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季云舒薄砚川的其他类型小说《婚礼现场被渣,她转身另攀高枝季云舒薄砚川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抽烟不吐烟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接下来,有请我们的新人,交换戒指——”盛大的婚礼现场,花瓣纷纷扬扬洒落下来,在众人瞩目中,新郎薄砚川的手机响了。是他给养妹设置的专属铃声。季云舒心中一突,压低了声音问:“不能等婚礼走完再接吗?”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问了句废话。因为薄砚川已经拿出手机,还用责备的语气道:“依依她身体不好,现在还没来,说不定出了什么事。”“云舒,现在不是你耍性子的时候,别闹。”话没说完,他已经接起了电话。沈依依娇柔的声音传来:“哥哥,我本来是想去参加你的婚礼的,但我不小心摔了一下,心脏好痛,我不会要死了吧?”薄砚川脸色骤变:“别瞎说,我马上就过去!”季云舒一颗心终于直坠谷底。她就知道!沈依依是薄家的养女,薄砚川名义上的妹妹,患有先天性的心脏病。每次...
《婚礼现场被渣,她转身另攀高枝季云舒薄砚川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接下来,有请我们的新人,交换戒指——”
盛大的婚礼现场,花瓣纷纷扬扬洒落下来,在众人瞩目中,新郎薄砚川的手机响了。
是他给养妹设置的专属铃声。
季云舒心中一突,压低了声音问:“不能等婚礼走完再接吗?”
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问了句废话。
因为薄砚川已经拿出手机,还用责备的语气道:“依依她身体不好,现在还没来,说不定出了什么事。”
“云舒,现在不是你耍性子的时候,别闹。”
话没说完,他已经接起了电话。
沈依依娇柔的声音传来:“哥哥,我本来是想去参加你的婚礼的,但我不小心摔了一下,心脏好痛,我不会要死了吧?”
薄砚川脸色骤变:“别瞎说,我马上就过去!”
季云舒一颗心终于直坠谷底。
她就知道!
沈依依是薄家的养女,薄砚川名义上的妹妹,患有先天性的心脏病。
每次,只要是她和薄砚川在一起,不论在做什么,沈依依永远都会打电话过来,不管是多假的理由,薄砚川都会抛下她,毫不犹豫的赶去她那里。
和沈依依比起来,她永远都只能排第二位。
哪怕今天是她和薄砚川的婚礼。
久而久之,就连沈依依那串专属铃声,听在她耳朵里,都像是一场噩梦。
薄砚川挂断电话,就说:“依依摔倒了,她心脏不好,一个人肯定会出事,我得过去看看。”
季云舒不出声的握紧怀中捧花。
她本来以为自己会很愤怒,但此时此刻,她却出乎意料的冷静:“她出了事,该叫救护车,给你打电话算什么事?你是能妙手回春,还是能送她上路?”
“现在可是我们的婚礼,你还是要抛下我离开吗?”
“我是她哥哥,她不依赖我,还能依赖谁?云舒你说话别太尖锐了。”
薄砚川浓眉蹙得更深,看着身着婚纱面容绝美的季云舒,他叹了口气,“云舒,你懂点事,这次是我不对,回头,我会补偿给你一个更隆重的婚礼。”
话音落地,薄砚川头也不回,拔腿冲了出去。
只留季云舒一人,穿着华美雪白的婚纱,站在台上。
宴会厅当即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他们离得远,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但新郎当场跑路,却是人人都看到的!
司仪也被这一幕惊得呆了,半晌没说出话。
季云舒有些疲惫的闭了闭眼,只觉得可笑又讽刺。
她和薄砚川青梅竹马,曾无数次的期待过今天的场景,在掌声和祝福中嫁给他。
可现在呢?
薄砚川又一次为了沈依依,抛下了她。
她追在薄砚川身后太久,也忍受了太久他的突然离开。
而如今,一切都结束了。
有人匆忙上了台,季云舒抬眸看去,是薄砚川的母亲。
“云舒,你看,这事发突然,要不婚礼就先这样?”
薄夫人拉了拉她,压低声音,“不然这么多人看着,面上也不好看,是不是。”
季云舒忍不住笑了一下,冷声道:“伯母,现在当众逃婚的,可是您的好儿子,丢人的是他,又不是我。”
薄夫人脸色一沉:“你这话什么意思?”
季云舒眸底掠过鲜明的嘲色。
曾经,她也因为沈依依的事找过薄夫人,希望她能出面,约束一下沈依依的行为。
而那时,薄夫人又是怎么说的?
“你们小年轻的事,我们老一辈的哪里管得了。何况,依依身体不好,砚川照顾她是应该的,兄妹俩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正常。女人还是要大气一点,不要谁的醋都吃,太小家子气也不好。”
季云舒清楚,五年前她父亲在一场意外中去世,季家的生意也因此走上下坡路后,薄夫人对她的态度就变了。
她勾唇:“我什么意思,伯母心里清楚。”
薄夫人表情更加难看:“云舒,我可是一直拿你当我亲生女儿看待的,砚川他今日虽然走了,但婚事肯定还是要办的,可若你这个态度的话,就算是日后嫁进来,恐怕也......”
