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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爆!黑白两道真千金又掉马了小说

桃禾酥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境外,M岛。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了三天三夜,空气中好像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尤其的浓。澜九站在窗前,手指轻轻晃动着红酒杯。女侍进来禀报,面露慌张,“小姐,三少没了。”周遭的环境瞬间安静下来,澜九晃动酒杯的动作一顿,眼神有片刻凝滞,随即又恢复如常。“什么时候的事?”“刚传回的消息。”澜九看着窗外,“倒是应景。”澜门九子,如今,又少一人。她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即手一松,酒杯落地,摔的稀碎。“就当,是给三哥践行了。”她语气冷漠的好像是在说一件和她毫不相干的事。在澜门,人命如草芥,向来如此。死个人而已,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是,下一个,会轮到谁?她,还是二哥,七哥,又或是置身事外的五哥?九子夺嫡,如今剩下他们四个,总该决出一个优胜者,来做...

主角:姜离澜烈   更新:2025-05-22 14: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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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离澜烈的其他类型小说《A爆!黑白两道真千金又掉马了小说》,由网络作家“桃禾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境外,M岛。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了三天三夜,空气中好像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尤其的浓。澜九站在窗前,手指轻轻晃动着红酒杯。女侍进来禀报,面露慌张,“小姐,三少没了。”周遭的环境瞬间安静下来,澜九晃动酒杯的动作一顿,眼神有片刻凝滞,随即又恢复如常。“什么时候的事?”“刚传回的消息。”澜九看着窗外,“倒是应景。”澜门九子,如今,又少一人。她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即手一松,酒杯落地,摔的稀碎。“就当,是给三哥践行了。”她语气冷漠的好像是在说一件和她毫不相干的事。在澜门,人命如草芥,向来如此。死个人而已,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是,下一个,会轮到谁?她,还是二哥,七哥,又或是置身事外的五哥?九子夺嫡,如今剩下他们四个,总该决出一个优胜者,来做...

《A爆!黑白两道真千金又掉马了小说》精彩片段

境外,M岛。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了三天三夜,空气中好像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尤其的浓。
澜九站在窗前,手指轻轻晃动着红酒杯。
女侍进来禀报,面露慌张,“小姐,三少没了。”
周遭的环境瞬间安静下来,澜九晃动酒杯的动作一顿,眼神有片刻凝滞,随即又恢复如常。
“什么时候的事?”
“刚传回的消息。”
澜九看着窗外,“倒是应景。”
澜门九子,如今,又少一人。
她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即手一松,酒杯落地,摔的稀碎。
“就当,是给三哥践行了。”
她语气冷漠的好像是在说一件和她毫不相干的事。
在澜门,人命如草芥,向来如此。
死个人而已,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只是,下一个,会轮到谁?
她,还是二哥,七哥,又或是置身事外的五哥?
九子夺嫡,如今剩下他们四个,总该决出一个优胜者,来做新一任的澜门掌舵人。
最终,会是谁赢呢?
正想着时,管家来了,他微微躬身,很是恭敬,“九爷,先生请您过去。”
澜九余光瞥过他,轻声,“知道了。”
管家回去复命,女侍面露不安,“先生这时请您过去,只怕是三少的事。”
“去了便知。”
她不紧不慢的从兜里掏出一个糖盒,取出一颗糖含在嘴里,这才出了卧室。
来到隔壁的阁楼,敲响书房的门,里面传出一道沉闷又肃穆的声音,“进!”
门被推开,书桌前的澜烈沉着脸看桌上的文件,并未抬眸看她。
站定时,澜九道:“父亲,您找我?”
澜烈并未多言,只将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
澜九拾起,看到上面的内容后一愣。
这是......亲子鉴定报告?
她的亲子鉴定报告??!
这,什么意思???
不等她开口,澜烈又递过来一份文件,“这是你新的身份,我给你一天时间,秘密回国。”
澜九看着上面的姓名一栏,“姜离?”
“对,这是你在国内的名字。姜定远,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是海市姜家流落在外的女儿。”
“这是任务?”
“不是。”
“那他们是我的亲生父母?”
“是。”
竟然......是?
澜九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似要从他深邃的眼眸中看出一丝破绽。
这么多年,澜烈从未想过帮她找寻父母,如今九子夺嫡的关键时刻,却让她回国认亲。
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这姜定远,真是她生父?
自她有记忆开始,便在被来回倒卖的路上,她不知道她是谁?从哪来?
澜九这个名字还是养父澜烈收养她后给她取的。
算不上多华丽,只是按照排序而定。
澜门算上她九个养子,她排第九,便唤澜九。
至于其他八个哥哥的名字,不言而喻。
传闻澜烈只收养男孩,为的是培养最出色的孩子继承澜门,但她是个例外。
澜烈去金三角一带时,在众多孩子中一眼选中了她。
自此,她成了澜门第九子。
澜烈并未因她是女孩就对她多有宽容,相反,格外严苛。
从小,她和哥哥们接受着最残酷的训练。
不止是生理意义上,还有心理。
澜门教会他们的第一课,是自相残杀。
一间密闭的屋子内,他们赤拳相搏,最终站着的那个人才有饭吃。
那次,他们撒了谎。
让八哥胜出。
澜烈识破他们的计谋,将八哥吊在水池边,泡了两天两夜。
他要他们永远保持角逐的意识。
不愿斗下去的,最终只有死路一条。
但斗,也免不了死。
如今澜门九子,存活不过四人。
这些年来她为澜门做了不少事,澜烈对她算不上好,但不可否认,澜烈有恩于她。
当年若不是他从金三角买走她,如今,只怕她已尸骨无存。
金三角,贩毒、买卖枪械,黑恶势力集结。
她五岁被卖到那,待了整整两年,太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没有澜烈,她活不了,没有澜烈,她也学不来这身本事。
所以澜烈要她做什么,她不会拒绝。
如今,只是回国认亲,对她而言,不算难事。
又或者说,这难道不是她正期盼的?
离开这,外面一片大好。
再没有黑暗和血腥。
收回思绪,澜九道:“好。”
应下,是他们都希望看到的结果。
澜烈并没有太大反应,只从抽屉掏出一只枪械盒子,打开,是新式的勃朗宁手枪,小巧易携带。
他将盒子推到她面前,仍旧是往日那副严肃样,“带上,回国后注意安全。”
澜九并未客气,将盒子合上悬在腰间。
澜烈又叮嘱,“回国后,不要太高调。”
“是,父亲。”
澜九出去后,身后的暗格内走出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澜烈沉声,“都看清楚了?她以后,便是你要誓死守护的人。”
澜隐看了眼门口的方向,又看了眼澜烈,面具下的那双眼睛暗沉几分,“明白,先生。”
“记住,你死,她都不能掉一根毫毛。”
说最后一句话时,澜烈鹰隼般的眸子扫向他,眸光深邃幽暗。
澜隐躬身,“誓死守护九爷!”
他态度恭顺,澜烈对他的表现很满意,略一抬手,示意他出去。
澜隐大步朝外,开门时正好与管家对上。
两人擦肩而过,管家眸光扫过他,随即进入书房,关上门。
站在书桌前,澜烈脸色晦暗如墨,眼中是权谋算计,“小九一走,就对外宣布她已故的消息。”
管家躬着身子,“先生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如今老三一死,小九回国,剩下便是老二、老七,还有老五了。”
“先生觉得,这几位爷,谁会胜出?”
“不到终局,胜负难定。”
“那先生,是属意九爷做继承人?”
澜烈冷眸扫过他,“何以见得?”
“恕我直言,先生这时让九爷回国,不正是为了保护她吗?俗话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若这么看,九爷不正是那个渔翁?”
“渔翁?”澜烈大笑,“倒是形容得好!不过那丫头有没有这个本事,还两说。”
“九爷自小聪明,跟其他几位爷比也不在话下,甚至略高一筹,必然不会辜负先生期望。如今先生让九爷暂避风头,想来对九爷是极好的。”
“但愿,但愿那丫头在国内能低调些,莫要露了马脚。”
“您是担心......”
