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二李凡的女频言情小说《我只想开酒馆,你让我当天可汗?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对方正在输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试作可汗死,汝曹效其丧仪??”“说的什么胡话。”“把李承乾这个逆子叫来,朕现在就废了他!”‘砰’的一声巨响。两仪殿内。李世民顷刻间勃然大怒,龙案被他拍得啃呲响。只因太子谏臣于志宁禀谏,太子李承乾穿胡衣食生肉。还扬言一朝有天下,当帅数万骑猎于金城西,解发为突厥......龙案下方。于志宁吓得浑身肥肉乱颤,几乎要瘫软在地。他哆嗦着嘴唇,试图劝慰盛怒中的李世民:“陛下息怒!我大唐如今威震四方,包容万象,太子殿下或许只是…只是贪玩一时新鲜......”李世民不耐烦地道:“朕让你把这逆子叫来!”“这个......”于志宁额头冒出冷汗,“太子他......出皇宫去了。”“出宫了?!他还有胆子出宫?!”李世民怒极反笑。于志宁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小...
《我只想开酒馆,你让我当天可汗?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试作可汗死,汝曹效其丧仪??”
“说的什么胡话。”
“把李承乾这个逆子叫来,朕现在就废了他!”
‘砰’的一声巨响。
两仪殿内。
李世民顷刻间勃然大怒,龙案被他拍得啃呲响。
只因太子谏臣于志宁禀谏,太子李承乾穿胡衣食生肉。
还扬言一朝有天下,当帅数万骑猎于金城西,解发为突厥......
龙案下方。
于志宁吓得浑身肥肉乱颤,几乎要瘫软在地。
他哆嗦着嘴唇,试图劝慰盛怒中的李世民:“陛下息怒!我大唐如今威震四方,包容万象,太子殿下或许只是…只是贪玩一时新鲜......”
李世民不耐烦地道:“朕让你把这逆子叫来!”
“这个......”于志宁额头冒出冷汗,“太子他......出皇宫去了。”
“出宫了?!他还有胆子出宫?!”
李世民怒极反笑。
于志宁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小心翼翼道:“最近太子殿下好像......经常去一家叫做香飘飘酒馆......”
“香飘飘?如此古怪的名字,莫非又是蛮夷之所?!”
于志宁咽了口唾沫,声音都有些发颤。
他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龙案后那张阴沉的脸,继续说道:“陛下,那家酒馆......确实有些古怪。据说那酒馆里迎来送往的,大多是......是些女流之辈。”
“而且......她们穿的衣衫,比起咱们大唐的女子,还要......还要奔放许多!”
“奔放?”
李世民眉头一挑,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好一个奔放!朕倒是要亲自去瞧瞧,这究竟是个什么藏污 纳垢的地方,竟能让朕的太子乐不思蜀!”
他猛地站起身:
“传朕的旨意!”
殿外的内侍闻声立刻小跑着进来,躬身听令。
“让袁天罡在宫外候着,朕要微服出宫!”
半个时辰后。
换上了一身常服的李世民已然来到长安东市的一条巷弄。
正打量那块那块歪歪扭扭写着‘香飘飘酒馆’的招牌。
他身形魁梧,虽然穿着普通绸衫,但眉宇间的英气和不怒自威的气势,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身旁微落半步的,则是道袍飘飘的袁天罡。
这酒馆的门脸不大,但装潢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新奇。
窗户用的是一种透明的琉璃,可以看到里面影影绰绰的人影和奇异的灯光。
“陛下,这地方......”
袁天罡低声开口,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李世民没有说话,只是迈步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一股混杂着酒气和一种从未闻过的香气的暖风便扑面而来。
酒馆内的景象,更是让见惯了大场面的李世民和袁天罡都微微一怔。
只见酒馆内灯火通明,却不是寻常的烛火,而是一种安置在奇特灯罩内的光芒,柔和而不刺眼。
更让他们吃惊的是,穿梭在酒客之间的侍者,果然清一色全是年轻女子。
这些女子,个个身段妖娆,脸上带着妩媚的笑容。
李世民的目光扫过,只见那些女子穿着极为节省布料的短裙,露着大片雪白的腿。
最奇特的是,她们头上都戴着一对毛茸茸的兔子耳朵装饰,身后还缀着一团雪白的绒球尾巴。
“这......这成何体统!”
饶是袁天罡修道多年,此刻也有些瞠目结舌,下意识地低呼一声。
李世民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这等装束,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确实......
奔放得过头了!
就在这时,一个兔装女子扭着腰肢迎了上来,娇媚道:“两位客官里面请,看着面生得很,第一次来咱们香飘飘吧?”
这女子显然极有眼力见,一眼便看出李世民和袁天罡衣着虽然普通,但气度不凡,绝非等闲之辈。
袁天罡轻咳一声,掩饰住内心的波澜,说道:“贫道听闻此店老板曾扬言,他家的酒胜过皇室贡酒,不知是真是假?”
他这话半是打探,半是试探。
李世民闻言,鼻腔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好大的口气!”
这天底下,还有什么酒能胜过他李二的御用佳酿?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那兔女郎掩嘴一笑,更显风情万种:“哎呦两位爷,是不是胜过贡酒,尝尝不就知道啦?”
“咱们这儿的酒,保管您喝过一次就忘不了!不知二位是想在大厅热闹热闹,还是寻个雅间清净些?”
李世民目光在大厅里逡巡一圈,并未见到李承乾的身影。
他不动声色地道:“先去雅间吧,朕......我倒要看看你们这酒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好嘞!二位爷,雅间请!”
兔女郎服务员殷勤地引着二人向楼上走去。
雅间布置得也颇为雅致,只是风格依旧与大唐迥异,墙上挂着些看不懂的画作,桌椅也带着奇特的曲线。
“二位爷,这是咱们的招牌酒‘醉生梦死’,您二位慢用。”
兔女郎手法娴熟地为二人斟上酒,酒液色泽琥珀,散发着奇异的果香。
袁天罡刚要开口,却突然耳朵一动,皱眉道:“隔壁似乎有人说话。”
那兔女郎闻言忙解释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可能是今日客人多,声音大了些。”
“隔壁是我们老板正在陪一位贵客呢,要不......奴家给二位换一间更清净些的?”
贵客?
李世民与袁天罡再次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动。
在这长安城,能被这酒馆老板如此郑重其事称为“贵客”的,除了他那不成器的太子,还能有谁?
“不必了。”李世民淡淡开口,“就这间吧,我们喜欢热闹些。”
待那服务员的脚步声远去,两人这才凝神细听。
果然,隔壁隐约传的其中一个声音,李世民却再熟悉不过!
他屏住呼吸。
隔壁的对话渐渐清晰起来。
只听一个略显轻佻,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年轻男声道:“我说承乾大哥啊,你这愁眉苦脸的给谁看呢?”
“要我说啊,你要真 觉得那魏王李泰对你不利,整天在你背后搞小动作,那就干脆利落点,先下手为强,把他给咔嚓算了!”
“多大点事儿啊,何必在这里唉声叹气,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
此话一出。
“砰!”
李世民手中的酒杯猛地顿在桌上。
好大的胆子!竟敢教唆太子谋害亲王!
袁天罡也是脸色大变。
这隔壁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李世明和袁天罡还未从刚才的话中缓过神。
便听到了李承乾带着几分压抑和怨愤的冷笑声:“呵......先下手为强?把他咔嚓了?”
“说得轻巧!难道你要我学我那父皇,行那弑兄屠弟之事吗?!”
此言一出,李世民的身躯猛地一震,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玄武门的血腥往事,是他心中永远的痛楚。
如今竟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如此提及!
袁天罡见状,心头猛地一沉,暗道一声“不好!”
