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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阙蝼蚁全文+番茄

永夜巡礼者 著

玄幻奇幻连载

天渊城的暮色浓稠如化不开的墨,顺着斑驳的城墙蜿蜒流淌,将城西贫民窟浸泡在一片混沌之中。林渊蜷缩在破庙角落,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墙角凸起的青砖,那道月牙形刻痕在黑暗中若隐若现——那是去年寒冬,他和阿玉用碎瓷片留下的印记。如今阿玉早已没了音讯,有人说她被卖到了青楼,也有人说她冻死在了雪夜。破庙的茅草屋顶千疮百孔,寒风裹挟着枯叶灌进来,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林渊裹紧身上打着补丁的粗布短衫,肚子又开始不争气地咕咕叫。他摸了摸怀中的破麻袋,里面装着今早从包子铺后厨讨来的半块冷馒头,这是他和王伯今天唯一的食物。“小渊,该去拾柴了。”瘸腿的老乞丐王伯拄着竹杖,颤巍巍地掀开破布门帘。老人脸上布满沟壑般的皱纹,浑浊的眼睛里透着疲惫,灰扑扑的麻布衫下隐约露出半...

主角:林渊王伯   更新:2025-05-20 18: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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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渊王伯的玄幻奇幻小说《九阙蝼蚁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永夜巡礼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天渊城的暮色浓稠如化不开的墨,顺着斑驳的城墙蜿蜒流淌,将城西贫民窟浸泡在一片混沌之中。林渊蜷缩在破庙角落,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墙角凸起的青砖,那道月牙形刻痕在黑暗中若隐若现——那是去年寒冬,他和阿玉用碎瓷片留下的印记。如今阿玉早已没了音讯,有人说她被卖到了青楼,也有人说她冻死在了雪夜。破庙的茅草屋顶千疮百孔,寒风裹挟着枯叶灌进来,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林渊裹紧身上打着补丁的粗布短衫,肚子又开始不争气地咕咕叫。他摸了摸怀中的破麻袋,里面装着今早从包子铺后厨讨来的半块冷馒头,这是他和王伯今天唯一的食物。“小渊,该去拾柴了。”瘸腿的老乞丐王伯拄着竹杖,颤巍巍地掀开破布门帘。老人脸上布满沟壑般的皱纹,浑浊的眼睛里透着疲惫,灰扑扑的麻布衫下隐约露出半...

《九阙蝼蚁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天渊城的暮色浓稠如化不开的墨,顺着斑驳的城墙蜿蜒流淌,将城西贫民窟浸泡在一片混沌之中。林渊蜷缩在破庙角落,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墙角凸起的青砖,那道月牙形刻痕在黑暗中若隐若现——那是去年寒冬,他和阿玉用碎瓷片留下的印记。如今阿玉早已没了音讯,有人说她被卖到了青楼,也有人说她冻死在了雪夜。

破庙的茅草屋顶千疮百孔,寒风裹挟着枯叶灌进来,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林渊裹紧身上打着补丁的粗布短衫,肚子又开始不争气地咕咕叫。他摸了摸怀中的破麻袋,里面装着今早从包子铺后厨讨来的半块冷馒头,这是他和王伯今天唯一的食物。

“小渊,该去拾柴了。”瘸腿的老乞丐王伯拄着竹杖,颤巍巍地掀开破布门帘。老人脸上布满沟壑般的皱纹,浑浊的眼睛里透着疲惫,灰扑扑的麻布衫下隐约露出半截褪色的红绳,绳头系着的半块玉佩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林渊忙起身扶住老人,注意到他今天咳得比往日更厉害,掌心沾着几点暗红的血迹。

两人踩着结冰的石板路往城外走,天渊城的城墙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横亘在眼前。城墙足有百丈高,青灰色的砖石上爬满苔藓,每隔十丈便矗立着青铜铸就的玄鹰雕像。这些曾经威风凛凛的守护灵兽,如今却锈迹斑斑,空洞的眼窝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林渊仰头望去,只能看见城墙顶端飘扬的残破旌旗,褪色的篆字早已辨认不清。

“听说百年前,这些玄鹰是活物。”王伯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是修仙者用秘法炼制的守护灵兽。那时候,只要有外敌靠近,玄鹰们就会发出震天的鸣叫,翅膀一扇,就能卷起狂风。”老人伸手摸了摸身旁玄鹰雕像斑驳的爪子,“可现在,它们和我们这些凡人一样,只能在这风里慢慢生锈。”

“那修仙者为什么不重新炼制呢?”林渊好奇地问。

王伯苦笑着摇摇头:“哪有那么容易?炼制守护灵兽需要耗费大量的天材地宝,还要有高深的修为。现在的修仙者,都忙着争权夺利,哪还有心思做这些?再说了,就算炼制出来,像我们这样的凡人,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路边的野草,生死都由不得自己。”

城西的贫民窟里,横七竖八排列着破旧的窝棚,污水混着垃圾在狭窄的巷道里结冰。几个面黄肌瘦的孩童追打着跑过,其中一个光脚的小女孩摔倒在泥地里,却很快爬起来继续嬉笑。林渊看着这些孩子,心里一阵发酸。在这里,生命就像野草,无论多么艰难,都要努力活下去。

路过一处窝棚时,他听见里面传来婴儿的啼哭,紧接着是母亲的哄劝:“乖,等明天娘再去求求赵掌柜,说不定就能讨到些剩饭。”林渊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要让自己和身边的人不再过这样的日子。

“小渊哥!”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跑过来,手里攥着个发黑的苹果,“给你!我在果园边捡的!”

林渊蹲下身子,摸了摸男孩的头:“谢谢石头,你自己留着吃吧。”

“我吃过了!”石头咧开嘴,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笑容,“真的!”

看着石头跑远的背影,王伯叹了口气:“这些孩子,生在这贫民窟,一辈子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他们的思绪。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从转角疾驰而出,车轮溅起的泥水劈头盖脸泼来。林渊狼狈地后退几步,看见马车上绣着的狼头纹章——那是城主府的标志。车窗掀开一角,露出张涂着厚厚脂粉的少女面孔,她嫌恶地皱眉,迅速放下帘子。

“小心!”王伯一把拽住林渊的胳膊,将他拉到一旁。马车驶过,扬起一阵灰尘,林渊忍不住咳嗽起来。王伯轻轻拍着他的背,叹气道:“莫与贵人计较。咱们啊,连他们马蹄下的泥都不如。可只要活着,就还有盼头。”

“王伯,您说这世上真的有修仙者能救我们吗?”林渊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眼神中带着一丝渴望。

王伯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或许有吧。但修仙者的世界离我们太远太远。听说他们一餐饭,够我们吃上一年;随手一挥,就能移山填海。可那又怎样,咱们能做的,就是在这泥里把日子过下去。我年轻的时候,也想过要出人头地,要让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刮目相看。可现实啊,会把你的梦想一点点碾碎。”

两人穿过城门时,林渊瞥见守卫腰间的长刀——刀身刻着细密的符文,在暮色中泛着幽蓝的光。这些守卫都是练气境的修士,据说能徒手劈开青石。而他和王伯这样的凡人,在他们眼里不过是蝼蚁。守卫们大声说笑着,时不时朝他们投来轻蔑的目光。林渊低下头,加快了脚步。

后山的风比城里更刺骨,林渊挥动生锈的斧头,劈着枯死的灌木。汗水顺着额头滑落,在睫毛上凝成细小的冰珠。王伯坐在一旁的石头上,目光却始终盯着林渊的动作:“手臂再抬高些,腰劲要用上。”老人虽然瘸腿,说起拳脚功夫却头头是道,偶尔还会示范几招。“看好了,这招叫‘拨云见日’,当年我就是用这招,从三个强盗手里抢回了半袋米。”王伯说着,艰难地站起身,比划了几下。虽然动作迟缓,但依稀能看出几分当年的风采。

“王伯,您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林渊停下手中的活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老人的眼神突然变得悠远,枯枝般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玉佩:“年轻时……在大户人家当过护院。”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后来犯了错,被打断腿赶了出来。其实啊,是我撞见了不该看的事,看到了那些贵人私底下的龌龊勾当。他们怕我乱说,就下了狠手。”

“那您为什么不离开天渊城呢?”

“能去哪呢?”王伯苦笑着说,“外面的世道,说不定比这里更难。再说了,我这把老骨头,也走不动了。在这里,好歹还有你这个孩子陪着我。”

天色渐晚,两人背着柴禾往回走。路过城东的铁匠铺时,林渊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这把剑的火候还差得远!”年轻的铁匠涨红着脸,“您老看看这纹路,根本没有灵气流转!”一位白胡子老者摇头叹气:“如今的矿石杂质太多,哪比得上百年前……那时候,我们锻造的兵器,可是能和修仙者的法器一较高下的。现在啊,能造出把普通的铁器就不错了。”

林渊忍不住驻足。铁匠铺的橱窗里陈列着几把长剑,剑身泛着奇异的光泽。其中一把剑柄上刻着云纹的佩剑,让他想起曾在书摊上见过的修仙图鉴。传闻中,真正的法器能自行吸收天地灵气,甚至会择主而认。他看得入神,直到王伯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别看了,快走吧。再不走,天就全黑了。晚上的巷子,比白天更危险。前几天李老头就是在天黑后出门,再也没回来。”

回到破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林渊用干草生起火堆,暖意渐渐驱散了寒意。王伯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半块硬邦邦的烧饼:“今天去当铺,掌柜多给了些碎银。”老人说话时语气有些不自然,林渊敏锐地注意到他藏在背后的手在微微发抖——那只手上有道新鲜的伤口,还渗着血珠。

“王伯,您受伤了?”林渊抓住老人的手腕,想要查看伤口。

王伯猛地抽回手,别过脸去:“不小心划的,不打紧。”他起身去整理墙角的草堆,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林渊赶紧上前扶住,却在王伯转身时,瞥见他后腰处洇开的大片血迹,在昏暗的火光下显得触目惊心。

“您骗人!”林渊急得眼眶发红,“这根本不是小伤!到底怎么回事?”

