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何宣诚何思韫的其他类型小说《假少爷鸠占鹊巢,真千金沦为笼中鸟何宣诚何思韫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闻雁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民国十一年春,江南云州,望城。云州督军何宣诚亲自下贴,宴请城内各路名流到府,共赏满园美景。一行人穿过曲径幽深的园林,逐渐来到何宣诚平日的办公区明松堂。众人欢声笑语,恭维吹捧,声音由远及近。……而一墙之隔的书房中,两道身影正在书柜前纠缠。一个穿旗袍的少女被压在书柜上,而穿衬衫的青年正紧紧贴着她,右手五指叠她指缝之间,强硬地低头吻她。书架颤动,少女眼中含泪,双颊泛红,想推又推不动,被压得喘不过气。她咬牙切齿,含混不清地骂着:“何思麟……你这败类……啊!人面兽心的……畜生……!”青年鼻子里发出轻哼,吻得却更用力。于是少女的声音断断续续,从痛骂逐渐变成呜咽和嘤咛。一本大部头的硬装书突然掉下,眼看就要砸到少女的头。青年下意识用手一挡,但少女分...
《假少爷鸠占鹊巢,真千金沦为笼中鸟何宣诚何思韫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民国十一年春,江南云州,望城。
云州督军何宣诚亲自下贴,宴请城内各路名流到府,共赏满园美景。
一行人穿过曲径幽深的园林,逐渐来到何宣诚平日的办公区明松堂。
众人欢声笑语,恭维吹捧,声音由远及近。
……
而一墙之隔的书房中,两道身影正在书柜前纠缠。
一个穿旗袍的少女被压在书柜上,而穿衬衫的青年正紧紧贴着她,右手五指叠她指缝之间,强硬地低头吻她。
书架颤动,少女眼中含泪,双颊泛红,想推又推不动,被压得喘不过气。
她咬牙切齿,含混不清地骂着:
“何思麟……你这败类……啊!人面兽心的……畜生……!”
青年鼻子里发出轻哼,吻得却更用力。
于是少女的声音断断续续,从痛骂逐渐变成呜咽和嘤咛。
一本大部头的硬装书突然掉下,眼看就要砸到少女的头。
青年下意识用手一挡,但少女分明听见了结结实实的“砰”一声。
她震惊地道:“你不痛吗?”
青年没答,突然一手捂住了她的嘴,不顾她的挣扎,强行将她拉到了书柜后。
这是一道很窄的缝隙,两个成年人的身体自然只能紧紧贴在一起。
少女恨得要命,突然狠狠一口咬住他捂在自己嘴上的手。
牙尖嵌入皮肉,很快渗出血丝。她却还不满意地厮磨着,似乎恨不得把他咬碎吃了。
青年却只是轻笑一声,蹭着少女的鬓发,低声道:
“小妹,爸爸他们过来了。”
“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咱们在做什么吗?”
何思韫眼圈一红,下意识绷紧了身体,不敢再动弹。
下一秒,书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何宣诚嘹亮的声音响起:“这就是我平时办公的地方了……”
他说话间还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声音,似乎有报社记者在跟随拍摄。
何思韫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何思麟却将左手挪到了她胸口,似乎故意要感受她擂鼓般的心跳。
好在宾客们都有分寸,只是站在门口看了看、恭维了几句,并没有进来。
等门关上、宾客们的脚步声渐远,何思韫觉得自己已经腿软到根本站不住。
两人从书柜后出来,何思麟伸手整理自己的西裤。何思韫羞愤欲死,怒道:
“都怪你!随时随地乱发情!”
何思麟的手一顿,抬头看她。
他嘴角还噙着一丝笑,眼神却是冰冷的,并无半分情意。
他说:“何思韫,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我本就是这么一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你骂我一千一万次,也不会有所改变。”
“我建议你还是学学怎么讨好我,让我高兴。不然,我随时可以让你和你母亲在这府里待不下去。”
说罢,他伸手一推她,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出去。
何思韫跌倒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突然觉得肚子有点疼,脑子也有点疼。
她望着何思麟远去的背影,迷迷糊糊地想: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那个人,明明应该是她的哥哥啊。
时间倒回大半年前,何思韫刚满十七岁时。
那时云州人人都知,督军何宣诚半生只得此一女,爱如掌上明珠。
何思韫生得美丽,又接受新式教育长大,思想新潮,衣着摩登。
她的衣着发型、妆容配饰,无一不令云州女子争相追捧。
来她家求亲的豪族青年更是络绎不绝,几乎踏平何府门槛。
那是何思韫人生中最春风得意的时刻。直到她过完十七岁生日三天后,去宛城平叛的何宣诚突然回来了。
除了捷报外,他还带回了一名二十岁的青年。
何宣诚满怀喜悦地宣布:这是他早年在战场上失踪的姨太太静梅为他生下的长子,名叫何思麟。
往后,他就是何家的大少爷,云州军的少主。
这个消息宛如一道晴天霹雳,打在了何思韫和她的母亲、大太太安氏的头上。
安氏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做不来一哭二闹三上吊那套。但她也绝非打落牙齿活血吞的主儿,只能悄悄向何宣诚吹耳旁风:
“老爷,毕竟是您唯一的儿子,事关重大,您......就这么轻易地认下了?”
