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晴的鞋尖挑起我的下巴,钻心的疼从颧骨的伤口蔓延开来。
这伤是她前天用戒指划的,因为我不肯喝她吐过口水的水。
我蜷缩在墙角,手腕上的淤青已经发紫。
三十七天。
从上次晚宴后,我被关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下室三十七天。
我靠着数送饭次数计算时间,靠想着妹妹小雨和回忆沈漾最后看我的那一眼撑到现在。
“沈漾什么时候回来?”
我哑着嗓子问,这是每次见到宋雨晴必问的问题。
她突然大笑起来,抓住我的头发:“你当他是你的救世主?
许安宁,你真是蠢得让我心疼。”
头皮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但我固执地仰着头:“他不会放任你这样做……不会?
哈哈!”
她凑近我耳边,“其实,每次我折磨你的时候,他都在监控室里看着呢。”
我的呼吸停滞了一瞬,随即摇头:“你撒谎。”
就算他再怎么对我……也不应该……铁门再次打开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对话,宋雨晴突然松开我的头发。
我艰难地撑起身体,在看到来人时心脏几乎停跳。
沈漾。
我的喉咙发紧,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叫出他的名字。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嘴角勾起一个让我毛骨悚然的微笑:“玩得开心吗,安宁?”
我的大脑拒绝理解眼前的场景。
沈漾,那个曾为我撑伞走过三条街的沈漾,那个在我发烧时整夜守着的沈漾。
“为什么……”我听见自己破碎的声音,“为什么是你?”
沈漾轻笑一声,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遥控器按下。
地下室的一面墙突然亮起——那根本不是墙,而是一整面隐藏的显示屏。
画面上分割着数十个监控画面,全是我这三十七天来被折磨的影像:宋雨晴用烟头烫我手臂,保镖把我按进冷水桶,我被逼着舔地上的食物残渣……“精彩回放,不是吗?”
沈漾蹲下身,“特别是第14天,你哭着喊我名字那段,我回放了很多次。”
胃部一阵痉挛,我干呕起来。
这三十七天里每一次被折磨时,他都在看着?
那些我以为宋雨晴背着他做的恶行,全是他默许甚至指挥的?
“别这么惊讶。”
沈漾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播放键。
小雨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瞬间充满地下室:“姐姐救我!
他们砍掉了我的小指——啊!”
我疯了一样扑向手机,却被铁链勒得仰面摔倒。
后脑勺重重磕在地上,视线模糊中看见沈漾举着手机,嘴角挂着残忍的笑。
“这只是录音。”
他关掉声音,“但如果你不听话,下次就是现场直播了。”
“畜生!”
我嘶吼着,“她才十二岁!”
沈漾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他一把扯住铁链把我拖到跟前:“十二岁?
我弟弟死的时候才十岁!”
我愣住了。
沈漾的弟弟?
那个意外溺水的小男孩?
“不是意外……”我突然明白了什么,“你以为是我害了他?
.”沈漾松开铁链,后退一步整理西装袖口:“不重要了。
现在,该给你点纪念品了。”
宋雨晴适时递上一个银色打火机。
我还没反应过来,沈漾就揪住我的一缕长发,打火机“咔嗒”一声窜出火苗。
“不要!
求求你——”我第一次真正崩溃地求饶,但火舌已经舔上发梢。
焦臭味瞬间弥漫,灼热感飞速向头皮蔓延。
我拼命拍打着头发,在地上翻滚尖叫。
沈漾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挣扎,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这才对,真实的痛苦比假装的坚强有趣多了。”
当火焰终于熄灭时,我瘫在地上大口喘息。
左侧头发已经烧焦蜷曲,头皮火辣辣地疼。
沈漾蹲下来,用戴着皮手套的手指擦掉我脸上的污迹,动作温柔得像从前一样。
“记住,安宁。”
他轻声说,“地狱有十八层,而我才带你参观了第一层。”
当铁门再次关上时,我的瞳孔已经无法聚焦。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我摸到地上未熄尽的火星,毫不犹豫地按在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