王伯沉默良久,终于在火堆旁坐下,往火里添了根柴。跳动的火苗映照着他疲惫的面容,像是要把最后的生命力都燃烧殆尽。“今天下午,我去城南的旧书摊……”老人咳嗽了几声,声音愈发虚弱,“遇到了几个陌生人。他们……他们一直在打听这玉佩的事。”

他缓缓掏出贴身收藏的半块玉佩,上面还沾着些许泥土:“这玉佩,我戴了二十年。当年在古墓里得到它时,就觉得它不一般。可没想到,就因为这破玩意儿……”王伯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鲜血滴落在玉佩上,晕开一朵朵刺目的红花。

林渊正要说话,庙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的声响。王伯脸色骤变,猛地将林渊推进神龛后的暗格:“别出声!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出来!”

暗格的缝隙很小,林渊只能看到外面模糊的身影。三个黑衣人从破窗跃入,腰间弯刀泛着诡异的幽蓝。为首的人身材高大,脸上戴着青铜面具,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老家伙,交出玉佩,留你全尸。”

王伯握紧手中的半截竹杖,勉力站起:“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敬酒不吃吃罚酒!”黑衣人冷笑一声,手中弯刀划出一道蓝光。王伯侧身躲避,竹杖横扫而出,却被对方轻易震断。林渊看着老人单薄的身影在刀光中摇晃,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滴落在地上。

打斗声在狭小的破庙里回荡。王伯虽然腿脚不便,但招式却十分老辣,几招下来竟也能与黑衣人周旋片刻。可对方毕竟是修为不低的修士,不过半柱香时间,王伯已经浑身是血,身上添了数道伤口。

“最后一次机会!”黑衣人抓住王伯的衣领,将他重重摔在墙上,“那玉佩里藏着什么秘密?”

王伯啐了对方一口:“做梦……”话音未落,弯刀已经刺穿他的左肩。林渊再也忍不住,想要冲出去,却听见王伯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小渊!别……”

黑衣人猛地转头:“还有个小崽子?”他抬脚踹向神龛。千钧一发之际,王伯扑过来抱住他的腿:“快跑!去青云山……”

林渊在黑暗中拼命奔跑,身后传来的惨叫声渐渐模糊。当他终于鼓起勇气回到破庙时,只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王伯。老人的手还保持着向前伸的姿势,身旁散落着那半块玉佩,上面的血迹已经凝固。

“王伯……”林渊跪在地上,颤抖着伸手合上老人的眼睛。寒风从破窗灌进来,卷走火堆里最后一点火星。手中的玉佩突然微微发烫,一丝若有若无的青光在黑暗中闪烁,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将彻底改变林渊的命运,带他走向一个从未想象过的世界。在九阙之下,这只小小的蝼蚁,即将踏上一条波澜壮阔的道路 。


林渊跪在结满薄冰的泥地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颤抖着合上王伯逐渐失去温度的双眼。老人凹陷的眼窝里还凝着未干涸的血珠,嘴角残留着半凝固的血沫,那件缀满补丁的麻布衫早已被鲜血浸透,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乌紫。破庙内死寂沉沉,熄灭的篝火堆里零星飘起几缕青烟,混着刺鼻的血腥味钻入鼻腔,呛得他喉咙发紧。

“王伯……”少年的声音像是被砂纸反复打磨过,沙哑得不成调子。他伸手去够老人颈间的半块玉佩,红绳却死死缠在嶙峋的锁骨上,指腹擦过老人冰冷的皮肤时,突然摸到一道凸起的旧疤——那是三年前为护他挨的一刀。林渊猛地攥紧玉佩,尖锐的棱角刺破掌心,鲜血顺着纹路缓缓渗入,玉佩表面竟泛起细密的荧光,青灰色的纹路如活物般扭动起来。

庙外传来夜枭凄厉的长鸣,惊得林渊浑身一震。他慌忙将玉佩塞进怀里,抓起断裂的竹杖踉跄起身。月光透过残破的窗棂斜斜切进来,照见墙上凌乱的血手印,还有墙角被弯刀劈开的半块青砖。林渊忽然想起今早出门时,王伯把最后半块冷馒头塞进他掌心的模样,老人粗糙的手指覆在他手背上,轻声说:“小渊,等开春了,咱去后山挖荠菜……”

泪水毫无征兆地砸落,林渊狠狠抹了把脸,转身在角落里翻出件破旧蓑衣。蓑衣的棕毛早已板结,沾着陈年的泥浆,他却像捧着珍宝般抖开披在肩上。临走前,他在庙后枯黄的杂草丛中扒拉出半截断铲,开始在冻硬的土地上刨坑。冻土如铁,每一下都震得虎口发麻,可他咬着牙,一下又一下,直到挖出个勉强能容身的浅坑。

“王伯,您说修仙者能移山填海……”林渊将裹着破布的遗体轻轻放入坑中,声音带着哭腔,“要是您还在,肯定能教我怎么用这破玉佩……”他抓起一捧土撒下去,突然摸到土块里埋着的半块陶片——是去年冬天,他和阿玉用来刻字的那块。陶片边缘锋利依旧,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林渊攥着它,对着坟头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额头撞在石块上绽开血花,却浑然不觉。

寒夜的风裹挟着细雪灌进领口,林渊裹紧蓑衣,朝着青云山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去。天渊城的灯火在身后渐成几点微弱的萤火,城墙上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咚——咚——”,敲得人心发慌。山路崎岖,碎石混着冰棱,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林渊摸着怀中发烫的玉佩,想起黑衣人临走前的冷笑:“小子,整个东域都会知道你的脑袋值多少灵石。”

忽然,前方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林渊瞬间绷紧身体,竹杖横在胸前摆出防御姿势。月光拨开云层的刹那,一双幽绿的兽瞳在十步外亮起,紧接着,一头浑身长满黑毛的巨狼从灌木丛中缓步走出。那畜生足有半人高,涎水顺着獠牙滴落在地,结冰的枯草瞬间被腐蚀出焦黑的孔洞。

“畜生!”林渊强压下心头恐惧,想起王伯教的口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巨狼低吼一声,猛地扑来,腥风刮得人脸生疼。林渊侧身翻滚,竹杖横扫,却只擦到狼腹的皮毛。巨狼落地后迅速转身,利齿擦着他耳畔掠过,带下几缕头发。

“来啊!”林渊边退边喊,后背撞上一棵歪脖树。巨狼张开血盆大口扑来,他突然想起王伯示范过的“拨云见日”,将竹杖狠狠刺向狼眼。竹杖尖端没入眼眶的瞬间,巨狼发出震天的哀嚎,前爪胡乱挥舞,在他肩头抓出三道血痕。林渊忍着剧痛,接连猛刺,直到温热的狼血溅满全身,野兽轰然倒地。

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林渊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肩膀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可他顾不上查看,只盯着巨狼颈间的铜铃——那上面刻着的狼头纹章,竟与城主府马车上的图案一模一样。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脑勺,林渊踉跄着爬起来,在兽尸旁的灌木丛里翻找出半截染血的布条,上面用朱砂写着:“杀无赦”。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林渊终于望见青云山下的青云镇。青石街道上,挑着菜担的老农与挎着长剑的修士擦肩而过,茶馆里传来说书人醒木拍桌的声响:“列位看官!这青云宗镇山之宝‘九霄玉简’,据说藏着飞升之秘……”林渊咽了咽口水,腹中饥饿如擂鼓,目光落在路边包子铺蒸腾的热气上。

“小乞丐,看什么看!”包子铺老板娘叉着腰,“想吃就拿银子来,否则滚远点!”林渊攥紧破洞的袖口,喉结动了动:“大娘,我、我能干活,洗碗、劈柴都行……”话音未落,旁边酒肆里突然爆发出叫骂声:“你这奸商!三纹灵石买的聚气丹,根本就是假药!”

林渊循声望去,见一个灰衣少年正揪着掌柜衣领,腰间玉佩刻着流云纹——那是青云宗外门弟子的标志。掌柜吓得脸色煞白:“这位仙长,定是误会……误会?”灰衣少年冷笑,指尖突然燃起幽蓝火焰,“我服用后丹田刺痛,你说是不是误会?”

人群突然骚动起来,林渊被推搡着撞向墙角。混乱中,他听见有人小声议论:“听说血煞宗余孽在这一带出没,昨夜城西又有人失踪了……嘘!这话也敢乱说?城主府正悬赏缉拿呢!”林渊心中一紧,下意识摸向怀中的玉佩,却摸到一手黏腻——伤口又在渗血了。

“让开!让开!”街道尽头传来马蹄声,八匹黑马拉着的青铜马车疾驰而来,车帘上绣着的狼头纹章刺得林渊眼睛生疼。马车在酒肆前停下,金镶玉的车门缓缓打开,露出半截绣着金线的裙摆,甜腻的香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林渊浑身血液凝固——这味道,和那晚黑衣人身上的一模一样。

“陈掌柜,好兴致啊。”马车上飘下一道女声,娇柔中带着寒意,“听说你这儿有批从极北冰原运来的玄铁?”掌柜立刻点头哈腰:“是是!小人这就……不必了。”女声轻笑,“我倒对这位小仙长的聚气丹更感兴趣。”

灰衣少年脸色骤变,后退半步:“阁下何人?”马车里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一只戴着翡翠护甲的手伸出车帘,指尖勾着枚通体漆黑的丹药:“这是本姑娘新炼的‘噬心丹’,小仙长不如尝尝?”

