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瀛玉席砚南的其他类型小说《不作死,不离婚!这辈子和老公好好过姜瀛玉席砚南》,由网络作家“贝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席曼婷的点点头,“赵鸿那边......”“那个废物,居然连姜瀛玉都摆平不了,真是白浪费我们花的心思和钱了!”姜南溪恨得牙痒痒,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就得做好下一步打算。“南溪姐,你也别太难过了,就算我哥和姜瀛玉没离婚,但他们也过不长。”“你就等着看吧,下乡改造之后,姜瀛玉肯定吃不了苦,估计呆上一天她就原形毕露了。”“到时候还不得是南溪姐你帮我家干活,你长的也不差,心地又善良,我哥肯定会喜欢上你的。”席曼婷哄着姜南溪,看她脸上有了笑意才回家。临走时姜南溪还给她拿了点吃的,席曼婷又感动又开心,“南溪姐,但现在这些东西对我们家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你对我们家真的太好了!”席曼婷抱上了姜南溪,因此错过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不屑。要不说虎落平阳被犬欺...
《不作死,不离婚!这辈子和老公好好过姜瀛玉席砚南》精彩片段
席曼婷的点点头,“赵鸿那边......”
“那个废物,居然连姜瀛玉都摆平不了,真是白浪费我们花的心思和钱了!”
姜南溪恨得牙痒痒,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就得做好下一步打算。
“南溪姐,你也别太难过了,就算我哥和姜瀛玉没离婚,但他们也过不长。”
“你就等着看吧,下乡改造之后,姜瀛玉肯定吃不了苦,估计呆上一天她就原形毕露了。”
“到时候还不得是南溪姐你帮我家干活,你长的也不差,心地又善良,我哥肯定会喜欢上你的。”
席曼婷哄着姜南溪,看她脸上有了笑意才回家。
临走时姜南溪还给她拿了点吃的,席曼婷又感动又开心,“南溪姐,但现在这些东西对我们家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你对我们家真的太好了!”
席曼婷抱上了姜南溪,因此错过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不屑。
要不说虎落平阳被犬欺呢?
现在席家没落了,她姜南溪随手拿的一只鸡和半袋面粉,一块肉,就能把昔日的席家大小姐给感动成这个样子。
“好了,快回去补觉吧,明天早上咱们火车上见。”
看着席曼婷的背影,姜南溪不屑地回了房间里补觉。
可她还没睡多久,就被敲门声给吵醒了。
“姐,姐?”
“我是瀛玉,你在家吗?”
姜南溪还以为自己是出现幻听了,双手捂着耳朵试图屏蔽姜瀛玉的声音,可敲门声却越来越响。
到最后她根本睡不下去了,忍无可忍的下了床,打开了房门。
“这才几点,你敲什么敲!”
姜瀛玉算好了她跟席曼婷肯定一夜没睡,而姜南溪的起床气非常重,重到她会无意识的大发脾气,暴露出真正的自己。
“姐......”
姜瀛玉适时地露出一丝恐惧,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小脸白了白。
“哎呦,这姜家姐姐的脾气居然这么凶,平时都看不出来。”
“可能是姐妹不合吧,听说姜南溪刚开始也想嫁给席家那位来着......”
周围的议论声让姜南溪逐渐清醒过来,她看着眼圈泛红和围了两圈的群众,闭了闭眼睛,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妹妹,姐姐因为你的事情一夜未睡,刚刚才睡着,不知道是你,你没被吓到吧?”
说着,她伸出手来就要去抓姜瀛玉。
可姜瀛玉却往后退了两步,完全断了姜南溪想把自她拽进院子里的想法。
“我没事,辛苦姐姐为我着想了。”
姜南溪看着她脸上的笑,心底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爸妈还在世的时候立过一份遗嘱,说把这个房子留给我了。”
“现在席家有难,我们明天又要下乡了,手里一分钱都没有......所以我把这房子卖了。”
姜南溪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现在是真的希望自己在做梦。
“你说什么?你把这房子给卖了?你怎么没跟我商量一下!”
姜瀛玉刚结婚半个月她爸妈就去世了,所以一年多以来这么大的房子都是她一个人住的。
她甚至早就把那份遗嘱给烧毁了!
可现在姜瀛玉居然卖了!
“啊?”姜瀛玉无辜的眨了眨眼,“姐,这是我的房子,我想卖还是租都跟你没关系吧?”
说完,她又催促道:“姐,快点把房契拿出来吧,我都带着买家过来了。”
看着男人对自己伸出手,姜南溪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晕过去。
“这房契都是爸妈放的,他们去世之前也没告诉我放在哪了......”
姜南溪脑子飞速转着,居然真的让她抓住了一个漏洞。
这房子姜瀛玉说是留给她的就真是了?
这遗嘱可就只有她们姜家内部人员看过,外人可不知道。
“况且这遗嘱姐姐也没见过,也不知道妹妹你说的是真的还是......”
姜南溪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姜瀛玉脸上笑容未减,但在心里已经骂了一百句不要脸了。
“我就知道姐姐会忘记遗嘱的事儿,于是我把咱们姜家的族老给请来了,这遗嘱在他那也有一份。”
姜南溪神情一僵,她刚刚说什么?
族老?
她居然把族老给请来了?!
“没错,我这也有一份遗嘱。”
一位留着白胡子的老头拄着拐杖,拿出了一张遗嘱。
“咱们这边的规矩就是这样,遗嘱一式两份,自家留一份,另一份要交给族里,避免日后因为姐妹兄弟不和而争家产。”
姜南溪吞了口口水,“妹妹,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信奉老一辈子呢?现在哪还有什么族不族的......”
“这些都跟遗嘱没关系吧?”姜瀛玉蹙了蹙眉,“还是说,姐姐想独占......”
“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
姜南溪生怕这话会传到席砚南的耳朵里,顿时大声否认道:“我怎么会贪图爸妈留给你的东西!”
“你在这等着,我回去翻翻去,说不定是压在哪了......”
看着姜南溪回去找遗嘱和房契的背影,姜瀛玉微微挑眉。
上一世的自己完全忘了这个房子,以至于后来席砚南在乡下遇见了困境的时候,是姜南溪卖掉了这个房子,才帮助席砚南缓解危机。
拿着妹妹的房子,救妹妹的男人,简直恶心透顶。
“找到了找到了。”没几分钟,姜南溪就拿着遗嘱和房契出来了,“是压到桌子下面了,妹妹看看对不对?”
姜瀛玉扫了一眼就和买家签了房屋买卖合同。
“钱已经付过了,这个房子就是我的了,还请姜小姐在今天下午前搬完。”
姜瀛玉无视姜南溪僵住的神情,笑盈盈的和她道歉,然后扶着族老走远了。
将族老送到他孙子的手中后,姜瀛玉就拿着厚厚的一叠钱回了家。
她正想着晚上做点什么给席砚南和席父补一补,手还没碰到房门,房门就从离开被打开了。
与此同时出现在她眼前的,是阴沉着脸的席砚南。
“姜瀛玉,你又骗我。”
姜瀛玉浑身一僵,就见席砚南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前一带。
“如果不是我藏了你的身份证件,恐怕你早就和那个野男人私奔了吧!”
席曼婷气得跺脚:“这个姜瀛玉太过分了!她凭什么这么对你?”
“就凭她现在有席家撑腰啊。”姜南溪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曼婷,你是不知道,自从嫁到你们家,瀛玉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对我这个亲姐姐都......”
她故意没说完,让席曼婷自己想象。
席曼婷果然上钩,咬牙切齿道:“南溪姐你放心,我哥和我爸都被她蒙蔽了,但我看得清清楚楚!”