他担忧地看向李世民,生怕这位帝王会当场暴怒,直接冲过去。
隔壁雅间内。
只见李凡拧着酒杯,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地道:
“哎,承乾大哥,你这话说的,你老子李二那可是这个年代最强的碳基生物!”
“你想想,他为大唐立下的赫赫战功,连你爷爷太上皇当年都觉得封无可封,最后没办法,才弄了个史无前例的‘天策上将’给他。”
“如此功高震主,皇位传到你大伯建成太子手里,你觉得他能坐得安稳吗?他晚上能睡得着觉吗?”
“所以啊,玄武门那档子事,压根就不是什么谁对谁错,那是历史的必然!是权力斗争的最终宿命!”
李凡是一年前穿越而来,对唐朝历史还是有些熟悉的。
尤其对李二,那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想啥时候能一瞻真容。
然而另一边的雅间内......
“放肆!竖子狂悖!”
袁天罡已然勃然大怒,“此獠竟敢直呼陛下名讳,称陛下为‘李二’!简直罪该万死!贫道这就去将他拿下!”
“慢着!”就在袁天罡准备冲出去的瞬间,李世民却猛地抬手,拦住了他。
他竟想听听,这个口无遮拦的小子,接下来还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之言。
只听对方又慢悠悠地说道:“其实啊,承乾大哥,你爹李二,虽然在兄弟情分上,确实是做了亏心事,这点没得洗。但是,他对得起这天下百姓,对得起这煌煌青史!”
“你纵观咱们华夏上下五千年,历朝历代的皇帝扒拉出来数数,能跟你老子李二比肩的,一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也就那位横扫六合的秦始皇,勉强能跟他放在一个档次上说道说道了!”
李承乾似乎有些不服气,反驳道:“秦始皇功绩盖世,父皇怎么能比。”
“就说前朝文帝杨坚结束数百年分裂,开创开皇之治,难道就差了?还有那汉武大帝,拓土开疆,威震匈奴,父皇难道就能稳胜他一筹?”
“嗨!此言差矣,差矣!”
李凡的声音带着一丝不以为然的笑意。
“隋文帝嘛,确实也算个人物,但跟秦皇汉武,还有你爹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至于你说的汉武帝刘彻嘛......”
“确实也算是一代雄主,可惜啊,跟你爹李二比起来,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火候。”
“哦?此话怎讲?”
李承乾追问道,显然是被勾起了好奇心,“这功绩如何对比?”
李凡轻笑一声:“汉武帝再牛,他也只是停留在喊口号的阶段。‘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这话听着是不是特提气?特霸道?”
隔壁的李承乾似乎点了点头:“没错!每次史书记载,读到此处,都令人热血沸腾,恨不能生于彼时,为大汉效力!”
“嘿,”李凡的笑声中有着轻蔑,“口号喊得再响,那也只是口号。”
“你再看看你爹李二,他需要喊这种口号吗?他需要咋咋呼呼地跟天下人表决心吗?”
“根本不需要!”
李凡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带着一股莫名的豪气:
“你爹李二,就那么往那太极殿一坐,什么话都不用说,四夷万邦就得乖乖地俯首称臣,毕恭毕敬地尊称他一声‘天可汗’!孰弱孰强这不显而易见嘛!”
雅间内,李世民听到此处,原本因“李二”和“弑兄屠弟”而激荡的怒气,竟在不知不觉中消散了大半。
秦始皇......天可汗......
这小子,倒是有几分歪理,却也......说得不无道理。
他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
“哼,此子......倒也还算有几分见识!”
......
隔壁房间。
李凡咂摸了一下嘴:
“承乾大哥,你最近烦躁的,是不是对你爹给你安排的那几位东宫辅臣,比如于志宁、杜正伦、孔颖达、张玄素他们?”
此言一出,李承乾惊异地看着李凡:“你......你怎么知道?”
他确实对那些老臣子们一肚子的火气。
那些人,简直就是苍蝇,整天在他耳边嗡嗡嗡,不是这个做得不对,就是那个举止失仪,真想一个个都给宰了!
李凡嘿嘿一笑,露出一副“我早就看穿一切”的表情:
“这有什么难猜的?你爹李二,他身边有个魏征,被他称为‘镜子’,说他能时刻照出他身上的不足,让他警醒反省。”
“他给你安排这些个老古板,不就是希望你也能有几面‘镜子’,时时刻刻鞭策自己,好让你将来能稳稳当当地坐上那个位子嘛!”
“这是把你当正儿八经的未来君主在培养呢!你啊,纯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李承乾听了这话,眉头紧锁,脸上的烦躁之色却并未消减多少:“先生所言,听上去似乎有些道理。可......可我就是不喜欢他们!”
“他们那些人,哪里是在辅佐我?分明就是一群只会盯着我过错,然后跑到父皇那里去告状的小人!仿佛我犯的错越多,他们就越有功劳似的!”
李凡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承乾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你想想,你将来是要做皇帝的人,是要掌管这偌大江山,驾驭满朝文武的。”
“区区几个老臣子,你就觉得他们难以应付,心生厌烦,那将来面对那些心思各异的封疆大吏,面对那些盘根错节的世家门阀,你又该如何是好?”
“连这几个老家伙你都‘驭’不住,何谈今后掌管天下?这驭人之术,可是帝王的必修课啊!”
李承乾闻言,怔立当场。
他细细品味着李凡的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是啊,自己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如果连几个东宫的师傅都搞不定,还谈什么治理天下?
他一直以来,只觉得那些老臣迂腐固执。
却从未想过,这也是父皇对自己的一种考验,一种磨砺。
“听先生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李承乾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脸上的郁结之色消散了不少。
“先生点醒梦中人,承乾......受教了!”
李世民听到这里,眉头微微舒展。
这小子,虽然言语轻佻,但对承乾的这番劝导,倒也说到了点子上。
袁天罡在一旁低声道:“陛下,此子虽口出狂言,却似有几分洞察人心之能。”
李世民“嗯”了一声,目光依旧盯着那扇薄薄的屏风,心中暗道:
这小子倒是会卖关子,真正的“戏肉”怕是还在后头。
果然,只听李凡话锋一转,又道:“其实啊,承乾大哥,你也不用太把那个李泰放在心上,他上不了什么大台面。”
“你真正的对手,可不是他。”
“哦?”李承乾精神一振,“先生此话怎讲?魏王泰素有贤名,父皇对他亦是青睐有加,朝中支持他的人也不在少数,怎会......”
李凡嗤笑一声,打断他的话:“贤名?文采?承乾大哥,你也是读史书的,难道还不明白,这些东西在真正的权力争斗面前,有多么不堪一击吗?”
“论品德,他李泰心胸狭隘,远不如你敦厚;论智谋,他那点小聪明,也只能在诗词文章上抖抖机灵,真要放到朝堂大局上,怕是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呢!”
李凡的声音压得更低了,“所以啊,承乾大哥,你真正要注意的,是另外两个人。”
“另外两个人?是谁?”李承乾追问道,一颗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
李世民和袁天罡也同时屏住了呼吸。
只听李凡不紧不慢地说道:“先说第一个,那便是......晋王!”
“李治?”
李承乾摇头道:
“先生莫不是在说笑?九弟治儿,他......他尚且年轻,性情懦弱,与世无争。”
“他连魏王泰的一半都比不上,与我相比,更是......更是有云泥之别啊!”
李世民也皱起了眉头,心中暗道荒唐。
治儿虽也是嫡出,但绝非储君的合适人选。
他怎么可能会立治儿为太子?
这小子,莫不是在胡言乱语?
就在此时,袁天罡脸色却突然微微一变。
他飞快地从袖中摸出几枚铜钱,在掌心轻轻一晃,然后往桌面上一撒。
看着那铜钱散落的卦象,袁天罡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惊骇之色!
