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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聘夫夜,小叔哑声求我疼他陈杳陈烬尧

YEER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坐上计程车不过五六分钟,陈杳就接到了沈迴的电话:“阿杳,你别生气,大家都在骂梁昼沉,这小子太不像话了,别说是你不知道,连我们几个都一直被他蒙在鼓里。”“你放心,我们都只认你一个嫂子,钱的事儿我们再撺掇撺掇,虽然比不上梁家,但总好过没有。”他们这一辈儿,不过才二十出头。除了商业天赋异禀的梁昼沉,已经接手家业的,也只有陈杳。动辄几千万的流水,着实不好凑。陈杳摇下车窗,失神地望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第一次有了无家可归的实感。电话那头一阵嘈杂。“砰!”包厢里,酒杯瞬间四分五裂,尖锐的碎片四散飞溅。梁昼沉猛地抓起沈迴的衣领,五指逐渐用力:“谁让你联系她了?我用你在这装好人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陈杳有什么心思!”“我能对她有什么心思?我只知道...

主角:陈杳陈烬尧   更新:2025-05-21 18: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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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杳陈烬尧的其他类型小说《豪门聘夫夜,小叔哑声求我疼他陈杳陈烬尧》,由网络作家“YEER”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坐上计程车不过五六分钟,陈杳就接到了沈迴的电话:“阿杳,你别生气,大家都在骂梁昼沉,这小子太不像话了,别说是你不知道,连我们几个都一直被他蒙在鼓里。”“你放心,我们都只认你一个嫂子,钱的事儿我们再撺掇撺掇,虽然比不上梁家,但总好过没有。”他们这一辈儿,不过才二十出头。除了商业天赋异禀的梁昼沉,已经接手家业的,也只有陈杳。动辄几千万的流水,着实不好凑。陈杳摇下车窗,失神地望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第一次有了无家可归的实感。电话那头一阵嘈杂。“砰!”包厢里,酒杯瞬间四分五裂,尖锐的碎片四散飞溅。梁昼沉猛地抓起沈迴的衣领,五指逐渐用力:“谁让你联系她了?我用你在这装好人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陈杳有什么心思!”“我能对她有什么心思?我只知道...

《豪门聘夫夜,小叔哑声求我疼他陈杳陈烬尧》精彩片段

坐上计程车不过五六分钟,陈杳就接到了沈迴的电话:“阿杳,你别生气,大家都在骂梁昼沉,这小子太不像话了,别说是你不知道,连我们几个都一直被他蒙在鼓里。”

“你放心,我们都只认你一个嫂子,钱的事儿我们再撺掇撺掇,虽然比不上梁家,但总好过没有。”

他们这一辈儿,不过才二十出头。

除了商业天赋异禀的梁昼沉,已经接手家业的,也只有陈杳。

动辄几千万的流水,着实不好凑。

陈杳摇下车窗,失神地望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第一次有了无家可归的实感。

电话那头一阵嘈杂。

“砰!”

包厢里,酒杯瞬间四分五裂,尖锐的碎片四散飞溅。

梁昼沉猛地抓起沈迴的衣领,五指逐渐用力:“谁让你联系她了?

我用你在这装好人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陈杳有什么心思!”

“我能对她有什么心思?

我只知道她和我们一起长大,就算关系再不好也比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强!”

沈迴握紧了拳头,瞥到林昭昭颈间的红痕,眼里浮起几分讽刺。

能坐在这里的都是人精,谁听不出来林昭昭方才的弦外之音。

只是顾着梁昼沉,没人敢提罢了。

“话我就放这,我只认陈杳一个嫂子。”

风吹得人背后汗津津的。

陈杳打了个寒颤,缩回车内,只听清了最后一句。

她轻声道:“算了。”

“算了沈迴,我想清楚了,梁昼沉说得对,是我想要的太多了。”

“你帮我转告他,新婚快乐。”

不等那头回话,她直接挂断。

也并不知情梁昼沉再听到这句话时,猛然挥开林昭昭递给他的创可贴。

陈杳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壳里藏着的照片——二十岁的梁昼沉在烟花下对她发誓:“杳杳,再等一等,我一定把那些蛀虫赶出陈家!”

