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纪婷婷纪芸禾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七零,她被冷面京少宠哭了纪婷婷纪芸禾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招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九七五年,冬。一阵阵刺骨的寒风透过破旧的窗户挤进屋里,屋里堆放了各种杂物,唯有一张旧床收拾得干净整齐。躺在床上纪芸禾是被冻醒的,她刚睁开眼便看到眼前这个场景,好看的眉头顿时皱起来。她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是被纪婷婷那个蠢货连累至死的,没想到一睁开眼竟然回到过去了!还是她还没有嫁人前住的纪家破屋子,还没有等纪芸禾理好思绪,倒是屋外的动静引起她的注意,她的视线也随着看过去。“你脑子有病是不是?那可是京市司家,想要攀上的人多了去了,你竟然不想要这桩婚事!”“我看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以为这山沟沟里能嫁什么好东西?可不能白白便宜那个灾星,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纪芸禾,记住了吗?!”李招娣恨铁不成钢地狠狠掐了一把纪婷婷腰间的软肉,那眼中尽是不甘与气...
《重生七零,她被冷面京少宠哭了纪婷婷纪芸禾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一九七五年,冬。
一阵阵刺骨的寒风透过破旧的窗户挤进屋里,屋里堆放了各种杂物,唯有一张旧床收拾得干净整齐。
躺在床上纪芸禾是被冻醒的,她刚睁开眼便看到眼前这个场景,好看的眉头顿时皱起来。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是被纪婷婷那个蠢货连累至死的,没想到一睁开眼竟然回到过去了!
还是她还没有嫁人前住的纪家破屋子,还没有等纪芸禾理好思绪,倒是屋外的动静引起她的注意,她的视线也随着看过去。
“你脑子有病是不是?那可是京市司家,想要攀上的人多了去了,你竟然不想要这桩婚事!”
“我看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以为这山沟沟里能嫁什么好东西?可不能白白便宜那个灾星,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纪芸禾,记住了吗?!”
李招娣恨铁不成钢地狠狠掐了一把纪婷婷腰间的软肉,那眼中尽是不甘与气愤。
这是多好的亲事,多少人盼都盼不到。
要是能搭上京市司家,他们家以后可就是飞黄腾达,说不定还能再帮一帮她的娘家!
纪婷婷一听这话,脸色顿时由青发白,像是想起什么恐怖的事情,紧紧扯住李招娣的手臂,声音都在颤抖,“妈,我不嫁,我死都不嫁给司家了!”
“让纪芸禾那个狐狸精去,她一定会死得很惨的,我不要......”
纪婷婷整个人都在发抖,眼神里带着疯狂的恨意与惊恐。
李招娣见到纪婷婷这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出来,狠狠揪着她的耳朵,眼神瞟向门外,见没人路过才小声咒骂,“你是不是蠢?这么好的机会,你真想让给那个灾星不成?你想让她压你一头是不是?这么多年你就是个拿不出手的玩意,你是想气死我吗?”
她简直是要被自己的女儿给气死了,明摆着的机会谁舍得送给别人,关键还是纪芸禾那个小蹄子!
李招娣眼中闪着算计,等她的女儿顶替纪芸禾嫁进司家成了官太太,她就随便找个隔壁村的混混把纪芸禾那小蹄子毁了,就不信一个失了清白的小蹄子还能闹出什么事来!
“妈,妈,你听我说......”
纪婷婷脸色变了又变,连忙凑在李招娣的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只不过是片刻,李招娣原本急切的态度变了变,狐疑的瞪了一眼纪婷婷,眼神里依旧带着不信任,“你最好没有骗我!”
“不会的,妈,你信我吧。”
纪婷婷连忙哄好李招娣,离开前狠狠朝着纪芸禾所在的屋子门口吐了一口唾沫,“呸!狐狸精,这一次就让你嫁进司家死无全身之地!”
等外面的动静都消失,躺在床上的纪芸禾才站起身来,好看的眼眸中闪过一阵冷意,现在看来,事情如她想的那般,她和纪婷婷都重生了!
上辈子她的父亲因公殉职,但说到底是为了救老部长而死的,死前求得老部长答应下两家婚事,只为了她未来不被人欺负。
而纪芸禾从小就寄养在李招娣这个亲婶婶家,从小对于父亲寄给她多少钱财并不知,全都被李招娣一家贪了,还要让她起早贪黑干活。
而李招娣和纪婷婷这两个贪得无厌的小人却因为嫉妒与贪婪,故意在老部长的亲属上门接人那日把纪芸禾打晕关在屋子里,来了一出狸猫换太子,让纪婷婷顶替了她嫁进司家。
若李招娣只是就此收手,纪芸禾也不会痛恨她们二人。
想到这,纪芸禾咬紧牙关,上辈子李招娣害怕事情败露,故意给她下药想要让混混毁了她,她虽然拼死没有让李招娣的计划得手,却是因为药性发作的原故,阴差阳错与下放到农村的男知青顾斯年睡在一起。
那时的顾斯年本就有意在追求她,纪芸禾当时别无他法,若再呆在纪家,李招娣害她一次不成定会有第二次,她索性和顾斯年住到一起去。
前世的她终归还是过于稚嫩,小瞧了李招娣的手段,她故意四处传播谣言说她勾引男知青,闹得沸沸洋洋,纪芸禾当时有苦说不出,顾斯年也没有想过替她解释,任由她承受恶名,她也在那时便生出念书学医的心思。
再之后就是纪芸禾自己考上大学,而顾斯年也恰巧拿到回城名额,这本是双喜临门,可直到去了城里,纪芸禾才知道顾斯年在城里有一个未婚妻张欣妍,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小青梅。
顾父顾母听了李招娣的风言风雨便判定纪芸禾是为到城里享福才勾引顾斯年,从来不给她好脸色,还时常在街上臭骂她是狐狸精拆散了顾斯年和张欣妍,闹得人尽皆知,差一点让她的女儿也背负骂名。
上辈子的纪芸禾不是没向顾斯年提过离婚,但顾斯年死活不答应,还十分享受与张欣妍的地下恋情。
看清楚顾斯年是人渣后,纪芸禾开始把注意力放在事业及学业上,成了医学博士后,她拿到顾斯年和张欣妍的奸情证据,才逼着擅长伪装的顾斯年与她离婚。
本以为一切结束了,她终于可以带着女儿好好活下去,却是被埋伏在家门口的纪婷婷疯狂捅死,死前她还能听到纪婷婷疯癫的说着“是你抢了我的富贵生活,你该死!”
回顾她上辈子的一生,真是可怜又可笑!
好在她父亲在天保佑她,让她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纪芸禾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她的手轻轻摸上发疼的后脑勺,上辈子的今天,老部长派的家属来上门请她去司家,李招娣嫉妒之下,趁着她在做饭时一棍子把她打晕扔进房间里,为的就是让纪婷婷顶替她。
如今重来一世,她自然不会再让李招娣的目的达成。
她还要把她所受的一切全都还回去!
纪芸禾去开门才发现门是从外面被锁着的,她清冷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正当她想着要把门破开时,纪婷婷一脸趾高气扬来到她的面前。
“纪芸禾,你果然没晕,我警告你离顾斯年远一点,你再敢耽误我成为富太太,我一定会拉着你陪葬!”
纪婷婷眼神阴狠地瞪着纪芸禾,眼里仿佛淬了毒。
纪芸禾心中了然,原来纪婷婷这个蠢货竟然以为顾斯年是富家少爷,完全不知道顾家就是龙潭虎穴。
上辈子的顾斯年之所以出手大方阔气,完全是因为他用她的女儿威胁她交出所有工资,就连纪芸禾拿到顾斯年出轨的证据威胁离婚,看似胜利,但顾斯年这个人渣也以抢夺女儿抚养权为由,逼得她只能把名下四分之三的财产给他,这才让顾斯年成了百万富豪。
而这一切,作为局外人的纪婷婷完全不知晓,甚至还觉得是纪芸禾抢了她的富贵生活!
纪芸禾收起眼底的嘲讽,冷漠地看着眼前的纪婷婷,“我有一个条件,我要安全跟着司家的人离开李家,只要你帮我,那我不仅不会跟你抢顾斯年,我还可以告诉你如何吸引他,让他对你一心一意!”
