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兆川霍成泠的其他类型小说《爱意散尽,不再回头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十五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和陆兆川的契约婚姻只剩三个月时,女儿确诊急性白血病。医生说,最好的治疗方案是我和他再生一个孩子,用新生儿脐带血来进行治疗。为了救女儿,我丢掉全部自尊跪在陆兆川身前,求他再给我一个孩子。向来厌我至极的陆兆川抚摸着我的脸,轻笑一声:“好。”但因他嫌我在床上无趣,于是夜夜给我下药,让我在意乱情迷之中与他欢好。我以为,他对我的不计前嫌,是为了治好女儿的病。怀孕五个月的深夜,我赶去医院看骤然昏迷的女儿,却在经过主卧时听到陆兆川淡漠至极的声音。他说:“我也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司机?管家?还有保安?毕竟那么多人,谁都有可能在她肚子里留种。”“呵,三年前,霍成泠趁我喝醉爬上了我的床,如今故技重施,不过是为了再生个儿子好留在陆家。”“敢骗我,...
《爱意散尽,不再回头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和陆兆川的契约婚姻只剩三个月时,女儿确诊急性白血病。
医生说,最好的治疗方案是我和他再生一个孩子,用新生儿脐带血来进行治疗。
为了救女儿,我丢掉全部自尊跪在陆兆川身前,求他再给我一个孩子。
向来厌我至极的陆兆川抚摸着我的脸,轻笑一声:“好。”
但因他嫌我在床上无趣,于是夜夜给我下药,让我在意乱情迷之中与他欢好。
我以为,他对我的不计前嫌,是为了治好女儿的病。
怀孕五个月的深夜,我赶去医院看骤然昏迷的女儿,却在经过主卧时听到陆兆川淡漠至极的声音。
他说:“我也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司机?
管家?
还有保安?
毕竟那么多人,谁都有可能在她肚子里留种。”
“呵,三年前,霍成泠趁我喝醉爬上了我的床,如今故技重施,不过是为了再生个儿子好留在陆家。”
“敢骗我,我偏要让她一无所有,美梦成灰!”
走廊里,我肚子一阵阵的抽痛,身下弥漫出浓重的血腥味。
灯光昏暗的走廊里,我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脚步沉重得迈不开半分。
夏清沅娇喘一声,温柔地撒娇:“哼,我还以为你舍不得她呢,川哥,我看到霍成泠那张脸就恶心,你让她滚好不好?”
陆兆川闷笑出声,语气里满是宠溺和暧昧:“小祖宗,让我摸摸,哪里恶心了,嗯?”
主卧里纠缠不休的喘息声在别墅里回荡着,格外刺耳。
呼吸卡在喉间,难受得我心慌。
许久,夏清沅才稳住呼吸,沙哑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委屈:“可是我想名正言顺的陪在你身边啊,你是不是不想让她走?”
“陆兆川,你心疼她了是不是?”
“那我走!”
娇养的金丝雀一流泪,陆兆川就心疼了。
忙不迭的将人拽进怀里,寒凉的声音如同毒蛇一样钻入我的耳中:“心疼?
呵,我怎么会心疼一个满腹算计只为了陆家财富的贱人?”
“乖宝儿,你放心,等她生下那个父不详的野种,我就让她声名狼藉像狗一样滚出陆家!”
“我要让霍成泠身败名裂,一辈子不敢踏入港城半步!”