没等她说完,季云舒就打断了她的话。
“嫁进来?”
她笑意冰凉,“谁说我要嫁进来了?”
薄夫人愣了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季云舒已经拿过了司仪手中的话筒,扬声道:
“非常感谢各位今日来参加我的婚礼,但很抱歉,婚礼只能进行到这里了。”
随着她的声音,台下窃窃私语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所有目光都集中了过来。
季云舒面色不变,继续道:“既然薄砚川不愿意娶,我季云舒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我在这里,郑重宣布,季家和薄家的婚约作废!”
“从今天起,我和薄砚川,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短暂的几秒寂静后,台下顿时掀起了比方才更大的喧哗声。
季云舒没有理会,只摘下了头纱,将话筒还给司仪,大步走下台。
季母立刻眼眶通红的迎了上来:“云舒,让你受委屈了,跟妈回去,今天这事儿,我们季家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些年,季云舒对薄砚川的感情,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也因为这样,哪怕薄夫人再怎么看不上他们家,她也都忍了。
可今天这事儿,不能忍!
季云舒拍了拍母亲的手:“妈,别担心,我没事。”
在她身后,薄夫人黑着一张脸跟了过来,自从季家这些年产业开始缩水后,她就对薄砚川这门婚事不满意了。
但不满意归不满意,这是老一辈定下的婚约,若是就这么贸然解除,难免会落人口实,说他们薄家踩低拜高。
所以,就算心里再不舒服,她也捏着鼻子让季云舒进了门。
结果没想到,季云舒竟还敢主动提出要解除婚约,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薄夫人咬牙,狠声道:“这话可是你说的,你最好记住了,以后别后悔!”
然而,季云舒连理都没理,只挽着母亲转身:“妈,我们走吧。”
季母还有些担心:“云舒,你真要退婚吗?”
“恩,刚好还没领证,这婚我不结了,薄砚川那个垃圾,我也不要了。”
季云舒毫不犹豫道,新郎在婚礼上,为了别的女人走得头也不回,这事不论放在谁身上,都是莫大的屈辱。
季云舒微微笑了一下。
她本来也以为,自己会很难过,但当薄砚川转身就走的那一刻,她反而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感。
薄砚川难道不知道,再这样隆重的场合下,他的离去会引发什么样的轰动,会让她颜面无光,沦为整个桐城的笑柄吗?
他知道,但就和往常的每一次一样,他并不在乎。
在薄砚川眼里,最重要的,永远是他的妹妹,沈依依。
其实她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只是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而如今,她终于放弃了。
她承认,她争不过沈依依,也不想再争了。
季云舒知道季母在担心什么,她没有解释,只拿出手机,点开薄砚川的聊天框,简简单单的打上一句。
“婚约解除,我们分手。”
点击发送,而后,干脆利落的拉黑。
不止微信号,连带着手机,以及别的所有联系方式,都删了个干干净净。
要断,就要断得彻底。
季母在一旁看得真切,她了解自己女儿,自然明白,她已经下定决心不回头,但还是忍不住眼眶一阵酸涩,吐字哽咽。
“好,好,是薄砚川没眼光,我们云舒,配得上比他更好的!”
季云舒将头靠在季母肩上,此刻,她什么都不愿去想。
回到季家,季云舒换掉婚纱,去洗了个澡便上了床。
为了这场婚礼,她前一天凌晨三点就起来化妆,又穿着厚重的婚纱站了大半天,又累又乏,几乎是刚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非常好,等她再醒来时,已经是次日上午了。
季云舒简单换了身家居服,打算下楼去找点吃的,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楼下传来熟悉的女声。
“对不起,我不知道因为我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真的很抱歉......”
季云舒皱起了眉。
是沈依依。
沈依依一身白色长裙,素净的一张小脸,泪水涟涟:“我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我这次来,就是专程还向云舒姐姐赔罪的,希望她能原谅......”
若不是季云舒今天还没吃东西,就听沈依依这番白莲花发言,恐怕就已经吐出来了。
她眸光微冷,正欲下楼让沈依依闭嘴,耳边就响起喑哑清冷的男声。
“既然觉得抱歉,那不如以死谢罪好了,光靠嘴说有什么意思,一点诚意都没有。”
季云舒步子一顿,忍不住笑出了声。
倒是把她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她循声望去,入眼是楼下客厅,沙发上挺拔的身影。
男人一身墨色西装,眉眼都生得十分精致,面部线条轮廓锋利,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镜片后一双漆黑眸子,透着无形的压迫感。
季云舒是个不折不扣的颜控,和薄砚川在一起纠缠这么久,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薄砚川那副皮相着实不错。
但和眼前这个人比起来,薄砚川都显得逊色了。
注意到她的视线,男人态度悠然的抬起头,勾了勾唇角:“季小姐,好久不见。”
季云舒一愣。
她想问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样好看的一张脸,若是见过,她肯定有印象。
但话还没出口,沈依依已经扑到了她面前,眼圈通红,梨花带雨:“云舒姐姐,是我对不起你,都是我的身体不争气,你不要因为我生哥哥的气了......”