这话虽然有破绽,但对于贪婪且急切想要成为顾斯年老婆的纪婷婷,也足够了。
纪婷婷一听这话,脸上顿时一片恼怒,指着纪芸禾的脸一阵破骂,“你就是个狐狸精!你再敢勾引斯年,我就撕了你这张脸!”
纪芸禾看着眼前恼羞成怒的纪婷婷,眼中闪过一片冷意,抬手把纪婷婷的手掐住,狠狠扭向反方向,她上辈子是医学博士,对人体结构十分了解,也掌握好力道,除了给纪婷婷一些教训外,并不会留下后遗症。
“啊啊啊!”
手上传来的刺骨痛意顿时就让纪婷婷惨叫出声,脸色也因为疼痛顿时苍白一片。
纪芸禾一手揪住纪婷婷的头发,清冷的眼眸里闪过狠劲,“纪婷婷,少对我指手画脚,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你可以不跟我合作,但我可以跟你保证顾斯年永远也不会对你产生兴趣。”
她只要一想到前世的自己明明已经摆脱了顾斯年,只差一步就可以与女儿过上好生活,却是被疯掉的纪婷婷捅死,她只恨不得掐死纪婷婷。
但现在重生一次,对于她来说只会是百利而无一害,只要她抓住司家的人脉发展起来,以她作为医学博士的能力,她可以达到比前世更加辉煌的高度,实现阶级跨越。
现在的她,还不能弄死纪婷婷给自己找麻烦,但她也不会就此罢休!
想到这里,纪芸禾冷静下来,这才松开了纪婷婷的头发。
但纪芸禾赤裸裸的威胁让纪婷婷一阵惊慌,纪婷婷想到前世嫁到司家后所经历的一切,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她这辈子都不要再去司家了!
再抬头看向纪芸禾,纪婷婷眼里藏着恶意,脸上堆起假笑,“好啊,纪芸禾,我帮你嫁到司家,你也要帮我拿到顾斯年的心!”
纪芸禾一眼瞧出纪婷婷的恶意,但进入司家总是比这里好。
前世的纪婷婷能被逼疯,想来这司家内部也不太平。
“时间也差不多了,司家的汽车也应该到村口了,纪婷婷,现在把门锁打开,等我上了司家的车,我就把我的秘籍告诉你!”
纪芸禾清冷的眸子直直盯着纪婷婷,意思再明显不过。
纪婷婷心里面气得要死,她竟然被这个破烂货给威胁了,不过等这个狐狸精嫁进司家,可有她苦头吃的!
想到这里,纪婷婷满腔怒火才平息一些,果断给纪芸禾开了门锁。
得到自由的纪芸禾连忙跑出去,她现在只想要赶紧抓紧上了司家的车离开这里。
“纪芸禾,你给我等着!”
纪婷婷完全没想到纪芸禾会直接跑开,害怕纪芸禾不把秘籍告诉她,也只能匆匆追上去。
而此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才从茅房里出来,那人身上穿着军绿色的中山装,一丝不苟的寸头,脸上有一道从额头贯穿到眼角的伤疤,莫名给人一种邪妄的错觉,他眼眸冰冷,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家伙的未婚妻竟然有姘头,真有趣!”
宝园村口。
一辆东方红LT665停在村长的门口,在这个贫困的山村里显得十分显眼,立马就引来一大片村民围观。
“村长好,我是来接纪振国的女儿,是叫纪芸禾!”
一名身上穿着军绿色中山服的年轻男人温润地向宝园村的村长开口,他正是老部长的得力下属方吏。
村长点点头,他正要开口,旁边的李招娣狠狠扯了扯村长的衣服。
村长只好拉着李招娣来到一旁,冷着声音呵斥,“李招娣,把你平时那点心思收好,你是怎么对待纪芸禾,整个村子的人可都清楚呢!”
李招娣一脸谄媚道,“村长,这个村子识字的人没几个,只要您帮帮我,等我的婷儿成了官夫人,自然是不会忘了您的!
更何况你也知道纪芸禾那个野丫头,脾气可不好呢,她可不像是个会知恩图报的人,万一她再到军官面前胡乱说话,咱们村子岂不是得换个村长了?”
她的声音顿时就让村长心中的警铃大响,这些年来他为了谋点私利,没少干那些收钱办事的活,这可不能闹大,想到这里,村长的眼眸瞄向那辆东方红LT665,眼里一片贪婪,“你想好了,这事做成了,你我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是是是,我们肯定是不会忘了您的!”
李招娣脸上的笑容越发明媚,她才不会信纪婷婷那个傻丫头的话,这年头,一个小小的下乡男知青哪能和正儿八经的军爷相比!
两人一合计,脸上再次挂起笑容来。
村长一脸笑呵呵地看向方吏,道,“军人同志,我现在就带你去见见纪芸禾那孩子,那孩子真是个有福气的!”
此时,纪芸禾与纪婷婷恰好赶到,两人突然出现顿时让李招娣心中一个激灵,她死死瞪向纪婷婷,眼里一片怒火,心里头更是气得不行,这个蠢货怎么就把灾星给放出来了!
纪芸禾清冷的眼眸冷冷瞥过李招娣,她径直来到方吏的面前,“我就是你要找的纪芸禾!”
她的声音一落下,李招娣这才反应过来,她连忙上前扯住纪芸禾,一阵恼羞成怒,“婷儿,你胡闹个什么事,今天可是人家军人同志来接纪芸禾,你赶紧回屋里呆着!”
村长脸色变了一下,但终归是活了这么多年,当即就连忙拉着方吏来到纪婷婷的面前,“军人同志,这才是你要找的人,你们赶紧走吧。”
纪芸禾重活一世,一下子就看出来,她眸子里满是寒霜,呵斥道,“村长,做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这可是我父亲拿命换来的!你们也想要狸猫换太子,让纪婷婷顶替我,你们好大的胆子!
你们到底有没有把司法放在眼里?还是说你们只想要以此来糊弄玄虚,把军人同志当儿戏?利用老部长的诚心为你们自己谋划利益,你们的良心就不会疼吗?”
这番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呆愣住。
方吏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脸色黑沉地甩开村长拉着他的手,三两步来到纪芸禾的面前,“女同志,你有证明你身份的东西吗?”
“当然有!这是我的身份证!”
话音落下,纪芸禾毫不犹豫拿出自己身份证递到方吏的面前,而身份证上正是她本人,一切消息都一目了然。
眼见事情败露,村长肉眼可见的慌张,这事闹到军人同志的面前,他村长的位置被被革职事小,若是他因此有了牢狱之灾,那才是大错,有了案底,今后连他的儿孙想要竞选村长都是问题,这李招娣简直是要害死他了!
“你们这种做法是严重违反纪律!完全没有把律法放在眼里,村长,你还敢糊弄到老部长面前去?”
方吏的眼神里闪着几分冷意,他作为老部长最得力的下属,什么肮脏事都碰到过,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有人这么明目张胆地糊弄到他的面前来。
村长自觉此事只有纪芸禾才能替他开口,他整个人一下子没了刚才的气势,而是不停地揉着自己老花眼镜后的一双小眼睛,硬挤出两滴眼泪来。
“纪芸禾,是我老糊涂了,你自小就寄养在你婶婶家,是我老了不中用了,才会认错人,差点闹出大错来,实在是对不住!”
村长苍老的眼眸里满是愧疚,似乎真的认错人。
纪芸禾瞧着眼前这一幕,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但重生一回的她早已经不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今天她可以大度点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却是要让村长欠着她一个人情!
想清楚这一点,她道,“村长,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毕竟你年龄大了,总会有看走眼的时候,若不是我父亲殉职,司老部长怜惜我,我大概也不会有这个机会。”
“是啊,你这孩子着实让人心疼。”
村长听着纪芸禾这番话,他心中狠狠松了一口气,他也明白纪芸禾没有计较,但他也欠了纪芸禾一个人情。
“只是......”
