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柳昭昭容毓的其他类型小说《守丧三年,短命夫君诈尸回京了!柳昭昭容毓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手可探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连天的小雨下了快半个月,就连静安侯府这样的高门大户,屋里都出现了或多或少的霉点子。身穿一身孝衣的柳昭昭趴在窗棂上,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发呆。外面突然出现“噼噼啪啪”脚踩水声的脚步声,“夫人,夫人,大喜事!”“世子回来了”“什么?”柳昭昭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世子都死了快三年了,战场上的人,亲眼看见,他被战马踏成了肉泥,怎么可能回来?“世子回来了!”丫头梨花又强调一遍。柳昭昭这下确定,自己没听错。“是真的夫人。”李嬷嬷从外面进来,手里还端了一个托盘,后面还跟着几个丫头。托盘里放着一身大红色的衣裙,后面几个丫头,托盘里放着,她从没见过的华丽头面。她嫁进来是给静安侯府世子守丧的,所以,她平时穿的都是孝衣,守丧年满三年后,才能穿其他颜色的衣服...
《守丧三年,短命夫君诈尸回京了!柳昭昭容毓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连天的小雨下了快半个月,就连静安侯府这样的高门大户,屋里都出现了或多或少的霉点子。
身穿一身孝衣的柳昭昭趴在窗棂上,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发呆。
外面突然出现“噼噼啪啪”脚踩水声的脚步声,“夫人,夫人,大喜事!”
“世子回来了”
“什么?”柳昭昭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世子都死了快三年了,战场上的人,亲眼看见,他被战马踏成了肉泥,怎么可能回来?
“世子回来了!”丫头梨花又强调一遍。
柳昭昭这下确定,自己没听错。
“是真的夫人。”李嬷嬷从外面进来,手里还端了一个托盘,后面还跟着几个丫头。
托盘里放着一身大红色的衣裙,后面几个丫头,托盘里放着,她从没见过的华丽头面。
她嫁进来是给静安侯府世子守丧的,所以,她平时穿的都是孝衣,守丧年满三年后,才能穿其他颜色的衣服,并且也不能穿鲜艳的颜色,更遑论大红色了。
柳昭昭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怎么回来了?
自己盼星星盼月亮,扳着手指头数着日子,眼看着就要满三年了,自己就要拿到和离书,离开这高门大户了,他怎么现在回来了?
就算你没死,就不能等满了三年之后你再回来?
反正都三年没回来了,再多等几日不行吗?
柳昭昭连自己离开侯府去哪儿,干什么营生都安排的仔仔细细了,现在却告诉她,那个她给守丧三年的丈夫回来了?
“夫人这是高兴傻了?”李嬷嬷将手里的托盘放下,看着柳昭昭笑。
现在静安侯府所有人都高兴,唯独柳昭昭高兴不起来。
好在她平时就看着痴傻,别人笑话她,她也跟着傻乐,别人高兴,她就面无表情。
这几个丫鬟婆子也看不出她现在的心思。
“快,给夫人换衣,一会儿要去见世子,身上的这孝衣可不能穿了,不吉利。”
柳昭昭像个提线木偶一般,任由她们摆弄。
等跟着众人来到前厅的时候,她的婆婆长公主,和公公静安侯,已经在和一个年轻男子,抱在一起痛哭了。
小叔子和弟妹正在一旁劝慰,小姑子站在一旁抹眼泪。
刚进来的她神情麻木,俨然就是一个外人。
等哭的哭够了,安慰人的戏演完了,有人注意到了,一旁站着的柳昭昭。
“你是死人啊,见了人不知道喊的?我大哥回来了,你不高兴?”小姑子容安一看见柳昭昭就满脸恶意。
听到容安的话,长公主才看柳昭昭。
伸手将柳昭昭拽到容毓面前,“这就是你那个媳妇,是不太聪明,可是当时你那个情况,母亲实在找不到其他人给你守孝了。”
说到这里,长公主吸吸鼻子,露出一个慈爱的微笑,“好在你现在没事,等过一两年,再给你娶个高门大户的平妻,也能当起这侯门的主母。”
“至于昭昭......留她在府里,不过是多双筷子的事儿。”
柳昭昭心里都开始骂娘了,卸磨杀驴也不用这么着急吧?这回来屁股还没坐热呢,就想着娶平妻?
但是面上还是那样一副样子,好像不是说她一样。
容毓眉头皱了皱,没有拒绝,只是说了一句:“母亲,我才刚回来,这件事后面再说。”
“现在有一件事,需要母亲帮我安排。”容毓岔开话题,拉着长公主坐到主位上。
“什么事,你说!”长公主对自己的这儿子,从小就重视疼爱,现在死而复生,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没有了,怎么看怎么欢喜。
现在就算容毓要那天上星,长公主估计都会给他摘下来。
“我在战场受伤,是被一收尸女子所救,我想给她一个安身之所,母亲帮我安排一个院子,我明日接她进府。”
“进府?”长公主看着容毓问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
容毓意会,笑笑说:“不是母亲想的那样,阿九没有进府做妾的想法,我只是给她一个安身之所,没有其他意思。”
容毓一边说话,一边看了好几眼,他那素未谋面的小妻子,确实是个傻的,自从进来居然一句话都没说过,一个劲儿的傻笑。
唉......也不知道这三年,是怎么在这侯府活下来的。
吃过晚饭回到栖梧院,一进门,柳昭昭以为自己进错房门了。
退出去重新确认了一番,才确定自己没走错。
她的举动,被后面回来的容毓,尽收眼底!
在这之前,柳昭昭住的栖梧院,没有一样有颜色的东西,所有的帐幔都是白色,说是灵堂也不为过。
但是现在,所有的东西都换了一遍,华丽的让柳昭昭不习惯。
丫鬟喜滋滋的在柳昭昭耳边说了一句,“夫人,世子回来了,今天就是你们圆房的日子!”
“只要您和世子圆房了,您就是名正言顺的世子妃。”
这话说的,好像自己以前,不是名正言顺似的。
怎么着自己也是他们静安侯府,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走正门抬回来的。
“我以前不是名正言顺吗?”这一天柳昭昭已经够郁闷了,晚上这一关,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说完这话,柳昭昭自顾自的进了屋子,她现在不想说话。
等伺候他们的人下去之后,屋里就剩下了柳昭昭和容毓,柳昭昭今晚被她们打扮成了花蝴蝶。
柳昭昭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得劲儿,浑身刺挠。
容毓一直靠在临窗的榻上看书,好像这样的生活他已经过了好久。
等容毓终于抬头的时候,柳昭昭已经在那里狂点头了。
困的。
“我们休息吧。”容毓这一晚上其实也没怎么看进去书,他观察了一晚上自己的这个小妻子。
她整整比自己小了五岁,三年前嫁给自己,为自己守丧的时候才刚及笄。
自己还记得,当初自己和她嫡姐定亲的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小丫头,那时候怎么也没想到,最后是她嫁给自己。
“虽然你不是我想娶的那个,既然嫁进来了,我也不会苛待于你,日后在侯府,我会护你周全。”
“呵,刚回来就想着娶平妻,我信你护我?那是不是也能相信,母猪能上树?”柳昭昭心里腹诽,却不敢说出来。
只是傻傻笑了一声,“好”。
柳昭昭是京城有名的废柴千金,不仅不学无术,还是个傻的!
这些流言,在柳昭昭十三岁的时候,一次小姐妹聚会之后,在京城广为流传!
后来又加了一条,“能替她嫡姐嫁进静安侯府这样的豪门大户,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她的嫡姐是她的对照面,多才多艺貌美如花,冰雪聪明,几乎所有赞美女子的词,都用在了她身上!
五年前容毓跟随叔父一起出征,三年前,他被战马踏成肉泥的消息传回京城!
一时间,公主府和静安侯府的天塌了!
