃,算不上多精致。

不,应该说,起初是精致的。

只是后来被撕得粉碎,身上多了数十处被针线缝合留下的痕迹。

许是缝合这娃娃的人针线活不怎么好,那线歪歪扭扭,娃娃的嘴都被缝歪了,眼睛也一高一低,丑的不像样。

澜二颤抖着手拿起,眼泪一瞬涌出。

他终于绷不住了。

小九啊小九,你就跟这娃娃一样,千疮百孔......命运总待你不公。

本来,你可以不用死的。

是老七,还是老五?

又或者是......父亲?

握着娃娃的手一瞬收紧,他眼中喷勃出浓浓的恨意,无论是谁,都该死!

对比起澜二的反应,澜七在得知这消息时,就显得淡定得多。

此时,他正在老五酒馆内,平静的就好像没事人一样。

“五哥平常不理澜门事,这给五哥送消息的人,倒是没断过。”

澜七说着,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澜五面色如常,“老七说笑了,只是告知三哥和小九故去的事,怎么就算消息没断过?”

“澜门死了这么多人,五哥还没习惯?”

他一副贱嗖嗖的样,语气多少带了些嘲讽。

澜五没说话。

他便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又是一饮而尽。

随即将杯子重重落到吧台上,发出“嘭”的一声,只见他笑着起身,“五哥的酒确实不错,下次还来。”

说罢,他转身,原本满是笑意的脸一瞬变得阴鸷。

他双手插兜,匪气十足的往外走。

身后一众小弟见状,忙大步跟上。

回到住处,才一开门,他就察觉出一股杀气。

只见阴暗中,一把匕首朝他刺了过来。

手下见状,一把推开他,肩上被刺了一刀,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澜七眼疾手快,一脚踢在那人腹部,屋外众人听到动静冲了进来,将贼人控制住。

顿时,屋内大亮。

那贼人戴着面具,可澜七见到他,却唇角浅勾。

呵!

还真是护主......有意思。

他抬手,“你俩,把人扔到地下室,其余人可以出去了。”

“是,七爷。”

原本乌泱泱的大厅瞬间空了下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久久未散去,澜七闻着心烦,特地去浴室泡了澡,换了身衣服。

出来时才觉爽利不少。

他拿上一瓶红酒和一只高脚杯去了地下室。

那贼人被绑在地下室的凳子上,双手双脚都被控制着,动弹不了分毫。

有两个看守他的人,都是他的心腹。

看到他,他们躬身,面露恭敬,“七爷。”

澜七将酒放到桌上,身体倚着桌面,给自己倒了杯酒。

他晃动着杯身,看着眼前的人。

“澜......忱。”

地下室静的出奇,因而他这声本就不算高昂的话在此刻听来如此清晰。

几人脸上满是诧异,尤其是被绑在凳子上的澜忱。

只见他面具下的眼睛眯了又眯,看向澜七的眼中是浓浓恨意,“你认出我了?”

他几乎是咬紧后槽牙说出的这话。

澜七笑着,“当初小九为你受了鞭刑,被泡在水池三天两夜,那样严寒的天气,她被捞起来时身体都失温了,差点就活不过来......她为你做了这么多努力,可你如今却自投罗网,让她所有努力功亏一篑。”

他看着他,脸上笑意散去,眸光一瞬变得阴冷,“澜忱,你不仅不忠,你还不义!”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但这话,她不能说。

姜离看出她心中所想,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若没有我,你的婉儿也成不了这姜家大小姐,过不上这衣食无忧,又有父母疼爱的日子。”

“如今我回来,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怎么就是抢?

你要非这么说,那也是婉儿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人生。”

“你说我要再狠些,是不是该直接将她赶出去?

毕竟,我本就是个吝啬的人,加上你又在中间撺掇,我难免不会生厌,觉得这婉儿着实碍眼......”她声音婉转悠扬,又透着彻骨寒意。

赵琴被气得浑身发抖,“你没资格这样做!”

“有没有,不若我们试试?”

“你敢!”

“呵!

姜夫人,我说我并非兔子,你当我是吓唬你的不成?”