纪芸禾话锋一转,清冷的眼眸瞄向一脸防备的纪婷婷以及满脸都是疯狂嫉妒的李招娣,“婶婶,这些年来,我虽然是寄养在你家,但我每天都是起早贪黑地替你们干活,这工钱是不是也该还我了?
还有我父亲每月寄回来的三十块钱工资,全都落到你的手里,以及我父亲殉职时,上头领导发放的八百块钱抚恤金可全都让你们拿了!”
她的声音铿锵有力,不卑不亢,清冷的眼神却是紧紧地盯着眼前的李招娣。
在场的人听到这番话,一个个都震惊不已。
就连见惯了大场面的方吏也脸色大变,眼眸里闪着怒火,明显也没想到李招娣连抚恤金也给贪了!
“李招娣,你这就太过分了!”
“就是,说出去都丢我们村的脸,以后还有哪个姑娘敢嫁到我们村里来?”
“太缺德了,连抚恤金也贪,就不怕半夜被鬼敲门吗?”
“......”
周围人的声音如同刀子,句句扎向李招娣的心肺。
李招娣的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这些年来,她处处与人谈起她家中养了个目中无人的纪芸禾,把自己塑造成任劳任怨的好婶婶,在村子里头享受别人对她的尊重。
现在却是被纪芸禾道破,她好不容易立起来的人设全没了,她气得整个人都在颤抖,却死性不改,恶狠狠朝着纪芸禾破口大骂,“你这个灾星,你放屁!是你克死了你父亲,我替天行道帮你花掉这钱有什么问题!”
“当然有问题,今天你要是不把这些钱还回来,我就让军人同志送你去坐牢!”
纪芸禾眉眼间闪过几分寒意,前世的她就是因为错过了时机,才让李招娣平白贪了这笔钱,如今她身边有方吏这个军人同志,自然是要好好利用。
“我相信村长可以为我作证,也确信军人同志不会坐视不管,更不会任由他人欺辱殉职人员的子女。”
纪芸禾清冷的目光从村长的身上移向一直沉默的方吏身上,视线在两人的身上来回扫视。
村长反应过来,一想到李招娣刚才差点害得他出大事,心里头更有几分怒火,便朝着方吏开口,“军人同志,我可以为纪芸禾作证,这孩子实在是太可怜了,李招娣这人实在是欺人太甚。”
方吏本来就对李招娣刚才的事十分不满,眼下更是丝毫不留情面,“李招娣同志,麻烦你立刻把钱还给纪芸禾,否则,我只能把你带去坐大牢,出来之后你依旧得还钱!”
面对方吏的警告,李招娣只觉得眼前一黑,差一点就要晕过去,这些年来,她手里头的钱大部分都补贴给她的弟弟李耀祖了,哪里还能有那么多钱!
“军人同志,这一切都是误会,我不能坐大牢!”
李招娣脸上满是惊恐。
“婶婶,我粗略算了一下,这些年来,你欠我的钱总共有五千块钱,军人同志还有村长都在这里作证,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这笔钱你必须得还我。”
纪芸禾冰冷的眼神死死盯着李招娣,这一次,她要让李招娣把钱原原本本给吐出来。
就算她要离开宝园村,也要让李招娣尝尝被千夫所指的滋味,毕竟她上一世就是这么撑过来的。
李招娣对上纪芸禾冰冷的眼神,心里面气得要死,但她又顾忌方吏这个军人同志在这里,她咬咬牙,“纪芸禾,这些年来你呆在我家里白吃白喝难道不是钱吗?”
“你这些年来的花费怎么着也得四五千块钱......”
李招娣说到后面,心虚得不敢去看方吏不悦的眼神。
“李招娣,这些年来我是呆在你家,但你给我的粮食是谷糠、秕谷,你们自己吃的反而是用精粉做成的馒头,白米饭也是顿顿不落下,你们还拿着我父亲的抚恤金买了黄桃罐头,你倒是说说一个常年吃谷糠、秕谷的人,是如何需要用到四五千块钱的!”
纪芸禾漆黑分明的眼眸里闪着冷意,她的声音字字泣血,无情地道破李招娣的虚伪。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周围的人一个个都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李招娣,甚至有的人十分鄙夷李招娣的做法。
“这谷糠和秕谷不是喂家畜的吗?这李招娣也太不是人了!”
“这要是让我知道有人敢拿着我的血汗钱却这么对待我女儿,我一定打断她的腿!”
“难怪我一直好奇这李招娣一直管别人要那些不要钱的谷糠和秕谷,却没见她养家畜,原来是给纪芸禾吃,真是作孽啊!”
“......”
人群里有人狠狠呸了一声,猛的朝李招娣的方向砸去刚挖的臭泥土,一时间李招娣满身狼狈不堪,还伴着一阵阵恶臭。
一时间,所有人都笑出声音来。
李招娣的脸色变了又变,这些年来她靠着给纪芸禾泼脏水成了全村人眼里无怨无悔的好婶婶,体面得很,如今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对待,干脆也不打算装下去了,她气得就要拿起手里的镰刀要去砍人,“我跟你们拼了。”
但她还没有动作,就被方吏狠狠按到地上去,“老实点!”
“纪芸禾,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妈!”
纪婷婷见到李招娣被按到地上去,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说话的声音也没了平时的底气,反而带着几分惊恐。
她的心里面恨死纪芸禾了,从前她便是村里人眼里最善良漂亮的村花,今日过后,只怕所有人都会唾骂她们。
这一切都怪纪芸禾,为什么要把真相说出来!
“要你们还钱!只要你们把钱还了,我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纪芸禾清冷的眼眸冷冷瞥了一眼纪婷婷,前世她被李招娣设计成了人人唾弃的狐狸精,这一次,她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
纪婷婷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一片,只因她知道李招娣向来都是把大部分钱送给李耀祖,到这时候,她们上哪里去找钱来!
一时间,纪婷婷也是僵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纪芸禾瞧着这一幕,眼中的嘲讽神色更甚,“既然我婶婶不肯还钱,那就请长老过来主持公道吧。”
她的声音冰冷,让众人一愣。
周围人看事情闹大了,只好请来了纪家与李家族里的长老。
得知事情经过的纪族长老纪永寿和李族长老李阳波当场就吵起来。
纪永寿是个又高又瘦的老头子,虽然顶着一头白发,说起话来却是中气十足,“看看你们李家后代是什么货色,连抚恤金都贪!
纪振国可是保家卫国的同志,你们李家是有多大脸敢贪他的钱?还敢虐待他的女儿?我看你们李家的宗祠也别要了,哪天有空我给你们拆了!”
李阳波是个又矮又胖的老头子,听到这话,他脸色青了又白,明显是被气到。
他肥胖的手指着纪长老,脸色铁青,“纪老头,你这话什么意思?当初纪振国出事,你们姓纪的宗祠可没一个愿意接手这么一个小姑娘,这才让李招娣这个婶婶养着的!你可别把事都怪到我们李族宗祠来!”
但说到底纪振国也是个英雄,他们可担不起贪污英雄抚恤金罪名,更何况还有方吏这个军人同志在这里,稍微处理不好都得连累整个李族宗祠。
这事可大可小,李阳波不敢再有半点偏心,他硬着头皮看向李招娣,那眼神里满是恨铁不成钢,“李招娣,赶紧把钱还给纪芸禾!别丢我们李族的脸面!”
听到这话,众人的视线都落到李招娣的身上。
纪芸禾看着眼前这一幕,她的眼眸中闪过嘲讽,前世的她没有把事情闹大,反而是被李招娣坑害得失了清白与名声,可没见到有人站出来替她说话,现在无非也是因着方吏这个军官在这里罢了。
她重活一世,要好好抓住司家这个大树,无论她要嫁的是司家什么人,都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婶婶,你可别说五千块钱一分不剩,你要是依旧不肯还钱,丢的还是你们李族宗祠的脸,你就算是去凑,也得把钱凑回来还我!”
纪芸禾及时补上这句话,直接断了李招娣狡辩的想法。
李招娣面对这么多人的胁压,她一脸痛苦,声音里都带着绝望,“我除了家里的一百块钱现金,其他钱全给李耀祖了。”
这话一出,周围人一片哗然,而躲在人群里看戏的李耀祖见自己被出卖,顿时便爆发起怒火来,他几步冲到李招娣的面前,狠狠甩了她几耳光,“你这个赔钱货,你自己贪钱还想污蔑我,门都没有!”