夏清沅这才破涕为笑,缩在陆兆川海里,两人暧昧地调情。
陆兆川的那些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又准又狠地插入我的心脏,疼痛让我无法喘息。
很快,口腔里弥漫出一层血腥味。
主卧里传来欢好的声音,我忍住眼泪,强行抑制住胸腔里翻腾的恶心,颤栗着命令自己:“先去医院,茜茜还在医院等你,霍成泠,你别慌。”
我大脑一片空白,只能依靠本能迈着僵硬的步子往前走。
三年前,我和陆爷爷签订契约,我嫁给陆兆川为妻,他用手里的资源帮我解决霍家的困境。
可当时的霍家已经走到末路,即便陆爷爷流水似的钱砸下去,霍家还是彻底破败。
陆爷爷重诺,答应让我离开。
偏偏那一晚陆兆川在酒局上被人下药,将我拖进车里,和我发生了关系。
直到我发现自己怀孕时,陆家已经不愿意放我离开,逼我生下孩子。
为了女儿,我妥协了。
三年契约婚姻,明明只剩下三个月就要结束,可偏偏女儿确诊急性白血病。
医生说最好的治疗方案是我和陆兆川再生一个孩子,用新生儿脐带血来进行治疗。
现在,腹中这个孩子还能不能救我的女儿?
腹中的胎儿似乎察觉到我急剧悲痛的情绪,不安地频繁胎动着。
脑海里不断回想起陆兆川的话,莫大的屈辱感和害怕让我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下楼梯时,我腿一软,整个人重重地从旋转楼梯上摔了下去。
巨大的声响让楼上的调笑声一滞。
陆兆川衣衫不整地从主卧里冲了出来,看到躺在地砖上浑身是血的我时,脸色蓦然微白。
但很快,他又恢复成那副厌恶我的模样,眸光冷冷地落在我身上:“霍成泠,你又想耍什么手段!”
我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下不断有鲜血蔓延出来。
陆兆川站在视线尽头,就那样冷漠厌恶地看着我。
他恨我。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别墅里,腹中胎儿的跳动也越来越微弱,我甚至能真切地感觉到他的生命正在慢慢流失。
眼泪猛地掉下来,一瞬间手脚冰凉,大量失血让我止不住地哆嗦:“送我去医院,陆兆川,求你,送我去医院......”剧痛让我的意识渐渐涣散,甚至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陆兆川皱了皱眉,抬脚走下楼梯,在看到满地鲜血时,眼里飞快地闪过一抹恐慌。
他眼中飞快闪过的心疼,竟然让我生出了几分他对我也有不舍的错觉。
夏清沅一直沉默着跟在他身后,看到奄奄一息的我时,挑了挑眉。
见陆兆川朝我走来,她垂眸掩下眼中的恶毒,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
小小声地说道:“哥哥,脏。”
“好多血,我害怕......”话还没说完,她小脸一白,软软倒了下去。
这一下,陆兆川再也顾不得我,一把将她打横抱在怀里,眼里满是紧张:“沅沅?
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别怕!”
我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由疼痛到麻木,整个人开始无意识地抽搐。
陆兆川抱着夏清沅从我身边经过时,求生的本能让我伸手拽住他的裤脚,含糊不清地求他:“别丢下我......求你,也救救我......陆兆川,看在我们青梅足马的情分上,你也救救我吧。”
陆兆川身形一僵,随即用力将腿从我手中挣脱了出去,声音沉沉:“别他妈跟我提情分!”
“霍成泠,在你签下婚姻协议的那一刻,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任何情分可谈了!”
他说完,毫不犹豫地丢下我离开!
夏清沅缩在他怀里,远远朝我扬起一个得意的笑,无声道:“啧,真可怜啊。”
偌大的别墅里瞬间死寂下来,只听得到我断断续续的呼吸声。
彻底晕过去之前,过往像放电影一样在我眼前一幕幕回放。
场景停留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陆兆川捧着高价拍来的钻戒,红着耳尖定定看着我的眼睛,轻声道:“钻戒绑定,以后只能做我的新娘,不许摘下来!”
再后来,画面定格,他把那张薄薄的婚姻协议,用力砸在了我的脸上。
猩红的眼底满是嘲讽:“霍成泠,你为什么不来求我呢?
为了霍家,一张纸你就把自己卖了?”
我难堪得快要死掉,试探着去握他的手,小心翼翼地道:“是卖给你,又不是卖给别人啊,别生气了好不好?”