她说着,眸光扫向她。

“我在外流浪这么多年,见过的比你吃过的盐还多,你若还是这般不识时务,别怪不敬长辈......毕竟,你不喜我,我也瞧不上你。”

从四岁有记忆开始,她可经历太多了。

被倒卖、打骂这些都算不上稀奇事,在金三角那会儿,她被关狗笼,与狗抢食,同类相争......甚至亲眼目睹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倒在她面前。

子弹穿过眉心,他们睁着溜圆的眼睛,血流了满脸。

伸手触去,还有温度。

那时的她,不过六岁。

金三角是残酷的,同批进去的小孩也只有她运气好些,被澜烈看中买了出来。

虽说进了澜门也免不了杀戮,但总好过丢了命强。

她活着,活到了现在。

只是双手沾满鲜血。

她的心热不了,更不相信所谓的父母亲情。

他们不喜她,她亦不会贴着热脸往上凑。

靠卑微讨好获得的爱,她澜九,从不需要。

而她本身,也不是一个会讨好的人。

房间陷入短暂静默,赵琴感觉到姜离身上散发出的丝丝寒意,打了个寒颤。

本想再说些什么的她,在对上姜离那双冷寒的眸子时,咽了回去。

这么多年她一直接受的事实,是她亲生女儿早夭。

世界上已经没有姜离这个人了,她早在出生时就葬身火海。

她从未幻想过有一天她会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

没幻想,甚至没期盼过,可她就这么出现了。

让她没有一点防备。

也因而,在看到姜离那一刻,她有的是怀疑、陌生,却唯独没有失而复得的喜悦。

她想,不管今天站在她面前的姜离,是像婉儿那般乖巧懂事的,还是像她现在这般气死人不偿命的,她都不会欢喜。

过去十八年,她已经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婉儿,再腾不出多余的,给这个孩子。

只能说,姜离命不好。

她不在这十八年,早已有人顶替了她在父母心中的位置。

就算面上说的再好听,都是女儿。

可一碗水又哪里会真的端平?

冷静下来的赵琴转身离开。

就算心里跟明镜似的,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有血缘又如何?

婉儿,才是承欢膝下,被他们养育了十八年的女儿。

她们的母女情,早已超越血缘。

在赵琴心中,姜婉兮的份量,远比姜离重百倍。

赵琴走后,女佣忙跟在身后离开。

房内只剩下姜离一人。

她环顾四周。

来姜家第一战,算是打赢了。

父亲说过,柔弱的小白兔只有被人分食的份,要做,就要做九天翱翔的鹰,凶狠的狼,杀伐果决,从不拖泥带水。

在姜家,亦是如此。

没人能欺她,更没人能拿捏她。

姜离在姜家住下的第二日,又去做了一次亲子鉴定。

结果和之前一样。

是。

她的的确确和姜家夫妻有血缘关系。

回来的时候,她明显感觉身后有人在跟着她。

她眸光往后一瞥,心中有了大概。

-而此时,境外。

澜门内部,白幔已经挂起。

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

澜二身形比前几天消瘦不少,整个人异常沧桑。

他看着灵堂之上灰蒙蒙的照片,眼中一阵悲伤闪过。

澜五虽不像澜二那般,但也能看出明显的失落。

澜七仍旧是往日那副红光满面的样子,全程只露了一面便不知去向。

小九没死,他实在装不出那副伤心样。

倒不如早早离场,免得被看到还惹人诟病。

虽说他和澜九是竞争对手,但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歹也叫了他声七哥......若是她从竞争对手变成死人,他倒是挺愿意为她哭上一哭的。

可这人既然没死,那眼泪,自然是流不出的。

......“二爷。”

身后一道男声响起,是澜二的手下。

他晦暗的脸色略显凝重,眼中聚着阴郁,“找到老七了?”

“澜门之内并无七爷踪迹,听人说,他回了栖林院。”

栖林院,是老七在外的私宅。

澜二放在膝侧的手握紧成拳,眼眸半眯。

他越发觉得,小九的死和老七脱不了干系!

要不然,他怎会跟没事人一样!

正想着,就见灵堂入口处,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他身姿挺拔颀长,五官立体好看,可周身气场却冷峻威严,让人不敢靠近。

他迈着沉稳的步子往里。

而灵堂内众人的目光却死死盯着他,似要将他生吞活剥。

傅铮。

他竟然敢来!

澜二原本握紧的双拳在此刻青筋暴起,看着傅铮的眼中满是仇视。

澜佑凑近他,“二爷,动手?”

“稍安勿躁,先看看情况。”

这是小九的葬礼,就算再有仇怨,也不能在此时动手,扰了小九安宁。

傅铮停在灵桌前,目光扫过上方的两幅遗照,到第二幅时,愣了一瞬。

女杀手?