澜烈沉沉点头,“只怕他们不信小九已故。”

“先生放心,有澜隐暗中保护,他可是您身边身手最好的隐卫。”
澜门从掌舵人澜烈到膝下的九个养子,皆有隐卫。
隐卫,顾名思义,存在暗处,负责保护主人安全。
澜九也有隐卫,名唤澜忱,不过在一次任务中为护主而死。
但这是九爷的说法,澜门上下,尤其是掌舵人澜烈,是不信的。
他们心知肚明,是九爷放走了澜忱。
当初因为这件事,九爷受了极重的惩罚。
如今先生将身边最厉害的隐卫给了九爷,想来是对九爷极为看重。
-
当晚,澜九收拾行李,说是收拾,其实也只带走了日常用的电脑和两套换洗的衣服,其余什么都没拿。
她悄无声息的从澜门离开。
次日清晨便传出澜九身死的消息。
瞬间,惊动澜门上下。
同一天,死两人。
先是三爷,再是九爷。
看来这澜门掌舵人必然会从二爷和七爷中产生了。
至于五爷嘛......
一个开酒馆的,心思压根不在澜门上,从一开始便没加入到这场夺嫡之战中。
但保不齐,有人不希望他安生。
毕竟在澜门,不斗,最后难逃一死。
哪个上位的,都不希望还留有潜在威胁。
不除,难保日后不会生出祸端。
五爷这般不争不抢,活是活得久了些,但必然不会有好结局。
-
此时,M岛某别墅区。
“你说什么?!小九没了?”澜二怒目凝视着前来禀报消息的人。
那人颤颤巍巍开口:“澜门刚传回的消息,不会有误。”
澜二拧着眉心,下一瞬,他抄起桌上的酒瓶重重砸到地上,“查!去给我查清楚,谁对小九动的手!”
他双手重重拍到桌上,身形颤抖着,明显气到极致。
“来之前打听过,说九爷出去执行任务,不幸遇难。”
“遇难吗?好啊!”他抬眸看向那人的眼中是一片浓重恨意,手上青筋暴起,“去!不论如何,一定要查出,是谁害的小九!”
一字一句,他几乎咬牙切齿。
手下不解,“二爷,九爷没了不是好事吗?您正好少一个劲敌。”
“滚!”
澜二怒目瞪着他,彼时,眼眶布满红血丝。
手下见他这反应,属实困惑。
但顾及澜二此时正在气头上,他愣是一句话不敢说,忙转身离开。
二爷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平常也不见他跟九爷关系有多好,如今听说九爷没了,竟这么大反应??
要是高兴还能理解,关键......二爷眼里的红血丝,是替九爷难过吗?
真搞不懂二爷!
这情绪反复无常,真是让人琢磨不定!
澜二坐在客厅的茶几前,将桌上能砸得都砸个稀碎,心里好像堵了一团火,怎么都发泄不出来。
他踉踉跄跄起身,爬上三楼,推开一间常年封闭的卧室,看着里面的陈设,他握着门把的手在隐隐颤抖。
死了吗?
竟死了。
心中情绪郁结,他拖着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往里,拉开柜门,从里面取出一只锦盒,颤颤巍巍打开。
是一颗糖。
粉红色的。
他拿起,细细看着。
不是澜门最锋利的刀吗?
怎么就死了?
小九,你也不过如此......
眸光一转,看到横在柜子里的布娃娃,算不上多精致。
不,应该说,起初是精致的。
只是后来被撕得粉碎,身上多了数十处被针线缝合留下的痕迹。
许是缝合这娃娃的人针线活不怎么好,那线歪歪扭扭,娃娃的嘴都被缝歪了,眼睛也一高一低,丑的不像样。
澜二颤抖着手拿起,眼泪一瞬涌出。
他终于绷不住了。
小九啊小九,你就跟这娃娃一样,千疮百孔......
命运总待你不公。
本来,你可以不用死的。
是老七,还是老五?
又或者是......父亲?
握着娃娃的手一瞬收紧,他眼中喷勃出浓浓的恨意,无论是谁,都该死!
对比起澜二的反应,澜七在得知这消息时,就显得淡定得多。
此时,他正在老五酒馆内,平静的就好像没事人一样。
“五哥平常不理澜门事,这给五哥送消息的人,倒是没断过。”澜七说着,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澜五面色如常,“老七说笑了,只是告知三哥和小九故去的事,怎么就算消息没断过?”
“澜门死了这么多人,五哥还没习惯?”他一副贱嗖嗖的样,语气多少带了些嘲讽。
澜五没说话。
他便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又是一饮而尽。
随即将杯子重重落到吧台上,发出“嘭”的一声,只见他笑着起身,“五哥的酒确实不错,下次还来。”
说罢,他转身,原本满是笑意的脸一瞬变得阴鸷。
他双手插兜,匪气十足的往外走。
身后一众小弟见状,忙大步跟上。
回到住处,才一开门,他就察觉出一股杀气。
只见阴暗中,一把匕首朝他刺了过来。
手下见状,一把推开他,肩上被刺了一刀,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澜七眼疾手快,一脚踢在那人腹部,屋外众人听到动静冲了进来,将贼人控制住。
顿时,屋内大亮。
那贼人戴着面具,可澜七见到他,却唇角浅勾。
呵!还真是护主......
有意思。
他抬手,“你俩,把人扔到地下室,其余人可以出去了。”
“是,七爷。”
原本乌泱泱的大厅瞬间空了下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久久未散去,澜七闻着心烦,特地去浴室泡了澡,换了身衣服。
出来时才觉爽利不少。
他拿上一瓶红酒和一只高脚杯去了地下室。
那贼人被绑在地下室的凳子上,双手双脚都被控制着,动弹不了分毫。
有两个看守他的人,都是他的心腹。
看到他,他们躬身,面露恭敬,“七爷。”
澜七将酒放到桌上,身体倚着桌面,给自己倒了杯酒。
他晃动着杯身,看着眼前的人。
“澜......忱。”
地下室静的出奇,因而他这声本就不算高昂的话在此刻听来如此清晰。
几人脸上满是诧异,尤其是被绑在凳子上的澜忱。
只见他面具下的眼睛眯了又眯,看向澜七的眼中是浓浓恨意,“你认出我了?”
他几乎是咬紧后槽牙说出的这话。
澜七笑着,“当初小九为你受了鞭刑,被泡在水池三天两夜,那样严寒的天气,她被捞起来时身体都失温了,差点就活不过来......”
“她为你做了这么多努力,可你如今却自投罗网,让她所有努力功亏一篑。”
他看着他,脸上笑意散去,眸光一瞬变得阴冷,“澜忱,你不仅不忠,你还不义!”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澜忱却突然狂笑,笑着笑着又大吼,“九爷都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呵!人都没了,现在装什么忠心?”
澜七晃着酒杯朝他走去,身体半弯,目光与他对上。
“你说,如果当初你忠心些,小九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澜忱被绑住的双手用力握成拳状,死死绞着,好像要将那束缚住他的绳子绞断似的。
他看着澜七的眼睛,眼中除了恨便再无其他。
纵使他有错在先,可要不是因为他,九爷也不会死!
如今在这跟他装什么大尾巴狼!
别以为他不知道,澜门几位爷,有一大半死在他手上!
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听说九爷身死后,第一个找上他!!
“恨我?”澜七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直起身,“澜门中人恨我、想杀我的多了去,不差你一个。”
他语气平常的好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过我还是好奇,澜门隐卫,怎会有你这般软骨头?也不知道父亲当初怎么挑的人?竟让你,去做小九的隐卫?”
他晃着手上的酒杯,“噢——想起来了,当初是小九挑的你,并非父亲,要这么看,竟是小九的眼光不行?”
澜忱怒目瞪着他,“是九爷心善!”