李耀祖无情的话顿时就让李招娣呆愣在原地,她扯住李耀祖的胳膊,眼里带着绝望,“耀祖,你赶紧先把钱还回来,我还不想坐牢啊!”
“耀祖,你做人不能这么没有良心,我可是你姐姐!”
李招娣在此时才知道后怕,要是李耀祖不肯还钱,那她可真得坐牢了!
李耀祖还想要动手,却是被纪芸禾的声音打断。
“慢着!”
纪芸禾的声音一出,在场人的眼神都落到她的身上,各种打量的目光皆有,但她可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面对这种场面,她依旧沉稳。
“纪爷爷,还有李爷爷,我实在没有那么多时间看他们在这里打打闹闹,今天这位军人同志就是要把我接去司家,现在也耽误很多时间了,
我希望你们尽快处理,否则,我也只能和军人同志一块把他们送进大牢里,到时候自然会有审查员审问他们!”
纪芸禾冷漠无情的声音落下,让在场的人都惊讶,就连活了大半辈子的李阳波都惊叹纪芸禾临危不乱。
李阳波瞧着李招娣和李耀祖这两个不省心的人,狠了狠心,却只能无奈道,“你们两人要么还钱,要么去坐牢,但我李族宗祠丢不起这脸面,更不会接受罪犯,我会划去你们的名字,从此以后你们跟李族宗祠没有半点关系!”
他这话番话无疑是在警告李招娣和李耀祖两人。
李耀祖瞬间被吓得脸色发白,他是贪婪,但要是被驱逐出李族,那才是真正的笑话,“李族长,我这就还钱!你千万不要划去我的名字,我可是李家的独苗啊,我不能出事!”
李招娣也是没想到李阳波会直接舍弃他们,要是连族里都容不下他们,他们可真没地方去了!
当下,姐弟二人也顾不得其他,只用了半小时的时间就把钱全还回来。
纪芸禾接过钱,特地在方吏的注视下数了两遍,又小心翼翼放进口袋里,她的脸色才缓和一些,“多谢李爷爷和纪爷爷,还有村长,要不是你们,我可能连父亲留给我的东西都存不住。”
“没事。”
“......”
周围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而就在这时,一道带着磁性却十分突兀的声音在这时响起,“小姑娘还挺伶牙俐齿,希望到了司家之后还能继续保持。”
纪芸禾清冷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她朝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猝不及防对上一双带着趣味的桃花眼。
男人脸上有一道从额头贯穿到眼角的伤疤,身上穿着得体的绿色中山装,他三两步就来到纪芸禾的面前,然而,他并没有停留,越过纪芸禾就直接坐上汽车。
纪芸禾瞧着这一幕,她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这男人身上的气质相互排斥,明明长着一张极其充满野性的脸,却穿着最儒雅的衣服,相斥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多瞧两眼。
一直默不作声音的纪婷婷在见到眼前熟悉的男人时,她一脸惊恐,浑身都开始发抖,她这辈子绝对不会再跟这个疯子扯上关系了!
这一次嫁进司家的人是纪芸禾,就让她去承受这一切吧!
纪婷婷这么想着,她的眼里的惊恐才退去一些,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
这时,方吏小声在纪芸禾旁边开口,“他是司老部长收养的养孙子司景曜,是个出了名的疯子,你不用理会他。”
“嗯。”
纪芸禾若有所思地点头,就要跟着方吏坐上汽车,却是被身后一人扯住衣领,她回头一看,便见到纪婷婷一脸菜色。
“纪芸禾,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情!”
纪婷婷眼眸死死地瞪着纪芸禾,充满不甘。
纪芸禾见此,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凑到纪婷婷的耳边,用着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开口,“顾斯年啊,只要是个女人凑过去,他都来者不拒,只要你主动点,他便是你的人。”
前世的她便是因为太单纯,才没有看出顾斯年这个渣男,明明已经有未婚妻,却还要在下乡期间找她,分明是把她当成了解决欲望的工具利用。
纪婷婷既然那么喜欢,那便祝他们两人锁死。
“这怎么可能!”
纪婷婷本以为纪芸禾会告诉她如何拿捏顾斯年的弱点,没想到竟然是如此,她瞬间满眼不屑地瞪向纪芸禾,心中认定纪芸禾不要脸去勾引顾斯年。
纪芸禾顺利坐上汽车后,方吏便开着东方红LT665调转车头,正快要开出村口时,纪芸禾感受到一道十分强烈的视线,她看过去,便见到顾斯年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她。
顾斯年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坐在东方红LT665车里的纪芸禾,他咬牙,竟直接追着汽车狂奔。
“纪芸禾,你要去哪里?你给我一个解释!”
他瞒眼都是诧异,但两条腿的他根本跑不过东方红LT665,还差点摔倒,显得十分狼狈。
坐在车里的三人自然也注意到这一幕。
方吏视线看向后座的纪芸禾,“纪芸禾,他是你朋友吗?要不要停下来?”
纪芸禾眼神沉了沉,她自然也看到了顾斯年,还很清楚地注意到他眼里的贪婪,声音淡淡道,“只是个不重要的人,不用停。”
“好。”
方吏点头,踩紧油门,瞬间加快速度远离。
经过两天两夜的赶路,终于到了京市。
司家老宅。
纪芸禾看着眼前这座处处透着古老庄重的老宅,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内心却是震惊不已,司家在这个年代就已经是这么辉煌。
若她能抓稳司家这颗大树,日后她再重操旧业,哪怕只是借着司家的光,也没人敢为难她,而她也能在京市混得风生水起。
方吏停好车子,便来到纪芸禾的面前,“纪芸禾,我带你去见老部长,之后你自己选择。”
他的声音很平淡,但纪芸禾却是听到一丝言外之意。
难不成司家还有其他秘密?
纪芸禾轻轻点头,默不作声地跟在方吏的身后,两人很快就来到书房。
方吏小心翼翼敲了两下房门,“老部长,人带来了。”
书房里传来苍老沉重又略显疲惫的声音,“让她进来吧。”
方吏进朝着纪芸禾使了个眼色。
纪芸禾点了下头,便推门而入,映入眼敛的是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的年迈老人,身上自带着一股正气凛然却不失威严的气势。
“孩子,你就是纪振国的女儿吧,爷爷就开门见山跟你说吧,当初你父亲与司家订下的亲事是司珩那孩子,但前不久司珩身体出了点状况,下半辈子都会受到影响。”
司承业说到这里,他苍老的脸上闪过伤痛,“爷爷也不好匡骗你嫁过来受委屈,爷爷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是我与你父亲的约定,依旧嫁给司珩,做我司家的儿媳妇,司珩现在是出了点状况,但我司家一定会弥补你。”
话到这里,他一脸无奈,司珩作为他最得意的孙子,他无疑是希望司珩过得好,但如今司珩成了这个模样,他是最难受,也是最痛苦的人。
“第二个选择是嫁给我的养孙子司景曜,相信你们已经见过了。”
司承业满脸疲惫,如今他是为了司珩的婚事愁得整夜都睡不着,但他也不想强迫他救命恩人的女儿真的嫁给他孙子,给纪芸禾自己选择是他如今能做的事。
纪芸禾从进门到现在,都很有礼貌地听着司承业讲话,并不怯场也不急躁,反而是沉稳镇定。
直到司承业说完,她才微微点头,但她并不着急立马做出选择,而是开口询问,“爷爷,我可以先去看看司珩吗?”
她的话一出,司承业明显愣了一下。
“可以,让方吏带你过去,我给你三天时间,纪芸禾,三天后你再给我答案,你放心,你是纪振国的女儿,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
司承业依旧是忧心忡忡,他的心中很清楚司珩如今的情况有多严重,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选择司珩的!
