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朱元璋朱橚的女频言情小说《大明:本王朱橚绝不给妾服丧朱元璋朱橚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工地搬砖捡瓶子的清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本王堂堂中宫嫡子,在母后还活着的时候,让本王给小妾当儿子服丧?侮辱人也没这么侮辱人的!他这个臭要饭的朱重八宠妾灭妻没人管了是吧?那本王来管!来人,快随本王去奉先殿请祖宗来!”吴王朱橚骂骂咧咧的起身,直接就去了太庙,朱橚洪武三年封吴王,洪武十一年改封周王。洪武七年,朱橚听说老朱让他给妾服丧,不仅郁闷还生气,然后气晕了,就知道欺负老五的性子好。这时候,朱粟就穿越来了,一睁眼就是这么个事儿。今年孙贵妃死了,朱元璋让身为吴王的朱橚给孙贵妃当儿子服丧,其余皇子,包括皇太子在内,全部戴孝守灵。洪武七年,孙贵妃薨,诏谥成穆。根据《明太祖实录》记载,庚寅,贵妃孙氏薨,命吴王橚服慈母服,斩衰三年,以主丧事,敕皇太子及诸王皆服期。本来这么做不合理,然...
《大明:本王朱橚绝不给妾服丧朱元璋朱橚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本王堂堂中宫嫡子,在母后还活着的时候,让本王给小妾当儿子服丧?
侮辱人也没这么侮辱人的!
他这个臭要饭的朱重八宠妾灭妻没人管了是吧?那本王来管!
来人,快随本王去奉先殿请祖宗来!”
吴王朱橚骂骂咧咧的起身,直接就去了太庙,朱橚洪武三年封吴王,洪武十一年改封周王。
洪武七年,朱橚听说老朱让他给妾服丧,不仅郁闷还生气,然后气晕了,就知道欺负老五的性子好。
这时候,朱粟就穿越来了,一睁眼就是这么个事儿。
今年孙贵妃死了,朱元璋让身为吴王的朱橚给孙贵妃当儿子服丧,其余皇子,包括皇太子在内,全部戴孝守灵。
洪武七年,孙贵妃薨,诏谥成穆。
根据《明太祖实录》记载,庚寅,贵妃孙氏薨,命吴王橚服慈母服,斩衰三年,以主丧事,敕皇太子及诸王皆服期。
本来这么做不合理,然后老朱也不知道是不是精虫上脑为红颜,直接把千百年的服丧制度给改了。
当时礼部尚书牛谅等奏曰,周仪礼,父在,为母服期年,若庶母则无服。
朱元璋直接改制,子为父母,庶子为其母,皆斩衰三年,嫡子众子为庶母,皆齐衰杖期,立为定制。
朱元璋这沉浸式改制,和大胖橘沉浸式封妃有得一拼。
“去奉先殿请祖宗?殿下,您要干什么啊这是。”朱橚的贴身太监追上朱橚。
明朝的皇后和一些高位妃子通常在奉先殿举办葬礼,奉先殿是明朝皇室的家庙,用于祭祀祖先和已故的皇室成员。
奉先殿和奉天殿,这是两个地方,容易搞混。
“本王去那把我爷爷、太爷爷、太太爷爷、太太太爷爷的牌位都给请出来,管管这个宠妾灭妻的朱重八!
本王的母后是奉天地祖宗之命从大明门抬进来的中宫皇后!是给朱家列祖列宗磕过头,上过香的朱家正妻!
他孙贵妃是个什么东西?母后一日不死,贵妃再高贵也终究是妾!自古以来,妻妾有分,嫡庶有别!
这件事情母后能忍,本王不能忍!大明没人管得了那个臭要饭的,本王就找祖宗来把他带下去管管!”
朱橚一边快步走着,一边把身上的孝服给脱了,扔地上。
他喵的,从古至今就没有嫡子在父母健在的时候去给妾当儿子,哪怕父母不健在,也没这个礼啊。
马皇后母仪天下,大度不计较,但你朱元璋还真就顺杆爬啊。
真就不顾马皇后的脸面了?
堂堂皇帝,一个宠妾灭妻的骂名,传出去之后,你朱元璋就不怕遭天下耻笑,传千古骂名吗?
要是天下人跟着效仿了,那还说什么嫡庶,论什么妻妾?
此时,坤宁宫内。
马皇后站在门口,看着奉先殿的方向,眼角一滴晶莹的泪水垂落在地。
就是突然眼眶一红,喉咙一紧,眼泪说来就来,没有理由。
马皇后想起了当年朱元璋被陈友谅围攻,战场受伤,性命堪忧,是自己怀里兜着幼子,把朱元璋从死人堆里背了出来。
想起了当年朱元璋在郭子兴手下发迹起来,有点功高盖主,被心胸不宽的郭子兴关押起来,想趁他羽翼未丰之际灭了他。
当年是自己为了他苦苦哀求养父母,又把自己攒的所有金银首饰送给郭子兴的妾室们,让她们帮自己替朱元璋开脱。
想起了自己打点好关系,去狱中探望朱元璋,从厨房偷出热饼藏于身上,带进狱中送给饿得半死的朱元璋,为此自己胸口上烫出了疤,胸口的肉都烫焦了。
《明史》卷一百十三记载,初,后从帝军中,值岁大歉,帝又为郭氏所疑,尝乏食,后窃炊饼,怀以进,肉为焦。
马皇后抚摸着胸口,哪怕隔着衣服,也还能隐隐摸到昔日烫焦的伤疤。
这个伤疤不止一个。
自己给朱元璋送了几次烧饼,就被烫焦了几次。
昔日过往种种,在马皇后的脑海中浮现。
昔日的山盟海誓,在这一刻像极了一个巴掌,马皇后每想起一件,便挨了一个耳光,抽得马皇后哑口无言。
说不出来的失落,道不出来的难过。
有些承诺......终究只是承诺。
“玉儿,你说......回忆究竟是惩罚,还是救赎?”马皇后伸手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娘娘......你后悔嫁给陛下了吗?”玉儿在身旁询问道。
马皇后摇了摇头,“不知道,若说后悔,在婚后三个月他就娶村头寡妇入门的时候,我就已经后悔了吧。
他总是这样一边说爱我,一边做着让我难过的事,当初让我红了脸的人,如今也是让我哭红了眼。”
自己是中宫皇后啊,自己还没死呢,让自己的嫡子给妾服丧,有这么把正妻的脸往地上踩的吗?
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偏偏朱橚就是马皇后的小儿子,而且此时朱橚的封号还是吴王。
吴王,是大明最尊贵的封号,因为那是朱元璋开国前用过的。
在大明,吴王是比秦王、晋王更尊贵的封号。
在其他朝代,自然是秦、晋之类的封号尊贵。
“娘娘,其实......感情不伤人,伤的都是重感情的人,风起只是一时,风止才是答案。”玉儿也不知道怎么安慰马皇后。
这么多年来,马皇后受的委屈,玉儿都知道。
爱意随风起,风止意难平,一波又起,一波难平。
“你说,他会为我受的委屈而难过吗?”马皇后似在问玉儿,又似乎是在问自己。
玉儿嘟囔着道,“陛下他才不会难过呢,反正他最后牵谁的手都一样。”
马皇后默默转身进宫,不再言语,沉默无言。
情绪的尽头是脏话吗?是打砸发泄吗?
不,不是。
情绪的尽头,是沉默。
沉默并不是没有情绪,而是没有了再说的意义。
遗憾的不是日久生情,而是日久生情没有以后。
马皇后坐在冰凉的凤座上,而这一刻,马皇后的心,比这凤座更冰凉。
“重八,我不傻,你待我不如从前,我看得出来,但你就非要我满眼失望的看着你吗?”