姜南溪心中暗喜,面上却更加凄楚:“好妹妹,姐姐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刚找到一个破旧的小屋......”
她指了指远处低矮的平房,“那里面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好在我马上就要跟着你们一起下乡了。”
“南溪姐!”席曼婷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我嫂子让我来请你去我家吃饭呢!晚上炖鸡!”
姜南溪眼中精光一闪,随即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这、这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鸡还是你给我们家拿的呢!”席曼婷挽住她的手臂,“正好让哥和爸看看姜瀛玉是怎么对待自己亲姐姐的!”
姜南溪低头掩饰嘴角的笑意,再抬头时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那…那就麻烦你们了。不过曼婷,你能先帮姐姐搬点东西吗?姐姐一个人实在......”
“当然可以!”席曼婷爽快答应,完全没注意到姜南溪眼中闪过的算计。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那间所谓的“新住处”,姜南溪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晚上的计划。
姜瀛玉,你以为卖了房子就赢了?好戏才刚开始呢!
傍晚,厨房里。
姜瀛玉掀开锅盖,浓郁的鸡肉香味顿时弥漫整个厨房,榛蘑的野香和粉条的谷物气息交织在一起,让人食指大动。
“真香。”席砚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推着轮椅靠近,看着姜瀛玉的围裙没有系好,伸手给她系了一下。
姜瀛玉回头,看见他额头上沁出的细密汗珠,心头一软。
这一下午,席砚南帮她剁鸡,打下手,完全不像前世那个对她漠不关心的丈夫。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姜瀛玉更加深刻的反思了自己的错误。
如果前一世自己也能对他多一些关心,多一些爱,那席砚南也会敞开心门迎接她。
“你这一额头的汗,下午辛苦你了。”
她擦了擦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手帕,自然而然地俯身为他拭去额头的汗水。
席砚南明显怔了一下,却没有躲开。
他的眼睛在渐暗的暮色中显得格外深邃,像两潭望不见底的湖水。
姜瀛玉突然意识到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耳根不由一热。
院子里传来席曼婷夸张的惊呼声:“南溪姐,你慢点!这台阶有点高!”
“没事的,曼婷。”姜南溪那刻意放柔的嗓音像蜜糖般黏腻,“我帮你拿这个包吧?”
姜瀛玉和席砚南交换了一个眼神。
席砚南微微皱眉,推着轮椅转向门口:“我去看看。”
“等等。”姜瀛玉拉住他的轮椅把手,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你还是先回房间吧。”
席砚南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似乎明白了什么,眼底浮起一层微不可见的的浅笑,转身回了房间。
姜瀛玉整理了一下围裙,挂上完美的微笑迎了出去。
院子里,姜南溪正挽着席曼婷的手臂,身上换了一件崭新的浅蓝色连衣裙,头发也重新梳过,还别了一枚小巧的珍珠发卡。
整个人十分精致。
“姐,你来啦。”
姜瀛玉笑容甜美,仿佛真心欢迎这位“亲爱的姐姐”。
姜南溪却像没听见似的,目光直接越过她,落在刚从屋里出来的席父身上:“席叔叔好!打扰您了!”
她微微欠身,姿态优雅得体。
席父有些尴尬地看了看被无视的姜瀛玉,勉强点头:“南溪来了啊,进屋坐吧。”
“谢谢席叔叔。”姜南溪甜甜一笑,这才像是刚发现姜瀛玉似的,“哎呀,瀛玉也在啊。”
她上下打量着妹妹沾着面粉的围裙和挽起的袖口,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在做饭呢?真是辛苦你了。”
姜瀛玉面上不显,心里冷笑。
前世她就是被这种看似关心实则嘲讽的话刺得难受,现在却只觉得可笑。
“不辛苦,姐你先坐,饭马上好。”
她转身回厨房,余光瞥见姜南溪正借着整理头发的动作,迅速检查自己的妆容。
不一会儿,席曼婷蹦蹦跳跳地跑进厨房:“嫂子,南溪姐说想先去找我大哥,说是有本书想借。”
姜瀛玉手中的勺子顿了顿。
来了,前一世姜南溪最喜欢找的借口。
借书?
她看是想抢人还差不多。
“好啊,你哥在卧室呢。”
她状若无意地回答,心里却默默数着数:十、九、八......
果然,不到十个数,卧室的方向就传来“砰”的一声响,紧接着是姜南溪矫揉造作的惊呼:“啊!砚南哥,对不起!我绊了一下......”
姜瀛玉嘴角微勾。
“曼婷,帮我看下火。”
她解下围裙,从容不迫地走向卧室。
卧室门半掩着,姜南溪娇滴滴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砚南哥的藏书真多呢。我一直很喜欢读书,可惜我家里的书都是我妹妹的。”
“这是我和你妹妹的卧室,作为小姨子,你不应该没敲门就进来。”
席砚南的声音冷得像冰。
姜瀛玉轻轻推开门,看见姜南溪正弯腰假装整理裙摆,胸口刻意低垂,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
而席砚南的轮椅已经退到了墙角,脸色阴沉得可怕。
“哎呀!”姜南溪看到门口的姜瀛玉,立刻直起身,脸上却没有一丝尴尬,“瀛玉你来啦?我正在和妹夫聊文学呢。”
姜瀛玉缓步走进房间,顺手带上了门:“是吗?姐什么时候对文学感兴趣了?我记得你连报纸都不爱看。”
姜南溪脸色一僵,随即笑道:“人总是会变的嘛。砚南哥这么优秀,我作为你的姐姐,当然要多了解他的喜好......”
“不必了。”席砚南突然开口,推着轮椅来到姜瀛玉身边,自然地握住她的手,“我妻子了解我就够了。”
姜瀛玉听到席砚南的话,心底涌起一阵暖流。
她悄悄回握了一下丈夫的手,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原来被心爱的人维护是这样的感觉——像是寒冬里突然被阳光笼罩,连指尖都跟着发烫。
她看向姜南溪,还是那副柔柔弱弱的小白花样子,可那双眼睛里闪烁的算计,姜瀛玉再熟悉不过了。
“姐姐要是没什么事,就来厨房帮我做饭吧,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姜瀛玉声音温软,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姜南溪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看向席砚南。
只见男人冷峻的侧脸在夕阳下镀上一层金边,那双深邃的眼眸正专注地看着自己的妻子,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姜瀛玉一个人。
这个认知让姜南溪胸口发闷——明明是她先认识的席砚南,凭什么现在站在他身边的是姜瀛玉?
妹妹在厨房做饭,而她作为姐姐居然不先去厨房帮妹妹,反而跑来和妹夫讨论什么文学。
姜南溪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策,连忙补救道:“哎呀,瞧我这记性,光顾着说话了。瀛玉,姐姐这就来帮你。”
她快步走向厨房,路过姜瀛玉身边时,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姜瀛玉敏锐地注意到姐姐眼中一闪而过的怨毒,心中冷笑。
前世她就是被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骗了太多次,如今重活一世,她倒要看看姜南溪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厨房里飘着浓郁的鸡汤香气,姜南溪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嫉妒。
她熟练地挽起袖子,露出纤细的手腕,那双手白皙如玉,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
“瀛玉,要姐姐帮你做什么?”姜南溪声音甜得发腻。
姜瀛玉递给她一把小葱,眼神清澈见底:“姐姐帮我切点葱花吧。”
她故意选了最不起眼的活计,想看看姜南溪会作何反应。
果然,姜南溪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挂上温柔的笑容:“好呀。”
她接过葱,状似无意地问道:“瀛玉,姐姐一直想问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她压低声音,凑近姜瀛玉耳边,“你不是说…要和赵鸿......”