纪芸禾退出书房后,便见到方吏一直守在一旁,她朝着他开口,“带我去见见司珩吧。”
方吏一愣,但还是点头,“你做好心理准备,别被吓到。”
纪芸禾跟在方吏的身后,却还是控制不住心中的好奇,这个她名义上的未婚夫司珩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她这么想着,自然也就问出来,“他怎么了?怎么你们一个个都这么谨慎?可以跟我说说吗?”
方吏脚步一顿,无奈开口,“他病了,是家族遗传的渐冻症,病情发展得十分迅速,如今的他已经全身失去控制,并且,身上的皮肤也开始出现大面积溃烂......”
纪芸禾前世是医学博士,什么样的症状都看过,对于渐冻症自然也并不陌生,但她的眉头却是皱起来,“家族遗传?那司老部长为何无事?渐冻症早期是肌无力,肌萎缩,这是个缓慢的过程,最后几年才会让身体的部位完全失去控制,但绝对不会冒然失去控制,更不会大面积溃烂......”
这些症状听起来与渐冻症十分相似,但她却深知渐冻症绝对不是这样,司家的一切处处都透着秘密,一切冒似都不简单。
前世的她也是一直在研究渐冻症,她可以肯定,绝对不是方吏所说的症状!
她的声音落下,面前的方吏却是停下脚步,他一脸诧异地看向纪芸禾,“纪芸禾,你懂医术?”
“是懂一点,现在还是先看看司珩的情况吧。”
纪芸禾清冷的眉头微微皱起来,直觉让她觉得这一切都太不对劲。
方吏不语,带着纪芸禾来到三楼右边的房间,小心翼翼地敲了敲房间门,直到听见里面的男人传来虚弱的声音,他才推门而入。
纪芸禾踏进房间的瞬间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床上的男人身上缠着纱布,他的周围环绕着几个医疗机器,各种管子连接在他的身上。
她一眼就看出来这些医疗机器全是在维持着男人生命的东西,前世她所在的医院是在后来才引进这些机器,没想到司家这么早就已经用上了!
司珩没有一丝温度的视线落在纪芸禾身上,面露难堪,目光也十分凌利,声音却带着虚弱,“你就是那个和我有婚约的女人?我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现在可以离开了。”
自从他发病以来,便清楚自己的时间并不多了,何况他的父亲当年也是生了这个病而早早离开人世。
他明白司承业着急抱重孙子为司家传香火,才找来这个当初与他定有亲事的女人,但他如今成了这副模样,别说行动成了问题,想要与女人做那种事更是笑话。
迎着男人冷漠的眉眼,纪芸禾的眉头微微挑了一下,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在纪芸禾看来,躺在她眼前的男人如同纸老虎,虚张声势罢了,所以,她压根没有被司珩的态度吓到。
“司珩,你不用这么敏感,我们的亲事是双方长辈定下的,所以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
纪芸禾想到司家在京市的地位,又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么无助地躺在床上,一时间,眼眸里生出一丝怜悯。
但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司珩出声打断,似乎被气到,声音里多出几分怒火,“够了,方吏,把这个女人带下去。”
司珩盯着纪芸禾的黑眸中越发冰冷。
这个女人竟然在怜悯他?说他敏感?
他受够了他们的眼神,他不需要他们的怜悯,更不需要他们所谓的关怀。
可即便司珩的内心再生气,他也无法动弹一分,只能清醒地感受着这份绝望。
方吏瞧着司珩已然生气,他的脸色顿时白了几分,只好为难地看向纪芸禾,“纪芸禾,我们老大要休息了......”
他的声音委婉,意思也再明白不过。
纪芸禾却仿若未闻,自顾自在打量起这个房间里的布置,虽然是复古的修饰,但房间却异常简洁,多余的桌椅通通没有。
她想到司珩的脾气这么差,大概率也没有人敢在这里呆着,没有桌椅倒也说得过去。
恍然间,她的视线扫过床头柜放着的照片上,这张照片是整个队伍的合照,而司珩即便只是穿着简单的军装站在人群里,也能让人一眼看出来,长得太帅,就连周围的人都成了他的背景板。
想到这个男人或许曾经有许多辉煌的过往,如今却只能呆在小小的房间里苟延残喘,一时间也明白司珩脾气差的原因。
任谁发生了这种事情,内心都会有很大的变化。
“司珩,你不用那么着急把我赶走,我既然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自然是不会轻易放弃你。”
“而且,你本来就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英雄,突然生病,变成现在这样,心里难免会有落差,我可以理解。”
她作为医学博士,前世见过的案例多得数不过来,目前最重要的是要让病人感到有归属感。
何况,她也怀疑这个男人并不是渐冻症。
她谈不上对渐冻症了如指掌,但基本的判断不会错。
司珩额头的青筋跳动着,显然已经生气,但他却是嘴角一扯,冰冷的眼眸没有一丝情感,“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收起你的怜悯心,我不需要。”
闻言,纪芸禾的眉头轻轻一挑,这男人的嘴巴倒是比她想象中还要硬。
“那你有本事就站起来啊。”
纪芸禾丝毫不留情面扎着司珩的心,眼眸中含着笑意。
她是故意要说这些话来刺激司珩的,毕竟,他这个症状可不是渐冻症会有的反应。
“你......”
司珩被纪芸禾的话刺激到,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这么蛮不讲理的女人,三两句话就气得他火气直冒,若不是他现在无法动弹,否则,他一定会把这个女人丢出去!
方吏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他连忙拉住纪芸禾的手,用着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开口,“纪芸禾,你别再刺激我们老大了!”
“我们老大无论身世还是能力,在部队里可是独一无二的,自从老大生病后就变得很暴躁,病情也成了老大心里的痛处,你就行行好,别说了。”
方吏很是无奈,但他又不能真的把纪芸禾赶走,毕竟,是司承业让纪芸禾过来与司珩培养感情的。
纪芸禾听着这话,眼中闪过不可察觉的光,她微微点头,“行,我有分寸,你先到门外守着,等下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进来,我要和司珩谈谈私事。”
说完这话,她轻轻拍了一下方吏的肩膀,眼神示意他赶紧出去。
方吏眼睛都瞪大了,一脸不可置信,但直觉告诉他,纪芸禾是司承业特地请回来的人,又是以后有可能成为他大嫂的人,他只好在心中默默向司珩道歉,之后转身离开房间,还把门关上。
很快,房间里就只剩下纪芸禾与司珩两人。
司珩脸上的冷漠越发明显,“你跟方吏说了什么!”
这个女人竟然还指使起方吏来,难不成老爷子真要让这个女人睡了他不成?
想到老爷子那么急切想要抱重孙子,他还真觉得有这个可能,这下子,司珩的脸色就越发不好看。
纪芸禾直接忽视司珩难看的脸色,几步就来到他的面前,俯下身看着眼前的司珩,细看之下才发现司珩的长相十分英俊,只是眼神的冷意带给人一种过分凌利的错觉。
“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出现异常的?你是突发性无法控制身体,还是渐渐失去控制身体的能力?”
她的脸上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利索,给人一种信服感。
司珩冷冽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嘴角冷傲地勾起一抹嘲讽,“司家有全京市最权威的卫生院及医生负责我的病情,用不上你。”
何况他的病情就连院长都束手无策,得了这个病,已经是必死的结局,如今也只不过是用这些机器维持他的生命。
他若不是为了不让司承业担心,他早就......
纪芸禾瞧着司珩并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她也不气妥,“既然你不说,那我自己检查。”
她洁白纤细的小手抓起司珩的手臂,只一眼,她清冷的眉头便微微皱了一下,司珩手臂肌肉体积并没有萎缩硬化。
她放下司珩的手臂,柔软的小手直接扒开司珩的上衣,动作利索,但却没有动到连接机器的管子一点。
当她温热的小手贴在司珩结实的胸肌上时,司珩性感的喉结狠狠上下滚动,原本冷漠的黑眸染上几分异色。
“够了,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赶紧住手!”
司珩这一声呵斥声中带着几分男性的嘶哑,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纪芸禾这会也已经检查完,由于她整个人都撑着身体靠在男人向前,抬头的瞬间,视线正好对上男人满是隐忍的眸色。
“作为你的未婚妻,我有权利查看我未婚夫的身体状况,还有,刚才我给你按压的部位,你是不是有感觉?”