“陛......陛下......”
袁天罡的声音都颤抖了。
“这......这卦象显示......或许......或许此子所言......为真!”
李世民心中一惊,猛地看向袁天罡:“道长此话当真?”
袁天罡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艰难地点了点头:
“贫道不敢妄言,但卦象......确实如此显示。”
李世民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他可以不信李凡的胡言乱语,但却不能不信袁天罡的卜算之术。
难道......治儿真的......
就在此时,李凡的声音再次响起:“承乾大哥,你觉得李治不如你,不如李泰,这很正常。”
“但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真的被废,李泰那样的性格,一旦登基为帝,为了杜绝后患,他会放过你吗?”
“他会放过你的妻儿老小吗?他会放过所有曾经支持过你的人吗?”
李凡的语气陡然变得森然:“你才是嫡长子,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只要你活着一天,对于李泰而言,你就是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利剑!他会寝食难安!”
李承乾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只是不愿意深思。
“这种事情,你爹李二他戎马一生,经历过多少风浪?他难道会预见不到吗?”
李凡冷笑一声,“玄武门那档子事,虽然让他坐稳了江山,但也让他背负了一生的骂名,更让他失去了手足兄弟。”
“你觉得,他会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们,再为了那个位子,手足相残,血流成河吗?”
李世民眉头已经深深皱起!
他不得不承认,如果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那一步,为了大唐的稳定,为了避免宗室相残,他......或许真的会选择治儿。
因为只有治儿上位,才能最大程度地保全承乾和泰的性命。
这一刻,李世民看向那屏风的眼神,充满了复杂难明的情绪。
这小子......竟然能将他的心思揣摩到如此地步!
简直......简直匪夷所思!
李承乾早已是目瞪口呆,冷汗涔涔。
他从未想过,自己那个一向不被重视的九弟,竟然会是自己潜在的、如此可怕的对手!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沙哑地问道:“那......那先生所说的......第二个人......又是谁?”
李凡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幽幽开口,一字一句地说道:“至于这第二个嘛,便是你的亲娘舅,当朝司空,赵国公......长孙无忌!”
轰!
此言一出,不啻于平地惊雷!
李承乾如遭五雷轰顶,整个人都懵了!
而隔壁雅间内,李世民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袁天罡更是惊得手中的拂尘都掉在了地上!
长孙无忌?!怎么可能会是他?!
长孙无忌,那是李世民发妻文德皇后的兄长,是他最信任的肱骨之臣,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左膀右臂,更是太子承乾最坚实的后盾之一。
说长孙无忌会成为承乾的阻碍,这简直比说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荒谬!
“先生......此言......此言何意?”
李承乾当然也同样疑惑。
“舅舅他......他一向最是疼我,朝中上下,谁不知晓?他......他怎会......”
是啊,为什么?
这同样是李世民心中的巨大疑问。
辅机怎么可能做出对承乾不利的事情?
除非......除非承乾真的不堪造就,让辅机彻底失望了?
可即便如此,辅机也只会想办法辅佐,而不是成为阻碍啊!
李凡意味深长道:“承乾大哥,你先别急着否认。”
“我问你,以长孙无忌为首的关陇集团,在朝中势力如何?”
李承乾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回答道:“舅舅他们......自然是树大根深,门生故吏遍布朝野。”
“没错,根深蒂固,盘根错节。”
李凡点了点头,“那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将来登基为帝,面对这样一个几乎能左右朝局的庞大势力,你会怎么做?”
“是任由其继续坐大,甚至威胁到你的皇权,还是会想办法......削弱他们,将权力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李承乾闻言,陷入了沉思。
他虽然纨绔,却不愚蠢。
身为储君,他接受过最好的帝王教育,自然明白皇权集中的重要性。
如果他登基,面对功高盖主的外戚集团,即便那是他的亲舅舅,为了大唐的江山,为了李氏的天下,他也必然会采取手段,逐渐收回权力,加强中央集权。
他沉默了片刻,有些艰难地开口:“若......若真到了那一步,孤......孤恐怕......会选择后者。”
“这就对了!”
李凡点头道:
“问题就出在这里!长孙无忌对大唐,对陛下,甚至对你,或许都是忠心耿耿的。”
“但他首先是关陇集团的领袖,他要维护的是整个集团的利益!”
“你李承乾,不是李治那样的性格。”
“你若为帝,必然是一位有手腕、有抱负的君主,绝不会甘心受人掣肘。到时候,你与关陇集团之间的冲突,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长孙无忌即便再疼你这个外甥,当你的政策触动到整个集团的核心利益时,他会如何选择?”
李凡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幽深:
“他或许不会直接反你,但他会用各种方式来‘劝谏’你,阻挠你,甚至......在关键时刻,选择一个更容易掌控的人来维护他们的利益。”
李承乾的脸色越来越白。
“而你,若是想要扳倒他们,或者说削弱他们的势力,就必须培养属于你自己的新兴力量。”
李凡看着李承乾。
“到时候,你培养谁都可以,世家子弟也好,寒门庶族也罢,但有一点你给我记住了——千万,千万不要重用一个......姓武的女人!”
这话一出,隔壁雅间内的李世民和袁天罡再次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僵在了原地!
“姓武的?”
难道......难道李 君羡那件事,真的不是空穴来风?
李世民喃喃自语,“那李 君羡朕不是已经将他......”
袁天罡更是倒吸一口凉气,失声道:“陛下!莫非......莫非此子也精通黄冠之术,能窥探天机不成?!”
昔年,太史局秘传,他与袁天罡曾联手推演大唐国运,耗费心血,最终得出了“唐三世之后,女主武王代有天下”的惊天谶言。
此事被李世民知晓后,龙颜大怒,却又心存忌惮。
恰逢那时,武将李 君羡在一次宴饮中,酒后戏言自己小字“五娘子”,更兼其官职、封地都带“武”字,被好事者捕风捉影,传入宫中。
李世民宁杀错不放过,寻了个由头,便将这位战功赫赫的将军给处死了,以为应了那谶言。
想不到,时隔多年,竟然从这个神秘的酒馆掌柜口中,再次听到了类似的警示!
而且,指的还是一个“姓武的女人”!
这......这难道真的是天意难违?
雅间内,李承乾听得云里雾里。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苦笑道:“先生,听你这么一说,我这太子之位,简直是危机四伏,孤......孤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李凡却摆了摆手,笑道:“办法嘛,总是人想出来的。就说长孙无忌,你想收拢他,或者说让他不敢轻易动摇,也不是没有法子。”
李承乾眼睛一亮,急忙问道:“哦?先生有何高见?”
李凡却促狭地一笑:“你小子,现在知道请教我了?刚才还一副天老大你老 二的模样呢。”
李承乾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笑道:“先生说笑了。在先生面前,承乾犹如井底之蛙。”
“只是......只是承乾愚钝,暂时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先生智慧如海,定然是胸有成竹的。”
“嘿,你小子倒是会拍马屁。”
李凡撇了撇嘴,“不过你可别指望我给你出谋划策。”
“我啊,就想守着我这小酒馆,种种菜,酿酿酒,躺平享福,皇帝谁爱当谁当去,别来烦我就行。”
听到李凡这番“不求上进”的言论,李承乾紧绷的心情反倒莫名地松弛了几分。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轻松笑容:“说实话,先生,也只有在您这里,承乾才觉得......能真正松快一些。”
“在宫里,在东宫,处处都是规矩,时时都要提防,真是......累得慌。”
李凡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当皇帝有什么好的?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操不完的心,还容易掉头发。”
“你看你父皇,年纪轻轻,头发都白了不少了。”
隔壁的李世民闻言,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鬓角,嘴角抽了抽,这小子,说话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李承乾却被逗得轻笑出声,心中的郁结仿佛也消散了不少。
就在这时,李凡话锋一转,眼神落在了李承乾的左腿上,幽幽开口道:“其实啊,承乾大哥,你现在最大的问题,还不是李泰,也不是长孙无忌,而是......你的这条腿。”
此话一出,雅间内的笑声戛然而止。
李承乾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也黯淡了下来。
隔壁的李世民和袁天罡也是心中一沉。
高明的腿疾,一直是李世民心中的痛,也是朝野上下一个不言自明的事实。
李凡仿佛没有察觉到气氛的变化,继续慢悠悠地说道:“承乾大哥,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一喝我们店里的镇店之宝‘农夫酒’,这腿就疼得更厉害?”