何宣诚眼睛一翻,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怀疑思麟不是我亲生,可你也看到了,他长得跟年轻时候的静梅多像!”
“再说,静梅失踪时已有身孕,我问过他生日,年龄和月份都对得上。”
“他还有静梅的遗物,是她刚怀孕时我去庙里替孩子求的玉佩,现在就挂在他脖子上,据说二十年从未离身。”
安氏再恨,也不得不承认,何思麟长得跟她印象中的静梅确实有几分相像。
再说,有一个证据还可能是巧合,有这么一连串的证据,起码就有九成是真了。
何宣诚望着她攥紧的手,意味深长地道:
“芸茹,我知道你不喜欢静梅。但我有了儿子,何家就有后了。你是他的嫡母,以后韫儿出嫁,娘家也有了个哥哥替她撑腰,你应该高兴才对!”
安氏一滞——“娘家”这两个字多么刺耳。在她的设想中,是要替何思韫招个上门女婿,继承何家所有财产的。
但她也明白,高门贵族的儿子断不会愿意入赘,她又不愿将娇养大的心肝宝贝嫁给寒门子弟,所以之前一直在纠结。
但何思麟一出现,直接就把她所有筹谋都给断了。
况且何宣诚现在还算年富力强,但他毕竟经常上战场,万一有个好歹,她们母女二人就要受静梅那小贱人的儿子摆布了。
安氏望着丈夫远去的背影,心中暗做决定——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这样的情况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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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思韫做了十七年独生女,自然不喜欢这个从天而降的便宜哥哥。
反正她从生下来就有花不完的钱,多了个人来分,也只是从十辈子花不完变成五辈子花不完而已。
她最在意的是,父亲的宠爱被分走了。
以前何宣诚在家的时候,满心满眼都是她。
但自从何思麟回来,父亲天天带着他拜访各路亲朋好友,恨不得直接昭告天下:我何宣诚有儿子啦!何家有后啦!
何思韫气闷——儿子儿子儿子!儿子有什么好?难道她就不是何家的后了吗?
不过,刨开这些不提,她对何思麟这个人本身的观感还不坏。
虽然据说他跟着静梅姨娘在宛城督军府给人当佣人当了很多年,但可能是陪着少爷读书的缘故,他看上去文质彬彬的,谈吐也很有见地。
再加上他本身长得俊秀,人又温和有礼,很难不让人第一眼就心生好感。
再加上何思麟自从回来以后就天天跟着何宣诚到处走亲访友,他俩见面的次数并不是很多,而且基本都是在何宣诚与安氏在场的情况下,进行一些“兄妹”间客套的寒暄。
何思韫没想到,自己第一次与何思麟单独见面,竟会是在那样的情况下。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阳光正好,满园花香怡人。
何思韫正在院子的花窗下读书,读的是一本舶来的西洋小说,《德伯家的苔丝》。
这本书现在还没有中文翻译版,她手里的也是洋人教授从英国带来的原著,是她缠磨了好久教授才借给她的。
好在她自幼接受中西合璧的教育,英文很好,可以直接看懂原著。
剧情很精彩,何思韫完全沉浸其中,一会儿为女主角的命运扼腕叹息,一会儿无比愤慨,一会儿捶胸顿足。
在看到快结尾处、苔丝因愤怒而杀死了诱骗自己堕落的仇人亚历克斯时,她突然听到,一墙之隔的园子里,传来一声短促的女人尖叫。
何思韫被吓了一大跳,书“啪嗒”掉到了地上。
她迟疑了一下,有些发怵;但很快,好奇心就战胜了恐惧。
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从花窗里望过去,就见一个男人正站在那里,拿着手帕擦拭着眼镜。
他将擦过的手帕往下一丢,上面有着斑驳的红色痕迹——粘在他眼镜上的污渍,竟然是血!!!