“心善?笑话!你怕是没见过她杀人不眨眼的样子!澜门中人,心善的可活不到现在。”
“九爷杀的是该杀之人......”
“什么叫该杀?”澜七打断他,“这澜门的人,手都不干净,你们九爷去了地府,也是个罪孽深重的。不知道这下辈子会托生成什么......”
“你少诅咒九爷!”
“哟!这又护上了?那小九遇险时,你去哪了?”
澜忱没说话。
他又道:“你当了逃兵,让小九独自承担后果,让她身处险境,你就是个不忠不义的人,是个软骨头......”
高悬手上的酒杯,他看着里面的红色液体,身上散发出一股子戾气。
下一瞬,红酒顺着澜忱发顶落下。
“你不是我的人,我不会处置你,你如何,还当交由小九定夺。”
众人一惊。
七爷这是在说什么?
九......九爷??!
九爷不是死了吗?上哪去定夺?
难不成是让澜忱去阴曹地府找九爷??
澜七面色平静,他转身朝前,身体又重新倚着桌面。
他抬手,只说了两个字,“松绑。”
手下愣住,这......松绑??
确认七爷没糊涂?
这人可想杀七爷呢!
要是松了绑,他对七爷动手怎么办?
见他们没动作,澜七又道:“愣着做什么?没听到我说的?”
“是,七爷。”
手下动作麻利的将澜忱解开,但却寸步不离的守在澜忱左右,生怕他动手。
澜七道:“去国内,有你想要的答案。”
澜忱眼眸半眯,怒视着他,“你什么意思!”
“你们九爷没死,人在国内,这样说能听懂吗?”
此话一出,几人再度震惊。
七爷这说的是他们能听懂的语言?
怎么会说九爷没死??
这澜门上下可都在传九爷已故,为何七爷会说,九爷在国内?
这不科学!
澜忱由悲转喜,双眸中迸发出亮光,“九爷在哪!”
“这我就不知道了。”澜七看向他,“等你去了国内,运气好的话,或许能早点找到她。”
他口中的国内,并非是指身份证件上所属的区域,而是a 国。
他们这些人,大多是流浪的孤儿或是从小被人贩子拐卖到世界各地的。
为了方便行事,早已更改国籍。
a 国,是他们永远回不去的故乡。
至于小九......倒是一直留着a 国的国籍。
所以,她要是活着,只会去那。
那里的法治,可比这要好得多。
澜忱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你要放我走?”
“澜门眼线诸多,走的时候隐秘些,莫叫人发现。”
“为什么帮我?”
“帮你?呵!我可不是帮你,我帮的是小九。”他说着又往杯中倒了酒,不紧不慢道:“毕竟,她可是我妹妹。”
澜忱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似要看出他这番话里含了几分真心。
澜七不以为意的端起酒杯轻晃着,“澜忱,你已经不忠不义过一次,可不要再有第二次。”
是提醒,也是警告。
澜忱被秘密送出去后,地下室仅剩澜七和一名心腹。
那心腹犹豫半晌还是问出,“七爷怎知,九爷没死?”
“死?有那么容易死吗?”澜七看着杯中的酒,“小九可是澜门最锋利的刀,身手远在我们之上,她要那么容易死,就不是澜九了。”
心腹不解,“平日里的九爷也不见得多出色,七爷为何会说她身手不凡?”
“知道澜刃吗?”
此话一出,心腹变了脸色。
澜门上下,谁人不知澜刃?
那可是澜门杀手组织的头目,也是级别最高的杀手。
他出手,基本零失误。
但澜门至今,却鲜少有人见过他真容。
七爷提及这话,莫非是......
“您是说,九爷是,澜刃?”
“还不算笨。”
心腹大惊。
竟真的是......
那这样的话,九爷便是七爷夺嫡路上的最大劲敌。
非除不可!
只见他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眼中一片赤诚,“七爷,眼下便是除去九爷的最好时机,我愿做您手中的刀,替您扫除障碍。请您下令,我将即刻前往a 国,势必斩杀九爷!”
“你还不够格,更何况,你连她在哪都不知道。”
“我可以查......”
“不用,已经有人去做了。”
“您是说,澜忱?”
澜七晃着酒杯,似笑非笑,“他可是我手中最好的鱼饵,我们的人只需盯紧他,便能找到小九。”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七爷会放走澜忱。
心腹恍然大悟,垂首,语气满是敬意,“七爷英明!”
澜七将酒杯放到一旁的桌上,里面的酒却纹丝未动。
“出去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掂量清楚?”
“七爷放心!澜心定会守口如瓶,绝不透露半个字!”
“嗯,出去吧。”
澜心站起,躬身告退。
-
此时,国内。
澜九正式更名姜离。
拿着澜烈给她准备的身份证明出现在海市姜家别墅的大铁门外。
看门的守卫看到她,愣了一瞬。
“姑娘,你找谁?”

“我找姜定远。”
“您是......”门卫上下打量着她,这姑娘生的白,跟瓷娃娃似的,就是气质冷了些,看着来者不善。
姜离眸光瞥向他,一双好看的眼睛透着几许清冷,“你只需通传即可。”
“噢,好的,您稍等。”
门卫进去不多时便出来了。
“小姐,先生请您进去。”
他打开大铁门。
姜离姿态从容,步履轻盈的往里走。
来到主宅,她抬脚进入。
客厅内。
姜定远正看着手上的报纸,妻子赵琴坐在一侧,一身紫色旗袍配白貂披风,看着很是贵气。
姜离站在茶几前,赵琴的目光不加掩饰的在她身上打量。
“你是......”
听到赵琴开口,姜定远放下手中的报纸,也抬眸看她。
姜离并未多话,只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到桌上。
“我叫姜离,这是我与姜先生的亲子鉴定报告。”
此话一出,赵琴变了脸色,“亲子鉴定?”
不等姜定远有所动作,她便将桌上的报告拿了过来,看到上面的结果后脸色煞白。
“好啊!姜定远,你竟敢背着我在外面搞女人,如今私生女都找上门了是吧?你怎么对得起我!”
姜定远并未理睬赵琴的愤怒,只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报告,看到上面的结果后眉心一紧。
竟真是......
他眸光在姜离身上上下打量,是巧合,还是说,是她?
一旁的赵琴还在哭闹,一口一句姜定远没良心,负了她。
姜定远听的心烦,怒斥一声,“够了!”
赵琴哭声止住,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她不是我的私生女,而是我们的女儿。”
女儿?
什么意思??
她除了婉儿,哪里还有女儿?
莫不是姜定远为了隐藏丑事,故意诓骗她,想叫她认下这私生女?!
这么一想,她看向姜离的目光越发仇视。
姜定远解释,“这么多年,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
“什......什么事?”
“当年医院大火,我以为我们的女儿丧生在那场火海中,可后来警方调查,说她很有可能还活着,但具体在哪并不清楚,什么时候能找到也是未知数。”
“那会儿我们刚领养婉儿,你情绪逐渐好转,我实在不忍看你失望,便瞒下这事。想着有朝一日,若是能找到她,再告诉你一切也不迟。”
这是实话。
赵琴愣住,“所以,她是......是我们的亲生女儿?”
姜定远目光瞥过姜离,沉声,“当年的确有这么回事,但至于她是不是我们女儿,还有待考证。”
经他这么一提醒,赵琴也反应过来,“对,考证!一定要考证!这样,你现在就给张医生打电话,让他过来,我们做亲子鉴定。”
姜定远不喜欢她这样命令式的口吻,但还是压下心底的火气,找来管家,联系张医生。
不多时,张医生来了。
采集样本时,赵琴让张医生多采集了一份。
是她和姜离的。
说到底,她还是不信姜定远那番话。
只有亲眼看到鉴定报告上写明,她和姜离存在母女关系,她才能放下心。
不然姜离在她这,就永远是一根刺。
一根丈夫可能背叛她的刺。
姜定远并未阻拦。
张医生带走两份样本。
直到傍晚才终于有结果。
姜定远看着新鲜出炉的亲子鉴定,目光不断在姜离身上打量。
竟真的是......