大周习俗,未婚之人不论男女,不可葬入祖坟。
长公主心疼儿子,就想起了,和儿子订了亲的,柳尚书家的大小姐柳妤姝!
她提出来,让柳妤姝抱着容毓的牌位拜堂,给自己的儿子守丧三年,三年之后给她和离书,并在她再嫁之时,送上双倍的嫁妆!
柳妤姝死活不愿意,柳昭昭为了自己的姨娘和弟弟,答应替嫡姐嫁进静安侯府!
原本柳昭昭盼星星盼月亮,盼到了要拿和离书的日子,没想到这容毓居然诈尸了!
他活了!
可是柳昭昭快郁闷死了,本来顺顺利利的计划,现在全泡汤了。
没有和离书,她根本无法离开侯府!
“实在不行,让他给我一纸休书?总不能在这侯府,这么装傻一辈子吧?”柳昭昭一晚上没睡。
净盘算怎么拿到和离书了!
容毓不碰她,这是她现在唯一一个,值得高兴的事儿了!
只是,身下的那块帕子,明天不好交代啊!
就说吧,这男人就是个大麻烦,他死的那段时间,这侯府找她茬的就那几个。
长公主虽然不喜欢她,好一些面子,也没特别磋磨过自己。
这下,自己这个多余的人,不止傻,还占着他正妻的位置,他还不愿碰她。
丈夫婆母不喜,还占了一个德不配位的身份,估计日后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造孽啊!
果然,柳昭昭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丫鬟来叫她起床的时候,容毓已经不在了!
在李嬷嬷看到床上那块素帕的时候,过来问她,“夫人,这上面怎么什么都没有?”
“要有什么?”柳昭昭当然知道,那上面需要有什么,但是她是傻的,不能知道!
“唉......”李嬷嬷叹一口气,拿了盒子,将那块素帕收了起来!
到凤寰院之后,刚进门,迎头就被一个盒子砸到了脑袋!
“你给本宫跪下!”长公主连自己的尊称都拿出来了!
柳昭昭是傻,但是她知道,万事先跪为敬,跪长公主那是跪自己的婆婆,不丢人,也不是第一次跪了!
柳昭昭丝毫没有犹豫,直接跪下,“儿媳知错,母亲别气坏了身子!”
“你自己说你错哪儿了?”
柳昭昭认错态度不可谓不好,赶紧磕头,“母亲说儿媳错在哪儿,那就是错在哪儿了,儿媳一定改!”
“你告诉我,为什么素帕上没有落红?”
柳昭昭当然知道为什么没有,根本没有圆房,有落红才奇怪了!
但是,她不能让人知道她懂!
所以,柳昭昭抬头懵懂的看着长公主,“落红是什么?为什么要有落红?”
长公主被噎了一下!
转头问李嬷嬷,“你没教过她?”
李嬷嬷忙跪下磕头,“昨夜奴婢教了夫人一回,估计是没记住!”
一旁的弟媳温氏,用帕子掖着嘴偷笑,这样的世子夫人,绝对是侯府最大的耻辱!
有这样的夫人,容毓的世子之位,自己也不是不能肖想一下!
想到这儿,温氏笑着问柳昭昭,“大嫂,你昨天和大哥睡在一起吗?”
柳昭昭点点头,“睡在一起的!”
温氏又装模作样的低声问了一句,“那......脱衣服了吗?”
柳昭昭拧着眉,“不脱衣服怎么睡啊?弟妹,你睡觉都不脱衣服的吗?”
温氏被噎一下,想继续问又不好意思说,再问的细一点就有点露骨了!
“你问!”长公主急得呀,自己又不能明着问,不明着问,这傻儿媳妇又不懂,这可愁死个人!
只能让跪在柳昭昭身边的李嬷嬷问了!
李嬷嬷看看长公主,又看看温氏,这才在柳昭昭耳边问了一句话。
柳昭昭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双手摆的跟扇子似的,“没有没有,夫君只看了书,然后就睡着了!”
得!
终于问明白了,不是没有落红,是根本没有圆房!
长公主冲着柳昭昭翻个白眼,“起来吧!”
“你说说你,要你有什么用?”
“没人给你儿子守丧的时候,我就是有情有义的好儿媳,现在你儿子诈尸回来了,要我就是有什么用?真是卸的好磨,杀的好驴啊!”
“有本事,你倒是把三年前,写好的和离书给我呀?”
当然这些,柳昭昭只敢在心里腹诽,是万万不敢喧之于口的!
她怂!
午时,进宫面圣之后的容毓,回府时带回来一个女子!名叫阿九,无姓!
女子原本应该是个美女来的,但是现在额头上多了一道疤痕!
容毓说,那是为战场战死的士兵殓尸时,被没有死透的敌国士兵伤的!
柳昭昭心里挺喜欢这个阿九的,她要是没救容毓的话,她就更喜欢她了!
容毓风光霁月少年将军,还是当今圣上最喜欢的小辈,比皇子还要喜爱几分!
但是,因为他活着回来了,柳昭昭拿到和离书的日子,一下变的遥遥无期!
“毓儿,今天和皇上聊了很久?”静安侯从外面回来了,第一句话就是这句!
容毓点点头,三年没见舅舅,还怪想他的!
静安侯“哎”一声,“皇上是君,你们不是平常百姓家的舅甥关系,时刻不要忘了你是臣!”
容毓点点头,“是,我知道了!”
“对了,下朝的时候,柳尚书拦住我,问你回来了,是不是应该带昭昭回一趟门,我答应了。”
“明天你带昭昭回门吧,她嫁过来三年,除了你生辰和忌辰时去相国寺给你祈福,还没出过门呢!”静安侯一口气说了很多!
柳昭昭这才想起来,自己自从嫁进来,还没回过门!
第二天一早,李嬷嬷就把柳昭昭叫醒了!
“夫人,今天世子带您回门,您该起了。”
天杀的容毓,自从他回来,自己就没睡过一个好觉,睡得晚就算了,还起的早。
他死的那段时间,自己虽然每天必须早起,可睡的也早呀,哪像现在,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鸡早!
“嬷嬷不用这么早吧?柳尚书府也不是很远啊,这天还没亮呢!”柳昭昭实在有点睁不开眼。
反正她平时,在这些人眼里,就是一个不学无术,还傻里傻气之人,她这样的举动,在这些人眼里,实在算不得过错。
“哎呦我的夫人,这都卯时末了,世子练剑都快回来了。”李嬷嬷将柳昭昭从床上拽起来,按在梳妆台前。
“小桔,小杏儿快打水来,夫人要洗漱。”
柳昭昭想说:“不是我要洗漱,是你要我洗漱。”可是她不敢,这些人没有一个是自己的,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里。
去年,长公主起了给她过继子嗣的想法,她的饭菜里,就时不时的出现各种药。
现在容毓回来了,世子之位空不出来了,这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新花招等着呢,她要是一直都是傻的,说不定还能留条命。
否则,这豪门大院里,有的是要她命的法子。
现在只盼着,容毓什么时候,把平妻娶进来,那些人也就忘了,她这个傻子的存在了。
要是有可能,她还是想要一纸和离书离开,实在不行,休书也行啊。
就是在庵里做一辈子姑子,也比天天被这些人算计着,要她的命强啊!