林渊盯着那枚丹药,突然想起王伯临终前的叮嘱:“遇到漆黑如墨的丹药,有多远跑多远……”他刚要转身,却见街角闪过道熟悉的黑影——青铜面具,幽蓝弯刀,正是追杀王伯的黑衣人!

“不好!”林渊转身就跑,却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抬头对上一双鹰隼般的眼睛,那人身着玄色劲装,腰间令牌刻着“天渊卫”三个篆字。“鬼鬼祟祟的,跟我走一趟。”卫卒的铁钳般的手扣住他手腕,林渊挣扎间,怀中的玉佩突然发出刺目光芒,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

“抓住他!他身上有血煞宗的气息!”不知谁喊了一声,整条街道瞬间陷入混乱。林渊趁乱挣脱束缚,朝着青云山方向狂奔,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追喊声。夜色渐浓,山路愈发难行,林渊却不敢停下,直到眼前出现一座荒废的道观。

道观的朱漆大门早已斑驳,匾额上“玄清观”三个字缺了半边。林渊翻墙而入,在正殿的神龛后躲好,剧烈的喘息声在空荡荡的大殿回响。月光透过破瓦洒下,照见供桌上的残烛,烛泪凝结成诡异的形状,像是一只张开的手。

“谁在那里?”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林渊浑身僵硬,只见一位白发老道拄着桃木剑从阴影中走出,道袍上的云纹绣着金线,在月光下若隐若现。老道浑浊的眼睛盯着他怀中发光的玉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青鸾血脉……怎么会……”

还未等林渊开口,道观外传来马蹄声。老道神色一变,迅速将他推进暗格:“别出声!这些人,不是你能对付的……”暗格的缝隙里,林渊看见黑衣人踹开殿门,青铜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而老道举起桃木剑的手,分明在微微发抖……


暗格里弥漫着陈年腐木与尘土的气息,林渊蜷缩着身体,连呼吸都不敢太重。透过缝隙,月光如银纱般洒在道观正殿,勾勒出白发老道微微佝偻的身影。老道手中的桃木剑虽已布满裂痕,剑柄处缠绕的红绳却崭新如初,随着他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晃动。

“老家伙,交出那小子。”黑衣人踏入殿内,青铜面具下的声音像是毒蛇吐信,阴冷而刺耳。他腰间的弯刀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刀身上诡异的符文若隐若现,每一道纹路都仿佛是用鲜血刻就。

老道轻咳两声,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惕:“几位深夜造访,怕是找错地方了。这玄清观早已荒废多年,哪来什么小子?”他说着,伸手拂过供桌上的残烛,烛泪凝成的怪异形状在他指尖碎成齑粉。

“哼!”另一黑衣人冷笑一声,手中突然甩出一道铁链,铁链末端的铁钩“咔嗒”一声勾住殿内的石柱,“我们追踪玉佩的气息到这里,别以为能瞒过我们。识相的,就赶紧把人交出来,免得受皮肉之苦。”铁链在地面拖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惊起梁上几只沉睡的蝙蝠,扑棱棱地乱飞。

林渊在暗格里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怀中的玉佩又开始发烫,他强忍着不适,努力调整呼吸。老道却突然轻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几位说的玉佩,莫不是这个?”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块普通的青玉,随手抛向空中。

黑衣人眼神一凛,弯刀出鞘,一道幽蓝的刀光劈向青玉。青玉瞬间碎成齑粉,可他们很快就发现不对劲——这根本不是他们要找的玉佩。“老东西,找死!”为首的黑衣人怒喝一声,弯刀直指老道咽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老道手中的桃木剑突然爆发出一道金光,符文在剑身流转。他大喝一声:“乾坤借法!”金光化作一道屏障,堪堪挡住弯刀的攻击。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地面开裂,瓦片纷纷从屋顶掉落。林渊在暗格里被震得耳鸣,心中却对老道的实力惊讶不已。

“有点意思。”黑衣人收回弯刀,语气中多了几分玩味,“没想到这荒废的道观里,竟藏着个会些门道的老家伙。不过,你以为这点手段就能拦住我们?”他话音未落,身后两名黑衣人同时出手,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几张黑色符咒。符咒在空中燃烧,化作两条狰狞的黑影,张牙舞爪地扑向老道。

老道脸色凝重,桃木剑连连挥舞,在空中画出复杂的符阵。“玄清护佑!”符阵光芒大盛,将黑影挡在外面。可黑影不断撞击符阵,光芒渐渐黯淡。老道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显然已经快支撑不住。

林渊心急如焚,他知道再这样下去,老道必败无疑。就在这时,怀中的玉佩突然光芒大盛,一道青光从暗格缝隙中射出,直冲屋顶。黑衣人立刻警觉,转身看向暗格方向。“原来在这儿!”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一脚踹开暗格。

林渊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等他适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黑衣人拎在半空。“小崽子,可算找到你了。”黑衣人手上用力,林渊只觉得肋骨快要被捏碎。“放开他!”老道怒吼一声,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桃木剑化作一道流光刺向黑衣人。

黑衣人侧身躲过,随手一挥,一道黑色气刃斩向老道。老道躲避不及,胸口被划出一道血痕,踉跄着后退几步,靠在石柱上喘着粗气。林渊心中剧痛,大喊道:“放开我!有什么冲我来!”

“冲你?”黑衣人哈哈大笑,“你以为你能逃得掉?乖乖把玉佩交出来,说不定还能留你个全尸。”他说着,伸手去夺林渊怀中的玉佩。就在他的手触碰到玉佩的瞬间,玉佩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将黑衣人震飞出去。

黑衣人摔在地上,咳嗽着吐出一口鲜血,眼中满是震惊:“这……这玉佩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林渊趁机跑到老道身边,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小娃,带着玉佩快走……”老道虚弱地说,“从后山密道走,他们追不上……”

“想走?没那么容易!”黑衣人重新站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今天,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突然,整个道观的温度骤降,地面开始结冰,寒气顺着林渊的脚踝往上爬。

就在这危机时刻,道观外突然传来一声清越的钟声。钟声悠扬,如同一股暖流,驱散了部分寒意。黑衣人脸色一变:“是青云宗的巡山弟子!我们走!”他不甘心地看了林渊一眼,带着手下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林渊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老道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染红了他的道袍。“前辈,您怎么样?”林渊焦急地问。老道摆了摆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古朴的瓷瓶:“小娃,我……我恐怕撑不了多久了。这是……九转续命丹,你收好……”

林渊想要推辞,老道却强行将瓷瓶塞进他手中:“别废话。你身上的玉佩……不简单。当年,我在青云山深处见过类似的气息……那是……”老道的声音越来越弱,“去……找青云宗的藏经阁长老……他或许……知道些什么……”

“前辈,您撑住!”林渊哽咽着说,“我这就去找大夫!”老道却摇了摇头,目光望向殿外的夜空:“不必了……我这一生……也算值了……能在临死前……见到青鸾玉佩……”他的声音渐渐消失,手无力地垂落。

林渊跪在老道身边,泪水模糊了视线。他想起从进入道观到现在发生的一切,心中满是悲痛与迷茫。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棂洒在老道身上,为他镀上一层银边。林渊缓缓起身,对着老道的遗体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处理完老道的后事,林渊按照他所说的,找到了后山的密道。密道入口被藤蔓和杂草掩盖,若不是老道指点,根本难以发现。林渊点燃从正殿找到的火把,踏入密道。密道内潮湿阴暗,墙壁上布满青苔,不时有水滴从头顶滴落,砸在地上发出“滴答”的声响。

火把的光芒在密道中摇曳,照出墙上一幅幅斑驳的壁画。壁画上描绘着一些奇异的场景:有人骑着青鸾翱翔天际,有人手持玉佩号令万兽,还有人在一座宏伟的宫殿前举行神秘的仪式。林渊看得入神,心中对玉佩的来历愈发好奇。

不知走了多久,林渊终于看到密道尽头有一丝光亮。他加快脚步,走出密道,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青云山的半山腰。此时天已蒙蒙亮,远处的山峦笼罩在一层薄雾中,宛如仙境。山风拂过,带来阵阵花草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林渊找了个地方坐下,取出老道给的瓷瓶。瓷瓶上刻着精美的云纹,瓶塞一拔开,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他将丹药收好,又摸出怀中的玉佩。玉佩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青灰色的纹路似乎比之前更加清晰了。

“青鸾玉佩……藏经阁长老……”林渊喃喃自语,心中暗暗下了决心。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要去青云宗,查明玉佩的真相,为死去的王伯和老道报仇。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朝着青云宗的方向走去。山间的晨雾渐渐散去,朝阳升起,为他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


青云山的晨雾如潮水般漫过山腰,林渊踩着湿润的青苔向上攀爬。远处传来清脆的鸟鸣,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阴霾。手中的玉佩仍带着温热,每当他靠近山壁上那些古老的符文石刻,玉佩表面的青灰色纹路就会微微发亮,与石壁上斑驳的痕迹遥相呼应。

转过一处陡峭的山坳,林渊突然顿住脚步。前方百米处,七道身影正围聚在一棵千年古柏下。为首的灰衣青年手持折扇,扇面上金线绣着的狼头赫然是城主府的徽记;左侧两个黑衣人腰间弯刀泛着幽蓝,正是追杀他的血煞宗余孽。林渊立刻贴紧山岩,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如擂鼓。

“赵公子,那小乞丐当真逃向青云宗?”一名黑衣人摩挲着弯刀,符文在刀刃上明灭不定,“若是惊动了宗门……”

灰衣青年轻摇折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血煞宗连个蝼蚁都抓不住,还好意思提宗门?”他忽然抬手,折扇精准点在树干某处凹陷,“看好了,这是青云宗外围的‘锁灵阵’残痕,只要破坏三处阵眼……”

话音未落,林间突然响起一声清越的剑鸣。一道白衣身影踏着晨雾而来,剑锋挑起的水珠在空中划出银亮的弧线:“血煞宗勾结城主府,是当我青云宗的规矩不存在?”

