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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牺牲后,我开始啃小 全集

笔满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四岁的小豆丁,穿着灰扑扑的旧褂子,背着比他身板还大的破背篓,迈着小短腿吭哧吭哧往山下走。身后,卓乐身着白色长裙,水晶凉鞋,又黑又长的头发,松松的编了个辫子,垂在脑后。身形纤瘦,小腰不盈一握,皮肤白皙,小脸绯红,热的。手里拿了根棍子,杵在地上,走得艰难。“儿子,走慢点,妈妈跟不上了。”娇娇软软的声音,听得人直想保护。小豆丁回过头,一脸担忧:“妈妈,你别急,慢慢走,我等你。”卓乐扬唇一笑,比夏天的太阳还灿烂:“我儿子也太好了吧,这么贴心,妈妈感动得都想哭了。”水盈盈的眸子,泛起了雾气。小豆丁羞涩又着急:“妈妈可不能掉眼泪,伤眼睛。”卓乐笑:“好,听我儿子的。”……“呸,不要脸。”旁边地里的大娘咬牙切齿,在心里问候了卓乐祖宗十八代。这婆娘...

主角:卓乐卫小家   更新:2025-05-22 15: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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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卓乐卫小家的其他类型小说《丈夫牺牲后,我开始啃小 全集》,由网络作家“笔满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四岁的小豆丁,穿着灰扑扑的旧褂子,背着比他身板还大的破背篓,迈着小短腿吭哧吭哧往山下走。身后,卓乐身着白色长裙,水晶凉鞋,又黑又长的头发,松松的编了个辫子,垂在脑后。身形纤瘦,小腰不盈一握,皮肤白皙,小脸绯红,热的。手里拿了根棍子,杵在地上,走得艰难。“儿子,走慢点,妈妈跟不上了。”娇娇软软的声音,听得人直想保护。小豆丁回过头,一脸担忧:“妈妈,你别急,慢慢走,我等你。”卓乐扬唇一笑,比夏天的太阳还灿烂:“我儿子也太好了吧,这么贴心,妈妈感动得都想哭了。”水盈盈的眸子,泛起了雾气。小豆丁羞涩又着急:“妈妈可不能掉眼泪,伤眼睛。”卓乐笑:“好,听我儿子的。”……“呸,不要脸。”旁边地里的大娘咬牙切齿,在心里问候了卓乐祖宗十八代。这婆娘...

《丈夫牺牲后,我开始啃小 全集》精彩片段


四岁的小豆丁,穿着灰扑扑的旧褂子,背着比他身板还大的破背篓,迈着小短腿吭哧吭哧往山下走。

身后,卓乐身着白色长裙,水晶凉鞋,又黑又长的头发,松松的编了个辫子,垂在脑后。

身形纤瘦,小腰不盈一握,皮肤白皙,小脸绯红,热的。

手里拿了根棍子,杵在地上,走得艰难。

“儿子,走慢点,妈妈跟不上了。”

娇娇软软的声音,听得人直想保护。

小豆丁回过头,一脸担忧:“妈妈,你别急,慢慢走,我等你。”

卓乐扬唇一笑,比夏天的太阳还灿烂:“我儿子也太好了吧,这么贴心,妈妈感动得都想哭了。”

水盈盈的眸子,泛起了雾气。

小豆丁羞涩又着急:“妈妈可不能掉眼泪,伤眼睛。”

卓乐笑:“好,听我儿子的。”

……

“呸,不要脸。”

旁边地里的大娘咬牙切齿,在心里问候了卓乐祖宗十八代。

这婆娘,妖妖娆娆的懒就算了,还奴役儿子,简直丧尽天良。

也只有卫天下和卫小家这父子俩蠢,护着这娘们,不允许别人说她半个字的不好。

蠢,蠢死了。

母子俩已经走远,进了村子,发现大家看他们的眼神奇奇怪怪。

虽然平常也挺奇怪的,但今天格外奇怪。

卓乐歪头想了想,今天她没有把婆婆气晕,也没有让儿子顶着大太阳打水,更没有花男人的钱给自己买零嘴,很好,她什么都没做,肯定不是她的问题。

“作孽啊,作孽啊,我就说不能娶,不能娶,那就是个灾星,扫把星,是个祸害啊。

刚出娘胎就把亲娘克死,一年不到克死亲爹,老卓家被她克得家宅不宁。

这种人怎么娶得哟,卫天下这个瘪犊子玩意偏不听,这下好了吧?

进门当天就害小叔子受伤,嫁进卫家五年,卫家得了五年的闹腾。

又懒又馋,不侍公婆,不友兄嫂,还虐待孩子。

现在更过分,把男人也克死了。

作孽啊,我的儿啊,你让爹娘怎么活哦……”

卫婆子坐在院子里,一把鼻涕一把泪。

卓乐家的小院子,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

卓乐???

“天下媳妇回来了。”

人群齐刷刷扭过头。

卓乐……

她不是第一次万众瞩目,但今天大家的眼神格外有针对性。

或怜悯,或幸灾乐祸,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纯看热闹。

怎么了?一个两个的,别光看,说句话啊。

“你个丧门星,你还敢回来,你还我儿子的命来。”卫婆子一脸狰狞,手脚灵活从地上爬起来,黑黝黝的爪子,直奔卓乐的小脸。

卓乐裙摆偏飞,躲了过去,不咸不淡的看着卫婆子:“老太太,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啊。”

卫小家扔掉背篓,挡在卓乐面前,肃着小脸:“奶奶,你别打我妈妈,有事你跟我说,家里我做主。”

卫婆子恨铁不成钢:“你个小瘪犊子,毛都没长齐还你做主,跟你老子一样没脑子,就知道护着这个贱人,护吧护吧,总有一天你也要跟你老子一样,被这个女人克死。”

黑爪子一下又一下的戳在卫小家的额头上,留下一个个深红的指甲印。

卓乐微微眯了眼,将小豆丁拽进怀里,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这手黑得跟后奶一样,你也傻,怎么不知道躲?”

卫小家龇着小米牙笑:“妈妈别担心,我不疼。”

卫婆子气得直喘粗气:“笑,没良心的小畜生,你还笑得出来,你爹都死了你还笑。”

卓乐和卫小家同款狗狗眼看过去,这老婆子经常咒骂卫天下死啊活的,听得多了,没什么感觉。

卫小家奶呼呼的声音格外有力:“半个多月前,我爸爸才给我和妈妈打了电话,声音洪亮,精神十足。”不可能会死。

别看他小,说话条理分明,脑瓜子聪明,转得快,小嘴还不拖后腿。

卫婆子嘲讽:“你也说是半个多月前了,这要死个人啊,分分钟的事情。

我跟你说,你爹死了,死了,死得透透的,你成了没爹的小野种。”

听听,这是亲奶能说出的话吗?

卫小家虽然聪明,机灵,但也只是个四岁的孩子。

卫婆子说得笃定,他有些不确定了,还有些害怕。

眼巴巴的瞅着卓乐。

卓乐拍拍他的小脑袋,心口微沉:“哪位好心人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知道我知道,”十四五岁的黑瘦小子蹦跶着开口:“公社领导来送消息,还是我给带的路呢。

领导说,天下哥单位来急件,说天下哥牺牲了,让嫂子你去领天下哥的遗物和抚恤金。

火车票都送来了,在卫大娘手里。

卫大娘想自己偷摸去,但领导说除了你,其他人去都领不到,所以卫大娘来找你闹了。”

卫婆子……

其他人……

你会说多说点。

卓乐抿了抿嫣红的唇瓣,对上卫小家眼泪汪汪的狗狗眼。

“妈妈,爸爸真的死了吗?

是不是被奶奶咒死的啊,奶奶天天咒爸爸死,现在真的被咒死了,哇……”

小家伙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好不凄惨。

比起卫婆子一口一个卫天下是被卓乐克死的,卫小家的童言无忌倒是更让人信服,众人看卫婆子的眼神都变了。

“卫婆子也真是的,自己的种,跟骂野种一样,怎么恶毒怎么来,我看啊,说不定真是被她咒死的。”

“就是,卫天下人高马大的,壮得跟头牛一样,哪里能说死就死,肯定是这婆娘害的。”

“作孽哦,以后孤儿寡母的不知道怎么活。”

“卓乐这婆娘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走两步路都要喘,偏长了个妖精脸,以前有卫天下护着,没人敢招惹,以后啧啧……”

“卫小家这个小崽子以后也没好日子过了,指不定被怎么磋磨,能不能长大都不好说。”

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卓乐一下一下拍着卫小家的背,冷眼看着卫婆子:“老太太,既然领导让我去,那麻烦你把火车票拿来吧。”

卫婆子跳脚:“呸,不要脸的东西,你害死我儿子,还想独吞我儿子的卖命钱,做梦。”

卓乐躲开卫婆子的口水攻击:“不给就不给吧,我明天去公社找领导,让他帮忙重新买一张。

天晚了,都回吧,我需要收拾东西准备去把我男人接回来。”


卫婆子闹了一通,目的是让卓乐惊慌失措,自乱阵脚,她可以趁机说服她,分些好处,最好把抚恤金全弄到手,不给她留半分。

结果这个贱人,男人都死了,她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咸不淡,你所有攻击都落到棉花上,掀不起半点浪花,就让人觉得心梗。

“黑心烂肺的东西啊,男人都死了,还跟没事人一样,可怜我儿子掏心掏肺的对你,你简直不是人,你不配拿我儿子抚恤金,你不配。”

卓乐挑眉:“要不你去跟领导说你配,你配吗?”