柳昭昭被两个丫鬟和一个婆子,就这么倒腾了一顿,等她终于清醒的时候,只觉得头上能有千斤重。
“嬷嬷,你在我头上放了一座山吗?”柳昭昭看着镜子里,头上比自己脑袋都大的发包和头冠,一阵哀嚎。
李嬷嬷嗔怪道:“哎呀我的夫人,您是世子妃,这是您身份的象征,这头冠,可是有品阶的诰命夫人,才能得到的皇家赏赐。”
嫁进静安侯府三年,她唯一的头饰,就是一朵白色小花,从昨天开始,头上就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头饰,好看是好看,就是太重了。
尤其这种象征身份的头冠,比她嫁进来那天,戴的凤冠还要重。
“哦”柳昭昭不说话了,坐在那里,等着他们的下一步指示。
“世子”容毓回来了。
容毓一进门,就看见一个穿着华贵,但是一直低着头的贵夫人,跟以前在京城见到的贵夫人,没什么区别,要是忽略她一直低着的头的话。
因为那些贵夫人,从来都是头颅高昂,深怕自己的头冠会掉,因为,那是她们身份的象征。
“世子爷,您回来了?”小桔接过世子手上的长剑,将它重新挂回墙上。
容毓看了好几眼柳昭昭,也没见她抬起头来。
李嬷嬷看到容毓一直在看柳昭昭,就讪笑一声,“夫人,还没睡醒!呵!”
容毓眼梢上扬一下,嘴角也跟着弯了弯,现在再看,就不觉得像贵夫人了,而是像一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
“是起的早了些。”说完这句话,容毓就挽起衣袖去洗漱了。
柳昭昭以为这次回门,只是简单的走个过场,毕竟自己这个世子妃,并不受重视。
却没想到,静安侯府准备了,整整两车的回门礼。
回到柳府的时候,柳家人齐齐向容毓行礼,“世子”
“起来吧!”容毓直接让人起身了。
所有人都好像忘了,还有她这么一个世子妃。
只有自己的小弟柳江诺,直奔到她面前,脆生生的喊了一声,“姐姐”。
“小弟”三年没见,柳江诺已经长的,比她高出了好多。
他们是亲姐弟,都是安姨娘的孩子。
不过柳所为只有柳江诺这一个儿子,柳江诺自然和柳昭昭以及姨娘的处境不同,再加上柳江诺十二岁中秀才,十五岁就中了举人,是有功名在身的。
所以才能出来迎接她回门,否则柳所为和嫡母,是不会允许他出来的。
“世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柳尚书柳所为,只是看了一眼,容毓身后的柳昭昭,就对着容毓一脸的谄媚。
柳昭昭压低声音,和柳江诺说话,“姨娘好不好?”
“好,姐姐放心,姨娘有我照顾。”
柳昭昭在得知,小弟考中举人那天就放心了,有了功名,柳所为自然会护他。
那么他要护的人,嫡母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进府之后,容毓跟着柳昭昭,给柳所为和嫡母行晚辈礼,只不过容毓是作揖,而柳昭昭是磕头。
容毓虽然对柳昭昭的行为不解,却也没多问,更没有阻止。
柳所为在容毓弯腰的时候,就扶住了容毓的胳膊,“世子客气了,我们去书房谈?这里就留给他们娘母叙旧。”
说完,回头招呼自己的儿子,“诺儿,你也一起过来。”
容毓看一眼柳昭昭,见柳昭昭根本没看自己,就直接跟着柳所为走了。
容毓一走,柳昭昭就泄了气,这下不用想起来了,石氏还不知道要怎么磋磨自己呢。
果然,柳所为和容毓一走,石氏就坐在了主位上,不紧不慢的喝起了茶。
好像完全忘了地上跪着的柳昭昭。
柳昭昭虽然有一个世子妃的名头,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要是今天她起来了,自己今天走后,自己的姨娘,肯定会被她磋磨。
柳昭昭心里苦啊,头上是繁重的头冠,膝盖下面是硬硬的青石地板。
两头疼。
“呦,妹妹回来了?”来人是柳妤淑,柳昭昭的那个嫡姐。
柳昭昭抬头“呵呵”笑了两声,然后继续低头跪着。
柳昭昭没有接柳妤淑的招,柳妤淑也无所谓,走到柳昭昭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柳昭昭,“柳昭昭,你的亲事是我让给你的,现在静安侯世子回来了,你该和离把我的位置还给我。”
“我也想啊,但是我做不到啊!”柳昭昭在心里呐喊,但是面上却不敢露出半分。
于是,柳昭昭小声嘟囔,“可是我听婆母说,要给夫君娶平妻,夫君死的时候姐姐没嫁给他,婆母好像,不会再让夫君娶姐姐了。”
柳昭昭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她这是往柳妤淑的心上插刀子啊,京城人都知道,曾经名动京城的柳大小姐,因为不想为自己战死的未婚夫守丧,逼迫自己的庶妹,替她履行婚约。
至于,这种替嫁秘辛,为什么会让别人知道?当然是那位,受不得气的长公主,传出去的。
柳妤淑那会儿可是名动京城,自然很多人认得她,柳昭昭刚嫁进去就被人发现了。
精明如长公主,自然一想就明白了柳家的心思。
一时间,曾经踏破门槛,要求娶的贵女,再也无人问津,而且,就算是柳尚书和夫人,反过来找媒人,给自己的嫡女说亲,豪门大户也没人再接柳妤淑的庚帖。
京城里的的豪门大户,不求儿媳有多少才能,但是重情重义绝对是首选。
柳妤淑连在容毓死后,为他守丧都做不到,更遑论,要是家族有什么灾难的时候,她会和夫君同甘共苦了。
所以,柳妤淑就这么剩下了,一剩就剩到了现在。
二十一岁的柳妤淑着急了,整个柳府都为她的婚事着急了。
现在容毓回来了,他们又打上了容毓的主意,就看容毓和静安侯府,还有长公主要不要做这个冤大头了。
但是为什么受苦的总是自己呢?这不公平啊!
柳昭昭嘀咕完那句话,厅堂里安静了一瞬,接着就是“嘭”的一声,茶盏重重放在桌子上的响声。
“放肆。”柳夫人石氏低呵一声,盯着柳昭昭的眼神淬上了剧毒。
接着就响起“啪”的一声巴掌声,柳昭昭被打了,被柳妤淑给打了。
柳昭昭如果不管姨娘的死活,不关弟弟的前程,她是能还回去的,也是能轻松脱离这豪门大院的。
困住她的不是身份不是高墙,而是情,亲情。
从小姨娘护着她,不让她和弟弟受一点苦,就算她被柳夫人在大雪天罚跪,也不会让他们姐弟受一丝委屈。
曾经的柳昭昭为了报复嫡母和嫡姐,给他们下过老鼠药,推嫡姐下过池塘,那时候她是真的存了杀人的心思。
姨娘为了护住她,被柳夫人放进池塘,浸泡了两个时辰,差点冻死,从此落下病根。
弟弟也为了护她,被柳夫人打的皮开肉绽。
对于这样的姨娘和弟弟,她又怎么能不管他们的死活和前程?
所以,柳昭昭选择忍。
“我说的是真的,听长公主说,已经相看了几个贵女了,等世子现在做的事做完了,就要迎进府里了。”
柳昭昭一脸天真。
虽然以前她动过杀人的念头,也做过一些狠毒的事,但是她们以为,她每次都不是故意的,毕竟,她从小就伪装的很好。
既然他们想死,那就成全她们,也不是没办法。
厅堂陷入短暂的安静之后,柳昭昭右手食指点在自己的嘴角处,看着就像是一个孩童。
“但是,世子把她的救命恩人带回来了,现在住在府里,是一个漂亮的姐姐。”
“什么?”有危机感就好。
柳昭昭双手手指相互搅在一起,脸也变得红彤彤的,“李嬷嬷说......”
“说什么?”果然,引起了注意。
柳昭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说.......说......她给我喝补汤,说是只要我的肚子里有了宝宝,就算世子娶了平妻,我也不用怕。”
说到这里,柳昭昭抬头懵懂的看着柳夫人,“夫人,怎么才能有宝宝呢?”