李承乾一愣,下意识地问道:“是啊,这是为何?”
他之前只当是巧合,或是自己不胜酒力。
“因为啊,你这个病,在你们这里,或许叫‘足疾’,或者被有些庸医误诊为受了风寒,留下了病根。”
“但在我们那里,这叫‘风湿性关节炎’,简称‘风湿’。”
他话锋一转。
“其实你的腿,我能治!”
虽然不能根治,但让你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那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什么?!”
李承乾猛地抬起头,双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失声惊呼!
隔壁雅间内,李世民“霍”地一下再次站起身,双目圆瞪,死死地盯着屏风的方向,激动得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
袁天罡更是惊得手中的拂尘“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满脸的不可思议!
承乾的腿疾,那可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弱症,当年坠马之后更是雪上加霜,遍请名医,都束手无策!
甚至连太医署的御医们都断言,此生再无痊愈的可能!这小子......
他竟然说能治好?!
要知道,李渊晚年便有腿疾之苦,李世民自己也时常感觉膝盖不适,尤其是在阴雨天气。
承乾的腿疾,在李世民看来,更多的是一种遗传,一种李氏家族难以摆脱的宿命。
他甚至常常因此而自责,认为是自己将这病痛传给了儿子。
可现在,这个神秘的酒馆掌柜,竟然轻描淡写地说,能治好承乾的瘸腿?!
李凡看着他这副模样,微微一笑:
“承乾大哥,放轻松些。我说能治,自然就有几分把握。不过,这治腿啊,其实和你驭人,甚至和你现在这股子拧巴劲儿,道理是相通的。”
“哦?”李承乾微微一愣,有些不解。
李凡指了指他的腿,又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他:“要驾驭,不要去跟他硬碰硬地对着干,那样只会适得其反,让你更痛苦,事情也更糟。”
“就像你这条腿,越是心急,越是乱投医,反而越难好。”
“说起来,承乾大哥,你不是挺喜欢那些突厥服饰,平日里也爱吃胡肉,学胡人说话吗?”
李承乾眉头一挑,有些不悦,但还是硬邦邦地回道:“这又如何?个人喜好罢了。”
李凡“嗤”笑一声,摇了摇头:“喜好?承乾大哥,你老子当年可是把突厥打得俯首称臣,颉利可汗都成了阶下囚。”
“那些不过是你父皇的手下败将而已,我不信你是真心实意地喜欢那些玩意儿。”
“你不过是想用这种行为,来反抗你父皇给你套上的那些枷锁,来表达你的不满,不是吗?”
李承乾闻言,身子猛地一震,嘴唇嗫嚅了半晌,才颓然地低下头,苦涩一笑:“先生......知我者,先生也!”
这些年来,他刻意模仿胡人言行,穿着突厥服饰,甚至在宫中说胡语,引得朝野非议,父皇震怒。
他何尝不知这样做不妥?
但他心中的那股怨气,那股不甘,却驱使着他做出这些叛逆之举。
隔壁雅间,李世民听着这话,心中五味杂陈。
他一直以为承乾是胡闹,是顽劣,却从未想过,这背后竟是如此深沉的叛逆。
李凡摆了摆手:“倒也谈不上知己。其实啊,承乾大哥,你若能放下心中这些执念,正正常常地当一个储君,将来登基,定然会是一个好皇帝!”
“毕竟,你父皇虽然对你严苛了些,让你心里产生了叛逆,但有一说一,他对你的培养,那确实是倾注了心血,也确实是有用的。”
李承乾听着,脸色变幻不定。
他岔开了话题:“先生高见。只是......承乾还有一事,想向先生请教。”
李凡见他转移话题,也不点破,爽快地一拍大腿:“嗨,咱俩谁跟谁啊!有什么事儿,你尽管说,我能帮得上忙的,绝不含糊!”
李承乾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还是开口道:“不瞒先生,我有一位至交好友,近日......近日被父皇治罪下狱了。”
“我想......我想救他出来,还请先生指点迷津!”
此话一出,李凡脸上的笑容倏然收敛。
他的目光在李承乾脸上来回逡巡打量,看得李承乾心里有些发毛。
“先生......这是为何?”
李承乾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问道。
李凡幽幽说道:“呵呵,承乾大哥,你这么紧张,要救的人,莫不是兵部尚书,陈国公,侯君集吧?”
“什么?!”
李承乾噌地一下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失声惊呼:“先生如何得知?!他......他昨日才被下狱,此事极为隐秘,先生你......”
他眼中充满了惊骇与不可思议。
侯君集下狱之事,父皇下了严令封口,朝中知晓的官员都寥寥无几,
这个酒馆掌柜,是如何知道的?
隔壁的李世民和袁天罡也是齐齐一震,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
侯君集之事,乃是昨日才决断,宫中都未曾传开,这李凡,简直神鬼莫测!
李凡却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语气平淡地说道:“侯君集这老小子,我劝你啊,还是别费心思救他了。”
“他要是能死在牢里,对你来说,反倒是件好事,你也能高枕无忧了。”
“先生此言差矣!”
李承乾立刻反驳,情绪激动起来,“侯君集乃是国之柱石,于我有知遇之恩!我在朝中能够信任之人本就不多,唯有他,对我忠心耿耿!”
“他此前平定高昌,立下不世之功,父皇非但不赏,反而将他打入大牢!”
“我为他求情,父皇也是置之不理!”
“先生你说,这岂是明君所为?就凭这一点,足以说明他就是个昏君!哼!”
“放肆!”
隔壁雅间,李世民听到“昏君”二字,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
若非袁天罡眼疾手快地按住他,恐怕他就要冲出去了。
“陛下息怒,息怒啊!太子殿下只是一时气话,莫要当真!”
袁天罡急忙劝道。
李凡自然听到了隔壁的动静,但他只是微微挑了挑眉,看向李承乾,叹了口气:
“承乾大哥,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犟呢?牛脾气!能不能对你老子稍微放下点成见?你知不知道,你这点成见,早晚会害死你自己的!”
“那老小子有谋反之心了!你可千万别被他那副忠臣良将的表象给蛊惑了!”
这话一出,不仅李承乾呆若木鸡,就连隔壁的李世民和袁天罡也是如遭雷击,脑中一片空白。
侯君集......谋反?!
这怎么可能?!
他可是大唐的开国功臣,深得圣眷啊!
李凡看着李承乾难以置信的表情,问道:“怎么,你不信?”
李承乾使劲摇了摇头:“我不信!绝不可能!侯将军怎会谋反?”
李凡嗤笑一声:“你老子常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是水,君主是舟。这话你总听过吧?就算是为了做样子给他自己看,百姓在他眼里的分量也不会轻。”
“侯君集在攻破高昌之后,纵兵劫掠,私藏珍宝,这在你老子眼里,跟刨他祖坟没什么区别,自然是大罪!”
“不过你放心,他毕竟是功臣,你老子也不会真把他怎么样,关不了几天就会放出来了。”
“但我可提醒你,这家伙,你最好离他远点儿!”
“我不服!”