姜瀛玉手中的锅铲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上一世,她就是被姜南溪这样一步步诱导,最终走上了堕胎私奔的不归路。
而姜南溪借着“赔罪”的名义跟着席家下乡,在席家父子面前搬弄是非,说她水性杨花,不守妇道。
“姐姐在说什么?”姜瀛玉抬起头,露出困惑的表情,声音却故意提高了几分,“我和赵鸿能有什么关系?”
姜南溪一愣,显然没料到妹妹会这样回答。
她急切地抓住姜瀛玉的手腕:“你不是说要和他......”
“姐姐!”
姜瀛玉突然提高声音,同时暗中用力挣脱姜南溪的钳制。
这个动作让姜南溪手一抖,葱段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姜瀛玉眼中含泪,声音颤抖:“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我从来没有爱过赵鸿,你这样传出去,让砚南怎么想?”
她故意把话说得很大声,确保外面的人都能听见。
姜南溪脸色煞白,她没想到一向温顺的妹妹会突然反击。
更让她心惊的是,厨房门口已经传来了脚步声——席曼婷探头进来:“嫂子,我爸问饭好了没?”
“马上就好。”姜瀛玉瞬间收起泪意,温柔地应道,转头对姜南溪说,“姐姐,麻烦你把葱捡起来洗洗。”
她语气轻柔,眼神却冷得像冰。
姜南溪咬紧下唇,不得不弯腰去捡地上的葱。
就在她俯身的瞬间,胸口的珍珠发卡突然松动,直接掉进了旁边的泔水桶里,发出“扑通”一声闷响。
“啊!”姜南溪惊呼出声,心疼地想伸手去捞。
“姐姐别碰,太脏了。”姜瀛玉眼疾手快地拦住她,找来火钳将发卡夹了出来。
那枚精致的发卡上已经沾满了泔水和菜叶,珍珠蒙上了一层油污。
“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发卡。”
姜瀛玉惋惜地说,眼中却闪过一丝笑意。
姜南溪强撑笑容:“没事,洗洗就好。”
她伸手想拿回发卡,却被姜瀛玉避开。
就在这时,席父正好路过厨房,看到这一幕,突然凑过来看了一眼,惊讶道:“咦,这不是我送给瀛玉的发卡吗?怎么在南溪这里?”
空气瞬间凝固。
姜南溪的脸刷地红了,支支吾吾道:“是...是瀛玉借给我的...”
姜瀛玉心中冷笑,这发卡明明是席父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她一直舍不得戴,没想到被姜南溪偷偷拿走了。
她故作大方地说:“原来是这样。”
她不动声色地接过发卡,“姐姐喜欢的话,送给你好了。”
席父撇撇嘴,眼神已经变得锐利起来。
他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把戏没见过?
姜南溪这拙劣的表演,在他眼里简直漏洞百出。
姜南溪如坐针毡,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就是借来戴戴!”
她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晚饭时,姜南溪的座位被安排在席父旁边,离席砚南最远。
这个安排让她如坐针毡,几次想找话题和席砚南搭话,却都被姜瀛玉巧妙地岔开。
“砚南,尝尝这个鸡腿,炖了很久的。”
姜瀛玉夹了一块鸡肉放到席砚南碗里,眼中满是柔情。
席砚南唇角微扬,轻声道:“你也吃。”
他自然地给姜瀛玉夹了一块更嫩的鸡胸肉,动作熟稔得仿佛已经这样做过千百次。
两人相视一笑的画面刺痛了姜南溪的眼睛。
她握紧筷子,指甲在掌心留下深深的月牙印。
鸡汤的香味突然变得令人作呕,她强忍着不适,勉强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饭后,姜南溪主动提出帮忙洗碗。
一进厨房,她就迫不及待地压低声音质问:“瀛玉,你到底怎么了?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
“姐,”姜瀛玉打断她,声音轻柔却坚定,“我现在是席家的媳妇,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
她一边说一边慢条斯理地擦着碗,动作优雅从容。
姜南溪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猛地抓住姜瀛玉的肩膀:“你是不是疯了?赵鸿还在等你!他为了你连工作都不要了,你难道要辜负他?”
姜瀛玉冷冷地甩开她的手:“姐姐,我最后说一次,我和赵鸿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再这样造谣,别怪我不顾姐妹情分。”
姜南溪被她的眼神震慑,后退了一步。
就在这时,席砚南推着轮椅出现在厨房门口:“瀛玉,爸找你。”
“好,我这就去。”
姜瀛玉瞬间换上温柔的表情,擦干手准备离开。
姜南溪站在原地,看着妹妹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她不会就这么放弃的,席砚南的妻子,只能是她!
“不是她说的那样!”
姜瀛玉怎么可能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她果断选择了否认,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席曼婷,而是抓紧了席砚南的手。
“砚南,我承认我今天是来做人流手术的......”
感受到席砚南身上加深的怒气,姜瀛玉的眼底浮起一层雾气。
“但当我意识到我真的要拿掉肚子里这个小生命后,我才发觉我舍不得。”
“我更舍不得看到你失望,你痛苦的样子。”
姜南溪和席曼婷一脸震惊的看着她,严重怀疑她做的不是孩子摘除术,而是脑子摘除术。
不然她怎么会自爆,又怎么会突然喜欢上席砚南?
“你以为解释几句,装装可怜我就会信了你的鬼话?”
席砚南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再了解不过姜瀛玉了。
结婚前费尽心思勾搭他,结婚后就本性毕露,为人骄纵蛮横无理。
他瘫痪后,不但对他没有一天好脸色,就连对他父母都是颐气指使,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教养,最恶毒的女人!
装可怜,流眼泪,这些都是姜瀛玉的惯用伎俩。
以前无论她做了什么错事,只要她一哭,自己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可这一次不一样,她是真的想拿掉孩子,也是早就计划好了要怎么离开自己,和另一个男人白头偕老!
他什么都可以接受,唯独接受不了背叛!
看到他这副样子,姜瀛玉的心一冷。
难道重活一世,她还是改变不了上一世的结局吗?
不......不会的!
“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了,但我真的没有拿掉孩子,我也是真的爱你。”
“我会跟你好好过日子,无论你信不信,我都会做给你看!”
她的头脑逐渐冷静下来,眼底带着罕见的坚定,饶是已经确定她是在做戏的席砚南也是一愣。
他从来没有看过姜瀛玉这样的眼神。
“瀛玉,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席父惊喜过望,他没想到姜瀛玉不但没有拿掉孩子,甚至还想明白了,要跟砚南好好过日子。
姜瀛玉点了点头,柔弱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
她长得像菟丝花,因为胎弱所以自出生身体就不好,所以家里有什么好的都要紧着她吃,她用。
姜南溪看着她走过来,挤走自己扶住了席父,牙齿都要咬碎了。
父母活着的时候就偏心她,在死之前更是为她找了个最好的婚事。
明明是她先喜欢的席砚南,可最后嫁给席砚南的居然是姜瀛玉这个病秧子!
为了能够接近席砚南,她很早就认识了席曼婷,并且有意无意间说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
她稍加误导,这个没脑袋的大小姐就完全相信了自己,认为姜瀛玉是一个心机深沉,不知羞耻的女人。
所以等姜瀛玉嫁过去后,席曼婷表面上和姜瀛玉是最好的姑嫂,实际上她们早就串通好了要怎么把姜瀛玉赶走。
她们设计让吃喝嫖赌样样都沾的赵鸿‘英雄救美’,又在姜瀛玉的耳边说了赵鸿许多好话,让本就和席砚南聚少离多的姜瀛玉彻底爱上了赵鸿。
今天是最后一步了,只要她拿掉了孩子,被席砚南和席父撞到,这一切就无法挽回了。
姜瀛玉会和席砚南顺理成章的离婚,下辈子受尽折磨。
而她则会在席砚南下乡改造时主动跟着下乡,她再多加照顾,席砚南一定会爱上自己的。
可为什么,为什么姜瀛玉没有做人流手术!