“是不是我的肚子里有了宝宝,世子就不会把我送回来了?”都暗示的这么明显了,要是再想不到对策,这柳夫人也就别当了吧。
果然,她们满意了,“你起来吧,一会儿世子回来,你还跪着,还以为我们欺负你呢。”
柳夫人调整一下自己的坐姿,“好不容易回来了,就去看看你姨娘吧,这些年,她挺想你的。”
“是,谢谢夫人。”
柳昭昭回来的时候,是带着丫鬟的,现在没有在外面等着,应该是被石氏身边那几个丫头给支开了。
柳昭昭没有去找那几个丫头,她们是侯府的人,石氏不敢动她们,她们不会有危险,她们在的话,反而自己和姨娘,还不能敞开了说话。
柳昭昭用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姨娘的院子,安姨娘正张望着院子门口,显然已经等了很久。
“姨娘”
“姨娘”
安姨娘一看到那抹身影,眼泪一下就下来了。
柳昭昭扑到安姨娘怀里,漂泊了三年的孩子,终于回到娘亲的怀抱了。
“昭昭,我的昭昭,我可怜的女儿啊!”安姨娘一边哭,一边叫自己的昭昭,一会儿就开始打哭嗝了。
“姨娘,别哭,我们能说话的时间不多,别都用来哭了。”
安姨娘眼泪收的很快,抬手把脸颊的泪痕擦掉,拉着柳昭昭进屋,“昭昭说的是,来我们进去说话。”
两人一坐下,安姨娘就看到了,柳昭昭红着的半边脸。
伸手摸上那红印子,眼泪又下来,“她们打你了?”
“她们难道不怕世子发难?”
柳昭昭抓住安姨娘的手,“世子不会因为我和他们发难的,世子是喜欢嫡姐的,他不会为难她!”
当年,容毓和柳妤淑的婚事,还是容毓自己向皇帝求来的圣旨!
因为圣旨上写的是柳家嫡女,才为后面的替嫁提供了可能。
柳姨娘想了想,问“昭昭,现在世子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静安侯和长公主,是不会让你做静安侯府当家主母的,他们肯定会给世子,重新娶一个,能当静安侯当家主母的豪门贵女。”
不得不说,安姨娘能在柳夫人的手下活下来,还能保住自己的两个孩子,是真的聪明。
柳昭昭对着安姨娘竖了一个大拇指,“不愧是姨娘。”
“他们打算再等一年半载,就给容毓世子娶平妻。”
安姨娘眯了眯眼睛,“那对你什么安排?他们不会放你离开,这关系到他们的名声,他们不会让人有机会,说他们忘恩负义。”
“那么你就两个下场,病死或者做他们充当门面的傀儡。”
柳昭昭咬了咬下唇,“他们说,留我在府里,也就是多一双筷子的事。”
安姨娘突然抓着柳昭昭的手说:“昭昭,你逃吧,以你的身手逃到江湖,他们是找不到你的。”
“我和小诺你不用担心,小诺现在有了功名,又是柳所为唯一的儿子,石婉清不能把我们怎么样的。”
柳昭昭点点头,“我知道,我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拿到和离书,实在不行有一封休书也行。”
“嗯,女子被这世俗礼教捆绑着,名节名声固然重要,但是都没有自己的命珍贵,这侯门大院,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能离开,休书就休书吧,无所谓。”
安姨娘知道,柳昭昭出去之后,有足够的自保能力,才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的,要是柳昭昭真是京城的千金小姐,她是万万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
两人才刚说一会儿话,小桔和小杏儿就找过来了。
她们过来是带着任务的,没想到世子和夫人刚到正厅,她们就被柳夫人的丫鬟带走了,说是柳大人和柳夫人,三年不见女儿,难免会有一些情不自禁,外人在不方便。
她们毕竟单纯,一想也是,给去世的丈夫守丧三年,这好不容易回一趟娘家,不得互诉衷肠一番?
可是她们忘了,世子夫人,不是真正的柳家嫡女!
后来居然还和两个丫鬟走散了,等她们找回正厅时,才得知世子夫人,已经不在那里了!
问了柳夫人才知道,是来了夫人自己姨娘的院子里,就赶紧寻来了!
现在想来,那两个丫鬟,就是专门引开她们的!
“小桔,小杏儿快来!”两人一进门,柳昭昭就咧开嘴,笑着招呼她们过去!
没等两个丫鬟开口,柳昭昭就笑嘻嘻的,递给她们一人一块儿糕点,“我姨娘自己做的,可好吃了,外面买不到。”
“我从正厅出来没看到你们,你们去哪儿了?我还找了你们好久呢!”
小桔小杏儿对视一眼,撒谎到:“哦,奴婢两个去了一趟茅房,出来迷路了,好不容易才找回正厅的!”
柳昭昭若有所思,“哦!”
“那你们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正厅离这里好像挺远的,你们没迷路?”柳昭昭一边说,一边皱着眉头,挠自己的脑袋,好像这对她来说,是个非常难理解的问题!
两个丫鬟还没开口,安姨娘开口了,“两位姑娘别被她带偏了!”
“她傻里傻气的,一下转不过弯儿来!”
“来,吃点茶点,我这傻姑娘,还要麻烦你们多照看着点儿!”
“夫人折煞奴婢了!”安姨娘虽然只是妾,可她亲生女儿是世子妃!
世子妃再不受夫家重视,也不是她们能轻慢的!
正厅传话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午时,要开饭了!
能和安姨娘待这半个时辰,对柳昭昭来说,已经足够了!
到了正厅的时候,众人已经落座了,柳妤淑紧挨着容毓右手边,这么不合礼仪之事,居然没有人提出异议。
柳昭昭心里明镜一般,容毓的左手边空着!柳昭昭就坐到了那里!
柳昭昭一坐下,容毓就手捂着唇咳嗽一声,“你去哪里了?”
“我去姨娘屋里了,吃了好多点心,世子要不要尝尝?”说着,柳昭昭就献宝似的,将自己用手帕包着的一块点心,捧到容毓面前,还往容毓嘴边怼了怼!
容毓看着柳昭昭亮晶晶的眼眸,正要低头去咬那块点心,柳妤淑就说:“昭昭,这菜都上来了,你给世子吃点心?”
柳妤淑的话刚落,柳夫人石氏就接着道:“是啊,点心什么时候吃都可以,再不吃饭,菜都要凉了!”
柳昭昭看了看自己的点心,又用帕子包起来,反正也只是做做样子的。
这可是自己从姨娘那里拿的,让他吃可惜了,现在正好!
这要是让容毓知道了,柳昭昭是这样的想法,估计得气死。
自己居然没有一块儿点心重要?
更让容毓郁闷的是,自己这个傻妻子,居然对她嫡姐,坐在自己夫君身边,没有一点反应!
就是再怎么样,也应该给点儿反应吧?
柳昭昭好像听到了容毓的心声一样,夹菜的动作一顿,扭头看向柳妤淑,“姐姐,世子是外男,你为什么要坐在他身边啊?”
“母亲不是说我们不能见外男吗?”
“不能见,难道可以坐在身边?”
柳昭昭的眼神太无辜了,满桌子的人,被她说的哑口无言!
而柳昭昭不自知般,看了这个看那个,然后咬着筷子,来了一句,“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容毓再也忍不住的“噗嗤”一声笑出声!
柳妤淑见容毓笑她,立刻娇嗔一声,“毓哥哥!”
容毓抬手制止,脸也冷了下来,“柳小姐自重,本世子现在是你的妹夫,当不得你哥哥!”
容毓对柳妤淑三年前,不嫁给自己,为自己守丧的事,理智上能理解,但是情感上不接受!
当年,容毓对柳妤淑是见色起意,再加上柳妤淑名声在外,是个很好的世子妃人选!
他不想在这种事上浪费太多精力,那时候的柳妤淑,他很满意!
所以就有了,在皇帝面前求赐婚圣旨的事!
也没怎么求,不过是提了一嘴,皇帝就答应了!
第二天,赐婚圣旨就到了柳家,只是没有写名字,只说是赐婚静安侯世子和柳家嫡女!