卫婆子哽了一下,有些心虚。

想到一大笔钱,她又支棱起来了:“老娘十月怀胎生了他,又含辛茹苦把他养大,怎么就不配了?”

卓乐勾唇:“对,你就这么跟领导说,去吧。

山大王,送客。”

一条半人高的黑金德牧从屋子里冲出来,带着磅礴气势,直奔卫婆子。

卫婆子被这狗咬过,追过,碾压过,心里有极大的阴影,今天是确定这狗不在她才敢来,没想到一直在屋子里。

当即什么都顾不上,扭头就跑。

其他人见状,也不敢久留。

卫天下家的这条狗,比人都精,一条狗可以同时碾压三个成年壮汉,他们可不敢硬碰硬。

山大王一路汪汪,送走客人,用爪子把院门关上,回到卓乐身边蹭了蹭。

卓乐摸摸它的大脑袋:“山大王真棒。”

山大王是警犬后裔,一胎七宝中,山大王是唯一被淘汰的,卫天下带了回来,说是养着看家护院。

从一个奶团子到如今威风凛凛的大帅哥,耗时两年。

它聪明,听话,忠诚,战斗力还强,卫天下不在家,山大王几乎充当了男主人的大部分角色。

卫小家抱着比他还高的狗脖子,哭唧唧问:“妈妈,爸爸真的死了吗?我不想爸爸死。”

卓乐蹲下身,摸着小家伙的头,四岁的小东西,憨头憨脑的,跟他爸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以至于卫婆子想用不守妇道攻击她都开不了口。

“妈妈也不知道,你跟妈妈一起去爸爸的单位验证一下就知道了,好吗?

不管爸爸死了,还是活着,都是爸爸,他一直在你心里,对不对?”

“对,”小家伙重重的点头。

卓乐笑:“真乖,妈妈饿了,去把我们找的野菜洗了做晚饭。”

“好。”小家伙抹了把眼泪,干活去了。

山大王跟在旁边,拿盆拿凳子……

卓乐嘴角带笑看着,眸色逐渐幽深,卫天下,你要是敢死,老娘就给你鞭尸。

上辈子活得累,这辈子就想当个咸鱼。

会走路开始,就给自己物色培养饲养员。

卫天下过五关斩六将,成功上位。

如今不过十年,他死了,自己岂不是亏大了?

老卫家。

“那个贱人油盐不进。”卫婆子破口大骂,从回来到现在,已经骂了足足一个小时,还没有歇下来的意思。

卫长福听得不耐烦:“行了妈,还是想想怎么弄到抚恤金吧,人家就认卓乐那个贱人,你们说怎么办吧。”

卫长福是老两口的幺儿,被老两口捧着长大,成了家里的霸王,食物链顶端,就连孙子都赶不上。

卫婆子被卫长福打断话也不气恼,转而又骂起了领导:“那些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我儿子的卖命钱,不给爹妈兄弟,给个外人,真是有病。

老头子,你倒是说说啊,这事怎么弄。

我跟你说啊,我都偷偷问过公社领导了,他说卫天下立了大功,又是副营职,我也不懂这是个啥职,反正就是当官的,抚恤金不老少呢,可不能便宜卓乐那个贱人了。”

卫老头满是沟壑的老脸隐在老烟枪的烟雾后,雾蒙蒙的看不真切。

“把车票送过去。”

“啥?”卫婆子立马就炸了:“你个吃里扒外的老东西,你知道这是多少吗你就送,你装什么大度人?

这钱是老娘儿子的,凭什么给那个贱人?

你是不是跟那个贱人有一腿才向着她?

好啊,我就说你怎么在家坐不住,整天往外跑,原来是去找那个贱人了,老娘扒了你的皮。”

卫婆子跟个疯婆子一样扑向卫老头,卫老头气得烟杆都掉了,抱头躲避。

卫婆子就跟长了十只手似得,总能精准的从卫老头的躲避中,找到空隙,挠到他脸上,留下一道道又深又长的抓痕。

卫老头嘴都哆嗦了,一半气的,一半疼的:“赶紧把她拉开,拉开。”

卫有才夫妻和卫长福夫妻赶紧上去拉架。

一顿鸡飞狗跳,终于分开,卫老头成了个大花脸,二话不说就要离开这个让他心口发堵的家。

刚起个念头,又担心卫婆子往他身上扣屎盆子,生生给忍了下来。

“泼妇,泼妇,没脑子的泼妇,我让你还回去,是给你留脸,要不然卓乐跑去找领导,领导再跑来对你进行思想教育,当众让你检讨,你能有脸?”

卫婆子瞪着的眼睛眨了眨,卓乐那个贱人说要去找领导重新买票,还真会去找。

那个小贱人成天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却总能做出些其他乡下妇人不敢做的事。

谁都不乐意多花冤枉钱,领导必定会来找她。

顿时有些胆怯,别看她刚刚泼辣,面对领导,还是很怵的。

但她嘴硬。

“我想去见我儿子最后一面怎么了?哪里来的王法说不准老娘去给儿子收尸?哪里来的?他是领导也不能说老娘不对。”

卫老头也不拆穿她的嘴硬,冷哼道:“你愿意怎么狡辩怎么狡辩,但要是因为这个,让老幺没脸,在厂子里被人穿小鞋,看老子饶不饶你。”

卫婆子一下就不硬了,满脸担忧:“这事咋能影响老幺呢?跟老幺有啥关系啊?”

卫长福也不理解:“爸,我可没拿车票。”

卫老头看他:“你有个胡搅蛮缠,粗俗无知,还被领导道批评教育的妈,能有脸?你的同事领导知道了,不会笑话你?排挤你,甚至说你有其母必有其子,觉得你人品有问题,以后再想升,还有可能吗?”

母子俩听进去了,顿时冷汗连连,这可不行。

这工作可是他们花了家里所有存款和卫天下的面子,好不容易得来的,更是卫长福装逼摆阔的底气,绝对不能丢。

卫有才听了,倒是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很快又沉寂了下去。


“那爸,咱们该怎么办?这么多钱就不要了?”卫长福有些不甘心,他还等着这钱买自行车呢,那双皮鞋,手表他也看中好久了。

卫老头安抚他:“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

把车票给卓乐,再去跟领导说,我们不放心卓乐一个女人出门,出一个人陪着她一起去,她可以把孩子留在家里,我们帮忙照顾。

既可以拿捏住卓乐,又不会留人话柄。”

卫婆子眼睛一亮:“嘿,这好,就这么做,哼,到时候小崽子在老娘手里,量那个贱人也翻不出浪。”

卫长福眼睛也亮了:“我可以陪着一起去,我识字又是工人,卓乐那个贱人糊弄不了我,走出去还有面子。”