来人是个面容冷峻的年轻修士,腰间流云纹玉佩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正是林渊在青云镇见过的那位。灰衣青年瞳孔微缩,折扇“唰”地展开:“原来是青云宗外门弟子苏砚,好大的口气!”

苏砚剑锋轻颤,剑气激荡间,周围的雾气凝成冰棱:“藏头露尾的鼠辈,亮兵器吧。”他话音刚落,两名黑衣人已暴起攻来,弯刀上的符文燃起幽蓝鬼火,在空中交织成一张火焰大网。苏砚旋身挥剑,剑光如银河倒卷,将鬼火尽数绞碎。

林渊躲在巨石后屏息观战。苏砚的剑法看似随意,却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击中敌人要害。他突然想起王伯教他的“眼观六路”,目光不由自主地扫向战场边缘——灰衣青年正悄然绕向苏砚背后,折扇骨节处寒光一闪,竟是暗藏机关的袖箭!

“小心背后!”林渊几乎是脱口而出。苏砚闻声旋身,剑气扫落三支袖箭,却也因此露出破绽。左侧黑衣人抓住机会,弯刀直取他肋下。千钧一发之际,林渊猛地甩出怀中的竹杖,竹杖带着破空声撞在弯刀上,发出金属交鸣般的脆响。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林渊身上。灰衣青年狞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给我拿下这小杂种!”两名黑衣人如恶狼般扑来,弯刀上的符文映得他们面容扭曲可怖。林渊握紧玉佩,突然感觉一股热流顺着经脉游走,他下意识挥出一拳,空气中竟响起雷鸣般的炸响。

“这是……青鸾血脉的力量?”苏砚瞳孔骤缩。林渊的拳头与弯刀相撞,幽蓝的刀光竟如薄纸般被撕碎,黑衣人虎口震裂,弯刀“当啷”坠地。另一名黑衣人趁机欺近,弯刀直取他咽喉,却被苏砚一道剑气逼退。

战场陷入混战。灰衣青年的折扇展开成一对锋利的双钺,与苏砚打得难解难分;林渊则凭借玉佩带来的奇异力量,勉强与两名黑衣人周旋。山间的雾气被剑气搅得翻涌不休,古柏的枝叶纷纷坠落,宛如一场绿色的急雨。

“小子,交出玉佩饶你不死!”为首的黑衣人突然甩出一道黑色锁链,锁链上的倒刺泛着青紫的毒光。林渊侧身翻滚,锁链擦着肩头掠过,在岩石上刮出深深的沟壑。他摸到怀中的九转续命丹瓷瓶,突然想起老道临终前的叮嘱:“必要时,打碎瓷瓶……”

林渊咬牙将瓷瓶砸向地面,古朴的瓶身轰然碎裂,丹药化作一道金色流光没入他的体内。刹那间,他感觉丹田处仿佛有一团烈火燃烧,玉佩的青光暴涨,将周围十丈内的雾气尽数驱散。黑衣人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林渊趁机冲上前,一记重拳轰在对方胸口。

沉闷的骨裂声响起,黑衣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撞断三棵碗口粗的树木。另一名黑衣人惊恐地后退:“这怎么可能!一个凡人……”他的话被苏砚的剑光截断,寒光闪过,弯刀脱手飞出,深深钉入远处的山壁。

灰衣青年见势不妙,虚晃一招转身就跑。苏砚正要追击,林渊突然抓住他的衣袖:“前辈!他们要破坏锁灵阵!”苏砚脸色微变,抬手指向山间某处:“你看!”

只见原本云雾缭绕的山峰间,三道幽蓝的光焰冲天而起。林渊怀中的玉佩剧烈震颤,青灰色纹路如活物般游走。苏砚神色凝重:“不好!三阵眼已破,锁灵阵一旦崩溃,山中封禁的妖兽……”

他的话被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打断。整座山峰开始摇晃,林间飞鸟惊起,遮天蔽日。远处的雾霭中,一双灯笼大的猩红兽瞳缓缓睁开,庞大的身躯所过之处,树木纷纷折断,腾起的烟尘如乌云般笼罩天空。

“是三阶妖兽铁背熊!”苏砚迅速结印,剑光在周身布下防御结界,“这孽畜被锁灵阵镇压百年,如今……小友,你可有办法关闭阵眼?”

林渊望着手中发光的玉佩,突然想起密道壁画上的场景。他深吸一口气,朝着最近的阵眼方向奔去。山间的雾气变得粘稠如墨,妖兽的咆哮声震得他耳膜生疼。转过一处断崖时,他赫然发现灰衣青年正守在阵眼旁,手中握着一把刻满符文的青铜钥匙。

“小杂种,来得正好!”灰衣青年将钥匙插入阵眼凹槽,桀桀笑道,“这锁灵阵的核心,非得用青鸾血脉才能启动。你以为逃得掉?”他话音未落,林渊已凌空跃起,玉佩的青光与阵眼的幽蓝光芒相撞,爆发出耀眼的强光。

剧烈的能量波动中,林渊感觉玉佩的力量如潮水般涌入阵眼。灰衣青年被气浪掀飞,青铜钥匙脱手而出。林渊抢先一步抓住钥匙,将其狠狠拔出。随着“轰隆”一声巨响,阵眼处的符文开始逆向旋转,幽蓝光芒渐渐消散。

与此同时,苏砚与铁背熊的战斗也进入白热化。妖兽巨大的熊掌拍在结界上,震得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缝隙。林渊顾不上疲惫,朝着另外两处阵眼狂奔。每修复一处阵眼,玉佩的光芒就黯淡几分,他的体力也濒临极限。

当最后一处阵眼恢复平静时,铁背熊发出不甘的怒吼,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苏砚收剑而立,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小友,你究竟是……”他的话被林渊突然的踉跄打断。九转续命丹的药效消退,林渊只觉浑身的力气被抽干,眼前一黑,朝着悬崖边倒去。

千钧一发之际,苏砚飞身上前将他拉住。林渊靠在他怀中,虚弱地掏出玉佩:“前辈……青云宗藏经阁……”话未说完,便陷入了昏迷。苏砚望着他手中的玉佩,瞳孔剧烈收缩——那上面流转的青灰色纹路,竟与宗门古籍中记载的青鸾玉佩分毫不差。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山间。苏砚抱起林渊,朝着青云宗方向疾行。远处的山峰间,一道金色的光柱冲天而起,那是锁灵阵重新闭合的标志。而在山脚下,几道黑影正朝着他们的方向窥视,其中一人抚摸着腰间狼头纹章,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容……


苏砚抱着昏迷的林渊御剑而行,罡风呼啸着掠过耳畔。青云宗巍峨的山门在云雾中若隐若现,九重飞檐挑破云层,鎏金匾额上“青云仙府”四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可苏砚却无心欣赏这壮丽景色,怀中少年的体温正在逐渐流失,他不得不加快速度,青色剑光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天际。

穿过宗门的护山大阵时,守山弟子看到苏砚怀中的陌生人,面色微变,立即祭出法器拦住去路:“苏师兄,此人是……”

“事关锁灵阵异变,速速通报长老!”苏砚语气急切,周身剑意迸发,守山弟子感受到那股凌厉的气息,不敢阻拦,慌忙让开道路。

御剑落在青云宗内门广场,青石铺就的地面上刻满繁复的聚灵阵纹,丝丝缕缕的灵气在空中凝成光点。苏砚抱着林渊直奔藏经阁方向,一路上不断有弟子投来诧异的目光。突然,一道红影闪过,一名红衣女子拦在前方,腰间悬挂的赤练剑泛着妖异的红光。

“苏砚,你擅自带外人入内门,可知违反门规?”红衣女子柳眉倒竖,眼神中满是警惕。

“宋师姐,此人身上有重要线索,关乎锁灵阵被破一事!”苏砚心急如焚,额头上青筋暴起。

红衣女子宋瑶狐疑地打量着林渊,目光突然定格在少年怀中若隐若现的玉佩上,瞳孔猛地收缩:“这是……青鸾玉佩?你立刻随我去见藏经阁长老!”

藏经阁坐落在青云宗后山,通体由白玉砌成,共九层,每一层都散发着古朴而强大的气息。阁前云雾缭绕,仙鹤翩跹,四名身着道袍的修士盘坐在门前,周身环绕着若有若无的结界。宋瑶上前出示令牌,结界泛起涟漪,缓缓打开。

踏入藏经阁,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空气中漂浮着无数玉简,玉简上的符文闪烁不定。林渊在昏迷中皱紧眉头,怀中的玉佩突然发出一阵轻微的震颤,玉简仿佛受到牵引,纷纷朝着他的方向倾斜。

“何人喧哗?”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阁内深处传来,声音不大,却仿佛在耳边炸响。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龙头拐杖缓步走出,他身着灰色道袍,袍角绣着云纹,腰间挂着一枚古朴的令牌,上面“藏经”二字古朴苍劲。

“陆长老,苏砚擅自带外人入阁,此人身上携带着疑似青鸾玉佩的物件。”宋瑶上前禀报道。

陆长老目光如炬,落在林渊怀中的玉佩上,浑浊的眼睛突然迸发出精光。他快步上前,伸出颤抖的手,却在即将触及玉佩时猛地缩回,仿佛被什么东西烫到一般:“果然是青鸾玉佩……此玉消失数百年,没想到竟在此人手中。”

苏砚将事情的经过详细禀明,从青云镇的冲突到锁灵阵被破,再到林渊关键时刻力挽狂澜。陆长老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待苏砚说完,他重重叹了口气:“血煞宗与城主府勾结,妄图打破锁灵阵,背后定有更大的阴谋。而这青鸾玉佩重现世间,恐怕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正说着,林渊嘤咛一声,缓缓睁开眼睛。他感觉浑身酸痛,仿佛被无数根针扎过。当看到周围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面孔时,猛地坐起身,却因动作太急眼前一阵发黑。

“小友,不必惊慌,这里是青云宗藏经阁。”陆长老语气和蔼,“老衲乃藏经阁长老陆明远,可否将玉佩来历告知一二?”