赵琴也凑了过来,拿过另外一份鉴定,结果毫无悬念。
确认有母女关系。
她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可又有了新的顾虑。
这凭空多出个女儿,也不知道是在哪个穷乡僻壤里长大的,要是以后给她丢脸怎么办?
太太圈里不少人都羡慕她嫁了个好老公,还有个出色的女儿。
要是知道姜离的存在,指不定怎么笑话她呢!
毕竟是从小不在身边长大的,又不像婉儿那样被悉心教养,肯定是个没规矩没礼数的,至于学识,她是半点不敢奢望。
想着,她目光又开始在姜离身上打量。
长得倒是不错,不过想来这已经她浑身上下唯一能拿出手的了。
哪里像婉儿?
不仅长相出众,学识更是一等一好,还气质卓然,这样的孩子,才是高门大户该有的。
赵琴的顾虑,姜定远同样有。
只见他蹙着眉,目光一直在那份亲子鉴定上。
按理说,亲生女儿回来他应该高兴,但他此刻却没有半分喜悦之情。
姜离出现的太过突然,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他难免担心她上不了台面,以后给姜家蒙羞。
可驱逐吗?
不会的。
既然人已经找上门,又确认有血缘,那就是无论如何都要认下的。
更何况,早前便有人打过招呼,要他善待姜离。
当然,那时他并不知道姜离姓甚名谁。
打招呼的人只说,一月内会有人上门认亲,要他务必善待,却并未指名道姓。
一月期限将至,一直没看到认亲的人,他便没当一回事,还以为是那人开玩笑。
但不想,她真的来了。
还带了亲子鉴定,开口便说是他女儿。
他不由狐疑,姜离......和那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那人会为了姜离特地交代这些?
姜离要真是他女儿,又何须他来提醒善不善待的事??
还是说,是那人担心姜离在姜家受了欺负?
姜定远头顶悬着无数个问号,但最重要的一个,还是得先确定那人和姜离的关系。
若是姜离和那人关系匪浅,对姜家而言也算一大助力。
毕竟那人势大,若搭上关系,姜家便能更上一层楼。
姜离将他们的目光尽收眼底。
从小察言观色长大的她,最是能够看透人心。
看来这姜家夫妻俩,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虽说两次鉴定的结果都显示她和这对夫妻存在血缘关系,但姜离始终半信半疑。
她必须要自己做一次,只有亲眼看到结果,她才能真的相信。
并不是亲生父母对她而言很重要,而是困扰了她十八年的来历,总该有个结果。
她要证明,她是有出处的。
客厅短暂沉默后,姜定远沉声,“你......你认识澜烈吗?”
澜烈?
看来父亲已经提前找过姜定远。
姜离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她和澜烈岂止是认识,那简直是熟得不得了。

但这话可不能说。
保不齐是这姜定远憋着什么坏,想用她来达成某种目的。
因而,她反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姜定远一噎,“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
“那......恕无可奉告。”
一句话将人堵死。
姜定远脸色不算好看。
今天头一次见面,姜离给他的印象很差,这不就是个不服管教的女儿??
真真不如婉儿乖巧懂事。
赵琴也有些不高兴。
姜离的表现印证了她的猜想,果然是个没规矩没礼数的。
这样的孩子若是放出去,一准给她丢脸。
只见她沉下脸,开口便是说教,“你怎么能这样跟长辈说话?长辈问你什么,你答便是,这样顶嘴,真的很没礼貌。”
没礼貌?
上一个说她没礼貌的,坟头草都快两米高了。
“姜夫人为何不反思一下,我因何没礼貌?”姜离周身的气息冷了下来,看向赵琴的眼中透着寒意。
赵琴原本想反驳的,可一对上她那双眼睛便什么都说不出了。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丫头有些古怪。
好像她身上总透着一股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肃杀感。
也不知道在外流浪的这十八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见赵琴不说话,姜离目光一转,看向姜定远。
“更何况,我并不觉得我刚才的行为不礼貌。姜先生并未回答的问题,又为何要求我回答他呢?你说对吧?姜先生。”
倒反天罡!
姜定远都快被气糊涂了,听听姜离说的这是什么话?
有这么质问自己生父的吗?
还有,什么姜先生姜夫人的??
她对他们,连最起码得称谓都没有吗?!
这孩子,果然是从小在外面野大的,一点不服管。
还是婉儿乖巧!
他很想发火,可一看到姜离就发不出了。
这姜离脸色比他还难看呢!
不,不能说是难看,而是难看里多了抹杀气。
这感觉,活像下一秒就要火山爆发似的。
他就搞不清了,他跟姜离,到底谁是长辈??
她到底能不能有一点做小辈的意识?!
罢了,以后再慢慢教,总能将她这性子改的温顺些。
只见他沉着脸,“既然回了家,就不要什么姜先生姜夫人的叫,显得生分,往后你便跟婉儿一样,叫我们爸爸妈妈。”
“婉儿是我们领养的女儿,年纪比你小些,以后便是你妹妹,你作为姐姐,要当好表率,照顾好妹妹。”
赵琴嗤了一声,“照顾妹妹是应该的,至于表率,我看是婉儿给她做表率还差不多!”
提及姜婉兮,赵琴脸上多有得意。
像是炫耀她有一个多优秀的女儿似的,她偏头看向姜离,不过只一瞬,又收了回来。
实在是姜离的目光太冷,看得人背脊生寒。
可饶是如此,也没打消她想炫耀姜婉兮的心。
只见她挺起胸脯,神情之中满是骄傲,“婉儿从小便乖巧懂事,又是重点高中的尖子生,还擅长琴棋书画,是海市上流家族公认的才女。”
“只不过她现在去M国研学,还有一周才能回来,要不然,一定让你见见真正的大家闺秀什么样!”
姜离冷声,“她再好,也不过是养女,是别人的血脉,跟你们没有关系。”
赵琴石化。
这丫头怎么说话呢!
还真是有一种不把他们气死不算完的节奏。
她不禁怀疑,这真是她女儿吗?
别是亲子鉴定弄错了!
她下意识又想联系张医生,想再做一次鉴定。
可还没行动呢,就听姜定远道:“虽然婉儿是养女,但我们这么多年都对她视如己出,早就血浓于水,亲如一家人,以后这些话休要再说。”
有了姜定远撑腰,赵琴也神气起来,“就是,婉儿养在我们身边十八年,我们早就是亲母女了。我知道婉儿优秀,但你也没必要因为嫉妒她就说这些话来离间我们。”
姜离冷声,“婉儿就算千般好,也不值得我嫉妒分毫,自恋也要有个度,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们一样,将婉儿当个宝。简而言之就是,你们觉得她价值千金,在我这却一文不值。”
赵琴怒了,她不允许她的宝贝女儿被这般诋毁,当即就要破口大骂,可嘴还没张开,就对上姜离冰冷的视线。
瞬间,刚组织好的长篇大论又咽了回去。
这丫头,真真是古怪。
就她看人的眼神,冷飕飕的,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肃杀感,让人害怕。
见她闭了嘴,姜离看向姜定远,“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还请给我安排住处。”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姜定远见状,找来一旁的佣人,刚要吩咐就听赵琴道:“这事就交给我吧!”
姜定远一听,也好,当即点头,“那你去办。”
赵琴起身,附在佣人耳边低语两句,那佣人便躬身看向姜离,“大小姐,这边请。”
她带着姜离上了二楼,去了走廊深处的一间佣人房。
门打开,里面漆黑一片。
佣人开了灯,姜离看清里面的陈设。
不大的屋子里只有一张简陋的床和一个深灰色的衣柜,地板潮湿,一看就是常年照不到阳光所致。
姜离目光扫过,最后落到那女佣身上,“我要是没记错,姜家在海市也算是上流家族,却给自家女儿住这样的房间,是该说穷?还是说姜家快破产了,实在拿不出像样的房间?”