她真诚的眸子与男人的冷眸相对视,却是扛住了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她可以肯定眼前的男人身材极佳,肌肉体积也很好,不可能是渐冻症出现的肌肉萎缩导致全身失去控制,她判断是有其他因素。
司珩冷冽的视线盯着纪芸禾,紧绷着一张脸,刚才她触碰他的身体时,他确实是有感觉,可以感应到她柔软的小手,可他却是没有办法做出回应。
他的眼眸沉了沉,脸色也相当不好看,“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如果只是需要一个庇护所,司家还养得起一个闲人,但若是其他目的,那也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若是冲着他的身体而来,那确实牵强,他如今也只不过是一个瘫痪在床的人,又怎么可能......
一听这话,纪芸禾瞬间明白司珩想歪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我就是随便看一看,没有什么目的。”
她站直身体,视线无意间瞥到连接司珩膀胱的尿袋里全是血尿,她的瞳孔顿时一缩,满脸震惊。
他怎么可能会有血尿!
纪芸禾直接上前观察着尿袋,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后,她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若她的猜测没有错的话,司珩的情况或许比她想的要更加严重。
司珩虽然躺在床上无法动弹,但从他的角度看去,却是可以清楚地看到纪芸禾正在观察他的尿袋,一时间,不由地生出一股羞恼的情绪来。
这个女人当真是不知羞耻。
“你是我见过最厚颜无耻的女人,连半点羞耻心都没有。”
他冷着声音开口,脸色十分难堪。
纪芸禾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她并没有理会司珩的嘲讽,而是来到他的面前,“司珩,就你目前的情况来看,你不可能是渐冻症。”
她的声音落下,顿时便让司珩的睫毛狠狠颤了一下。
司珩的视线与纪芸禾坚定的眼眸对视,“你确定?”
他内心刚升起一股希望,又想到纪芸禾是从农村接来的,怎么可能懂得那么多,或许也只是在安慰他,欣喜的心情顿时又恢复平静。
“我可以跟你保证,你绝对不是渐冻症,而且,你血尿是有其他因素,这个需要......”
纪芸禾暗自握紧手中的拳头,血尿是肾出现问题了,并且中毒的现象。
但她也不能过于武断,她需要对司珩的血液及血液进行化验,在没有出结果之前,她不好直接下判断。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原本紧闭的房间门突然就被人推开。
听到动静,纪芸禾的视线下意识看过去。
一个穿着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年轻漂亮女人出现,正用着鄙夷的视线瞧着纪芸禾,“你又是什么人?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一点医学常识都没有,司少爷是家族遗传病,一直是由我们院长在负责用药,你敢质疑我们院长的判断?”
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又瞧着对方的穿着打扮,纪芸禾的眉头微微挑了一下,看来是司家请的家庭医生。
“我并不是胡说八道,一切都有根据,要说起医学常识,我还想问问你,你们到底是怎么判断出他是渐冻症?这么明显的问题你们看不出来吗?”
纪芸禾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她作为一句医生,是绝对不会容许有医生犯下这么严重的问题。
“你......”
沈晚怡被纪芸禾一激,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方吏瞧着情况不对,忙着上前挡在两人的面前,一脸为难,“沈医生,稍安勿躁,这位是老大的未婚妻!”
随后他转过身看向纪芸禾,朝着纪芸禾介绍起来,“纪芸禾,这位是一直负责我们老大病情的医生沈晚怡。”
方吏的出现让气氛不再僵持下去。
沈晚怡脸上闪过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但未婚妻这三个字还是狠狠刺到她的耳朵,她的眼眸中闪过狠意,“我知道你的存在,那个以命相博也要给自己女儿拼一个大好前程的农村男人,你不过就是一个被养在封闭农村的村姑而已,大字不识一个,却懂得携恩图报,还敢在这里胡说八道......”
从她说出口的话十分难听,简直是在污辱纪芸禾的父亲。
纪芸禾本来不打算与沈晚怡计较病情的事,但对方却是在明晃晃地羞辱自己的父亲,她心中的怒火顿时冒出来。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伸出手狠狠扇在沈晚怡的脸上。
“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沈晚怡整个人都被打得差点摔倒,她后知后觉才捂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地瞪向纪芸禾,声音尖锐,“你居然敢打我!”
纪芸禾清冷的眼眸中闪着冷意,“沈晚怡,就算我只是一个村姑,但我也是司家未来的儿媳妇,代表的是司家的脸面,对我放尊重点,还有下次再敢提及我父亲,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她的声音里满是冷意,她的心里面很清楚,司家上下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借机携恩图报,逼迫司珩娶她,但她的父亲为救司承业而死是事实。
她就是携恩图报,那又如何?
司承业都亲口答应的事情,司家上下所有人都只能咽着这口气。
毕竟这是司家欠了她父亲一条命!
她就是要借着司家,一步步走出属于自己的路来。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司珩开口,声音平静得听不出半点波澜,“沈医生,她说得没错,管好你自己的嘴巴,否则,我可以考虑换个家庭医生。”
纪芸禾视线瞥过去,却见司珩已经疲惫地闭上眼睛。
他这是在替她说话?
想到这,纪芸禾的心情顿时好上许多。
沈晚怡见司珩竟然罕见地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她的内心仿佛被撕开了一个口子,一脸遭受打击的模样。
她自小便跟在院长的身边学习,也早就接触司珩,而在司珩因病情发作时,她更是自告奋勇来到司家成为司珩的家庭医生。
想起这些,沈晚怡用着十分怨恨的眼神瞪向纪芸禾,这一切都是纪芸禾的错!
沈晚怡咬紧牙关,却也不服输,“纪芸禾,我要给司少爷用药了,麻烦你现在离开这里,刚才的事我向你道歉。”
纪芸禾视线下移,一眼看出沈晚怡口袋里露出来的药瓶,是止痛药。
这个发现让纪芸禾意识到一个问题,方才她按压司珩的身体部位时,他是可以感受到的,只是无法动弹。
看来,她的想法又进一步得到证实,但她现在还没有考证成为医生,确实只有村姑的身份。
想到这些,她只好离开房间。
方吏也跟着出了房间,“纪芸禾,确实是沈医生的错,希望你不要跟她一般计较。”
毕竟这些年来,沈晚怡对司珩有怎样的心思,他们都看在眼里,但现在纪芸禾来了司家,他们自然不希望沈晚怡针对纪芸禾。
“方吏,我不希望再有人羞辱我父亲,你知道怎么做吧?”
纪芸禾脸色沉了沉,她冷漠的视线看向方吏,她自然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软蛋,敢触碰到她的底线,她也是会打回去的。
方吏接触到纪芸禾的视线,连忙点头,“我明白。”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纪芸禾便停下脚步,视线看向方吏,“那我的房间在哪里?司老部长派你们去接我过来,应该不会什么都没有准备吧?”