两个月前他被人刺杀,那女杀手面具脱落时,就长着一张和这遗照一模一样的脸。

这澜门,当真有意思。

金枝玉叶的九爷竟是澜门隐藏的第一大杀手。

看来这澜门为了除掉他,真没少下功夫!

只可惜,好好一个澜门九小姐就这么香消玉殒。

这命......着实短了些。

接过旁人递来的香,他躬身,对着遗照鞠了一躬。

然后,又是一躬。

足足三鞠躬后,他将香插入香炉。

转身时,眸光瞥见一旁的澜二,他抬脚走了过去。

“逝者已矣,节哀。”

简短一句话。


傅老爷子见左右说不通,恨铁不成钢道:“我说你,怎么好的一点没遗传到?

这叛逆的性子倒跟你爸年轻时如出一辙!”

“什么是好的?

恋爱脑?

那抱歉,我不长那玩意。”

“傅铮!”

老爷子拧紧眉心,“我最后再问一遍,这孙家姑娘,你见,还是不见?”

“只要您不担心明天的头版头条是我和孙家小姐的花边新闻,我可以见。”

从前爷爷介绍的相亲,每次相完必上头条。

不是说他带人家姑娘开房,就说他带姑娘去夜总会。

左右都是些捕风捉影,他压根不在意。

正好留着这些热搜,兴许哪天爷爷想通,就不安排他相亲了呢?

“是阿铮回来了吗?”

一道女声响起,傅铮寻声看去,就见玄关处,何姝婕小跑进来,脸上堆满笑意。

而身后,还跟着手提大包小包的傅哲。

看见自家儿子,何姝婕那个激动劲,冲过来就要抱他,却见老爷子沉着脸,她瞬间收敛笑意,僵在原地。

察觉到气氛不对,何姝婕试探着开口:“爸,是......阿铮又惹您生气了?”

老爷子闷哼一声,“可不是!

我让他去见见孙家姑娘,他推三阻四,这不行那不行的,跟要他命似的!”

何姝婕知道大概,同情的看了一眼儿子。

但......必须要跟老爷子统一战线!

只听她轻咳一声,“那......那什么,阿铮,爷爷也是为了你好,这还不是希望你早点成家才给你张罗亲事?

你就去见见那孙家姑娘,又不会掉块肉。”

傅铮别过头。

当真是亲妈!

关键时候跑的比谁都快!

傅哲道:“你妈妈说的对,去见见。”

傅铮:“......”他到底在期盼什么呢?

他爸就是个老婆奴。

怎么可能向着他说话??

只见他起身,洋洋洒洒往外走,“再说吧!”

然后出了门。

时武等在外面,见他出来,忙跟上。

“铮爷,我们去哪?”

“麓山御庭。”

麓山御庭,他在京城的私产。

时武忙上前,拉开车门,傅铮坐进去。

车子启动,往麓山御庭的方向开。

-次日,海市。

姜婉兮研学归来。

姜家一大早就开始准备,里里外外打扫的一尘不染。

姜离趴在二楼围栏处,看着进进出出忙碌的佣人。

赵琴像指挥全局的大内总管,又是这不达标,又是那花瓶没摆对的,小到一点熏香,也要狠抠细节。

这阵仗,跟某国公主驾临似的。

主宅门外停下一辆黑色轿车,有佣人进来禀报,“夫人,二小姐回来了!”

赵琴脸上满是笑意,忙就迎了出去。

刚刚好赶在门口迎到人。

她眼含激动的握住姜婉兮的手,说着体己的话。

姜婉兮笑着回应,俨然一副母慈女孝的画面。

进入正厅,正巧和从楼上下来的姜离碰了个面对面。

众人脚步一顿。

姜婉兮面露疑惑,“这位小姐是......”此时的她还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仍旧是往日那副温婉大方的模样。

赵琴看着姜离,介绍的话始终说不出口。

姜离见状,淡声,“我叫姜离,是姜家的亲生女儿。”

此话一出,姜婉兮身形一软,险些跌倒。

赵琴忙扶住她,“婉儿,你没事吧?”

她眼中尽是关切。

姜婉兮却是道:“妈妈,她说的是真的吗?”