奉先殿内,一片肃穆庄严的氛围笼罩着每一个角落。
那沉重而悲怆的丧乐声如泣如诉,一阵接着一阵地回荡在空旷的殿堂之中,仿佛要将人们心中无尽的哀伤都宣泄出来。
与此同时,一群身着袈裟的和尚正围坐在棺椁四周,口中念念有词,经文的诵读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在这庄严肃穆的场景中央,停放着孙贵妃那华丽而厚重的棺椁,它被精心装饰着,上面覆盖着一层洁白如雪的绸缎,周围摆放着鲜花和香果,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棺椁前,诸皇子们神情凝重,依次轮流戴孝守灵,他们低垂着头,眼中却不见半分悲痛与思念之情。
除了诸位皇子外,还有许多朝廷官员也纷纷前来祭拜。
他们身着素服,手持香烛,面容肃穆地走到棺椁前,深深地鞠躬行礼,表示对孙贵妃的敬意和哀悼。
整个奉先殿内人头攒动,但却没有丝毫嘈杂之声,只有那低沉的哀乐和和尚们诵经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让人感受到一种深深的悲哀。
但有官员来祭拜,就不得了了。
本来不需要来的,毕竟又不是皇后驾崩了,哪里需要群臣祭拜?
但是有人带了这个头,虽然说是孙贵妃的亲族,但是有官员带了头,其他人若是不来,谁敢保证不会被朱元璋记在小本本上?
虽然群臣拜祭也不合礼法,但是老朱讲礼吗?
给妾服丧不合适,老朱就改礼法。
群臣祭拜不合适,老朱就不能改了?
所以啊,还是老老实实来吧,唉。
朱元璋坐在一旁,缓缓开口,“吴王呢?怎么还没来?”
“奴婢去催一催。”马上有太监准备出去让人催一催朱橚。
就在这个时候,奉先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高亢而庄重的唱喝之声。
“吴王殿下携大明德祖玄皇帝、大明懿祖恒皇帝、大明熙祖裕皇帝、大明仁祖淳皇帝到!”
这突如其来的唱喝声犹如一道惊雷划破长空,瞬间让奉先殿变得鸦雀无声,诵经之声都停下来了。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齐刷刷投向殿外。
只见朱橚身穿着华丽无比的九章滚龙冕服,那衣服上绣满了精美的龙纹图案,仿佛一条条真龙在他身上盘旋飞舞。
他头上戴着一顶璀璨夺目的九旒冕,每一根旒珠都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彰显出他尊贵无比的亲王身份。
而最为引人注目的是,朱橚双手捧着爷爷朱五四的牌位,走在队伍的最前列。
在他的身后,紧跟着三名恭恭敬敬的太监,他们各自捧着另外三个牌位。
此时此刻,就连一直稳坐在椅子上的朱元璋也不禁霍然站起身来,他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样一幕场景。
显然,眼前的一切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老五,你这是闹哪样?”
朱标率先回过神来,起身问道。
朱橚冷声回答道,“太子皇兄,你这个中宫嫡长愿意给妾戴孝守灵,不代表同为嫡出的我,愿意给妾当儿子!
我,朱橚,大明亲王,是中宫嫡出,除了父皇和母后之外,我不需要给任何人当儿子服丧,尤其不会给妾当儿子!
我的亲娘,是中宫皇后,她不止我一个儿子,但我只有那一个娘!让我给孙贵妃服丧,凭什么?
孙贵妃于我,一无生育之恩,二无养育之情,既非生母,亦非养母,仅庶母尔,自古嫡庶尊卑,岂可乱来?”
一句太子皇兄,拉开了和朱标的距离。
朱橚的话,震得全场脑瓜子嗡嗡的。
朱元璋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来,缓缓走向朱橚,“为人臣,不听君命,为人子,不听父言,你要造反吗?”
“父皇,我母后才是你的妻!让儿臣给庶母当儿子,可以!除非你把儿臣的名字改玉牒、改族谱。
把儿臣记在孙贵妃名下,如此一来,儿臣可以给他当儿子,但如果你没有这么干,请恕儿臣恕难从命!
嫡子给庶母当儿子,如此不敬祖宗,反而尊重妾室,父皇你如此宠妾灭妻,不觉得愧对列祖列宗吗?”
朱橚直接一个宠妾灭妻的名头压在了朱元璋的头上。
自古以来,宠妾灭妻就是大罪。
此时的朱橚,尚未婚配,而且才十四岁。
朱橚这么硬刚朱元璋,让不少臣子对朱橚另眼相看了一波。
看不出来,这马皇后的小儿子,倒是有几分马皇后的血性。
“你!说!什!么!”
朱元璋一字一句的质问道。
朱橚继续硬刚,“你刚刚说儿臣为臣为子不行,那儿臣斗胆敢问父皇,你又是如何为君为父的?
四纲五常中有言,君为臣纲,君不正,臣投他国,父为子纲,父不正,子奔他乡!父皇是要逼儿子背井离乡?”
西汉董仲舒所著的《春秋繁露》有明文记载,四纲分别是:
君为臣纲,君不正,臣投他国,国为民纲,国不正,民起攻之。
父为子纲,父不慈,子奔他乡,子为父望,子不正,大义灭亲。
夫为妻纲,夫不正,妻可改嫁,妻为夫助,妻不贤,夫则休之。
所谓三纲和没有后半部分等言语,乃断章取义尔。
朱橚这话一出,无疑又给朱元璋扣上一顶大帽子了,宠妾灭妻,逼走嫡子,为夫为父都是洗不掉的骂名。
朱元璋拿着痒痒挠向朱橚走来,“不孝子朱橚,你要反吗?”
“自古忠孝两难全,两难之时唯尽忠舍孝,更何况,以子之身劝谏父亲是孝,以臣之身劝谏君王亦是忠。
明知是错而不改,是愚忠,明知是错而顺从,是愚孝!父皇骂我不孝子,敢问父皇,你不敬祖宗,是孝吗?”
说着,朱橚把手上的牌位往前一推,就差直接怼到朱元璋的脸上了。
“老五,二哥我支持你!”这时候,一旁的朱樉直接站了起来。
也把身上的孝衣给脱了。
洪武五年,朱元璋把王保保之妹,敏敏帖木儿,也称观音奴,赐给朱樉当正妻,以后跟朱樉生同衾,死同穴。
朱元璋这波把鞑虏嫁给嫡子当正妻的操作,直接导致与朱樉青梅竹马长大的卫国公之嫡女邓氏只能为妾。
虽然现在邓氏还没嫁过来。
邓氏是洪武八年才嫁入秦王府的,也就是明年。
但虽然还没嫁过来,但事实就是正妻之位已经没了,邓氏嫁过来只能做妾。
这事儿,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但任何原因都不是给嫡子娶鞑虏为正妻的理由。
亦如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都不是他罔顾崖山殉国的十余万军民、神州近百年陆沉的屈辱,去承认元朝为正统、在帝王庙供奉鞑虏的理由。
朱元璋难道都忘了他自己喊出的驱鞑复中之口号?
邓氏为妾,邓愈是在外征战。
等邓愈班师回朝之后,在回京路上就莫名病逝了,没有见到自己女儿最后一面,反正就挺巧合的。
“二哥。”朱橚看向朱樉。
这一声二哥,和刚开始那一句太子皇兄,疏离感高下立判。
朱樉把孝衣往地上一扔,“本王乃中宫嫡次子,给本王娶了个鞑虏做正妻还不够,现在还要本王给庶母妾室戴孝守灵,本王今儿个也不干了!”
朱樉是个混球,犯起浑来朱元璋和朱标都按不住他的。
“朱樉,你也要反了吗?”
这一刻,朱元璋的怒火达到了顶峰。
真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朱樉走向朱橚,指着朱橚捧着的朱五四牌位,看向朱元璋说道。
“今儿个当着爷爷和列祖列宗的面,我就是不干这给庶母妾室戴孝守灵的混账事!你赐毒酒也好,三尺白绫也罢,我等着就是!大不了血溅祖宗牌位!反正我是有脸下去见列祖列宗!”
朱樉只感觉一口郁结之气输出来,人舒爽多了。
让我跟一个鞑虏过一辈子,老子不活了又怎样!
“二哥说得对,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死可以,但不能落了我们嫡子身份,不能给母后抹黑!以后说出去母后有个给妾当儿子的嫡子,母后的脸往哪搁?”
