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我听到陆沉隔空的声线。
“当然,我怎么可能娶一个黑市打拳的。”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我感到自己的世界瞬间分崩离析。
打了三年的比赛,哪怕受在重的伤我都没有感到像今天这样疼的快要死去。
“陆少威武。”
威武,是啊。
他多威武。
当初我因陆沉一句“我需要你”这四个字,不顾一切抛弃所有,只身回国奔赴自以为是的爱情。
然而却被他随意厌弃。
拳击妹。
如果我师傅听到这个称呼,恐怕会用名家拳法打的他满地找牙。
可我却用他教我的功夫为了这么一个人打黑拳。
蠢。
蠢透了。
“小姐,你的手还看吗?”
医生在旁边温柔的问我,我恍惚回神。
“看,为什么不看。”
刚刚我为了多省几个钱,准备离开医院,自己回家忍痛接好。
可现在,不值得了。
陆沉,你不值得我拼死拼活的爱了。
回到家,我开始收拾行李。
四目望去,这个简陋的小出租屋竟只有不到20平方米。
我第一次感受到它的逼仄和压抑。
当初被猪油蒙了心,竟会觉得温馨。
仔细看下来更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
陆沉送我的,5.5包邮的褪了色的情侣戒指。
买一送一的早餐面包。
还有美名其曰补身体的临期牛奶。
以及那双沾满血迹的粉色拳击手套,那是陆沉送我的唯一昂贵的东西。
彼时的我并不懂,以为他是爱我,担心我受伤。
现在想来应该是怕失去我这个钱袋子吧,毕竟我在黑市可是出了名的能打。
谁家好人会舍得让女朋友去打黑拳养家呢。
满地都是廉价沾满黄色液体的纸巾,甚至还黏在了地上。
陆沉说自己破产了,欠了好几千万的外债。
我果断把所有的积蓄帮他还了款,之后所剩无几。
我们太穷了。
穷的一天三顿只吃泡面。
有时会想念家人,想起他们就会哭。
因为我是偷偷瞒着跑出来的,如果被爸妈知道他们肯定不会同意。
哭着哭着,就被陆沉用嘴堵住了,然后连带着就脱了衣服。
他会宠溺的揉着我的头喊我丫丫。
“丫丫别哭了,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渐渐的我在这一声声裹着糖衣炮弹的甜言蜜语中沦陷。
我们在物质极度匮乏的小出租屋中抵死缠绵,破旧的床板会随着剧烈的运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我们穷的连避孕套都买不起,只能采取体外。
然后会因为大姨妈的推迟而恐惧害怕,周而复始。
那时候的我以为穷的只剩下爱了。
可现在看来,连爱也没有。
我不知道自己忙了半天究竟都在收拾什么,低了低头,行李箱还是空的。
而四周满满当当的东西。
像是有又像是什么都没有。
拼夕夕上面淘下来的各种旧家具。
有时我也想好好布置这个家。
可陆沉每次都制止。
“老婆,这里只是暂时的。”
“我们早晚会离开,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