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在灵器牌坊上凝结成诡笑的人脸,小泽掌心的焦黑笑纹突然发烫,像有无数细小虫足在皮肤下爬动。玄影吐着舌头舔舐怀表里母亲的眼球,猫瞳突然收缩成细线——眼球虹膜上的血丝竟组成了灵器祠堂的路线图,每个标点都是颗倒着生长的曼陀罗,花蕊里蠕动着写有“子时三刻”的虫茧。
“所以我们现在要去挖我妈的心脏?”淑仪踢开脚边蠕动的笑面虫,碎镜碎片在指间拼成手术刀形状,却在触碰到血雨时发出“滋滋”腐蚀声,“而且还要赶在七月十五阴门全开前?”他忽然想起母亲总说“灵器是会呼吸的尸体”,此刻看着掌心渗血的云雷纹,终于明白那呼吸声就是无数被封印的哭号。
元青的灵器扫描仪突然发出婴儿般的啼哭声,屏幕跳出九宫格密码锁,每个数字键上都沾着风干的笑纹。小泽盯着自己掌心的焦痕比对,发现正好能拼成“7410”——正是他们误入阴市的时间。当密码输入的瞬间,扫描仪喷出带着福尔马林气味的白雾,雾中浮现出上周解剖的无名女尸影像,她咧开只剩牙龈的嘴,从喉咙里挤出气泡音:“当心...会讲冷笑话的灵器...”
三人踩着人皮地毯向祠堂废墟狂奔,两侧的灵器摊位突然活过来——卖笑魂罐头的骷髅摇晃着玻璃瓶,舌头在里面跳起踢踏舞,每颗牙齿都在哼《吉祥三宝》的调子;挂着“无痛改命”招牌的摊位后,坐着具用算盘珠子拼成的骸骨,它拨弄着人牙算珠,突然开口:“知道为什么僵尸总穿清朝官服吗?因为它们在赶‘早朝’——”话未说完,算盘珠子全部崩裂,每颗珠子里都钻出啃食记忆的萤火虫。
祠堂废墟的断壁残垣间,无数笑魂钉子像蒲公英般悬浮,每颗钉子上都缠着半透明的人脸——正是阴市里那些用痛苦换快乐的交易者。玄影突然对着东南方发出低吼,那里的荒草下露出半截灵器齿轮,齿纹间卡着半片带血的笑魂面具,面具裂痕里渗出的黑液,竟在地面画出淑仪母亲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剪影。
“等等!”元青突然举起镇魂针,针尖指向废墟中央的巨型灵器心脏,“你们看那些钉子的排列...是莫尔斯电码!”她顺着钉帽反光的轨迹看去,只见“淑仪”字样的钉子正在规律颤动,对应的竟是“左三排第四颗”的位置。小泽握着玄天剑冲过去,却在触碰到钉子的瞬间,听见母亲的声音从剑刃里渗出:“阿仪,还记得你八岁时藏在衣柜里的小熊吗?它肚子里有...”
话音未落,废墟深处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巨型心脏表面的笑魂钉子同时发光,每颗钉子都裂开细小嘴巴,开始齐声背诵小泽白天讲的冷笑话。玄影的影子突然被吸向心脏,猫爪在地面抓出五道深痕,竟露出下面刻着的“玄影之匣”四个古篆——与母亲项圈内侧的字迹分毫不差。
淑仪的灵魂视觉突然触发,看见母亲的灵体被锁链绑在心脏中央,她胸口的曼陀罗种子已经长成吞噬记忆的花藤,每片花瓣都在重复“笑一个”的低语。而元青预知梦中的白衣女子,此刻正站在花藤顶端,用灵器剪刀修剪着母亲的灵脉,她指尖转动的不再是种子,而是小泽的玄天剑剑穗——上面不知何时多了排人类齿痕。
“知道为什么鬼要学会计吗?”小泽突然举起滴血的手掌,让焦黑笑纹映在剑刃上,冰晶血珠竟在地面拼出母亲藏小熊的衣柜密码,“因为它们要算‘阴德’!”随着冷笑话出口,巨型心脏表面出现蛛网般的裂纹,写有“元青”的笑魂钉子应声崩碎,里面掉出半块带她指纹的解剖刀。
玄影趁机扑向花藤,影子化作锁链缠住白衣女子的脚踝,却在接触到她皮肤时闻到熟悉的檀香——那是母亲常用的安神香味道。女子转身时,脸上的笑面虫全部脱落,露出底下与淑仪母亲七分相似的面容,她颈间的灵器项圈“咔嗒”打开,掉出卷着母亲发丝的纸条:阿仪,别让玄影吃掉第三颗笑魂...
废墟顶部突然砸下灵器十字架,正好插在巨型心脏的主动脉位置。元青的扫描仪显示,心脏内部竟嵌套着三层灵器机关,最深处的密室里,漂浮着三百个装满笑魂的玻璃瓶,每个瓶身上都贴着交易者的“快乐契约”——契约签名栏的墨水,其实是用灵媒的脑脊液调和的。
当小泽的玄天剑刺入心脏核心时,所有笑魂钉子同时爆发出尖啸,化作黑色蝴蝶扑向三人。淑仪挥舞碎镜抵挡,却看见镜中映出母亲被解剖的记忆:白衣女子正是母亲的孪生妹妹,她们曾在灵器黑市立下“一人收集痛苦,一人贩卖快乐”的血誓。而玄影胃袋里的阴市钥匙,竟是用她们共同的灵核炼制的禁器。
血雨突然停了,祠堂废墟的墙壁渗出荧光苔藓,拼成母亲最后的留言:**七月十五的阴门钥匙,在玄影的第三颗臼齿里——**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阴市牌坊倒塌的轰鸣,而小泽掌心的笑纹,不知何时变成了蝴蝶振翅的形状。玄影舔了舔爪子,吐出颗嵌着曼陀罗花纹的灵器珠子,珠子裂开时,传出无数被封印的哭号,其中混着句微弱的:“阿仪,快用冷笑话...炸开第三层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