朱橚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
“这孝子贤孙,我也不当了!这事儿我看啊,八成是朝中有奸臣当道,腐儒误国!我等身为朝廷塞王,理当起兵,匡君辅国,以清君侧之恶!还要跟在云南的大哥沐英去信,让他和我们一起清君侧,靖国难!”
这时候,一旁的晋王朱棡也站起来了。
朱棡和他二哥朱樉向来是穿一条裤子的,眼下二哥、五弟要为母后鸣不平,作为兄弟和同为母后的嫡子,我晋王朱棡说啥也得帮帮场子!
马皇后的几个嫡子可都是手握兵权的塞王,真要是打起了清君侧的口号,淮西集团不乏有睁只眼闭只眼的行为。
毕竟马皇后可是淮西集团的大姐,明面上不能帮忙,背地里还不能开后门?
当然了,这主要还是要看马皇后对这件事情的态度。
在角落默默写史书的史官笔都写出残影了,史官不语,只一味写史。
死手,快写啊!
死耳,快听啊!
死脑,快记啊!
我写写写,我这本写完换下一本写!
宠妾灭妻,不敬祖宗,尊重妾室,还要逼死嫡子,好啊!好啊!
妾室是个什么东西?妾都不能算人,送人玩乐的玩物,也配得到尊重?
皇家之妾无非是不送人罢了,其余都一样。
史官:本史消息,经吴王橚请祖宗牌位谏、秦王樉附议死谏,开国之君朱元璋因严重宠妾灭妻问题被论证质问,经证,帝丧失理想信念,背弃初心使命,乱改周礼丧仪礼制,不敬祖宗、不敬重中宫、反尊重妾室、意欲逼死嫡子,这不仅仅自身陷入乱法泥潭,此不良风气还将广传民间,情节特别严重,影响十分恶劣,把权力之公器用作谋取私利之工具,这件事情仍在持续辩论中,晋王棡喊出为匡君辅国欲清君侧、靖国难之口号,欲行兵谏之事,拨乱反正!欲知后事如何,请看明史下回分解,好史官就是我,我就是苟胜梓。
“反了,反了!来人!禁军上殿!”
这三个逆子,把朱元璋气得胡子直颤。
朱樉却喊道,“慢着,不劳你动手!你无非就是想逼死嫡子而已!用不着你逼,我自己来!我今儿个就抱着祖宗牌位,一头撞死在她孙贵妃的棺椁上!”
说着,朱樉一把夺过一旁朱橚手上的牌位,紧接着就冲向了前方那孙贵妃的棺椁。
“二哥!”
朱棡人傻了,二哥今天怎么这么刚?
朱棡赶忙伸手一把拽住朱樉,但朱樉一个箭步冲上去,速度太快,朱棡没拽住。
朱樉这波操作,全场都被吓到了。
没想到今儿个朱樉敢这么闹。
唯有史官激动了,妈的,原以为三位嫡子兄弟齐心为母鸣不平已是巅峰,不曾想只是开始啊!
好好好,逼得嫡子抱着祖宗牌位撞死在妾室的棺椁上!
好啊!
我高低得在史书上单开一页,好好写写这事儿。
不把这笔芯子写冒火了,都对不起这么劲爆的历史啊。
这把巅峰赛,这把必赢巅峰赛!
“愣着干啥,给我磨墨!墨不够了!”史官苟胜梓对一旁的同僚说道,此时的苟胜梓正处于极度兴奋状态。
彻底疯狂,青史留名就在今天,这名垂千古的好事终于轮到我了!
这波天赐的机缘,说啥也得把握住。
本来你朱重八对我们官员就抠门,这把可算是让我掏上了!
老子不怕被砍头,老子就怕没有完整的在史书上记下来这些事儿。
“这个你真要记啊?这记上,可不好润色啊。”一旁的同僚说道。
苟胜梓眉头一挑,“润色什么?史官据实写史,一字不改!”
“苟大人,我不是不让你别据实写史,我是让你别写这段历史,不能不据实写史,但是可以不写啊!这等皇家秘闻写了,那是要诛九族的。”一旁的同僚劝道。
“区区九族,岂能使我折笔而归?九族不过尔尔,就是诛我十族又如何?史笔如铁,看我如何奋笔疾书,写出个青史留名!我写写写写写......”
朱樉这一撞,连朱橚都没反应过来。
而朱樉想的是,只要自己控制力道,且不撞在尖锐的东西上面,这一撞顶多撞晕,不会有生命危险。
但是,能在史书上给朱元璋写个万古骂名。
谁让他朱元璋给我娶个鞑虏当妻子了?
为了不想让我跟朱标夺位,还真是煞费苦心。
不仅仅给我娶了个鞑虏当正妻。
还给跟自己穿一条裤子的朱棡娶了个侯爵之女。
这无非就是怕自己造反,朱棡会成为自己的助力,娶个侯爵之女,王妃母族不强,压根没多大用。
眼见朱樉要撞上去了,朱橚赶忙实施计划。
“系统系统,快,快按计划行事!”
朱橚赶忙在心里呼叫系统。
本来朱橚捧着牌位,吵到不可开交的时候,自己给祖宗磕头,然后请祖宗上身,合理干点骚操作。
不曾想朱樉抢了牌位就往人家孙贵妃的棺椁上面撞。
不过,计划虽有变,但还可控。
收到!
朱橚脑海中传来一声回应。
紧接着,在朱樉要撞上去的时候,在棺椁边上守灵的朱标赶忙拉了一把。
拉了,但没完全拉住。
朱樉还是一脑袋撞在了棺椁上,只不过力小了很多,脑袋都没磕出血。
但是,就在此时,天空突然乌云盖顶,一道惊雷炸响,劈向了奉先殿。
当场把这奉先殿的偏殿劈了个窟窿出来。
史官苟胜梓大喜,好啊!
好啊!
这是列祖列宗显灵了啊,雷劈奉先殿,此乃帝王失德!
哈哈哈,我这半辈子值了啊。
“哈哈哈,过瘾!过瘾呐!哈哈哈 ”苟胜梓那手速,一副真要把笔芯子写冒烟的架势。
“哎呀卧槽,还好俺站得远,要不然这雷劈到俺,那俺身上不得青一块,紫一块啊。”常茂的声音此刻略显突兀。
一旁的太子妃常氏瞪了一眼常茂,常茂才讪讪闭嘴,也不知道大姐为啥要瞪俺。
俺也没说啥啊。
“这......此乃苍天降罪啊!”
“陛下宠妾灭妻,乃失德之举啊!”
“这,这不下张罪己诏,说不过去吧?”
“宠妾灭妻,还逼得嫡子抱着祖宗牌位撞在了妾室的棺椁上,这是天谴啊!”
“哪里起烟了?怎么闻到一股烟味?雷劈之后不是焦味吗?”
“哦,是那角落里飘来的烟,史官的笔杆子写冒烟了。”
一旁的官员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
朱元璋抬头看向屋顶,已经被劈开了一个窟窿,难不成真是天谴?
不等朱元璋回过神来,朱樉怀里抱着的牌位默默泛起了绿光,紧接着,奉先殿内狂风大作。
“爷爷!爷爷的牌位......爷爷显灵了。”朱标指着朱樉怀里的牌位说道。
正感觉脑瓜子有点嗡嗡的朱樉一听这话,脑瓜子一下子就清明了,忙坐起来。
“爷爷!爷爷你是不是来把父皇带下去的?爷爷是你显灵了吗?”
群臣目光此时都看向了朱樉......手上的牌位。
只见那明仁祖朱世珍的牌位突然射出一道绿色光芒,打入了朱橚的身体。
然后朱橚整个人就跟疯癫了似的浑身颤抖了起来,阴风阵阵吹起漫天香灰。
“老五,老五,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啊!”
朱棡扶着朱橚问道。
然而朱橚还是在浑身颤抖,手舞足蹈的。
“老五不会是中邪了吧?”朱棣开口道。
本来在朱樉站出来的时候,朱棣就打算站起来了,但是想着不惹事,还是再看看情况。
然后朱棡就站出来了。
朱棣刚准备跟着站出来,结果就出了这么个事儿。
朱橚的身体停止手舞足蹈,就见朱橚佝偻着身子,看向朱元璋,并缓缓向他走去。
用系统配音的腹语开口。
“草民朱五四,拜见洪武皇帝。”
朱橚的身上传来了一道不属于他的声音,显得苍老而沙哑。
“平身。”
朱元璋本能的说道,刚说完,意识到了不对劲,自己的嘴比脑子快啊。
而这一句平身,震惊了文武百官。
卧槽,你跟谁说平身呢?