她等啊等,等到了他亲手把刀递给欺负她的人。

余光瞥到一直置顶的黑色头像,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一只白色的,吹着泡泡的小兔子。

她眼前一片模糊,连手机都握不住,一下误触进对方动态。

小的时候爱哭,认识你之后,改成宠哭了。

五指紧扣的动图,蓝色钻戒夺目刺眼。

相恋五年,她从没碰过他的手机。

是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陈杳不过问,也不愿逾越。

可这样突然的、连告别都没有的单方面分手通知,就算她接受,也难免觉得不甘。

动图明明只有五秒,可她就是能听出来,梁昼沉向来疏离的声线里全是宠溺。

“都依你,告诉她们,我是你的。”

她苦笑,一狠心干脆按下了“删除”。

几万条消息记录,几千张合照,那些曾经的期待和欢喜随风飘得无影无踪。

手机直到十分钟以后才清理完数据,司机看她脸上恢复了些血色,小心翼翼地问:“已经绕了江边十圈了,您还没告诉我目的地。”

“抱歉,栖上云端。”

她所有的日常生活用品基本都在这儿,不是老宅,不是公馆,而是他们大学时靠创业攒下来的第一笔金库买下来的小家。

梁昼沉曾许诺过,要让他妈妈在他们结婚那天,以陈杳母亲的身份,在这个房间里为陈杳挽发,送她出嫁。

胃里翻涌的疼痛让她蜷缩在后座,司机大概怕她想不开,一路都在找话题:“姑娘,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娃娃,想找什么样的人找不到?”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是遍地都有......”他一个转弯,正好看见电视塔巨屏上,正循环播放着最新的财经访谈。

镜头里的男人随意地交叠着长腿,修长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叩击,明明是微微下垂的温柔眼尾,偏生被岁月淬炼成两泓幽深的寒潭。

表面浮着礼貌的疏离,内里却暗涌着经年不化的霜雪。

司机将车稳稳停到门口:“就算是陈烬尧那种级别的大佬,看见你估计也得一见钟情。”

陈杳看着他一副期待她能笑的样子,生硬地扯了扯唇。

陈烬尧,一晃快三年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心中的那根刺始终没能消失,反而在经年的岁月里和血肉相连。

从当年她发觉一直当成长辈相处的陈烬尧对她并不单纯的心思时,两人的关系分崩离析,往日里最爱黏着男人的她,再也喊不出那句拉着长音的“小叔叔”。

陈杳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门,连鞋也没换就进了屋。

许是屋主人都散了,房子也没什么爱护的必要,她去衣帽间扯了两件衣服就要走。

再看见玄关门口挂着的拖尾婚纱时,她干脆拿把剪刀,将它拦腰剪了。

辛辛苦苦设计了半年,只可惜,没机会穿。

临走前,陈杳想了想,还是给梁昼沉留了一张纸条:“这房子和里边的东西随意处置,不必问我。”

随后,转身坐上了去医院的班车。


梁昼沉婚礼的倒数第四天。

陈杳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指尖轻轻敲着玻璃,目光落在桌面上那份刚刚敲定的合同草案上。

《维斯集团战略合作意向书》只要啃下这块骨头,陈氏资金至少能回流百分之五十。

她终于做到了。

三个月,十七次被拒,六版方案推翻重做,她甚至背下了李维斯夫人最爱的芭蕾舞曲目,在明知对方故意羞辱的情况下,在桌子上跳了快两个小时芭蕾。

而现在,这份带着油墨香的合同就摆在眼前,只差李总最后签字。

手机震动,助理发来消息:“李总已到楼下,五分钟后到会议室。”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时,陈杳已经站起身,唇角扬起职业化的微笑。

然后,她的表情凝固了。

梁昼沉牵着林昭昭走进来。

两人穿着同色系的衣服,说是情侣装,不过是她买了许多职业装都堆在梁昼沉办公室里,他一件一件拍下来找设计师要同款。

可因为避嫌,他们从没在同一场合穿过。

而今林昭昭穿着陈杳的衣服,梁昼沉也从箱底翻出了快要落灰的同款。

一个愣神的工夫。

林昭昭径直挽上陈杳的胳膊,头亲昵地蹭了蹭她肩膀:“杳杳姐,真不好意思,穿你的衣服来了,都怪昼沉,他老是忍不住。”

“对了,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嘛,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不等陈杳回应,林昭昭就娇笑着将李维斯拦到门口:“李总,昨晚昼沉和您介绍过我的。”

李维斯冲梁昼沉点了点头,这才笑着回握住她的手:“当然,梁太太,听说您对这块地有兴趣,我这不就乘最早一班飞机来签合同了。”

他又瞥了眼陈杳,眼里轻蔑快要溢出来:“陈总,我知道你为这个项目努力了很久,可没签合同,它就还不是你的。

作为过来人,我提醒你一句,陈家现在和无底洞没什么区别。

女人嘛,也没必要那么要强,找个好男人嫁了不比你做这些无用功强。”

“就算给你,陈家也不能摆脱困境,不如当个顺水人情送给梁总作新婚礼物。”

陈杳站在原地,指尖冰凉。

她甚至不知道摆出什么样的表情,片刻的失神已经被媒体发到了网上。

梁昼沉站在一旁,目光淡淡地扫过她,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竞争对手。

他上前两步,抽出陈杳手里的企划书,随手扔到地上。

“陈总,借贵公司场地一用。”