除了沈依依,季母和薄砚川也在。
闻言,季母神色顿时一冷,刚要出口,就被季云舒拦住。
“你的身体怎么样,我不关心。”
季云舒打断了她的话,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反正,我已经和你的宝贝哥哥解除婚约了,以后,你想怎么给他打电话就怎么打,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云舒!”
一旁,薄砚川脸色并不好看,语带怒意,“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依依她都亲自上门来给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季云舒听得有些想笑。
这话听起来,倒像是她在无理取闹了。
“我昨天在微信上说得不够清楚吗?”
她抬眸,目光淡淡的落在薄砚川身上:“那好,那我就当面,和你再说一遍。”
“我们分手了,婚约作废。”
薄砚川骤然攥紧了拳,心底弥漫上难以言喻的烦躁感:“我不同意!”
他宁愿季云舒和往常一样,和他吵,和他闹,这样,只要他放低姿态,稍稍哄一哄她就没事了。
但这次不一样。
季云舒的态度实在是平静,平静得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让他没来由的心慌。
“我知道昨天我是做得太过分了,猛地听到依依出事,我一紧张,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薄砚川缓和了语气,还要再开口,就被蓦然响起的男声打断:
“那现在这样不是很好么,你可以尽情为那位沈小姐紧张了。”
“你——!”
薄砚川恼羞成怒,狠狠瞪向沙发上的男人。
从他来的时候,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男人已经在了,而且看情况,和季母明显是熟识的,嘴里没有一句好话,一开口不是针对依依,就是针对他!
薄砚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怒意,看向季云舒:“云舒,我们好好谈谈,依依她身体不好,你也是清楚的,她又是我的妹妹,我怎么能不管她?在我心里,你一直都很善良,为什么就不能容忍她?”
季云舒不可思议。
这人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
她正要反唇相讥回去,就听一旁的男人再度开口:“想不到薄总还挺会抢占道德高地的,左一个身体不好,右一个她是你的妹妹,什么话都让你说了是吧?”
薄砚川大怒:“关你什么事,闭嘴!”
而季云舒只觉得这男人简直是自己的嘴替,连带着那张脸都看着更顺眼了。
“够了。”
季云舒已经不想再听薄砚川和沈依依在她面前唱双簧,她垂眼,摘下手上的订婚戒指。
昨天走得太急,把这个东西忘了。
“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不想再重复了,你要是还听不懂,就回去翻字典。 ”
季云舒扬手,毫不留情的将那枚戒指砸到了薄砚川身上,语气冷然,“现在,带着你的好妹妹,从我家出去。”
薄砚川不可置信的盯着那枚戒指,瞳孔微颤:“云舒......”
“不好意思,薄总,请回吧,我们家不欢迎你。”
季母已经站起身,摆出了送客的姿态。
薄砚川咬了咬牙,都到了这个地步,他自然也不好意思再死皮赖脸的呆下去,只匆匆丢下一句:“云舒,你先冷静冷静,回头我们再谈。”
说完,他带着沈依依离开了。
待他走后,季云舒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跌坐进沙发里。
“季小姐是后悔了?”
听到耳边响起的男声,季云舒蓦地反应过来,抬头看过去:“你是......”
“云舒,你不记得他了?”季母连忙过来,笑道,“这位是江以琛,小时候还在咱们家暂住过一段时间,你那时候可喜欢他了,天天跟在他身后叫他江哥哥......”
季母说到一半,季云舒就想起来了。
她难以置信的望向江以琛:“你——”
难怪他方才要说好久不见,这确实是好久不见了。
江以琛在她家借住的时候,她才上小学,在那不久之后,江以琛就又出了国,从此再也没见过。
“季小姐记不清了也很正常。”
江以琛勾唇,慢条斯理的开口,“那时,季小姐整日追着薄砚川跑,眼里看不到别人,我已经习惯了。”
“......”
季云舒捂住了脸。
她现在都已经和薄砚川闹成了这个样子,那过去简直就是不堪回首的黑历史。
季母笑容满面:“以琛这次回来,是回国发展,本来是要参加昨天的婚礼的,只可惜飞机晚点,没赶上。”
江以琛笑意更甚,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茶,淡声道:“那倒是没什么可惜的,不如说,是薄砚川的运气好。”
否则,他不敢保证,在婚礼现场上大打出手,把江家的教养败个精光。
季云舒直觉江以琛话里有话,但又抓不到把柄,只能抓了抓头发,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季家门外,薄砚川面色冷得几乎凝结成冰。
他大步去开车,沈依依提着裙摆,跟得十分辛苦:“哥哥,等等我!”
她喘着气,苍白面颊因为一路小跑泛上了病态的红晕,薄砚川终于停下脚步,眸底染上心疼:“你在原地等我开车过来就好了,干嘛还非要跟过来?”
