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刀下去，都像在我身上活活剥皮，我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陆柯桥……快住手……”我气若游丝地哀求。
“求求你……它死了的话……我也会元气大伤的……装什么装？”
陆远桥拿着刀，不耐烦地瞪了我一眼。
“不过是杀条鱼，搞得跟要你命似的。”
鱼鳞刮净后，他举起刀，对准锦鲤的腹部划下。
第一刀，我感觉自己的肚皮被生生剖开，巨大的疼痛使我额头冒着冷汗，紧咬牙关。
我想起和陆远桥的初见，是我第一次跳龙门失败，搁浅在岸上。
陆远桥推着重病的父亲在湖边散步。
看我可怜，也为给父亲积福，他就把我送回了湖里。
第二刀，我的五脏六腑仿佛都被掏空，一股巨大的恐慌袭来，让我眼前一片空白。
隐隐约约，我仿佛听到当日其他锦鲤的劝阻。
“清荷，人间一日，妖界百年，你当真要为了一个人类放弃第二次跳龙门的机会吗？”
那时我义无反顾。
“陆家救了我，如今恩人遭难，我不能置之不理。”
第三刀，鱼肉被切成薄片，我的每一寸肌肤都被撕裂了一般，痛不欲生。
陆远桥昔日的承诺还犹言在耳，而如今他手起刀落，没有半点不忍。
终于，鲜血从我嘴角溢出，我再也发不出声音，只能无声地痉挛。
“远桥哥哥，姐姐的样子好吓人啊……”苏雪雪语气关心，眼里却闪着兴奋的光。
陆柯桥终于停下手，皱眉看向我。
“虞清荷，你闹够了没有？
不就是条鱼，死了就死了，你至于在那边假装咬舌自尽吗？”
我张了张嘴，却只吐出一口鲜血。
视线开始模糊，我的意识也开始涣散。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我看到那碗鱼肉被放进了蒸锅。
蒸汽升腾的瞬间，我仿佛看见陆家的气运也正随之蒸发。
不久后，一碗热腾腾的鱼汤被端了出来。
苏雪雪缠着陆远桥亲自喂她。
抿了一口后，她却立即皱起了眉头。
“呃……怎么腥味怎么重，我还是喝不下去。”
她娇滴滴地看向陆远桥，语气里满是委屈。
“哥哥，可能是我太挑了……对不起哦。”
陆远桥立刻放下鱼汤，心疼地搂住她安慰。
“没事，你不想吃就别吃，都是清荷太敏感了，把这鱼说得那么神神叨叨，搞得我都以为它是什么宝贝了。”
苏雪雪轻轻一笑，看了我一眼。
“这鱼汤我闻着难受，还是倒掉吧，全是腥味儿。”
陆远桥竟端起那碗鱼汤，慢条斯理地走到厨房下水槽前，缓缓倒掉。
那一瞬间，我不忍闭上了眼睛。
我修炼千年的本体，就这么毁于一旦。
我脸色苍白如纸，眼底溢出委屈和不甘的眼泪。
苏雪雪走过来轻轻替我擦掉。
“看来姐姐真的很舍不得这条锦鲤呢，远桥，我出钱你再买几条给她吧。”
陆远桥专心洗碗，头也没抬。
“还是算了吧，养鱼养的身上都一股腥味，我宁愿待在书房都不愿意去卧室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