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的期限快要到了。
陈西亭知道,如果再不采取些行动,他就要彻底失去骆余了。
所以他将从十三岁起,所有为骆余拍过的照片做成了一段视频。
他想要告诉所有人,他的妻子叫骆余。
可却只等来了一句百年好合。
陈西亭死死地盯着这四个字看了半天。
才终于悟出了一些东西。
骆余又把这些和沈湘联系起来了。
就像是半个月前的那一次。
他分明只是和一群男人在酒局上谈生意。
可回了家后,骆余拉着他像只小狗一样嗅了又嗅。
一直到最后眼眶通红地看着他。
“你说你出差,可身上为什么会有沈湘喜欢的香水味?”
五年。
每一分每一秒陈西亭都在提心吊胆。
生怕骆余犯病。
可防不胜防。
无数次无厘头的质疑,凭空捏造出来的沈湘。
陈西亭是真的有些倦了。
可能是酒精放大了那些负面情绪。
也可能是他背上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他抓住了还沉浸在自己世界的骆余。
大声地告诉她:“沈湘她已经死了,她再也回不来——那站在你身后的又是谁!”
骆余赤红着双眼指着玄关的位置。
半敞的门有淅淅沥沥的雨落进。
陈西亭第一次感觉到毛骨悚然。
骆余的病情似乎加重了。
她太疯了。
疯到隐隐有精神分裂的迹象。
就那么在陈西亭的面前,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玄关位置。
“西亭,我回来了。”
骆余刚刚还歇斯底里的表情瞬间柔和,像是活生生的,二十岁的沈湘站在那。
“我知道你很为难,但我真的想要一个家。”
她做出沈湘的神态,一步一步地朝着他走过来。
“你要让她感受到你的爱。”
这是骆余的心理医生对陈西亭说过最多的一句话。
可陈西亭还要怎么让她感受。
他就差拿一把刀跪在骆余面前,让她剜出他的心来。
让她看看,他整颗心上密密麻麻全是她的一切。
最后他们还是大吵了一架。
骆余拿着刀对着空气胡乱地砍着,说她不想再看见陈西亭。
不得已,陈西亭才退了出去。
……这些天因为骆余的精神状态,已经积压了很多工作。
在连轴转了半个月后,疲惫地接受了一场采访。
甚至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考记者的无礼问题。
只是淡淡道:“不好意思,我已经结婚了。”
那记者有些惊讶地看着陈西亭。
“我以为是像外界说的,您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才谎称结婚。”
“不知道您是否可以透露一些,关于您妻子的信息?”
陈西亭转了转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眼神难得的柔和了一些。
“她叫骆余,余暇成绮的余。”
意识再一次回笼时,我躺在病床上。
陈西亭站在门口,似乎是刚从外边匆匆赶来。
他靠近我,身上还带着雨水和泥土的味道。
“沈湘怎么样?”
我开口道,声音嘶哑得难听。
陈西亭脱掉湿淋淋的外套扔到一边。
有些疲惫地坐在了离我很远的凳子上。
头抵着墙靠了半天,我才见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你很希望她有事?”
声音不咸不淡,我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但有一句话沈湘说得很对。
陈西亭爱沈湘,现在她回来了,我就得滚蛋。
所以我装着满怀恶意地盯着陈西亭的眼睛。
“对,我想让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