林渊警惕地抱紧玉佩,想起王伯和老道的惨死,眼中闪过一丝防备:“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宋瑶闻言,柳眉一竖:“你这小子,陆长老亲自问话,是你的造化!”

“宋瑶,不得无礼。”陆明远抬手制止,“小友有所防备实属正常。不过,你可知青鸾玉佩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又有多少人觊觎它的力量?若你想查明真相,为死去之人报仇,或许我们能帮你。”

林渊沉默良久,终于缓缓开口,从在天渊城贫民窟的生活,到王伯被黑衣人追杀,再到老道临终前的嘱托,一一诉说。随着他的讲述,藏经阁内的气氛愈发凝重,众人没想到看似普通的少年,竟背负着如此沉重的过往。

“原来如此。”陆明远听完,神色凝重,“青鸾玉佩乃上古青鸾一族传承之物,传说拥有此玉者,可号令万兽,掌控天地间的生机之力。千年前,青鸾一族突然消失,玉佩也随之下落不明。如今它重现世间,定会引起各方势力的争夺。”

“那我该怎么办?”林渊握紧玉佩,眼神中既有迷茫又有坚定。

“你先留在青云宗,我们会派人调查血煞宗与城主府的阴谋。”陆明远沉吟道,“不过,在此之前,你需要进行灵根测试。若你真的与青鸾玉佩有缘,说不定会有惊人的发现。”

灵根测试在青云宗演武场进行。演武场巨大无比,地面刻满复杂的聚灵阵,四周悬浮着各种比试用的法器。此时,演武场上聚集了不少弟子,他们听说有外人要进行灵根测试,纷纷前来围观。

测试台上摆放着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球,球体表面流转着七彩光芒。林渊深吸一口气,将手放在水晶球上。刹那间,水晶球光芒大盛,七种颜色的光芒依次亮起,最后定格在青色上,青色光芒越来越亮,竟在水晶球上方凝聚出一只栩栩如生的青鸾虚影。

全场哗然。青云宗当代掌门清玄子恰好路过,看到这一幕,神色大变,脚踏祥云瞬间出现在测试台上。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林渊:“没想到我青云宗竟迎来如此奇才,金木水火土五行灵根俱全,还附带变异青鸾灵根,此等天赋,万中无一!”

清玄子的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人群中炸开。众弟子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窃窃私语。

“这小子什么来历?竟有如此恐怖的天赋!”

“五行灵根俱全已经是天才中的天才,还附带变异灵根,这简直是天选之子!”

“看来青云宗要崛起了!”

就在众人惊叹之际,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一道巨大的黑影从云层中显现。那是一只巨大的蝙蝠,翅膀展开足有数十丈长,周身环绕着黑色的魔气,所过之处,灵气纷纷溃散。

“不好!是血煞宗的血魔蝠!”有弟子惊呼。

血魔蝠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俯冲而下,巨大的爪子朝着林渊抓来。清玄子脸色凝重,抬手祭出一把青光闪闪的飞剑,剑气纵横,直取血魔蝠。

“保护新弟子!”清玄子大喝一声。苏砚、宋瑶等弟子纷纷祭出法器,结成防御阵型,将林渊护在中间。

血魔蝠与清玄子的飞剑相撞,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魔气与剑气交织,演武场的地面出现一道道裂痕,聚灵阵也开始不稳定地闪烁。血魔蝠虽然强大,但面对清玄子这样的高手,渐渐落入下风。

就在众人以为危机即将解除时,血魔蝠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道黑色的光柱。光柱所过之处,空间仿佛都被撕裂。清玄子脸色大变,全力催动飞剑,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盾。

“轰!”光盾与光柱相撞,巨大的冲击力将众人震得东倒西歪。林渊感觉胸口仿佛被重锤击中,一口鲜血喷出。就在这时,怀中的玉佩突然光芒大盛,青鸾虚影飞出,冲向血魔蝠。

青鸾虚影与血魔蝠激烈缠斗,两种力量碰撞,产生的余波将演武场的建筑纷纷摧毁。林渊强忍着剧痛,调动体内灵气,尝试与青鸾虚影产生共鸣。他的额头浮现出青色的纹路,与青鸾虚影的光芒遥相呼应。

“给我破!”林渊大喝一声,青鸾虚影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叫,周身光芒暴涨,化作一道青光,贯穿了血魔蝠的身体。血魔蝠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庞大的身躯坠落地面,化作一滩腥臭的血水。

战斗结束,众人惊魂未定。清玄子看向林渊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欣慰和警惕:“此子天赋异禀,但青鸾玉佩和变异灵根太过引人注目,日后定会有更多麻烦。从今日起,林渊拜入我门下,我亲自教导。同时,加强宗门戒备,血煞宗不会善罢甘休!”

林渊望着天空中渐渐消散的乌云,握紧了手中的玉佩。他知道,自己在青云宗的生活才刚刚开始,而前方等待他的,将是更多的挑战和未知的危险。


青云宗的晨钟穿透九重云雾,林渊站在洗剑池畔,望着池面倒映的巍峨建筑群。远处,玉虚峰的灵脉如青色巨龙盘卧,山顶的聚灵塔吞吐着万千霞光;脚下,九曲回廊蜿蜒于竹海之间,廊柱上雕刻的仙鹤仿佛下一秒便要振翅高飞。他摩挲着腰间新赐的流云纹玉佩,回想起昨日清玄子掌门抚须微笑:“从今日起,你便是我亲传弟子,赐名‘青云’。”

“哟,这不是新来的杂役弟子?”尖锐的嘲讽声打断思绪。林渊转身,见三名锦衣弟子抱臂而立,为首的少年折扇轻点他胸口,“听说你靠献宝才混了个内门?也不照照镜子,浑身的乞丐味儿还想攀龙附凤?”

话音未落,一道剑光破空而来,精准钉入少年脚边的青石板。苏砚踏着剑光现身,腰间佩剑嗡嗡作响:“赵师兄,掌门刚下的禁令,谁敢为难新弟子?”被称作赵师兄的少年脸色骤变,冷哼一声甩袖离去,临走前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林渊一眼。

“别往心里去。”苏砚收起剑,递过一本泛黄的册子,“这是《青云基础剑诀》,明日卯时来演武场,我教你引气入体。”他指着远处云雾缭绕的主峰,“那是天枢峰,掌门闭关的地方。而你住的听松阁,就在......”

正说着,山道上突然传来铃铛声。八名素衣女弟子抬着雕花软轿款款而来,轿帘掀起一角,露出半张敷着薄粉的脸。“宋师姐。”苏砚立刻行礼。宋瑶倚着轿杆,赤练剑在掌心灵巧翻转:“小青云,藏经阁陆长老有请,说是要带你见识些老物件。”

藏经阁内,檀香混着书卷气息扑面而来。陆明远长老正对着一盏青铜古灯凝神,见林渊进来,指了指案上的玉简:“昨日你激发青鸾虚影时,阁内有本古籍产生异动。”他拂袖扫过玉简,一道金光冲天而起,在半空凝聚成密密麻麻的文字——竟是记载着青鸾一族秘辛的上古残卷。

“原来如此......”陆长老捻须长叹,“青鸾玉佩不仅能号令万兽,更是开启‘天墟秘境’的钥匙。传说秘境中藏着青鸾族的传承,但每三百年才现世一次,下次开启就在......”他突然剧烈咳嗽,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就在三个月后。”

林渊还未及追问,阁外突然传来骚动。一名弟子跌跌撞撞冲进来:“长老!外门弟子在试剑台闹事,说要挑战新弟子!”

试剑台被围得水泄不通。林渊刚到,就听见人群中传来叫嚣:“什么五行灵根?我看就是靠运气!”说话的是个虎背熊腰的少年,手持玄铁重剑,脚下的石板已被压出蛛网般的裂痕,“我陈猛,要让所有人知道,天赋再高,也得看拳头硬不硬!”

苏砚要上前理论,被林渊拦住。他踏上试剑台,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有期待,有嘲讽,更多的是怀疑。陈猛狞笑一声,重剑挥出一道半月形气浪,所过之处碎石飞溅。林渊想起陆长老教的“以柔克刚”,脚尖轻点,如柳絮般飘向侧面,掌心凝聚的青色灵气化作藤蔓,缠住重剑剑身。

“雕虫小技!”陈猛暴喝,手臂青筋暴起。可无论他如何用力,藤蔓却越缠越紧,还隐隐传来生命蓬勃生长的气息。林渊趁机欺近,指尖点在他手腕穴位。陈猛浑身一麻,重剑“当啷”落地。

全场寂静。片刻后,不知谁带头鼓起掌,掌声如潮水般漫过试剑台。林渊下台时,看见人群中宋瑶若有所思的眼神,以及远处赵师兄阴沉的脸色。

夜幕降临时,林渊独自来到观星崖。崖边的风裹挟着松涛,远处的万剑峰上,数千把飞剑悬浮在剑阵中,剑身反射的光芒如银河倒悬。他正要取出玉佩研究,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好小子,这么晚不休息?”陆长老拄着拐杖走来,手里托着个木匣,“白天没说完的话,现在该说了。天墟秘境开启时,各方势力定会争夺,而你......”他打开木匣,里面躺着一套青色软甲,“必须做好准备。这套‘青羽甲’,是用青鸾翎羽织就。”

林渊正要推辞,陆长老已将软甲披在他身上。奇异的是,软甲一接触皮肤便化作流光没入体内,胸口处浮现出若隐若现的羽毛纹路。“记住,”长老的声音在风中忽远忽近,“青鸾血脉不仅是力量,更是枷锁。明日起,随我研读《万兽谱》......”