“爸,以前都是我不懂事,仗着自己年纪小身体不好,没少为难您和妈。”
“现在想想,我都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巴掌......”
看着高兴到掉眼泪的席父,姜瀛玉越发觉得自己上一世不是人。
这个时候席家已经走入绝境了,席母被带走调查。
席父也因为这个原因,被停职调查,整个人瞬间苍老了十岁。
席砚南本来十分优秀,但在一次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受伤,导致双下肢不能剧烈运动,只能依靠轮椅生活。
席家被没收家产的时候,正是他人生中最灰暗的一段时间。
一个天之骄子,突然坠落地狱。
别说以前的那些丰功伟绩,现在的他甚至不能行走。
在这个时候,她肚子里的孩子无异于一束光,照亮了整个席家。
可她都做了什么?
她听信了席曼婷和姜南溪的话,决定趁席砚南和席父都不知道的时候拿掉孩子。
掐灭了席家唯一的光。
“你这么想就好,这么想就好......”
席父擦着眼泪,在他心里什么都不重要了。
只要姜瀛玉好好跟砚南过日子,留着肚子里的孩子,他下半辈子也就有了盼头。
“姜瀛玉。”席砚南操控着轮椅到了她的面前,盯着她的脸一字一句道,“我是个瘫子,你确定要给一个瘫子生孩子?”
席父下意识就要骂他,好不容易儿媳妇想通了,他又抽什么风!
“我确定。”姜瀛玉的眼神丝毫不闪躲,一向柔弱的她此刻居然有了些坚韧的风骨,“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是个瘫子,我只是没了解过你。”
席砚南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但心底却十分震惊。
还没等他问出下一句,就见姜瀛玉的眼睛一闭,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
几乎是瞬间,席砚南下意识的伸出手,揽住姜瀛玉的腰肢,将她带到了怀里。
所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席曼婷看到她哥居然把人接住了后,心底升起一抹失望。
就姜瀛玉这副身板,摔这一下,孩子必流!
姜南溪握紧了手,眼神紧紧地盯着席砚南,她没有错过姜瀛玉倒下时他眼底的慌乱。
“医生,护士!我儿媳妇晕倒了,她还怀着身孕呢,你们快来......”
席父焦急的声音越来越远,姜瀛玉的耳边响起一阵奇怪的电流声。
几秒过后,一道略带调皮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响起。
[恭喜宿主激活本系统,现在发布重生任务]
[48h内需扭转宿主在席父与席砚南心目中的形象,完成任务获得‘下乡大礼包’,若没有完成则会被彻底抹杀]
“爸,大哥,她以前都是怎么骗你们的,难道你们都忘了吗?”
“她瞒着你们出去和野男人见面,那男人我都调查过了,吃喝嫖赌样样不落。说不定......说不定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是那个野男人的!”
姜瀛玉缓慢地睁开眼睛,席曼婷在客厅污蔑她的话语一字不落的都进了她的耳朵。
“曼婷,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大嫂呢?”
席父的声音充满了冷意,“你大嫂虽然性子骄纵了些,但也不会做出这种不守妇道的事情!”
姜瀛玉坐起身子,等头没那么晕了才起身开门。
‘咔哒——’
这一声让客厅里的争吵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她看过来。
姜瀛玉的手扶着门框,看的第一个人就是席砚南。
她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只关心席砚南怎么看。
如果席砚南也怀疑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
姜瀛玉的手指用了力,指尖泛着白,却在紧张不安的情绪中对上了席砚南那双深不见底的双眼。
她看不透。
“大、大嫂......”
席曼婷干巴巴的叫了一声,紧张的揪着衣服,她不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被听去了多少。
如果都被她听到了,那自己和南溪姐的计划岂不是都暴露了?
“爸,砚南,我肚子里的孩子姓席。”
“但如果你们不信,可以等到孩子出生,去做亲子鉴定。”
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最后四个字。
在这个年代,做亲子鉴定无异于质疑女人的贞洁和对丈夫的真诚。
无论最后的结果是不是好的,这样的女人都会被扣上一生的污点——对丈夫不贞,作风有问题!
席父愣了一下,他刚刚看到姜瀛玉的第一眼,还以为她会大吵大闹,摔砸东西,指着他们的鼻子骂。
可没想到她只是面容平静的说出了这番话。
“曼婷,跟爸回老房子再看看吧。”
席曼婷还想留下,但她爸都发话了,她也不能不走。
于是只好不甘心的和席父离开了家里。
房门被轻声关上,狭窄的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席砚南的手指轻敲被毛毯盖住的腿,双眸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做亲子鉴定,这话你居然也说的出来。”
席砚南语调平缓,可姜瀛玉的心却被他刺的一痛。
上一世,她闹离婚的时候指着席砚南的腿大骂。
“你都瘫了还不让我走,你们席家就是想困住我!”
“让我这副病弱的身子给你们席家生孩子,简直做梦!我还不如去死!”
“我一想到要跟你这个瘫子上床,我就恶心!”
姜瀛玉呼吸一窒,可惜她重生的时间点太晚了,这些伤人的话她已经说出来了。
这些都要拜姜南溪和席曼婷所赐,如果不是她们日日在自己的耳边说这些话,她也不会在吵架的时候顺嘴说了出来。
这些想法早就被她们两个人有意的植入了自己的大脑,根深蒂固。
“如果你不信我,那我就做。”
姜瀛玉缓缓走过去,蹲在席砚南的身边,手放在他的腿上。
“席砚南,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她仰着头,神色真诚。
“我会跟你和爸下乡,再苦再累的日子我都不怕,只要能跟你在一起过日子就是甜的。”
姜瀛玉说话缓慢,似乎没什么力量,可席砚南却听的呼吸急促。
他可以相信吗?
他能相信吗?
相信这个曾经编织无数谎言欺骗他,用最恶毒的尖锐的言语刺伤他的......妻子的话。
席砚南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轮椅的扶手,指尖微微颤抖。
“我还会照顾好肚子里的宝宝,等着他平安出生。”
“如果是单胎,那我希望这个孩子会是个男孩。”
“如果是双胎,我还是希望先出生的那个是哥哥。”
“因为哥哥会保护妹妹,如果你肯教他,那他甚至可以打过大孩子。”
“不过是姐姐也不错,但我们要保护好她。”
随着姜瀛玉的话,席砚南的眼前竟然出现了那些画面。
像他的男孩,像瀛玉的女孩。
那是,他们的孩子。
席砚南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那颗他强迫冷硬起来的心,在以极快的速度融化着。
“砚南,你想摸一摸他吗?”
姜瀛玉抓住他的手,缓缓放在自己的小腹。
席砚南的瞳孔紧缩,虽然那里还感受不到小生命的跳动,但他依旧紧张的不能呼吸。
姜瀛玉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没有错过他脸上的一丝情绪。
包括他颤抖的手指,微红的眼眶,急促的呼吸。
他还在乎......