她知道自己并非姜家亲生,也知道姜家有个早夭的女儿。

这么多年她苦心经营,努力让自己变得出色、优秀,让爸爸妈妈以她为荣。

她以为没有人可以再威胁她的地位,她也真的将自己当成了姜家人,当成爸爸妈妈的亲生女儿。

可是......可是现在姜家的亲生女儿却回来了,她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她没有早夭。

这又让她重新正视自己的身份,让她记起,她并非姜家亲生女儿的事实。

她看着眼前的人,眼泪一瞬就聚满眼眶,再次脱口,“妈妈,这是真的吗?”

她不相信。

上天怎么能跟她开这么大一个玩笑,给了她富贵人生,给了她爸爸妈妈,如今却又要夺走。

赵琴握着姜婉兮的手,眼含热泪,“婉儿,你听妈妈说,虽然......虽然姜离回来了,但你也还是我们的女儿,也还是姜家人。”

“真的吗?”

姜婉兮声音都在颤抖。

赵琴沉沉点头,“当然了,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女儿,永远都是。”

她说的肯定。

姜婉兮眼泪不断往下掉,激动的抱住赵琴,“妈妈......”母慈女孝的画面,任谁看了都忍不住落泪,姜离却不以为意。

她转身朝饭桌走去,拉开桌前的椅子坐下。

姜定远从外面进来,见正厅内相拥在一起母女,出声,“婉儿回来了?”

听到动静的姜婉兮忙放开赵琴,乖巧地看向姜定远,“爸爸。”

她眼中聚着一层水雾,说话时还抬手擦了一下眼角,温婉又不矫揉造作,一副大家闺秀的姿态。

姜定远见状,面露关切,“这是谁欺负你了?

怎么哭成这样?”

“没......没什么。”

嘴上这么说,可她目光却下意识看了一眼餐厅。

姜定远顺着她目光看去,就见姜离正坐在饭桌前,不假思索道:“是姜离欺负你了?”

“不,不是。”

“那是怎么回事?”

他看向赵琴,等着她给个答复。

赵琴接收到他的目光,解释道:“婉儿知道姜离的身世了,所以......”知道了?

姜定远一挑眉头,随即便道:“婉儿,就算姜离回来了,你也还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是我们的女儿,这层关系不会变。”

“而且你要想,往后你就有姐姐了,这个世界上多一个疼爱你的人,多好?”

姜婉兮乖巧点头,声音糯糯的,“我知道了,爸爸。”

姜定远很是满意,眼中满是欣慰,可目光一转,看向餐厅内的姜离时,又变了脸色。

只见他皱着眉,“姜离,妹妹回来,怎么不过来打声招呼?

还有,长辈没入席,你就这么坐到饭桌前,像什么话?”

姜离原本无心搭理,听他这么一说,冷眸扫了过来。

“怪不得姜家只是一个排在中末端的上流家族,本事不大,规矩还挺多。

你这么喜欢立规矩,怎么不学一下排在前列的上流家族,重视一下血缘?”


但这话可不能说。

保不齐是这姜定远憋着什么坏,想用她来达成某种目的。

因而,她反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姜定远一噎,“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

“那......恕无可奉告。”

一句话将人堵死。

姜定远脸色不算好看。

今天头一次见面,姜离给他的印象很差,这不就是个不服管教的女儿??

真真不如婉儿乖巧懂事。

赵琴也有些不高兴。

姜离的表现印证了她的猜想,果然是个没规矩没礼数的。

这样的孩子若是放出去,一准给她丢脸。

只见她沉下脸,开口便是说教,“你怎么能这样跟长辈说话?

长辈问你什么,你答便是,这样顶嘴,真的很没礼貌。”

没礼貌?

上一个说她没礼貌的,坟头草都快两米高了。

“姜夫人为何不反思一下,我因何没礼貌?”

姜离周身的气息冷了下来,看向赵琴的眼中透着寒意。

赵琴原本想反驳的,可一对上她那双眼睛便什么都说不出了。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丫头有些古怪。

好像她身上总透着一股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肃杀感。

也不知道在外流浪的这十八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见赵琴不说话,姜离目光一转,看向姜定远。

“更何况,我并不觉得我刚才的行为不礼貌。

姜先生并未回答的问题,又为何要求我回答他呢?

你说对吧?

姜先生。”

倒反天罡!

姜定远都快被气糊涂了,听听姜离说的这是什么话?

有这么质问自己生父的吗?

还有,什么姜先生姜夫人的??

她对他们,连最起码得称谓都没有吗?!