第二日清晨,林渊在演武场见到了更多同门。清玄子掌门的座下大弟子齐墨,正指导一群弟子练习御剑术。他白衣胜雪,挥剑时带起的剑气竟在地面凝结出冰莲。“小师弟,来试试这招‘雪影无痕’。”齐墨递过一把木剑,温和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就在林渊专注练剑时,演武场角落突然传来争吵。“这株回春草是我先发现的!”一名女弟子抱着药篓,却被几个男弟子围住。为首的正是赵师兄,他拈起草叶冷笑:“内门弟子采摘灵草,轮得到你外门?”

林渊想起在贫民窟时,王伯总说“能帮一把是一把”。他快步上前,玉佩突然发烫,袖口飞出的藤蔓缠住赵师兄手腕。“赵师兄,”他语气平静,“宗门规矩,灵草采摘以先到者为准。”

“你!”赵师兄恼羞成怒,祭出折扇就要攻击。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威严的声音响彻演武场:“够了!”清玄子掌门踏着祥云而来,目光扫过众人,“赵昊,禁闭三日。林渊,随我去天枢峰。”

天枢峰的云雾比别处更显神秘,每走一步,脚下的石阶便浮现出古老的符文。清玄子在一处断崖前停下,崖底深不见底,隐约传来龙吟虎啸。“知道我为何收你为徒?”掌门负手而立,“三百年前,青云宗有位惊才绝艳的弟子,也拥有青鸾血脉......”

他挥袖间,崖壁亮起投影:画面中,一位青衣女子骑着青鸾,剑指苍穹,身后是蜂拥而至的魔道修士。“她叫青璃,为守护宗门,力战群魔而死。”清玄子声音低沉,“青鸾玉佩现世,历史恐怕又要重演。你要做好准备,不仅为自己,更为整个宗门。”

林渊望着掌心的玉佩,青灰色纹路仿佛在诉说着千年沧桑。下山时,他路过宗门的功德殿,看见墙上密密麻麻的任务玉简。“收集千年玄冰护送弟子下山围剿野狼帮”......他取下一枚玉简,上面写着:探查天渊城城主府异动。

夜色渐深,林渊在听松阁的窗前铺开信纸。他要给天渊城贫民窟的孩子们写信,告诉他们:“只要活着,就有希望。”窗外,青云宗的灯火如繁星点点,与天上的星河遥相辉映。而在宗门之外,血煞宗的探子正潜伏在暗处,将今日发生的一切写成密信,用火鸦传向远方......


晨光穿透听松阁的雕花窗棂,林渊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抓枕边的玉佩,却摸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他猛地睁眼,只见一只浑身沾满墨汁的胖兔子正抱着玉佩打滚,雪白的绒毛上晕染出诡异的花纹,活像被顽童泼了墨的宣纸。

“哪来的......”林渊话没说完,兔子突然竖起耳朵,“嗖”地窜出窗外,玉佩在它嘴中晃悠。林渊顾不上穿鞋,趿拉着拖鞋就追:“站住!那是我的......”

青云宗的晨课时间,本该静谧的回廊此刻炸开了锅。林渊追着兔子横冲直撞,路过的弟子们被搅得鸡飞狗跳。齐墨刚端起的灵茶泼了满身,白衣上晕开深色茶渍;宋瑶精心编好的发辫被兔子尾巴勾散,青丝如瀑布般散落肩头。

“小师弟!”苏砚拦住差点撞上假山的林渊,“你这是和灵兽赛跑?”

“它叼走了我的玉佩!”林渊气喘吁吁,指着前方正在挑衅巡逻仙鹤的罪魁祸首。那兔子不知从哪弄来片荷叶顶在头上,前爪叉腰,活像占山为王的小土匪。仙鹤被激怒,长喙如利箭般啄下,兔子灵巧一滚,竟把荷叶扣在了仙鹤头上。

“这是......”陆长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望着混乱的场面,眼角抽搐,“这是藏经阁新收的灵兽‘墨玉’,怎么跑这儿来了?”

话音未落,墨玉兔子突然后腿一蹬,朝着陆长老怀中的古籍扑去。林渊眼疾手快,一个飞扑将兔子压在身下,却连累陆长老手中的《万兽谱》哗啦啦散了一地。墨玉趁机从他腋下溜走,在古籍上踩出一串墨印,最后还不忘回头吐了吐粉嫩嫩的舌头。

“它在挑衅我!”林渊欲哭无泪,看着满地狼藉。苏砚憋笑憋得满脸通红,宋瑶干脆转过身去,肩膀一耸一耸的。陆长老扶着额头,颤巍巍地说:“罢了......小渊,你今日便负责看管这孽畜,也算......修行的一部分。”

当林渊套着捕兽网,第无数次从药田的稻草人上爬下来时,夕阳已经给青云宗镀上了金边。墨玉兔子蹲在炼丹房的房顶上,嘴里叼着炼丹童子的捣药杵,正往瓦片上涂鸦。林渊举着竹扫帚大喊:“你下来!信不信我......”

“你信不信它能把你的糗事传遍宗门?”炼丹房传来嬉笑声,门帘一掀,几个炼丹弟子探头出来,“这兔子最记仇了,上次有个弟子踩了它的影子,结果......”他们齐刷刷指向墙上的画像——某位长老的画像被添上了两撇滑稽的小胡子。

林渊无奈地放下扫帚,从怀里掏出块桂花糕。墨玉的耳朵立刻竖成天线,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糕点,前爪在半空抓挠。“过来。”林渊晃晃糕点,“咱们好好谈谈。”

就在兔子蹦蹦跳跳靠近时,远处突然传来钟声。墨玉像是被吓到,叼起糕点就跑,却在路过炼丹炉时不小心打翻了药鼎。紫色的烟雾冲天而起,在空中凝结成一只巨大的兔子鬼脸,吓得正在巡逻的弟子差点从飞剑上摔下来。

“林渊!”清玄子掌门的声音带着怒气从云层中传来。林渊望着头顶的烟雾,欲哭无泪地想:这大概是青云宗有史以来最离谱的“闯祸现场”了。

被掌门训话后,林渊顶着黑眼圈回到听松阁,却发现屋里坐着个不速之客。赵师兄翘着二郎腿,手里把玩着他的青云基础剑诀:“听说你连只兔子都搞不定?不如......”他故意拖长声音,“把玉佩交给我保管?”

墨玉不知从哪窜出来,对着赵师兄的锦靴就是一口。赵师兄跳起来大叫:“你这畜生!”兔子灵活地绕着他转圈,最后“噗”地放了个带着桂花香味的屁。林渊憋笑憋得肚子疼,赵师兄涨红着脸夺门而出,临走前还不忘放狠话:“林渊,你给我等着!”

深夜,林渊终于哄着墨玉趴在膝盖上。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兔子软乎乎的绒毛上。“你呀,真是个小祖宗。”他轻轻戳了戳兔子的圆脑袋,“不过......谢谢你。”墨玉突然支棱起耳朵,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第二天,林渊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演武场。齐墨看着他的样子忍俊不禁:“小师弟,听说你昨晚和墨玉促膝长谈?”还没等林渊回答,远处传来宋瑶的尖叫:“谁把我的赤练剑挂在旗杆上了?”

林渊和墨玉对视一眼,兔子立刻钻进他的袖袍里。林渊摸着袖中不安分的小毛团,突然觉得,这鸡飞狗跳的日子,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正当他准备开始晨练时,陆长老匆匆赶来:“小渊,掌门有令,命你和苏砚即刻前往天渊城......”他突然注意到林渊袖口露出的兔耳朵,“这是......”

“这是我的......战斗伙伴!”林渊一本正经地说。墨玉适时探出头,冲陆长老龇了龇牙,耳朵上还沾着昨晚偷抹的胭脂,活像个化了浓妆的戏子。

苏砚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好,好一个战斗伙伴!走吧,咱们带着这位‘大侠’,去会会天渊城的麻烦。”

当三人御剑离开时,墨玉蹲在林渊肩头,前爪抱着块偷来的冰糖葫芦,得意洋洋地朝着下方的弟子们摇晃。林渊望着脚下逐渐变小的青云宗,忽然觉得,也许在这鸡飞狗跳的日子里,藏着最珍贵的温暖与力量。而前方等待他们的天渊城,又会有怎样令人啼笑皆非的奇遇呢


青云宗的三色流云舟划破天际,林渊扒着船舷往下看,天渊城的轮廓已清晰可见。墨玉兔子蹲在他肩头,前爪抱着特制的防风护目镜,镜片上还粘着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活像个准备大干一场的江湖侠盗。

“小师弟,待会儿进城别乱跑。”苏砚调试着腰间的佩剑,剑身映出他严肃的表情,“天渊城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城主府和血煞宗勾结,指不定藏着什么阴招。”

墨玉突然“噗”地打了个响鼻,喷出几粒桂花糕碎屑,正巧落在旁边打瞌睡的炼丹弟子头上。那弟子猛地惊醒,顶着一头糕渣茫然四顾,引得流云舟上爆发出一阵憋笑。

当流云舟降落在天渊城的驿馆时,夕阳正把城墙染成诡异的血红色。林渊望着斑驳城墙上锈迹斑斑的玄鹰雕像,耳边突然响起王伯的话:“这些玄鹰,以前可是会吃人的......”墨玉像是感受到他的不安,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他的脖颈。

“哟,这不是青云宗的贵客?”尖锐的声音从街角传来。林渊抬头,只见赵师兄的表哥——城主府护卫统领赵彪,正带着一群衙役懒洋洋地靠在墙边。赵彪故意将腰间的狼头令牌晃得叮当作响,“听说青云宗派了个带着兔子的杂役弟子查案?莫不是来天渊城演闹剧的?”