沈依依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只满面担心的回身望了一眼季家的方向,忐忑道:“云舒姐姐好像还在生你的气,哥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听她提到季云舒,薄砚川忍不住皱起眉,心下十分不愉。
季云舒以前不是没和他提过分手,但哪次不是雷声大雨点小,稍微哄一哄就没事了, 但这次......
他想到方才季云舒淡漠眼神,心下不自觉的慌张几分,心烦意乱。
“啊!”
沈依依忽然娇呼一声,勾回了薄砚川的思绪。
“怎么了?”
“我,我心口有些闷......”
沈依依捂着胸口的位置,咬着下唇,额角渗出一层薄汗,整个人看上去摇摇欲坠。
“医生之前不是说,病情稳定了吗?”
薄砚川心里还想着季云舒,皱眉:“这样吧,等会让司机送你去医院,有什么问题,再给我打电话。”
沈依依不易察觉的抓紧了裙摆,软声问:“那哥哥,你要回去找云舒姐姐吗?”
“不。”
薄砚川摇了摇头,他已经有了计划。
季云舒不就是觉得,昨天他在婚礼上离开丢了面子嘛,那他今日就多叫些人,当众给她道个歉,给她把面子挣回来,那她自然就没有理由生气了。
他摸出手机,给常去的酒吧去了电话,又定了九百九十朵玫瑰花。
江以琛没在季家停留太久,就接到公司的电话离开了。
季母送他出门后回来,忍不住感叹:“以琛这孩子,真是越长越好看,性格也好。要是当初和你定下婚约的是他,没准......”
“妈,快打住。”
季云舒立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长得越好看的男人越会骗人,薄砚川有个好妹妹,江以琛说不定还有个放不下的白月光呢!我可不想再去搅混水了。”
她话音落地,手机震动起来。
是圈内一个好友给她发来的消息,问她今晚有没有时间。
为了庆祝她解除婚约,重获新生,专门给她在常去的酒吧攒了个局,要她一定得到。
正好,季云舒也想换个心情,当即答应了下来。
晚上,她简单换了衣服,开车来到酒吧。
刚推开包间门,季云舒本能的觉得不对劲。
太安静了。
以往他们这帮人聚会,场面都是群魔乱舞,吵吵嚷嚷,但这一次,竟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包间内也没有开灯。
没等她细想,“啪”的一声,灯光骤亮,季云舒下意识的眯起眼睛,待再睁开时,看到的就是满满当当,艳丽的玫瑰,几乎堆满了整个包厢。
而薄砚川捧着一束花,单膝跪地,语气温柔:“云舒,我知道此前的一切都是我不对,你能原谅我吗?”
都到了这一步,季云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身后,不少人从旁边的包厢中涌了出来,鼓着掌炒热气氛:“原谅他,原谅他!”
季云舒被吵得太阳穴都在突突跳着疼。
她视线环顾一圈,落在其中一个人身上:“娇娇。”
这个叫乔娇的,算是她比较好的朋友,也是今天约她过来的人。
乔娇有些不自然的躲闪着季云舒的目光,低声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和薄砚川这么多年的感情,说没就没,不是太草率了么?”
季云舒冷下目光:“草率?真不好意思,这个决定,我已经考虑得太久了。”
若是她能早点下定决心一刀两断,也不至于昨日在婚礼上,被捅那么一刀。
“云舒!”
薄砚川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不知为何,听到季云舒冷冽语气,那种莫名其妙的烦闷再次涌了出来。
哪怕季云舒此刻就站在他面前,却依然给他一种,无论如何都抓不住的感觉。
“我向你保证,这样的事,以后都不会再发生,我也已经联系酒店,会再给你举办一场更隆重盛大的婚礼,包括婚纱和钻戒,都会用全新的,所以......”
“所以,新娘也换成全新的吧。”
季云舒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的话。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
季云舒的态度实在是太尖锐,尖锐到难以想象,毕竟,她对薄砚川的感情,在这里的人都有目共睹,哪怕是吵得再厉害,要不了多久,他们都会和好如初,但这次......
薄砚川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刺了回去,脸色也冷了下去,上前扣住季云舒的手腕:“我已经让步得够多,你还想要闹到什么地步?”
“放开!”
季云舒用力挣扎,但薄砚川的力道出人意料的大,她腕骨生疼,怎么也挣脱不开,怒意顿时烧了上来:“要我说多少遍,我们已经分手,以后,你爱娶谁娶谁,和我没关系!”
“云舒!”
薄砚川根本不想放手,然而下一秒,冰凉的酒液扑面而来,重重泼了他一脸!
“什么人?!”
薄砚川一惊,手上力气稍松,季云舒立刻抓住机会甩脱出来,抬眼看清来人,不由得一愣。
“江以琛?”
薄砚川抹了一把脸上的酒,认出江以琛,勃然大怒:“又是你!”
今天在季家,就是这个该死的男人对他频频讽刺。
他身为薄家大少爷,放眼整个桐城,有谁敢这么对他?若不是看在季云舒的面子上,他早就对他不客气了,结果现在,他甚至还敢泼自己酒!