现在知道自己没死,柳妤淑又因为三年前的事,坏了名声,这是又打上自己的主意了!
他容毓额头上,是写了冤大头三个字吗?
想得还挺美!
“柳大人,这饭本世子消受不起,告辞!”
然后拉起柳昭昭的手就走,“回家!”
柳昭昭都懵了,这什么情况?这就不吃了?
那里面可是给你加了不少的补品呐,保准能让你静安侯府,一举得孙的大补药,这就浪费了?
造孽呀!
你要是不吃,我跪了那么久,不是都白跪了?
好不容易她们要找死,你就委屈一下,配合一下不好吗?
还能得到你三年前就看上的大美人儿,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儿吗?让你举一举就这么难?你不会是不行吧?
难道是被战马踩到那个地方了?
柳昭昭被容毓拉着往外走,心里这个着急呀!
脑子里把想说的说了一个遍,可嘴上是一个字都不敢说,只能任由容毓拉着出了柳府!
等出了柳府,柳昭昭还回头看了一眼柳府。
容毓看柳昭昭那个样子,冲着柳昭昭的脑袋就是一个爆栗,“怎么舍不得?”
“是啊,是舍不得!”
柳昭昭心里狂啸,“废话,当然舍不得了,我跪了那么久,他们好不容易找死,要动你了,你却一点面子不给,愣是一口没吃,我白白跪了那么久,还挨了一巴掌。”
突然,容毓站到柳昭昭面前,抬手用食指,抚摸柳昭昭红着的左脸,“疼吗?”
柳昭昭吓了一跳,本能的用手去挡,心里暗骂一声:“你有病啊,突然来这么一下,还好本姑娘反应快,不然一脚踢死你。”
柳昭昭心里骂人,面上却不显,在容毓看来,就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猫。
“不......不疼的!”
“还回去了吗?”容毓来了这么一句。
“啊?”什么情况?这容世子不是喜欢柳妤淑吗?让自己还回去?怕是不知道自己,这是被柳妤淑打的吧?
哦,还真不知道,那时候他不在。
柳昭昭没说话,只是摇摇头。
容毓一下就生气了,把自己的手放下背在身后,“哼,给本世子丢人。”
“记住了,以后谁打你,你就给本世子还回去,你是本世子的妻子,别人欺负你就是欺负本世子。”
柳昭昭嘴角抽了抽,然后天真的问了一句,“要是妹妹打我呢?也还回去?”
这可不是柳昭昭搬弄是非啊,小姑子容安真的欺负她。
嫁进静安侯府三年,容安时不时的就去欺负她一次,好几次居然用石头扔她,有一次因为旁边有人,柳昭昭不好躲,就被她砸到了,打到了胳膊上,疼了好几天呢。
容毓听到柳昭昭这么说,眉头皱了皱,说了一句:“容安不可能欺负你,她是骄纵了些,但绝不会是非不分,无缘无故欺负你。”
这还不算,居然又加了一句,“你是不是惹到她了?”
柳昭昭想锤爆容毓的脑袋,“看吧,狗男人,什么还回去?别人欺负我,你能相信我的话,我就谢天谢地了,还指望你给我撑腰还回去?”
“还当然是要还的,但是怎么还那是我的事,指望你?我还不如指望一条狗,来的实际。”
柳昭昭在心里,酣畅淋漓的骂了一遍容毓,这才摇头,“我没招惹她,我给你守丧,又不能到处乱走。”
容毓皱了皱眉头,差点忘了,这傻妻子嫁进静安侯府,是给自己守丧去的。
“那我回去问问容安,要是她真的欺负你了,我会让她给你道歉的。”容毓知错就改。
“走吧”说着就很自然的,拉起柳昭昭的手,要一起上马车。
柳昭昭没想到,容毓会说出那样的话,让容安给自己道歉?还是等她真的,来给自己道歉吧,那时候我才真的信你。
思绪千回百转,反应过来的时候,柳昭昭已经被容毓拉上了马车。
回了静安侯府,柳昭昭已经做好了,饿一下午的准备了,毕竟这个点儿,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了。
静安侯府向来都是,按时按点传膳,过了时间是没有饭菜可用的,这三年来一向都是如此。
可谁知,在见过长公主之后,容毓就让人去传膳了。
“还没用膳?”听到自己的儿子要传膳,长公主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容毓点点头,“儿子吃不惯柳府的饭菜,所以就没吃。”
“哦,季嬷嬷,让人给毓儿做些喜欢的,现在才用午膳,肯定饿坏了。”长公主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回来了,回一趟岳丈家,居然是饿着肚子回来的。
想到这里,长公主看柳昭昭的眼神,都变的凉凉的了。
柳昭昭在心里苦啊,“人家给他备了饭菜的,是你儿子自己不吃的,又不能给他硬塞嘴里边儿。”
而且,静安侯府的规矩,也不是那么严啊,只是对的人不一样,这容毓想吃,不就可以随时做吗?
原来规矩也是对人的。
“昭昭啊,你先回去休息吧,毓儿用过膳就回去了,你不用在这儿伺候。”长公主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说话也温温柔柔的,就是这话让人想骂人。
“哦,你儿子每吃我就吃了是吧?合着我们柳家,就苛待他这个世子爷了?”柳昭昭想跳起来指着长公主的鼻子吗?
但是她不敢。
柳昭昭柔柔的说了一声“哦”,她想留下来吃饭啊,她也没吃呢,也是饿到现在的。
但是好像没人留她,只好自己拖一拖了,转身对着容毓缓慢的行礼,“世......子,妾......身......先......回......去......了,您......慢......慢......吃。”
柳昭昭故意放慢说话速度,一边说一遍还看季嬷嬷来了没。
容毓原本是要把柳昭昭留下来的,刚放下手里的茶盏,就看到柳昭昭给自己行礼,说是要走。
只是这说话怎么这样的?
转念一想便明白了,这傻妻子是想留下来吃饭,又不敢张口,所以想拖延一下时间,看看季嬷嬷能不能快点回来,自己好吃一点。
想到这里,容毓突然起了一抹恶趣味。
于是,容毓捂着嘴低笑一声,“哦,知道了,你回去吧。”
“啊?”柳昭昭不知道如何接话了,“哦,好......吧......”柳昭昭想做最后一次挣扎。
可是迟迟不见季嬷嬷的身影,柳昭昭腿都蹲麻了,于是结束这一漫长的福礼,起来,走了。
看见柳昭昭转身出去,容毓再也忍不住的嘴角咧开笑了。
长公主原本看柳昭昭那个样子,还在生气,想着惩罚一下的,但是转头就看见,自己儿子笑的开怀。
“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容毓抬头看了一眼长公主,摇摇头,“没事,就是觉得很有趣。”
然后站起身就往外走。
长公主忙问:“你不吃饭了?”
“让人送到栖梧院吧,吃了我就休息一下,在母亲这儿吃了还得往回走,麻烦。”话刚落人就没了影儿。
柳昭昭从长公主那里出来,一路上心里在骂容毓,走路兴致都不高。
也不是兴致不高,而是饿的走不动路。
在姨娘那里,也只是吃了几块小点心,就她的饭量,那些连给她塞牙都不够,还要饿一下午才能等到晚饭。
苦啊!
在静安侯府她苦了三年了,三年来给容毓守丧,长公主要她吃斋,斋饭都是素的不能再素的饭菜。
要不是她时常偷偷出去偷腥,估计现在沾上荤腥就得难受,连她最爱吃的肉,都没办法吃了。
本来还想着,等容毓的三年丧期一到,离开了静安侯府,自己就能随心所欲的吃了。
谁想到他还诈尸,诈尸就诈尸吧,自己却还要跟着他挨饿,这容毓就是她的克星,她得赶紧想办法离开才行。
不然真的命不久矣啊!