“爷爷!你是爷爷吗?爷爷显灵了?爷爷,我是你二孙子朱樉啊,你要给我做主啊,呜呜呜。”
朱樉跪着来到朱橚身边,一把抱住朱橚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
朱橚心中好嫌弃啊,你丫的鼻涕蹭我身上了!朱橚不理会朱樉,反而继续盯着朱元璋。
“重八,你不认得我了?”
这声音,纯纯朱五四本四的声音,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爹,你没死啊?啊不是,你咋活了?”朱元璋瞪大了眼眸,不可思议。
哪怕时隔多年,朱元璋依旧可以确定,这是自己老爹的声音。
压根不觉得是朱橚装的。
主要是先不说祖宗显灵这事儿。
关键是朱橚压根没见过朱五四,更别说听过朱五四的声音了,不可能模仿得出来的。
群臣一听朱元璋认爹了,也赶忙跟着跪下,异口同声高呼。
“仁祖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剩史官在那奋笔疾书,不言一语。
好,好啊!雷劈奉先殿,遭来天谴还不说,这下还真祖宗显灵了!
朱重八啊朱重八,本史官今儿个就让你在后世飞起来!
后世的子孙们,我是大明第一史官苟胜梓,今日由我为你们介绍洪武帝掉马现场。
啊啊啊!为什么我没有三头六臂啊!
写不过来,真写不过来啊!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今日过后,老子最起码也是个和伯、仲、叔、季兄弟一样的地位,就让这暴风雨来得再猛烈些吧!
司马迁:自信点儿,我可能都得给你让个位置。
“别写了,你真不怕诛九族啊,到时候搞不好这皇家秘闻都得毁掉。”一旁的同僚劝道。
“毁?正史没了的话,你就看民间野史有多野就完了!
区区九族算什么?今日过后,我不论死活,都将青史留名!
你永远别低估了一个史官为了青史留名的决心和毅力!”
李二凤:对对对,这就是历史,就这么写!我做榜一大哥,必须把这段历史大写特写,还要发扬光大!发某音,我充钱!哈哈哈,朕突然一下觉得朕干的那些个事儿,也不算什么了,哈哈。
朱元璋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朱橚。
自己老爹真从地下上来了?
“混账!连爹也不认了吗?”朱橚呵斥道。
朱元璋忙道,“不,没有,爹,您老人家怎么上来了?”
“你去看看我棺材板还压不压得住!这个地方是奉先殿,是咱朱家祭祀祖先的地方对吧?”朱橚问道。
朱元璋点了点头,“是,是我大明宗庙所在。”
“你要在奉先殿为妃子举办葬礼,俺没什么好说的,但你让你的嫡子给妾当儿子,把你那妻子的脸面放在了何处?
洪武皇帝朱元璋!你忘了当初是谁把你从死人堆里背出来的吗?你忘了是谁冒着肉被烫焦的痛苦给你送烧饼了吗?”
朱橚句句质问,听得朱元璋脑瓜子嗡嗡的。
“爹,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朱橚轻哼一声,“俺一直都在天上看着你呢!她是你的中宫皇后,你哪怕不爱她,你也得敬着她!她为你诞育五子二女啊,你都忘了吗?”
朱元璋对马皇后还有爱吗?
我想应该是有的,但不多。
因为帝王只爱权力,对马皇后的忌惮,远超于爱。
洪武元年,朱重八在南京紫金山祭天登基,从那一刻开始,他就彻底和过去做了切割。
自那以后,他只是皇帝朱元璋。
“咱没忘。”朱元璋回答道。
忘自然是没忘的,但是对于一个皇帝而言,一个皇后先是臣妾,其次才是妻子。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有道是贵而忘贱,人的本性就是如此。
掌握权力富贵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忘本!
只不过朱元璋忘了贵而忘贱者不久!
所以,朱元璋开创的大明传承,二世而亡,享国三十五年。
至于后来的大明,跟老朱没啥关系,毕竟朱棣又不是接受了朱允炆的禅让而继位的,没有通过合法手续。
既不是父死子继,也不是兄终弟及,更不是禅让和过继,是造反上位的。
朱樉抱着朱橚的大腿嗷嗷哭,“爷爷啊,爷爷,你别听他的,他已经忘了啊!你不知道啊,他不仅在母后活着的时候,让老五给妾当儿子,他还给我娶了个鞑虏当正妻啊,爷爷,你的孙媳妇儿就是出身那个逼得你饿死的北元鞑虏啊,以后还要跟我生同衾死同穴,孙儿死后都不得安宁啊,爷爷啊,你快请家法啊,他当了皇帝没人管了啊,爷爷啊,呜呜呜。”
朱樉主打的就是个不放弃任何一个报仇的机会。
古时不像未来,不重视血脉,在大明找个鞑虏蛮夷当妾玩玩可以,那叫情趣。
可若是娶了个异族,还是跟大明天然对立的北元鞑虏当正妻,那简直是要遭天下耻笑的。
是个人都容易疯。
妾死了,死了就死了。
妻死了,那是得发丧,告知亲朋好友,晓谕宗族的。
娶妻娶贤,纳妾纳色。
妾通买卖,可以赠予。
把妾和庶子扔出去不管也无所谓,没人会骂一句抛妻弃子。
庶出地位低下,不是一般的可怜。
妾不能算人,地位不如一头牛,还可以随意买卖赠人,这样的玩物生的儿子又能有多高地位?
“我拐杖呢?取我拐杖来......”
朱橚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朱棡马上答道,“爷爷,我去给你拿。”
说完,马上冲出奉先殿找拐杖去了。
朱元璋咽了咽口水,“爹,你要干啥,你这是要干啥。”
“干啥?俺今儿个要打你这个宠妾灭妻,不敬祖宗的不孝子!马氏是你明媒正娶,拜了天地,告了祖宗,洞房落座的正妻!我......”
朱橚话还没说完,朱棡就回来了。
“爷爷,拐杖没找到,这金瓜武士的金瓜锤你就将就着用吧,虽然不是纯金的,但也是黄铜镀金的,拐杖会被打断,这个绝对不会打断!”
朱棡直接从殿外金瓜武士的手上把他们的金瓜锤拿来了。
这一锤子下去,啧啧啧。
“老三,你......你混账!”
朱元璋连连后退。
朱橚却接过了这金瓜锤,哎呀卧槽,还他妈挺沉,这丫的是实心的啊。
“我混账?常言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不修己身,谈何齐家?更别说治国平天下,父不慈还指望子孝啊?”朱棡回答道。
朱橚掂量了一下金瓜锤,“二孙子,松手。”
朱樉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哦哦,好,爷爷,我去堵门,绝对不会让他跑了!你放心!”
说完,朱樉马上松开抱着朱橚的大腿,站了起来
朱橚抡起金瓜锤,“朱重八,你个不孝子,过来挨打!还给俺改名是吧!俺朱五四叫了一辈子的朱五四了,死了改叫朱世珍了,就算要给俺改名,那也是俺爹的事,而不是你这个当儿子的事!”
说着,朱橚提着金瓜锤就向朱元璋冲去。
朱樉来到门口喊道,“禁军何在!掩门!”
“是。”
禁军默默关上了奉先殿的大门。
这么干是对是错不知道,老朱就算要问责,也得先问责他的好大儿。
俺们就是个打工的。
俺们啥也不知道。
“仁祖皇帝,不能打!你打的那不是儿子,那是皇帝陛下啊!”汤和一把上前拉住朱橚说道。
朱橚却一把推开汤和,“俺认得你,你不就是广德乡的汤和嘛,当年要是没有你找来一顶席子给俺裹身,俺都没法入土为安,这个恩情俺记着,但是你今儿个要是敢拦俺,俺连你一块打!”