李承乾梗着脖子。
“平定高昌,开疆拓土,如此大功,岂是区区劫掠就能抹杀的?父皇分明是忌惮功臣!”
李凡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平定高昌算什么大功?”
“卫国公李靖,三战平三国,威震漠北这功劳又如何?”
“薛仁贵三箭定天山,尉迟恭单鞭救主,秦琼勇武无双,这些名将哪个不比他侯君集功劳大?”
“就是当年你老子李二,那也是一战擒双王,奠定大唐基业!玄武门之后亲自领兵,渭水便桥,退突厥数十万大军!”
“不灭个国,在这英雄辈出的时代配称统帅?”
李凡收敛了笑容,神情变得异常严肃郑重:
“承乾大哥,我今天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给我记牢了!”
“若是有一天,那侯君集,在你面前说什么‘此等好手,当为你用’之类的话,那就是在唆使你谋反!你一定,一定,一定要小心提防这个人,明白吗?!”
“你堂堂大唐太子,未来的皇帝,只要安安分分,别胡思乱想,那皇位早晚是你的!千万别听信小人谗言,自毁前程,做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来!”
李承乾被李凡这番话震得心神激荡。
虽然对侯君集谋反之说将信将疑,但见李凡此刻的神情凝重无比,不似作伪,心中也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只是沉声道:“先生之言......承乾,谨记在心。”
一墙之隔的李世民,此刻神情也无比凝重。
这番话真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之中,侯君集攻破高昌之后,做的的确太过分了。
而自己之所以将他下狱,并不是真心想要治罪于他,而是为了敲打。
本有敲打之意的李世民,却被李凡的那句:此等好手,当为你用的话,惊得说不出话来。
李世民和侯君集相交多年,自然是熟知侯君集的秉性,也知道这番话,侯君集是绝对说的出来的。
李凡砸摸了一下嘴,像是突然间想到什么道。
“承乾大哥,你一定要约束好你手下的人,千万不要让他们对魏王李泰下手,更不要想着派人去刺杀魏王李泰。”
这句话让李承乾内心一惊,连忙摆手道:“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去刺杀李泰,他和我可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虽然李承乾的确对魏王李泰满心怨气。
但是从来没有动过杀心,最多只是想教训一番。
可是,李凡却早已看透一切道。
“你没有动这个心思,可是不代表其他人没有,你可看出你父亲对于魏王李泰越来越看重,以后李世民甚至会让魏王李泰住进武德殿。”
武德殿三个字让李承乾内心一惊。
想当年,隋文帝杨坚就是在武德殿废除了太子杨勇,而唐高祖也就是他的祖父,也让李元吉入住武德殿,也是为了制衡如今的李世民。
所以,武德殿的政治含义简直大的惊人,根本不亚于是第二个东宫。
所以一想到武德殿,李承乾的内心瞬间惶恐了起来。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父皇怎么可能会糊涂到让李泰住进武德殿?”
“你刚才不是还说,父亲是想让我稳稳当当的坐上那个位子吗?不是把我当成未来君主在培养吗?”
看着惶恐的李承乾,李凡轻摇头道:“你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你不明白制衡之术,武德朝的太子李建成又是何等的下场?”
自己大伯的下场,可是历历在目。
“你身为太子,便是你的原罪,你和皇帝本就是对立的,皇帝忌惮太子。更何况李二本就是杀兄夺妻囚父上位的,他怎么可能不警惕你这个壮年太子?”
闻言,李承乾瞬间愣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更是无比精彩。
大伯的下场历历在目,他感受到了一股寒意,直冲天灵盖。
他从未想过会是这样,李世民亲近魏王李泰,他一向以为是人之常情,却从未想过这一点。
“先生我该怎么做?倘若李泰真的住进了武德殿,我该怎么做?”
盯着薄薄的屏风,李世民恨不得直接砸烂这间酒馆。
真是该死,竟然敢挑拨天家亲情,此人简直大胆,竟敢口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李世民身旁的袁天罡此刻脸色发白,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起的秘闻。
随后,袁天罡便仿佛深受重击,随后便装作耳背用力的掏着耳朵。
看着装模作样的袁天罡,李世民面色稍缓,随后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
可目光犀利的仿佛要杀人一般。
玄武门的血腥往事,是他最不可提及的隐痛,他甚至动了修改起居注的心思,其目的就是想要这件往事,彻底被尘封。
他每日勤勉,甚至想着将贞观打造成古今第一盛世,之所以如此勤勉,不就是为了掩盖丑闻,让人看到他的雄才大略,为他歌功颂德吗?
可是他的儿子,和他儿子身旁这人却屡次提起,这让李世民简直无法忍耐。
恨不得直接冲过去,封住他们的嘴。
“李承乾你怕什么?你可是唐高祖皇帝之皇长孙,已故文德皇后之嫡长子,深居东宫多年的大唐太子,即便是你那父皇也无法轻动你的东宫储君之位。”
这一句话道出了关键。
隔墙的李世民果然面色稍缓,此人果然是大才,一开口便道出了关键。
虽然李世民近些年越来越不喜太子,可终究却无法动摇太子地位分毫,为此,他也只能动些小动作,随后便是不断的亲近李泰。
听到这番话的李承乾顿时面露悲色:“先生可那有什么用?我父亲可是马上天子,他若要废我,我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是啊!李二确实太强了,是这个时代最强的碳基生物。
和李二为敌,是李凡没有想过的,但是如何帮助李承乾,李凡可是想了许多。
“你的意思是想要反抗?”
李承乾点了点头,满心不甘道:“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一直被打压,我害怕!我害怕像大伯一样。”
这句带着颤音的害怕,让李世民忍不住心颤。
承乾可是他的嫡长子,是长孙皇后最疼爱的儿子,他真没想到李承乾内心的压力如此之大,竟怕到了这个地步。
“我有上中下三策,可以教你!”
李凡的声音中带着从容。
惊恐的李承乾已成惊弓之鸟,立刻便开口问道:“还请先生教我。”
这是要教唆太子储君谋反啊!听着这话,袁天罡立刻怒道:“陛下,此人心怀不轨又精通卜算之术,于天下不安,不如我这就派人把他抓起来,严刑逼供,看看他到底是谁派来妖言惑众的。”
李世民眉头已深深皱起,他想知道这上中下三策到底是什么?
“先不急,且听听他到底想说些什么?”
他也想看看自己这儿子,到底会选择哪一条计策。
到底是上策、中策,还是下策?
“上策则是杀了魏王李泰和晋王李治,提着他们两个的人头,和文德皇后之牌位到太极殿上逼宫。”
闻听此言的李世民,脑瓜子仿佛要炸开一般。
他甚至不敢想那个画面。
想当年他杀了大哥李建成和李元吉。
当然,李元吉是该死,虽然他对大哥李建成心怀愧疚,但是一想到杀了李元吉,他的内心就缓解了不少。
杀了二王上殿逼宫。
袁天罡惊的手中的铜钱掉落在了地上。
此子简直狂妄。
那二人可是太子的兄弟,可兄弟又怎样?当年的李建成又何尝不是李世民的兄弟?
“此人该杀,绝不能让承乾杀了李泰和李治,怎么能杀了李治呢?”
“先生!我......。”
“先生,我怎么能杀了李泰和李治呢?不,我绝对不能。”
如今的李承乾肯定是下不了手的,至于以后的李承乾,就说不好了。
看着气到发抖的李世民,袁天罡连忙劝道。
“陛下何须惊慌,您看太子不是未选择这条计策吗?”