“怎么才走到这里?”容毓从后面追上来,看到柳昭昭居然才走到花园。
柳昭昭回头看了一眼,见是容毓,就继续回头走路,顺便说了一句,“饿的走不动。”
容毓嘴角噙笑,然后弯腰,一把抱起柳昭昭,就往栖梧院走。
柳昭昭被吓了一跳,赶紧搂紧容毓的脖子,“你干什么?放我下来。”柳昭昭吓的都忘了装傻。
话一出口柳昭昭就后悔了,柳昭昭快速的,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埋头不再说话。
可是容毓看见了,他是少年将军,察言观色揣测人心他很在行。
虽然只有一瞬,容毓还是看见了,并且他坚信自己没有看错。
容毓从没见过这样的柳昭昭,那一瞬的眼神居然那么凌厉,和他见过的那些高手不遑多让,这可不是傻子能有的眼神。
容毓心里思忖着,面上却未显,只是自顾自的往栖梧院走去。
等到了栖梧院,容毓说了一句,“我抱着你走的不是挺稳的?”然后才放下柳昭昭。
柳昭昭脸红着“哦”了一声,转身进了房间。
脸红不是害羞,而是害怕。
容毓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身上的气息和眼神,不是她这个空有一身武艺,却从没杀过人的女子,可以相比的。
柳昭昭怕跟他待的时间太长,露出一些马脚来。
容毓看着柳昭昭关上的房门,陷入沉思。
回来的这两天,他从没关注过这个,为自己守丧的妻子,像别人一样,以为她就是一个不受娘家重视的庶女,现在看来,是他疏忽了。
能在柳夫人那样的人手下活下来,还把自己的两个孩子养的好好的,安姨娘岂是一个简单人物?
一个不简单的人物,能养出一个傻女儿来?
容毓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怀疑的种子一旦落下,就不会消失,除非所有的谜团全部解开,否则会让人寝食难安。
容毓虽然对柳昭昭起了疑心,但是在膳食送来的时候,还是去叫了柳昭昭出来。
“不是饿的连路都走不动了?膳食送来了,去吃点?”
“我可以吃?”柳昭昭不可置信的看着容毓,手指指着自己,这可是三年来,从没有的待遇啊。
容毓看着柳昭昭点头,“当然可以吃。为什么这么问?”
柳昭昭低着头说:“不是府里的规矩吗?过了固定时间,是不能传膳的吗?”
容毓顿了顿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什么时候饿了,都可以吃饭。”
柳昭昭心里在打鼓,她不知道容毓,有没有看到自己那个眼神。
容毓突然抱起柳昭昭那一瞬,柳昭昭是起了杀意的,静安侯府一直不是自己的家,她在这里时刻都小心翼翼。
在她看来,静安侯府是比柳府还可怕的虎狼窝,在虎狼窝里,被人突然从后面抱起来,不管是谁都不会淡定吧?
但是现在,她是真的很饿,连头上的头冠都没拆,就和容毓去吃饭了!
吃饱喝足,柳昭昭才又关注到,自己头上小山一样的头冠。
柳昭昭回头问李嬷嬷,“这个东西我能不能摘了?”
在静安侯府的这三年,她的所有言行都要得到李嬷嬷的允许,她已经习惯了。
李嬷嬷有时候是挺严厉的,不过更多时候其实挺好的。
好几次容安为难她的时候,李嬷嬷都暗地里帮她了,她都知道。
李嬷嬷还没说话,容毓瞥了瞥柳昭昭头上的头冠,那是给他妻子的,他的世子妃特有的头冠,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但是现在,他不希望那个东西,戴在柳昭昭头上,“摘了吧,看着就像小孩儿,穿了大人的衣服一样,怪别扭的。”
说完这句话,容毓直接起身走了。
柳昭昭看着容毓离开的背影,不知道容毓这是什么意思,但她总觉得容毓在生气,明明刚回侯府那会儿,还感觉他心情不错的样子。
其实,容毓不是生气,只是刚刚柳昭昭的那一个眼神,让他觉得柳昭昭,不是那么的单纯,甚至比一般人心机更深。
不知道她这样伪装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现在也让容毓,对柳昭昭替嫁之事有了疑问。
容毓不喜欢复杂的女人,他娶妻子唯一的要求,就是后宅安宁,柳昭昭的心机这么深,以后娶了平妻,后宅真的能安宁?
一石激起千层浪,他现在看柳昭昭,哪儿哪儿都不太对,而且越想疑问越多。
他怕再和柳昭昭待在一起,他会忍不住说出什么伤人的话,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他也怕冤枉了柳昭昭,所以,干脆躲了。
柳昭昭只觉得莫名其妙,也没多放在心上。
容毓一连好几天没有露面,柳昭昭也乐的清闲!
很快,容毓原本的祭日快到了,但是容毓回来了,之前柳昭昭准备的那些东西用不着了!
但是东西挺多的,扔了又挺可惜!
所以,柳昭昭还是决定烧掉,前两年给容毓烧纸钱和纸扎的时候,也会顺便给和容毓一起牺牲的亲兵烧。
今年不用给容毓烧了,烧的时候少写一个容毓的名字就行了!
所以,在原本容毓的祭日这天,柳昭昭还是出门了,并且穿的也是素净的衣服,也没有带任何首饰!
柳昭昭带着小桔和小杏儿,去向长公主请示出府,她自己是没有随意进出侯府的自由的。
柳昭昭和长公主,刚说出一句:“原本今天是世子的忌日......”,长公主冲着柳昭昭就扔来一个茶盏,一茶盏的热茶水,都洒到了柳昭昭的身上。
好在,那茶水应该倒出来有些时间了,看着冒着热气,实际温度倒是,在人体的接受范围之内。
“我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你却在这儿咒他?你安的什么歹毒心思?”
这长公主听人说话,永远不会听人把话说完,这三年来,柳昭昭来请安的时候,永远不敢多嘴,就怕她逮着机会磋磨自己。
可能自己真的是不会说话,这三年虽然她小心再小心,还是因为这个,没少让长公主磋磨。
柳昭昭暗暗叹口气,算了,还是晚上自己出去给他们烧吧。
那些战死的将士,都是大周的英雄,他们不该让人遗忘。
就是东西有点多,自己一个人,恐怕要费不少周折才行。
最后,柳昭昭被长公主罚在院子里跪着,因为跪出了经验,所以,在来的时候,柳昭昭就已经在膝盖上绑上了护膝。
早上起来的时候,朝霞把大半个天空,都照的红彤彤的。
果然,柳昭昭刚跪下一会儿,天上就开始滴滴答答的滴雨,不到一刻钟雨就下大了!时不时还伴有春雷!
“春天到了啊!”柳昭昭抬头看看天,呢喃了一声!
柳昭昭低着头,尽量不让雨水流到自己的眼睛里!
突然头顶的雨停了!
柳昭昭抬眼一看,分明雨还很大呀!
再一抬头,就看到容毓打着一把油纸伞站在她身边,整把伞都顶在她的脑袋上,容毓的另一半身体已经湿了!
分明这不是第一次淋雨,更不是第一次罚跪,但是柳昭昭就是突然觉得好委屈!
她咬着自己的下唇,豆大的泪滴,不停的从眼角流下来!
没有声音,容毓却觉得,那眼泪滴落的声音,震耳欲聋。
容毓蹲到柳昭昭身边,抬手给柳昭昭擦泪,只是一句话也没说,也没有去看柳昭昭的眼睛!
然后将手中的伞塞到柳昭昭手中,自己直接进了长公主屋里!
不到一刻钟,容毓出来了,钻到柳昭昭的伞下,将柳昭昭从地上拉起来,揽着柳昭昭走了!
柳昭昭全程看着容毓的眼睛。
她不知道容毓为什么会来,也不知道容毓跟长公主说了什么,长公主居然能免了她的罚跪!