她气场很强,往那一杵,跟冰雕似的。
女佣心里害怕,忙解释:“这是夫人安排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夫人?”
姜离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还真是位......称职的母亲呢!
她眸光一转,又看向女佣,“姜家最大、朝向最好的两间房在哪?”
“先生太太一间,二小姐一间,剩下就只有楼梯靠右那间房,但......”
“带我去。”
“大小姐,这可使不得,那间房二小姐要住。”
“她不是已经有一间房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二小姐嫌她那间房风水不好,要换来着,夫人便给她重装了楼梯靠右那间房,只等二小姐研学回来就要换呢!”
“带我去。”
“可大小姐......”
“我说,带我去。”姜离再次重复。

那女佣也不敢再反驳,只走在前,“大小姐请跟我来。”
她带路来到走廊靠右那间房,推开门。
姜离大致扫了一眼,和刚才那间潮湿逼仄的佣人房简直天差地别。
一眼望去,这里面所有的家具,包括一个简单的摆件都擦的锃亮,屋内一尘不染。
姜离抬脚进去,目光大致环视一圈。
套内的卫生间,独立的衣帽间,采光俱佳。
房不错,就是......
“装好多久了?”她问。
女佣如实答:“从装修好到现在半年多。”
半年,这甲醛也散的差不多了。
“这间房我住了。”
此话一出,女佣大惊失色,“大小姐,千万别!您要是住了,我怎么跟夫人交代?”
“如实说。”
“可......”
那女佣话未说完,就听身后一道愤怒的声音响起,“谁让你来这的?”
是赵琴。
女佣吓得脸色惨白,“夫人。”
赵琴晲了她一眼,抬脚大步进来,“这间房是婉儿的,你没资格住。”
“笑话,姜家的亲生女儿没资格住,养女有,传出去还不知道外人怎么笑话姜家呢!”
“那也跟你无关!从这里出去!”
赵琴愤怒到极致。
这是她为婉儿准备的,这里所有的布置都是她花了心思的,岂能被姜离占了去?
更何况,要是婉儿回来知道,指定会伤心。
她舍不得看婉儿难过。
姜离转身,一双满是寒意的眸子落到她身上,带着肃杀之气。
赵琴心跳漏了一拍,但难得没有退缩。
她现在的想法是,她要替婉儿守住这一切。
也是这个念头在支撑着她。
姜离冷声,“跟我无关?你别忘了,我也姓姜,我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你就算再疼惜婉儿,她也不过是个养女。”
“我倒是好奇,这上流家族不是最重血缘?这姜家把一个毫无血缘的养女宠上天,却苛待亲生女儿,我倒是要出去问问,是不是所有上流家族,都是这样?”
“到时姜家沦为海市笑柄,还希望你们不要后悔。”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又带着彻骨的寒意。
赵琴感叹于她气场的强大,努力强撑着不让自己露怯,“你敢!”
酝酿半天,她也只敢说这两个字。
这女儿到底什么来历??
古怪,太古怪了!
寻常的女儿家,哪里有像她这样的,气场强到跟要刀人似的?!
姜定远在门外听了半天,眼看局面不可控制,忙走了进来。
“休要胡闹!”
他声音响起时,赵琴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有姜定远在,好像这女儿也没那么可怕了。
姜定远冷眸看向姜离,“一家人的事拿到外面去说,你可真够有出息的!”
“既然这家里没一个明白人,我当然要出去问问,不然我还真以为全海市的上流家族都跟姜家一样大公无私,不注重自家血脉,倒把别人生的当成宝。”
“我说过了,婉儿和我们早已亲如一家......”
“那看来只有我是外人,既然如此,不如我走,不打扰你们一家三口?”
姜离在赌。
她赌姜定远不会让她轻易离开。
因为父亲。
姜定远在内心权衡一番,好几次,他想遂了姜离的愿,让她走,就当一切从未发生过。
可话到嘴边,他却说不出口。
一则,姜离确实是他亲生女儿,他们之间血脉相连,论亲疏远近,她应该排第一位。
二则,他并未忘记澜先生的嘱托。若姜离走,那澜先生那,他要如何交代?
所以于情于理,姜离都不能走。
他压下心底的火气,好声好气道:“你想如何?”
姜离心知,她赌赢了。
她看着姜定远,“我不管你们如何偏心婉儿,我只要求一点,别触及我的利益。井水不犯河水,我们还能做好一家人。”
“可如果......”她目光一转,看向赵琴,“有人存心让我不痛快,那我不介意来个,鱼死网破。”
最后四个字,她加重语气。
赵琴脸色一僵,刚想反驳,却又听姜离道:“你们别以为我不敢,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我并非兔子。”
最后几个字,她是看着姜定远说的。
姜定远也有些摸不清姜离的路数。
若是寻常人,他可能会觉得她在夸大,但姜离不同,能让澜先生亲自出面的人,绝不简单。
或许在没彻底弄清这丫头和澜先生的关系前,他该顺着她些,至少不要将关系搞僵。
想着,他正色道:“没有人会给你找不痛快。”
他这句话才出来,姜离目光就落到赵琴身上,意思再明显不过。
姜定远找补道:“这也不能怪你妈妈,这间房确实从一开始就说好是给婉儿的,她替婉儿打抱不平,也没错。”
“所以,这是她让我住佣人房的理由?”
“什么佣人房?”
姜定远对此并不知情,此时一头雾水。
姜离道:“二楼,走廊最里面那间。”
“最里面?”姜定远看向佣人,“怎么回事?”
佣人忙解释:“是夫人说让大小姐住在那,我才带大小姐过去的。”
赵琴慌了,忙站出来,“那......那不是佣人房,顶多是房间小了些,姜离,你要是不喜欢说出来便是,为何要污蔑?”
“是不是佣人房,我们过去一看便知。”
姜定远沉着脸看向女佣,“你说,那是不是佣人房?”
女佣看了看姜定远,又看了眼赵琴,支支吾吾半天才道:“确......确实是佣人房,只是常年没人住,一直空着。”
姜家的佣人一般住在顶层和负一层,二楼因为涉及主人隐私,一般不会安排佣人住在那儿。
想来夫人这次是想给大小姐下马威,所以才......
那女佣想着,抬眸看了眼姜离。
也是大小姐硬气,若换了其他人,只怕就直接住进去了。
到时再想搬出来,怕是不容易。
眼见姜定远脸色越发沉闷,赵琴忙找补,“原来是佣人房?我这不是不知道吗?还想着那房间常年空着太过可惜,才安排姜离住在那儿,没别的意思。”
“噢?是吗?”姜离目光落到她身上,“姜家这么多房间空着你不觉得可惜,反倒心疼一个又小又暗的佣人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存心刁难呢!”
明显正话反说。

姜定远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只见他看向赵琴,“我知你心疼婉儿,但姜离也是我们的女儿,你不该这般苛待她。”
“我没有......”
“还想狡辩?”姜定远一记冷眸扫过去,赵琴闭了嘴。
姜定远这才又看向姜离,“你妈妈做出这种糊涂事,我代她向你道歉。”
“道歉就免了,记好我说的,井水不犯河水,该我的利益,谁也不能碰。当然,作为交换,我会给予你们为人父母该有的尊重,比如,不再称呼你们为姜先生姜夫人。”
不再称呼姜先生,那就是要改口......
姜定远是有些高兴的。
毕竟从进门到现在,这丫头可一句“爸爸”都没叫过。
这就好像叛逆的孩子终于听话那么一回。
虽然不是得益于他教导有方的成果,却还是足够让人高兴。
“好。”他应下。
“那爸爸,这间房......”
她开口,第一次叫他爸,也是第一次向他要一样东西。
赵琴终于反应过来,说那么多,原来在这等着呢!
“不行!”