姜瀛玉松了口气,可眼泪却‘啪嗒’一下掉了下去。
她仓惶扭过头去,可那滴眼泪却落在了席砚南的手背上,烫的他心底一痛。
毫无疑问,他爱姜瀛玉。
可这份爱也会随着她的不重视和故意破坏而逐渐流失。
他这一段时间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爱她还是恨她了。
席砚南看着她的侧脸,这才发现她瘦了很多。
嫁给他后好不容易养起来的那几斤肉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掉没了,甚至比嫁给他之前还要瘦。
姜瀛玉努力睁大眼睛,想让眼泪快点干掉。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扭过她的脸,带着薄茧的手擦过她的眼角。
“别哭。”
席砚南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可说出口的嗓音却沙哑至极。
姜瀛玉像是找到了发泄口,扑到了他的怀里小声地呜咽着。
她好像还说着什么,席砚南靠近了才听清她一直在说着“对不起”......
席砚南闭上眼睛,手却轻轻地放在了她的头发上,一下一下的抚摸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瀛玉才缓好自己的情绪。
她擦了擦眼泪,离开了席砚南的怀抱,看着男人湿润了的眼尾,就知道他刚刚也并不是无动于衷。
“饿了吧?天都黑了,我去做饭。”
说完,也不等席砚南说话,低头快步走进了厨房。
[宿主,你好强啊,进度条已经到了60%了]
系统的声音更像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此时充满了赞叹。
姜瀛玉正翻找着晚上能做的食材,听到系统说的话后苦笑。
[你该庆幸的是他对我还有一丝感情,否则44h后你就要换个宿主了]
系统听后默不作声的调出刚刚的画面给她看。
姜瀛玉的眼前出现了一块透明面板,上面是她刚刚抱着席砚南哭的样子。
系统将席砚南的表情拉大,只见他隐忍着没出声,眼泪却一点没少流。
[看到了吗宿主!你别担心!他超爱的!!]
“咚咚!”
“嫂子你怎么还没醒啊?我和爸都等着你做早饭呢!”
席曼婷尖细的嗓音穿透门板,姜瀛玉被敲门声惊醒。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的左手还被席砚南紧紧攥着。
男人的睡颜难得放松,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做了什么美梦。
席砚南也睁开了眼睛,眸子里还带着刚醒的迷茫,却在听到席曼婷在喊姜瀛玉做饭时迅速阴沉下来。
“你再躺会儿。”姜瀛玉轻轻抽出手,指尖在他眉心抚了抚,“我去做早饭。”
席砚南却一把按住她的手腕:“你手腕还肿着。”
他声音里带着晨起的沙哑,“席曼婷最近越来越过分了,我去说她。”
姜瀛玉笑着摇头,从床尾捞起一件外衣披上:“这家里除了我没人会做饭。就算不做给她吃,也要做给你和爸吃。”
她系好衬衫扣子,俯身在席砚南唇上轻啄一下,“你再睡十分钟。”
整理好衣服打开门时,席曼婷正抬手要再敲。
见门开了,她眼睛一亮刚要说话,视线却越过姜瀛玉看到了屋里坐在床上的席砚南,顿时像被掐住脖子的鸡一样噤了声。
“嫂子......”她立刻换上甜腻的嗓音,一把抱住姜瀛玉的手臂摇晃,“人家真的要饿死了嘛~”
姜瀛玉被她拽得一个踉跄,右手下意识扶住门框。
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就是这个看似天真无邪的小姑子,和她的好姐姐想方设法的毁了她。
“好好好,我知道你饿了。”姜瀛玉强忍恶心,嘴角扯出一抹完美的弧度,“嫂子这就去做饭。”
席曼婷甜甜应道:“谢谢嫂子,嫂子辛苦啦~”
她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轮椅转动的声响。
一回头,正对上席砚南冷若冰霜的脸,吓得她倒退两步。
“哥、哥你怎么......”
“你今年十九了,席曼婷。”
席砚南的声音平静得可怕,“马上就要下乡,你还不想着学学做饭?”
席曼婷眼眶立刻红了:“我、我会学的......”
“现在就去厨房看着你嫂子怎么做。”席砚南转动轮椅上前,不动声色地将姜瀛玉护在身后,“难道你还指望你嫂子大着肚子伺候你?”
姜瀛玉惊讶地看着席砚南的侧脸。
前世直到死,席砚南都从未这样明确地维护过她。
但想来也是,前一世的自己,不但没有对席砚南有过一丝愧疚,甚至还骂他挡了自己的路。
“我知道了嘛。”席曼婷瘪着嘴,手指绞着衣角,“我这就跟嫂子学。”
去厨房的路上,席曼婷亦步亦趋跟在姜瀛玉身后,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针。
姜瀛玉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到那充满恶意的视线,后背泛起一阵寒意。
厨房里,席父已经坐在小凳上生好了火。
见她们进来,他局促地站起身:“瀛玉啊,要不今天我来?”
“爸您坐着。”姜瀛玉麻利地挽起袖子,“很快就好。”
她从缸里舀出两勺玉米面,动作突然一顿——前世她和赵鸿私奔后,席曼婷去看过她几次。
有一次趁她做玉米糊时“不小心”撞了她,滚烫的粥泼在她手上,留下永远的伤疤。
“嫂子,我帮你和面吧?”
席曼婷突然凑过来,胸前的长辫子险些扫进面盆。
姜瀛玉侧身避开:“不用,你去把咸菜切了吧。”
她指了指角落的腌萝卜,“记得切细丝。”
席曼婷撇撇嘴,不情不愿地拿起菜刀。
姜瀛玉余光瞥见她故意把刀剁得震天响,手法粗笨得像在劈柴。
前世她就是这样,每次“帮忙”都会弄伤手指,然后哭着跑出去让全家人都来指责姜瀛玉欺负小姑子。
“曼婷。”席砚南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菜板跟你有仇?”
席曼婷手一抖,刀尖在左手食指上划出一道血痕。
“啊!”她尖叫一声,眼泪瞬间涌出,“哥!我手破了!”
姜瀛玉冷眼看着那不到半厘米的浅伤口,想起前世自己被烫得皮开肉绽时,席曼婷站在一旁笑着说“嫂子怎么这么不小心”的样子。
“我去拿药。”她假装慌忙的走过来,要去给席曼婷拿药。
“不用。”席砚南转动轮椅进来,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扔给席曼婷,“伤口不大,擦擦就行了,十九岁的人,切个菜都能伤到手。”
席曼婷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意有所指地瞥向姜瀛玉,“是不是有人跟你说我坏话了?”
姜瀛玉正往沸腾的锅里下面糊,闻言手腕一抖,几滴滚烫的粥溅在手背上。
她咬唇忍住痛呼,继续用长勺匀速搅拌。
“没人说你坏话。”席砚南自己推着轮椅到灶台边,接过姜瀛玉手中的勺子,“是你做得太明显。”
他动作娴熟地搅动粥锅,语气平淡,“去把桌子摆好。”
席曼婷跺了跺脚,捂着手冲了出去。
“你手怎么了?”席砚南突然抓住姜瀛玉的右手腕。
姜瀛玉这才发现刚才烫到的地方已经起了个小水泡。
“没事,不小心的......”
话没说完,席砚南已经舀了一勺凉水轻轻淋在她手背上。
冰凉的水顺着手腕流进袖口,激得她打了个哆嗦。
“疼吗?”
他低头对着伤处轻轻吹气,温热的呼吸拂过皮肤,痒痒的。
姜瀛玉摇摇头,耳尖却悄悄红了。
早饭桌上,席曼婷一直低着头扒饭,直到席父说起下乡要带的物品时才突然抬头:“对了嫂子,南溪姐昨天给了我们一只鸡和一块肉,晚上你做来吃吧?”
姜瀛玉夹菜的手停在半空。
她不用看都能感受到席砚南瞬间绷紧的身体。
“姜南溪?”席砚南放下筷子,“她为什么给你东西?”