卫长福媳妇朱翠瞥了他一眼,黑着脸没吭声。

狗男人跟去怕不是全为了钱,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心里惦记卓乐那个狐狸精呢。

当初卓乐嫁进卫家,狗东西想代替卫天下洞房,被卫天下打了个半死。

随后卫天下强势分家,不分就继续往死里揍卫长福。

卫家老两口气得吐血,本就不喜欢卫天下,因为这事更加不喜欢了。

对外宣称是卓乐克卫长福受伤,所以把夫妻俩赶了出去。

卫天下夫妻俩不纠正这事,外人不知道,她本来也不知道,还是偶然偷听母子俩说话才知道的。

那时候她就发现狗东西对卓乐心怀不轨。

呸,都是贱人。

另一边,卓乐母子加一条狗吃过晚饭后,又一起收拾东西,准备出远门。

这个院子是结婚那天被赶出来后,卫天下找大队长租的空院子。

以前老猎户的,老猎户无儿无女,位置又偏,他死后院子无人居住荒废得厉害。

夫妻俩一点点修葺,到如今也算有点样子了。

不过,终究不是自己的,卓乐没往里面添太多东西,必要的大件,都是去买的不知道几手货的旧物。

收拾的时候,只需要收衣服吃食和日用品。

这次出去,她想着顺便去外面看看,就不回来了。

八十年代初,正是创业的好时机,即便没有这事,她也有离开小乡村的打算。

卫天下十五岁从军,如今已经十年,所有津贴都在她这里,还有奖金那些,存了不少,启动资金有了。

如果卫天下那个混蛋真的死了……

卓乐沉了沉眸子。

能带走的都带走,带不走的送人。

天还没亮,卓乐就敲响了大队长家的门。

农村人起得早,大队长家都已经起了。

开门见是卓乐,倒也没多少意外。

卓乐在大队名声不太好,主要是懒,总是不下地,不干活。

再一个不像其他结婚女人,整天围着锅台和孩子转,灰头土脸的。

她喜欢打扮自己,穿好的,吃好的,还喜欢指使幼小的儿子干活,像个后妈一样心狠。

不过,这些都是她自家的事,人家儿子听话勤快,男人能挣钱又是军官乐意养着她,外人看不惯也只能自己憋着。

大队长对她感官不好不坏,见她来开口道:“来开介绍信?”

卓乐点头:“那边情况怎么样,现在不清楚,需要待多久也不清楚,烦请大队长时间开长一点。

还有,或许我会在那边找个工作,有天下的领导照看我们母子,可以免去很多麻烦。

顺利的话短时间不会回来,家里的东西,大队长帮忙,送给家里困难的人,院子,我们也不租了。”

赵忠愣了一瞬:“不回来了?”转瞬想到老卫家,大概是不乐意跟那家人纠缠。

卫天下没了,她一个女人,怕是斗不过。

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一个村官,不好管,也管不了。

“工作可不好找,万一要是找不到,你这边东西送人了,房子也退了,到时候怎么办?”

卓乐不担心:“会找到的。”

赵忠又劝了几个来回,卓乐还是软绵绵的坚决,他就劝不下去了。

“行吧,我先给你开三个月,视情况你再打电话回来,东西我会帮你处理。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现在。”

赵忠没想到她这么着急,不过,卫天下死了,她急也是应该的。

“行,你跟我去大队办公室,我给你开介绍信。”

卓乐背了个小包,卫小家背了个小包,山大王驮了两个大包,跟着赵忠去大队办公室,开好证明直接离开。

天亮后,卫婆子信心满满来找卓乐,小院子早就人去屋空,家里的东西,其他人都分完了。

卫婆子气得血压飙升,回家喊上卫有才卫长福往公社追。

等他们到公社的时候,卓乐早就在领导的帮助下,坐顺风车去了县城,重新买票,上了火车。

一大一小一狗,在鸡鸭鹅满天飞的火车车厢里,一点不突兀。

他们走得急,只买到站票,站票车厢只有这样的环境。

“妈妈,你坐这里。”卫小家像个贴心的小仆人,把装着自己小衣服的包袱放在角落拍了拍,让卓乐坐。

卓乐笑眯眯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真乖,谢谢宝贝,宝贝太贴心了。”

卫小家被夸得小脸红扑扑的,又从山大王的大包袱里掏出早上煮的鸡蛋,小胖手翘着兰花指,仔仔细细的剥干净鸡蛋壳,掰开鸡蛋白喂到卓乐嘴边:“妈妈吃。”

卓乐笑眯眯张嘴吃下:“谢谢儿子。”

卫小家又把剩下的蛋白喂给卓乐,自己吃掉蛋黄。

妈妈说蛋黄噎人,她不喜欢,所以每次都是他吃。

舔了舔小爪子,又掏出水壶,喂到老母亲嘴边。

壶里是早上兑的麦乳精,妈妈喝一口,他喝一口,美得摇头晃脑。

喂完水,又掏出水果……

整个车厢都是小小团子忙碌的身影,看得一群同车的父老乡亲一阵无语。

亏得小孩喊女人妈妈,要不然他们以为是封建复兴,雇来的小奴仆。

这妈当的,真不合格。

“哎哟,我跟你说,你这么当妈可不行。”

卓乐抬眸看向白发乱飞,拎着两只鸡,形象潦草的老太太。

“怎么当妈才行?”

老太太义正言辞:“当然是你护着孩子,照顾孩子了,鸡蛋这种精贵玩意,就该留给孩子吃,你吃了算怎么回事。

还有啊,你这身崭新的衣服值不少钱吧?都嫁人了还穿什么新衣服?

瞧瞧孩子穿的啥?旧得只差补丁了,还短了一节。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后妈呢,诶……你不会真的是后妈吗?”


“亲妈,”卓乐眉眼淡漠:“孩子未来还长,想吃好的穿好的,有的是机会。

我就不行了,我活一天少一天,不得趁现在多吃多穿多玩?”

老太太被她一番言论惊呆了:“你这说的什么话?孩子这么小,你不好好养着,也不怕老了不给你养老?”

卓乐挑眉看他手里的两只鸡:“你已经老了,你儿子给你养老了吗?”

老太太浑身一紧,侧开了脸:“我还能动,用不着儿子养。”

卓乐轻笑:“所以,你养一辈子的儿子,只有躺在床上动不了的时候,才能享受几天儿子的孝顺?

所以,你这么当妈才行?

那抱歉,我不太喜欢你这种当妈的方式。

我呢,有福就要早早的享,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不确定的将来。

万一以后儿子不孝顺,这辈子不得亏死?”

卫小家忙表明心迹:“妈妈,我肯定一直一直孝顺你,鸡蛋给你吃,鸡也给你吃,我还小,以后有的是机会吃。

等我挣钱了,买好多好吃的给妈妈,不会让妈妈老了还要把鸡省给我吃。”

卓乐欣慰的捏捏儿子的小脸:“宝贝真好,谢谢宝宝。”

卫小家又被说害羞了。

老太太看了眼手里的鸡,以前拎手里觉得倍有面子,现在却觉得像个烫手山芋。

儿子在省城工作,隔三差五的会找她要鸡要蛋要粮食,她每次都是欢欢喜喜的送过去,儿子需要她,她就很满足。

儿媳妇假笑里带着的嫌弃,孙子孙女碰都不让她碰,嫌她脏的这些事,她都可以为这点被需要的满足感忽视。

村里人都说她命好,儿子出息还娶了城里媳妇,有面子。

但她知道,那些人背地里蛐蛐她养个儿子刚能挣钱了,就跑城里给别人当儿子了。

她像个老仆人,伺候儿子长大了,还得养儿媳妇一家。

以前她觉得那些人就是嫉妒,现在一想,他们好像只是单纯的嘲笑。

其他人见老太太被说得哑口无言,一时间也不敢随便评价卓乐养儿子的方式。

他们说不上对,也说不上不对,反正一辈子的认知正和新接触的思想,进行天人交战。

车厢里除了牲畜不安分的叫嚷,没人说话,卓乐乐得清静,闭上眼睛假寐。

卫小家从包袱里拿出一条薄毯子,给卓乐盖上,又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小心翼翼挤进卓乐怀里,跟着闭上眼睛。

卓乐伸手把小人揽着,山大王趴在母子俩脚边,尽职尽责的守着人,也守着行李。

“呜……”山大王低声嗷呜警告。

卓乐睁开眼睛,对上尖嘴猴腮的男人正往他们的包袱里伸手,被山大王警告后,吓得急忙收回去,又不甘的冲山大王露出凶相。

卓乐伸手拍了拍山大王的脑袋,山大王在她掌心蹭了一下,不再呜咽。

男人冷哼:“你带这么凶猛的畜生上火车,出事了担得起责吗?”

卓乐看过去:“需要担什么责?”

男人怒喊:“它咬人了不用负责吗?”