笔尖在纸上摩擦的声音刺耳。

她看着林昭昭用口红在条款上涂涂画画,看着她娇声对梁昼沉说“这里摆我们的婚纱照~”。

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地崩塌了。

陈杳走出会议室时,脊背挺得笔直,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直到电梯门关上。

她的手指终于开始发抖,攥着合同边缘的指节泛白。

商场如战场,技不如人就要服输。

电梯镜面映出她的脸,妆容依旧精致,连头发丝都在散发魅力。

可眼底的光已经熄灭了。

电梯下到一楼,门开的瞬间,一阵冷风夹着雨丝灌了进来。

外面暴雨如注,她站在大楼门口,没带伞,也没叫车,只是沉默地看着雨幕。

身后传来脚步声,梁昼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昭昭,车到了。”

陈杳没回头,但她听见林昭昭娇笑着应了一声,随后是梁昼沉低沉的嗓音:“伞给我。”

脚步声靠近,一把黑伞撑 开,挡在了林昭昭头顶。

梁昼沉的手臂有力地托住在他背上乱动的女孩。

车灯亮起,缓缓驶离。

陈杳仍站在雨里,直到那辆黑色轿车停在她面前,溅了她一身水。

她终于动了动,从包里摸出了梁昼沉一步一跪一磕头,翻了一座山才求来的平安符,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然后松开手——连声音都没有,它落进了下水道的缝隙里,瞬间被雨水吞没。


“王八蛋!

他不是不知道你们家什么情况,怎么偏偏要在这个节骨眼和你分手!

我真是看错了人。”

“你别吓我,杳杳,婚姻这种大事不能......别冲动,我马上就到医院,你等我。”

橙子是陈杳初中同桌,除了大学两个人一南一北,剩下时间基本都黏在一起。

事到如今,自己家里的事,她也只敢和橙子倾诉。

江小澄来得很快,手里还拎着两大袋子盒饭,是陈杳最喜欢吃那家的。

“门口的饭你怎么不拿进来,都放凉了,呀,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橙子惊呼一声,连忙从袋子里掏出面膏敷在陈杳脸上。

陈杳拆盖子的动作一顿:“这些东西不是你买的?”

“不是啊,接到你电话我就过来了,这都是堆在门口的,对了杳杳,你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

真打算走形式婚姻稳住公司?”

陈杳看向她,然后笑了一下。

只是这笑和以往的都不一样,无力又苍凉,只一瞬就迅速地衰落了下去。

“不结婚,我要去父留子。”

“一年的时间,足够我查出奸细,让陈氏起死回生。”

陈杳说一年,那就只需要一年。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要她想,她做了计划,就没有什么不能完成。

可橙子还是无端感到一股令人不安的窒息感。

也许是她深知陈杳这一路走过来不易,心疼占了上风。

当天晚上,橙子就将筛选出来的资料发给陈杳。

无父无母,顶尖学历,优秀的工作履历,详细到一根头发丝都恨不得记下来的健康体检报告。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没有脸的照片。

不过对方深知陈杳顾虑,附带了一段视频。

男人大概是刚洗完澡,水珠顺着紧实的腹肌从胸口一路延伸下去,随着他每一次呼吸,精壮有力的背脊线条便如同山峦起伏,间歇流淌着黛青色的血管。

即便没有露出脸,也足以让人心跳加速。

“对方有什么要求吗?”

“他说他长得糙,怕你会吓到,希望你可以戴眼罩。”

“已经做完背调了,长得不丑,但脸上有很多疤,他没撒谎。”

彼时的橙子,正哆哆嗦嗦地打着字,一边编辑一边还要将聊天记录给那位传闻中从来没有人见过的,仅用五年时间就拿下半边欧美市场的亚洲男人。

陈杳这是什么命,走了一个陈烬尧,来了一个比那位狠千倍百倍的男人。

电脑这端,陈杳打了个喷嚏。

“可以。

一百万已经打过去了,安排他明天见我。”

......次日夜,陈杳坐在床上,神经紧绷到极致。

眼前一片漆黑,能依靠的似乎只有连面都没见过的男人。

“陈总。”

门开了。

偌大的房间里,昏暗的暖光灯映出墙面上逐渐俯低的人影。

陈杳能感受到,男人在她面前慢慢跪下,动作轻柔且缓慢,仿佛生怕惊扰到眼前的人。

以至于膝盖触碰到地面时,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经年里堆积的思念顷刻间如泻出来的洪水,在这个狭窄的隔间肆意蔓延,填满了每一寸空气。

男人眼底的痛苦爱意与得偿所愿的掠夺欲又深又重,钉的人动弹不得,不寒而栗。

但陈杳依旧处于上位,毫不知情。

“别怕。”