江以琛根本没理会薄砚川,只将季云舒拉了过去,动作轻柔的握住她的手腕,当触及瓷白皮肤上那一圈刺目的红痕,神色骤冷。
季云舒有些不自在的抽回手:“你怎么会在这?”
“路过。”
江以琛说完,漫不经意的又补上一句:“没想到刚巧就撞见薄总又在对前女友进行道德绑架,当这么多人的面,摆出这么大阵仗,逼着她低头原谅你,没成功就恼羞成怒要动手,真是......嗤。”
他没有多做什么评价,但要说的,也都浓缩在话末那一声冷笑里了。
薄砚川惊怒交加,扬声怒斥:“经理呢!经理在哪!”
经理在听到这一层的动静就赶了过来,薄砚川一指江以琛,冷声:“这里有人故意找事,我是你们这的顶级VIP,命令你们马上把这个混账给我赶出去!”
然而,他话音落地,经理和保安却迟迟没有动静。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都是圈内的朋友,薄砚川只觉得自己脸皮都好似被撕下来踩,更加怒火中烧:“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动手!”
经理终于有了动作,脸色明显白了几分,冲着江以琛深深一鞠躬:“老板!”
别说薄砚川,就连季云舒,和周围一圈人都愣住了。
老,老板?
这家夜色酒吧,是桐城最知名的私人会所,平日里接待的,哪个不是是有权有财,身份一般的,连进来的资格都没有。
而这幕后的老板,向来举止神秘,从来没有在人外露过面,只有酒吧的一些高层才见过。
也有人暗中试图想要打探老板的消息,但用尽手段,却依旧一无所获。
薄砚川惊疑不定,目光不住的在江以琛和季云舒身上游移:“你们......”
他想质问季云舒和江以琛是什么关系,但话还没出口,就听江以琛淡声开口:“看来薄总不记得我了。”
薄砚川一愣,猛地想起方才季云舒叫出的名字。
江以琛。
那个十多年前,在季家寄住过一段时间的清俊少年。
他一下子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狠狠瞪向季云舒:“难怪忽然这么坚定要取消婚约,我和依依,不过是你的借口吧,其实你早就和江以琛勾搭在一起了是不是?!”
这指控太匪夷所思,季云舒怔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薄砚川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她倏然冷了表情:“不要觉得,你和沈依依指间拉扯不清,所有人就都像你们一样。”
薄砚川眸光狠戾:“我说错了?”
从认出江以琛的那一刻起,他心头就涌起难以言喻的燥意,让他想起当年初次在季家见到江以琛时。
作为薄家唯一的继承人,薄砚川自小顺风顺水,众星捧月。
但在江以琛面前,他所有引以为傲的资本,似乎都不算什么。
这种危机感,直到江以琛离开季家很久后,才慢慢减退下去。
而现在,江以琛又一次回来了,连带着那些被他刻意遗忘掉的不安感,也一同翻涌而出。
薄砚川咬牙切齿,说出的话也越来越尖刻:“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江以琛在国外这么多年,怎么就这么恰巧,赶在你要结婚的时候回来?就是上赶着给我戴绿帽子......”
他话未说完,就被迎面而来的一巴掌打断了。
“啪”的一声脆响,薄砚川半张脸都肿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向季云舒:“你打我?”
季云舒甩了甩手,这一巴掌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掌心都被震得发麻。
她眸底一片清寒,吐字冰凉:“这话你还真有脸说。”
薄砚川表情更加难看:“我难道说错了?”
季云舒闭了闭眼睛,几乎找不到话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曾经爱着薄砚川的时候,她像是陷进了一个怪圈,眼里只能看到他的好。
直到此刻,听着薄砚川那些难听的字眼,用无端的臆测往她身上泼脏水,才恍然发觉,自己在过去二十年,就是爱着这样一个人?
还是说,他在自己面前伪装得实在太好,让她忽略掉了他的本性?
季云舒声音实在太冷,薄砚川被怒火冲晕的理智终于清醒了几分:“云舒,对不起,我今晚喝多了酒,有点太激动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他上前还想去拉季云舒的手,却被季云舒轻飘飘的躲了过去?
“喝多了酒?”
她冷笑,“我看你清醒得很。”
季云舒呼出口气,淡声开口:“也好,既然这儿这么多人都在场,我们就把话说清楚了,也省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来纠缠我。”
“你还记不记得,一年前我的生日,你说要给我个惊喜,也是在这里,因为沈沈依给你打电话说她爬山迷路了,你就匆匆丢下我离开。”
“直到第二天晚上,你才给我发了消息,说沈依依受了惊吓,身边离不开人。”
季云舒回忆起那时,她坐在空荡荡的包间里,对着切开到一半的蛋糕,眼眶酸涩,却连哭都哭不出来。
但此刻,她说起这些时,语气却格外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薄砚川眸带痛色:“云舒,我......”
季云舒一抬手,打断了他的话,继续道:“半年前,我出了车祸,右腿受了伤,打电话让你来接我,你答应得好好的,然而,我在医院等了一夜,也没见着你的人,后来你又是怎么和我解释的?”