卓乐:“山大王不咬人,只咬贼。”

男人恼羞成怒:“贱人,你找死。”

抡起巴掌朝卓乐脸上扇过去。

山大王猛然起身,抬起爪子拍过去,拍在男人扇下来的手臂上,瞬间就肿了。

男人痛得嗷嗷喊,还想动手,山大王突然站起身,龇开獠牙,呜呜警告。

半人高的庞大体型,极具压迫性。

男人心口一跳,扭头就跑,还不忘放狠话:“你们给我等着。”

车厢里其他人也被山大王的凶狠吓到了,纷纷往后退。

拥挤的车厢,硬生生空出了卓乐两人一狗面前的一大片地方。

卓乐扯了扯山大王的耳朵,山大王低呜一声,抖了抖毛,继续趴在卓乐脚边。

但其他人还是不敢靠近,都躲得远远的。

卓乐不在意,拍了下怀里呼呼大睡的小崽子,扭头看向窗外。

快到省城了。

“快,就在那,那畜生凶得很,一巴掌就把我的手拍肿了,獠牙比筷子都长,张大的嘴能吞下整个脑袋。”

卓乐扭头看过去,尖嘴猴腮的男人带着几个乘警快步过来。

乘警面容严肃,拿着警棍,对上山大王庞大的体型,都如临大敌。

大概先入为主,被尖嘴猴腮的男人影响,觉得山大王穷凶极恶。

山大王一蓝一棕的双色瞳仁高冷的瞥了眼来人,趴在地上,不为所动。

倒是卫小家被吵醒了,揉了揉眼睛,从卓乐怀里出来,趴到山大王背上。

小脸在山大王厚实的皮毛里蹭了蹭,嘟囔:“尿尿。”

山大王起身,欲驮着小东西去厕所。

山大王一动作,乘警下意识握紧警棍。

卓乐叫住了一人一狗:“儿子,忍一忍,马上停车了,咱们去车站解决。”

“好吧。”一人一狗停下了,火车也刚好停下。

卓乐背上自己的包,又把卫小家的包给他背好,朝门口走。

尖嘴猴腮的男人下意识往后退,还推搡乘警:“别愣着,上啊,打死这个畜生,别让它跑了。”

乘警冷冷的看了眼男人,男人尴尬的笑笑:“我就是担心它伤人。”

卓乐看着他们:“麻烦让让,我们要下车了。”

为首的乘警见山大王并不像男人说的胡乱咬人,稍稍放心。

但基于它体型太过庞大,不由得出声提醒:“同志,你家的这条狗,还是看管住比较好,一旦伤人,后果很严重。”

卓乐视线在山大王身上停留一瞬,开口道:“它是警犬后代,它母亲现在还在服役,它很聪明,不会咬人,只咬贼,你们不妨查一查这人,他兜里有块手表,应该不属于他。”

警犬后代已经让山大王洗清嫌疑,畏惧它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

再一听卓乐准确说出男人兜里的脏物,乘警瞬间警觉,看向男人。

男人在卓乐出口的第一时间就跑了。

这还有什么好质疑的,已经得到证实。

两个乘警追了上去,领头乘警留了下来:“给同志带来的麻烦,我们很抱歉,任务在身,还请理解,不知道方不方便看看同志的介绍信。”

卓乐没什么不方便的,把信给他。

上面清楚写着,她去拿牺牲丈夫的遗物,乘警顿时肃然起敬,竟是烈士遗孀。

“节哀。”

乘警还回介绍信,对卓乐敬了一礼。

卓乐神色淡漠,节哀吗?


乘警问:“你们是在省城转车?买好票了吗?”

卓乐摇头:“走得急,还没买。”

乘警忙道:“那你们先跟我走,我帮你们买更方便。”

卓乐没拒绝,有人帮忙,她很乐意。

下了车,乘警帮忙去买车票,山大王驮着卫小家去上厕所,卓乐在候车厅守着行李。

“同志,你好,能不能帮我看一下孩子,我一个人带孩子出门,这会着急上厕所,实在不方便。”一个瘦小的妇人,脸上带着急色,满眼恳求和不好意思。

卓乐抬起眼眸,看了她一眼,微笑勾唇:“好啊。”

接过差不多半岁大的小团子抱怀里,小家伙白白胖胖,入手微沉,一看就被养得很好。

到她怀里也不哭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打量她。

女人道声谢,朝着厕所跑去。

“唔唔……”奶团子咂吧嘴,发出声响,卓乐从女人身上收回视线,看着他。

“真是个小可爱。”

“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见了,求求你们帮我找找孩子,求求你们了。”披头散发的女人,一脸眼泪鼻涕,发疯一样在候车厅奔走,抓着一个个路人问有没有看到她孩子,帮她找找孩子。

但凡有点同情心的,都替她着急,帮她找孩子。

“你别急啊,先说说你孩子什么时候丢的,在哪丢的,孩子多大,有什么特征。”

女人抹着眼泪,哽咽着道:“出站口,我不过转身倒腾行李的功夫,孩子就不见了,孩子才半岁大,是我们一家子的命根子。

孩子生病,来省城看病,家里老的老,病的病,只有我一个人带着孩子来,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这可怎么办啊,我怎么跟家里人交代啊,求求大家,帮帮忙吧,帮帮我吧。”

女人哭得伤心,身形摇摇欲坠。

“别急别急,我们帮你找,大家伙都看看啊,半岁大的孩子,刚刚才丢的,肯定还没走出去,都帮忙看看周围有没有。”

好心人一呼百应,纷纷在人群里寻找可疑对象。

卓乐一身新衣,怀里半岁孩子只是一身灰扑扑的半新旧衣服,从穿着上看,两人一点不像亲母子,成了首要怀疑目标。

“那个是你的孩子吗?”好心人问女人。

女人顺着视线看过去,见到孩子的瞬间,疯了一样扑过去:“孩子,我的孩子。”

即将碰触到孩子时,卓乐淡定伸腿,抵在女人肚子上,阻止她继续靠近,幽幽抬眸:“你喊太大声,吓到孩子了,冷静点,孩子就在这里,跑不了。”

女人顿了一瞬,哭求道:“我只是太担心孩子了,你把孩子给我,求求你,把孩子还给我。”

卓乐好奇看她:“你是谁,我为什么要把孩子给你?”

女人还没出声,正义感爆棚青年迫不及待开口:“她是孩子娘,你抱的是人家的孩子,你不赶紧还给人家?”

卓乐轻笑:“你怎么知道?”

青年理所当然:“她说的啊。”

卓乐乐了:“她说是就是?我还说不是呢,你信吗?”

青年拧眉:“为什么不是,难不成孩子是你的?”

卓乐摇头:“不是我的,是我捡的。”

青年气笑了:“那不就结了,赶紧把孩子还给人家。”

卓乐似笑非笑看着他:“难道这孩子就只能在我跟她之间选妈,不能有其他人吗?”

“这……”青年有些茫然。

女人微不可见拧了拧眉,急切的恳求:“求求你,把孩子还给我吧,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说着将身上为数不多的十几块钱摸出来,胡乱的往卓乐身前递。

“给你钱,我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你,求你把孩子还给我,要是不够,我马上打电话回家,让家里人凑,要多少我都凑。”

她这副卑微模样,让不少人动了恻隐之心。

“赶紧把孩子还给人家吧,你看着也不像是个缺钱的,何必做这么缺德的事。”

“我们大家都看着,你要是不交孩子,肯定跑不了,你把孩子还回去,我们就当不知道这事放你离开。”

“你好赖不听,我们只好报公安了,到时候你就得去吃牢饭,去改造。”

“哎呀,别跟她废话,这些人贩子哪里有良心,直接动手就是,快快快,把孩子抢回来。”

也不知道怎么就激活了沉睡的热血,人群瞬间激愤。

“对,抢回来,大家一起上。”

卓乐看了眼行李,被踢得到处都是。

抱着孩子起身,扭身避开:“嘘……”

朝厕所方向看了眼,卫小家离开得有些久了,打了个响哨。

“汪汪汪……”山大王回应。

“妈妈,有人贩子想要抓我。”卫小家气愤的声音传来。

山大王宽厚肉垫踩踏地板的啪啪声,有种地动山摇的震撼。

人群扭头,山大王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座大山碾压过来,龇开的獠牙闪着森冷寒光,吓得所有人惊恐后退。

卓乐顺势上前,捏了把卫小家气红的小脸,笑问:“儿子,怎么了?”

卫小家撅着屁股从山大王背上下来,扑过去抱住卓乐的腿,扬起小脑袋:“妈妈,有个坏人说我是他儿子,要带我回家,我不乐意,他就用帕子捂我的嘴。

还好我躲开了,山大王帮我把坏人打倒,我才逃出来。

妈妈,你抱的是谁?”

卓乐弯腰将小奶团放卫小家怀里:“我儿子真棒,没有被坏人抓走。

这个是捡到的弟弟,你抱着吧,妈妈手都抱酸了。”

卫小家忙把小奶团接手里,心疼的看着卓乐:“我给妈妈吹吹就好了。”

鼓着腮帮子,吹出一大片口水。

卓乐嘴角抽了抽,捏住小家伙的嘴:“妈妈的手不酸了,儿子真厉害。”

卫小家咧开小嘴乐。

“啊?”小团子不舒服的扭了扭,发出疑惑。

卫小家毫无经验的死死揽着小团子:“弟弟别动,摔了会疼。”

小团子好似听懂了,真的不动了,以极其别扭的姿势窝在卫小家怀里。

有山大王护卫,其他人不敢再随便动手,对现在的情况面面相觑。

人群里,有人对视一眼。

交孩子给卓乐的女人挤出人群:“同志,谢谢你了,把孩子给我吧。”

想去抱孩子,碍于山大王,不敢靠近,寄希望在卓乐身上。

卓乐看着她,一脸淡漠:“你又是谁?”