他安抚陈杳,又抬头想轻吻她。

温热的气息在距离陈杳的唇只有毫厘之差时,硬生生停住。

过了良久,他缓缓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似乎想把这股冲动连同空气一起咽下。

再次睁眼时,眼中挚热被一层温柔的薄雾笼罩。

他轻轻捧起陈杳的手,唇轻轻贴上手背,眷恋地辗转厮磨。

千言万语都在这一瞬间。


婚礼倒数第三天。

陈杳站在陈氏大厦前,看着自己在雨中的倒影。

供应商断供。

生产线停工。

每一条都是死路。

她缓缓闭上眼睛,耳边仿佛又响起父亲临终前的话——“杳杳,陈氏是爸爸妈妈一辈子的心血,交给你了。”

可现在,她连最后一块地都没能守住。

胃里翻涌的疼痛让她弯下腰,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她咬紧牙关,硬生生将那股腥甜咽了回去。

不能倒。

至少不能在这里。

手机在包里响了两声,是橙子发来的消息:“杳杳,你在哪?

李维斯刚刚签完合同,梁氏已经发了通稿。”

“我知道我说的话难听,可你不能为了公司连身体都不顾,你说你有多久没有睡一个好觉了,叔叔阿姨肯定也不希望他们的乖乖女儿为了一句话就这样不把自己当回事。”

她没回复,指尖划过屏幕,点开财经新闻的推送。

梁昼沉和林昭昭的合影占据了半个版面,加黑加粗的标题刺眼:《梁氏少东家为爱一掷千金》她看着镜头下亲吻的两人,忽然笑了。

陈杳笑得肩膀发抖,笑得眼眶发红。

直到喉咙里溢出一声哽咽,才猛地攥紧拳头。

凭什么?

凭什么她拼尽全力,却还是输得一败涂地?

凭什么梁昼沉可以轻而易举夺走她的一切。

“陈总,董事们已经等了二十分钟了。”

吴特助撑着伞站在她身后,声音小心翼翼。

她深吸一口气,将手机锁屏。

“走吧。”

会议室里的气氛凝重得像一潭死水。

二叔陈康拍着桌子站起来:“三个亿的窟窿!

陈杳,你拿什么填?”

“我会想办法。”

她的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

“想办法?”

三婶陈文艳冷笑,“你连维斯项目都保不住,还有什么办法?

我当你会伺候人,能靠身体能讨梁昼沉欢心,谁知道你烂泥扶不上墙!”

“最后三天,陈杳,梁昼沉结婚那刻就是你交出公司股份的时候,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爷是死是活就是我们这些亲生儿女签个字的事儿。”

一直到两人坐上电梯,走廊里还能听见谩骂。

“蠢货,早点交出公司我们也能早点卖给梁家分钱。”

“不过就是苟延残喘,离了梁昼沉这棵大树,她算个什么东西。”

陈杳打开电脑,翻遍所有可能合作的名单,一封封邮件发出去,一通通电话拨出去,可得到的回复无一例外——“抱歉,陈小姐,风险太大。”

“陈氏现在的状况,我们恐怕无法接手。”

“国内的纺织家居品基本已经饱和,您不如出口国外。”

最后一通电话挂断时,她的指尖已经冰凉。

她又何尝不知道往海外打市场,但现在的陈氏和破产无差,连将仓库里积压的货物运出去都是个问题。

洗手间的镜子前,陈杳看着自己泛红的眼眶,拧开水龙头拼命往脸上泼冷水。

手机突然震动。

她低头,屏幕上跳出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陈小姐,今晚十点,云水间2801,谈谈融资。”

没有署名,没有寒暄,只有一行冷冰冰的地址。

陈杳盯着那条消息,有一瞬间胆怯。

是陷阱,还是转机?

她不知道。

但她别无选择。

与此同时,梁昼沉将手机扔给前来谈合作的汪老板,轻轻勾画他递来的协议。

对方满脸不可置信。

这就完了?

还没等讨价还价,这个异常难搞的小梁总就答应了他所有要求。

真是走了大运。

......晚十点。

陈杳站在云水间2801门前,指尖悬在门铃上方,微微发颤。

她深吸一口气,按了下去。

门开的瞬间,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梁昼沉倚在门框上,衬衫领口大敞,眼底带着几分醉意的轻佻。

“来了?”

他轻笑,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游移,“比我想象得准时。”

陈杳的背脊瞬间绷紧。

她早该想到的。

这世上哪有什么雪中送炭,不过是梁昼沉设下的又一个想羞辱她的圈套。

“梁总。”

她声音平静,指甲却深深掐进掌心,“融资的事,是你安排的?”

梁昼沉嗤笑一声,侧身让出一条路:“进来谈。”

房间里的灯光昏暗暧昧,茶几上摆着几瓶开了的红酒,还有一份摊开的文件——正式恢复梁家对陈家的帮扶协议。

陈杳的目光死死盯在那份文件上,喉咙发紧。

“条件呢?”


