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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议离婚后,渣父子跪求我原谅江妤年裴疏靳后续+完结

清水菠萝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江妤年刚从一场空难中侥幸逃生,顾不上满身狼狈,以最快速度赶来儿子所在的幼儿园。今天是幼儿园亲子活动。她满眼歉意的看着已经换上玩偶服的诺诺:“对不起宝贝,我来迟了,妈妈特意给你带了礼物作为补偿好吗?”诺诺才五岁,稚嫩的面容上已经能够看出他父亲的样子,都是一样的冷厉桀骜。扎着蝴蝶结的礼物盒被他毫不犹豫地拍到地上。“谁让你来参加的?”诺诺看着她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厌烦,“我说过了,只要袅袅阿姨一个人陪着我就够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出现在这里,只会让我丢脸,还不赶紧走!”江妤年脸色苍白的看着地上碎掉的陶瓷玩偶。这是她在野外拍摄野生动物时,花费半个月时间,一点点捏出来的。回来的路上遇到空难,她甚至提前为自己写好了遗书,唯一支撑她活下来的,就是要...

主角:江妤年裴疏靳   更新:2025-05-21 17: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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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妤年裴疏靳的其他类型小说《协议离婚后,渣父子跪求我原谅江妤年裴疏靳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清水菠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妤年刚从一场空难中侥幸逃生,顾不上满身狼狈,以最快速度赶来儿子所在的幼儿园。今天是幼儿园亲子活动。她满眼歉意的看着已经换上玩偶服的诺诺:“对不起宝贝,我来迟了,妈妈特意给你带了礼物作为补偿好吗?”诺诺才五岁,稚嫩的面容上已经能够看出他父亲的样子,都是一样的冷厉桀骜。扎着蝴蝶结的礼物盒被他毫不犹豫地拍到地上。“谁让你来参加的?”诺诺看着她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厌烦,“我说过了,只要袅袅阿姨一个人陪着我就够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出现在这里,只会让我丢脸,还不赶紧走!”江妤年脸色苍白的看着地上碎掉的陶瓷玩偶。这是她在野外拍摄野生动物时,花费半个月时间,一点点捏出来的。回来的路上遇到空难,她甚至提前为自己写好了遗书,唯一支撑她活下来的,就是要...

《协议离婚后,渣父子跪求我原谅江妤年裴疏靳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江妤年刚从一场空难中侥幸逃生,顾不上满身狼狈,以最快速度赶来儿子所在的幼儿园。
今天是幼儿园亲子活动。
她满眼歉意的看着已经换上玩偶服的诺诺:“对不起宝贝,我来迟了,妈妈特意给你带了礼物作为补偿好吗?”
诺诺才五岁,稚嫩的面容上已经能够看出他父亲的样子,都是一样的冷厉桀骜。
扎着蝴蝶结的礼物盒被他毫不犹豫地拍到地上。
“谁让你来参加的?”
诺诺看着她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厌烦,“我说过了,只要袅袅阿姨一个人陪着我就够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出现在这里,只会让我丢脸,还不赶紧走!”
江妤年脸色苍白的看着地上碎掉的陶瓷玩偶。
这是她在野外拍摄野生动物时,花费半个月时间,一点点捏出来的。
回来的路上遇到空难,她甚至提前为自己写好了遗书,
唯一支撑她活下来的,就是要见到父子俩。
可现在......
江妤年忍着心口处传来的密集的窒息的疼痛,蹲在诺诺面前。
“是妈妈不好,没有早一点赶过来,但是妈妈先陪你完成今天的娱乐项目好不好?”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不好看。
但是玩游戏都是要穿上玩偶服的。
她甚至可以在参加完游戏后立刻就走。
诺诺的反应更加激烈,甚至上前动手推着江妤年:“我说了这里不需要有你,只要有袅袅阿姨就好了!”
江妤年摔倒在地,手擦在地面上,瞬间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她不由得深呼吸一口气。
而就在这时,又有两道身影一起走过来。
他们身上穿着的是和诺诺同款的玩偶服,男帅女美的搭配,吸引了不少人的侧目旁观。
裴疏靳面色淡漠,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没有伸手搀扶的意思。
而陆袅袅更是站在诺诺身边,温柔的看着他:“诺诺,我之前都是怎么跟你说的,性格要温柔和善一点。”
她话说着又看着江妤年:“不好意思啊,妤年。诺诺这段时间一直都和我在一起,是我教坏了他。你要是生气的话,就怪我一个人就好。”
陆袅袅语气歉意,但是字里行间透出来的都是满满的挑衅。
尤其是以这个姿势看过去,更是有一种以女主人身份自居的感觉。
江妤年难堪的从地上站起来:“不用,我的儿子我会自己教育。”
她紧紧抿着唇角:“诺诺,到妈妈这里来。”
诺诺转身,毫不犹豫地扑进了陆袅袅的怀里:“不要,我要袅袅小姨陪着我。”
陆袅袅笑容有些无奈,摸着诺诺的头,却看着江妤年:“妤年,你看,游戏马上就要开始了,不如先让诺诺完成今天的游戏吧。”
江妤年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诺诺就已经更大声地开口喊道。
“你快走,我要袅袅小姨陪我玩游戏!”
在此之前,江妤年从来都不知道言语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明明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对她来说,却字字如刀割。
她怀胎十月的孩子,满眼厌恶如同看仇人一样看着她。
她爱了六年的丈夫在一旁,冷眼看着她的难堪。
她站在这里,好像一个笑话,寒意仿佛顺着脊骨爬上来,让她连呼吸都觉得窒息。
幼儿园园长拿着麦克风大声喊道:“请所有做好准备换好衣服的家长迅速到游戏区,我们要开始做游戏了。”
诺诺满脸开心的一手拉着裴疏靳,另一只手拉着白袅袅。
“我们快去做游戏吧,今天的第一名一定是我的。”
白袅袅无奈宠溺的跟着诺诺的步伐,转身离开时看江妤年的眼里都是挑衅。
那意思好像是在说。
看啊,你的老公和儿子都是我的了。
江妤年站在原地,用力闭了闭眼睛。
她没有再继续看下去。
而是转身回家。
刚一进门,她就被客厅上摆着的一幅巨大合照刺痛。
照片上的三个人亲密的依偎在一起,宛如一家人。
诺诺更是紧紧抱着白袅袅的脖子,裴疏靳则是温柔的看着他们。
三张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江妤年忍不住看向对面空荡荡的墙上。
刚结婚的时候,她一直想和裴疏靳拍婚纱照,对方却以不喜欢拍照拒绝她。
后来诺诺长大后,她也想和诺诺拍合照,但同样被他拒绝。
父子俩甚至用的理由都一模一样。
她信以为真,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
不是不喜欢拍照,而是不喜欢和她拍照。
诺诺一直都很讨厌她的触碰,可现在却亲密的和白袅袅依偎。
在他们眼里,她无关紧要,是个路人。
迟来的认知,和赤果果的真相,快速而狠烈地戳进她的心口。
让江妤年疼得浑身忍不住颤抖,心口在这一刻更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反覆柔捏。
她在这对父子的眼中,难道连共同入境留张合照的资格都没有吗?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江妤年缓慢地弯腰抱住自己,脑海里却忍不住的想。
她这么多年为了这个家庭辛苦付出,真的值得吗?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刚刚在门口还有的欢声笑语瞬间消失,转而变成愤怒的质问。
“你在干什么?”
是诺诺正紧紧盯着她。
江妤年迟钝而麻木的看着他们,裴疏靳拎着白袅袅的包包,而白白袅袅则拿着诺诺的奖牌。
不管从哪个角度,他们都是和谐有爱的一家。
江妤年忍着心口处传来的一阵阵抽痛,抬手指着摆台,尽可能平稳:“这张照片是什么意思?”
诺诺迈着小短腿跑过来,宝贝似的把摆台牢牢护在自己怀里:“袅袅小姨和我们拍张合照怎么了?这么一点小事你还要问吗?”