但是今天能让她免受罚跪之苦,她心里是感激的!
到了栖梧院,李嬷嬷现在屋檐下,焦急的等着,看到容毓搂着柳昭昭进来,忙迎上前!
“快,屋里准备了热水和姜汤,世子和夫人进去先喝点姜汤去去寒气,然后泡个热水浴!”
柳昭昭明白了,是李嬷嬷给她搬来的救兵,一时间心里暖暖的!
她在柳府的时候,除了自己的弟弟和姨娘,没有感受过,来自其他的人的善意!
没想到来了侯府,居然让她遇到了李嬷嬷!
等容毓和柳昭昭喝了姜汤,泡了热浴,换好干净舒适的衣服之后,下人都退了出去!
柳昭昭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敢说,时不时用余光去打量容毓!
容毓的手里,一直把玩着一把精巧的匕首,匕首只有手掌长短,但是寒光逼人!
柳昭昭每次瞥到那寒光,都要瑟缩一下,好像那匕首下一秒,就要刺入她胸膛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容毓才抬眼,看着柳昭昭:“你今天为何要出府?”
柳昭昭吞咽一下口水,一边张口一边看着容毓的神色,“前两年的今天是你的忌日。”
“嗯?”
果然,刚说一句话,容毓就皱着眉头瞪着柳昭昭,柳昭昭不敢说了!
柳昭昭低着头,等着容毓的发落!
一会儿,听到一声叹息,接着就听到一声,“你接着说,这和你出府有什么关系?”
柳昭昭不确定的抬头看着容毓,“你不生气?”
容毓似有无奈的叹口气,“再把你扔到外面去罚跪?”
“不,不不!”柳昭昭双手快速的摆动,她才没有受虐的爱好呢!
容毓嗤笑一声,“那就说说吧!”
柳昭昭这才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说出来。
“前两年都是你给我烧纸钱和纸扎?”容毓现在眉头算是彻底舒展了!
柳昭昭点点头,“是啊,侯府不能烧火,都是我带到你的衣冠冢前烧!”
“除了我,你还给其他人烧?”容毓又问了一句,情绪不明!
柳昭昭点点头,“你进军队的时候,带了七个公主府的亲兵,兵部上报的战亡名单里,他们都在。”
“我就想着,给一个是烧给,八个烧也是烧,就找纸扎老板多订了些,每个人都有!”
容毓听到血管直跳,听别人讲着给他烧纸钱的经历,他估计是头一个!
容毓不说话的时候,整个人是很有威压的,静安侯是文官,整个是书生气质。
但是,容毓不同,他整个人给人一种冷冽之感,还有将军身上那种,独有的肃杀之气!
“小桔!”突然容毓喊了一嗓子,把柳昭昭吓一跳!
她不管想什么,总是容易入神,所以,总是被吓到!
“世子!”
“给夫人取披风过来,再取伞过来!我要带夫人出府,你们不必跟着!”容毓一边吩咐,一边已经起身准备出门了!
柳昭昭不可置信的看着容毓,“你带我去哪儿?”
不会是带她出去,然后找个四下无人之地杀了她吧?反正外面瓢泼大雨,流再多血都被冲刷干净了!
柳昭昭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容毓的后腰!
那把匕首,被容毓随手插到,后腰腰带里了!
容毓听到柳昭昭的话,回头看一眼柳昭昭,就发现她看着自己身后的匕首发呆!
“我去看看我们的衣冠冢,顺便把那些纸扎,给他们烧过去!”
柳昭昭愣了一瞬,然后点点头!
小桔给她披好披风,柳昭昭接过雨伞,跟着容毓就一起出了府!
原本以为,要等好一会儿,才能等到雨停呢!
谁知,刚到纸扎店雨就停了!
柳昭昭和容毓下了马车,这下改为容毓跟着柳昭昭了!
毕竟,里面的东西,都是柳昭昭定的!
大周习俗,长辈和姐妹,是不能给小辈烧纸钱和纸扎的,会给他们折福!
这也是,当时长公主铁了心,要柳家履行婚约的一个原因。
这辈子福薄命短,他们希望容毓下辈子福寿安康,所以,不管是不是真的,他们都不会冒险!
在这一点上,大周的百姓,不用律法约定,也能做的很好!
容毓以为再怎么样,一辆马车绰绰有余了,可是没想到,居然装了足足十辆马车!
容毓看着那一车一车的纸扎嘴唇紧抿,居然这么浩荡啊!
等到了位于京城南边,苍耳山上所立的八座衣冠冢,容毓心里五味杂陈!
容毓的衣冠冢立在正中间,另外七个衣冠冢呈半包状态,围绕在他的坟头后面。
容毓站在自己的衣冠冢前面,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一动不动的。
不过,想来也应该挺感慨的,给自己上坟,估计他是这世上头一个。
“纸扎都放下来了,你要不让让?我给他们烧?”柳昭昭原本想着再让他站一会儿的,但是眼看着乌云又压下来了,她可不想再淋雨了。
听到柳昭昭的声音,容毓这才回过神来,他陷入了自己的记忆里,那场战斗不止是他和他的亲兵,还有近十万的将士,被永远埋在了那个山谷里。
兵部报上来的,只是记录在册的士兵,还有一些在当地临时招录的,根本来不及记录在册,就上了战场。
那些人又有谁会记得?
容毓回头,就看到身后排排站了七匹纸扎战马,每个战马都是跟小马驹一样的大小,还有和真人一比一大小的纸扎美妾、小厮,齐刷刷的站在那里,说不出的一种诡异感。
容毓是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了,但是突然看到这样的景象,还是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以前,都是你一个人过来?”容毓看着柳昭昭去搬那些纸扎,就上手去帮忙。
“不是,前两年长公主会派几个小厮跟着,用不着我自己搬。”
容毓眯着眼睛看柳昭昭,现在的她,看着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憨傻的。
不管是行为动作还是说话语气,都跟在家里时候不一样。
自从上次,见过柳昭昭那个眼神之后,柳昭昭的任何一个行为,都能引起容毓的怀疑。
柳昭昭察觉到了容毓的目光,想到自己刚刚的话,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
柳昭昭放下怀里的那匹战马,对着容毓傻傻一笑,“我给你们烧的战马好用吗?”
容毓顿时一脸黑线,“我这三年是在养伤,又不是死而复生,我怎么知道?”
柳昭昭吐了吐舌头,然后拿出自己身上的火折子吹燃,走到战马的屁股后面,点燃了战马的尾巴。
做纸扎用的纸极易点燃,一瞬间就窜起一簇火苗,一匹战马很快就化为了灰烬。
在战马化为灰烬的时候,突然起了一小股风,将那一捧灰烬,转着璇儿的吹散了。
柳昭昭嘴里嘀咕了一句:“别着急,每个人都有,去年给你们烧了媳妇儿,你们还满不满意呀?”
柳昭昭一边说,一边又点燃几匹战马,又说了一句:“今年给你们烧几个美妾,烧了房子也比去年的大,还有几个小厮。”
容毓看着柳昭昭的操作,嘴角直抽抽,这是跟她的亲兵说的话,那自己没回来之前,她都跟自己说些什么呢?
容毓看着眼前的画面,有一股,劈开身后的坟头,钻进去的冲动。
“虽然是美妾,但是不可以对你们媳妇不好啊,这是伺候你们媳妇的,你们要是对你们媳妇不好,以后我就不来给你们烧了。”
容毓听着柳昭昭念念叨叨的,心里想,这样的一个人会有坏心思吗?
两人刚下山,大雨就又来了,马车里两人谁也不说话。
快进城门的时候,容毓才问了一句:“今天要是我不带你出来,你定的那些东西打算怎么办?”
柳昭昭抬头看着容毓,“让你来烧啊!”