陆兆川猛地将我推翻在地,眼底是我从没见过的晦涩厌恶:“别碰我,我嫌你脏!”
“你可真是......自甘下贱!”
原来年少情深,最终的下场也不过是爱尽散场。
眼尾有温热的泪滑落,心脏一阵阵抽痛。
我再也支撑不住,沉沉阖上了眼皮。
再次睁开眼时,我已经躺在了医院的手术室里。
腹部的剧痛更是我不断地干呕,身上的仪器发出刺耳的滴滴声。
肚子里正在暂停的心跳和渐渐传不上来的呼吸告诉我:孩子出事了。
眼泪大滴大滴的砸落下来。
我顾不得悲痛,伸手紧紧抓住主刀医生的白大褂,声音发紧:“脐带血,医生,我女儿需要脐带血救命。”
主刀医生动作一怔,目露怜悯地看向我,缓缓点了点头。
就在孩子刨腹的一瞬间,医生忍不住惋惜:“可惜这孩子,已经没了呼吸。”
我脑子轰的一声炸开,只觉得浑身的血瞬间冷了下去,身体温度也急速下降。
麻醉起效,身体明明没有半点知觉,可我还是感觉到了疼。
“病人大出血,马上进行抢救!”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眼中的光也逐渐黯淡。
手术刀再一次落下,我喉间溢出绝望的呜咽,残存的本能让我不停地挣扎。
医生大声呵斥道:“按住她!”
我生生疼晕了过去。
刨出孩子大出血紧急抢救,让这场手术持续了四五个小时。
昏沉间,我听到身旁传来叹息声,夹杂着几分怜悯:“病人如今受不得刺激,接下来,只能靠她自己了。”
此刻,即便我已经没了半分的力气,却依旧呢喃着那个让我痛苦的名字。
可他始终没有出现。
恍惚中,我好像走到了一墙之隔的楼下,陆兆川正细心地给夏清沅喂葡萄糖,眼角眉梢都是宠溺。
他摸了摸她发白的小脸,温声道:“心还慌不慌了?”
夏清沅咬了咬唇,把他的指尖含入口中,含羞带怯地摇了摇头。
我拼命朝陆兆川扑过去,想要问问他,为什么这么狠心?
可我却仿佛被困在结界里,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靠近他半分,直到筋疲力尽。
脸上一片冰冷,我无力的蜷缩成一团,意识一点点陷入深渊。
再醒来,我已经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里。
昨晚的一切像极了一场噩梦,直到我伸手碰到了小腹的平坦,才恍然一切都真切地发生过。
视线凝聚在小腹的位置,我怔怔地看了许久,眼底干涩得生疼。
直到手机铃声接连不断地响起,抽离的意识回笼。
刚划下接听键,血液科医生急促声音传了出来:“茜茜妈妈?
你现在在哪儿?
赶紧过来,孩子情况很不好!”
我的呼吸一滞,用力扯掉手背上的留置针,脚步不稳地朝着血液科的楼层跑去。
短短一段路,几乎用尽了我全部的力气,我不知道撞到了多少人,也不知道自己摔了多少次。
等我终于冲到女儿所在的病房时,眼中只剩下一片刺目的红。
茜茜浑身是血的躺在抢救床上,看到我,艰难地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妈妈,没事的,我不疼。”
“爸爸是不是还在生茜茜的气,所以一直不来看茜茜的?”
曾经那个摔破一点皮都会红着眼要我哄半天的乖宝,现在一遍又一遍的安慰我,说她不疼。
女儿的声音一点点微弱下去。
她等了好久好久,也没等来期望的父爱。
都是我的错。
我明明知道陆兆川恨我,可我竟然奢望他能多看看女儿,多偏心女儿一点。
接连刺激让我的情绪彻底崩溃,眼泪汹涌而出,我不停地伸手去摸女儿的脸。
一边哭一边叫她:“乖宝,你别睡,爸爸来了,他马上来了。”
“爸爸说你很乖,吃药药也很勇敢,他马上就来表扬你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好不好?”