江妤年僵硬的扯动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我的家里摆着我儿子和丈夫跟另一个女人拍的合照,这叫小事?”
裴疏靳面色已经阴沉,透露着几分不满,呵斥道:“江妤年,你别无理取闹!”
江妤年不知道哪里爆发的力气,突然厉声回怼:“分明是你们越界!”

“是你们故意纵容另一个女人的出现,模糊你们对于家庭,对于责任,对于自己身份的边界感!”
江妤年几乎是声嘶力竭。
她一路风尘仆仆,又死里逃生。
门口的穿衣镜中清楚的映射出她此刻狼狈的面容,和妆容精致的白袅袅形成鲜明对比。
她和这父子俩明明只隔了几步远的距离,江妤年却觉得好像隔着万丈深渊。
裴疏靳唇角紧绷成一条直线,眉间折痕深重。
诺诺则有些不知所措。
一直以来的江妤年都是乖巧温顺的样子,这还是她第一次爆发。
她看着这对父子俩,眼底透露出痛苦和绝望。
白袅袅满眼愧疚的走上前,手足无措的解释着:“妤年,我不知道我的存在,居然会让你有这么大的误会,要是你不舒服的话,你打我两下。”
她话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抓起江妤年的手。
江妤年几乎是下意识的甩开:“放手!”
下一刻,白袅袅突然惨叫一声,整个人向后重重摔去。
“袅袅!”
“袅袅小姨!”
还没等江妤年回神,她已经被冲过来的诺诺一把推倒。
她毫无防备,后背撞在门口的柜子上,之前定做的一家三口的陶瓷玩偶全部砸下来。
有些砸在她的身上,有些摔成碎片。
江妤年头晕眼花,却还是清楚地看见她向来淡然冷静的丈夫一把抱起白袅袅,头也不回往下冲。
她的儿子急切地跟着跑出去,还不忘回头警告她:“如果袅袅小姨受了重伤,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大门被砰的一声甩上。
留给江妤年的,只有满屋的死寂和一地的碎片。
她头疼得厉害,僵硬的抬起手,捡起那些碎掉的玩偶。
她到现在还记得,当时亲手制作这些陶瓷玩偶是怎样幸福愉悦的心情。
锋利的碎片划破她的手指,鲜血涌出来。
手上的伤口抵不过心里的痛万分之一。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白袅袅是故意过来的。
而她明明伤得比白袅袅还要重。
他们默契选择忽视,就好像昨天也都默契的没有看到她眼底的红血丝。
原来不被爱的时候,就连在生死边缘徘徊,他们也不会有任何关心。
她撑着身体,在沙发上枯坐一夜,直到第二天天亮。
她缓缓拿过手机,对外发送了一条消息。
随即去卫生间洗了一把冷水脸,开始平静的收拾自己的行李。
裴疏靳的工作很忙,所以照顾诺诺的事情几乎落在她一个人的头上,就算有保姆帮忙可以还是让她筋疲力尽。
后来诺诺长大一点,她便开始重新捡起自己的事业。
一边是工作,一边是家庭,她之前哪个都无法割舍,如今倒是做了选择。
一直等到江妤年收拾完巴掌大的行李箱,父子俩才满身疲惫的回来。
在进门的时候,江妤年甚至还听到了诺诺的声音。
“袅袅小姨这次受伤这么严重,不如就把她接回到家里照顾吧,反正这次的事情都是妈妈引起的,就让她以这种办法对袅袅小姨赔罪。”
江妤年嘴角勾起嘲讽的笑。
接回家里吗?
没关系,以后他们父子俩想做什么都跟她没关系。
房门被打开。
裴疏靳看着面前的江妤年,皱眉道:“你就这么一直在家里待着,难道不知道去医院看望一下袅袅吗?她因为你的原因手腕挫伤。”
话音落下,他才注意到江妤年手边的行李箱,语气更加不满。
“你难道又要出差?”
江妤年平静地看着他,把已经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拿到他面前。
“不,我要离婚。”
“你说什么?”
裴疏靳的语调骤然拔高,他一把抢过文件,匆匆翻看到最后一页。
江妤年已经提前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她的字一直都很好看,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清秀婉约转折处又有力量。
和她本人一样。
裴疏靳脸色越来越阴沉,墨色的眸子积压着怒火:“这又是你要玩的欲擒故纵的新把戏,我现在没时间陪你过家家。”
江妤年声音淡然:“我是认真的。”
从昨天下午一直到今天早上。
整整12个小时。
已经足够让她想清楚,看清楚很多事情。
在她出差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没有任何一句的关心。
加上这两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她早已经疲惫。
裴疏靳眼眸满是锐利,他冷声开口:“我不可能会把诺诺的抚养权给你。”
江妤年毫不犹豫开口:“我不要他,我只要我应得的那部分财产分割。”
而这话更是让父子俩齐齐震惊。
诺诺更是瞬间委屈的红了眼眶,他大喊道:“我也不会选择你,我最理想的妈妈是袅袅小姨!”
大概是现在已经彻底失望,所以江妤年此刻听到这句话也是满脸淡然。
“如你所愿,她现在可以做你一辈子的妈妈了。”
诺诺更加不可置信:“你,你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你怎么可能会不要我?”
江妤年有些不解的看着他眼底的委屈,直言道:“我不会要一个胳膊肘处处往外拐的孩子。”
她有些不理解。
难道按照诺诺的设想,就算真的要离婚,她宁可净身出户,也会选择要他的抚养权吗?
以前她觉得她会为诺诺付出生命。
现在再看,有些东西原本就是不值得的。
“你!”
诺诺抬起袖子用力的抹了一把眼睛,小脸上满是倔强。
“这可是你自己选的,到时候你别哭着回来求我和爸爸!”
“放心,不会有那一天的。”
江妤年又把目光重新落在满脸复杂的裴疏靳身上:“我们什么时候去办手续?顺便找专业人士来看一下这几年的财产分割。”
裴疏靳随意把离婚协议放在一旁的玄关上,他声音冰冷:“我不会和你离婚的,整个江城也不会有哪个律师敢接我的离婚官司。”
他说到这里,眼神越发锐利。
“如果你想通过这一套手段,逃掉对袅袅造成伤害后的惩罚,绝不可能。”
江妤年无所谓的拉着自己的行李箱:“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法庭上见吧。”
她太了解裴疏靳的个性。
这场游戏只有他叫停的资格,而且他那句话说得没错,整个江城确实找不出来有勇气接受这场离婚官司的人。
不过,她脑海中倒是闪烁过一个名字。
江妤年直接绕过父子俩转身离开,回到婚前买的房子,简单收拾下后便打车去了寰宇。
这里是她能否顺利离婚的最后希望。

江妤年带着之前收到的工作邀请函,走到公司前台处:“你好,我是公司刚来的摄影师,请问一下傅总的办公室怎么走?”
前台上下打量着江妤年:“请问你有预约吗?”
江妤年无奈摇摇头:“没有。”
前台一边操作着电脑,一边开口:“那抱歉,没有预约不能放您进去,但是可以现在帮您排队预约,关于傅总的预约时间已经排到了半年之后。”
半年之后。
江妤年在心里忍不住的感慨一声,果然是江城排名第一的公司,连预约都要卡在半年后。
可是她现在已经等不了那么久。
以裴疏靳的手段,完全有能力利用婚姻困她一辈子。
她不想再做笼中雀了。
而且就在这时,有人快步朝她走来,对方戴着金丝眼镜,客气询问:“您好,请问是江小姐吗?”
江妤年有些诧异的看着对方:“您是......”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傅总的秘书,今天早上,傅总已经收到了您答应入职的消息,便安排我在这里特意等候。”
周墨短暂介绍完,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这边走。”
江妤年点头跟上他的步伐。
寰宇的总裁办在顶楼八十八层。
中间路过会议室的时候,江妤年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
办公室的门开着,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姿态,随意慵懒地翻看着面前的文件。
那张如同上帝精心雕刻一般的脸在阳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辉。
微微上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薄削的嘴唇。
各种锐利线条掺杂在一起,构成了这张极具攻击性的脸。
他漫不经心地靠在那里,而对面的股东经理们则是各个胆战心惊汇报着最新的项目进度。
江妤年脑海里骤然蹦出独-裁者这三个字。
傅瑾年可不就是这座庞大商业帝国的独-裁者?