柳昭昭的眼神太过清明,容毓找不出一丝的破绽,可是那个眼神他没办法忽视,所以,现在他不知道,要以什么心态,跟柳昭昭说话,干脆就不说了。
现在三年之期已过,柳昭昭想离开了,这两年她自己攒了一些银钱,足够自己离开,做些小生意养活自己了!
但是,现在的她没有理由离开了!
怎么办?
等着容毓娶平妻,然后在这侯门大院里蹉跎一生?
就算后面容毓和自己圆房了,自己生了孩子,真的能和真正的当家主母,所生的孩子一样吗?
等平妻娶进门,真的能容得下自己这个正妻?她不相信人性,所以,她需要远盾!
具体怎么盾,她还没有一点思绪,
这是一个大计划,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也不能少,现在的她看不到一点机会!
梅雨季一过,基本就进入了盛夏。
京城中各种大大小小的聚会越来越多了!
算算时间,容毓回来已经快要三个月了!
三个月里,他们始终没有同房,那天从苍耳山回来,容毓就接了差事出了远门,柳昭昭恢复了以往的生活!
只是,现在的她过的,比以往那三年都要辛苦!
那时候,她每天早上起来,要做的事就是抄经,为容毓祈福。
然后就是在自己院里打发时间,长公主因为看到她一身孝衣,就会想起容毓,所以她也不用去她跟前立规矩。
只是偶尔想起她来,会叫过去训训话什么的!
可是,现在,容毓回来了,长公主的精神头也回来了!
柳昭昭的苦难也就开始了!
容毓前脚办差刚走,柳昭昭就被叫到长公主身边,立规矩去了!
长公主现在是,怎么看柳昭昭,怎么不满意,庶女不说,还是一个憨傻的!
没有做侯门主母的能力,却占着世子正妻之位。
就算是娶平妻,可终究还是妾,这门当户对的人家,谁会让自家嫡女嫁过来做妾?
要是放低标准,娶一个庶女回来,长公主又实在看不上!
所以,长公主左看右看,怎么都觉得柳昭昭碍事儿!
但是,现在给她和离书又不是时候。
心里不痛快,就开始磋磨起人来!
柳昭昭每天卯时初起床,然后去长公主院里站着,等长公主起床!
长公主起床之后,由她亲自伺候洗漱用早膳!
她尽力做好每一件事,低眉顺眼不说一个不字,但还是被长公主,抓住好几次机会罚她!
再加上小姑子容安和妯娌温茹,时不时的在长公主面前,给她嚼一嚼舌根,她这一段时间,真的可谓是水深火热,应付不暇!
这一天,刚伺候长公主用过早膳,就有人进来报,“长公主,丞相夫人来了!”
长公主只是抬了一下眼,问了一句,“人可带来了?”
“带来了,您去瞧瞧?”
“嗯!”长公主一边说一边伸出自己的右手,柳昭昭赶紧伸出自己的手,去扶上长公主的胳膊!
这段时间,她俨然接替了下人的活儿,虽然伺候婆婆是应当,但是柳昭昭就是觉得憋屈。
已经连着好几天晚上,自己偷跑出去出气了!
有一次她都翻出了京城,但是想到姨娘的处境,想到弟弟的前程,她又不得不返回来!
想过带着姨娘和弟弟隐遁江湖,可是之后呢?
弟弟是尚书大人的儿子,他就是京城的贵公子,要是隐遁江湖,他就是平头百姓,就算他有才,入仕这条路他会特别艰难!
再说姨娘,她在尚书府做妾,吃穿不愁,儿子又是柳尚书唯一的儿子,自己还聪明,为什么要跟着她风餐露宿?
她倒是可以自己一走了之,走了之后呢?谁来善后?后果谁来承担?
当然是她的姨娘和弟弟,他们日后又该如何自处?
要想毫无顾忌的离开,唯有一法——死遁!
所以,她只能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
柳昭昭和长公主到前厅的时候,丞相夫人已经在那里喝上茶水了!
“夫人久等了!”
丞相夫人听到长公主的话,立刻起身行礼,“殿下!”
柳昭昭扶着长公主,坐到主位之后,自己立在一旁,微微垂首,不说话不到处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是,没想到,今天这事儿就是冲着她来的!
长公主和丞相夫人刚说了两句话,柳昭昭就被点名了!
长公主原本和丞相夫人,和颜悦色的说着话,突然一声厉呵:“你耳朵聋了?”
柳昭昭下意识抬头,看到长公主对着她怒目圆睁,柳昭昭赶紧下跪赔不是!
“母亲”
长公主长吁一口气,“真是造孽,当初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柳昭昭真的想说:“就是我这么一个玩意儿,才愿意给你儿子守丧三年!”
“堂堂长公主,用完了人不放人离开,还一个劲儿磋磨,我又不欠你的!”
“又当婊子又立牌坊,啥都你说了算是吧?”
可是面上却是一脸恭敬之色,跪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眼看着长公主又要开口骂人,坐在下面的丞相夫人有些不忍,看了一眼跪着的柳昭昭,立刻开口:“世子妃,殿下托我为世子物色了两位妾室,您给过过眼?”
柳昭昭刚刚神游天外,长公主和丞相夫人陈氏说了什么,她根本就没听见,现在才明白过来!
刚进前厅那会儿,看到丞相夫人身后站着两位漂亮的小姐,那时候她还用余光多看了两眼,确实美艳!
只是没想到,那是给容毓准备的美妾!
只是,这平妻还没进门,就给自己儿子房里弄两个美妾,这长公主的脑子里,都是些浆糊不成?
有个正妻就算了,平妻都没说好,就给儿子塞美妾,她是觉得,外人议论他静安侯府没话题,送几个茶余饭后的谈资出去?
这两个美妾要是收了,那平妻还用说吗?哪个好人家的女儿,送进来受这些气?
不过也说不定,这京城里达官显贵很多,但是,像她爹柳所为那样,利益至上的人更多!
不过是牺牲一个女儿,能攀上静安侯府和长公主,牺牲一个女儿,实在算不得什么!
收不收美妾,娶不娶平妻,柳昭昭倒是无所谓,反正受累的不是她!
柳昭昭思绪千回百转,但也只是几吸的时间!
柳昭昭抬头看长公主,长公主给她一个白眼,“起来吧,还杵在那儿干什么?”
柳昭昭起身,又立在长公主身边,这才抬头打量两位小姐,“两位......小姐,长得真是漂亮,我想夫君会喜欢的!”
听到柳昭昭的话,丞相夫人,立刻喜笑颜开,招呼着身后的两位小姐上前,“快,还不谢谢世子妃,你们进门,可是要经过世子妃同意的,不然就是世子也不能纳你们!”
这就是正妻的权利,这世道对女子很不公平,但是丈夫纳妾,是正妻说了算的,这一点在大周,是律法明文规定!
但是,正妻会因为各种各样,自己抗争不了的原因,明明不愿意,却还是要给丈夫纳妾。
就像柳昭昭现在,她能拒绝吗?当然可以,但是拒绝之后,长公主日后会如何对待她?
她想想都会不寒而栗!
丞相夫人的话刚落,两位女子就出来,跪在了柳昭昭面前!
柳昭昭下意识回头看长公主,她是憨傻的废柴世子妃,所以,她只能无助的看长公主!
长公主满意了,对着柳昭昭说:“收了吧?为毓儿开枝散叶!”
柳昭昭明白了,容毓不愿碰她,长公主就找容毓愿意碰的,为他儿子疏解需求!
但是会不会生下庶子,那是长公主说了算的!
至于后面这个任务,长公主肯定不会自己动手,谁能胜任这艰巨的任务呢?自然是她这个憨傻的废柴世子妃了。
柳昭昭心里苦啊,她只想有个牺身之地,安安稳稳的过这一辈子,可是自从和容毓沾上,她就越来越苦!
本来还有个盼头,现在是彻底掉到深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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