而李世民之所以如此激动,全是因为他太害怕了。
李家兄弟相残的闹剧,难道还要延续吗?他想要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他想要史书,为李家留一善名。
可一旦李承乾杀了李泰和李治,提着二人的人头上殿,那就意味着完了,一切全完了。
而他就只剩下了李承乾一个嫡子,倘若不立李承乾,那么其他的人必然拥立其他皇子,而呼声最高的必然是吴王李恪。
而吴王李恪是杨妃之子,拥有前朝血脉,一旦他登位,就意味着李唐皇室的皇帝拥有前朝血脉,到那一时刻,必然诸王不服,天下再生动乱。
所以一旦魏王和晋王二王死,那么,即便李承乾再罪恶滔天,他李世民也必须也立他为太子。
这一条计策最为阴毒,但是也最为无解。
“说的没错,承乾从小就良善,怎么可能杀了他的弟弟呢?绝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在袁天罡的循循善诱之下,李世民终于恢复了冷静。
此刻的他更想知道,李承乾到底会怎么选?
李承乾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道:“先生,这条计策我办不到,那你说的下策是什么?”
这李承乾当真是给自己惊喜。
收起笑容的李凡,随后在李承乾的身上打量了一番。
这审视的目光,都快要把李承乾看的发毛了。
最后,李凡的声音大了几分道:“所谓的下策,就是现在你所做的事情。”
这句话声音不大,却震得李承乾耳边发麻。
这几句话虽然简单,可李承乾越想越害怕,脸色被吓得发白,额头上也渗出了几滴冷汗。
“你以为李二真的想对付你吗?”
这句李二并没有让李世民动怒,他甚至习惯了这声称呼。
李凡这句话说的对,但凡李世民真的想动太子,太子就不可能安然无恙的活到今日。
他之所以亲近魏王李泰,除了压制太子之外,更多的还是怒气不争。
“你父亲可是一代雄主,之所以让人宽正你的得失言行,之所以杀了你的男宠,都是想让你振作,都是想让你担得起这李唐江山。”
一句李唐江山,让李承乾的目光,多了几分迷茫和失落。
他真的当得起这个江山吗?
他的父皇可是天可汗,他当得起天可汗吗?
“可是你又是怎么对抗的?你选择了下策,你开始穿胡衣生食肉,甚至扬言,一朝有天下,当率万骑猎于金城西,解发为突厥......”
“你这就像是一个孩子在胡闹,你以为这样能够对抗得了你的父皇。不!这对抗不了,这只会一步一步的把你拖入深渊,到最后你的敌人会越来越多,而你的臣下会为你出头,甚至会在没有你的授意之下刺杀魏王李泰。”
“而此事必然败露,到那时候你只能被迫举兵谋反,之后你会被抓住,当然李二不会杀你,只会把你流放,但你也活不了多久了,无论是谁登位大宝都会杀了你这个前太子。”
一想到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李承乾便吓得头皮发麻,他这段时间浑浑噩噩,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往日从未觉得怕,今日在李凡的解说之下,他怕了,他真的害怕了。
李承乾艰难的吞咽了口唾沫,随后语气中满是颓败道:“先生先生,快说中策......中策到底是什么?”
中策当然就是真正的上策,所谓谋士,自当把真正的想法放在计策之中。
最后,李凡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道:“所谓中策,就是你要当好这个太子,从今天开始,老老实实的学习太子该有的言行,同时亲近魏王晋王,当然最重要的是要亲近你的亲舅舅,也就是当朝的司空长孙无忌。”
这说了!不是和没说一样吗?
可雅间隔壁的李世民激动得握紧双手。
袁天罡此刻也听出来了,这小子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之前所谓的上策和中策,完全就是在吓唬李承乾。
此子真是心思缜密,洞观天下,真当是奇才。
不争是争!争是不争!
越是争,反而越得不到想要的,反而是老老实实的做好太子该做的,才能够做到不争是争。
李承乾依旧有些发懵:“先生,此言何意?我怎么越来越想不明白了?”
雅间的李世民,恨不得踢这个愚笨的儿子一脚,这位先生都快把当皇帝的秘法放在了他的耳中,可这小子愣是听不进去。
“可是李泰不是要住进武德殿了吗?我要是不争,那我岂不是要一败涂地了?”
李凡直白道:“承乾大哥,你先别急,听我娓娓道来。”
“你那父亲这辈子最忌讳的是什么?”
这还不简单吗?李承乾脱口而出:“我父亲最忌惮的便是玄武门之变,最忌惮的就是别人说他德位不正。”
“说的没错,这就是关键。”
李凡端起茶盏,轻抿一口道:“李二自己得位不正,所以他最想做的便是挽回名声,所以只要你不胡作非为,他就不可能动你这个太子。”
“因为他登位之初,本就是得位不正,倘若再闹个父子相残,兄弟相残,你觉得如何?”
李承乾闻言陷入了沉思。
这句话说的十分直白,李承乾不可能不懂。
他此刻也想起了李世民,曾不止一次的想看起居注。
“先生,我明白了,从今天开始我就做好我想做的,我要匡正我的得失绝对不再和父皇对着干,我要做好一个太子。”
看着李承乾醒悟,李凡欣慰道:“说的没错,承乾大哥,你要记住,你的父亲是马上皇帝,他会给你平定一切动乱,你只需要做一个太平天子就够了,记住你就是史上最稳的太子。”
最后一句振聋发聩。
李世民恨不得重拍大腿,高呼奇才。
袁天罡也起了爱才之心。
随后,他神情复杂,语言装作严厉道:“陛下,此人口出狂言,简直大逆不道,是否要交于五城兵马司论罪?”
心情大好的李世民立刻摆了摆手道:“此子虽然口出狂言,但胸藏宇宙,未来会是承乾的好贤臣,至于冲撞之事就算了。”
袁天罡心中一喜。
得到秘法的李承乾急道。
“先生,今日多有教诲,我这就回去管束手下人,免得他们做下不可挽回之事。”
李世民也和袁天罡一同回了宫。
翌日一早,略微有些跛脚的李承乾身穿太子冠冕,沿着太极殿的御道大步向前。
往日的他因为跛脚而自卑,可今日却是落落大方,毫无自卑之相。
看着雄伟的宫殿,李承乾轻握拳头,如今的他真当是拨云见日,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颓废。
“自从母亲走后,我还是第一次这么看着这太极宫。”
说完,李承乾不再留恋往日温情,大步进了太极殿。
太极殿上龙椅上坐着的是一威严的中年男子,这男子有龙凤之姿,天日之表,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七世纪最强碳基生物大唐太宗皇帝。
文武分别占列两侧。
而李承乾的目光,却直直看向了左边为首的长孙无忌。
随后,李承乾便立刻躬身恭敬道:“舅舅,往日承乾糊涂了,今日承乾明了了。辛苦舅舅往日匡正得失,承乾以后再也不会胡闹了。”
一声舅舅唤起了长孙无忌的记忆。
想起曾经的长孙皇后,长孙无忌立刻躬身道:“太子殿下,实在是折煞老臣了,您是太子储君,我是臣子!”
李承乾不以为意道:“舅舅,您是功臣,您是我父皇的功臣,也是我母亲的功臣,当然也会是我的功臣。”
这番话极其的承乾,大殿上的一众人看向长孙无忌的目光都变了几分。
这番话自然逃不过李世民的耳朵。
端坐在上的李世民此刻神态欣慰道。
“承乾,你长大了!”