说罢,朱橚继续追朱元璋去了。
汤和咽了咽口水,心里暗暗道,“上位啊上位,不是俺不救你,主要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你年纪比我小,你就多担待吧。”
“爹,爹,住手啊!”朱元璋一边跑一边躲。
险些被朱橚一锤子砸到。
“逆子!今儿个俺就让你知道知道谁是爹!”朱橚抡起铁锤就打。
朱樉在一旁鼓掌叫好,“爷爷,打得好!他就是看您和奶奶都死了,没人能管他了!您上来一趟不容易,可得打够了再回去。”
朱元璋绕着供桌躲,被朱橚踩着龙袍,当场摔了一跤,摔到桌子底下去了。
“快去坤宁宫请咱妹子!”
“那个......父皇,大门被关上了,请不来母后了。”朱标躲在柱子后面说道。
这么大个锤子,要是不小心打到俺了可怎么办。
礼部尚书开口道,“仁祖皇帝,死者为大,您给点面子吧。”
朱橚眼睛一瞪,“死者为大?那俺也比她早死!还是俺大!”
说完,一锤子砸了下来。
供桌当场四分五裂,砸了朱元璋一身。
朱元璋趁势一滚,然后匆忙站起身往柱子那边跑。
“爹,你冷静!有话好好说啊!”
“父皇,你别往儿臣这里跑啊,儿臣害怕,呜呜。”朱标一边跑一边说道。
“过来!”还是常氏把朱标拉到身边,待在了常茂身旁。
朱标松了口气,“常姐姐,还是你机灵。”
“你快翻窗子出去,去坤宁宫找母后前来,不然怕是没人能劝住爷爷了。”常氏开口道。
一旁的朱棡忙对外喊道,“禁军,把窗户给本王钉死!”
“是。”外面传来禁军的回应,马上就去找钉子和锤子了。
朱标瞪大眼睛,“老三,你......”
朱棡轻哼一声,“太子皇兄,你是他的儿子,可我们不是!我们只是皇子!给你的什么都是好的!
看看我们呢,你娶着开平王嫡长女,二哥娶个鞑虏,我虽然好点儿,但也只娶个侯爵之女为妻。”
朱棡怎么可能没气性儿呢。
真算起来,朱标娶的是常遇春的女儿,朱樉娶的是邓愈的女儿,虽然不是娶妻,朱棣娶的是徐达的女儿,朱橚娶的是冯胜的女儿。
先不论追封,常遇春是鄂国公、邓愈是卫国公、徐达是魏国公、冯胜是宋国公,唯有谢成是永平侯。
马皇后的五个嫡子当中,唯独朱棡娶的是个侯爵之女,朱樉咋可能没气儿?
这就导致本就跟朱樉穿一条裤子,现在更是同病相怜。
朱樉附和道,“就是,先前他可是让你给孙贵妃服丧的,你不愿意,就换成了老五,不就是欺负老五脾气好呗,欺负人家老实人,但老实人生气了那也是不好办的!”
马皇后的嫡子,兄友弟恭是有的,但绝不是对朱标。
因为朱元璋太偏心了,都是嫡子,但就因为朱标先出生,什么好东西都是朱标的。
甚至皇位继承,为了断绝其他人争,直接断了朱樉夺嫡的可能,朱樉都不行,何况后面那几个?
哪怕朱标出了意外,朱樉这个嫡次子都没争的资格。
朱棡前面有两个兄长,按理说正常情况下皇位也轮不到他,他没资格争皇位,但尽管如此,就因为军事能力出众,愣是塞个侯爵之女过来。
朱棡心里能好受?
朱标被这两个弟弟怼得无话可说,只能沉默生闷气。
而坤宁宫那边,早早就已经有人去报信了。
朱橚来闹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去跟马皇后禀报去了。
此时人都已经到了坤宁宫了。
一个太监急匆匆进来,跪在大殿,“娘娘,大事不好了啊!娘娘!吴王殿下他把祖宗请出来了。”
正在凤座上一个人伤心的马皇后听到这话,赶忙问道,“我家老五怎么了?”
此时马皇后也顾不得什么再去想什么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事情了。
朱橚是马皇后的小儿子,是最受宠的那个。
“娘娘,吴王殿下拒不为孙贵妃服丧,他穿着亲王冕服,去奉先殿把祖宗牌位请出来,大骂陛下不敬祖宗,宠妾灭妻!”
太监颤颤巍巍如实回答道。
听到这话,马皇后不敢相信的站了起来,眼中泪水涌动,“你说什么?我家小五干什么了?”
“吴王殿下抱着祖宗牌位骂陛下!他说他是中宫嫡子,绝不给妾服丧!否则以后说出去他母后有个给妾服丧的儿子,他母后的脸往哪搁?他还说陛下不止他一个儿子,但他只有娘娘您一个娘!要让他给妾服丧,除非把他改玉牒,改族谱,过继给孙贵妃,否则绝无可能。”
太监如实回答道。
听到这话,马皇后擦了擦眼泪,“儿啊,娘没有白疼你啊。”
玉儿在一旁宽慰道,“娘娘,吴王殿下一片赤诚之心,但如此顶撞陛下,恐怕......”
“他敢!他敢动我儿子,老娘就跟他和离!”
马皇后把眼泪一擦。
自己儿子这么给自己争气,自己还在这哭哭啼啼干啥。
玉儿说道,“娘娘,咱们还是赶紧去奉先殿看看情况吧。”
马皇后嗯了一声,“给本宫更衣,丈夫靠不住,本宫还有儿子!本宫要去奉先殿。”
玉儿领命道,“是,娘娘,不过这向来后宫不得干政,大明开国陛下就说内庭不得干政,这......”
马皇后把脸上的泪痕抹去。
“后宫不得干政?谁说本宫干政?他朱重八遇到问题不是本宫帮着解决的?百官出了事儿,哪个不是本宫捞的?开国七年了,你见百官说过本宫干政吗?”
说着,马皇后朝着后殿走去。
马皇后干政,就说明朱元璋不得人心到了百官能够容忍女子干政的地步。
要知道,那群文官是最重礼法的。
他们都没说马皇后干政。
未来宋濂出了事,朱标没劝住朱元璋,后来还是马皇后保下的宋濂,把处死改成了流放。
《明史·宋濂传》记载,十三年,长孙慎坐胡惟庸党,帝欲置濂死,皇后太子力救,乃安置茂州。
马皇后干政,这是群臣默认的事情。
“娘娘,但要不要顾着点影响?毕竟陛下的面子还是要顾及一下吧?这后宫不得干政不能干得太明显了。”玉儿在一旁提醒道。
马皇后却是对此冷哼一声。
“面子?他有什么面子?当年他讨饭的时候怎么不说要面子?
还后宫不得干政,当年他被义父关牢里,谁给他送的烧饼?
本宫冒着肉被烫焦的痛苦偷偷给他送烧饼的时候也不见他说后宫不得干政!
本宫现在还顾着什么影响?本宫倒要看看,他朱重八要把本宫的儿子怎么样!”
说着,进入内室更衣。
更完衣赶去奉先殿的时候,还顺便把擀面杖带上了。
去得早,说不定还可以来场混合双打。
奉先殿内。
朱橚跑得气喘吁吁的,但老朱那身子骨还挺能跑的。
说到底,还是这具身体太弱了,又年轻。
绝不是自己肾虚的原因。
朱橚今年才十四岁,就是因为年纪小,身体弱,才这么不经折腾。
老朱毕竟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身体底子还是不弱的。
“朱重八,俺问你,这事儿你到底打算怎么怎么办!”
朱橚气喘吁吁的问道。
而朱元璋此刻也是大口的喘着粗气,实在是没想到今天竟然能阴差阳错的把祖宗请上来。
“爹,爹,您说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别追了。”朱元璋是真怕自己被追上,到时候要是在文武百官和儿子面前挨顿打,那颜面可就扫地了。
朱橚点了点头,“好,第一,不许让我嫡亲孙子给你的妾服丧!她没儿子,要么你过继一个庶出,要么你自己看着办!”