“沈依依钢琴表演,她太紧张了,要你过去给她捧场。”
“然后,你就把我给忘了。”
季云舒扯了扯唇角,扬起一个讽刺笑意,继续道:“还有......”
“别说了。”
蓦然响起的低沉男声打断了她的话,江以琛扣着她的手腕将她带到身旁,眸底不易察觉的心痛,“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季云舒目光落在薄砚川苍白面容上,忽然觉得没意思透了。
这样的事桩桩件件,真要细细全说出来的话,恐怕能说上三天三夜也不算完。
每一次,薄砚川都会痛悔莫及的向她道歉,使出浑身解数来哄她。
出车祸把她忘在医院那一次,她态度坚定的要分手,薄砚川死活不同意,大雨天站在她家楼下请求她原谅,让她再给他一次机会。
但一次又一次,每次都是让她失望,再转身来求和。
不知道还要多少次才是个头。
季云舒累了,也不想再爱他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跳出这段所谓的爱情后,她才看清,若是薄砚川真的把她放在心上,怎么会放任这样的事不间断的重演?
说到底,他或许是爱她的,可他更爱沈依依。
她转身,低声道:“我们走吧。”
话是对江以琛说的。
江以琛应了一声,也没放开握着她手腕的手,就这样带着她往外走。
一旁的人本来都是被薄砚川找来给他助攻的,却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一时间一片死寂,只在季云舒走过去时,纷纷让开了路。
“云舒......”
有个女生嗫嚅着,面上写满难堪,“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
是那个给她打电话,借口说要庆祝她解除婚约把她骗来酒吧的娇娇。
“没关系。”
季云舒摇了摇头,之所以这么轻易的就原谅,是因为她心里清楚,以后,她也不会再和这个女生产生任何交集了。
薄砚川站在原地,整个人仿佛被抽掉了魂,直到听到季云舒的声音,才像是猛地回过神来,大步追过来。
“云舒!”
他满眼压抑的懊悔,想要去拉她的手,“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不等他碰到季云舒衣角,一道挺拔身影便直接拦在了他身前。
江以琛面色淡淡,却不是和他说话,而是旁边的经理。
“取消这位先生的VIP资格,拉入夜色的黑名单,不再接待。”
经理立刻躬身应下。
薄砚川脸一下子涨成了猪肝色,不甘心的还要再去叫季云舒,膀大腰圆的两个保镖已经一左一右的围了上来。
“这位先生,”保镖态度强硬,“请您离开吧,不要让我们难做,也不要让您自己丢面子。”
季云舒听到了身后的声音,但她却连回头看一眼的兴致都没有了。
出了酒吧,外面天色已经黑透了。
冷风凌冽,吹得她打了个寒战,下一秒,还带着体温的外套便披到了她身上。
季云舒一怔,抬眼就对上了江以琛漆黑深邃的一双眸子。
她有些不自在,下意识的避开了江以琛递披过来的衣服。
“不用了。”
她说,“车上有暖气。”
江以琛似笑非笑的扬唇:“现在跟我客气了?小时候把蟑螂放到我床上,蚂蚁丢进我碗里,大半夜还要扮鬼过来吓我的时候,怎么不这么客气?”
“......”
季云舒只觉得脸上温度腾一下就烧了起来。
江以琛说的那些事,确实是她搞出来的。
那时候江以琛刚住进他们家,季云舒看他别提有多不顺眼,觉得江以琛来了,就分走了爸妈对她的爱,因此想尽一切办法想把他弄走。
但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没想到这人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
季云舒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在,江以琛也没有再说下去,算是给她保全了最后一点面子,打开了车门:“我送你回去。”
这个情况下,季云舒就算是想说自己打车也没机会了,只能闷声上了车,打定主意一个字都不再说了。
待回到季家,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客厅里还亮着灯,季母快步迎上来:“云舒,你去哪了,怎么也不接电话......”
话没说完,她又注意到季云舒身后的男人,忍不住惊讶:“以琛?”
江以琛微微颔首:“伯母。”
季云舒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才发现没电关机了。
今晚的事说出来恐怕又要让母亲担心,她有点苦恼的皱眉,身侧的男人先开了口。
“是我,因为太久没回国,就邀请云舒带我熟悉一下环境,她手机没电了,所以没接到电话,让伯母您担心了,抱歉。”
江以琛说完,让司机将后备箱里准备的礼品送进来。
他带有几分歉意,“下次我会注意时间,伯母见谅。”
“你和我们云舒在一起伯母放心!只是联系不上她,不知道她这么晚了去做了什么。”
季母不是市侩的人,她对江以琛的喜欢是打心眼的,当即就热情招待了对方。
季云舒慵懒倚靠在沙发一角上不顾形象的躺着。
她安静的抱着手机刷视频的样子,就像是惬意发懒的小猫一样......
江以琛看得出神了一瞬,甚至一度和季母说话都略显得有些敷衍。
“你看你哪里有女孩子的样子。”季母睨了季云舒一眼,示意着让她坐好,又说道:“你这次回来之后就不走了吧?”