墨玉瞬间炸毛,从林渊肩头弹射而出,直直扑向赵彪的脸。赵彪吓得连退三步,头上的官帽歪到一边:“这疯兔子!快抓住它!”衙役们手忙脚乱地围追堵截,墨玉却灵巧地在他们腿间穿梭,还不忘用爪子勾住某人的裤腰带往下拽。

“墨玉!不得无礼!”林渊强忍着笑,祭出灵气藤蔓缠住兔子。墨玉被吊在半空,还对着赵彪吐舌头做鬼脸。苏砚上前一步,剑光微闪:“赵统领,我们奉掌门之命而来,还请行个方便。”

赵彪整理着衣冠,冷哼一声:“哼,希望你们别查出什么不该查的。城西醉仙楼,有人等着你们。”说完,他带着衙役灰溜溜地离开,临走前还不忘踹飞脚边的石子。

醉仙楼的二楼雅间弥漫着浓郁的酒香,掌柜的亲自斟上茶水,手却在微微发抖:“几位仙长,小老儿什么都没看见......那天晚上,就听见破庙里传来奇怪的声响......”林渊刚要追问,墨玉突然跳上桌子,前爪按住掌柜的手腕。兔子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对方袖口,猛地一扯——半截带血的布条掉了出来,赫然与那晚追杀王伯的黑衣人身上的布料一致!

“这......这是擦桌子的抹布!”掌柜脸色煞白。苏砚剑尖挑起布条,冷笑:“天渊城的抹布,都绣着血煞宗的暗纹?”墨玉趁机叼起桌上的点心,蹲在林渊肩头大快朵颐,仿佛在庆祝自己的“破案”壮举。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时,窗外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林渊探头一看,只见一只浑身是伤的流浪狗正在翻垃圾堆,旁边几个衙役举着棍棒哈哈大笑。墨玉的耳朵瞬间立成天线,爪子上的点心“啪嗒”掉在地上。

“不行!”林渊还没反应过来,墨玉已经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兔子凌空跃起,一爪子拍在衙役脸上,接着灵活地跳上狗背,用爪子指着衙役们“吱吱”叫,活像个指挥战斗的将军。流浪狗似乎受到鼓舞,狂吠着冲向衙役,吓得众人抱头鼠窜。

“这兔子......还会见义勇为?”苏砚目瞪口呆。林渊哭笑不得地追下去,却见墨玉正用嘴叼着块破布,给受伤的流浪狗包扎伤口。兔子包扎的手法堪称灾难,布条缠得狗像个粽子,但眼神却格外认真。

“先把狗带回驿馆。”林渊叹了口气。墨玉立刻跳上他肩头,狗儿则摇着尾巴亦步亦趋。路过街角的铁匠铺时,林渊突然停住——橱窗里陈列的长剑剑柄,竟与那晚黑衣人弯刀上的装饰如出一辙。

深夜,林渊带着墨玉和流浪狗潜入铁匠铺。墨玉叼着自制的“夜行眼罩”(其实是块挖了两个洞的黑布),前爪举着迷你火把;流浪狗嘴里咬着个小铃铛,警戒地盯着四周。林渊刚要查看兵器架,后院突然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

“小心!”苏砚的声音从屋顶传来。话音未落,三只浑身冒着黑气的魔犬扑了出来,犬齿间滴落的涎水腐蚀着地面。墨玉“嗷呜”一声,像颗毛茸茸的炮弹冲了上去,对着魔犬的鼻子就是一爪子;流浪狗也不甘示弱,汪汪叫着咬住魔犬后腿。

林渊捏诀召唤灵气藤蔓,却发现魔犬皮毛坚硬如铁。关键时刻,墨玉突然钻进魔犬肚皮下,爪子连抓带挠。魔犬吃痛,在地上疯狂打滚,却不小心把同伴压在身下。场面顿时混乱不堪,墨玉趁机咬住一只魔犬的尾巴,将它甩向另一只。

“原来你还有这一手!”林渊大笑,趁机祭出玉佩。青灰色光芒亮起,魔犬们突然浑身颤抖,竟趴在地上不敢动弹。墨玉得意地跳上魔犬背,前爪叉腰,活像打了胜仗的将军。

当他们从铁匠铺搜出大量血煞宗的炼制材料时,天已经蒙蒙亮。墨玉趴在战利品堆上呼呼大睡,爪子还紧紧抱着块骨头;流浪狗则守在一旁,尾巴有节奏地拍打着地面。林渊望着这两个“战友”,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或许,这就是最特别的江湖吧。

回驿馆的路上,墨玉突然惊醒,对着天空“吱吱”乱叫。林渊抬头,只见一只血鸦正朝着城主府的方向飞去,爪子上绑着的密信隐约可见“青云宗”三个字。看来,一场更大的风波,正在天渊城的暗流中悄然酝酿......


铅灰色的云层低垂,将天渊城城主府压得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朱红色的城墙爬满青苔,墙头的青铜狼首雕像龇牙咧嘴,在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林渊仰头望着巍峨的府门,匾额上“威震八方”四个鎏金大字已有些斑驳,却依然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他深吸一口气,掌心的玉佩微微发烫,仿佛在警示着即将到来的危险。

墨玉蹲在他肩头,浑身的白毛炸成了蒲公英状,头顶还戴着用银杏叶编织的“头盔”——这是它今早偷了厨房大娘的菜篮,又强行征用了几片落叶自制的“战甲”。此刻,它正用爪子磨着从铁匠铺顺来的迷你匕首,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时不时还朝紧闭的府门“吱吱”叫两声,活像个准备冲锋陷阵的小战士。

“青云宗弟子,求见城主!”苏砚上前一步,声音清朗。他身着青云宗制式白衣,腰间流云纹玉佩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剑穗在风中猎猎作响。两名守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嗤笑一声:“赵统领早吩咐过了,让你们从侧门进。”

话音未落,一阵环佩叮当声由远及近。鎏金大门缓缓开启,一位身着月白色广袖流仙裙的少女款步而出。她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发间九颗珍珠步摇随着步伐轻轻颤动,额间花钿娇艳欲滴,眼尾的丹蔻如血,衬得她眉目如画。然而,她唇角勾起的那抹笑意,却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冷意。她腕上的玉镯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与空气中压抑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这不是青云宗的贵客?”少女掩唇轻笑,声音如黄莺出谷,“兄长正在书房恭候,请随我来。”她转身时,裙摆扫过地面,林渊眼尖,瞥见绣着暗纹的绸缎上,狼头与血莲交织的图案若隐若现——那图案,与血煞宗的标志极为相似。

穿过九曲回廊,两侧的太湖石形态各异,在雾气的笼罩下,宛如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墨玉突然竖起耳朵,对着假山缝隙“吱吱”乱叫。林渊低头一看,只见缝隙中散落着几片黑色羽毛,正是血鸦的翎羽。这种血鸦,正是血煞宗传递密信的工具。少女似有所觉,回头嫣然一笑:“小畜生也懂赏景?前面就是书房了。”她的笑容甜美,眼底却毫无笑意。

书房内檀香袅袅,檀木书案后,城主赵震天身着玄色蟒袍,腰间玉带扣上的狼头雕工栩栩如生,眼神深邃,不怒自威。他抚着胡须,上下打量着林渊:“听闻小友身怀异宝,还破获了铁匠铺的魔犬案?年纪轻轻,倒是有些本事。”

话音未落,赵彪从屏风后转出,脸上贴着膏药,一只眼睛还肿得像核桃——显然是被墨玉教训得不轻。他瞪着墨玉,眼神里几乎要喷出火来:“父亲,就是这兔子和他的人,在城里到处惹事!把好好的天渊城搅得鸡犬不宁!”

墨玉毫不示弱,“嗖”地跳上书桌,用爪子比划出“鄙视”的手势,还冲赵彪吐了吐粉色的小舌头。赵震天见状,突然大笑起来,震得书架上的竹简哗哗作响:“有趣!年轻人就该有这份锐气。不过,天渊城最近不太平,城西乱葬岗……”他故意拖长声音,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地图,摊开在书案上,“昨夜传来异动,不知二位可愿走一趟?”