而在他的脚下,一个丫鬟正静静躺在那里,双眼圆睁,胸口插着一把餐刀。
那张红迹斑驳的手帕就这么轻飘飘地落在她脸上,遮住了她死不瞑目的面容。
何思韫吓得心脏都差点骤停,死死捂住嘴才没有尖叫出来。她下意识地倒退了两步,却不慎绊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而几乎是瞬间,墙那边的何思麟就听到了动静。何思韫还没来得及爬起来,他就已经出现在了她眼前。
何思韫吓得瑟瑟发抖,何思麟却在看清是她的时候瞬间收敛了杀意,换上了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
他将染血的左手藏起,用干干净净的右手伸向她,说:
“韫儿怎么来了?你躲在这里也不出声,哥哥没看见你。”
“害你看见不好的东西了,吓到你了吧?对不起啊,哥哥给你道歉。”
“你、你杀人了!”何思韫终于再也绷不住,尖叫出声:
“何思麟!你竟然在家里杀人!”
“嗯。”出乎意料的,何思麟竟然反应很平淡。他轻摇了摇头,说:
“这丫鬟明知我对蜂蜜过敏,还故意骗我吃有蜂蜜的糕点,想害死我。你说,她该不该杀?”
“那你也应该先报告爸妈,让他们来处置!你怎么能、怎么能......”
何思韫想说“怎么能私自动手,而且用的还是这么粗暴的方式”,但望着何思麟衣领上被溅到的血点子,却又说不出一句话了。
何思麟镜片下的眼神中闪过一抹阴鸷之色。他走过去捡起何思韫掉落在桌边的书,看到密密麻麻的英文字符,轻笑一声,道:
“小妹,不要因为爸给你筑了一个繁花似锦的金园子,你就以为世界都是这个样子。”
“外面的世界很乱的,”他“啪”地一声合上那本硬装书,扭头看她,嘴角依然含笑,语气却是淡淡的:
“乱世之中,不杀人,就会被人杀,没人会等你。”
“以前你被保护得太好了。”他强硬地将她从地上拉起来,盯着她的眼睛,缓缓道:
“但既然我回来了,以后这些事,我会慢慢教你的。”
黄昏时,何思韫陪着安氏坐在正堂里,等着何宣诚回来。
安氏脸色铁青,手指紧攥着绣花手绢,直将那绸缎揉得不成样子。
未几,一身军装的何宣诚终于跨进门槛。安氏立刻急急迎上去,喊道:
“老爷,出大事了,何思麟他......”
她话还没说完就顿住了——只见何思麟竟然就跟在何宣诚身后一射之地,此刻正跟着一起走向门槛。
听见自己的名字,他也不言语,就那么静静望着她,镜片后的眼睛漆黑如点墨。
安氏是督军夫人,半生也算见过无数风浪,此刻却被这不到二十岁的青年眸光震住,一时如鲠在喉。
何宣诚目光也有些沉,语气却十分从容地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思麟方才都同我说过了。”
安氏皱眉,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碧荞可是良籍,是受雇而不是卖身到咱们府上的女佣,杀了她是正儿八经要上法庭的!”
何宣诚有些不耐烦地道:“思麟是军人,也是未来的少帅,杀个人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何况是那丫头故意给他吃有蜂蜜的点心,还骗他说没有,那不就是自己找死吗?”
“再说,什么良籍贱籍的,多给她家里几个钱、打发了就是了,难不成还要叫思麟去坐牢?”
安氏嘴唇颤了颤,一时说不出话来。何思韫鼓起勇气道:
“可是爸爸,大清朝已经灭了,现在是民国了,杀人就是要......”
“偿命”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何宣诚锐利的目光便扫了过来。他难得用严肃的口气道:
“韫儿,你别念了几天书、就遭那班穷酸书生什么‘自由、平等’的言论洗脑了。人自是生来分高低贵贱的,不然你这千金小姐身份怎么来的?”
何思韫心中蓦地一刺——她从出生起就被何宣诚捧在手心,要星星不给月亮的,何曾被他这样训斥过?
何宣诚见女儿脸色煞白,顿时也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他干咳了一声,有些讪讪地道:
“罢了,你今天也被吓着了。回头让你哥哥去帐房取一千大洋,带你去城里逛逛,要什么吃的穿的玩的,尽管买就是。”
......
两人走后,安氏气得一掌拍在黄花梨木座椅扶手上,咬牙切齿道:
“小畜生,刚来几天就把你爸爸哄得五迷三道的,往后这府上,哪儿还有咱们母女俩的容身之处!”
何思韫初时心中一片惶然,现在却慢慢冷静下来。她握住母亲微凉的手,沉声道:
“妈妈,你莫急。你毕竟是大太太,我又是嫡出小姐。他一个庶子初来乍到的,在府里又没什么根基,难道还斗得过咱们?”
安氏有些诧异地道:“韫儿,我平日只当你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如今竟也说得出这样的话了?”
何思韫笑了笑,有些黯然地道:“曾经我想着我是爸爸唯一的孩子,他所有的爱自然都是给我的。”
“如今有了何思麟,方知,爱和资源竟都是要争的......”