妈的,让朱橚堂堂吴王给一个当儿子,要说是改了玉牒的也就算了。
偏偏不改玉牒,用完就还回去了。
老朱:老五,过来给你庶母当三年儿子,三年之后你就还是你母后的儿子,就这样决定了。
简称用完就扔。
朱元璋点头,“好!好!听你的就是。”
朱橚继续说道,“马氏乃你正妻,你不敬祖宗,宠妾灭妻,必须下个那什么,罪己诏!”
“爹你说什么?”
朱元璋听到这话,当即面色一变。
让自己下罪己诏?
朱橚抡起金瓜锤,“怎么,你的书读狗肚子里去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犯了错就要认!”
“爷爷说得没错,父皇你抬头看看这奉先殿,遭雷劈了!就是因为你失德!苍天降罪!”朱樉在一旁附和道。
朱元璋颇为硬气的道,“这罪己诏不可能下。”
“好!二孙子,三孙子,给我按住他!我今儿个就打死这个不认错的逆子!”
朱橚当即给自己找帮手来了。
朱樉当即撸起了袖子,“是,爷爷!桀桀桀......”
当即一脸坏笑的朝朱重八走去。
朱棡也是跟上,“爹,别怪我们,这是你爹的命令,我们不敢违背啊,桀桀桀桀。”
“退!退!退!”
朱元璋的挣扎也是无用功。
本来老二朱樉就浑,现在拿着鸡毛当令箭,更是不带怂的。
你朱重八是皇帝,没人管得了你是吧?
好!
那今儿个祖宗显灵了,来管你来了!
朱樉一面猥琐的说道,“爹啊,圣人曰,小杖则受,大杖则走!爷爷今儿个要打你,这金瓜锤也就脑袋那么大,应该是小杖,你就受着吧。”
朱棡附和道,“没错,爹,你要是认为这是大杖,那你就走吧,这皇位自有儿子们替你分担,嘿嘿嘿。”
要是打算受着,那你就受着。
要是打算走,那我们几个嫡子,未尝不能夺嫡了!
哈哈哈。
“你们不要过来啊!护驾!快护驾啊!”朱元璋忙对左右群臣喊道。
“咳咳,天德,这天花板还挺天花板的哦。”
“鼎臣说的是,你看这地板,也挺地板的哈。”
“张大人,你这玉佩从哪搞来的?这质地不错啊。”
“王大人,你这鞋面挺好啊,用的什么布料啊?”
“刘大人,咱们待会儿去吃啥啊?要不吃鸭血粉丝汤?”
群臣要么抬头看天花板,要么低头看地板,反正左看右瞅,就是不看朱元璋。
护驾?我们敢护吗?
先不说那是你爹了,就说你把他追封成皇帝,我们这些臣子哪敢上去拉?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了一声娇喝。
“朱重八,你要把我儿子怎么样!”
刚说完,奉先殿大门被人一脚踹开,马皇后气势汹汹的拿着擀面杖冲了进来。
见到马皇后到来,朱元璋顿觉黑暗中一道光明照了进来,马上跑到了马皇后身边。
“妹子,你终于来了。”
马皇后一愣,这画面咋不对啊?这咋跟我想得不一样呢?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群臣赶忙跪下行礼。
“儿臣参见母后。”一众皇子也赶忙行礼道。
马皇后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小儿子。
忙上前道,“儿啊,没事吧?你父皇打你了吗?”
一旁的朱樉赶忙拉开马皇后,“母后,这不是老五,这是爷爷啊!”
爷爷?
马皇后一阵疑惑,“老二,你说什么胡话呢?”
朱棡解释道,“母后,是这样的,父皇要逼得二哥抱着爷爷的牌位一头撞死在孙贵妃的棺椁上,这时候一道惊雷降下,劈了奉先殿,祖宗还显灵了,爷爷他附身到老五的身上了。”
“什么?”
马皇后瞪大眼眸,不敢相信。
朱橚此时心里一阵尴尬,马皇后这来得也太快了些。
但还是镇定的说道,“你是个好媳妇,我家这重八对不起你啊。”
朱橚仍用腹语开口道。
听到这苍老的声音,马皇后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那早年饿死的公公吗?
马皇后忙福身行礼道,“儿媳马秀英,见过公公。”
朱橚赶忙扶起马皇后,“不要多礼,我今儿个上来,就是要找这个逆子聊聊的,你受委屈了,但我老朱家不会让你白受这委屈的。”
“多谢公公。”马秀英此刻脑瓜子都是嗡嗡的。
朱橚却看向朱元璋,“朱重八,这罪己诏,你下还是不下!”
“不下。”朱元璋梗着脖子道。
朱橚点点头,“好好好,棍棒底下出孝子,你这个不孝子,也就是俺死早了,少打了你!看打!”
说罢,朱橚抡起金瓜锤,就要继续打。
这时候,刘伯温赶忙上前拉住朱橚,“仁祖皇帝,打不得,有话好好说。”
现在马皇后来了,有个能主持大局的了,刘伯温自然也不再装鹌鹑了。
中书右丞相胡惟庸也知道现在是时候了,忙给小弟一个眼神。
小弟秒懂,马上站出来道。
“陛下!仁祖皇帝乃你之父,子逆父,乃大逆不道,且陛下宠妾灭妻在前,如今天降天谴,陛下难道还要执迷不悟吗?臣恳请陛下依仁祖皇帝之言,下诏罪己!”
反正马皇后都来了,出了事还有马皇后能捞,这波我还怂啥。
马皇后一来,群臣心里立马就有了定海神针。
只要事情是对的,哪怕自己下了狱,马皇后一定会捞自己的,而且自己还能博个忠臣的贤名,何乐而不为?
刘伯温也是开口道,“陛下!您若再歧路徘徊,坐昧先几之兆,必贻后至之诛啊!恳请陛下遵父言,下诏罪己,以全圣德!”
朱标也上前劝道,“父皇,您就下一道罪己诏吧,唐太宗不也下过罪己诏吗?”
“臣等附议,请陛下罪己!以谢天下!”
一群臣子跟着哗啦啦站出来跪下,要朱元璋下诏罪己。
“陛下,雷劈奉先殿之事,陛下若不下诏罪己,恐怕江山动摇,宗庙倾覆就再转瞬之间啊!”
“是啊,陛下,若不下诏罪己,民间恐怕就要言陛下德不配位了!”
“洪武皇帝朱元璋,天命不佑,华而不实,不敬祖宗,宠妾灭妻,焉得敬承宗庙,抚御天下,当退位让贤!这类言论陛下也不想民间出现吧?”
“当下,唯有下诏罪己啊!”
“陛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去年都能建帝王庙把你驱逐的鞑虏一起供在里面,那今年下个罪己诏算啥?”
“请陛下罪己,以谢天下!”
群臣你一言我一语,个个都是一副为国为民的忠臣模样。
朱元璋被这些家伙的操作险些气得晕过去。
刚刚叫你们护驾的时候,你们咋不出来呢?
妈的!
马皇后也开口道,“重八,天谴降下,今日劈的是奉先殿,你就敢保证明日劈的就不是你吗?还是下个罪己诏吧。”
眼见局势至此,自己老爹还抡着个铁锤在那看着。
要是不下罪己诏,这顿打怕是跑不掉了。
不就一张罪己诏嘛,咱下就是了。
反正内容咋写,到时候还不是朕说了算?
先把这个活爹给送走再说吧。
“咱,接受群臣的谏言,下诏罪己。”
朱元璋闭上了眼,还是松了口。
见朱元璋同意,群臣也都松了口气,忙高呼道,“陛下圣明!”
朱樉轻咳一声,“爹,你没读多少书,这罪己诏我来帮你写吧。”
“你?”朱元璋一时间愣了愣,这个逆子又闹哪样?