她的话音刚落下,方吏这才想起来安顿纪芸禾一事,他脸上闪过几分不自然,他竟然差点忘了这事。
“纪芸禾,请你跟我来。”
方吏转身便带着纪芸禾来到三楼左边的房间,与司珩的房间只隔了上下的楼梯。
生怕纪芸禾会错意,方吏连忙解释,“纪芸禾,这是老部长特地安排的,初心是希望你可以与司珩培养感情,但如果你介意的话,老部长还重新安排了另一个房间,就在四楼。”
他说到这里,有些犹豫着要不要带纪芸禾去四楼的房间,毕竟司珩现在生病了,若是纪芸禾不愿意成为司珩的老婆,倒显得他为难纪芸禾了。
“不用,就三楼这间房间吧。”
纪芸禾清冷的眉头微微挑了一下,她倒是没想到那么大年龄的司承业竟然这么细心。
想来,他为了司珩的婚事也是愁白了头发。
方吏见纪芸禾并没有抗拒三楼的房间,他的内心有几分高兴,连忙把锁匙递给纪芸禾就离开。
纪芸禾推开门走进去,映入眼敛的便是一系列粉色的修饰,她有些无奈地笑了一声,但她也并不反感粉色系列。
她推开衣柜,摆在她面前的裙子全是当上最时尚的款式,保守中带着几分可爱。
看来,司承业还真是做足了功课,若她与司珩结婚,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纪芸禾猛然想起前世的纪婷婷嫁进司家后却是变成疯疯癫癫的模样,神志不清,虽然不知纪婷婷前世经历了什么,但直觉告诉她,司家有秘密。
或许这个秘密需要等她嫁进来才得以知晓。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规律的敲门声。
纪芸禾过去开门便见到一个身材偏瘦的女佣人小芳,对方很有礼貌开口,“纪小姐,我是小芳,以后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叫我,还有,晚饭时间到了。”
“好。”
纪芸禾这才恍过神来,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
她跟在小芳的身后下了楼,来到客厅,这才见到众人都已经坐在餐桌前,只等着纪芸禾一人。
见到这个场景,纪芸禾的脸色少见的发红,她竟然让司家人等她用餐。
司承业见到纪芸禾下楼,他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朝着纪芸禾招手,“纪芸禾,过来爷爷这边。”
纪芸禾点头,便坐到司承业身边的位置。
而在餐桌的角落处,沈晚怡一双阴沉的眼眸死死地瞪着纪芸禾,凭什么纪芸禾一来司家就可以坐到主位去,而她却只能被安排到最末的位置。
在这一时刻,她对纪芸禾的嫉妒心达到了顶峰。
刚坐下的纪芸禾察觉到强烈的视线在盯着她,她瞧过去,正好把沈晚怡眼里的嫉妒看得清二楚。
餐桌上的每人都各有心思,司承业却是把所有的目光都投在纪芸禾的身上,慈爱关心,“纪芸禾,你也见过司珩了,你觉得他怎么样?”
“若不是他生病,司家往后的一切都是要交到他的手里,只是现在......”
他说到后面,脸上闪过痛心。
司承业如今只希望纪芸禾可以接受司珩,早日生下司家的重孙子,让他司家可以开枝散叶。
但他也明白这一切都过于艰难,且不说纪芸禾同不同意,就以司珩现在的情况,能活几年也是个未知数。
纪芸禾咽下嘴里的食物,这才开口,“爷爷,我见过司珩了,他从前确实是十分优秀的军人,我很敬佩他的精神。”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是让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
司承业一脸惊喜地看向纪芸禾,激动得差点失去分寸,好在最后关头压住内心的狂喜,却还是忍不住开口,“纪芸禾,你是一个好孩子。”
纪芸禾从一开始来到司家的目的便是借助司家之力,既然她有所求,那自然是要付出代价。
而司家想要的也不多,就是继承人。
打从一开始,她便把一切看透了。
“爷爷,我选择与司珩结婚,虽然我与他早就有亲事,但我还是希望能看到他亲口同意,尊重他的意愿。”
纪芸禾真诚的眼眸看向司承业,这番话让他感动不已。
司承业终究还是忍不住落下几滴眼泪来,他很快便擦去,重新打量起纪芸禾,从她的身上,他看到了朝气。
“好,一切看司珩的心意,你是一个好孩子,司家要是能有你这么懂事的孙媳妇,我也能安心了。”
他满脸笑意,却是发自内心的感动。
自从司珩发病以来,他便一直寻求医生救司珩,他的内心是明白司珩没有那么强烈的生存欲望,司珩活着也是为了他这个老人家。
但他却是自私地要让司珩为他留下子孙,苦了司珩,也苦了纪芸禾。
用过了晚饭,在上楼时,沈晚怡几步便追上纪芸禾的脚步,眼神凶狠的瞪着纪芸禾。
“纪芸禾,你别高兴得太早,就算你真的嫁给司少爷又怎么样?他的心也不在你这里!”
沈晚怡整个人都嫉妒得发狂,她暗自喜欢了司珩那么多年,如今却是要看着也娶别人了吗?
不,司珩的媳妇还可以是别人,不一定得是纪芸禾!
她一定得做些什么,否则,她只能后悔一生。
纪芸禾冷漠地看着眼前的沈晚怡,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他的心不在我这里,难不成在你那里了?他的人都会是我的,何况是他的心?”
这话一出,直接把沈晚怡气得脸色发青,她指着纪芸禾,气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你......”
“沈医生,做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还有,你挡到我的道了。”
说罢,纪芸禾直接把沈晚怡推向一边,自顾自上楼,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沈晚怡气得在内心狂骂,纪芸禾,有你求我的时候!
夜晚降临,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床上,映照出司珩那张沉沉的俊脸。
此时的他不停回想着纪芸禾今天与他说过的话,他真的不是渐冻症?
哪怕直觉告诉他那个女人只不过是从农村接来的村里人,不一定懂得他的病情,甚至连基本常识都不一定有。
可他的内心却是犹豫挣扎,纪芸禾身上的那股明媚与自信作不得假,他内心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只有纪芸禾才能救他。
可明明他与纪芸禾也只不过是一面之缘。
或许冥冥之中,老天自有安排,即便他是唯物主义,此时也只有听从自己的内心。
想通这一点,他艰难开口,“方吏!”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十分清晰,原本睡在另一张折叠床上的方吏听到动静,连忙睁开眼睛,三两下就来到司珩的面前。
“老大,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需要我现在把沈医生找来吗?”
方吏揉了揉睡眼,语气里带着关心。
司珩瞧着这一幕,他紧抿的唇松动几分,“看看纪芸禾睡了没有,若她还没睡,便叫她过来,记住不要惊动任何人。”
他的声音落下,顿时就让方吏清醒过来,他脸上的睡意完全消散,不可思议地瞧着司珩。
难道司珩想开了,终于愿意与纪芸禾......
方吏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语气里都多了几分欢快,“好的,老大!”
他留下这话,便轻手轻脚离开房间。
方吏尽量放轻自己的脚步,悄悄来到纪芸禾的房间门口,内心思索着要不要打开门,但又觉得不妥,他一脸苦恼,便只好抬手轻轻敲了一下。
此时,躺在床上的纪芸禾听到轻微的动静,她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她起身看向床头的闹钟,已经是深夜两点。
外面会是什么人?
带着这个疑问,纪芸禾下床,几步来到门口,微微打开一道门缝,视线正好对上方吏纠结的眼神。
“方吏,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纪芸禾清冷的眸子紧盯着方吏。
方吏没想到纪芸禾竟然还没睡着,他内心顿时生出几分异样,忙解释道,“纪芸禾,我们老大有事找你。”
他说到后面,声音渐渐小下去。
纪芸禾好看的眉头轻轻一挑,“你的意思是,三更半夜,司珩想我?”
若不是司珩因为身体病情的原因,现在只能躺在床上,她都要怀疑司珩是不是别有目的。
方吏脸色顿时涨红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他也是传话人,哪里知道司珩想要做什么。
纪芸禾见此,神色淡了几分,“那走吧,我去看看他。”
“好的。”
方吏内心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纪芸禾推开房间的门走进去,便直接把门关上,留着方吏一人在门外。
她打开房间的灯光,黑漆漆的房间顿时明亮起来。
纪芸禾清冷的视线落在床上的男人身上,“司珩,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她直白开口,倒是让原本准备好措辞的司珩有些愣住。
司珩俊脸上闪过几分复杂,“你知道我的病情?你以前接触过?我真的不是渐冻症?可我的身体就连最权威的卫生院都断定活不过三十岁。”
如今的他已经二十五,也就是说,他只能再活五年。
可他依旧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可以救他的机会。
纪芸禾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司珩竟然是在纠结这个问题,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走近几步来到司珩床头边坐下。
“司珩,你愿意相信我吗?”
她的声音清脆,却莫名给人一种安全感。
司珩依旧面无表情,语气从一开始的期待变得失落,他到底在期待纪芸禾能给他什么答复?