不等姜定远开口,她就出声拒绝。
姜定远也面露难色,“家里还有很多空房间,你可以再挑一间,但这间房,是婉儿的。”
“家里的确有很多空房间,但最大又朝阳的,一间你们住着,一间是婉儿的,剩下只有这间是空的。”
姜离话音才落,赵琴就吵嚷道:“哪里空?这分明是婉儿的房间!”
“她已经有一间房,没道理再占一间。”
赵琴也觉出不妥,但很快便想到应对之策,“你不就是想住大房间,朝向又好的吗?这样,等婉儿从她以前的房间的搬出来,你就住她原来的房间。”
原来的房间......
姜离眸光冷冷扫过她,“你凭何觉得,我会住别人不要的房间?”
赵琴说不出话,姜离又道:“还有,婉儿不是说那间房风水不好,你让我去住,居心何在?”
字字句句,皆透着寒意。
赵琴后背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她怎么知道那房间风水不好?
想到什么,她狠狠瞪了一眼旁边的女佣。
一定是她嘴碎,说了不该说的!
那女佣吓得瑟瑟发抖,原本就低垂的头,此刻又下沉一寸。
姜离目光落到姜定远身上,气势未减分毫,“姜家让亲生女儿捡养女不要的房间住,不知道传出去,旁人会不会夸姜家大度?”
姜定远脸色比苦瓜还难看,“你看你,好端端又说这个做什么?”
“也不是我非要说,而是你们的做法,实在让人不喜。”
“一个房间而已,你为何就非要跟婉儿争?她好歹也是你妹妹。”姜定远劝着。
姜离冷嗤一声,“怎么就是我与她争了?家里统共就这三间房面积最大又朝阳,婉儿占两间,我却只能去比这差的次卧,究竟是我争?还是你们偏宠婉儿?”
笑话,在澜门她一个人住一栋楼,来了这,却只能住最次的房间。
她不在乎姜家夫妻如何偏心,但该是她的,谁也不能拿走。
比如,房间。
作为姜家的亲生女儿,她有资格住在这。
既然如此,又为何要让?
是她的权益,就该牢牢捍卫。
姜定远像霜打的茄子,半天没憋出一句话。
姜离淡淡瞥了他一眼,“你要实在心疼婉儿,不想我住这间房,也可以。”
听到这话,姜定远双眸泛光,只听她又道:“简单,你重新换个房子,最好多几个主卧,这样,所有人的问题都解决了。”
反正让谁亏,她都不能亏。
没这样的事。
姜定远石化当场,有这样出主意的吗?
上来就让换房?
她以为一栋像样的别墅随随便便就能买?
就算能买,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这不是败家吗??
见姜定远不说话,姜离又道:“你要是肉疼,舍不得买,那就只能让婉儿在次卧里重新挑个房间,至于这间房,我住了。”
她洋洋洒洒说出这句话,赵琴第一个不淡定了,“怎么就你住了?谁同意了?!还有,婉儿不能住次卧!”
“怎么不能住?养女住次卧,合情合理,但你们要让亲生女儿住次卧,若是来了客人,还不知道他们会怎么看......”
“够了!”姜定远骤然拔高音量。
赵琴原本凝重的脸上多了丝得意,看姜定远这架势,是准备批评姜离了?
那可真是大快人心!
此刻的她全然忘了,姜离才是她亲生女儿。
可她对她却没有多一丝的疼惜和怜爱。
她满心满眼,只有姜婉兮。
那个她养了十八年,毫无血缘,却在她心中占据重要位置的姜婉兮。
可意料之中责怪并未来临。
只见姜定远凝神看着姜离,“你确定,要住这间房?”
“确定。”
“好。”
赵琴愣住,她听到了什么?
姜定远说,好??
他同意了?同意姜离住在这儿?!
可这怎么可以?
姜离住在这,那婉儿怎么办?
她不满这样的安排,几乎第一时间就站出来反对,“不行!”
姜定远目光扫向她,似是在等她说一个“不行”的理由。
赵琴皱着眉,“婉儿可是我们最疼爱的女儿,你把房间给了姜离,她回来会不高兴的。”
“闭嘴!你疼爱婉儿没错,但姜离也是我们的女儿。更何况,婉儿从小衣食无忧,比起姜离,她得到的已经够多了!只是一个房间,想必就算让婉儿让出来,她也是愿意的。”
“定远......”赵琴还想再争取。
姜定远却是一抬手,“这事就这么定了!”
说罢转身离开,不再给赵琴开口的机会。
一间房,总得有人做出让步。
但那个人不是姜离的话,就只能是婉儿。
赵琴见无计可施,只得将所有怨气都撒在姜离身上,只见她瞪圆了眼睛,看向姜离的眼中满是不喜。
“一回家就闹出这么大动静,我就不明白了,一个破房间而已,有什么好争的?”
“没什么好争的,你在这同我说上半天?”
赵琴一噎,“那还不是因为你抢了婉儿的......”
“抢?”姜离冷眸扫向她,“若当年我没被弄丢,你们会收养婉儿吗?”
没弄丢......
赵琴看着她的眼睛,突然有些心虚。
当年是因为她无法承受丧女之痛,精神极度崩溃,才收养的婉儿。
所以真要算,若是姜离没丢,他们绝不可能再收养一个孩子。

但这话,她不能说。
姜离看出她心中所想,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若没有我,你的婉儿也成不了这姜家大小姐,过不上这衣食无忧,又有父母疼爱的日子。”
“如今我回来,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怎么就是抢?你要非这么说,那也是婉儿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人生。”
“你说我要再狠些,是不是该直接将她赶出去?毕竟,我本就是个吝啬的人,加上你又在中间撺掇,我难免不会生厌,觉得这婉儿着实碍眼......”
她声音婉转悠扬,又透着彻骨寒意。
赵琴被气得浑身发抖,“你没资格这样做!”
“有没有,不若我们试试?”
“你敢!”
“呵!姜夫人,我说我并非兔子,你当我是吓唬你的不成?”她说着,眸光扫向她。
“我在外流浪这么多年,见过的比你吃过的盐还多,你若还是这般不识时务,别怪不敬长辈......毕竟,你不喜我,我也瞧不上你。”
从四岁有记忆开始,她可经历太多了。
被倒卖、打骂这些都算不上稀奇事,在金三角那会儿,她被关狗笼,与狗抢食,同类相争......甚至亲眼目睹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倒在她面前。
子弹穿过眉心,他们睁着溜圆的眼睛,血流了满脸。
伸手触去,还有温度。
那时的她,不过六岁。
金三角是残酷的,同批进去的小孩也只有她运气好些,被澜烈看中买了出来。
虽说进了澜门也免不了杀戮,但总好过丢了命强。
她活着,活到了现在。
只是双手沾满鲜血。
她的心热不了,更不相信所谓的父母亲情。
他们不喜她,她亦不会贴着热脸往上凑。
靠卑微讨好获得的爱,她澜九,从不需要。
而她本身,也不是一个会讨好的人。
房间陷入短暂静默,赵琴感觉到姜离身上散发出的丝丝寒意,打了个寒颤。
本想再说些什么的她,在对上姜离那双冷寒的眸子时,咽了回去。
这么多年她一直接受的事实,是她亲生女儿早夭。
世界上已经没有姜离这个人了,她早在出生时就葬身火海。
她从未幻想过有一天她会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
没幻想,甚至没期盼过,可她就这么出现了。
让她没有一点防备。
也因而,在看到姜离那一刻,她有的是怀疑、陌生,却唯独没有失而复得的喜悦。
她想,不管今天站在她面前的姜离,是像婉儿那般乖巧懂事的,还是像她现在这般气死人不偿命的,她都不会欢喜。
过去十八年,她已经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婉儿,再腾不出多余的,给这个孩子。
只能说,姜离命不好。
她不在这十八年,早已有人顶替了她在父母心中的位置。
就算面上说的再好听,都是女儿。
可一碗水又哪里会真的端平?