女人愣住:“我啊,孩子的妈妈,我着急上厕所,请你帮忙照看孩子啊。”

卓乐笑:“你说是孩子的妈,她也说是孩子的妈。”继而看向正义的青年:“你说谁是孩子的妈?”


青年没有主动参与刚刚的激愤,但被动的牵连其中,被人群推攘,整个人都是晕的。

现在更晕,茫然的摇摇头:“不知道。”好像两个人都说的是真的:“会不会有人认错了?”

“不可能,都半岁大的孩子了,亲妈肯定不会认错自家的娃,”生养过的大娘很笃定,她也是刚刚被牵连的人之一。

之前还坚定的认为孩子是找孩子女人的,现在迟疑了。

精明的视线在两个女人之间来回移动,直觉有猫腻。

两个女人同时磨了磨牙。

“你撒谎,孩子是我的。”

“你才撒谎,孩子明明是我的。”

“我的。”

“我的。”

两人一言不合打起来,人群冲出几个人拉架,越拉越远……

卓乐找了个位置坐下:“人贩子就要跑了,你们不拦一拦吗?”

“人贩子?”还在想孩子到底是谁的吃瓜群众惊了。

“他们是人贩子?你怎么知道?”

卓乐摊开手:“看出来的,真不拦吗,他们已经走远了。”

人真的走远了,吃瓜群众后知后觉拔腿追上去,他们或许不确定那些人是不是人贩子,但肯定自己被当枪使了,愤怒大过正义,候车厅乱成一锅粥。

卫小家小脸茫然:“妈妈,人贩子是要抓弟弟吗?”

卓乐看着在卫小家怀里要掉不掉的小团子,好笑不已。

“弟弟已经被他们抓住了,他们想用弟弟抓妈妈,抢我们的行李。”

卫小家震惊:“妈妈,你不要被他们抓走。”

卓乐点头:“嗯,妈妈不会被抓走,去看看行李都少了些什么,待会公安叔叔来了,记得跟公安叔叔说。”

“好。”卫小家像个小当家,把小团子放在自己的小包上趴着,认认真真清点他们的家当。

卓乐指尖点在椅背上,嘴角带笑,现在的拐卖技术,和后世比起来,差得太远了。

帮忙买票的乘警过来时,正好看到抓捕人贩子的混乱现场。

走到卓乐旁边问:“怎么回事?”

“抓人贩子呢。”

乘警瞬间正色:“谁是人贩子?”

“好几个,都在那群人里。”

乘警没多问,将车票塞给卓乐,跑了过去。

有乘警和车站的工作人员帮忙,疑似人贩子的几人全部被抓获。

因为人民群众过于激动振奋,这几人挺惨的。

车站附近的片区民警也赶了过来,把人接过去。

一个四十来岁中年公安过来:“同志,你好,听说是你提供的人贩子信息,并且,这个孩子也是在你手里发现的,现在请你跟我们去做一份笔录,有些事,我们也需要跟你求证。”

“没问题,”卓乐背上包:“儿子,快,把弟弟给公安叔叔。”

卫小家费劲的把脑袋朝下,胖腿朝上,小鸟乱摆的光屁股胖团子递给公安。

公安嘴角动了动,赶紧把孩子接住,胖团子脑袋朝下,脸蛋都憋红了。

胆子倒是大,这么折腾不哭不闹,换人了也不害怕,看谁都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打量。

卫小家交出了小负担,重重呼口气,背上自己的小包,把其他的都放到山大王背上。

东西还挺沉,小家伙干得满头大汗,山大王倒是很配合。

公安看着淡定站着完全没有帮忙意思的卓乐,沉默了一瞬,单手去帮忙。

卫小家龇着小米牙说谢:“公安叔叔真好,谢谢公安叔叔。”这张小嘴,是跟着他妈学的。

公安揉揉他的小脑袋:“真乖,这么小就知道帮妈妈干活了。”

卫小家严肃的摇头:“不是帮妈妈干活平,爸爸不在家,我就是家里的当家人,这些都是我的活。

妈妈身体不好,又是小姑娘,受不得累。”

卓乐感动的捏捏卫小家的脸蛋:“儿子真好,谢谢宝贝。”

公安……现在的孩子要这么教了?

想到自己那个快二十了,还什么事都妈妈妈的儿子,突然觉得心梗。

派出所离车站不远,走路十分钟。

人贩子们已经先一步到了,正在审讯室里接受盘问,还有很多参与的人民群众在大厅里讲述他们的光荣事迹,一时间,派出所热闹得像是菜市场。

卓乐他们的到来,让现场有一瞬间的停顿。

说得最欢的大娘突然激动:“就是她,就是这个姑娘,哎哟,没看出来,她眼力见还挺好,一眼就看出了那些是人贩子。

丫头啊,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你说孩子到底是谁的?

要不是你提醒,他们就跑了。”

大娘伸手拽卓乐,想把她拉入他们的阵营。

卓乐闪避,轻松避了过去:“这些我得先跟公安同志说。”

大娘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连说对对对,把卓乐推进了单独的询问室。

类似于办公室的屋子,卓乐卫小家和山大王被安顿在里面。

带他们来的公安和另外一个年轻小姑娘一起进来,坐在他们对面。

年轻小姑娘视线落在山大王身上,表情震撼:“它个头好大,你们怎么养的?”

山大王听到在说它,抖了抖耳朵。

卓乐在它脑袋上拍了拍:“山大王很聪明,也很厉害,平时不用我们喂养,它自己上山打猎。”

两个公安都惊了,中年男人明显想得更多:“它自己打猎?它吃生食吗?”

卓乐摇头:“不吃生食,它带回来,我们给它煮熟。”

公安松口气,吃生食的牲畜会有更明显的凶性和野性,需要成为重点关注对象。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钟,你们可以叫我钟同志,她姓陈。”

卓乐点头:“钟同志,陈同志。”

钟公安:“听魏警官说,你们去东洲市?方便看一下介绍信吗?”

卓乐点头,看介绍信这个流程跟后世看身份证一样。

钟公安确认上面是去领遗物,视线不自觉瞟向卫小家,小家伙憨头憨脑的,也不知道懂不懂什么叫牺牲。

“节哀。”

卓乐沉默,她不喜欢这个词。

钟公安问:“能跟我说说当时的具体情况吗?你是怎么发现他们是人贩子的?”

卓乐点头:“当时那个女人请我帮忙就很让人起疑,候车厅里有不少工作人员,比起我,他们应该更让人放心,或者旁边那些带着孩子的乘客也更合适,她偏偏找我一个独身女同志,要么是觉得我不像个坏人,要么是觉得我好拿捏。”

卓乐语调跟她的人一样,软绵绵的,看起来确实很好拿捏。

公安点头,认同卓乐说的话。


卓乐又道:“小孩胖乎乎的,一身奶香味。

身上穿的衣服很一般,倒是与两个自称母亲的女人用料相差不多,但两个女人都不在哺乳期,而且身上也没有奶香味。

不在哺乳期,身上没有奶香味,还穿这样衣服的人家,养不出那样带着奶香味胖乎的孩子。”

也就是说,不吃母乳吃奶粉的孩子,这样的人家养不起。

钟公安点着桌子,那些人为了掩人耳目,给孩子换了衣服,倒成了掩耳盗铃,此地无银了。

卓乐:“我猜那些人的计划是,第二个女人找我要孩子时,正常反应下,我应该会将第一个女人供出来,第一个女人一旦否认,我人贩子身份就会成立,到时候他们用送公安的借口将我带走轻而易举。

只是计划一而再的失败,他们只能放弃离开。

不过,大家都很正义,他们没能走掉。”

钟公安打量卓乐,外表看,她很柔弱,不仅外表柔弱,内里散发的气息,说话的语调都很柔弱。

也很好看,像个精致的洋娃娃,像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好欺负,好拿捏,没任何攻击性。

事实是她头脑清醒,行事理智,心态也很稳定。

只需要言语几声,就能达到自身目的。

且,在那么多人的围堵下,轻松避开 ,必然非表面看起来这么柔弱不能自理。

所以说,当军嫂的,哪个能是一般人。

钟公安收回打量的目光,又看向卫小家:“小同志,在厕所门口想要对你动手的人,我们也抓住了,能跟叔叔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卫小家像个小大人一样,坐得板正,小脸严肃:“我尿急,山大王带我上厕所。

我去隔间,山大王就在隔间外等我。

有个叔叔说山大王吓人,让它走,我就让山大王到厕所外面等我。

从隔间出来时,一个叔叔突然过来拉我,说车子快开走了,让我快点。

我不依,他就自称是我爸爸强行抱我,我闹,他就跟其他叔叔说我不听话,其他就不帮我。

没有叔叔帮,我只能自己动手,爸爸教过我打架,我把那个坏叔叔绊倒了,他很生气,拿出帕子要捂我嘴。

山大王进来一爪子就把他拍晕了。”

他四岁,但小嘴溜得七八岁小孩都比不上。

举起小拳头格外骄傲。

卓乐星星眼夸:“我儿子也太厉害了叭,真棒。”

卫小家更骄傲了。

山大王也得意的晃了晃尾巴。

钟公安又是心梗的瞬间,确实很厉害,厉害得像个小战士,不得不夸一句有其父必有其子。

但当妈的就不担心这么夸儿子,夸得小家伙初生牛犊不怕虎,以后什么危险都敢硬碰硬?