安氏气得犯了头疼病,何思韫连忙扶着她回了房,亲眼看着她服了药,这才走回自己的房间。
谁知她刚走到通往自己院子的走廊上,突然见何思麟从柱子后的阴影里转了出来,拦住了她去路。
何思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怒道:“你鬼鬼祟祟地在这里做什么?也不出声,吓死人了!”
何思麟勾了勾唇角,缓声道:“韫儿,这可不是对待哥哥的态度。”
何思韫没好气地道:“什么‘哥哥’?一个杀人犯而已......”
谁知她话音刚落,何思麟突然闪电般伸手摁住她肩膀,一把将她推到了旁边的柱子上!
他的脸骤然在面前放大,惊得何思韫差点叫出来。
理智上,她知道这是自己的异母兄长,但他们毕竟才认识几天,何思麟对她来说还是一个陌生的青年,而她从来没跟年轻男子挨得这么近过。
他火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侧,脸色平静,一双漆黑的眸子却云山雾绕,仿佛水面下有无数的暗涌。
何思韫下意识地心悸,仿佛连呼吸都暂停了一瞬。
她目光向下,瞥见他摁在自己左肩上的手——他手很大,拇指压着自己锁骨处,而她的颈动脉正在他指尖下极速地跳动。
抛开暧昧的距离不谈,这毫无疑问是个充满威胁的姿势。
何思韫嘴唇轻颤,但还是鼓起勇气抬起头,紧盯着他的双眼问: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何思麟淡淡地说:“我知道,那个碧荞是你妈妈派来的。”
“原本我最多就是小小惩罚她一下,但正因她听命于你妈,所以我才不得不杀了她。”
何思韫一窒,气道:“你怎么敢这么说我妈妈!?”
何思麟冷笑:“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傻?又或是......父母真的把你养得完全不谙世事?”
他边说,手指边无意识地收紧。
何思韫只觉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不由失声叫道:“疼!”
何思麟微微一皱眉,松了力道,又用手指拂开她旗袍的竖领,这才发现自己刚刚捏过的地方已经留下了通红的指印。
其实他并没有用很大劲,只是她皮肤太过雪白细嫩,才令痕迹格外明显。
何思麟入府几日,印象中只知这个妹妹很漂亮,却从未仔细端详过。
此刻借着夕阳金晕细细打量,方觉她的确是雪肤红唇,绮年玉貌。
虽然身段窈窕,但眉眼间又有着遗传自何宣诚的淡淡倔强与英气,有种别样的风情。
对这样的女孩儿动手,到的确是他唐突,更何况她还是他的妹妹。
何思麟定了定心神,讥诮道:“我刚入府,一个丫鬟能与我结什么仇?更何况除了你妈妈,谁还能敢、又有谁能指使她来杀少爷?”
何思韫争辩:“或许根本没有人指使碧荞,只是她恰好不知道那糕点里有蜂蜜,误端给你吃了而已!”
何思麟冷笑:“我刚进府那天,爸就跟厨房说了我对蜂蜜过敏的事,厨子们当时就把蜂蜜全锁了起来,承诺以后不再使用,防止我误食。”
“你说,碧荞是怎么在‘恰好不知道’的情况下,再给我端来那点心的?”
话说到此处,何思韫也知道再无法辩驳,脸又白了几分。
理智上她清楚,九成九就是安氏做的;但情感上,她又不愿怀疑自己的母亲。
何思麟收回手,低声道:“总之,以后不要再对我使这种内宅妇人的手段。”
“我能看得出来,你以为爸爸看不出来吗?”他鼻中轻哼:
“只是顾念着夫妻情谊,我又没太追究,他便没有多说而已。”
“但一次他能忍,两次三次的话,我就保不齐他会怎样了。”
何思韫气结:“那是我爸爸!他都当了我十七年的爸爸了,和我娘更是二十多年结发夫妻。你才认识他几天,别说得像你很了解他一样!”
何思麟盯着她,突然笑了起来。他微微摇头道:
“我当你是扮猪吃老虎,没想到你是真的......算了,反正警告也警告过了,你们以后安分守己便是,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等再过一两年你毕业了,我就给你择一良婿,置办一份天下最厚的嫁妆,风风光光把你嫁出去。”
“否则,”他镜片后的眼睛划过一丝阴鸷之色:
“你会嫁给什么人,包括你出嫁后你娘的处境,我可都不好说了。”
何思韫真是讨厌死何思麟了。
别人初来乍到,都知道要夹着尾巴做人几天。
他倒好,不仅上来就以主人自居,各种威胁压迫她,甚至连她的婚事都惦记上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何思韫气得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脸上出现了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粉都压不住,只得垂头丧气地去上学。
好友张瑞娴见状,不由奇道:“思韫,你怎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谁惹你了?”