林渊正要开口,墨玉突然用爪子按住地图,在某个标记处疯狂刨抓——那位置,正是王伯生前常提起的“旧窑厂”。苏砚眉头微皱,语气带着几分警惕:“城主如此信任我们?”赵震天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目光深邃:“青云宗乃名门大派,自然信得过。”他放下茶盏时,林渊瞥见他袖口内侧,有道新鲜的抓痕,形状与魔犬利爪如出一辙。

离开书房,少女主动带路:“二位若想了解天渊城,可去集市转转。”她指尖轻轻点在林渊肩头,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萦绕不散,“这是西域进贡的龙涎香,小女子独爱此味。”林渊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却见少女裙摆下,露出一截黑色的布条,边缘还沾着暗红血迹。

集市上人头攒动,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各种摊位琳琅满目,有卖灵草丹药的,有兜售法器的,还有不少小吃摊飘来诱人的香气。林渊刚买了块桂花糕,就听见旁边布庄老板娘的抱怨:“最近总有人来收‘特殊布料’,黑不溜秋的,摸着还黏手,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墨玉突然“嗖”地窜进人群,不一会儿,叼着块黑色布料跑了回来。布料上绣着细小的血莲图案,与少女裙摆上的暗纹如出一辙。老板娘脸色骤变:“这、这不是……”

“小心!”苏砚猛地拉过林渊。一支淬毒的弩箭擦着耳畔飞过,钉入身后的木桩,箭尾还在微微颤动。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尖叫声、呼喊声四起。林渊在混乱中,看见街角阴影处,几个身着黑衣、蒙着面的人正混入人流。墨玉“嗷呜”一声追了上去,却被突然出现的铁网困住。林渊心急如焚,玉佩突然爆发出青光,铁网应声而断。

“追!”苏砚御剑而起。林渊正要跟上,却被人拽住衣角。回头一看,是个脏兮兮的小乞丐,约莫七八岁的模样,破破烂烂的衣服上满是补丁,怀里还抱着个瑟瑟发抖的婴儿。小乞丐眼神中满是恐惧:“大哥哥,救救我们……那些人说要把孩子炼成……”话没说完,小乞丐突然眼神涣散,嘴角溢出黑血,瘫倒在地。

林渊接住婴儿,发现他襁褓里藏着半块刻着狼头的玉佩。这玉佩,与赵震天腰间的玉带扣上的狼头图案如出一辙。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他抱紧婴儿,眼神坚定。墨玉跳回他肩头,用爪子拍了拍他的脸颊,仿佛在为他打气。

夜幕降临时,林渊抱着婴儿,与苏砚站在城西乱葬岗。这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荒坟间磷火闪烁,忽明忽暗,宛如无数双诡异的眼睛。四周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荒草的“沙沙”声。墨玉戴着自制的“夜明珠眼罩”——其实是从炼丹房偷来的发光石头,警惕地盯着四周,爪子紧紧握着迷你匕首。

苏砚神色凝重,迅速布下结界:“小心,这里灵气紊乱,恐怕……”话未说完,地面突然剧烈震动。无数枯骨从地底钻出,在阴森的月光下泛着青白的光,组成了一支巨大的骷髅军团。它们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幽绿色的火焰,手中握着锈迹斑斑的兵器,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林渊怀中的婴儿突然啼哭起来,哭声尖锐刺耳。诡异的是,骷髅们竟像是受到召唤,齐刷刷转向他。墨玉跳上林渊头顶,对着骷髅军团龇牙咧嘴,发出“吱吱”的怒吼,爪子上的狼牙棒泛着幽光。

“破!”林渊捏诀,玉佩光芒大盛。青灰色灵气化作藤蔓,缠住骷髅关节。苏砚剑光如电,将骷髅头纷纷斩落。然而,骷髅军团仿佛无穷无尽,倒下一批,又涌出一批。

混乱中,林渊抬头,看见远处山包上,赵震天的女儿正抱着个水晶球,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水晶球里,竟封印着血煞宗宗主的虚影!一切终于真相大白,原来城主府才是血煞宗在天渊城的根基。

墨玉突然咬住他裤腿,指向乱葬岗深处的旧窑厂。那里,隐约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还有孩童压抑的抽泣声。林渊抱紧婴儿,眼神坚定:“走,这次,一定要揭开真相。”而暗处,一双眼睛正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赵震天摩挲着袖口的抓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夜色如墨,旧窑厂的残垣断壁在风中呜咽。废弃的烟囱像根扭曲的黑手指戳向天空,破碎的瓦片下渗出暗褐色污渍,空气中弥漫着腐肉与硫磺混合的刺鼻气味。林渊抱着婴儿踏入厂区,脚下的碎石发出咯吱声响,惊起一群浑身长满倒刺的灰鼠,它们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连成诡异的光带。

“小心!这些畜生被魔气侵蚀过。”苏砚话音未落,灰鼠群已如黑色潮水扑来。墨玉“嗷呜”一声跃出,爪子上的迷你匕首划出寒芒,它像枚毛茸茸的炮弹撞进鼠群,专挑鼠眼和软腹攻击。林渊左手护着婴儿,右手捏诀唤出灵气藤蔓,青灰色的藤条如灵蛇般卷住鼠群,却被鼠牙咬得“滋滋”冒青烟。

“用火焰!”苏砚长剑一抖,剑尖燃起青莲状的火焰。火势蔓延之处,灰鼠发出凄厉惨叫,化作焦黑的残骸。可更多灰鼠从窑厂深处涌出,数量之多仿佛无穷无尽。林渊怀中的婴儿突然停止啼哭,小手抓住他衣领,漆黑的瞳孔里映出诡异的血光。

“不对劲!”林渊话音未落,地面轰然炸裂。三只体型堪比犀牛的魔犬破土而出,它们皮肤下血管暴起,口中喷出的气息竟将空气腐蚀出丝丝白烟。魔犬脖颈处的项圈刻满血煞宗符文,其中一只魔犬额间赫然镶嵌着半块狼头玉佩——与林渊怀中婴儿襁褓里的玉佩完美契合。

“是血煞宗的‘噬灵犬’!”苏砚挥剑劈出一道剑气,却被魔犬轻松躲开。墨玉见状,叼起地上的碎石砸向魔犬眼睛,趁着魔犬吃痛的瞬间,它灵活地跃上犬背,用匕首猛刺犬耳。魔犬狂怒甩头,墨玉一个翻滚躲进林渊怀中,爪子还不忘比出挑衅的手势。

林渊将婴儿轻轻放在断墙后的草堆里,玉佩突然剧烈震颤。青灰色光芒化作实质,在他周身凝结出半透明的羽翼状护盾。“苏师兄,你缠住左侧两只!”他大喝一声,迎着正面扑来的魔犬冲去。魔犬巨口咬下,林渊侧身避开,灵气藤蔓缠住犬齿,借着反作用力跃上犬背。

魔犬疯狂翻滚,林渊死死抱住犬颈。他发现魔犬后颈处有块未被符文覆盖的皮肤,当即咬破指尖,将精血滴在玉佩上。玉佩光芒暴涨,化作青色光刃刺入魔犬后颈。魔犬发出震天怒吼,浑身魔气沸腾,竟开始自相残杀。苏砚趁机施展出青云宗绝学“万剑归宗”,数百道剑气破空而来,将魔犬绞成碎片。

然而,窑厂深处传来铁链拖拽的巨响,一个佝偻的身影缓缓走出。此人浑身缠绕着漆黑锁链,面部被血色面具覆盖,只露出一双泛着紫光的眼睛——正是血煞宗的护法“血链尊者”。他每走一步,地面就裂开蛛网般的纹路,空气中的灵气疯狂向他汇聚。

“交出青鸾玉佩和‘魔婴’,饶你们不死。”血链尊者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锁链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林渊这才注意到,婴儿不知何时爬了出来,小手在空中抓着什么无形的东西,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

苏砚挡在林渊身前,剑尖直指血链尊者:“血煞宗竟敢在天渊城炼制魔婴,就不怕青云宗追究?”血链尊者冷笑,锁链突然暴长,如毒蛇般缠向苏砚。苏砚挥剑斩断锁链,却发现被斩断的部分瞬间重生。墨玉趁机叼起地上的碎石,精准砸向血链尊者面具缝隙,却被一道魔气震飞。

“小心!他的锁链能吸收灵气!”林渊大喊。他运转玉佩之力,青灰色光芒化作光盾护住众人。血链尊者见状,双手结印,所有锁链突然汇聚成巨大的锁链囚笼,将三人困在中央。锁链上的符文闪烁,不断吞噬着他们的灵气。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苏砚的脸色逐渐苍白,“小渊,你还记得掌门教的‘青云破魔诀’吗?”林渊点头,握住玉佩,将灵气注入其中。玉佩光芒大盛,青鸾虚影冲天而起,羽翼扇动间,锁链囚笼出现裂痕。

血链尊者暴怒,面具下传来骨骼错位的声响。他扯开面具,露出一张布满血窟窿的脸,每一个窟窿里都钻出细小的锁链。“既然如此,就都去死吧!”他张开血盆大口,喷出黑色光柱。林渊与苏砚合力施展出“青云双剑合璧”,剑气与光柱相撞,产生的冲击波将窑厂的砖瓦掀上天空。

混乱中,林渊瞥见婴儿爬向血链尊者,小手抓住了他的裤脚。血链尊者愣了一下,脸上露出困惑的神情。就在这瞬间,墨玉突然从林渊怀中窜出,叼着赵震天女儿裙摆上扯下的血莲布条,狠狠勒住血链尊者的脖子。林渊趁机将玉佩刺入他的后心,青灰色光芒如潮水般涌入。

血链尊者发出凄厉惨叫,身上的锁链纷纷崩断。他化作一团黑雾消散,只留下满地破碎的符文。林渊抱起婴儿,发现他眼中的血色褪去,重新变得清澈无辜。远处传来马蹄声,赵震天带着一队人马赶来,看到地上的惨状,脸色阴沉得可怕。

“好个青云宗弟子,竟然杀了我请来的贵客。”赵震天的声音充满寒意,“看来,天渊城容不下你们了。”他身后的士兵们举起武器,寒光闪烁。苏砚握紧长剑,准备迎敌。

就在这时,一声清越的剑鸣划破夜空。清玄子掌门踏着祥云现身,身后跟着数十名青云宗弟子。他目光如电,扫过赵震天:“赵城主,解释一下,血煞宗的人为何会出现在你的地盘?还有,这些被炼制的魔婴,又是怎么回事?”

赵震天脸色骤变,支吾着说不出话。林渊走上前,将婴儿和两块狼头玉佩递给清玄子:“掌门,这一切,恐怕都与城主府脱不了干系。”墨玉蹲在他肩头,得意地晃着尾巴,爪子上还沾着血链尊者的黑雾。

夜色渐深,天渊城的上空乌云翻涌。一场更大的风暴,似乎正在酝酿之中。而林渊知道,这只是开始,他与血煞宗、与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之间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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