小陈公安担心小家伙口渴,特地给他兑了糖水,这么乖的小孩,太讨喜了。

卫小家嘴甜:“谢谢姐姐。”

小陈公安心都软了:“不用谢。”

钟公安了解之后看向卓乐:“那个人我们带回来了,同事把人弄醒后审问过,两伙人应该是一起的,跟你们同一班火车下车,可能在车上就盯上了你们。”

卓乐点头,表示知道了。

随后钟公安又问了些细节,没什么问题,卓乐签了字,算是结束。

钟公安:“魏警官帮你们买的是晚上七点的硬卧,这会还早,你们可以在我们派出所休息,也可以把东西放在这里,出去逛逛。”

卫小家问:“公安叔叔,我们有些东西不见了,能够找回来吗?”

钟公安道:“当时情况很混乱,顺手牵羊的不少,我没办法保证都帮你们找回来,只能尽力,你可以留个清单给我,实在找不回来的,我帮你们跟领导申请补助。”

卫小家有些失落,不过小当家人很快打起精神:“谢谢公安叔叔,能找回来就好,找不回来也没关系,我们不要补助,妈妈,可以吗?”

卓乐没有意见:“当然可以,我儿子的决定很好。”

小家伙美了,笑得牙不见眼的。

俩公安又慕了,想要这样的儿子。

母子俩把东西放在派出所,带着山大王去逛街。

早上走得急,车上乱糟糟的没吃太多,下车后吃的东西又被顺走了,之后要在车上待两天两夜,必须补货。

两人一狗走出派出所,蹲在派出所门口的青年忙迎上去。

“你们出来了,没事吧?对不起啊,我不该怀疑你是人贩子的。”

卓乐看了他一眼:“没关系。”

青年对上卓乐淡漠的态度,有些挠头:“那个我叫郑多宝,家在东洲市,这个是我的联系方式,你们要是去东洲市了,可以去找我,让我尽地主之谊,也表示一下歉意。”

卓乐眉峰微动,倒是挺巧。

“叔叔,你给我吧。”小手伸过去,很有当家人的样子。

郑多宝调转方向,把纸条放在卫小家手上:“欢迎你和妈妈到叔叔家做客,还有山大王。”

“好。”卫小家点头。

山大王摇了摇尾巴。

卓乐勾唇笑了一下。

和郑多宝分别后,两人一狗去了最近的商场。

八十年代,各种类型的店铺如雨后春笋不断冒出,商场也开遍了各个城镇。

虽然买东西还是要票证,但没有以前困难稀缺,现在大多数东西不用票也能买。

母子俩买了不少饼干,糖,水果罐头,肉罐头,还买了袋高价奶粉。

又去早餐店买光了他们没有卖完的馒头。

随后找了家餐馆,两人一狗饱饱的吃了一餐。

六点时,拿上东西去火车站,七点准时上车。

魏警官用的是他的关系,帮忙买的硬卧,甚至还特地给山大王办了个临时证件,免得被人挑剔。

和站票车厢比,硬卧车厢好太多了。

“妈妈,我们都还没跟魏叔叔说谢谢。”小人安顿好行李和妈妈,有些惆怅,鼓起包子脸,小大人一般叹口气。

卓乐靠在下铺,吃着儿子递过来的饼干:“没关系,下次我们路过这里的时候,可以给魏叔叔带礼物。”

卫小家高兴了:“好,我要给魏叔叔选个最最好的礼物。”

卓乐摸摸他的小脑袋:“我儿子真懂事,妈妈口渴了,和山大王去帮妈妈接点水好吗?别烫着了。”

“知道啦。”小人屁颠颠的就去了,山大王像个忠诚的护卫跟在后面。

对床的女人看了眼卓乐,欲言又止,最终闭了嘴。

卫小家很快回来,像只勤劳的小蜜蜂,往水壶里兑了几勺奶粉,递到卓乐嘴边。

妈妈喝一口,他喝一口,喝完盖好,放在床头。

又从包里翻出一本书抱在怀里,撅着屁股爬上床,脱掉鞋子,窝进卓乐怀里。

卓乐翻开书,一字一句的教卫小家念。

山大王把母子俩的鞋子叼在一起摆放好,还给母子俩叼过被子盖上,庞大的身躯趴在地上,安静的听着,耳朵时不时抖一下,好似真的听懂了。

两人一狗在各自领域熟稔的动作,把同车厢的人都看呆了,很新奇这一家的相处方式。


“你们念的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奶呼呼的小嗓音带着傲娇。

卓乐卫小家和山大王同时抬头,看着上铺冒出的脑袋。

是个小姑娘,好似刚睡醒,睡眼朦胧,齐肩的头发,睡得乱糟糟的,白生生的小脸鼓着,有点可爱。

中铺的女人抬头,笑得温柔:“眠眠醒了?小心点下来,妈妈带你去上厕所。”

阮眠眠撅起小嘴:“我不上厕所,喂,你们还没说念的是什么呢。”

白慧嗔了她一眼:“不可以没礼貌。”

阮眠眠哼了一声,迈着小短腿往下爬。

白慧忙伸手护着。

小姑娘手脚还挺利索,不用人帮忙,自己顺溜的从上铺下来。

小短腿试探着穿鞋,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脚心还软乎乎的有点扎。

“我的鞋呢?”

白慧看她一脚脚全踩在大狗身上,吓得脸都白了:“眠眠,别下去了,快上来,听话。”

阮眠眠小手吊在床栏杆上,费力的扬了扬小脑袋:“为什么?我要下去。”

说着继续踩,别说,还挺舒服。

白慧心都提嗓子眼了,生怕山大王扭头给阮眠眠来一口,她那小脚丫,不够那条狗塞牙缝的。

卫小家看了半天,觉得这个小女孩傻乎乎的。

拍拍山大王的脑袋:“帮帮她。”

山大王抖抖耳朵,缓缓站起身。

阮眠眠歪着脑袋,感觉脚下暖呼呼的东西动了,小脚分开,稳稳的坐下了。

“咦?”

试探放开手,还是稳的。

一低头,发现自己竟然坐在一条大狗狗背上:“哇,好大的狗狗啊。”

张开小爪子拽住山大王背上的毛,觉得好玩,拽了好几把。

白慧后牙槽都咬紧了,不敢大动作,不敢大小声,只能小心翼翼的下床。

小姑娘一点不害怕,还狠狠的吸了口大狗狗,一点不臭,暖呼呼的。

“谁家的大狗狗?”

“我家的。”卫小家挺了挺小胸脯:“好了,你快下来。”

阮眠眠傲娇的哼了声:“不要,大狗狗走,我们去玩。”

白嫩嫩的巴掌拍在山大王背上,山大王皮糙肉厚的一点不疼,却也不动。

阮眠眠有点生气,下手重了些:“坏狗狗,快走啊。”

白慧一落地就将软眠眠抱了下来,语气严肃:“眠眠,妈妈怎么教你的?你不但没有礼貌,还很霸道。

重要的是,这条狗这么大,这么凶,你不知情踩了情有可原,但你为什么故意去打它?它咬你怎么办?”

阮眠眠被训得眼眶发红,委屈的揪着手指不说话。

卫小家不满意白慧的话:“阿姨,山大王不咬人。”

白慧不好意思的笑笑:“阿姨知道你们家的狗很听话,我是担心小姐姐激怒了大狗狗,大狗狗不小心咬到她。”

卫小家还是不满意:“山大王也不会不小心咬人,山大王可聪明了。”

白慧不好跟个小娃娃争执这些:“好,是阿姨说错话了,阿姨跟你和山大王道歉好吗?”