思虑间,周墨已经把她带到总裁办公室。
“江小姐,请您在这里稍等一下,傅总马上就来。”
“麻烦了。”
江妤年微微点头。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四处乱看着打量着这里的装修布局。
这间办公室整体的装修风格精致简约,用的是黑白灰的主色调。
正值上午,阳光洒进来,在身上暖暖的。
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
江妤年下意识回头,正好撞进了那双浅薄冰冷的眼中。
那双眼眸里像是漂浮着一层浅淡的迷雾,而下面是万丈深渊。
四目相对。
傅瑾年先勾唇打了个招呼:“江小姐?”
浑厚微哑的声音,如同暗夜中低声响奏的大提琴。
江妤年被拉回思绪,客气的打着招呼:“傅总,您好。”
傅瑾年唇角弧度更高了一点,只是在面上却不明显。
“别拘谨,随便坐。”
江妤年勉强在沙发上入座,和傅瑾年这种气场强大的人共处一室,让她浑身上下都有些不自在。
她悄悄吐出一口气,淡然开口:“傅总,我很满意贵公司对我开出的入职条件,但是我现在遇到一点麻烦,还希望傅总能帮忙。”
像是怕拒绝,她又急忙开口。
“当然,我不会让傅总白帮忙,我知道副总现在正在做野生动物保护的公益项目,刚好我这次在深山里拍到了不错的素材。”
傅瑾年坐在办公椅上,有些意外:“深山?你一个人去和野兽近距离拍摄?”
江妤年低头笑笑,随手把掉落下的碎发掖到耳后。
“只有和它们近距离接触,才能拍下最真实的样子。”
江妤年从包里面翻出早就准备好的内存卡,拿到傅瑾年面前。
傅氏集团一直都致力于野生动物的保护和宣传,这次更是准备拍摄纪录片,现在面向全国征寻优秀的野生动物素材。
而这就是江妤年最好的机会。
她准备的敲门砖,是她在深山里面挣扎半个月拍摄出来的心血。
原本她是准备用在自己的工作室上,好在行业内彻底打响名号。
但现在为了离婚,她只能忍痛割爱。
傅瑾年仔细的看着那份视频,眼底不由得闪过一抹惊艳。
直面野生动物是很危险的事情。
纵然穿着再厚的防护工具,也难免保证不会出现一些意外。
从拍摄距离来看,江妤年和那些危险动物之间极近,所以才能拍下这么多生动又精彩的视频影像。
傅瑾年真心实意地夸赞着:“江小姐真的很有勇气,这一份纪录片确实有打动我,我一直都很欣赏像你这种有勇气有魄力的人。”
江妤年被夸奖得有些羞涩:“谢谢傅总夸奖。”
傅瑾年靠在办公椅上,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的轻轻敲打着。
“只是我有点好奇,江小姐为什么会选择做野生动物摄像师这么危险的事情?”
江妤年目光掠过一抹复杂:“我从小就很喜欢这种野生动物的录像片,不过坚持这么久,也因为我对另一个人曾经有过承诺。”
傅瑾年敲打的手指停顿,狭长的眼眸不动声色的看着江妤年。
“看来这个人对江小姐很重要。”
江妤年没开口,只是心口有些酸涩。
是很重要。
她欠了那个人一条命。
甚至连偿还的机会都没有给她。
傅瑾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按下内线通话,让助理送来了医药箱。
他把药箱推到江妤年面前。
江妤年疑惑不解的看着他:“傅总?”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给她药箱?
见江妤年没理解自己的意思,傅瑾年走到她面前,近1.9米的身高在第一视觉上便给予人强烈的压迫感。
江妤年更是闻到了他身上传来的淡淡冷冽的针叶林的味道。
清冷,松寒,是最茂密最广阔的森林。
在这一片钢筋水泥的现代化都市中,是难得的好味道。
她身体紧绷:“傅总。”
傅瑾年缓缓弯腰,两人距离随着这个动作而拉近,他身上的味道也更加冷寂。
江妤年瞳孔紧缩,甚至不由自主的想跑。
直到傅瑾年的手指透过那层薄薄的衬衫,压在了她的手腕上,温热的体感传过来。
“江小姐难道没注意到自己手腕受伤了吗?对于摄影师来说,手可是很宝贵的。”

江妤年这才瞬间回神。
她手腕处的伤,正是前段时间拍野生动物的时候不小心被抓到的。
因为当时的环境有限,所以只是潦草处理,后来又发生一系列的事,让她都忘了处理。
她看着已经有些红肿的伤口,突然觉得可笑。
她人生中最亲密的两个人,没有发现她受伤的事情,反倒是被傅瑾年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一眼看穿。
江妤年抿着唇点点头:“谢谢傅总。”
她打开医药箱为伤口上药。
傅瑾年也重新坐回到办公椅上,懒散矜贵:“江小姐拍摄的记录片,我很满意,不知道你要提出什么条件。”
江妤年抬头看他,坚定开口:“听说江城最好的律师都在寰宇,只要出手没有赢不了的官司。我想请傅总借我一个律师,帮我去打离婚官司。”
傅瑾年若有所思的看着江妤年,目光在她右手无名指上扫过。
虽然已经摘掉了婚戒,但是由于多年佩戴还是留下了一圈浅浅的痕迹。
“就只有这么一点小要求吗?”
江妤年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对,只有这一个。”
“我一会会安排律师和你交接。”
傅瑾年话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时间:“不过现在时间还早,我要你手里的所有的野生动物纪录片,按照你的思路和想法,和工作人员商定剪辑,今天就要发第一批预告。”
江妤年乖乖点头:“没问题。”
但是很快她就为自己这么鲁莽的举动感到后悔。
办公室那么空旷的房间,她都觉得和傅瑾年共处一室,很有压迫感,更何况是车里这么狭窄的地方。
她小心翼翼地往右边挪动身体,尽可能拉开和傅瑾年之间的距离,到最后就差整个人贴在车窗上。
“江小姐,难道我很吓人吗?”
傅瑾年低沉,甚至还带着些疑惑的声音响起。
他侧头看了一眼和江妤年之间的空隙,距离大到可以再坐下两个人。
江妤年瞬间满脸尴尬,不自在的咳嗽一声:“没有,我只是想看看窗外的风景。”
她随意找了个理由。
傅瑾年不动声色的弯着唇角,没有再说话。
车内的氛围安静下来,只有缓慢响奏的钢琴曲。
对于这一刻的江妤年,更是有着催眠的效果。
她昨晚一夜没睡,现在困意汹涌来袭。
她缓缓闭上眼睛,准备小睡一会。
只是刚合上眼帘,刺耳的手机铃声却在这一刻猛然响起,惊跑她的瞌睡。
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她直接选择挂断,可对方却大有一种她不接就一直打下去的架势。
在铃声第三次响起时,江妤年妥协按下接听键。
裴疏靳的声音冰冷,带着一如既往的命令性。
“两个小时之内熬好猪骨汤,送到袅袅所在的病房。之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江妤年眼底划过一抹嘲讽冷意:“看来我今天早上说的话,你没记住。”
“江妤年,我说过我没时间陪你玩这些欲擒故纵的把戏,你要是还想好好的就按我的话去做!”
裴疏靳有些恼怒的说道。
“你以为离开了我,你还能过上现在养尊处优的富太太生活吗?别太高估自己的能力。”
“养尊处优?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养尊处优了?这几年一直像师傅用钱的保姆一样,照顾着你和诺诺,可我最后得到了什么。”
江妤年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怒火和那丝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心酸。
她握着手机的手在不停用力:“但凡你们有一点尊重我,都不会让事情闹成今天这样。”
裴疏靳眉间紧皱,更是有些不理解:“袅袅只是来陪诺诺参加个亲子活动,你至于这么小气吗?”