江以琛双手交叠讪笑一声,不疾不徐摇头,“应该是没什么特殊情况的话,不会再出去了。”
“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就先回去了?”
江以琛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显示,这才意识到已经这么晚了!
季母乐呵的合不拢嘴,“着急回去做什么,索性都已经这么晚了,不如直接住在家里好了!以前又不是没住过!”
“妈。”
季云舒赶紧喊了一声,上去一把抱住季母,撒娇般的喃喃着:“这又不是小时候了,再说了,到底我是你亲生的,还是他是你亲生的,每次见到他都对他那么亲,我不许!”
她左右摇摆着母亲的胳膊,这一幕被江以琛尽收眸底。
季云舒,她本就应该这样天真烂漫,怎么能吃爱情的苦?
薄砚川这样的男人,怎配得上她?
“你这孩子,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争宠呢。”
季母看向女儿的眼神中满目疼溺。
......
季云舒洗漱完毕,出来后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卷着被褥刷着手机。
正当她困意来袭险些要睡着之际,朋友圈里不小心点开的一张图直接‘弹’在她的脸上。
这张合照给她吓得一激灵!
“晦气!”
季云舒看着那张辣眼睛的合照,只恨不得直接将手机隔着扔出去。
多看一眼都是要长针眼的程度!
女人穿着性感的真丝睡衣,香肩外露,衣衫不整,依稀可见那沟壑分明的事业线。
乍得一看,她还以为是自己朋友圈什么时候出了个福利姬呢。
再仔细一瞧这才看到沈依依身边坐着的那不是薄砚川吗?
配文:“两人三餐四季、这就是简简单单的小幸福。”
季云舒反手点赞直接点进去沈依依的头像拉黑一条龙!
她有些时候好奇这沈依依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该不会以为一张合照就能够成功刺激到自己吧?
那她还真是想太多。
人怎么可能会去垃圾桶里找东西吃?
她虽然渴了,也不代表什么水都会喝!
......
翌日清早。
季云舒还在床上睡的正香,就被季母挖起来,拉着她一起逛街。
知道母亲是怕自己心情不好,她没有拒绝,画了个美美的妆容后,就跟着季母到了S商场。
一番大采购之后。
季母带她走入了香家专柜。
季云舒为母亲选了一条当季新品连衣裙,让她去更衣室里更换。
“这么巧呀,云舒姐姐?”
矫揉造作的女声响起那一刹,季云舒浑身鸡皮疙瘩都要立起来了。
那是本能的生理性恶心!
她冷蔑一笑,回眸朝声音来源看去。
沈依依穿着一条荷粉色吊带连衣裙,举手投足尽显乖巧伶俐。
她打探四周,“云舒姐姐怎么还有心思逛街呢,听说最近连带着你们公司股市受影响,股票一路跌停,以江家的现金流恐怕支撑不了太久了吧?”
“嗯,反正能撑得比你命久一点就够了。”
季云舒一副轻蔑神色,转身朝着珠宝区走去。
她的一句话将沈依依呛得吃瘪!
女人不甘示弱昂首阔步走上前去,凡是季云舒目光所及之处,她大手一挥,“麻烦把这几条项链和手镯都包起来。”
柜姐一脸谄媚示好的笑着,赶紧从她手里接过卡。
季云舒一眼就认出那是薄砚川的副卡。
有意思。
她那张美艳的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随手指了指一条刚从秀场送下来的新款高奢项链,“这个给我试试。”
“诶呀,云舒姐姐,真的不凑巧我也好想要这个呀。”
沈依依满是嘚瑟的挑起眉,一句一顿道:“你可是季家大小姐,应该也不差这一条项链吧?”
“我是不差,毕竟——”
季云舒话锋一迟,“我不像你,生来什么都没有全靠别人施舍怜悯。”
这一句话像是踩到了沈依依的尾巴似的!
她气急败坏,大手一挥,“今天季小姐看上的所有服饰,我全部都要了!”
“全部?你确定?”
季云舒漫步径直朝着沈依依走去。
二人之间距离近在咫尺间,沈依依跋扈嚣张:“我今天就算是把这家店包场,砚川哥哥也不会说我什么的,云舒姐姐,你要是还想过以前优渥千金的日子,我劝你最好是和砚川哥哥服个软,道个歉。”
“道歉?”
“对啊,毕竟没有了薄家,你们季家又能撑多久呢?”
女人言语挑衅,句句刻薄。
季云舒看着柜姐拉出两米多长的账单,消费金额已经高达五百多万。
她心满意和一笑,手指了指橱窗内摆着的一条全球限量唯一的一条项链,“你猜,你的砚川哥哥那么在乎你,你要用他的副卡来买那个,他会不会同意呢?”
那可是标价一千五百八十万的‘一见倾心’!
“你!”
沈依依吃瘪的涨红着一张脸。
她私下里用手紧攥着裙摆一角,一千多万,真要是一怒之下冲动消费,只怕薄砚川一定会不高兴的!
毕竟这可关乎她在薄砚川面前的人设!
“那云舒姐姐不如买下来戴给我看呀!”