卫小家满意了:“没关系,山大王,你原谅阿姨吗?”

“汪……”山大王低低的叫了一声,摇了摇尾巴,看得出,它原谅了。

白慧有些惊奇这条狗的聪明程度,但并不认为它真的不咬人,毕竟长毛的东西,谁能说得准。

“眠眠,你刚刚打了大狗狗,还对弟弟和阿姨不礼貌,也要道歉,快点。”

小姑娘委屈的梗着脖子不说话。

白慧对卓乐歉意的笑笑:“孩子被娇惯坏了,不好意思啊。”

卓乐微笑摇头:“不用在意,孩子不是玩偶,有自己的小脾气很正常。”

白慧突然叹口气:“小脾气是正常,但这孩子脾气越来越大,还是你家孩子好,懂事,听话。”

卓乐捏了捏儿子的小脸蛋:“男孩子稳重些,以后才能找到媳妇,小姑娘有脾气才不容易被欺负,你也不用太担心,老话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管束太多,反而缩小了孩子的成长空间。”

白慧笑笑,对卓乐的话认同一半吧,孩子小的时候不管,长大了就管不了了。

“你们去哪?”

“东洲市。”

白慧惊讶:“这么巧啊,我们也是到东洲市,我们是东洲市的人,就住在东洲市市区,你们家在东洲市吗?住在哪啊?”

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单独出门,还是挺担惊受怕的。

遇到同样带着孩子单独出门的卓乐,莫名就觉得找到了亲人,态度都亲近不少。

卓乐摇头:“我们不是东洲市的人,只是去办事。”

“这样啊,那没事,你们办完事了,可以到我家做客啊,孩子爸常年出差不在家,孩子爷奶也不一起住,家里就我们娘俩。”

卓乐开始还觉得女同志是个谨慎内敛的人,没想到转头就把自己家底给露得干干净净,也不怕她起歹心。

“好,有机会会去做客。”

车厢里只有他们四人一狗,白慧把卓乐当成了亲人,话变得多起来,卓乐时不时应和一句,两人聊得还算投机。

傲娇的阮眠眠已经消气,凑到山大王身边,悄悄的说对不起。

山大王看她一眼,抖了抖耳朵,表示原谅。

阮眠眠是个聪明的小姑娘,知道自己使唤不动山大王,就去磨卫小家。

“弟弟,你几岁了?”

卫小家伸出四根胖乎乎的小指头:“四岁啦。”

阮眠眠很高兴:“我五岁了,你要叫我眠眠姐姐。”

小姑娘骄傲的张开五根手指头。

卫小家一点不为这点小事争执,肃着小脸喊:“眠眠姐姐。”

阮眠眠笑得大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弟弟真乖,弟弟,你能让山大王带我们去玩吗?”

“不能,”卫小家冷漠拒绝:“不可以随便跑出去,外面有坏人,而且那些叔叔阿姨会害怕山大王。”

阮眠眠生气的撅起小嘴,冷哼一声,决定不理卫小家了。

卫小家也不在意,妈妈没空教他念书,他就自己一个人拿着书,重复刚刚妈妈教过的。

小嗓音一本正经,煞有介事。

生气的阮眠眠偷偷看了一眼,小耳朵也伸长了。

没忍住心里的好奇凑过去:“弟弟,你念的是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

卫小家举起手里的书:“书啊,妈妈买的。”

阮眠眠大大的眼睛,满满的茫然:“我为什么看不懂?”

卫小家挠挠头,他也不知道。


白慧倒是看懂了,一本英文书,上面全是英文,具体什么意思看不懂。

心里惊讶得不行:“你们家孩子,这么小就学英语了?”

卓乐笑着摇头:“没有特地学,只是孩子感兴趣,我就教了两句。”

只是感兴趣教了几句?但她看卫小家学得还挺好,卓乐教得也好,比她见过的那些自诩英语专业的人士都好。

“他能懂每句话的意思吗?”

“能懂一部分吧。”其实,只要是教过的卫小家都能记住,什么语法,音标这些可能不懂,但能看得懂英语单词,听到这个词,也能知道汉语意思,可以进行简单的交流。

说是天赋真不为过。

这年头没有手机娱乐,她就只能看书打发时间。

卫小家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就跟着她看书,到现在,已经有五年书龄,跟着她学过的东西,基本都能记住,比起他那个学渣爹,不知道给她省了多少心。

当初为了让卫天下仕途更顺更远,逼着卫天下学习拿文凭,卫天下那个脑子,她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当时真恨不得自己上。

白慧羡慕得不行,阮眠眠虽然算不上学渣,但也不是学霸,五岁了,也接触过一些书本,但那孩子完全不感兴趣。

这位一心为孩子绸缪的老母亲开始跟卓乐取经。

卓乐没有任何经验,只能跟她分享后世听过的那些育儿经验。

两个小家伙也跳过了为什么你懂我不懂的问题,阮眠眠跟着卫小家一字一句的念书。

念得舌头打结,也不影响她的兴致,白慧还挺高兴。

车厢里只有四人一狗,晚上几人随便选铺位睡觉。

有山大王守夜,也不用担心睡着了出事。

早上,卓乐派遣卫小家去接水买早饭,阮眠眠要跟着一起,白慧不放心,也跟着去了。

山大王仍旧护卫在卫小家身边,庞大的身躯既威风又让人畏惧。

火车上早餐供应种类不少,包子馒头油条豆浆稀饭和小咸菜,还有煮鸡蛋。

卫小家个子矮,够不着窗口,就坐在山大王的背上,口齿清晰买东西,每一样都买了三份。

白慧担心小家伙买太多吃不完,放坏了, 劝着少买一些。

卫小家拍着狗头:“有山大王,吃得完。”

白慧对上山大王幽幽的眼神,尴尬的笑笑。

三人一狗回到车厢,卓乐也刚好洗漱完回来。

“我儿子也太厉害了吧,买什么好吃的了?”

卫小家每次被妈妈夸都特别高兴:“妈妈,有包子馒头油条,稀饭小咸菜和煮鸡蛋,包子是妈妈最喜欢吃的芽菜馅,可香了。”

卓乐吸了吸鼻子:“真的诶,我儿子买的就是香。”

卫小家被夸得快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妈妈快吃,先吃包子,喝牛奶,我再给妈妈泡半根油条。”

小暖男细心又周到,还给剥了鸡蛋壳,自己吃掉蛋黄,把蛋白喂卓乐嘴里,看妈妈吃掉,别提多美了。

伺候小闺女吃饭的白慧沉默,是不是再生个儿子伺候自己?

“妈妈,鸡蛋。”阮眠眠张开小嘴等喂。

白慧叹气,算了吧,万一又是个小祖宗,她伺候不过来。

母子俩吃完,把剩下的喂给山大王,山大王胃口大,这点还不够,又把昨天买的馒头,夹上肉罐头喂。

白慧看山大王一口一个拳头大的肉夹馒头,吞了吞口水:“这狗的胃口真大,一般人家完全养不起。”

卓乐吃饱了靠在一旁消食,喂山大王的活是卫小家的。

闻言笑道:“我们家住在山脚,山大王会自己上山打猎找口粮,不用我们操心。

它跟着我们出门,什么都不方便,倒是委屈它了。”

白慧羡慕得不行:“你家不仅孩子养得好,狗也养得好,到底怎么做到的?”