何思韫没好气地道:“还不是我那个便宜哥哥!昨天他竟然......”
话说到一半她就顿住了——虽然张瑞娴是她手帕交,她很想向瑞娴倾诉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但何思麟毕竟是在家里杀了人,流传出去总归不好。
可话已起头,张瑞娴的兴致已被勾了起来。她催促道:“你别说一半就停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此时恰好上课铃响,先生夹着书走进了教室。何思韫便敷衍道:
“先上课吧,过会儿再说。”
张瑞娴撇撇嘴,缩回自己课桌上。
何思韫勉强捱了半节课,心里却是一团乱,根本听不进去。她干脆打开笔记本,用钢笔在上面乱画。
何思韫是正儿八经跟着洋人学过素描和油画的,平时画张速写什么的手到擒来。
可今天她却画了一个突眼尖牙、头上长角的的恶鬼形象。恶鬼手里拿了把刀,刀上还在滴血。旁边大大写了三个字——“何思麟”。
这仨字写得她咬牙切齿,力透纸背。结果“麟”字笔画太多,还没写完,钢笔突然就漏墨了......
乌黑的墨水汩汩涌出来,一下子弄脏了她的笔记本。
何思韫慌忙用手绢去擦,液滴却已顺着桌板往下流,滴在了她绣海棠花的白色缎面旗袍上,瞬间一塌糊涂。
她一下子跳了起来,身体撞到桌斗,把正在讲课的先生都吓了一跳。何思韫忍着疼连连道歉,一边跑出教室一边在心里大骂——都是何思麟这坏蛋,怎么凡事一旦跟他扯上了关系,自己就会这么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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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是个昂贵的私立学校,少爷小姐们往往会带着下人上学,何思韫也不例外。
她换了丫鬟带来的备用衣服,心情也乱得一团糟,干脆没再回去上课,在校舍前的海棠树下站着,打算等张瑞娴出来后一起去逛街喝下午茶。
春日暖风微醺,海棠如云,让她心情总算稍微好了些。
没多时下课铃响,张瑞娴迈着轻快的脚步走了出来。
何思韫刚想迎上去,突然见张瑞娴身边还跟着个人——正是张瑞娴的表哥胡淞泉,也是何思韫的追求者之一。
但何思韫对这位家里开南北行的大少爷并无好感,看见他便觉自己今日运气实在坏到了极点,也顾不上再约张瑞娴,转身便想开溜。
只可惜胡淞泉脑子不大好使、眼睛却贼尖,老远就看见了她,三两步赶了上来,涎着脸道:
“思韫,我听说你上课时候钢笔漏墨了?正好我家里来了一批新的德国产的钢笔,质量保证过关,回头我送两支给你?”
何思韫最烦他乱献殷勤,却又不好当众拂他面子,只能在心里狂翻白眼。张瑞娴知道她不耐烦自己这个表哥,连忙上来打圆场道:
“思韫,你上课前不是要跟我说你那便宜哥哥的事儿吗?快说啊,他到底怎么惹你了......”
何思韫不想当着胡淞泉的面谈这个话题,奈何张瑞娴已经勾住了她的胳膊往外走,她一时无处可逃,只得一边往前走、一边敷衍地答道:
“他......他威胁我,让我乖乖听话,不然就要随意安排我的婚事,把我嫁给阿猫阿狗......”
张瑞娴顿时大惊失色:“啊?他才回来几天啊,怎么手都伸你这儿来了?”
何思韫苦笑道:“可不是吗?说老实话,我这辈子还没这么怵过一个人,他算头一个......”
胡淞泉瞬间气得涨红了脸,嚷嚷道:
“这怎么行?要不,要不我回去跟我爹商量一下,明天就去你家提亲!”
胡淞泉声音很大,弄得周围人瞬间都看了过来。何思韫顿时面红耳赤,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下一秒,她突然看见校门口停了一辆黑色轿车,车旁站了个穿白衬衣的男人。
何思韫的脚步瞬间跟被定住了一样,感觉整个人都结了冰。
那人抬起头望向他们的方向,一手插在裤兜里,信步走到三人跟前,低头看着胡淞泉,似笑非笑地道:
“你要上谁家提亲?”
胡淞泉一愣,下意识反问道:“你是谁?”
何思麟轻嗤一声,答:“很不幸,我就是各位口中那个人嫌鬼厌的便宜哥哥,何思麟。”
说人坏话竟然正好恰好撞见正主,胡淞泉和张瑞娴一时都尴尬不已。
尤其是张瑞娴,见何思麟竟是这样一个面目俊逸的青年,刚才为好友而生的那点愤懑更是瞬间烟消云散,脸上漾出些淡淡红霞。
胡淞泉张了张嘴,顿时变了脸色,热情地上前就要跟何思麟握手,一边说道:
“原来是思麟兄!听闻您归来,小弟还没有去府上道贺......”