江妤年笑容越发的苦涩:“我没有办法和你正常沟通,希望我们再一次见面是在法庭上。”
她话说着直接挂断电话,顺便把裴疏靳的号码拉黑。
这通带着指责意味的来电,彻底毁了她的心情。
六年婚姻,诺诺四岁。
这是她六年的大好时光啊。
全部都是不值得。
江妤年不贪心,想要的也不多,只是想维持着这个小家庭,看着诺诺长大。
可是这么简单的愿望,为什么就这么难?
难如登天。
心口处好像多了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翻来覆去的搅动,让她疼得颤抖。
就在这时,一张带着清香味道的纸巾,突然送到她面前。
“想哭就哭出来憋在心里,身体容易出问题。”
江妤年急忙接过纸巾,用力把眼底的酸涩压下去:“不好意思,傅总,我不是故意情绪失控的,让您看笑话了。”
傅瑾年低头看着摊在腿上的文件,慢条斯理的说道:“人总要允许自己犯错,有看走眼的时候。为自己的过错买单,下桌才是成年人的处理方式。”
江妤年用力的点点头。
她能给的,自然也能收回来。
车子很快停到一栋大楼下。
下车的时候,江妤年已经整理好情绪。
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寰宇的分公司。
傅瑾年对于这一次的公益片项目非常在乎,所有的过程几乎都是亲自跟进。
江妤年跟在他身后走进去。
她的任务很简单。
只需要提供这次剪辑的素材就好,剩下的按照她的想法,提出一些问题。
和项目组的成员简单自我介绍,说了一些自己的构思后,她便跟着傅瑾年离开。
可出门时,小腹靠下的位置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撕扯的疼痛。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反复搅动,疼得她瞬间满头冷汗,甚至站都站不住。
傅瑾年第一时间发现她的异常,搀扶着她缓缓下滑的身体:“你没事吧?”
江妤年还没来得及开口,铺天盖地的黑暗就将她彻底吞没。
在醒过来时,已经是在医院里。
病房里空空荡荡,只有她一个人。
她闻着空气中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缓缓转头看着推门进来的小护士。
“你醒了。”
江妤年声音沙哑:“我这是......”
“你急性阑尾炎晕倒,现在情况很严重,必须赶紧通知你家属过来签字手术。”
江妤年艰难的点点头。

勉强伸手拿过一旁的手机,找到裴疏靳的号码,把对方从黑名单拉出来之后,按下拨通键。
电话那边迟迟没人接通。
直到打到第二通的时候,裴疏靳才终于接听。
“有事吗?”
江妤年忍着身体的疼痛开口:“你现在有时间吗?能不能来一趟医院,我一会要做手术,需要你的签字。”
她话刚说完,裴疏靳就讽刺一笑。
“江妤年,你能不能有骨气一点,现在还学会用这种装病的苦肉计来骗我?我警告过你,我不吃欲擒故纵的这一套。”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必须要直系亲属才能来签字。”
江妤年说这番话的时候,只感觉疼痛感已经快要嘶裂她。
“没时间。”
裴疏靳毫不犹豫给出回答。
“除非你现在过来给袅袅跪下道歉。”
江妤年用力闭上眼睛,没有再开口。
裴疏靳的声音又响起来:“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珍不珍惜看你自己。”
电话被挂断。
江妤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只觉得心口此刻破开了一个大洞,好像此刻的绞痛感都比不过心脏的抽痛。
病房门开着,有两个小护士正从门口路过。
“你看到隔壁病房里幸福的一家三口了吗?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么帅气的男人和那么好看的孩子,听说女方现在又查出怀孕了。”
“我总觉得那个男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个财经杂志上见过,应该是姓裴吧。”
江妤年浑身发冷的听着这一切。
如果隔壁病房里住的是白袅袅。
那么,她现在居然怀孕了,裴疏靳的?
尖锐的指甲猛然刻进掌心中,江妤年缓慢地挪动着身体挣扎着下床。
哪怕身体的疼痛几乎让她想要晕厥,但是她还是强撑着向门外走去。
直到在隔壁病房门口,看到了更加让她死心的一幕。
诺诺正好奇的看着白袅袅:“袅袅小姨,你肚子里是已经有小宝宝了吗?我是不是快有弟弟妹妹了?”
而刚刚在电话里对她冷言冷语,甚至说着没时间的男人,也在温柔的看着白袅袅。
“我已经联系了最好的护理团队和营养师,照顾你的身体。”
没有什么比眼前的这一幕更加让人绝望心碎。
江妤年甚至觉得自己此刻如同万箭穿心一般。
原来白袅袅怀孕了。
可裴疏靳为什么不愿意松口离婚?
是因为觉得自己的威严被挑衅。
提出离婚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江妤年艰难的大口喘-息着,身体里每一个细胞好像都在呐喊着尖锐的疼痛。
她是决定离婚,可是这么多年的感情又怎么可能轻易舍下。
这把来自于亲人之间的刀,狠狠的戳进她的心口,让她痛不欲生。
而这时,裴疏靳却突然发现她,大步朝她走过来。
“江妤年,你手段还要卑鄙低劣到什么地步,居然还学会了跟踪?”
江妤年靠着墙壁站稳身体,露出的笑容绝望而悲伤:“我让你过来给我签字,你拒绝我。原来你口中的没时间是在这里期待幻想着另一个新生命的降生吗?”
裴疏靳抿着唇,眼神闪过一抹复杂。
江妤年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脸色苍白如纸,好像下一刻就会碎掉的娃娃。
她难道是真的生病了?
这个想法刚升起来,就被裴疏靳毫不犹豫熄灭。
怎么可能?
她心思深沉,最擅长的就是演戏。
“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
裴疏靳目光尖锐,讽刺几乎溢出来:“没想到你居然戏全到准备好了病号服,是不是一会还要联合医生一起来骗我?”
看着面前自己这张曾经深爱过的脸,江妤年此刻甚至想挥手打过去,可她孱弱的身体已经不支撑她在做这样的事情。
“白袅袅怀孕,你为什么还要拖着不跟我离婚?”
江妤年紧紧的盯着他。
如果他们之间早就办完了离婚手续。
她根本就不会给他打那通电话。
有着婚姻的这种束缚,她甚至要做手术,都得经过他的签字。
裴疏靳眼神淡漠:“你根本就没有跟我提离婚的资格,别忘了你家当年濒临破产,可是我出手帮忙的。”
“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为你生儿育女,欠你的东西,我早就还清了。”
江妤年平息着心口的绞痛感:“现在我愿意跟你好聚好散,别把我逼急了,把你出轨的事情抖出去,谁都别好过。”
现在正是公司上升的关键时刻,如果爆出出轨的丑闻,对于公司来说会造成不可磨灭的打击。
裴疏靳眼底瞬间迸发出一抹怒火:“你居然敢威胁我?”
“是你亲手,导致我们走到今天的局面的。”
诺诺这时听到门口的声音,也从房间里面冲出来。
“你快点走,你别把身上的病气过给袅袅小姨!”
诺诺一边说着一边还上手推了一把。
江妤年原本就站不稳,被这么一推,更是一个踉跄。
“妤年!”
