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孤女能嫁给谁?
你不过是想逼我娶她,才编出这种荒唐话!”
封夫人抿了一口茶,嗔怪地斜睨了封泽年一眼,“我倒是想让她赖上你,也好过你娶了个妓子。”
“可惜她现在攀上了高枝,靖南侯府的小侯爷晏辞,今日八抬大轿迎她过门。”
“府里去看热闹的下人说十里红妆铺了大半条长安街呢!”
封泽年瞳孔紧缩,几乎将酒杯捏碎,“晏辞?
那个咳血的纨绔!”
“谢琳琅疯了不成,贪慕虚荣到嫁过去守活寡都可以吗?”
“我知道了,她肯定是想刺激我,让我去找她,娶她做平妻!”
封夫人嗤笑一声,“良家女子避之不及的病秧子,也就她这种下贱孤女赶着去冲喜。”
话音落下,她冷冷地瞥向不远处正红嫁衣,摇曳生姿的桑玥。
“你非说有一个妓子在边关救过你的命,认准了是桑玥,高僧又说她是你的天命之女,那我也不会拆散你们。”
“就算她的命格能助你平步青云,往后也莫叫她耍隐私手段,得拿出未来将军府主母的气度来!”
封泽年却恍若未闻。
他脑海中不断闪过谢琳琅为他煎药,给他绣香囊的模样。
她上一世总是欲说还休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情意。
甚至在她死前,脸上也满是绝望和未褪尽的爱意。
“假的,谢琳琅不可能嫁人!
她明明心悦我……”她明明就该像上一世那般,跪在他脚边乞怜,哪怕被他碾碎成泥也舍不得离开!
封夫人加重语气,“库房里还有她留下的几份聘礼,说还了这些年养育之恩。”
“你若不信,自己去瞧,莫让宾客看了笑话!”
他跑向库房时,却见几个下人抬着破箱子向外走去。
“这是做什么?”
下人支支吾吾,“少夫人让我们丢掉桑姑娘留下的物件。”
封泽年抬手打开箱盖,一只褪色的簪子映入眼帘。
上面还雕刻着歪歪扭扭的花。
那是他想送给桑玥生辰礼的练手,随手丢给了谢琳琅,却被她宝贝的珍藏。
还有一沓行军调养的方子,纸张已经泛黄。
他第一次带兵出征,谢琳琅担忧得无法入眠,挑灯翻找药方和炼体之术。
可这些,竟然都被她留在了将军府!
他皱着眉看向喜服上的闪光的金色纹路,莫名觉得有些刺眼。
他回到喜房时,红烛烧得正旺。
桑玥缓缓褪去外衫,只着一件轻纱肚兜贴近封泽年。
她指尖在他胸口打转,吐气如兰。
“夫君,今晚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封泽年却推开她,“你不是刚流过孩子?”
桑玥身子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府医说调养几日便无碍了。”
封泽年却狐疑地打量着她。
上一世桑玥可并未怀孕……他捏起桑玥的下巴,“阿玥,你永远不会骗为夫,对不对?”
她身上薄纱被冷汗浸透,挤出一抹笑,“自然不会,阿玥满心都是将军。”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封泽年却披着外袍大步走向院中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