何思麟却是微一侧身,直接避开了胡淞泉的手,看都没看他一眼,径自走向何思韫。
他这个举动可以说丝毫不给面子,胡淞泉顿时气得瞪圆了眼,张瑞娴赶忙上前拉住了他,胡淞泉这才勉强没有发作。
见何思麟走到自己跟前,何思韫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讷讷道:“你来干什么?”
何思麟挑眉:“爸爸让我来接你回家。”
何思韫嗤笑:“明明有司机有丫鬟,要你来接我作甚?”
何思麟也不恼,凑近她低声道:“不管你本人对我什么看法,至少在外面,咱们还是得装成兄友妹恭的样子吧?不能叫外人看了笑话去。”
何思韫很气恼,却也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何思麟直起腰,稍微提高了音量道:
“宛城刚刚平叛,保不齐有散兵残将流窜到这望城来了。爸爸担心你,让我以后每天接送你上下学。”
“每天!?”
何思韫忍不住大叫了出来,又吸引了一波周围人的目光。可她却顾不了那么多,上前一把揪住何思麟的衣领,急道:
“家到学校一共就半小时车程,你要每天接送我?你没有别的事可做吗?”
“非也,”何思麟勾勾唇角,“军部就在你从家到学校的路上。我每天接送了你,顺便去上班。怎么,你有意见?”
何思韫气得脑子都嗡嗡的,真想当场和他吵起来。又是张瑞娴这个和事佬凑过来一把抱住她胳膊,陪着笑对何思麟道:
“思麟哥,我是思韫的好朋友张瑞娴,我也跟着叫你一声‘哥’吧。思韫看起来不太舒服,你先赶紧带她回去休息吧!”
何思麟显然对张瑞娴这个“懂事”的朋友很满意,上前一把拉过头晕眼花的何思韫,对着张瑞娴克制而矜持地点点头,扭头便将何思韫塞进了车里。
从头到尾,他连看都没看过胡淞泉一眼。
......
等到二人坐的车扬长而去,胡淞泉才朝着车的方向啐了一口,骂道:
“呸,不过是一个妾室生的庶子而已,跟爷爷这儿逞什么威风!”
张瑞娴劝道:“表哥,你莫生气。你若想娶思韫,往后他就是你大舅子,要来往一辈子的,可不能把关系处砸了!”
“再说,他毕竟是何伯父唯一的儿子,未来的督军,咱家的生意以后说不定还得仰仗他呢!”
胡淞泉心知她说的是对的,只得撇撇嘴,不情不愿地道:
“等这周帮衬完大哥的喜宴,下周我一定要亲自去趟何府,好好会会这小子,让他知道知道爷的厉害!”
胡、张二人站在路边说话,却不知何思麟耳力极好,两人的话随风刮来,倒有七七八八被他听见了。
何思麟望了身边正襟危坐的何思韫一眼,问:
“你喜欢他?”
何思韫原本心里乱糟糟的,一时都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反问道:
“谁?......胡淞泉?”
见何思琳微微颔首,何思韫立刻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跳了起来,怒道:
“怎么可能?是那小子单方面喜欢我!”
何思麟“哦”了一声,目视前方,漫不经心般地说道:
“这么说,是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咯?”
何思韫讪讪道:“呃,虽然你这么说也没错,但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这是他们的自由。更何况,胡淞泉也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
何思韫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因为她发现她越解释,何思麟的脸色似乎就越不好看。
她有些警惕地问:“你说这个做什么?不会真想插手我的婚事吧?”
何思麟笑了笑,云淡风轻地说:
“没什么。我随便问问,表示一下对我妹子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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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城西胡府。
高大气派的院墙上挂着一排排红灯笼,府上管事和仆役们迎来送往,宾客更是络绎不绝,十分热闹。
这天是胡家大少爷胡淞涛纳妾的日子。
胡淞涛今年已三十岁,迎娶正妻黄氏已十年有余。
开头二人感情还不错,但黄氏十年了才生了一个女儿,胡淞涛忍无可忍,终于决定纳妾来开枝散叶。
这二姨太姓叶,今年才十七岁,是个教书先生的女儿,算是穷门小户出身,但却是望城有名的美人,而且身段丰腴凹凸有致,据算命先生说,是个极品的宜男相,包能生一堆儿子。
——以上,都是何思韫从别人嘴里听来的。
她对此嗤之以鼻——且不说那重男轻女的思想令她作呕,单从科学的角度来解释,她百分百相信,黄夫人生不出孩子的主要原因是因为胡淞涛自己抽鸦片。
鸦片,又叫大烟,民间俗称“黑疙瘩”。这玩意儿一旦染上,副作用之一就是断子绝孙。
就算侥幸能生下来,孩子也大概率会是个残疾。
一想到那和自己同龄的女孩儿要嫁给大她十几岁的大烟鬼,何思韫就对那素未谋面的叶姑娘万分同情。
若不是何家与胡、张两家都有交情,她是段不肯来吃这一场名不正言不顺的“喜宴”的。
更何况今天的主角并不是她,而是何思麟。
何宣诚是长辈,不便出席“纳妾”这种场合,便让一双儿女带着贺礼上门了。
毕竟这是大少爷回归何家后第一次在公开场合露面,望城上下无数富豪名流上赶着巴结他,搞得他身边热闹非凡,竟把胡淞涛这个新郎官的风头都抢去了。
胡淞泉身为胡家二少爷,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缓和关系的机会。他主动来找何思麟敬酒,嘴上说道:
“思麟兄,上次在校门口那都是误会。今天你肯赏光来吃我家的喜酒,真是蓬荜生辉啊!”