冷静下来的赵琴转身离开。
就算心里跟明镜似的,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有血缘又如何?
婉儿,才是承欢膝下,被他们养育了十八年的女儿。
她们的母女情,早已超越血缘。
在赵琴心中,姜婉兮的份量,远比姜离重百倍。
赵琴走后,女佣忙跟在身后离开。
房内只剩下姜离一人。
她环顾四周。
来姜家第一战,算是打赢了。
父亲说过,柔弱的小白兔只有被人分食的份,要做,就要做九天翱翔的鹰,凶狠的狼,杀伐果决,从不拖泥带水。
在姜家,亦是如此。
没人能欺她,更没人能拿捏她。
姜离在姜家住下的第二日,又去做了一次亲子鉴定。
结果和之前一样。
是。
她的的确确和姜家夫妻有血缘关系。
回来的时候,她明显感觉身后有人在跟着她。
她眸光往后一瞥,心中有了大概。
-
而此时,境外。
澜门内部,白幔已经挂起。
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
澜二身形比前几天消瘦不少,整个人异常沧桑。
他看着灵堂之上灰蒙蒙的照片,眼中一阵悲伤闪过。
澜五虽不像澜二那般,但也能看出明显的失落。
澜七仍旧是往日那副红光满面的样子,全程只露了一面便不知去向。
小九没死,他实在装不出那副伤心样。
倒不如早早离场,免得被看到还惹人诟病。
虽说他和澜九是竞争对手,但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歹也叫了他声七哥......
若是她从竞争对手变成死人,他倒是挺愿意为她哭上一哭的。
可这人既然没死,那眼泪,自然是流不出的。
......
“二爷。”
身后一道男声响起,是澜二的手下。
他晦暗的脸色略显凝重,眼中聚着阴郁,“找到老七了?”
“澜门之内并无七爷踪迹,听人说,他回了栖林院。”
栖林院,是老七在外的私宅。
澜二放在膝侧的手握紧成拳,眼眸半眯。
他越发觉得,小九的死和老七脱不了干系!
要不然,他怎会跟没事人一样!
正想着,就见灵堂入口处,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他身姿挺拔颀长,五官立体好看,可周身气场却冷峻威严,让人不敢靠近。
他迈着沉稳的步子往里。
而灵堂内众人的目光却死死盯着他,似要将他生吞活剥。
傅铮。
他竟然敢来!
澜二原本握紧的双拳在此刻青筋暴起,看着傅铮的眼中满是仇视。
澜佑凑近他,“二爷,动手?”
“稍安勿躁,先看看情况。”
这是小九的葬礼,就算再有仇怨,也不能在此时动手,扰了小九安宁。
傅铮停在灵桌前,目光扫过上方的两幅遗照,到第二幅时,愣了一瞬。
女杀手?
两个月前他被人刺杀,那女杀手面具脱落时,就长着一张和这遗照一模一样的脸。
这澜门,当真有意思。
金枝玉叶的九爷竟是澜门隐藏的第一大杀手。
看来这澜门为了除掉他,真没少下功夫!
只可惜,好好一个澜门九小姐就这么香消玉殒。
这命......着实短了些。
接过旁人递来的香,他躬身,对着遗照鞠了一躬。
然后,又是一躬。
足足三鞠躬后,他将香插入香炉。
转身时,眸光瞥见一旁的澜二,他抬脚走了过去。
“逝者已矣,节哀。”
简短一句话。

澜二沉声,“今日小妹葬礼,铮爷与澜门的仇,我们改日再清算!”
“随时奉陪!”
留下这句话,傅铮大步离开。
葬礼继续。
从澜门出来,等在外面的手下时武站直身,“铮爷。”
傅铮面不改色,只沉沉点头,坐入车内。
车子启动,朝着傅公馆的方向开。
他拧眉沉思,时武透过后视镜看他,“铮爷,可是刚才吊唁不顺?”
“澜刃死了。”
“那女杀手?”
傅铮扣动着手上的扳指,“澜门九爷,就是澜刃。”
时武大惊,任谁都从未想过将这两人联系到一起。
一个是澜门权势滔天的九爷,一个是澜门级别最高的杀手头目。
她们竟是同一个人!
不,不对!
他忽略了一个细节。
目光透过后视镜,他尝试着开口:“铮爷,澜九爷......不是男人吗?怎么,会是女杀手?”
傅铮一挑眉头,“谁跟你说是男人的?”
“这叫爷的,不都是男人?”
他是真这么认为,不然好好一个姑娘家,怎么会自称爷?
这不是有违常理吗?
谁料傅铮开口却是,“偏见。”
时武一愣,怎么就是偏见了?
这女孩子不就该温温柔柔,落落大方,谁会打打杀杀,还自封个爷?
任谁听到,第一时间也只会认为这是个男人。
他接触澜门时间不长,对内部人员,尤其高层情况并不了解。
所以才会发出这样的悖论。
傅铮道:“你懂什么?澜门养子,就算是女儿家,也当如男儿一样,有着英勇气概,澜烈可不喜欢娇娇软软,只会矫揉造作的女儿,他要的,是能撑起澜门的继承人。”
“要不然当年在金三角,他也不会一眼就挑中澜九,这位九爷可不是简单角色,她的狠辣程度,不亚于她那八个哥哥。”
时武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傅铮,“爷,您还是第一次这么夸一个女孩子。”
“她当得起这声夸。”
傅铮想到那晚她落下面具时的匆匆一瞥,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他听过澜九的不少传闻,却从未见过真人。
原以为这次葬礼是他们第一次见。
却不想两个月前的刺杀,他们就已见过。
的确是个奇女子。
只可惜,还是没能逃过澜门的九子夺嫡。
时武看出傅铮眼中的惋惜,那面部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平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铮爷竟会为一个女孩露出这样的神情!
这澜九爷到底是何方神圣,他都忍不住想见上一见了。
哪怕是张照片也好啊!
对,有照片。
不!确切的说是画像!
铮爷亲自手绘!!
那晚那女杀手逃走后,铮爷画了像分给兄弟们,让他们找人的。
只可惜他不负责这项业务,画像没分到他手上。
不然他现在就不至于抓心挠肝,好奇这澜九爷到底长何模样了!
嗯!回去后,回去一定找兄弟们拿画像,一睹真容!
车子开回傅公馆。
手下时凛迎了上来,低声,“铮爷,国内传来消息,老爷子放出狠话,您要是再不回去,就找人来端了您这傅公馆。”
傅铮脚步一顿,“爷爷这是又看中哪家的姑娘,让我回去相亲了?”
时凛面色难看,“京城孙家的女儿,孙榕。”
“不去。”
他说罢就要走。
时凛忙跟上,“那这傅公馆......”
“顶多是让人来闹一闹,你真信爷爷会大义灭亲,端了这傅公馆?”
时凛面露为难,“爷,道理我们都懂,只是这闹一闹,我们都没法做事。”
老爷子三天两头截胡他们生意,或是派人来找茬,光是解决就得半天,心态都搞崩了。
与其这样,还不如让爷回国相亲,大家都省事了。
傅铮目光扫视一圈,见他们都不说话,看来是都盼着他回国呢!
眉头一挑,他看向身后的时武,“订票。”
正在跟身旁人要画像的时武一愣,“订......订票?”
傅铮眸光扫向他,“需要我教你?”
“不,不用。”他面露惶恐。
再回神时,傅铮已经大步往里。
他忙看向众人,“爷要订什么票?”
时凛解释:“回国的机票。”
说罢,他抬手轻拍了下他肩膀,语重心长道:“不出意外的话,爷会带你回国,做好准备。”
时武:“......”
他招谁惹谁了,这怎么就要被带回国了?
跟爷的随身挂件一样,走哪跟哪,他也太可怜了。
......