“南溪姐人好啊。”席曼婷天真地眨着眼,“她说咱们要下乡了,特意给的。”
“退回去。”席砚南冷声打断。
“为什么!”席曼婷不情不愿道,“那是南溪姐的一片心意!”
席砚南的眼神越来越冷:“她占着你嫂子父母的房子一年多,现在这房子被你嫂子卖了,她连住的地方都没有,突然好心送肉给你?”
席曼婷眼底闪过一丝慌张,房子的事儿她也是早上睡醒才听说的。
她还没来得及去问姜南溪这几天住在哪呢。
“那、那是两码事,况且这肉什么的都是在这发生之前给我的。”
席曼婷声音渐弱,突然转向姜瀛玉,“嫂子,你说是不是?南溪姐一直对你很好的......”
“裤子脱了,你到底做不做!”
耳边传来男人不耐烦的声音,姜瀛玉浑身一颤。
为什么地府也有这种恶鬼!
突然裤子被人用力拽了拽,姜瀛玉下意识捂住了裤腰,视线逐渐清晰了起来。
入眼就是一双粗糙的大手,手的主人身上穿着白大褂,脸上尽是不耐烦的神色。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儿。
整个房间简陋而冰冷,天花板上挂着一盏昏黄的白炽灯,灯光微弱,勉强照亮了整个房间。
她的身后是手术台,上面铺着一张白色的布单。
台子旁边是一个小小的器械推车,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几件简单的手术器械,还有几个玻璃瓶。
姜瀛玉大脑“嗡”的一声,她不是死了吗!
“妈的你到底做不做!不做就出去,还有下一个呢,耽误时间!”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站起来,姜瀛玉攥着裤子的手都在颤抖着,整张脸激动地涨红,眼眶中渐渐蓄满了泪水。
这是她上一世做流产的那一天,也正是这一天,毁了她的一辈子!
“我不做了。”
姜瀛玉的声音颤抖,既然老天让她重生,那她就要好好珍惜这一切,而不是再一次与幸福失之交臂!
“先说好,这手术的钱你都交了,就算你不做这钱也不能退了。”
姜瀛玉嘴唇颤抖着,不退就不退,什么都没有肚子里的孩子重要。
她没有丝毫迟疑,手放在还未隆起的小腹上,推开手术室的门,毅然决然的走了出去。
“姜、瀛、玉!”
饱含怒气的声音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仔细听去,还有轮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这个声音——是轮椅!
姜瀛玉的面色一白,猛地抬头。
“你打掉了?”席砚南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干涩的喉咙中硬挤出来的,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颤抖,“你竟然把我们的孩子......打掉了!”
姜瀛玉苍白着脸,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席砚南,晃着脑袋,“没有......”
席父年纪大了些,走的慢,这会儿才赶上来,结果就听到席砚南说孩子已经被打掉了,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晕过去。
“伯父!”
“爸!”
两道女声同时响起,姜南溪和席曼婷不约而同的扶住了席父。
“瀛玉,你糊涂啊你,你怎么能把孩子给打掉呢!”
“你不是不知道我们席家子嗣艰难,我四十多岁才得了砚南这一个孩子......”
席父的手都在颤抖着,“我没有对孙辈抱有任何希望,可当我今天得知你怀孕之后,我、我......如果能把孩子生下来,你就算要了我这条老命我都认!”
席砚南死死的盯着姜瀛玉,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唇色淡得几乎与肌肤融为一体。
乌黑的长发松散地垂在肩头,几缕发丝被冷汗黏在额角,衬得她更加脆弱。
最重要的是,她的手放在平坦的小腹上,身子微微弯曲......这不是做了人流是什么!
“姜瀛玉,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席砚南的拳头紧紧攥住,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仿佛有一团火在胸腔里燃烧,烧得他几乎要窒息。
“那是我们的孩子,就算你不爱我,难道连自己的孩子也不爱吗!”
姜瀛玉大脑都是懵的,她看着几乎要将自己撕碎的席砚南,又看了看要晕倒的席父,以及搀扶着他的......姜南溪和席曼婷!
上一世,她听信这两人的话,果断拿掉了肚子里的孩子,可没想到刚出手术室就被他们堵了个正着。
她拿掉孩子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席父和席砚南,也让他们彻底失望。
但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她如愿拿到了离婚证,和自认为是真爱的赵鸿在一起。
但婚后她并不幸福,被赵鸿百般磋磨,甚至为了还赌债将她辗转卖了7次!
直到死后才知道,这个世界就是一本小说。
她是这本小说里的炮灰,男主的恶毒前妻。
男主自然就是她现在还未离婚的丈夫——席砚南。
可好笑的是,这本小说的女主居然是她的姐姐,姜南溪!
而她最好的朋友,她最信赖的小姑子,居然背着她和姜南溪说尽了自己的坏话。
就连劝她流产都是商量好的,两个人打着想让她追寻幸福的旗号,一步一步引诱她走进无底深渊!
“离婚吧。”席砚南见她这副样子,就已经在心底确定了她是心虚到无话可说,“姜瀛玉,如你所愿,我答应和你离婚。”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恨意。
几乎是下意识的,姜瀛玉抱住了他的手。
“不,我不离婚!”
“砚南,这一切都是误会,我没有拿掉孩子。”
姜南溪和席曼婷的面色皆是一变,两人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
孩子怎么会没有拿掉!
她们特意计算着时间带着人赶过来的,也是她们亲眼看着姜瀛玉走进手术室的!
席砚南一怔,瞳孔猛缩,“你说什么?”
“我真的没有拿掉他,你摸摸。”
姜瀛玉小心翼翼的安抚着席砚南,她拿着席砚南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席砚南怔怔的,他宽大的手掌覆在姜瀛玉平坦的小腹上,那里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可他的心还是狠狠地跳动了一下。
“嫂子!”席曼婷突然走了过来,一脸难过的看着她,“就算你不想跟我哥离婚,也不能这么骗我哥和我爸啊......我明明看着你走进手术室的,还说等孩子流掉了就和......”
话还没说完,她就惊恐地捂住了嘴,眼睛瞪圆,滴溜溜的看着脸色骤沉的席砚南。
“等孩子流掉了,就和......?”
席砚南将手抽走,面色冰冷,眼底浮起一层戾气,活像下一秒就要把姜瀛玉生吞活剥了。
“怀着我的孩子,还想跟人私奔?”
“不对,是想瞒着我,拿掉我的孩子,再以此激怒我和我离婚,然后和你的情夫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看着姜瀛玉摇晃的身子,席砚南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姜瀛玉,你是想死吗?”
“啪”的一声,席砚南的筷子重重拍在桌上,餐桌上的碗碟都跟着震了震。
姜瀛玉刚要开口的话被这声响堵在了喉咙里。
“不想好好吃饭就出去。”席砚南的声音冷得像冰,眼神锐利地盯着席曼婷,“别在这说些阴阳怪气的话。”
席曼婷那张娇俏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眼眶迅速泛红,嘴唇颤抖着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哥,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只是——”
“曼婷。”席父轻咳两声打断她,眉头微皱,“爸知道你和姜南溪关系要好,但瀛玉才是你的嫂子。”
姜瀛玉低着头,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前世这个时候,席父从不会为她说话,席砚南更是对她漠不关心。
如今这父子俩竟都站在她这边,这种转变让她心头涌起一股暖流。
席曼婷见父兄都向着姜瀛玉,咬了咬下唇,突然转向姜瀛玉,一把抱住她的手臂摇晃起来:“嫂子~人家不是故意的嘛,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那甜腻的嗓音让姜瀛玉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强忍着抽回手的冲动,脸上挂着完美的微笑:“怎么会呢,我当然没生气。”
她轻轻拍了拍席曼婷的手背,“晚上我就把那只鸡炖了,你去把南溪姐请来一起吃饭吧。”
“真的?”席曼婷眼睛一亮,脸上的委屈瞬间消失不见,“嫂子你最好了!”