就在江妤年以为自己会摔在地上时,迎接她的,居然是一个宽厚有力的怀抱,以及扑面而来的冷香。
江妤年痛地直不起腰,身体就要朝着地上跌倒,就在她做好狼狈地摔倒在地的准备的时候,腰间传来桎梏感,一条结实手臂紧紧地环住她纤细腰身,才没有让她太难堪。
“你确实该离婚,不过前提是,你能活到上法庭那天。”
傅瑾年声音冰冷,说出的话更是带着讥讽。
他眸含薄怒,不知是因为江妤年不够爱惜自己的身体,还是因为看到裴疏靳父子的薄情寡义。
“抱歉,让您见笑了。”
江妤年疼得满头冷汗,咬牙忍着腹部钻心的疼痛。
白袅袅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病房里走出来,她伸手捂住诺诺的眼睛,声音里满是嗔怪地说道。
“江小姐,就算你外面有人,你也要注意一下在孩子心里的形象。”
白袅袅一句话就锤死了江妤年和傅瑾年的关系。
现在的孩子也许是过早接触电子产品的缘故,心智上比较早熟,他不懂江妤年为什么和别的男人那么亲密,但他知道,可以和妈妈做那么亲密举动的人只能是爸爸。

“哼,我才不要她这样不要脸的妈妈,还是袅袅阿姨好。”
诺诺拉住裴疏靳的手轻轻地摇晃着。
“爸爸,你和妈妈离婚,和袅袅阿姨结婚好不好,我要袅袅阿姨做我的妈妈。”
江妤年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豁出性命生下的孩子,最终成了刺向她的尖刀。
当她发现白袅袅怀上裴疏靳的孩子,震惊之余是很难过,却远远不如听到儿子说不要她,想要别人做她妈妈来得痛苦。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尽管极力控制,不想在傅瑾年和白袅袅的面前,但眼角悬着的泪光还是出卖了她的故作坚强。
“诺诺,妈妈才是世界上最爱你的人,你这样说会让妈妈很受伤。”
白袅袅蹲下身子,和诺诺平视,她轻柔地抚摸着诺诺揉软的发,温柔教导。
“袅袅阿姨,我真的好喜欢你,你做我妈妈好不好。”
江妤年看着她的好大儿,心痛的感觉蔓延到四肢百骸,痛得她喘不过气。
白袅袅眸色温和,但看向江妤年的眼神虽然极力压抑却还是难掩得意之色。
“江妤年,记住你的身份,你闹得有些过了。”
裴疏靳一如既往的平静语调,但江妤年知道他生气了。
让她记住身份,试问她裴疏靳还记得自己是已婚男人,该和妻子以外的女人保持距离吗?
只许他州官放火,不许她百姓点灯,更何况,她什么越矩的行为都没有。
以前她很会照顾他们父子的情绪,在看清楚这对父子同样冷血绝情的真面目后,她不想再作践自己了。
她仿佛没有听到裴疏靳的话,反而转头看向白袅袅。
“如果你真有本事,就劝他赶快和我离婚,你应该不想肚子里的孩子一出生就打上私生子的标签吧。”
江妤年紧咬牙关,输人不输阵,她紧紧抓着傅瑾年的衣摆。
“傅总,麻烦您给我爸爸打个电话,让她过来帮我签字。”
她本来不想联系姜延生的,但裴疏靳指不上,就只能依靠父亲了。
“好。”
傅瑾年弯腰抱起江妤年,就在这时,裴疏靳快步上前挡住他的去路。
“江妤年,他不是你能招惹的那人,你应该知道我的底线,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跪下给袅袅道歉,我就原谅你。”
傅瑾年以铁血手腕驰骋商场,裴疏靳更是没在他手上讨到半点好处。
他咬牙切齿警告,但很显然,江妤年直接把他的话当作空气。
江妤年苍白面容扬起不屑冷笑,她都快痛死了,他还在纠结让她给他小三道歉。
“裴疏靳,你还真是让我恶心。”
腹部传来刀绞一般的疼痛,她疼得闷哼一声。
傅瑾年面色平静,眸光凌厉地俯视着知道他鼻梁的裴疏靳。
“让开。”
他凉薄的语调透着浓重的压迫感,让裴疏靳心没来由的打战。
就在他走神的空档,傅瑾年抱着江妤年离开了。
“爸爸,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抱着妈妈?”诺诺稚嫩的声音传来,满是不敢置信的愤怒。
“疏靳,既然我肚子里的孩子给你造成了困扰,我这就预约流产把他打掉,虽然我也舍不得,但我不想成为破坏你婚姻的第三者。”
江妤年听着身后的声音,心底冷笑。
白袅袅说得倒是好听,不想做破坏别人婚姻的第三者,结果却怀了别人老公的孩子。
她怎么有脸说出来!
不过,偏偏裴疏靳就吃这一套呢。
傅瑾年安顿好江妤年后,就去找医生了。
“江妤年的家属,麻烦您来医生办公室签一下手术同意书。”
护士的声音传来,小心翼翼扶着白袅袅的裴疏靳和诺诺听得清楚。
父子两人对视一眼,随即朝着医生办公室走去。
白袅袅身侧一空,她不自觉攥紧了拳头。
该死的江妤年!
等裴疏靳父子两人赶到医生办公室的时候,医生正在给傅瑾年简单说明一下手术中可能出现的危险情况,就指着最后需要签字的地方说道。
“如果您都了解清楚了,就在这里签字。”
傅瑾年从西装口袋拿出钢笔,打开笔盖就要签字,裴疏靳匆匆走了进来。
“你有什么权力在我老婆的手术同意书上签字?”
“你老婆?”傅瑾年仿佛听到了世纪笑话,薄唇微微勾起冷笑弧度,他迎视着裴疏靳的眼睛,手指微动,笔尖划过白纸,留下遒劲有力龙章凤姿的字体。
傅瑾年直起腰,慢条斯理的盖上笔盖。
“医生,如果她手术中出现任何风险,我一力承担,安排最好的医生尽快给她做手术。”
裴疏靳伸手就要抢夺手术同意书撕掉,医生快一步拿起收好。
江妤年看到裴疏靳匆匆过来,不放心地过来,刚好看到这一幕。
但是她想多了,裴疏靳不仅不愿意给她签字,还阻挡傅瑾年签字。
这是怕她不死!
医生看着眼前两个气场全开互不相让的两个男人,紧张吞咽了一口口水。
不经意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江妤年,急忙迎了过去。
“江小姐,您怎么在这,赶紧回去躺着,阑尾炎发作疼起来要人命,专家已经在做术前准备了,您赶紧回病房等着做手术。”
裴疏靳骤然变了脸色,她真的病了!
医护人员推来了可移动床,扶着江妤年躺了上去。
她看都不看裴疏靳父子两人一眼,平静地任凭医护人员推着她朝手术室的方向走去。
“啊......爸爸,你弄疼我了。”裴疏靳毫无意识之下不自觉收紧了拉着诺诺的手,疼得小人眼泪都飙出来了。
“抱歉,诺诺,你先去袅袅阿姨的病房,爸爸等会儿去找你。”裴疏靳拍了拍诺诺的肩膀,微笑安抚。
“可是爸爸,我也很担心妈妈。”
“听话。”裴疏靳柔声说道,诺诺只能点头答应。
......
“天呀,我真没想到,白小姐那么温柔的人,竟然是介入裴先生婚姻的第三者,这位裴太太也不简单,竟然和寰宇的傅总举止亲密。”
“我的天呀,有钱人的关系好乱呀。”

“不过,裴先生对白小姐真的太好了,幸好她们来医院及时,不然白小姐的伤口都愈合了,结果无意间查到白小姐怀孕,裴先生更是寸步不离地照顾。”
耳畔传来小护士的聊天,江妤年缓缓睁开眼,吓得两个正在给她输液的小护士顿时噤若寒蝉。
两个护士对视一眼,急忙低头匆匆离开了。
江妤年心好像被人挖了个大洞,血水顺着洞口源源不断地流出来,痛彻心扉。
这就是爱和不爱的区别吗?