女儿微微闭上的眼睛又艰难地睁开,她眼中升起希冀的光,含糊地应了我一声:“好......”因为太过慌乱,我甚至没有注意到一直站在角落里的夏清沅。
她挑了挑眉,精致的脸上满是恶毒,轻笑一声:“呵,霍成泠,你怎么能骗孩子呢?”
“茜茜是个坏孩子,你妈是个骗子,你爸爸最讨厌的就是你们了!”
茜茜眼里的光突然就黯淡了下去,眼泪混合着鲜血从她的小脸上流下来,她喃喃道:“阿姨骗人,爸爸喜欢我......”话还没说完,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彻底晕死过去。
血液溅到我脸上,让我瞬间失去所有理智。
夏清沅撇了撇嘴还想说些什么,被我一把推开,重重摔倒在地。
我满眼猩红地嘶吼出声:“闭嘴!”
“你给我滚开!”
夏清沅被我眼中刺骨的恨意吓到,往后缩了缩,只是下一秒,她就被匆匆赶来的陆兆川揽进怀里。
她突然就哭了,仰起小脸,可怜兮兮地哽咽道:“我只是想看看茜茜而已,你不喜欢,我走就是了。”
女儿被推进手术室,我正要跟上去,却被陆兆川一巴掌打翻在地。
他冷冰冰地警告我:“给清沅道歉!”
最后一丝理智瞬间绷断,我茫然地张了张口,视线落在陆兆川那张英挺的脸上。
他把夏清沅护在怀里,眸光狠厉地看着我:“你算什么东西?
也敢动我的人?
霍成泠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
那一巴掌打得我耳中一阵轰鸣,看着陆兆川一张一合的嘴,我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只能看着他心疼地检查夏清沅微红的皮肤,怜惜地吹了吹她不存在的伤口。
巨大的荒谬感缠绕着我,疼得我死死按住胸口。
我从地上爬起来,失魂落魄地朝着抢救室走去,那里有我小小的女儿,她怕疼,也怕黑,我要去陪着她。
陆兆川再次转头看向我时,忽然发现我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他愣了两秒,快步朝我走过来,拽住我的胳膊颤声道:“阿泠?”
我顿了顿,目光呆滞地朝他看去,许久,扯了扯唇角。
哑声道:“那天晚上酒里的药,是你自导自演喝下去的,对不对?”
陆兆川脸色一僵,紧绷着下颌线,冷声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我笑了笑,猝不及防的抬起手,对着他的脸狠狠甩了一巴掌。
“你不明白吗?
我以为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呢。”
说完,我挣脱开他的拉扯,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陆兆川沉沉地盯着我绝望的背影,眼底一片晦涩莫名。
就在这时,夏清沅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哭道:“哥哥,她怎么敢打你,她凭什么打你?”
“我心疼死了,你这样忍受她我真的心疼死了。”
陆兆川抬起手,摸了摸发红的脸。
这一次,他没有陪着夏清沅离开,只是一身寒意地站在了手术室门口。
夏清沅死死地瞪着我,恨不得扑上来将我撕成碎片。
抢救室的灯亮了一夜,我在门口也跪了一夜。
那份我苦苦哀求保留下来的脐带血,最终还是没有用上,原因很简单,血型不合。
血型不合。
轻飘飘的四个字,多讽刺呵。
陆兆川的脸色瞬间变得灰白,他一把拽住医生的衣领,声音狠厉:“不可能!”
“怎么可能会血型不合,是不是你们这些庸医弄错了?”
“要是耽误我女儿的治疗,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医生见惯了接受不了现实发疯的家属,用力甩开他,大步朝着手术室走去。
我绝望地呜咽出声,恨自己蠢,更恨陆兆川的狠心。
听到他的质问,我竟然平静地笑出了声,看向他的眼底满是刻骨的恨意:“陆兆川,你也不知道那个孩子是谁的吗?”