说完,她欢快地站起身,蹦跳着往门外跑,“爸,大哥,嫂子,我这就去找南溪姐!”
转身的瞬间,席曼婷眼中闪过一丝鄙夷。
这个姜瀛玉真是个白痴,被她耍得团团转还不知道。
请南溪姐来吃饭?
正好让南溪姐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姜瀛玉看着席曼婷离去的背影,眸色渐深。
“瀛玉,别太惯着她。”席父叹了口气,开始收拾碗筷,“曼婷这孩子被我们宠坏了。”
“爸,我来吧。”姜瀛玉连忙起身,却被席砚南按住了手腕。
“你坐着。”席砚南自己推着轮椅开始收拾,“我和爸来。”
姜瀛玉怔住了。
即便是重生了,姜瀛玉也没指望着席家父子俩会主动收拾碗筷。
她看着席砚南修长的手指熟练地摞起碗碟,席父则拿着抹布擦拭桌子,一种不真实感涌上心头。
“那我去整理下房间。”
她轻声说,转身走向她和席砚南的卧室。
关上门,姜瀛玉长舒一口气。
重生回来这两天,她还没好好看过自己现在的东西。
房间里那个老旧的樟木箱子是她的嫁妆,前世她走得匆忙,根本没带走里面的东西。
她蹲下身,拨开铜锁,掀开箱盖。
一股淡淡的樟脑味扑面而来。
箱子里整齐地叠放着几件衣服,下面压着一个红布包。
姜瀛玉好奇地拿出来,解开布包——
“天啊......”她倒吸一口冷气。
布包里赫然是一堆金银首饰!
一对沉甸甸的金镯子,三枚镶嵌着宝石的银戒指,一条珍珠项链,还有几个玉坠子。
这些首饰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一看就价值不菲。
姜瀛玉的手微微发抖。
前世她根本不知道嫁妆里有这些东西!
如果早知道......她突然想起前世私奔后穷困潦倒的日子,喉咙一阵发紧。
但也多亏不知道,不然父母给她留的遗产都会被赵鸿那个王八蛋都拿去还赌债!
“这些足够我们一家人在乡下过上好日子了。”
姜瀛玉看着这些东西越看越开心,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形成。
如果能把这些首饰换成钱和粮票,不仅能改善生活,说不定还能给席砚南请个好医生治腿。
正当她出神时,房门被轻轻推开。
席砚南推着轮椅进来,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勾勒出他清隽的侧脸轮廓。
“曼婷不是小孩子了。”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她和你同岁,没必要觉得自己是嫂子就得让着她。”
姜瀛玉猛地抬头,手中的珍珠项链滑落在床单上。
上一世的席砚南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
那时候他对她和席曼婷的争执总是冷眼旁观,甚至觉得她这个嫂子不够大度。
“我......”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眼前的席砚南和记忆中的判若两人,那双总是冰冷的眼睛此刻竟带着一丝温度。
[叮!宿主好厉害!进度已经到90%了!]
系统激动地声音,突然在她脑海中响起。
姜瀛玉看着眼前的席砚南,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系统的提示告诉她,席砚南已经在重新接受她了!
这个想法让姜瀛玉十分雀跃。
她将布包系好,对着席砚南认真道:“我知道了,那以后我要是训她了,你不要不开心哦......”
席砚南看着她,实在想象不出长相温婉柔弱的她板起脸来是什么样子的。
席砚南试着幻想了一下,居然很可爱。
他低下头,警告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抑制住嘴边的微笑后,才对着姜瀛玉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席曼婷哼着小曲蹦蹦跳跳地往姜家走,心里盘算着晚上要怎么配合姜南溪给姜瀛玉难堪。
转过街角,她突然停下脚步,瞪大眼睛看着从姜家出来的陌生男人。
“怎么回事?”她喃喃自语,上前用力拍了拍门板,“南溪姐?你在吗?”
“曼婷?”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席曼婷转身,只见姜南溪满头大汗地拖着一个大包袱,身上的碎花衬衫沾满灰尘,哪里还有平日里的精致模样。
“南溪姐!你这是?”席曼婷惊讶地捂住嘴。
姜南溪眼圈一红,扔下包袱快步上前握住席曼婷的手:“曼婷,你可算来了!姐姐我…我真是......”
她声音哽咽,眼泪说来就来,“我今天早上睡得正香,就被瀛玉敲门敲醒了......”
“什么?”席曼婷瞪大眼睛,“姜瀛玉她敢这样对你?”
姜南溪抹着眼泪点头:“她不但把我赶出来,还把房子卖了!我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拿......”
她指着地上的包袱,“这些都是邻居可怜我,帮我收拾的几件旧衣服......”
姜瀛玉一怔,什么私奔?什么野男人?
“你把我的身份证藏起来了?”
席砚南失笑,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不是解释,而是问自己是不是真的藏了她的身份证。
“对,我藏了你的身份证。”
男人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像一把钝刀狠狠刮过她的耳膜。
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被席砚南拽进了屋里。
“啊!”
姜瀛玉踉跄着撞进他怀里,鼻尖蹭到男人粗布衬衫上残留的皂角味。
她下意识护住肚子,另一只手还紧紧攥着那个装满钱的布包。
席砚南的轮椅卡在门槛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单手转动轮轴,另一只手仍死死扣着她的手腕,将她拖进两个人的小屋子里面。
姜瀛玉这才注意到他只穿着单薄的里衣,额前的碎发凌乱地支棱着。
“砚南,你弄疼我了......”
她试着挣了挣,却换来更用力的钳制。
男人指节发白,在她细嫩的皮肤上勒出一圈红痕。
“疼?”席砚南冷笑一声,轮椅碾过地上的杂物停在床边。
他忽然松开手,从枕头底下抽出几张证件甩在被褥上,“那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
姜瀛玉瞳孔骤缩——那是她的户口本、结婚证和下乡证明,边角都带着被反复摩挲的皱褶。
“我......”她张了张嘴,突然意识到什么,“你翻我东西?”
“要不是我藏了这些,你现在是不是已经跟那个野男人跑了?”
席砚南的声音陡然拔高,脖颈上青筋暴起。
他一把抓过她手里的布包,“这又是什么?路费?”
布包被粗暴地扯开,一沓沓捆扎整齐的钞票哗啦啦散落一地。
有几张飘到了席砚南的轮椅踏板上,他低头看着那些钱,脸色越来越难看。
“姜瀛玉,你为了离开,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姜瀛玉终于明白他误会了什么。
她蹲下身一张张捡起钞票,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这些钱是她天不亮就忍着恶心跟姜南溪要回来的。
可现在......
“你说话!”席砚南突然俯身攥住她的肩膀,“昨天那些话都是骗我的对不对?说什么要生下孩子,说什么要跟我好好过......”
他的声音哽了一下,“你就是想让我放松警惕......”
姜瀛玉被他晃得头晕,手里的钱又撒了一地。
她突然发力推开他,却在惯性作用下向后跌坐在床沿。
席砚南的轮椅被撞得后退了一些,发出刺耳的声响。
“你疯了吗?”她喘着气按住小腹,“我要是想跑,昨天晚上做饭的时候,你睡着的时候,我什么时候不能跑!”
席砚南僵住了。
晨光透过窗纸斑驳地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将那些细小的颤抖照得无所遁形。
姜瀛玉这才发现他右手手背上有一道新鲜的血痕,像是打翻了什么尖锐物件。
“那这些钱......”