李世民是最关键的一环,李承乾当然不会放过,立刻朗声道:“父亲,儿臣错了,自从母后离开后,儿臣就浑浑噩噩,恍如做梦一样,这段时间做了很多错事,更是穿胡衣食生食。”
“现在想想实在是荒唐至极,还请父皇责罚,请父皇放心,以后我一定好好听先生们的话,绝对不再做此荒唐之事。”
李世民笑的褶子都要笑开了,他从来没有觉得像今日这么畅快过。
他的儿子总算懂得了他的一番苦心,总算是不再留骂名于千古。
自他之后,李家皆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众臣皆没想到!这才短短一天的功夫,皇帝和太子竟然有如此大的转变。
以至于许多大臣都没有反应过来。
按理来说,太子主动引咎问罪,当有太子的师傅们来站出来说话。
可今日别说是朝臣了,就连太子府的属官都是一副震惊无比的模样。
这件事情如风般传遍了朝野,原本站队魏王李泰的人此刻也泛起了嘀咕。
太子本就是国之储君,没有意外,他就是未来的大唐继承人。
若是在这个时候,站队魏王被太子记恨遭到清算,那可就全完了。
所以一众大臣迅速的和魏王李泰划清了界限。
连带着魏王李泰都懵了,他不明白,明明局势大好。
可一夜之间,原本看好他的官员们,纷纷选择和他切割。
这些官员们又纷纷赶往太子东宫前来拜贺。
看着一众拜贺的官员,李承乾心情大好。
这一刻,他真的觉得未来可期,他甚至觉得自己就是未来的大唐皇帝。
太极宫中。
一脸冷汗的袁天罡,站在左侧道:“陛下,您又要出宫。”
一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袁天罡只觉得冷汗直冒,这一次的目的地肯定是那个什么所谓的香飘飘酒馆。
如果李凡那小子再口出狂言,那可真是大事不妙了。
看着紧张的袁天罡,李世民呵呵笑道:“这次不是让你陪我出宫的,我是让你算一算天相,算一算太子以后的命数。”
言到此时,袁天罡这才松了一口气道。
“陛下无需担心,臣昨日夜观星象,发现紫微星亮,又觉太子东宫有龙气,可以臣敢断言,太子之位无可撼动,太子必是一代明君!”
这句话哄得李世民开怀大笑。
“那是自然,承乾未来必是太平天子。”
“你说是不是啊?无忌!”
长孙无忌立刻上前道:“陛下说的对,太子最类陛下,以后必然如陛下一般,是一代圣君。”
“无忌,你去偏殿准备一下,我们出宫。”
皇帝要出宫!
长孙无忌闻言一愣。
随后不解的看向袁天罡。
袁天罡哪敢大话,只得摇头不答。
“无忌快去啊!今日我们去香飘飘酒馆好好的喝一口番邦胡酒。”
香飘飘酒馆,莫非是爆火京城的那家酒馆?
长孙无忌不敢询问,只得去偏殿换上普通绸缎衣衫。
二人一路来到了东市的香飘飘酒馆。
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几个字,长孙无忌略带不悦道:“哪里来的废物点心,连这几个字都写不明白,竟然写的如此无状。”
身形魁梧的李世民却拍手道:“无妨无妨,此间有高人,无忌你可要收敛住心神,千万不要暴露。”
二人进门便闻到一股醉人的香气与酒气。
酒馆内的景象让长孙无忌一阵的不适。
尤其是那身着暴露的年轻女子,长孙无忌只觉世风日下。
“陛,毕公子这种地方,这种地方怎么能来?”
酒馆内的女子身着暴露,大块的雪白肌肤都luo露出来,尤其是那身着兔女郎服饰的女子简直就是不成体统。
反倒是李世民,因为见过一次,见怪不怪的:“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番邦特色。”
见二人前来,一身穿宫装女子的女人走来迎客道:“二位想喝些什么?我们家的酒胜过皇家贡酒,二位可要开一家雅间。”
长孙无忌立刻斥言道:“此言荒谬,皇帝陛下的御用佳酿,乃是天下最好的酒。”
“不......。”
双目含笑的李凡缓缓走来。
“两位贵客,我这酒能不能胜过皇家贡酒也要请二位亲自品鉴?倘若不胜,那么这酒今日就算我请二人喝的,倘若能胜过皇家贡酒,也请二位开怀畅饮。”
这声音一出,李世民瞬间眼前一亮。
眼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日和李承乾讲上中下三策的那年轻人。
也正是这个年轻人,让他的太子从迷途知返,变成具有大气象的太子储君。
“二位里面请,快去开一雅间。”
服务员兔女郎立刻殷勤的指引道:“二位爷,您雅间里请,我来为你们带路。”
这次的雅间,比上次的布置的更为雅致,其摆件更是独特,根本不像是大唐之物,尤其是桌正中摆的那一琉璃天狼。
如此品相的琉璃天狼,恐怕价值万金。
仅仅是一只琉璃天狼,便让长孙无忌眼珠子快要瞪了出来。
李世民今日也第一次看到有这等佳品。
看着二人落座,李凡便吩咐服务员道:“去把本店的招牌醉生梦死拿来。”
长孙无忌听到这名字,眉头一皱道:“醉生梦死,岂不是和市井酒徒无二?”
心情大好的李世民,这次反倒是笑呵呵的开解道:“今日一定要一醉方休,我们也很久没有一醉方休过了。”
随后,二人对视了一眼,眼神中仿佛闪过了曾经的热血岁月。
一句太平天子,彻底奠定了这对亦君亦友的君臣地位。
“二位喝吧!”
长孙无忌率先拿起酒倒了一杯,随后一口抿了下去,一刻钟后无事,这才恭恭敬敬的给李世民倒了一杯。
随后便抑制不住兴奋道:“陛,陛先生这酒当真是不错,小兄弟此言非虚,恐怕已然胜过了皇家贡酒。”
李世民轻轻抿了一口,随后眼前一亮,紧接着便是一饮而尽道。
“好酒啊,真是好酒。”
比起酒来,李世民更想知道,眼前这年轻人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小兄弟,你是这酒馆的主人家,对不对?”
放下酒杯的李凡轻点头道:“开个酒馆,在这长安城中谋生而已。”
迫切的李世民想要知道,眼前的年轻人到底如何看待贞观盛世?
于是便佯装开口问前朝道:“小先生看着也是读书知礼之人,不知道对史书可有所见解。”
对此等提问,李凡有些狐疑的看向眼前之人:“这倒是略知一二。”
长孙无忌与李世民相交多年,自然知道他想问些什么,于是便顺着话茬道。
“想当年,文帝开创了盛世,却不料二世而亡,天下纷乱至此,也多亏了太 祖高皇帝平定乱世。”
听到这句话,李凡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客官此言差矣,之所以能够平定乱世,多仰赖天可汗一人之功。”
终于问到这了,李世民忍不住心中一喜。
长孙无忌对这样的回答颇为诧异。
毕竟自从武德朝后,这些事情便多以隐匿于史书之中,民间虽然知道,但所知不多,像是这年轻言之凿凿实属少见。
下一秒,李凡话锋一转道:“虽然战乱已平,但是民众依然困苦,想要富国强民仍旧需一番功夫。”
这也是李世民最迫切得知的问题,李世民直言道:“那依先生所言,如何才能够富国强民?”
看着期待的二人,李凡指了指上面的绸缎上的字道:“两位先生莫谈国事。”
果然,上方写着莫谈国事四个字。
长孙无忌作为良臣,对此也是好奇不已。
同时也好奇,这小子有什么本事,能够请动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屈尊来此。
“先生,我们只在这酒馆之中谈论些许闲趣,出了酒馆便全都忘了,绝对不会肆意宣扬的,更何况喝酒不谈事,那喝的还是酒吗?”
李世民也开口劝道。
看着二人开口相劝了,李凡也不再藏着掖着了。
“既然两位客官想听,那我便讲一讲。”
“想要国富民强,不在农而在商。”
唐朝商人的地位低贱,尤其是在武德朝最为低贱,这贞观朝还好了许多,不过仍旧低贱。
士农工商!商永远是下九流的存在。
一句在商,让长孙无忌和李世民全都蒙了。
商人怎么能让国富民强?