“司机?
保安?
还是管家?
还是太多太多人,连你也忘了?”
陆兆川身形一僵,脸上写满慌乱,语无伦次地解释道:“不,不是的,阿泠,你听我解释......”我嘲讽地笑出了声,抬手抹去脸上的泪,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不用解释,你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会相信。”
“就像你这三年恨我一样,现在的我,也恨不得一刀杀了你。”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哑声道:“什么?”
我撑着墙壁站起来,慢慢朝他走近,一字一句清晰又坚决地道:“我说,我恨不得杀了你!”
陆兆川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喉头滚动,却许久没有说出半句话。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被打开,医生看到等在门口的我,遗憾地摇了摇头:“霍女士,茜茜原本就靠一口气吊着,可突然受到外界的刺激,我们尽力了。”
“你进去看看她吧。”
我怔怔地看着医生的脸,只觉得他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清楚了,可却怎么也无法理解他的意思。
什么叫,他们已经尽力了?
我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生出来的力气,用力挣脱开陆兆川,疯了似地往手术室里冲。
陆兆川看着我绝望的背影,心底一慌,抬脚也跟着我往里冲。
夏清沅红着眼喊他:“兆川!”
可陆兆川此刻根本无暇顾忌她,心脏慌乱得快要死掉。
茜茜不是被哄着装病吗?
不是霍成泠为了留在陆家编造出来的谎言吗?
如果女儿生病是真的,如果霍成泠想要一个孩子来救女儿的命是真的,那他都做了些什么?
陆兆川不敢深想,只能脚步虚浮地冲进手术室,看到手术台上那个小小的人儿时,脸一寸寸地煞白了下去。
我摔进手术室,女儿就躺在那里,像是陷入了沉睡。
她的脸被医生擦干净了,没有一丝血污。
我下意识地放轻脚步,心底陡然生出几分感激,感激医生把茜茜清理得干干净净。
甚至连脸上也难得地浮现出几分红润。
像故事里睡着了的小公主,只等着王子轻轻一吻,她就会醒来。
我伸出手去,想摸一摸女儿的小脸,可在看到自己手上沾染的血污时,又生生止住。
茜茜从小爱干净,最讨厌脏东西了。
赶紧缩回来在衣服上不停地擦,轻声道:“对不起啊宝宝,妈妈差点儿把你的脸弄脏了,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可不知怎么回事,我拼命地想要把手擦干净,却越弄越脏,根本找不到一处赶紧的皮肤。
手被蹭破了皮。
我干涩的眼底一下涌出泪来:“怎么这么脏?
为什么这么脏!”
“要洗干净,茜茜怕脏,要把手洗干净的!”
意识恍惚中,满眼都是刺眼的红色。
我一边狠狠地骂自己,一边抬手抹去脸上的泪。
陆兆川伸手禁锢大力禁锢住我,强迫我停下神经质的动作。
他的视线落在女儿脸上,喃喃出声:“乖宝?”
“茜茜?
爸爸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爸爸好不好?”
“求求你,睁开眼睛看我一眼好不好?”
可回应他的,只是无声无息的尸体,曾经那个爱笑爱撒娇,会在他怀里说着“最爱爸爸”的小姑娘,此刻冷冰冰地躺在那里。
陆兆川的心像是被人用力攥住,他颤抖着手碰到女儿的脸。
残存的体温让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两眼猩红地怒吼出声:“医生呢!
我女儿明明还有体温,为什么不抢救!”
“快点来抢救啊!”
他猛地回头,终于察觉到了一旁不对劲的我。
我眼神无法聚焦,整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哭也不笑,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陆兆川连忙将我抱进怀里,他难受得要命,声音抖得吓人:“你哭出来!”
“阿泠,你哭出来啊!”