卓乐笑,这个经验可传授不了。

山大王吃了十个肉夹馒头,喝了半盆兑的奶粉,才算饱肚,抖了抖毛,原地趴下。

白慧咋舌,狗吃肉就算了,还喝奶粉,难怪长这么大个,一般人家不说养不养得起的问题,首先要看舍不舍得养。

上午十点,火车在一个小站停靠,车厢里瞬间涌进来一大群人,吵吵嚷嚷的找铺位。

“哎哟哟,娘诶,这里好大一条狗,都小心点啊,别挤别挤。”

“都说别挤了,被咬了活该啊。”

“谁啊这么缺德,带这么大的狗坐火车。”

“别说了,赶紧动动啊,后面堵死了。”

……

山大王上半身趴在下铺床上,被卫小家抱着,免得那些人嚷嚷着山大王伤人。

有人找到自己的位置,在狭窄的过道里推搡着放行李,骂骂咧咧的喊着挤,各种问候祖宗十八代。

有人不小心踩到山大王的脚了也不知道。

亏得山大王聪明听话,要不然高低要给这些人来一口。

移开大脚,把自己缩得更小了,还把尾巴收了收,尾巴也被踩了几脚。

白慧在中铺,阮眠眠和卫小家一样,没有自己的铺位,没人的时候倒是随便睡,有人了只能挨着自己妈妈。

人群涌进来的瞬间,白慧就将阮眠眠护在怀里,躺在中铺。

火车停靠半个小时,闹腾持续了二十分钟,他们这节车厢全被填满,大人小孩,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吵吵闹闹,比菜市场好不了多少。

总有人来回走动,上上下下的,山大王也不能再趴在走廊。

母子两人加条狗,窝在下铺,瞧着可怜又无助。

白慧对他们投去同情的一眼,却也是自顾不暇,无能为力。

下铺对床嗑瓜子的老大娘,噗噗噗的狂吐瓜子皮,飞得到处都是。

“这狗是你们家的?怎么上来的?不会是偷摸带上来的吧?这可不行啊,咬人了你们赔不起,赶紧弄下去,要么找工作人员给弄个单独的地。”

卓乐斜靠在棉被上,昏昏欲睡。

卫小家肃着小脸,拍掉山大王身上的瓜子皮,不乐意应声。

老大娘也不在意,一个人叨叨了半晌,嘴巴说干了才停下。

喝了口水,又和卓乐他们上铺的人说了起来。

说得不尽兴,又跑外面和隔壁的说。

整个车厢,充斥着大娘豪迈的嗓音,她一个人能抵十个。

从上车开始就没消停过。

入夜了,她倒是不说了,但呼噜声,比打雷还响亮。

和其他人的呼噜声相呼应,此起彼伏。

卓乐额角青筋突突的跳,以后她要买软卧,要不然就自驾。

卫小家趴在卓乐怀里,倒是睡得沉,卓乐羡慕。

小家伙跟他爹一样,睡眠质量一级棒。


中铺的白慧也睡不着,伸出脑袋看了眼卓乐,两人四目相对,嘴角都带着苦笑。

天亮了,又是新一轮的热闹。

好在下午时,火车再次停靠,车厢里的人走了大半,空气瞬间畅通。

卓乐赶紧下床溜达两圈,卫小家和山大王紧随其后,两人一狗都狠狠的吐了口浊气。

白慧给阮眠眠戴了个口罩,也跟着在走廊里溜达。

“以后再不坐硬卧了,太可怕了。”

卓乐看了眼阮眠眠脸上的口罩,没有多问。

笑道:“硬卧还算好的,站票车厢和坐票车厢更吓人。”

白慧一脸震惊:“我没坐过不知道,更吓人得挤成什么样啊?”

卓乐想了想:“脚不沾地吧,完全没法形容,只有亲身体会过才知道。”

白慧拼命摇头,她可不想体会。

车厢里的人虽然走了大半,仍旧剩下不少,来来回回总有人拥挤。

几人没溜达太久,又回了铺上。

昨晚没睡好,卓乐斜靠着补眠,这一觉一直睡到半夜,直到被鼾声吵醒,睁眼到天明。

好在下午就能到站。

“艾玛,火车真不是人坐的,害得老娘吃不好也睡不好。”卓乐对床的大娘没下车。

这会又在嗑瓜子,噗噗噗狂吐瓜子皮,一边吐还一边埋怨。

卓乐很想喷她两口,你这样了还没睡好吃好?

揉了揉额头:“儿子,妈妈头疼,帮妈妈按按。”

卫小家放下书赶紧凑过去,胖爪子捧着卓乐的脸担忧:“妈妈为什么头疼啊?”

卓乐在小东西的胖脸蛋上亲了一口:“大概是没睡好吧。”

卫小家瞬间红温成煮熟的虾子,绕到卓乐背后,伸出小爪子给她按头。

“妈妈,我长大了,不可以再亲亲了,这样还痛吗?”

卓乐笑的不行,两岁的时候,小东西就不让亲了,每次都说自己长大了。

“嗯,不痛了,我儿子真棒。”

老大娘嗤了一声:“真矫情。”

都当妈了,还打扮得妖妖娆娆的,一看就不安分。

“噗……”

老大娘狠狠一吐,看得出,带上了个人情绪。

卓乐……

“到站了到站了,眠眠,快点起来收拾下车了。”

下午,到站广播一响起,白慧就迫不及待起身,催促阮眠眠。

她也是受够了嘈杂拥挤,还得顾着闺女。

阮眠眠在车上也遭了罪,恹恹的,提不起精神,任由白慧给她戴上口罩,穿好外套,再把她的小包挂上。

“快,先下去,就在旁边等妈妈,别乱走。”阮眠眠撅着小嘴下铺,站在走廊角落,靠在床脚,无精打采。

白慧在上铺收拾东西,闺女娇气,各种琐碎东西不少。

卓乐没动,卫小家在收拾,山大王努力缩小自己,靠在角落,免得挡路。

“哎呀,终于到了,快快快下车了。”对床的大娘咋咋呼呼,拎上自己的大包袱往门口走。

其他人见状也有些着急,跟着拎起包袱往门口挤。

靠在床脚的阮眠眠被人群裹挟不受控制往前:“妈妈,妈妈……”

白慧看了一眼急了:“眠眠,眠眠你站那别动,眠眠。”

顾不得收拾东西,溜下铺追上去。

只是隔壁挤出来好几个人,白慧被挤着,进退不得,急得大喊:“眠眠,你站角落,别动,等着妈妈,听到了吗?”

“妈妈,妈妈……”

阮眠眠也不知道听没听到白慧的喊声,一个劲的哭着喊妈妈。

火车已经停了,所有人都往门口挤,白慧母子俩更加难以汇聚。

卓乐母子俩没有着急出去,反正是终点站,不赶时间。

“儿子,帮白阿姨把东西收好。”

“知道啦妈妈。”

卫小家把自己的东西都放在山大王的背上,爬上中铺帮白慧收好又归拢行李。

“妈妈,要带出去吗?”

卓乐看了一眼,东西挺多,山大王应该驮不了。

正好有列车员经过,卓乐将东西交给列车员。

这时候下车畅通无阻,就连车站的人都少了。

“妈妈,白阿姨还没有找到姐姐吗?”

站台里没看到人,卓乐想大概是还没找到的,不正常啊。

“乖,我们先出去。”

母子俩刚走出月台,就看到了白慧。

白慧一脸急色,到处问有没有人看见阮眠眠。

卫小家也急了:“妈妈,眠眠姐不见了?”

卓乐看出来了。

“白姐。”卓乐迎上白慧。

无头苍蝇一样的白慧朝着卓乐跑过来:“小乐,眠眠不见了,都说没有看到,怎么会没看到呢,那么大个人,就跟着人群走的,怎么会没看到呢?”

白慧急疯了,说话语无伦次。

卓乐握紧她的手:“白姐,你冷静下来,眠眠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白慧被卓乐握住的手冰凉,颤抖。

“真的不会有事吗?”

“当然,你信我。”

白慧苦笑一声,深吸两口气,红着眼眶道:“我跟着人群下车,大声喊眠眠,我有听到她的哭声,但渐渐就没了。

眠眠虽然任性有小脾气,但胆子很小,不会离我太远,只要挤出人群,就会站在某个地方等我。

但是没有,到处都没有,她不会自己离开的,一定出事了。

怪我,都怪我没看好她,该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啊。”

白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确实,孩子不会自己跑。

“别急,你有跟车站的工作人员说吗?”

白慧摇头:“我出来就找眠眠,没来得及说。”

“好,没事,我们现在去找工作人员,请他们帮忙广播。

然后报警,请求他们帮忙找孩子。

一定能找回来。”

白慧点头,急匆匆的去找工作人员。

广播了许久,也有人帮忙在车站里找,没有人。

公安也来了,询问过后,初步怀疑是遇到了人贩子。

但对方这么迅速离开,没留下半点痕迹,必定不是一个人,找起来可能没这么容易。

白慧哭得快昏厥了。

卓乐叹气,这年代的人贩子可真多,短短两三天时间,遇到了两拨。

只是在车上,她还真没看出谁是人贩子。

公安去找人了,白慧一个人在这,卓乐不好直接离开,只能留下陪同。

“白姐,要通知家里人吗?”

白慧摇头:“眠眠爸爸在外地出差,通知了他也回不来,眠眠爷奶年龄大了,身体不好,要是急出个好歹怎么办?

其他人,我不知道能找谁,我找不到可以帮忙的。”

说着嚎啕大哭,因为害怕着急,也因为委屈无助。

卓乐有些意外,没想到这样一个知性内敛的女人,能哭得这么豪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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