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被谢衍辞带走,我顶着暴雨走了四个小时。
本就虚弱的身体被透支,到家时我已经痛得呼吸都困难。
推开门,谢衍辞正和一个女人吃饭,他暖心地给她倒水、夹菜、喂饭,满眼柔情。
那女人叫阮夕夕,是谢衍辞的学妹,这几年都围绕在他身边。
谢衍辞原本一直不为所动。
可眼下这情景,两人估计已经修成正果了。
不知为何,我心底掀起一阵无法言说的酸楚。
“回来了?坐下一起吃吧。”谢衍辞清冷的声音响起。
我顿感意外,毕竟我以前都是像个佣人一样,做好饭,等他吃完才能吃的。
等上了桌,我才明白他为什么会邀请我。
一桌子全都是红彤彤的辣菜,而我对辣椒过敏,沾上一点都会被辣到胃痉挛。
我垂眸,敛住眼中的脆弱和恐惧。
我知道自己在谢衍辞面前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含着泪一口口吃下。
阮夕夕眼里闪过一丝玩味,亲昵地挽上我的胳膊。
“嫂子,是不是太辣了?”
“都怪衍辞哥哥,他知道我怀孕后嗜辣,亲自下厨给我做饭,辣椒跟不要钱似的往里放。”
她怀孕了?是谢衍辞的吗?
我想起自己那三个不被允许降生的孩子。
胃里疼得翻江倒海,心头也好像被利剑穿透,痛不欲生。
我下意识把胳膊抽出来,抱紧了自己的臂膀。
阮夕夕眸子里含起了泪:“嫂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呀?对不起,我马上离开,我不会碍你眼的。”
她作势要走,谢衍辞拉住她,将她拥进怀里。
“夕夕,你是我的未婚妻,也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这个扫把星没资格赶你。”
他转而望向我,眼神冰冷刺骨:“给脸不要脸,天生的下贱胚子。”
“菜都被你吃完了,你马上去煲个猪蹄汤给夕夕补充营养,算是道歉。”
多荒谬啊,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又成了罪人。
我没力气说话,却也没动,濒死的身份让我陡然生出几分拒绝的勇气来。
谢衍辞眸子染上一抹暗色,他掐住我的脖子:“顾诗月,你以为自己有拒绝的权利吗?”
“你欠我们谢家三条命呢!伺候好夕夕,让这个孩子顺利生产,姑且算你还了一条命!”
是啊,我怎么忘了?
我是谢家的罪人,只要还活着一天,都要赎罪。
两个小时后,阮夕夕看着我做的猪蹄汤,欲言又止。
“嫂子,我对黄豆过敏,吃到一点都会窒息,你不知道不怪你的,但这汤......。”
谢衍辞沉沉地看着我,不容置疑地命令道:“重新做一份。”
第二份做出来,阮夕夕只尝了一口,便呸呸呸地吐出来。
“嫂子,你放了黄酒吗?你不知道孕妇喝酒会对胎儿有影响吗?”
谢衍辞冷笑:“她可是怀过好几次孕呢,这种基础常识怎么可能不知道?”
“顾诗月,你还真是歹毒啊,还想害死我谢家第四条性命。”
他不会不知道,酒精在两个小时的炖煮中早就挥发掉了。
他只是想借机折磨我而已。
“再做一份!如果还有问题的话,我不介意再带你去一趟标本室。 ”
言语化作利剑,他向来知道刺向我哪里最痛。
肝脏处传来粗粝的疼痛,夹杂着心脏被油煎般的灼痛。
我手掌攥紧又松开,堪堪稳住摇晃的身体,又走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