不知道他说道第几遍的时候,我突然浑身一颤,失神的眼眸终于转动。
说完,我猛地朝他扑过去,狠狠咬在他的脖子上。
陆兆川下意识地一躲,堪堪避开了大动脉的位置,让我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牙齿没入他的皮肤,温热的血液弥漫在口腔里。
原来他这样冷血无情的人,血竟然也是温热的吗?
眼泪混着着鲜血不停地滑落,我恨不得从他身上生生咬下一块肉来。
陆兆川伸手想推开我,却又紧紧将我抱在怀里。
他语无伦次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阿泠我没想过会这样!”
“你别恨我,求求你,别恨我。”
我如同囚笼里的困兽,呜咽出声。
终于,得到消息地陆爷爷珊珊来迟,再看到手术台上的茜茜时,他眉头狠狠一跳。
手中的拐杖用力朝着陆兆川重重砸了下去,怒不可遏地嘶吼出声:“畜生!
虎毒尚且不食子,你都做了些什么!”
陆兆川不躲不避,颓然地跪在地上,任由陆爷爷打骂。
我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睹,慢慢朝着女儿走过去,小心地把她抱起来,柔声道:“妈妈带你回家,好不好?”
这一次,女儿没有回答我,她依偎在我怀里,呼吸浅不可闻。
陆爷爷打完孙子,挡在了我身前,他看了一眼我怀里的茜茜。
眸色微沉:“成泠,茜茜是陆家的血脉,你不能带她走。”
我终于正眼看向了眼前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他说我不能带茜茜走的模样,像极了三年前,他把婚姻协议推到我面前时的模样。
那时的他说:“泠丫头,我就兆川这么一个孙子,你就当作为了陆家最后的血脉,留在他身边成吗?”
三年前的我选择了错的路。
三年后的我,再也不会把重蹈覆辙。
我无法聚焦的目光和路爷爷对上,许久,冷冷地笑了:“茜茜她是我女儿。”
“看在茜茜的面上,我还叫您一声陆爷爷,但是,我和陆兆川的关系,早就已经解除了。”
“您也不想我拿着那份公证过的离婚协议书,和陆家对簿公堂吧?”
一直沉默不语的陆兆川突然抬起头,他脸色苍白地盯着我,哑声道:“什么离婚协议书?
我从没签过,爷爷,我没签过的!”
陆爷爷沉着脸,目光冷冷地看了跪在地上的孙子一眼,冷声道:“闭嘴!”
“我没你这种没出息的孙子!”
说完,陆爷爷又转头看向我,却在对上我冷漠至极的眼神时,重重叹了口气:“孩子你能带走,但骨灰,必须埋在陆家祖坟!”
我笑了笑,轻声答道:“好。”
“我和陆兆川的婚姻,就此解除,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一直等在手术室门口的夏清沅听到我的话,眼睛腾地亮起来,激动得嘴唇都在抖。
却没想到陆兆川突然疯了似地从地上站起来,目眦欲裂地盯着我,大声道:“我不同意!”
“霍成泠,你凭什么以为想爬我的床就爬我的床,想丢下我离开就丢下我离开?”
“我告诉你,你休想!
你这一辈子,只能绑在我身边,死也要死在我身边!”
我往前走的步子一顿,对上他发红的眼眶,神色淡漠:“你忘了?”
“我早就死过一次了,在你将我丢在别墅自生自灭的时候,我就已经死了。”
陆兆川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他迅速偏过头去,声音发哽:“我没想过丢下你不管,我让医生去了,还有救护车,都去了。”
“阿泠,我只是想吓一吓你而已,从没想过丢下你。”
我紧紧抱着怀里的女儿,小腹的剧痛让我清醒:“是吗?
就因为你想吓一吓我,我永远失去了那个素未谋面的孩子。”
“呵,当然,因为不是你的孩子,因为痛的不是你,所以你根本不在意对不对?”