朱樉轻咳一声,脑海中整理一下措辞,缓缓道。
“ 罪己诏:
朕起于微末,提三尺剑,逐鹿中原,以眇眇之身,终定乾坤,开国建基。
本应秉持公正,敦睦后宫,然朕却犯下不可饶恕之错,致使后宫失序,有违纲常,今特下罪己诏,以告天下。
朕一时昏聩,宠溺妾室,竟做出灭妻之举,结发之妻,与朕相伴多年,曾共患难,为朕操持后宫,功绩卓著。
朕却为妾室之媚态所惑,忘却夫妻情分,罔顾其贤德,此皆朕不能明辨是非、自制私欲之故,致使家国蒙羞,祖宗颜面受损。
此等恶行,上愧于祖宗神灵,下负于黎民百姓。
朕之过错,不仅伤害了皇后,更使后宫陷入混乱,令朝廷上下人心惶惶。
如今追悔莫及,深知己罪,实乃昏庸无道之君。
朕决心痛改前非,以此次惨痛教训为诫,望天下臣民,以朕为鉴,亦望祖宗神灵、天地万物能宽恕朕之罪孽,助朕改过自新,兴盛家国。
朕愿以余生,补前愆之失,还天下繁荣之景。
愿上苍怜我百姓,赐福社稷,朕必以身作则,勤勉政事,若再有失,愿受天谴。
望天下臣民,念朕改过之心,共襄兴盛之业,钦哉!”
朱樉说完之后,朱棡马上鼓掌,“好!二哥这昏庸无道之君骂得好......啊不是,二哥这罪己诏说得好!就是有些词,还是要润色一下的。”
朱樉嘿嘿一笑,“这是初稿,又不是定稿,肯定要稍加润色的,爷爷您觉得怎么样?”
朱橚认真的点了点头,“好!俺看不用改了,就这么发吧,咱老百姓没读什么书,咬文嚼字的没用,不用润色了。”
朱元璋忙道,“不行!爹,这不行!”
朱橚眼睛一瞪,“你有意见?看来这铁锤没打到你身上,不知道痛啊。”
说着,抡起铁锤又要打。
朱元璋赶忙后退,“行行行,就这样,就这样。”
妈的,等把你这个活爹送下去的。
到时候罪己诏咋发,那不还是咱说了算嘛。
朱橚点点头,“那就这样!二孙子啊,以后这个朱重八再欺负我孙子和我儿媳妇,你就给我烧香,我有空了就还上来揍他!”
朱樉眼睛一亮,“是!爷爷!我保证替您好好监督这个逆父!孙儿待会儿就给您多烧点纸钱,孙儿以后请您上来,您一定要经常来啊。”
朱橚点点头,“知道了,让我上这小孙子的身吧,你们身上杀气重,俺的魂魄上不了你们的身。”
朱樉点了点头,“好!好!爷爷,都听你的。”
朱橚嗯了一声,“我上来得也够久了,就先走了!下回见。”
“哎,爷爷慢走。”朱樉点头哈腰的。
说完,朱橚当即又是一阵手舞足蹈,浑身抽搐个不停。
“臣等恭送仁祖皇帝。”
群臣异口同声的高呼道。
突然间,乌云尽散,天空顿时万里晴空。
金色的阳光照射了进来,从那屋顶的破洞里照进了奉先殿。
朱元璋咽了咽口水,“爹走了吧?”
朱樉当即一拍脑袋,“完了!忘了!爷爷光给母后和老五做主了!他还没给我做主呢!不行不行,我得再把爷爷请回来,快拿香来,我要请爷爷!”
“混账逆子!你给咱住嘴!”朱元璋当即上前喝道。
我那活爹还不知道走远没,别真被你给叫回来了。
此时,朱橚一脸迷茫,“母后,您怎么来了?儿臣刚刚怎么了?”
马皇后一听朱橚这话,将朱橚拥入了怀中,“儿啊,你今天吓死娘了,呜呜。”
朱橚认真的说道,“母后,儿臣只有你一个娘,绝不给别人当儿子,您别怕,儿臣会保护您的。”
“母后有你,母后不怕。”马皇后欣慰的说道。
朱樉忙凑上前道,“母后,还有儿臣!儿臣也不给孙贵妃戴孝,只有大哥给孙贵妃穿孝衣,系孝布,当孝子贤孙。”
“卧槽!”
朱标人傻了,这老二有反骨啊!
人家都是背刺,你丫的当面就刺啊。
啥叫我一个人给孙贵妃戴孝?明明老四也穿着孝服好吧。
朱棣:大哥你在说啥,我咋听不懂?
朱标:我说......卧槽,你丫的什么时候把孝服脱了的?
马皇后看向朱标,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倒不是失望朱标给孙贵妃戴孝,而是失望朱标这个做大哥的还不如弟弟明事理。
“老五,你做得很好,母后很欣慰,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马皇后拉着朱橚的手说道。
朱橚嘿嘿一笑,“儿臣有一个要求。”
“说说看。”马皇后微微点头道。
“儿臣想待在京城,陪伴母后膝下,不愿离京。”朱橚认真的回答道。
朱橚很清楚,过几年就要就藩了,到时候去了外地,很是危险啊。
“这不行!身为塞王,要为国分忧。”
朱元璋马上拒绝。
在朱元璋的心中已经在琢磨分封的事情了,自己要的可不仅仅是给儿子封个爵位,是要恢复分封的。
朱橚身为嫡子,怎么能留在京城?
而且朱橚的封号还是吴王,这要是留在京城,不免让人怀疑他的动机,是否要跟朱标争夺太子位。
“那就褫夺儿臣的王位便是,儿臣这几个兄弟还在京呢,母后就过这委屈日子,儿臣要是离了京,母后还指不定在宫里委屈得如何呢!”
朱橚一本正经的说道,同时暗讽朱元璋对结发之妻不好。
朱橚这话可谓是把朱元璋噎得够呛。
朱标开口道,“老五,京中还有我呢,身为塞王......”
“太子皇兄!你在京有用吗?于母而言,父皇宠妾灭妻,你这个嫡长子怎么做的?此为不孝!
于弟而言,二哥娶个鞑虏为王妃,你身为太子又是如何做的?二哥不是你的手足兄弟吗?此为不仁!
你一不能护生你养你的母亲,而不能护你的手足兄弟,太子皇兄倒真是给我们这些弟弟做了个好榜样!”
朱橚同样是开怼,最看不惯朱标这个伪君子了。
薄情和深情全让他装了。
朱标是有文化的朱元璋,这话是一点没错的。
朱樉连连点头,“就是,老五,点香!请祖宗!我要找祖宗为我做主!”
“父皇,儿臣想留在京中,常伴母后膝下,尽人子之孝,父皇以为如何?”朱橚直挺挺的盯着朱元璋。
朱元璋的脸色极为难看,“不后悔?”
“哪怕以后诸位兄弟出去裂土封疆,我也不后悔!我就愿意待在京城,尽人子之孝,让母后得享天伦! 正所谓百善孝为先,请父皇成全。”
朱橚很清楚,马皇后才是自己最大的靠山,只要马皇后不倒,自己的好日子才永存,去了外地有啥好的,还不是被困在封国,无诏不得离开。
那还不如待在京城,没有封地,也代表着没有限制。
更何况,一旦储君有易,自己在京,便是先机,而且绝对能得到马皇后的大力支持。
进可攻,退可守。
“难得老五有此孝心。”马皇后目光扫了眼群臣道。
群臣得到马皇后的授意,马上开口。
“吴王殿下仁孝,身为人子,在面对裂土封疆之诱惑,也要选择在母亲膝下,不曾忘本!堪为楷模,臣请陛下准吴王所请!”
“臣等附议!”
武将集团完全是冲着马皇后的面子开口的。
至于文官集团,那脑子可就活络多了。
朱橚留在京城,以后朱元璋再干什么乱来的事情,就可以请祖宗上来!
朱五四可说了,以后就上朱橚的身。
古来便是孝字大过天,朱橚在京,无疑是掣肘朱元璋的存在。
对武将集团有好处。
朱橚不带兵,就不咋亲近武将集团,这对文官集团来说,无异于一个拉拢的后手。
只要朱橚站队江南集团,马皇后的心就算不往文官集团这边偏,但最起码也得照顾这点儿吧?
朱橚留京,对文官集团百利而无一害。
“你想留京,就留吧,以后别后悔就行。”朱元璋心里暗骂一句烂泥扶不上墙,但还是同意了。
在京正好!
咱正好有机会好好收拾收拾你这个不孝逆子。
今儿个落了咱这么大个脸,咱可记着呢!