爱一个人,即便是皮外伤也会被小心呵护。
不爱,就算是粉身碎骨也换不来被正视。
病房门打开,她平静地躺在床上,轻浅的脚步声走来,香奈儿当季的新款香水味道传来,江妤年不用看也知道是白袅袅来了。
“江妤年,你还真是失败,你不在的时候,你的老公和我翻云覆雨,你的儿子巴不得我做他的妈妈,还真是悲哀呀。”
白袅袅哪里还有平日里的温柔模样,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面色苍白的江妤年,整个人都透着胜利者的倨傲。
“怎么不继续装了,你有什么好得意的,裴疏靳一天不和我离婚,你的身份就始终上不了台面。”
江妤年冷冷回怼,白袅袅想上她这找存在感,那算是打错算盘了。
白袅袅巧笑嫣然,葱白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还很平坦的小腹。
“疏靳说了,很快就会和你离婚,给我和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她知道江妤年急性阑尾炎做手术,就巴不得她死在手术台上。
听到江妤年手术结束,她就在等她醒来,好痛打落水狗。
“恭喜恭喜,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到你们的喜糖,你们还要尽快准备婚宴呢,裴疏靳那么爱你,一定会给你准备一场比当年我们结婚时候还要盛大的婚礼吧。”
江妤年说到这,不由得叹息。
“当年我们结婚整整筹备了两年,不过......”
她的视线扫过白袅袅的肚子。
“就算你人很瘦,但是四五个月的时候肚子还是会显怀,这么仓促之下结婚,想来你的婚礼根本没办法和当年我结婚的排场比。”
江妤年的话就仿佛一把刀狠狠地扎在白袅袅的心口。
当年的婚礼,是江妤年和裴疏靳两人一起筹备设计的,细节上处理得很巧妙。
裴疏靳才是那个总策划,听取江妤年的意见后,修改之后再修改,光是婚礼策划就磨了将近半年,又用两年多的时间筹备。
大到婚礼的布置,小到现场的鲜花酒水,全部都是裴疏靳亲自安排。
只是,当年人人羡慕的婚姻,也经不住时间的颠沛,终究让他生出了外心。
“人何必活在别人的眼中,我不在乎任何排场,只要疏靳的心里有我就好。”
典型的三言三语,但是有哪个小三-不是本着成为正牌夫人的位置去的。
说得清新脱俗,但难掩心中目的的恶俗。
“白小姐,我没时间听你的爱情宣言,请你出去,我要休息。”
江妤年闭上眼睛,一副赶人模样。
就在这个时候,白袅袅听到了门口有蹦跳的脚步声,顿时嘴角勾起算计笑容。
“你看你嘴唇这么干,我喂你喝点水吧。”
白袅袅拿起杯子就来到江妤年身边。
江妤年听到她的话,不耐烦地蹙起眉头,一睁开眼就看到白袅袅手中的杯子就悬在她的脸上方。
只要白袅袅松手,不仅一杯水洒在她的脸上,连带着杯子也狠狠地砸在她的脸上。
“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我不需要你的照顾。”
江妤年抬手推开白袅袅握着杯子的手,白袅袅顺势倒在地上。
在摔倒的时候,她撑着床沿缓缓坐在地上,她肚子里可是有进入裴家的敲门砖,断然不能让孩子有任何事情。
水杯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摔成碎片。
“啊......”白袅袅痛呼出声。
“袅袅阿姨,你怎么了?”诺诺冲了进来,一双浑-圆的杏眸恶狠狠瞪着江妤年。
“你凭什么推我的袅袅阿姨,她肚子里怀着我的弟弟妹妹,你怎么这么歹毒。”
诺诺小小的人,攥紧了拳头整个身体都绷紧着和江妤年对峙。
江妤年费力地伸手按下了床头的急救铃。
“麻烦来人把闯进我病房的精神病带走,他们影响到我休息了。”
江妤年说完闭上眼睛,就在这个时候,病房门被人用力踹开,裴疏靳黑沉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江妤年,你什么时候出口满是伤人的恶语了?”
他眼底满是不敢置信,仿佛这一刻才重新认识江妤年一般。
“大概是从发现你和她苟且在一起的时候吧。”
江妤年认真作答,对于裴疏靳和诺诺,已经让她伤透了心。
她为了家庭放弃了自己的事业,诺诺上幼儿园了,她好不容易有时间重新捡起自己的爱好,就被人偷家了。
她的付出这对狼心狗肺的父子根本看不到,她也懒得再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
“你有必要把话说地那么难听吗?”裴疏靳蹙眉,声音里满是斥责。
“疏靳,你不要和妤年吵,我看妤年一个人在病房没人照顾,好心过来,没想到......我就不该过来。”
白袅袅说着朝外面走去。
诺诺拉住她的手,认真说道。
“袅袅阿姨,你别走,我让她给你道歉。”
江妤年躺在病床上,从前听着诺诺的声音,此刻只感觉有千万根针扎在她的心上。
她鼻子一酸,眼底有晶莹的泪光闪烁。
纵然她已经对那对父子伤透了心,但面对心头肉的伤害,还是轻而易举地就穿破了她所有的伪装。
“诺诺,阿姨知道你喜欢我,阿姨也很喜欢您,但是江小姐生病了,她是你的妈妈,这个时候她很需要你和爸爸的陪伴。”
白袅袅温柔声线仿佛潺潺的流水格外悦耳,在旁人听来,都会为她的善良大度而心疼。
但只有江妤年感觉无比恶心。
诺诺心智不成熟,很容易被有心人蒙蔽,她不会跟孩子计较。
但是裴疏靳呢?

作为一个有家庭的成熟男人,最终还是没有禁得住外面的诱惑。
江妤年将眼底的泪水逼回,她不会让任何人看到她软弱无助的模样。
就算是输了,她也不会丢了最后的尊严。
“给袅袅道歉。”
一直沉默的裴疏靳冷冷的声线满是命令口吻。
“疏靳,我没有怪江小姐,她刚刚做了手术,你好好照顾她,我先回去了。”
白袅袅垂头将眼底的落寞遮掩,转身出了病房。
诺诺想要拉住她,却被她温柔推开。
“你为什么不给袅袅阿姨道歉,我们和袅袅阿姨很开心,就是因为你突然回来,才害得袅袅阿姨这么难过。”
诺诺一双眼瞳里满是愤恨,江妤年本以为已经做好了准备,也可以坦然面对这对父子的伤害。
可是面对儿子那满是恨意的眼眸,还是狠狠刺痛了她的心脏,瞬间将她打地溃不成军。
“请你们出去。”
江妤年别过头不去看他们,她已经懒得再和这对瞎眼的父子说一句话。
“诺诺,你先去袅袅阿姨的病房,爸爸有话要和她说。”
裴疏靳拍了拍诺诺的肩膀,目送他出去后关上门。
他深吸口气,缓解着胸腔里翻涌的怒意,他看着面色苍白的江妤年,做不到像平日里一样说出难听的重话,但压抑的怒火就仿佛要冲破他的胸膛,他扯开领带,眉目之间满是冷峻之色,凝视着别过头不去看他的江妤年。
江妤年毕竟和他过了六年,也猜到了裴疏靳接下来的话,无非是各种打压她,给她洗脑的话。
以前,他总以为真心付出可以换来他们父子真心地对待。
但惨痛的教训告诉她,真心要托付给值得的人,有些人天性凉薄不懂得感恩,就是块永远也捂不热的石头。
她不想再卑微地活下去了,成全他们,也放过自己。
“江妤年,你在闹什么,是你抛下我和诺诺去深山老林冒险,一去就是那么久,要不是袅袅陪着诺诺参加亲子活动,你考虑过诺诺的心情吗?”
裴疏靳大力地扯过椅子坐下,就算是江妤年不看他,他憋着的话也要跟她说清楚。
“别的小朋友都是父母一起参加,诺诺看到别人有妈妈陪着,而你不在身边,会对他幼小的心灵造成多大的伤害?”
江妤年苦涩一笑,说到底就是在责怪她对家庭不负责任。
“裴疏靳,既然你和诺诺都更需要白袅袅,你就配合我这边尽快离婚,还有,我不想再看到你,请你出去。”
她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也许是情绪过于激动,她的肚子隐隐作痛,她紧咬牙关才忍住。
裴疏靳愤怒地站起身,一把扳过江妤年的身体,不敢置信地质问。
“你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
“斯......”江妤年痛苦地吸了一口凉气,腹部的刀口剧烈的疼痛过后,明显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流出,八成是牵扯到了伤口,又流血了。
“裴疏靳,你是见我不给你小情人道歉,就用这样的方式给她出气吗?”