傅铮当天启程回京,带了时武。
从机场出来,一排黑色劳斯莱斯幻影已经等在外面。
见到他们,管家面露恭敬,“少爷。”
傅铮点了下头,坐入车内。
车子一路往半山壹号开。
一个小时后,停在主宅前。
车门打开,傅铮长腿迈出,颀长的身形站在车身旁,随即大步往里。
时武并未跟进,只等在外面。
屋内,傅老爷子看到他,佯装生气道:“你个臭小子,还知道回来?”
傅铮往沙发上一坐,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没办法,我要是不回来,只怕您又要给我使绊子,我这手底下一帮子人还等着我养活,生意要是黄了,我拿什么养?”
“那你就不能先成个家,遂了我老头子的意,这样我就不给你使绊子了。”
“您说的倒是容易,我上哪去给您找孙媳妇?”
老爷子一听这话,双眸亮起,“孙家那姑娘,我看着就不错,你抽个空见见。”
傅铮一脸不以为意,“得了吧!从您开始给我张罗相亲起,哪家姑娘您不说好?您要实在喜欢,不如我把她们都娶回来?”
“混账玩意!谁让你都娶的?你当你是皇帝,还准备弄个三宫六院?”
“这不是您期盼的吗?”
“我是让你给我找孙媳妇,不是让你开后宫!”
傅铮坐直身子,难得认真道:“爷爷,我就不明白了,我今年才二十三,您这般急着给我相亲,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三十二呢!”
“你以为二十三还小?你爸这个年纪你都生出来了!”
“那还不是我爸恋爱脑,生怕我妈跑了,一到法定婚龄就拉着我妈去领证,要不然我能这么快出来?”

傅老爷子见左右说不通,恨铁不成钢道:“我说你,怎么好的一点没遗传到?这叛逆的性子倒跟你爸年轻时如出一辙!”
“什么是好的?恋爱脑?那抱歉,我不长那玩意。”
“傅铮!”老爷子拧紧眉心,“我最后再问一遍,这孙家姑娘,你见,还是不见?”
“只要您不担心明天的头版头条是我和孙家小姐的花边新闻,我可以见。”
从前爷爷介绍的相亲,每次相完必上头条。
不是说他带人家姑娘开房,就说他带姑娘去夜总会。
左右都是些捕风捉影,他压根不在意。
正好留着这些热搜,兴许哪天爷爷想通,就不安排他相亲了呢?
“是阿铮回来了吗?”
一道女声响起,傅铮寻声看去,就见玄关处,何姝婕小跑进来,脸上堆满笑意。
而身后,还跟着手提大包小包的傅哲。
看见自家儿子,何姝婕那个激动劲,冲过来就要抱他,却见老爷子沉着脸,她瞬间收敛笑意,僵在原地。
察觉到气氛不对,何姝婕试探着开口:“爸,是......阿铮又惹您生气了?”
老爷子闷哼一声,“可不是!我让他去见见孙家姑娘,他推三阻四,这不行那不行的,跟要他命似的!”
何姝婕知道大概,同情的看了一眼儿子。
但......必须要跟老爷子统一战线!
只听她轻咳一声,“那......那什么,阿铮,爷爷也是为了你好,这还不是希望你早点成家才给你张罗亲事?你就去见见那孙家姑娘,又不会掉块肉。”
傅铮别过头。
当真是亲妈!
关键时候跑的比谁都快!
傅哲道:“你妈妈说的对,去见见。”
傅铮:“......”
他到底在期盼什么呢?
他爸就是个老婆奴。
怎么可能向着他说话??
只见他起身,洋洋洒洒往外走,“再说吧!”
然后出了门。
时武等在外面,见他出来,忙跟上。
“铮爷,我们去哪?”
“麓山御庭。”
麓山御庭,他在京城的私产。
时武忙上前,拉开车门,傅铮坐进去。
车子启动,往麓山御庭的方向开。
-
次日,海市。
姜婉兮研学归来。
姜家一大早就开始准备,里里外外打扫的一尘不染。
姜离趴在二楼围栏处,看着进进出出忙碌的佣人。
赵琴像指挥全局的大内总管,又是这不达标,又是那花瓶没摆对的,小到一点熏香,也要狠抠细节。
这阵仗,跟某国公主驾临似的。
主宅门外停下一辆黑色轿车,有佣人进来禀报,“夫人,二小姐回来了!”
赵琴脸上满是笑意,忙就迎了出去。
刚刚好赶在门口迎到人。
她眼含激动的握住姜婉兮的手,说着体己的话。
姜婉兮笑着回应,俨然一副母慈女孝的画面。
进入正厅,正巧和从楼上下来的姜离碰了个面对面。
众人脚步一顿。
姜婉兮面露疑惑,“这位小姐是......”
此时的她还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仍旧是往日那副温婉大方的模样。
赵琴看着姜离,介绍的话始终说不出口。
姜离见状,淡声,“我叫姜离,是姜家的亲生女儿。”
此话一出,姜婉兮身形一软,险些跌倒。
赵琴忙扶住她,“婉儿,你没事吧?”
她眼中尽是关切。
姜婉兮却是道:“妈妈,她说的是真的吗?”
她知道自己并非姜家亲生,也知道姜家有个早夭的女儿。
这么多年她苦心经营,努力让自己变得出色、优秀,让爸爸妈妈以她为荣。
她以为没有人可以再威胁她的地位,她也真的将自己当成了姜家人,当成爸爸妈妈的亲生女儿。
可是......可是现在姜家的亲生女儿却回来了,她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她没有早夭。
这又让她重新正视自己的身份,让她记起,她并非姜家亲生女儿的事实。
她看着眼前的人,眼泪一瞬就聚满眼眶,再次脱口,“妈妈,这是真的吗?”
她不相信。
上天怎么能跟她开这么大一个玩笑,给了她富贵人生,给了她爸爸妈妈,如今却又要夺走。
赵琴握着姜婉兮的手,眼含热泪,“婉儿,你听妈妈说,虽然......虽然姜离回来了,但你也还是我们的女儿,也还是姜家人。”
“真的吗?”姜婉兮声音都在颤抖。
赵琴沉沉点头,“当然了,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女儿,永远都是。”
她说的肯定。
姜婉兮眼泪不断往下掉,激动的抱住赵琴,“妈妈......”
母慈女孝的画面,任谁看了都忍不住落泪,姜离却不以为意。
她转身朝饭桌走去,拉开桌前的椅子坐下。
姜定远从外面进来,见正厅内相拥在一起母女,出声,“婉儿回来了?”
听到动静的姜婉兮忙放开赵琴,乖巧地看向姜定远,“爸爸。”
她眼中聚着一层水雾,说话时还抬手擦了一下眼角,温婉又不矫揉造作,一副大家闺秀的姿态。
姜定远见状,面露关切,“这是谁欺负你了?怎么哭成这样?”
“没......没什么。”
嘴上这么说,可她目光却下意识看了一眼餐厅。
姜定远顺着她目光看去,就见姜离正坐在饭桌前,不假思索道:“是姜离欺负你了?”
“不,不是。”
“那是怎么回事?”
他看向赵琴,等着她给个答复。
赵琴接收到他的目光,解释道:“婉儿知道姜离的身世了,所以......”
知道了?
姜定远一挑眉头,随即便道:“婉儿,就算姜离回来了,你也还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是我们的女儿,这层关系不会变。”
“而且你要想,往后你就有姐姐了,这个世界上多一个疼爱你的人,多好?”
姜婉兮乖巧点头,声音糯糯的,“我知道了,爸爸。”
姜定远很是满意,眼中满是欣慰,可目光一转,看向餐厅内的姜离时,又变了脸色。
只见他皱着眉,“姜离,妹妹回来,怎么不过来打声招呼?还有,长辈没入席,你就这么坐到饭桌前,像什么话?”
姜离原本无心搭理,听他这么一说,冷眸扫了过来。
“怪不得姜家只是一个排在中末端的上流家族,本事不大,规矩还挺多。你这么喜欢立规矩,怎么不学一下排在前列的上流家族,重视一下血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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