“陆兆川......”我的话音刚落,他突然就崩溃了,大声嘶吼道:“没有别人!”
“除了我,从来没有别人,那个孩子,是我的。”
说完,他蹲在地上,痛苦地呜咽出声:“我没想过的......”我的眼泪大颗大颗地砸落下来,看着陆兆川痛不欲生的模样,我竟然觉得解气。
可随即,是更剧烈的痛苦。
接连的打击让我分不出心神去为那个从未谋面的孩子痛苦,可现在,悲痛如潮水涌上来,一波接一波的将我吞噬殆尽。
我使劲闭了闭眼,压下喉间的酸涩,轻声道:“他已经快六个月了,如果抢救及时,刨腹产出来也许还能活。”
“陆兆川,你真该死啊!”
陆爷爷的眼睛也红了,他没脸在劝我,佝偻着身形走到了一边。
哑声道:“是我的错,我没教好兆川,泠丫头......”我没耐心在听陆家人的虚情假意,抱起女儿转身大步离去。
经过夏清沅时,她笑了笑,得意的低声道:“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嫁入陆家,赶紧滚吧!”
我转头,目光轻飘飘地扫了她一眼,冷笑一声:“你以为,你的下场能比我好多少?”
夏清沅娇俏地理了理头发,朝我扬了扬下巴:“当然是嫁给兆川生下儿子,成为豪门太太咯!”
她说完,扭着腰肢离去,身后,传来夏清沅讨好的声音:“陆爷爷,我怀了兆川哥哥的孩子,已经快两个月了。”
随即,陆兆川目光冷冷地看着她,声音发寒:“你再说一遍?
你怀什么了?”
把女儿的骨灰盒送去陆家祖坟那天,陆兆川一早就在祖宅等我。
短短半个月不见,他消瘦得吓人,眼底一片乌青。
看到我怀里那个颜色素白的骨灰盒,他怔了一下,然后飞快地转过头去,哑声道:“茜茜喜欢靓丽的颜色,还有可爱的小动物,这个也太素了些。”
我冷冷地看向他:“哦?
所以呢?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像一个温柔的好父亲,连女儿夏欢的东西都记在心里?”
“我是不是应该感动得痛哭流涕,然后紧紧抱着你发泄痛苦?”
“陆兆川,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让人特别恶心?”
陆兆川使劲闭了闭眼,压下汹涌的泪意,声音颤抖:
“茜茜她也是我的女儿!”
我厌恶地扫了他一眼,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我宁愿你不是!”
陆兆川颓然地跨下了肩膀,走在我前面,一言不发。
骨灰盒下葬后,他突然就疯了,冲了过去不停地刨挖,哭得撕心裂肺:“让我再看她一眼,地下那么冷,那么黑,茜茜会害怕的,让我在看她一眼!”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痛哭挣扎,指甲里刨得满是鲜血。
真是讽刺啊,曾经高高在上对我和女儿不屑一顾的陆兆川,竟然也有为了女儿痛哭的一天。
可惜,我和女儿都不稀罕了。
我扯了扯唇角,蹲下身来对他道:“陆兆川,你知道茜茜走之前说了什么吗?”
陆兆川红着眼看向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问道:“什么?”
我笑了笑,眼里是掩盖不住的怨恨,慢慢地说道:“她说,你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说完,我站起身来,压下眼中的嘲讽后转身离去。
三年前,陆兆川陪父母出游,因他走神,开车撞上了大货车。
陆父当场死亡。
陆母经过抢救后,也不治身亡。
临死前,拉着陆兆川的手不舍地说道:“川儿,别自责,你永远是爸爸妈妈最好的孩子。”
那时,摆在我面前的不止一份婚书,可我义无反顾地选择了陆兆川。
我想把他从绝望自责中拽出来,好好活着。
直到今天我终于明白,有些人,根本不配被拯救。
三年时间,我和陆家的一切,两清。
陆兆川撕心裂肺地尖叫一声,抬起手,一巴掌甩在自己脸上。
又觉不够,又是一巴掌。
一下接一下用了全力的扇向自己,直到鼻腔里有鲜血滴落下来。
大滴大滴的鲜血落在他身前,陆兆川跪着哭道:“对不起,我错了,茜茜,我错了。”
“都是我的错,我该死,我才是最该死的人。”
陆兆川说着,失魂落魄的从地上爬起来,目空一切地往回走。
我没想到会在下山的路上遇到夏清沅。
看到我,她眼里满是刺骨的恨意,苍白着脸朝我扑来:“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还敢回来!”