江妤年纵然疼得声音的都在颤抖,但看向裴疏靳的眼神却满是凉薄的冷意。
裴疏靳还是第一次正视江妤年,他不悦地蹙起眉头。
“你别装了,我刀口在腹部,我动地你上半身,不可能扯到你的伤口。”
裴疏靳心底其实隐隐有些慌乱,只不过嘴上却不愿意承认。
江妤年苦笑,真的印证了网络上看到的那句话, 不爱你的人,即便是你死了,他都觉得是你在装睡。
她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裴疏靳,随即伸手按下了急救令。
“江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
“我的伤口可能崩开了,麻烦医生过来帮我检查一下。”
她是真的很疼,麻药劲儿过去了,大口疼得发胀。
很快护士就过来了,裴疏靳退后两步,眼睛透过护士身侧看着江妤年的伤口。
纱布已经被血水浸透,他墨眉微蹙,心口蔓延着难以言说的情绪。
他不自觉攥紧了拳头,护士在将伤口的血水擦去后,不由得咋舌。
“你怎么这么不注意,伤口的线崩开了,你不要动,我去叫医生过来处理。”
护士匆匆离开,江妤年平静地躺在床上,伤口暴露在空气中,加上刚刚护士用碘伏给她擦拭伤口,护士经过的时候带起的风拂过,江妤年只感觉伤口冰凉刺骨,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手术大伤元气,让她有种置身冰窟的感觉。
“抱歉,我不知道......”
“请你出去。”
江妤年再一次赶人,表情决绝懒得给他一个眼神。
很快医生匆匆赶来,给江妤年缝合伤口。
“家属,等会给你讲一下注意事项,不要总是扯到伤口,以后会留下丑陋的疤痕的。”
裴疏靳还没来得及回答,诺诺哭着冲了进来。
“爸爸,袅袅阿姨晕倒了,你快去看看吧。”
裴疏靳毫不迟疑地就冲了出去。
医生看着江妤年平静模样,无奈叹口气,叮嘱她不要在扯开伤口后,就离开了。
江妤年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她没多久就睡着了。
再醒来时,她只感觉口渴的厉害,眼看着水杯就在床头柜上,她又不敢伸手去拿,只能小心翼翼地往上挪动着身体,就在手指即将碰触水杯的时候,脚步声由远而近,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率先拿到了水杯。
傅瑾年拿过水杯,将一根吸管放到杯子里,方便江妤年躺着就能喝到水。
江妤年小口小口地喝着,干涩的喉咙仿佛久旱得到甘霖的土地,被温水滋润后,才感觉舒服一些。
“傅总,抱歉,没能在约定时间里完成你的考核。”
傅瑾年在商场上向来有铁血魔头的称号,说一不二,她本来很自信地拿出成片,结果突然出了岔子,她担心傅瑾年会拒绝帮助她离婚。
“身体要紧。”
他薄唇轻启,没有正面回答,却也给了江妤年一颗定心丸。
“傅总,谢谢您。”
她从来没有想过,在她人生低谷的时候,支持帮助她的会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等你康复,我希望你能够拿出足以打动我的成品。”
傅瑾年安排了护工照顾江妤年,就回去工作了。
下午的时候,江延生来到了医院,江妤年在看到他的时候,所有的心酸瞬间席卷而来。
她强压下心底的委屈,才没让自己哭出来。
“我就说不让你出去乱跑,你偏不听,看你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
江延生碎碎念着,虽然在抱怨,但话里话外不难听出对江妤年的关心。
“爸,我没事,你怎么过来了?”
她没来得及联系江延生,手术同意书也是傅瑾年签的字,他应该不知道的,怎么突然过来。
忽然她想到了裴疏靳,难道是他?
下一秒,她就从江延生的口中得到了答案。
“裴瑾给我打电话,说你在医院,年年,我听裴瑾说你要和他离婚,是真的吗?”

江延生眼底满是担心询问。
江妤年长长呼出一口气,这件事他迟早要知道,不如就现在告诉他,也让江延生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爸,他在外面有人了,诺诺也不和我亲近,这段婚姻耗的我筋疲力尽,我不想再迁就下去了。”
之前,裴疏靳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回家照顾诺诺,虽然他不是个好丈夫,但是对诺诺的爱是真实存在的。
那时候江妤年一直都坚信自己有守得云开的一天。
但现在不一样了,白袅袅的出现击碎了她所有的美好幻想,让她看清残酷的现实。
“年年,男人哪有不花心的,他在外面有再多莺莺燕燕,只要你不离婚,他们都上不了台面,你就算不为了别人考虑,你也要为诺诺打算呀,他还那么小,怎么能没有妈妈。”
江延生劝说着江妤年,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急忙起身到病房外面接电话,江妤年看着他低眉顺眼的模样,就猜到是继母沈琼华打来的电话。
没多久,姜延生就回来了,他从兜里掏出一千块钱,塞到了江妤年的手中。
“年年,爸爸有事要赶紧回去了,这钱是爸爸存的私房钱,你千万别告诉你阿姨,不然她知道就又要闹了。”
姜延生丢下一句话就匆匆离开了。
江妤年看着手中的钱,心里五味杂陈,他爸爸这辈子腰杆子就没直起来过。
奶奶偏心小叔家,总是跟姜延生要钱来养活小叔一家,姜延生默默付出从不抱怨。
自从沈琼华进门后,她性格泼辣,不仅把她爸爸吃死死地,就连奶奶和小叔一家也被她治服服帖帖。
江妤年看着手中一大沓零散的钱,一块五块十块都有,可见她爸爸这钱存地有多不容易。
其实江妤年知道,姜延生以诺诺为借口劝她不要离婚,主要是惹不起裴疏靳,以裴疏靳的手段,想要弄死他们家,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但这一次,她不会听爸爸的话,从现在开始要为自己活一次。
有傅瑾年安排的护工照顾她,伤口好地很快。
一晃就过去七天了,这期间,裴疏靳和诺诺从来没过来看望她。
她刚刚拆了线,就迫不及待地拿过来电脑要工作,病房门就被人推开。
“妈的,都他妈什么人,祝你们表子配狗天长地久。”
沈月华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进门后还不忘朝外面吐了一口口水。
“怎么了,情绪这么激动?”
沈月华是江城仅次于傅家,位列第二豪门沈家的千金,平日里端庄秀雅,举止高贵典型的千金小姐。
但只有江妤年知道她的真面目,真实的她和外面看到的绝对是极端的反差。
“你说你都被人欺负到家门口了,你怎么还坐得住?”
沈月华气地脸红脖子粗,要不是她痛经来医院检查,刚好看到江妤年在拆线,裴疏靳却陪着白袅袅,她都不知道江妤年婚变了。
“不把他们放在心里,就不被他们牵扯情绪。”
她之所以选择求助傅瑾年,而没找沈月华帮忙,就是因为她太情绪化。
即便是最好的朋友,她也想给自己留点体面。
“刚刚我让人调查了,你猜怎么着,这个白袅袅竟然是裴疏靳当年求而不得的白月光,怪不得能让裴疏靳破戒呢。”
沈月华当时就做了调查,得到的消息让她嗤之以鼻。
江妤年苦笑,原来是这样啊。
她之所以可以放心地去丛林拍摄,就是笃定裴疏靳不会在外面乱来,这么多年,想要爬他床的女人太多了,但都被他丢出去。
想来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加上白袅袅那知性温柔的样子,难免会勾起裴疏靳对当年情怀的执着。
“我决定离婚了。”
江妤年淡然说道,本以为沈月华也会长篇大论地劝她好好想想再决定。
结果没想到,她拍手叫好。
“年年,你这样想就对了,偷腥的男人就像吃了屎的狗,留着恶心,趁早丢了及时止损,没了这棵树,还有一片大森林等着你。”
不得不承认,沈月华是懂得安慰人的。
江妤年不是吃一百个豆不嫌腥的人,一段消耗了她六年青春和热情的婚姻,让她筋疲力尽。
她没有心力去接受别人,只想着能够安心生活,把工作室做地风生水起。
沈月华陪着江妤年聊了很久,就被一通电话给叫走了。
江妤年本想继续工作,但不知道寰宇的工作人员进行到了哪一步。
她找到医生说明身体情况后,就决定出院。
江妤年收拾好东西,给护工结算了工资后,就提着简单的行李离开了。
就在穿过医院的小花园时,看到了裴疏靳温柔地揽着白袅袅的肩膀,诺诺给她捶腿的温馨画面。
江妤年直接无视离开,那对父子已经无法在她心底掀起波澜。
却不想有人根本不打算放过她。
“江小姐,你身体好些了吗?都怪我,疏靳和诺诺担心我的身体,就忽略了你,对不起。”
白袅袅看似是在道歉,实则赤果果地炫耀。
江妤年顿住脚步,“我看你很享受,根本没有半点霸占有妇之夫的愧疚,就别说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
她开口就是讽刺,花园里有很多人,听到他们这边的动静都看了过来。
白袅袅本想气江妤年,没想到被她弄得下不来台。
“没想到她才是小三呀。”
“真不要脸,霸占别人老公,还恬不知耻地挑衅。”
......