或许只是他内心不甘心被命运安排罢了。
正当他沉默地闭上眼睛时,却听到女人的脚步声离他而去,他眉心微皱,连忙睁开眼睛,便见到纪芸禾已经走到了门边。
司珩的内心多了几分烦躁,鬼斧神差地应了一声,“我相信你。”
他的回应成功让纪芸禾停下脚步。
纪芸禾这才重新回到床头边,她单手扶着下巴,脸上闪过几分复杂,“司珩,我可以与你保证,以我目前的判断,你不是渐冻症,但需要你配合我,这也是我需要你信任我的原因。”
但凡司珩不愿意相信她,她便也不会出手,毕竟,她也不是很想要跳进这个坑里。
司家已经是京市有名的权贵世家,安保方面肯定是无人能及,但依旧有人可以对司珩动手。
这便已经足够证明背后的人在司家之上,又或者就是司家内部的人。
司珩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眸子看着纪芸禾,眸中闪过几分不易察觉的深意,“纪芸禾,我可以配合你。”
“好,现在就先说另外的问题,我确实还没有考证,也没有学历,有些事情我也不方便让你知道,但只要你愿意信我,我可以试一试。”
纪芸禾清冷的眸子瞥向司珩,直接坦白自己如今的处境。
她这一世虽然还没有开始考学历,但她前世的知识可没有忘记。
司珩听到纪芸禾这番话,他顿时觉得眼前一黑,但如今的他,也另无他法,一个已经病入膏肓的人,再多尝试又如何呢?
他道“我无条件相信你,无论会出什么事,我都不会追究你的后果。”
他不知自己究竟是中了什么邪,竟然会打从心眼里相信纪芸禾。
他的声音刚落下,就听到纪芸禾轻笑的声音,脸色顿时沉下几分。
纪芸禾俯身上前,近距离打量着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即便对方被病痛折磨那么长时间,也依旧能保持住帅气的外表,这要是把他治好了,只怕他的魅力只增不减。
“司珩,空口无凭,我们得白纸黑字签下合同才行。”
这要是司珩万一再出个意外,她也能有个保障。
“可以,我明天让方吏把合同给你。”
司珩漆黑的眼眸闪过几分惊讶,他倒是没想到纪芸禾竟然会这么谨慎。
如此也好,这是他个人的意愿。
纪芸禾满意点头,“你们司家能给你从国外弄来这几台先进的医疗机器,只怕也花了不少精力和财力吧,既然你们有这个门路,便再弄几台可以化验血液与尿液的机器,这应该没问题吧?”
她的声音一出,司珩脸色微微一变,“你......”
“怎么了?有问题吗?”
纪芸禾清冷的眸子看向司珩,一脸疑惑,这点要求对于司家而言,只不过是小事罢了。
更何况,即便她有再高的能力,没有这些机器,她自己同样无法给到准确结果。
一切都得看化验后的结果来处理。
司珩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很快又恢复平静,“好,我会让人去处理。”
“嗯,那我先回去了。”
纪芸禾满意点头,这才离开司珩的房间。
她打开门走出去时,方吏还站在门口一脸呆愣,反应过来后,他连忙推门而入。
“老大,你们这么快就完事了?”
或许是他的声音里充满疑惑,让床上的司珩眉头皱起。
方吏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但他看着司珩并没有异常,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司珩脸色却十分难看,通过方才的沟通,以及纪芸禾对这几台机器的了解,只怕纪芸禾还有很多秘密是在隐瞒着。
“方吏,之前你去接纪芸禾可有发现异样?你能确定她就是本人?当时有发生什么事吗?”
他的直觉告诉他,纪芸禾若真的是农村里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又怎么可能会懂这几台先进的机器。
但若是她并不是本人,那便有很大的机率是奸细,她身上的疑点重重,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纪芸禾做出危害京市的事情来。
方吏一愣,但还是把他知道的事情全盘脱出。
司珩眉头一皱,“你觉得她那种不吃亏的性子,真是会被欺负的人?你抽时间再去宝园村调查,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好的。”
方吏虽然不解,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而纪芸禾这边,她还不知道司珩这会已经怀疑她是奸细的身份,躺在床上便安然入睡。
第二天,阳光透过阳台照在了纪芸禾的脸上,她的睫毛微微动了一下,下一秒便睁开眼睛。
她洗漱好,在衣柜里找了一件复古的连衣裙换上,镜子前倒映出她纤细优雅的身姿。
纪芸禾对视线落在镜子前的自己身上,眼前一亮。
她想到前世的自己在这个时候已经被李招娣下药陷害,搬到了顾斯年那边住。
前世的她为了能够攒够工分,也为了能够多挣点工钱支撑起两个人的生活,完全没有时间打扮自己。
她的美貌一直以来都是被低估了。
她的心里面一阵酸酸胀胀,但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心情。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如今的我可以重新开始生活!”
纪芸禾冲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了一个笑容。
随后,她推开门出去。
下楼快要到达餐桌时,纪芸禾一眼便看到了上次去接待自己的司景曜。
司景曜似乎也注意到了纪芸禾的视线,冷漠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感情,就这么冷冷的注视着纪芸禾。
坐在司景曜旁边的沈晚怡见到纪芸禾换上了裙子,退去了昨天那副丑陋的村姑装扮,居然还有几分世家小姐的尊贵。
沈晚怡的眼眸里顿时闪过几分嫉妒,这个村姑怎么可能变得这么漂亮了?!
“纪芸禾,没想到才过去一晚上,你的变化就让这么大,也算是脱胎换骨。”
沈晚怡的语气中满是酸溜溜,恨不得现在就让纪芸禾穿回昨天的村姑装扮。
纪芸禾眼眸微冷,也丝毫不客气自夸,“贵气养人,何况我本来就天生丽质!”
她拿起桌上的包子咬了一口,又给自己盛了豆浆,全程没有在搭理沈晚怡。
沈晚怡的脸色阴沉,但她想到自己的计划,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弧度,“纪芸禾,看在你是从农村来到大城市的人,应该也没有见过繁华的都市吧,等下我带你去超市还有游乐场看看吧。”
她的声音落下,纪芸禾好看的眉头一挑。
她从昨天便能感觉到沈晚怡对她的微妙恶意,如今却想要带她去见世面?
若是前世的自己,只怕会高兴不已。
但重活一世的她,早已经见过后世繁华的都市,对于沈晚怡的邀请,她冷冷回道,“不用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纪芸禾丝毫不给面子的拒绝沈晚怡,这让沈晚怡的脸色难看至极,她一气之下忘了掩饰自己,语气中带着狠意,“你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过就是昨天才刚来到司家,我好心带你去见世面,你居然拒绝?”
“你以后可是要当司少爷媳妇的人,我可不想看到你给司少爷丢脸面。”
沈晚怡咬了咬牙,那可是她准备好的计划,要是纪芸禾不去,她还怎么......
面对沈晚怡的急切,纪芸禾更加肯定沈晚怡绝对不会安什么好心,她轻轻一笑,“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你一个家庭医生未免也管得太宽了吧?”
纪芸禾可不会惯着沈晚怡,声音里也染上了冷意。
“你......”
沈晚怡还想要再说什么时,旁边的司景曜给了她一个冰冷的眼神,她便立马闭上嘴巴。
而此时,他们的身后传来一阵鼓掌声。
纪芸禾回过头去,才发现是司承业。
司承业看向纪芸禾的眼神里满是欣慰,“纪芸禾,你说得对,以后无论去到什么地方,都要拿出这股气势来,还有,司家永远都会是你的后盾,有什么事就让司家替你处理。”
他的眼中满是欣赏,纪芸禾在这么小的年龄就有这个气魄,纪振国功不可没!
纪芸禾见到是司承业来了,她脸上闪过几分不好意思,“爷爷,让你看笑话了。”
“不会,需要什么尽管和爷爷谈,刚才爷爷听你说有急事,爷爷方便问一下,是什么事吗?需要爷爷帮你处理吗?”
司承业对于眼前这个小姑娘还是十分满意的,因此,他也愿意帮助纪芸禾。
纪芸禾愣了一下,她眼珠子转了一下,灵机一闪,道,“爷爷,我实话跟你说吧,我现在只是从农村里出来的人,我想要看书学习,我想要参加高考,要是我能考上大学,也希望爷爷帮我处理一下学费问题。”
反正是司承业问她的话,她便也干脆让对方帮他处理好了。
司承业听完纪芸禾这番话,看向纪芸禾的眼神如同在看金子,他没想到纪芸禾竟然会有这个上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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