“你就应该带着那个野种一起滚!”
我冷下脸靠近夏清沅,趁她没防备,一把拽住她的头发,冷声道:“不是怀了陆兆川的孩子吗?
怎么还敢一个人跑到我面前,夏清沅,我该说你胆子大呢还是该说你蠢?”
听到陆兆川的名字,她哆嗦了一下,带着哭音道:“如果不是你,兆川怎么会恨我,都是你!”
“是你害了我!”
我一巴掌重重甩在夏清沅脸上,掌心火辣辣的疼。
觉得不解气,反手又是一巴掌:“那天如果不是你去病房里刺激茜茜,她根本不会吐血!”
“夏清沅,你这个杀人凶手!”
接连几巴掌直接将夏清沅打蒙了,她狠狠地看着我,歇斯底里地吼道:“是,是我害的她又如何?”
“陆家只能有我儿子一个继承人,你和那个野种都该死!”
她身后,传来陆兆川犹如恶鬼般阴森的声音:“你是说,茜茜的死,是你导致的?”
陆兆川说完,一把将人拽在手心,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杀意:“所以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儿,对不对?”
夏清沅浑身抖得筛糠一样,语无伦次地辩解:“不是的,哥哥,你听错了,不是我。”
可现在的陆兆川迫切地想要寻找一个情绪倾泻口,夏清沅运气不好,撞了上去。
他转头看着我,低声道:“阿泠,我没想过害死茜茜,是她,一切都是她的错!”
“你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笑了笑,神色平静地看着他:“是不是把错推到夏清沅身上,你就释然了,就心安理得的觉得自己没错了?”
“陆兆川,你还真跟以前一样,恶毒又没担当!”
“她是又错,不都是你一点点纵容出来的吗?
你才是罪魁祸首!”
陆兆川的情绪,彻底崩溃了。
他叫嚣着要让夏清沅为两个孩子偿命,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
三个月后,我在看境内新闻时,看到了陆兆川的消息。
在陆家地下室,找到了失踪多日的夏醒女子,找到她时,夏清沅已经精神失常。
她蜷缩在角落里,不停地朝来的人跪下道歉:“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而陆兆川,事发后,从豪宅一跃而下,当场身亡。
陆爷爷因为接受不了失去孙子的打击,彻底没了掌控陆氏的心思,陆氏企业被对家打压,再也没有了东山再起的机会。
我看着这条新闻,心理一哽,只觉得有口郁气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女儿手中拿着个大大的红苹果,噔噔地朝我跑来:“妈妈,削皮,咬不动。”
这些年,陆兆川身边女人无数,我想离开,可陆家绝不会让我带女儿走。
女儿生病后,我甚至天真地以为,陆兆川会为了女儿和我在生下一个孩子。
怀孕三个月时,医院告诉我,等不了孩子出生了,已经找到配型准备手术。
可那时的我已经怀孕,我只能再一次认命,留在陆家。
那一晚,我跌跌撞撞地想要去看手术完成的女儿,却因为受到刺激从楼梯上摔下去。
我失去了那个孩子,也彻底对陆兆川死心。
女儿被我安排假死出境。
如今陆家大厦倾倒,我再也不用带着女儿胆战心惊地躲藏着过日子。
我看着茜茜日渐红润的小脸,满心幸福地笑了笑:“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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