梁昼沉慢条斯理地倒了杯酒,暗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折射出冰冷的光。

修长的手指将酒杯推到她面前,杯底与玻璃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喝了。”

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陈杳垂眸看着杯中晃动的液体,没说话,也没动。

“怎么,我们好歹在一起五年吧,连杯酒都不敢喝?”

他忽然倾身向前,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陈杳,陈氏现在什么情况,你应该比我清楚。”

“你不来找我,我只好主动见你。”

陈杳缓缓抬眸,眼底映着酒液的红光,忽然笑了:“梁昼沉,你想羞辱我,大可直说。”

“羞辱?”

这两个字像是触到了他的逆鳞。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陈杳被拽得踉跄几步,后背狠狠撞上墙壁。

梁昼沉俯身逼近,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愤怒、不甘,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心疼。

“杳杳,你知道什么是羞辱吗。”

他的声音低哑,带着几分醉意,“不是想要融资吗,求我。”

“像以前那样,哭着求我帮你。”

指尖抚上她的脸颊,却在触碰到她肌肤的瞬间微微颤抖,陈杳仰头看他,眼底一片冰凉:“这就是你的目的。”

“钱不够?”

他冷笑,手指顺着她的衣领下滑,却在触及锁骨时猛地顿住。

像是被烫到一般,梁昼沉仓皇收回手,转而用力扯松自己的领带,语气越发尖刻:“你要知道,没有一个女人的身体值三个亿。”

“你乖乖的,除了娶你,我什么都能给你。”

“啪!”

一巴掌下去。

陈杳猛地推开他,胸口剧烈起伏:“梁昼沉,你真让我感到恶心。”

“在今天之前,我其实一点都不恨你,甚至我还在想,是我们陈家挟恩图报,要得太多。

““更何况,感情本就是强求不来的。”

梁昼沉踉跄着后退几步才站稳,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抬手想再去拉她,却在半空中硬生生停住。

“陈杳,你别给脸不要脸!”

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带着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恳求。

“陈家已经完了,除了我,谁还会帮你?”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他就后悔了。

明明想挽留,出口却成了更深的伤害。

陈杳的指尖深深陷进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

她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忽然觉得可笑至极。

五年的感情,换来的竟是这样一场彻头彻尾的荒唐。

“你说得对。”

她轻声开口,唇角勾起一抹惨淡的笑,“陈氏是没救了。”

“但我陈杳,还不至于贱到给别人做三。”

她转身就要走。

梁昼沉心跳得厉害。

他几乎是想也没想地攥住她手腕,却在看到她皱眉的瞬间下先一步松了力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你去哪!”

陈杳头也不回:“松手。”

“陈杳!”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你能去哪,你走了,陈家就真的要被你那些亲戚蚕食了!”

“陈叔陈姨在天之灵要是知道他们的心血被你毁于一旦......那又如何?”

陈杳停下脚步,缓缓回头。

走廊的灯光从她身后照过来,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更衬得眉眼锋利决绝。

“倘若我爸妈能看到今天,他们也只会后悔当年救了条白眼狼。”

“他们教我知恩图报,教我礼义廉耻。”

她一字一顿地说,每个字都像刀子般锋利,“但从来没教我给人当狗!”

话音落地,梁昼沉瞳孔骤缩。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是颓然地垂下手。

陈杳抽回手,难掩厌恶地在衣角上擦了两下,疾步走出去。

房门关上的瞬间,梁昼沉一拳砸在墙上,指节渗出血丝。

他颓然瘫坐在地,将脸埋进掌心。

“杳杳......”他低喃,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我不是那个意思......”后半句话,终究没能说出口。

走廊里,陈杳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小跑着冲进电梯。

直到电梯门关上,她才放任自己闭上眼,什么也不想地缓了会儿。

到楼下叫车时,她打开手机一看,却发现吴特助给她打了快二十个电话:“陈总,你在哪?

陈氏刚刚收到一笔五亿的注资!”

陈杳盯着屏幕,头脑发晕,连带着有些握不稳手机。

她揉了揉眼睛,发现文字没消失后颤着手打字。

“是谁汇的?”

“海外一家专攻软包的建筑公司。”

“估计是想控制成本,毕竟我们的售价已经去除人工成本,市面上很难找到比其性价比再高的。”

“好。”

整整五天。

从断崖式分手到现在。

陈杳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陈杳推开包厢门。

梁昼沉正单膝下跪,捧着一颗足以照亮半边墙的钻戒求婚。

他身前是个穿白裙子的女孩,眼睛哭得通红,看到陈杳进来,像是受惊的小鹿般往梁昼沉身后躲,连手都不知道放在哪。

最后任由梁昼沉套上钻戒,和她五指相扣。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妻,林昭昭。”

“这是陈杳......集团员工。”

陈杳眼神随着那枚钻戒转。

明明就在今天上午,梁昼沉还搂着她的腰,毫不遮掩地去拍卖会。

众多的竞品里,她一眼扫到了这块澄澈的蓝钻,当时她什么都没说,甚至连一点多余的反应都没有,可他还是敏锐地注意到她的情绪。

而后一掷千金,拍下了那块蓝钻。

原来不是送给她的。

梁昼沉眼都未抬,专注地给女孩倒了一小勺果酒。

“忘了胃疼的时候了?