“多谢父皇,母后,咱们走。”朱橚搀扶马皇后离开了奉先殿。
朱樉麻溜跟上,“礼部尚书,你记得盯着父皇把罪己诏发一下!一字不许改!”
朱棡点了点头,“没错,父皇失德导致奉先殿遭了雷劈,工部尚书记得修补奉先殿。”
老二老三老五一起离开了奉先殿。
朱棣跟老二老三不对付,刚刚也没有来得及站出来为朱橚说话,现在也不好跟上去。
礼部尚书弱弱道,“陛下,这丧仪......”
“传旨,孙贵妃无子,命楚王朱桢服丧,太子领庶出诸王戴孝守灵!”
说完,朱元璋也转身离开,今儿个属实是被气得不轻。
庶子为庶母服丧,那倒还好说。
毕竟是庶出。
哪怕有个皇帝妃妾的母亲,也终究不如中宫嫡出。
妾室地位有多低呢,自己生的儿子不能把自己叫娘,要把嫡母叫娘。
朱标砸吧砸吧嘴,合着我这个孝就是非得戴了呗。
唉,如果我刚刚也跟老五一样......
呃......那我估计不止挨一顿打了。
谁让自己是太子呢,世上最难当的莫过于太子了。
“走吧,都还待在这干什么?皇后娘娘又没驾崩,群臣来奔什么丧?”蓝玉站了起来直接带头走了。
本来是担心被穿小鞋,再加上又有人带头来了,才不情不愿的来上炷香的。
现在局势明了,那孙贵妃凭啥还有这体面?
“中宫是皇后,贵妃亦只是妃妾,官员祭拜本就不合理。”
“谁祭拜了?我就是过来溜达溜达。”
“哎,你们说吴王殿下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窥测东宫?”
“不好说,就看以后王妃是谁家的就知道了,现在不能太早下定论。”
“现在倒是可以加强一下和吴王殿下的来往。”
群臣三五成群的离开了奉先殿,本来挺有人气的,现在却冷冷清清了。
回坤宁宫的路上。
“老五,你为什么不愿意离京呢?母后终于驾鹤西去的一天,你还年幼,何苦枉费前程?”马皇后开口问道。
朱橚咧着嘴笑道,“离京干什么呢,有娘的地方才是家,哪怕以后等母后千秋万岁了,儿臣也要去钟山给母后陵前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京城离钟山近啊。”
听着朱橚的回答,马皇后笑了笑,但更多的还是感动,自己没白疼这个小儿子啊。
不过马皇后不会真让朱橚待京城一辈子的,等来日自己驾鹤西去,再为朱橚安排退路吧。
深宫寂寞,有个儿子时时尽孝,马皇后也开心。
至于朱标,他只是太子而已。
朱樉挠着头道,“老五,提笔安天下,上马定乾坤,赢得身前身后名,不比一辈子待在京城好?就算要尽孝,你也不用也不至于一辈子呆在京城吧?”
朱樉不反对朱橚尽孝,但马皇后来日驾崩,朱橚也还要京城,岂不是浪费年华?
马皇后也想听听朱橚怎么回答。
“二哥,人生不过三万天,借副皮囊而已,临了空空,无一物带走,何必执念身前身后名?人死之后百年一具枯骨,千年一抔黄土,平平淡淡就挺好,尔虞我诈,机关算尽,挺累的。”
朱橚淡淡一笑道。
这话一出,朱棡都有点愣了,“身在帝王家,老五你可真是一股清流,没有争权夺利,你这个吴王,可是太子之下最尊贵的封号,你就没想再进一步?”
“老三!”马皇后呵斥道。
你丫的乱教坏小五!
朱橚却是摇了摇头,“当太子甚至当皇帝,有什么好的呢?你看看太子皇兄,他快乐吗?你再看看父皇,起得比鸡早,睡的比狗晚,这样的生活真的好吗?”
朱棡有些差异,显然没想到朱橚会这么回答,“这......三千年读史,不外乎功名利禄四个字,”
“三哥,人生在世,不过是大梦一场空,不过是孤影照惊鸿,不过是白驹过隙一场梦,梦里有一些相逢,有道是万物皆虚空,有道是苦海最无穷,有道是人生得意须尽欢,难得最是心从容。
所以呢,人活一世,就该对酒当歌,勾栏听曲,干嘛要为了权力你争我斗?争到最后,人死万事休!活着不累吗?美酒轻裘,挑灯走马,岂不快哉?三哥,沉沦世俗,尽情享受生活,风流快活不好吗?”
朱橚可没什么大的志向。
也就想着洗脚按摩,勾栏听曲。
至于争权夺利,有点兴趣,但现在朱标太子位稳如泰山,不是动手的时候。
“想不到老五你的志向竟然是当个风流王爷。”朱樉感慨道。
朱橚嘿嘿一笑,“人各有志嘛,今人不及古人乐,整日勾栏夜笙歌,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对酒当歌,醉生梦死,岂不美哉?”
马皇后笑了笑,“快乐一生没什么不好的,若是争权夺利,像你们父皇那样,争了一辈子权,临了权力没掌握,倒成了权力的奴隶,又岂是幸哉?”
朱橚笑了笑,江山要,美人也要。
首先让朱标先稳坐太子位吸引火力。
其次,让自己的二哥三哥四哥尽情施展才能,为自己开疆拓土。
再等淮西遭到清算,朱元璋尽失人心。
最后,自己高举大旗,再加上马皇后的支持,君临天下,岂不美哉?
至于现在,朱标太子位稳如泰山,朱元璋也还没有人心尽失,没到能反的地步,自己还是别卷进这皇权的漩涡了。
自己就学老朱,做个摘桃子的就行。
自己的确是不争权夺利,但自己没说不摘桃子吧?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前期斗得你死我活的,何必呢,前期你们去斗,我就享受生活。
等自己做了皇帝,孩子也大了,就让自己的儿子滚去批奏折。
自己把握大方向。
如此一来,天下大权尽在我手,天下美人也尽入我后宫,岂不美哉?
打打杀杀成不了大事。
权谋,才是一个男人最顶端的浪漫。
“老五,话虽如此,你该是得赶紧有个王妃才是,等有了嫡子,随你在外面怎么玩儿。”朱樉劝道。
马皇后赞同的说道,“对,小五啊,你可有看上的姑娘?娘去给你说亲。”
“娘,魏国公徐达嫡长女尚未婚嫁,宜配老五。”朱樉马上提议道。
朱樉也在谋划,自己是注定无缘皇位了。
老三母族太弱,不足以得到足够的支持继位。
老四的话,跟我们不是一条心。
而老五就不一样了,经历了今天之后,咱们兄弟情更上一层楼。
而且老五还是母后的小儿子。
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老五若是娶了徐达的嫡长女,未尝没有夺嫡的资本。
大哥朱标太像老爹了,还是老五去做皇帝好。
只要把朱标从太子位上拽下来。
那么,再加上我和老三鼎力相助,再有母后和徐达支持,老五登顶至尊的可能性不是一般的高啊。
想到这里,朱樉愈发觉得自己要向这个五弟靠拢了,自己以后的荣华富贵还得靠他!
朱标是个靠不住的。
朱棡秒懂朱樉的意思,这是要投资老五,马上附和,“儿臣也以为二哥说得对。”
马皇后想了想,“天德的嫡长女,是个不错的姑娘,好像叫妙云,本想着配老四,但是我家小五这个吴王也不是配不得。”
徐妙云十二岁订婚,十六岁出嫁。
而今年,徐妙云正好十二岁,要和朱棣订婚。
但目前还没有定下来。
“母后,你是说徐妙云吗?”朱橚询问道。
马皇后点了点头,“是啊,那小丫头我见过好几次,是个不错的丫头,你意下如何?”
听到这话,朱橚还拒绝就是脑子有病了。
“儿臣但凭母后安排!”
听到朱橚同意,马皇后笑得更开心了,“好好,玉儿,去把魏国公叫来,在坤宁宫用午膳!顺便去御膳房弄一只鹅来,天德爱吃本宫做的烧鹅。”
“奴婢遵旨。”玉儿马上领命吩咐侍女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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