何思韫就跟在何思麟身后,她十分担心何思麟又会说什么出格的话或者做出格的事。
谁知何思麟今日倒是脾气十分的好,说话也很有礼貌。他客气地和胡淞泉碰了个杯,微笑道:
“贤弟言重了。那天只不过是你们几个说笑,根本算不上龃龉。”
胡淞泉万万没想到他今天这么好说话,不由大喜道:
“思麟兄大气!那咱俩喝一杯,这事儿就算翻篇了?”
何思麟也不多言,仰头喝了自己那杯,朝胡淞泉亮亮杯底。
胡淞泉自是喜悦,忙不迭地饮尽了自己杯中酒,又搭上何思麟的肩,好一顿称兄道弟、互相吹捧。
何思韫最讨厌男人之间的这种烟酒社交,加之胡淞泉几杯黄汤下肚便有些上了头的样子,虽然勾着何思麟肩膀,眼珠却滴溜溜的,时不时瞥她一眼,看得她十分不适。
如果说平时她只是不耐烦胡淞泉这个人,那今天他这副尊容却真真是叫她直犯恶心。
何思韫借口自己胸闷离开了大厅,转到胡府后花园,找了个隐蔽的凉亭,干脆倚着柱子闭目养神。
但她方才也喝了两杯酒,此刻也不知是不是酒劲上涌,竟然有些头晕,不多时便真的睡了过去。
何思韫浅眠了一阵,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
她揉揉眼睛,起身朝着声音的来源寻过去,却惊诧地发现,闹起来的竟是胡淞涛的洞房!
何思韫一头雾水,见何思麟带来的小厮阿昌也在人群里看热闹,上前便问:
“阿昌,发生什么事了?”
阿昌脸一红,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见何思韫执意要问,便将她拉到一旁,吞吞吐吐地道:
“小姐莫怪,小的也只是听了个大概......”
“好像、好像是胡二少爷喝多了酒,竟然摸到新房里去了。恰好新娘子身体不适去了茅房,胡二少爷竟然将她陪嫁的丫鬟摁在喜床上,欲行不轨......”
“是少爷他们一群公子哥儿过来闹新房,听见丫鬟的尖叫冲了进去,这才撞破了这件事......”
天降大丑闻,把何思韫也给砸懵了——胡淞泉平时虽然为人不算太正派,却也没听说闹出过如此荒唐的事儿。
更何况满城名流今日都在此,胡家这脸简直是丢穿地心了。
何思韫还没回过味儿来,就听屋里传来一阵哭爹喊娘的声音。
她连忙提起裙子冲进院内,就见一身喜服的新娘正跪在井边,两个婆子正死死摁住她。新娘哭喊道:
“出了这事儿,我还有什么脸面活?让我死了算了......”
何思韫又朝另一边看去,只见胡老爷子和胡淞涛站在一起,两人具是脸色铁青;胡淞泉则倒在地上,鼻青脸肿,一看就是刚挨过揍。
此时见新娘要跳井,胡老爷子重重将拐棍往地上一杵,怒道:
“别闹了!还嫌丢人丢得不够吗?”
他这一嗓子吼出来,满院子瞬间安静了下来,新娘也不敢再闹腾。
胡老爷子叹了口气,看向胡淞涛说:
“老大啊,看来你这妾是纳不成了。不过叶氏也没什么错,把嫁妆都给人家,退了这门亲吧,就当你这婚事今天没办过。”
胡淞涛看了眼那至今没沾到一点儿的美妾,露出一种“煮熟的鸭飞了“般的痛惜之色,却又不敢反抗胡老爷子,只得垂头丧气地答应。
胡老爷子又看向地上的胡淞泉,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至于你,不要脸的玩意儿!按理,老子今天应该直接打死你,但看在你早逝母亲的面子上,你给我滚回东北老家去,三年不许回来!”