今天只能喝这么多,撒娇也没用。”

随后将酒一饮而尽,等女孩勾着他的脖子,小口小口地往她嘴里渡。

陈杳捏紧衣角,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

蔓延至整个神经的刺痛感一点点把乱窜的情绪压成扁扁的一层。

员工吗......她自嘲一笑,转而觉得梁昼沉其实也没说错。

一个是港圈新贵。

一个是家道中落,众叛亲离的孤儿。

地下恋五年,除了两家长辈和在座的几个朋友,没人会把两个毫不般配的人联系在一起。

更何况她随叫随到,给他挡酒,为公司拼命。

直到林昭昭被几个女孩簇拥作一团围观钻戒,梁昼沉这才松了手,将陈杳拽到角落:“昭昭胆小,我让她心甘情愿嫁给我不容易。”

“婚礼定在七天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有数。”

这话一出,包厢里就齐刷刷地投过来好几道目光。

“昼沉,你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陈爷爷刚成植物人,阿杳家那些亲戚就恨不得扒了她的皮,你忘了她这个月进了三次医院?”

“她这五年有多苦你是知道的,员工大批离职,核心技术被盗......现在正是决定陈家生死的关键时期,她爸妈对你家有恩,你不能把她往绝路上逼。”

两人共同的发小沈迴更是失手打碎了酒瓶:“你和那姑娘不过认识一个月,就这么仓促就做了决定,不怕后悔吗?”

“后悔?”

梁昼沉唇角掀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偏过头漫不经心盯着陈杳,“杳杳,你觉得我会吗?”

自五年前父母出事之后,陈杳学会的第一课就是眼泪还未落下前,就得把止血的方法钉进骨子里。

她已经权衡了所有可能。

梁母本就厌她入骨,若知道梁昼沉不再护着她,只怕会迫不及待联系陈家亲戚,趁火打劫。

到那时侯别说是公司,甚至爷爷的命,都和砧板上的鱼肉无差。

良久。

她动了动唇,殷红的血珠顺着干裂的唇角溢出:“梁昼沉,能不能等等?”

“一个月,不,半个月也好......”她需要时间,拖住梁母和陈家亲戚。

梁昼沉脸色一点一点阴沉下来。

他就这么看着她,逼得她喘不过气:“陈杳,你就这么贱?”

“我都要和昭昭结婚了,你就非得纠缠我?

早知道你是这种人,我宁可......”他还想再说什么,突然被一声惊呼叫走了魂。

林昭昭正被众人起哄着跳舞。

梁昼沉脸上是陈杳未见过的焦急。

他几乎是两步冲上台,正要替女孩解围,却被她娇娇气气地推开:“梁昼沉,跳个舞而已啦。”

林昭昭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眸子,看了眼陈杳,眼中的挑衅意味明显:“我在电脑里看过你们一起去谈合作的视频,当着那么多男人的面她都能豁出去跳舞,我身为你的未婚妻,难道连你的员工都比不上吗?”

这怎么比。

包厢里鸦雀无声。

港圈中谁不知道,陈杳学了快二十年舞蹈,论专业,她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也只有梁昼沉仗着偏爱有恃无恐,敢因为一块地皮让她赔笑。

“昭昭,你别闹了,她和你不一样。”

“她就是个玩意儿,只要给点好处,干什么都行。”

这样一句不算长的话却让陈杳的耳边静寂了好久,仿佛周遭的声音都被抽离。

眼前闪过无数画面......少年紧张地牵着她的手,告白的话都说不利索,却发誓要给她建一个最大最漂亮的舞台,只供她一个人肆意跳舞。

他的第三十三次告白,她答应了。

只是提出先地下恋,等日后他们能并肩时再公布恋情。

但梁昼沉逐渐忘记了年少的海誓山盟。

忘记了梁家资金链断裂时,是陈父陈母当年不顾一切投股,救了梁家,也救下了抱着他跳河的梁母。

他只记恨她一次又一次挟着恩情,逼他出手救陈家。

“把头都给我转过去,谁敢偷看我就挖了谁眼睛!”