这孩子,果然是从小在外面野大的,一点不服管。

还是婉儿乖巧!

他很想发火,可一看到姜离就发不出了。

这姜离脸色比他还难看呢!

不,不能说是难看,而是难看里多了抹杀气。

这感觉,活像下一秒就要火山爆发似的。

他就搞不清了,他跟姜离,到底谁是长辈??

她到底能不能有一点做小辈的意识?!

罢了,以后再慢慢教,总能将她这性子改的温顺些。

只见他沉着脸,“既然回了家,就不要什么姜先生姜夫人的叫,显得生分,往后你便跟婉儿一样,叫我们爸爸妈妈。”

“婉儿是我们领养的女儿,年纪比你小些,以后便是你妹妹,你作为姐姐,要当好表率,照顾好妹妹。”

赵琴嗤了一声,“照顾妹妹是应该的,至于表率,我看是婉儿给她做表率还差不多!”

提及姜婉兮,赵琴脸上多有得意。

像是炫耀她有一个多优秀的女儿似的,她偏头看向姜离,不过只一瞬,又收了回来。

实在是姜离的目光太冷,看得人背脊生寒。

可饶是如此,也没打消她想炫耀姜婉兮的心。

只见她挺起胸脯,神情之中满是骄傲,“婉儿从小便乖巧懂事,又是重点高中的尖子生,还擅长琴棋书画,是海市上流家族公认的才女。”

“只不过她现在去M国研学,还有一周才能回来,要不然,一定让你见见真正的大家闺秀什么样!”

姜离冷声,“她再好,也不过是养女,是别人的血脉,跟你们没有关系。”

赵琴石化。

这丫头怎么说话呢!

还真是有一种不把他们气死不算完的节奏。

她不禁怀疑,这真是她女儿吗?

别是亲子鉴定弄错了!

她下意识又想联系张医生,想再做一次鉴定。

可还没行动呢,就听姜定远道:“虽然婉儿是养女,但我们这么多年都对她视如己出,早就血浓于水,亲如一家人,以后这些话休要再说。”

有了姜定远撑腰,赵琴也神气起来,“就是,婉儿养在我们身边十八年,我们早就是亲母女了。

我知道婉儿优秀,但你也没必要因为嫉妒她就说这些话来离间我们。”

姜离冷声,“婉儿就算千般好,也不值得我嫉妒分毫,自恋也要有个度,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们一样,将婉儿当个宝。

简而言之就是,你们觉得她价值千金,在我这却一文不值。”

赵琴怒了,她不允许她的宝贝女儿被这般诋毁,当即就要破口大骂,可嘴还没张开,就对上姜离冰冷的视线。

瞬间,刚组织好的长篇大论又咽了回去。

这丫头,真真是古怪。

就她看人的眼神,冷飕飕的,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肃杀感,让人害怕。

见她闭了嘴,姜离看向姜定远,“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还请给我安排住处。”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姜定远见状,找来一旁的佣人,刚要吩咐就听赵琴道:“这事就交给我吧!”

姜定远一听,也好,当即点头,“那你去办。”

赵琴起身,附在佣人耳边低语两句,那佣人便躬身看向姜离,“大小姐,这边请。”

她带着姜离上了二楼,去了走廊深处的一间佣人房。

门打开,里面漆黑一片。

佣人开了灯,姜离看清里面的陈设。

不大的屋子里只有一张简陋的床和一个深灰色的衣柜,地板潮湿,一看就是常年照不到阳光所致。

姜离目光扫过,最后落到那女佣身上,“我要是没记错,姜家在海市也算是上流家族,却给自家女儿住这样的房间,是该说穷?

还是说姜家快破产了,实在拿不出像样的房间?”

她气场很强,往那一杵,跟冰雕似的。

女佣心里害怕,忙解释:“这是夫人安排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夫人?”

姜离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还真是位......称职的母亲呢!

她眸光一转,又看向女佣,“姜家最大、朝向最好的两间房在哪?”

“先生太太一间,二小姐一间,剩下就只有楼梯靠右那间房,但......带我去。”

“大小姐,这可使不得,那间房二小姐要住。”

“她不是已经有一间房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二小姐嫌她那间房风水不好,要换来着,夫人便给她重装了楼梯靠右那间房,只等二小姐研学回来就要换呢!”

“带我去。”

“可大小姐......我说,带我去。”

姜离再次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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