胡淞泉原本似乎还没有完全酒醒,此刻却是听明白了。他顿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抱着胡老爷子的腿,涕泗横流地道:
“爷爷,我错了,我不要去东北啊......”
他这一套一哭二闹三上吊自然没用,只会让胡老爷子更觉丢人。
老爷子气哼哼地一脚将他踹倒在地,转身就走。胡淞涛则是咬牙切齿地做了个手势,很快有两个下人过来架住了他,直将胡淞泉拖进了屋里。
......
短短半天时间,胡府就上演了这么一出惊天大逆转,把看客们都给看得一愣一愣的。
何思韫抬起头,忽然看见何思麟就站在人群里,静静注视着这一切。
他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扭头与她对视,唇边浮现出一丝浅笑。
——一阵风吹来,吹透了何思韫身上的薄汗。
她莫名觉得浑身发冷,好像结了一层冰。
回去的路上,何思韫原本是想自己走的。毕竟家里开来了两辆车,他们一人一辆分开坐刚好。
奈何何思麟这厮为了继续在外人面前表演兄友妹恭,竟然在众目睽睽下直接“绅士”地给她拉开了车门,逼得她不得不弯腰钻了进去。
车子很快发动,驶离了胡府。
两人都在后排,但何思韫却将身体紧紧贴在一侧车门上,与何思麟中间隔了老远。
何思麟见她身体绷得紧紧的,目光始终平视着前方,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不由微微勾了勾唇,拍拍两人之间的座椅道:
“离我那么远干什么?搞得我像病毒一样。”
何思韫用眼睛余光瞭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她看了看前排的司机老周,却又像有所顾忌似的,没有立刻开口。
何思麟挑挑眉说:“老周是自己人,有什么话不好当着他面儿说的?”
老周是何宣诚身边的老下属了。何思韫知道,他在何家的年数比自己岁数还大,但何思麟的话莫名让她很是不爽,
毕竟在她的意识中,老周虽然名义上是下人,却比何思麟这个异母兄长亲近得多,更像是她的家人。
何思麟才回来几天,便以主人的口吻自居,越过她称老周为“自己人”,这让她又有一种自己身为大小姐的权威受到了挑战的感觉。
听他这样说,何思韫便朝着何思麟凑了过去。
但她没想到的是,何思麟也正转向她这边。猝不及防的,两人的脸几乎撞到一起。
何思韫吓了一跳,何思麟却及时伸出手,在她肩上搭了一下,阻止了她朝后退的动作。
他甚至还揽了一下何思韫的后背,将她拉向自己。
何思韫有擦香膏的习惯。今天是玫瑰,明天是茉莉,后天是桂花,偶尔也有洋甘菊或者薰衣草之类的,每天按心情来。
香膏都是上好的,装在一个个白瓷的小罐子里,每天出门前用指甲尖儿挑一点,抹在耳根子后面和手腕上,细细地晕开。
这样味道不会太过浓烈,但一整天说话动作间都会弥漫开清浅的香味。
现在是春天,她抹的是店铺里新制的栀子香。
栀子花香是很有攻击力的香味。随着少女的靠近,一阵甜腻的香气便突然地扑过来,拂入何思麟的鼻端。
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向下瞟,瞅见她今天戴的也是一对白玉栀子花的耳坠子。
耳坠很精巧,也就两粒花生那么大。
上面是细细的银链,垂在她一截白腻的颈子两侧,随着动作一晃一晃的,令人不由自主浮想联翩。
只这一眼,何思麟便莫名觉得有些口干。他收回视线,淡淡问:
“你想说什么?”
何思韫见他的脸近在咫尺,两只眼睛却往旁边瞟,只当他轻视自己,心里愈发有些气恼。
但气归气,话还是要问的。她低声道:
“胡淞泉的姨太太的事情......是你干的吗?”
她这么一问,何思麟的两个眼珠倒是转了过来。
他似乎有些惊讶,上下打量了何思韫一眼,有些意味深长地笑道:
“你怎么会这么想?”
何思韫轻摇头说:“我本来也觉得是胡淞泉醉酒搞出来的意外。可你最后站在人群里望着他的眼神,实在是不得不让我多想。”
何思麟的唇边浮现出一个很小的弧度,贴着何思韫的耳边道:
“小妹,你倒是比我想得还要聪明敏锐些。”
他这话一出,几乎就是默认了。
何思韫被他说话带出的气流弄得耳边酥酥的,不由自主躲开了些。
她紧紧盯住他那双狭长的凤眼,有些愠怒地问:
“你同他只见过一两次,就算他说话惹怒了你,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你何必要害他害到这个份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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