“我把爸妈留给我的房子卖了。”姜瀛玉弯腰捡起最后几张钞票,故意让动作慢下来好平复呼吸,“姜南溪占着房子一年多,今早我带着族老和买家去要回来了。”
席砚南的表情凝固了。他盯着她手里厚厚一叠钱,喉结上下滚动:“…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姜瀛玉突然红了眼眶,“席家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下乡要准备多少东西你不清楚吗?”
她攥着钱的手微微发抖,“妈被人带走调查了,也不知道住的地方怎么样,能不能按时吃饭,穿的衣服拿没拿够......”
话没说完,轮椅已经碾到她跟前。
席砚南伸手想碰她,却在看到她手腕上的红痕时僵在半空。
姜瀛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才发现自己右腕已经肿起一圈。
“我…”席砚南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我以为你......”
“以为我后悔了?要打掉孩子逃跑?”姜瀛玉苦笑一声,从内衣口袋里摸出一张折成方块的纸,“那你藏证件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这个?”
席砚南展开那张纸,是医院开的保胎药方,日期是昨天。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姜瀛玉的名字,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姜瀛玉慌忙去拍他的背,却被男人一把搂进怀里。
席砚南的脸埋在她颈窝处,滚烫的呼吸灼烧着她的皮肤。
姜瀛玉的手一抖,差点把手里的红薯掉在地上。
“用我帮你吗?”
车轮碾压在地板上的声音传来,席砚南也出现在了厨房门口。
这个房子很小,远远不及他们以前住的二层小洋楼。
客厅到厨房也就五六步的事儿,所以席砚南到厨房的时候,姜瀛玉还处于震惊的样子。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姜瀛玉埋下头,手扶着东西缓慢起身。
这已经是肌肉记忆了,她身体弱,起猛了经常会晕倒,久而久之就习惯了扶着就近的东西站起来。
席砚南看着她的动作,眉头皱起。
姜瀛玉的身体不好,再加上他们家本来就子嗣艰难,所以当初结婚的时候他也没想过要孩子。
后来自己受了伤,虽然不影响功能,但精子质量很差,他更是歇了心思。
可没想到他受伤后仅有的一次同房,姜瀛玉居然怀上了孩子。
“我来吧。”
席砚南滚着车轮进去,伸手就要去拿姜瀛玉手中的红薯,可却被她一躲。
“砚南,我是身体弱,但不是废人。”
席砚南诧异的看向她,只见她还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样,但看起来就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说过我会照顾你,我就一定会做到。”
席砚南眨眨眼,嘴角蔓延出一丝笑意,她这是误会了。
“我没有要试探你,只是你......从未做过饭。”
席砚南的尾音掺杂着笑意,让姜瀛玉切红薯块的动作一顿,耳根子迅速染上一层层薄薄的粉,随即就是脸上难堪的烫意。
上一世她也是不会做饭,可席砚南的父母没有说过她一句不好。
反而是她嫌弃席家保姆做饭难吃,席母就亲自下厨给她做饭。
后来她和席砚南离了婚,和赵鸿在一起后她便被逼着学会了做饭,不然赵鸿就会对她拳脚相加。
她跑过很多次,可都被赵鸿找回来打了个半死。
“我之前看过妈做饭,记了一些。”
姜瀛玉小声说着,脸上的粉意退去,露出刺骨的白。
席砚南看着她熟练的刀工,心里却计较着她的情绪为什么突然低落下来。
“那你有事叫我,我就在客厅。”
“嗯。”
席父回来的时候晚餐刚刚煮好,家里的粮食也被一并没收了。
厨房里的食材都是席父和席砚南的战友们偷偷送来的。
所以食材不算少,姜瀛玉做了个红薯饼和稀粥,清炒了个菜心,还有一道芸豆炒肉丝。
席父一进屋就看到姜瀛玉戴着围裙,从厨房里端菜出来。
席父一愣,觉得自己是不是早就死了,不然今天他这儿媳妇咋突然做出了这么多不合常理的事情来?
昨天晚上搬过来的时候还嫌弃这屋子又闷又小,在屋子里闹到了二半夜才消停。
这怎么一上午没见人,就变得他不认识了呢!
“爸,你回来了。饭做好了,快来吃饭吧。”
姜瀛玉的语气带了一丝丝紧张,她这位公公对手下色厉内荏,但对家里人特别慈善。
对她更是爱屋及乌,因为席砚南喜欢,他也跟着喜欢,就算她闹的再过,席父也没骂过他一句。
“诶,好好好!”
席父坐在席砚南的身边,看着神色如常的儿子,悄声问道:“这菜都是瀛玉一个人做的?”
“我想帮忙,她不让。”
席砚南也颇为无奈,席父却满意的点点头。
“她这是改了,在用行动像我们证明呢。”
“但是事情都有正反面,过犹不及,你别让她太累了,有点眼力见,媳妇都是用来疼的。”
席砚南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自从他成年后,他爸天天耳提面命这几句话。
姜瀛玉解了围裙放在厨房,到客厅跟他们一起吃饭。
见席曼婷不在,她自然问道:“爸,曼婷咋没跟你一起回来?”
“你姐说曼婷有东西落在她那了,就顺便让她在那吃晚饭了。”
姜瀛玉笑着点点头,盛了碗粥给他。
席曼婷哪是有东西落在姜南溪那了,她们两个明明就是船翻了,正想办法补救呢。
不过席父的话倒是提醒她了。
有些东西她是时候该收回来了。
吃完饭后,姜瀛玉去刷碗,结果被席砚南抓住了手腕。
“忙了一下午,回房间里休息吧。”
姜瀛玉看着他的眼神,拗不过他,只好回了房间。
她简单的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不但席砚南不在房间里,甚至连枕头都少了一个。
姜瀛玉:?
她洗了个澡,把老公给洗丢了?
姜瀛玉心底有些生气,从重生回来到现在,她脑袋里那根弦一直紧绷着。
好不容易挽回一点崩坏的局面,结果席砚南居然不跟她睡一张床了!
她打开房门,正好看到席砚南腿上放着枕头,抬手要敲席父房门的样子。
四目相对,一个没底气的生着闷气,一个觉得自己没错但又觉得有些心虚。
“为什么?”
席砚南听见姜瀛玉问他,声音闷闷的,明显是生气了。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刚想解释,就听姜瀛玉又开了口。
“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你不跟我一起睡,我睡不着......”
姜瀛玉低着头,鬓角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勾着她白嫩的脖颈,显得十分脆弱可怜。
席砚南只听自己心底刚建设好的城池堡垒“砰”的一声,全塌了。
“我腿脚不方便,怕晚上吵醒你。”
姜瀛玉摇着头,走到他身后,双手放在轮椅的推手上,雀跃的声音在席砚南的耳边响起。
“不会的,但如果你不跟我一起睡,我会睡不着的。”
席砚南看着她帮自己把双腿搬上床,又给两人都盖好被子,关了灯,以为这一天就结束了。
可没想到他都快睡着了,身边的小妻子突然来了一句——“其实,你不抱着我的话,我也是睡不着的。”
席砚南脑海里的线也“啪”的一声,断了个彻底。
当席砚南把她抱进怀里的时候,姜瀛玉听到了系统震惊的声音。
[宿主,进度已经80%了!!]
姜瀛玉没理她,在席砚南的臂弯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着了。
这边三口人睡的正香,席曼婷和姜南溪却是彻夜未眠。
临近天亮,姜南溪的眼底布满了血丝,和身边的席曼婷说道:“没关系,她身体不好,这孩子在她肚子里待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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