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要知道,国家之本在于农桑,倘若一国之人全都不种农桑,全去当商人,那国家不就衰弱了吗?
“先生,这句话说的不对吧?农桑为国本,怎能靠商人小计来富国呢?”
一旁的李世民也是个看法,直接点头附和:“说的没错,自古以来皆是重农抑商,怎么可能纵容商人误国误民?”
看这二人不信,李凡便站起身来,指着大运河的方向道:“你们二人可知道大运河有何作用?”
大运河乃是前朝隋文帝修建的,这条路贯通南北两地,是隋炀帝为了巡游而修建的。
自修建之日便不知枉死了多少百姓,绝对是误国误民的大工程。
长孙无忌率先答道:“天下谁不知道大运河,就是这条大运河耗损了隋朝的国力,才让隋朝轰然倒塌。”
而李世民却出奇的没有说话,知道这小子最是能口出狂言,简直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代表。
但是这样却能出奇效,且思路更是天马行空。
“隋炀帝修建的大运河连接南北,这样一来,南方的低价粮草便能轻松的运到北方,无数商人靠这条河发财致富。”
“这些商人无论是运粮米也好,还是运其他东西都是需要人,两岸的百姓又多了些许活计。”
“而朝廷大可以在这条路上设置官府,从中抽取一部分的费用,这些商人既能得到保护,又不至于损失惨重。这样一来,商人也必然乐见其成,这样一来,民有利、商有利、朝廷也多了税收。”
长孙无忌眼前一亮道:“妙啊!”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都不是这些。”
久经战阵的李世民,立刻便意识到了其中的关节,随后兴奋:“这个我知晓,一旦北方的胡人打过来,那么我们便能用大运河快速的准备粮草以逸待劳。”
听着李世民的话,李凡点头道:“没错,这位先生说的对,这条河虽说修建于yin乐,但实则是弊在当时功在千秋。”
此言一出,李世民彻底坐不住了
激动的李世民直接站了起来,反复踱步的激动道:“好一句弊在当时,功在千秋。”
大运河的妙用,李世民并非完全不知晓。
只是从未像今日这般想过。
往日有人建议重修大运河,他也只当那是戏言,今日才真正知晓这大运河,竟然有这么多的无穷妙用。
别的李世民都可以不重视,唯独粮草不可不重视。
这样一来,南北贯通后,即便北方有战事,也不用为粮草的事情而发愁。
李世民心中已然暗暗下定决心,必须在前朝的基础上重修大运河。
想到此处,李世民的目光中就多了几分欣赏之色。
眼前这年轻人虽说年纪不大,可心中的韬略却一点不少。
长孙无忌也满脸激动道:“如此一来,那岂不是国家的税收又能得到增长?”
身为丞相的长孙无忌,每日也为钱发愁,毕竟他的身后可是有一位好战的皇帝,征高句丽,平定四方,哪一个不要钱?
所以长孙无忌对财帛更敏 感。
说干就干的长孙无忌,直接倾倒出了一口美酒,随后在桌上划起大运河的走势图道。
“你们看这条大运河贯通南北,途经的每一处都可以设置水司,这样一来,便能够依照货物收取航税。”
二人虽说目的相同,但想到的却截然不同。
雄才大略的李世民想到的是战争,而身为文官的长孙无忌,想到的却是税收。
“说的不错!”
李凡指着这走势图点头道:“这样一来,每年至少能多出百万甚至千万贯的税收。”
千万贯!
这个数目长孙无忌想都不敢想。
大唐每年的税收大概是4000万贯,这4000万贯需要发往各道,若是再遇上天灾人祸,那便是紧巴巴的。
倘若能再多千万关的税收,那一切困难都将迎刃而解。
别说长孙无忌了,就连李世民也被这个数目吓了一大跳道。
“先生,这怎么可能?”
此刻的李世民也不知不觉中,用上先生二字。
看着二人,李凡自信道:“可能不止千万贯。”
商贾之利向来暴力,更何况这条大运河连接的皆是大唐最主要,最繁华的城市。
货物南北通流,原本的车马费用换上了航运,商人们的成本大大减少,国家也增加了税收,随着商人尝到甜头,这条航运将会无比的繁忙,所以李凡的这句话,绝非一句戏言。
见到二人不信,李凡当即便打赌道:“你们二人若是不信,我可以与你们打赌,若朝廷重修大运河,那么第一年之利,绝对不会低于百万贯,第二年绝对不会低于千万贯。”
此时的李唐王朝不可能看清,大运河的真正功用。
所以李凡也只是随口戏言。
可李世民却当了真,立刻激动道:“好,那我就与你打赌,赌约就定为一锭金子可好?”
二人点头,长孙无忌在旁订立契约。
看着这像模像样的契约,李凡却并未放在心上。
“朝廷不可能重修大运河的,这也只不过是玩笑之语罢了。”
看着契约的李世民却笃定道:“天无常势,水无常形,万一朝廷就要重修大运河呢?这可是一锭金子,到时候掌柜可莫要赖账。”
三人相谈正欢时,街上突然传来了一声嘶鸣声。
李世民抬眸看去,发现窗外有一人正在纵马疾驰。
“此人是谁?为何纵马疾驰?”
长孙无忌上前观道:“毕公子,此人是崔品,是崔家的人。”
崔家的人也不能如此狂妄。
李世民的脸直接黑了起来。
可是他却无法动怒,因为门阀大族难以撼动,现在远不是动手的时候!
“这些门阀大族终有一天会有为祸天下。”
一语石破天惊。
当下,李世民的脸色直接黑了起来。
李世民出身关陇李氏,他比任何人都要知道,门阀大族的可怕。
“先生何出此言?难不成这些人会造反吗?”
造反二字一出,引得李凡哈哈笑了起来。
“造反,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书生造反,十年不成。”
长孙无忌和李世民二人,皆是一脸懵的神情。
这句话在此时还未流行,李凡立刻改口道:“这些人虽是世家大族,可终究是昨日黄昏,在天可汗陛下的统领之下,他们不可能造反,也不可能造反成功。”
这句马屁拍的李世民十分的舒服。
“说的是啊!这些人根本不敢造反。”
可是李凡的下一句话,直接把李世民打的脸啪啪疼。
“他们虽然不能造反,但却能把持朝政。”
把持朝政!
这四个字像是梦魇一般,让李世民直接沉默了。
虽然李世民已经废除了九品中正制,可是天下官员多数出于门阀大族,科举制出来的官员依旧不堪大任。
所以即便他身为皇帝,也必须忍受这些门阀大族的把持朝政。
长孙家也是新兴士族,所以这番话把长孙无忌吓了一跳。
“这话说的不对!如今已然实行了科举,怎么可能容忍这些士族把持朝政?”
李凡白了一眼长孙无忌道。
“你可真是糊涂,难道你不知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道理吗?就算你不知道,难道你不会看吗?这满朝文武文臣之中都姓什么?”
这句话直接把长孙无忌干沉默了。
说的是啊!
满朝文武皆是门阀大族的人,即便科举取士出来的,也多是这些门阀大族的人。
寒门世子寥寥无几,能够考上的就更是寥寥无几了。
上升通道依旧被世家大族把持,朝廷也同样在被这些世家大族隐隐的把持着。
即便身为天可汗的李世民,也改变不了这一现状。
想到此中的可怕,李世民不由得握起拳头:“真是该死。”
说完,一拳砸在了桌上。
一拳力道十足,竟然把桌子生生砸出几道裂纹。
看着这几道裂纹,李凡心疼的喊道:“这可是上好的红木,你们得赔我。”
看着这位高 士如此的神情,李世民的神色缓解了不少,一旁的长孙无忌立刻上前关怀道。
“老爷不要动怒,别伤了身子。”
“还请先生教我,如何解决门阀大族把持朝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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