梁昼沉明显带怒气的嗓音袭来,陈杳却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地,连同掌心都渗出了一层细汗。

她再也忍不住,捂着胃从一行行背过身的人墙中穿到门口。

五年前,她父母空难意外离世,年岁已高的陈老爷子亲自坐镇,和那群虎视眈眈的亲戚周旋,为她拖出接手的时间。

陈老爷子病危后,他们仗着人多股份重,一口咬死陈杳既没男人又没孩子,陈家该换个人掌权了。

从前顾忌着梁昼沉,陈家还没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

但此刻,她身后空无一人。

若说唯独能帮她的,是爷爷曾经收养的小叔叔。

可那个男人,早已被陈杳一巴掌斩断了所有情分......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转晴的意思。

梁昼沉莫名想起陈杳集训时,成宿成宿地练舞,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她总是佯装轻松,陪他出去吃饭。

后来也是一个阴雨天,陈父陈母忙于工作,托他去家里照看害怕打雷的陈杳。

他推开门,就听见像刚出生的小猫似的哼唧哼唧直喊痛的动静。

这才知道,天潮凉的时候,她会痛的睡不着觉,会把自己胳膊咬的全是血印儿。

可她......她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害怕打雷,又有多久没和他抱怨过关节痛了。

一时怔然。

陈杳变了太多。

梁昼沉将车停到路边,忍不住揉了两下鼻梁。

副驾驶的林昭昭还没过那股兴奋劲儿,“哗啦啦”地翻着合同,指尖点着条款问他:“昼沉哥哥,你说这块儿种丁香还是槐花?”

他没听,掀起眼皮扫了眼,当林昭昭又在说些没什么用的,“嗯”了一声,突然道:“你去打个车。”

林昭昭不明所以:“那你呢。”

他盯着窗外暴雨,喉结滚动:“我想一个人待着。”

林昭昭还要再说什么,梁昼沉失了耐心,干脆直接从兜里摸出张黑卡。

“乖。”

三十分钟后,陈氏集团公司楼下。

他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突然猛打方向盘调头。

“陈杳,你他妈真行。”

梁昼沉用力锤了下方向盘,车在会所前停下时,轮胎和地面摩擦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云水间是沈迴开的,他们几个身份不方便,来自己人开的地方敞开了玩儿也放心。

说起来,他和林昭昭的第一次还在这儿。

当时他快七天没合眼,就为了在陈杳生日零点前从国外赶回家。

他在客厅里枯坐了一夜,手机屏幕也亮了一夜。

陈杳发来的消息都快被他盯烂了。

她说她在家,她已经睡下了。

可直到天将将亮,他才等到带着一身酒气回家的她。

陈杳面色酡红,连胸贴掉了一个都浑然不觉,进门就一头栽在沙发上。

天知道他当时有多想一盆冰水将人浇醒,可他到底没舍得,只将所有怒火都发泄到和她有一分相似的林昭昭身上。

看梁昼沉拿着酒进来,沈迴抬头就骂:“你他妈新婚前夕跑来我这儿发什么疯?”

他没吭声,一杯接一杯地灌酒,眼底沉着阴郁的暗火。

直到沈迴终于看不下去,一把按住他的杯子:“够了!

抢都抢了,你他妈还摆脸给谁看?”

“我摆脸?”

他突然拽住沈迴的衣领,酒气混着戾气扑面而来。

“你根本不知道陈杳今天用什么眼神看我。”

“......就好像我是什么脏东西。”

他松开手,嗓音沙哑,“她算什么东西?

陈家都快完了,她装什么清高!”

沈迴突然笑了:“你希望她怎么反应?

像以前一样扑进你怀里哭,求你帮忙?”

他猛地僵住。

然后嗤笑一声:“不应该吗。”

“在一起到现在,我给她多少钱教她多少东西了,她真以为学点皮毛就能离开我自己闯一片天?”

纵使是醉着,也难以掩住出梁昼沉从头到脚散发的矜贵劲儿。

前来搭讪的女生见状不知该不该开口,被梁昼沉一把搂住腰。

“沈迴,你说,陈杳和她,又有什么区别?”

“哦,人家姑娘至少不像她,又当又立,连床都上不得。”

沈迴几乎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梁昼沉嘴里说出来的。

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懒得和一个耍酒疯的人争执,转头回了办公室。

这边,梁昼沉一手扣住女孩头,加深了这个不含丝毫感情的吻。

一吻过后,他指尖摩挲着手机边缘。

“这么纠结?

那就给对方点苦头吃啊,让她知道你的重要性。”

衣服褪到腰间,女孩的手已经攀上了他的肩膀。

梁昼沉脑海却清明了一瞬,他给秘书下了命令:“即日起,把陈氏下游的供应商全断了。”

陈家破落成现在这个样子就是个无底洞。

更何况唯独帮助她的梁家公然倒戈。

陈杳离不开陈家。

同样,陈杳离不开梁昼沉。

他那颗原本有些浮躁不安的心,忽然就安定下来。

情绪上头,又调出陈杳的电话,想问问被夺了心血的滋味儿如何。

只可惜,电话刚被拨出去,响起的确是机械女音:“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很好,梁昼沉忍不住将手机砸到墙上。