周围人议论纷纷,白袅袅很想说一句不被爱的才是小三,但那样无疑是自己承认了她破坏别人的家庭。
“老婆,别因为一些不相干的人影响了心情,万一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裴疏靳的大手温柔地覆在白袅袅的肚子上,他一句话就给了她挺直腰板的依仗。
“就是,妈妈,要是因为个外人生气,印象到我弟弟小妹妹的健康就不好了。”
诺诺附和着,更是开口称呼白袅袅为妈妈。
江妤年讥讽冷笑,还真是她的好大儿,人贼柞母来作践她这个亲妈。
好样的!

“原来那个女人才是小三,年纪轻轻的仗着有点姿色就破坏别人的家庭,真恶心。”
“她还真是不要脸,敢当着正主面挑衅,她怎么那么贱。”
......
围观之人的谩骂和鄙夷之声传来,江妤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难堪之色。
做亏心事的又不是她,就算面对众人的谩骂,她也挺直背脊面对,时间自会为她证明。
倒是她尽心尽力照顾的老公和儿子,为了维护白袅袅果断地否认她的身份,将脏水泼向她的行为,已经丝毫影响不到她的心情。
同样的背刺,多遭遇几次就已经习惯了。
看透了一个人,不抱有任何期待,也就不会被伤害了。
她微笑凝视着沾沾自喜的白袅袅,眼底满是挑衅之色。
“大伙有句话说地没错,敢当正主的面挑衅,那样的人还真是下贱。”
她不在乎裴疏靳父子了,并不代表她会纵容白袅袅得意下去。
白袅袅顿时变了脸色,泪水瞬间在眼眶中凝聚,诺诺见状气愤地朝着江妤年冲了过来。
“都怪你,惹得袅袅阿姨难过,我讨厌你。”
他一边叫嚣,一边挥舞着小拳头打在江妤年的身上,有几拳直接打在了她刚刚愈合的伤口上。
江妤年眸色骤然变冷,扬手毫不留情地打在诺诺的脸上。
“你妈妈在那边,她没教过你,不要和陌生人撒泼,她惯着你,别人可不惯着你的道理。”
刚刚还吵闹的小人顿时安静下来,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江妤年,眼底满是不敢置信之色。
“你竟然敢打我?”
诺诺浑-圆眼底顿时蓄满泪水,粉-嫩小巧的唇微微颤抖着,要是换作以前,哪怕他犯了多大的错误,江妤年都会耐心教导,从来都没大声地苛责过他。
这还是江妤年第一次打他,就仿佛打在了诺诺的心上,惊得他愣在原满眼不敢置信。
江妤年无视诺诺受伤的神情,微笑看着裴疏靳和白袅袅两人的方向。
“祝你们一家三口,哦不......四口幸福长久,裴先生,记得收到法院的传票时,前来应诉。”
她丢下一句话潇洒离开,就在她走到路边准备打车的时候,一辆迈巴赫缓缓停下。
主驾的车窗缓缓放下,露出傅瑾年棱角分明的侧颜。
“上车。”
江妤年并没有动,定定地看着远处的三人。
傅瑾年略微蹙眉,薄唇紧抿成一条线,深邃幽深的瞳仁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爸爸,妈妈好像真的不要我们了。”
诺诺委屈说道,声音更是带着些许的颤抖, 不知道是因为被打疼了,还是因为江妤年突然变脸而生出的恐慌。
白袅袅见裴疏靳的脸色也不对,眼底闪过狡黠之色,温柔地抚摸着诺诺软糯细滑的小脸,柔声安慰。
“诺诺,没有哪个妈妈会不爱自己的孩子,阿姨知道你维护我的想法,但是诺诺你是江小姐身上掉下的肉,她听到你叫我妈妈,她一定很受伤,才会控制不住脾气动手打你。”
白袅袅安抚好诺诺的情绪后,转头看向裴疏靳。
“疏靳,还有你,你刚刚怎么能加我老婆呢,江小姐听了心里该有多难过,等下你赶紧去哄哄她,我看刚才的男人好像是傅瑾年,他突然接近江小姐,我担心是别有用心。”
白袅袅看似是在为江妤年说话,但是言语之间难免带着挑拨离间的意思。
她太了解男人了,更何况是裴疏靳这样成功男人的想法。
他们可以在外面花天酒地,认为那是应酬或者是逢场做戏。
但是却不允许女人有任何出格的行为,江妤年生病,傅瑾年抱着她离开,更是为她安排医生的事情,几乎整个楼层都知道了。
她不相信裴疏靳根本 不在意,就算他不爱江妤年,但也绝不会允许江妤年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她戴绿帽子。
白袅袅眸光温和看着裴疏靳,在看到他眼底逐渐加深的怒意后,不自觉在心底偷笑。
“江妤年,你完了。”
裴疏靳为白袅袅披好外衣,眸光温和提醒。
“出来很久了,我扶你回去休息。”
白袅袅乖巧点头,她刚刚站起身,故作眼前一黑身体摇晃着就栽倒下去。
裴疏靳稳稳接住她的身子,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白袅袅虚弱无力倚偎在她的怀中,将头靠在他的肩上。
裴疏靳一手抱着白袅袅,一手牵着诺诺,朝着住院楼里走去。
阳光洒在他们的背影上,好似一家三口,男人高大挺拔,女人纤瘦高贵,可爱的孩子蹦跳跟随,画面当真幸福唯美。
白袅袅看向她的方向,眼底满是胜利之色。
江妤年冷笑嘲讽,丝毫没有因为她的行为而恼火,她都已经不对裴疏靳父子抱有希望了,又怎么会被她一个外人搅乱情绪。
“我的时间很宝贵。”傅瑾年冷声开口,低沉的声线透着些许的不耐烦。
“抱歉。”江妤年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没过多久就到了公司。
刚刚进到部门,就看到同事们埋头工作的模样,办公室里氛围凝固,所有人眼底青黑,面色憔悴,很显然是熬夜加班的缘故。
“进展地怎么样了?”
傅瑾年一开口,办公室内的众人顿时神情紧绷。
项目组组长来到两人身边,“傅总,这次的公益片我们做了三个版本,您看看哪一版更好。”
江妤年在心底感慨,寰宇的员工还真是够卷的,在傅瑾年没有任何指令下,就做了三个版本,怪不得组员们一脸菜色,十分疲倦的样子呢。
傅瑾年点点头,组长就将成品播放出来。
江妤年在看过之后,不由得感慨,专业人员做出来的就是好,他们精准地抓住了她想要的点,在三个版本的公益片播放结束,江妤年不由得拍手赞美。
“真的太棒了。”简直超出她预期太多。
项目组长微笑点头,随即看向傅瑾年的方向。
老板不拍板,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就第一版吧。”
傅瑾年淡然开口,办公室里的人顿时松了口气。
“傅总,那您答应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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