除了社交软件,他连电话都被陈杳拉黑了。



这一夜,梁昼沉回了栖上云端,陈杳又托橙子联系了那个不知道姓名的男人。

梁昼沉推开栖上云端的大门时,酒意已经散了大半。

屋内一片漆黑,他摸索着按下开关,灯光亮起的瞬间,一直以来飘摇不定的心突然静下半分。

衣帽间的门大敞着,梁昼沉的衣服依旧按照颜色深浅整齐排列,从浅灰到深棕,像一道渐变的虹。

他记得陈杳总爱这样挂,说看着舒服。

“矫情。”

他嗤笑一声,视线扫过梳妆台。

陈杳的护肤品还摆在老位置,连瓶盖的朝向都没变。

梁昼沉鬼使神差地拧开面霜,指尖沾了一点,熟悉的玫瑰香钻进鼻腔,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屋子里太安静了。

没有陈杳赤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没有她煮咖啡时勺子碰杯壁的轻响。

他想给自己煮一碗面,却发觉太久没回来,冰箱里什么都没有。

好似太久没住人了。

梁昼沉愣住了。

那陈杳这些天住在哪?

他顿住要去陈杳卧室的脚步,转身却看见玄关处那件被剪成两截的婚纱。

梁昼沉瞳孔紧缩,伸手去碰,指腹擦过参差的剪口,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终于意识到,陈杳是真的不要他了。

不是闹脾气,不是欲擒故纵,是彻彻底底地,从他的生命里退出。

梁昼沉抓起车钥匙冲出门,却在电梯口猛地停住——他要去哪找她?

医院,公司,还是在港城数不清的酒店里一间间排查?

他突然发现,自己对陈杳的了解少得可怜。

这五年里,永远是她迁就他,等他,围着他转。

而现在,她抽身离开时,连个背影都没留给他。

夜风吹得他眼眶发涩。

梁昼沉想不明白,明明今天是想好好和陈杳沟通的。

最起码,先让人把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可为什么在心底里打过无数遍草稿的事都能让他搞得一团糟。

......凌晨两点,夜色浓稠,落地窗外是港城不眠的灯火。

而房间内只余一盏暗调的壁灯,将空气染成暧昧的琥珀色。

陈杳抿了抿唇:“今晚......”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绞紧床单,“我需要确认一件事。”

“您说。”

“这个孩子对我很重要,我也很着急,我担心你......若是不行,我也好抓紧时间换人。”

这话对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来说简直就是挑衅。

她心里有些忐忑。

又或许是黑暗本就会放大人的不安。

想问问对方的名字,缓和下骤然僵下来的氛围。

但露水情缘,不问也罢。

她能感受到,男人的呼吸微微一滞。

随即低笑了一声,嗓音沉得像浸了夜的潮气:“担心我......不行?”

他的指尖落在她的手腕内侧,轻轻一勾,便扣住了她无意识蜷缩的手指。

掌心相贴,热度顺着脉络攀升。

陈杳脑子有些发晕,只是想面前的人指节修长,骨节分明,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却又在摩挲她虎口时放得极轻。

......像在安抚一只警惕的猫?

“陈总。”

他声音低哑,带着一丝危险的戏谑:“有些事,不需要眼睛确认。”

床垫微微下陷,他俯身时温热呼吸擦过她的耳垂,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您可以亲自......验证。”

说大话的下场大抵就是叫停也没用。

陈杳一觉睡到了快下午,吴特助已经派人将所有的货都整理好,等她回公司签合同。

她照例吃完男人留在餐桌上的餐食,一碗温热的艇仔粥和几样清淡小菜。

心里却突然冒出了一个诡异的想法。

要是能雇男人当厨子就好了。

这样贴合她口味的餐点,除了陈烬尧,没人能把鲜度和盐度掌握得这么精确。

念头一出,她自己都被逗笑了。

一番忙碌,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是第二天。

陈杳扶着酸痛的腰肢站起身,窗外的阳光刺得她眯起眼睛。

去办公室套间里冲了个澡才勉强有了活人样。

虽然未施粉黛,但蒸汽熏得她整个人像水蜜 桃一样饱满,精致。

“砰!”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二叔陈康带着几个董事气势汹汹地闯进来。

“陈杳!

梁家婚礼都开始了,你还坐得住?”

他一把将股权转让协议拍在桌上,“签字!

现在!”

三婶陈文艳也尖着嗓子帮腔:“就是,梁昼沉都不要你了,还死撑着,你贱不贱啊!”

陈杳缓缓抬眸,正要开口,办公室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与此同时,办公室电子大屏里,女主持人的声音陡然拔高:“世纪婚礼突发变故,梁氏少东梁昼沉缺席婚礼现场,独留新娘林昭昭,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最新消息!

梁昼沉刚刚出现在陈氏集团大楼!

这......这到底......”也就是这瞬间。

陈杳向门外望去,正对上梁昼沉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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