沈依依掩唇一笑,戏谑直达眸底,“哦,我忘了,最近季家的公司效益很一般呢。”
“刷卡吧。”
温润富有磁性的男声从二人身后响起。
男人快步直入,身后还尾随着一众保镖,气场十足!
江以琛的突然出现,扰乱了季云舒本来的计划。
不等她开口,江以琛却已经递上了黑卡,“季小姐今天的消费,我来买单。”
穿着墨色西装的经理来到了沈依依的面前。
他伸出手,毕恭毕敬做出了请的手势,“小姐,麻烦您尽快带着您今日购物的商品离开,我们要为尊敬的VIC客户做闭店准备。”
“VIC?”
“对,是比您VIP的身份更为尊敬的贵宾。”
随着男人的话落下,一众人等火速将沈依依买下的商品提着出了门。
她几乎是被人强行拽出去的!
季母刚换好衣服出来,便看到了眼前这一幕,“以琛?你怎么会过来了?”
“日常巡店,刚好遇到了。”
江以琛彬彬有礼帮季母将衣物规整收纳好。
日常巡店?
季云舒敏锐捕捉到了这几个字眼,刚才出现的男人应该是经理。
他说江以琛是这里的VIC,并未言明他是股东。
据她了解,S商场是国外资本注资。
看来她对江以琛的了解,是真的不足。
季母让人将买好的东西送去车库,“你们先玩吧,我忽然想起来我还约了个SPA,云舒,不用管妈,你好好陪陪人家以琛!他刚回国,对国内肯定不习惯!”
“诶,妈——”
季云舒刚想说什么,却见母亲已经起身走了人。
她与江以琛来到了顶楼的餐厅。
“刚才谢谢江总为我撑场面,这个还你。”
季云舒从包里取出方才那条项链,接着递了过去。
精美礼盒包装打开,一条由五十二颗5.2克拉的粉钻组成的项链映入眼帘。
每一颗钻石都在摇曳的灯光映照下熠熠生辉。
一千多万,对于江以琛他们而言不算什么。
但她也不想亏欠人情。
“送出去的礼物,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江以琛在咖啡中加入适量的糖,语调不疾不徐道,“你戴上一定好看,别跟我见外了。”
季云舒依然坚持:“不行,这礼物太贵重了,无缘无故的,我不能收。”
“要不这样,你帮我个忙。”
江以琛眼神暗了一瞬,随即道,“明晚八点半,华恩集团的席老要举办一场商务宴会,你戴上它做我女伴行吗?”
看着季云舒皱起来的眉心,他立刻补充一句:“你知道的,我刚回国,还没有合适的人选。”
那场宴会,季云舒本来也是要去的。
如果不出意外,她将会和薄砚川一起参加。
但现在,既然婚礼已经取消,两人一刀两断,那她换一个男伴更好。
季云舒思索片刻,答应下来:“行,只要你不嫌我这身份麻烦就行。”
服务员彬彬有礼的为他们点燃了一旁的香薰,接着将餐车推至餐桌一旁。
一道道精美菜肴摆在桌上。
季云舒大致瞥了眼,几乎每一道菜都符合她的口味。
江以琛将手边上的那道糖醋小排换在了她的面前,“这家餐厅做的都是地道中餐,你试试看,喜不喜欢。”
糖醋小排......
看到这道菜的时候,季云舒恍惚一愣。
儿时记忆涌现在她眼前。
那时候父亲还在,对她捧在掌心视若珍宝般呵护着。
她口味刁钻,父亲便让厨师变着法子给她做各种好吃的。
为了多吃一口糖醋小排,她偷偷将辣椒炒肉换到了他的面前,还骗他是切成丝的秋葵。
江以琛信了,被辣的很久都没缓过神。
见她迟迟没有动筷,江以琛疑惑,试探着开口询问道:“你......口味变了吗?”
“没有,这家菜很不错。”
季云舒讪笑回答,抬起筷子夹了一块糖醋小排放入嘴里仔细咀嚼。
每一口都宛若咀嚼回忆般。
没想到时隔多年,他竟然都还记得。
“服务员——”
季云舒刚唤了一声。
当即江以琛便摆手对服务员吩咐道:“给她来一杯白水就好。”
吃饭的时候要喝碳酸饮料,所以导致她的一口牙不好。
这么多年,季云舒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她懂了他的话里意思,感到有些唏嘘:“我也就这么点爱好了,也要被剥夺。”
“你肠胃差,就更应该注意才是。”
江以琛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她猛然间怔住。
从父亲去世后,她的身边除了母亲之外,再没有人像江以琛这般事无巨细的关心她。
季云舒心底隐隐悸动。
“我们还没微信好友。”江以琛拿起手机点开了好友添加,又将手机递了过去,“我加你吧。”
“好。”
季云舒点头。
加过好友,她埋下头细嚼慢咽。
一旁坐着的江以琛点开了她的朋友圈,一张张图片往下滑动着浏览。
他好奇,在他缺位的这些年,她在过着怎样的生活。
次日下午六点半。
季云舒刚化完妆换好衣服,江以琛就发消息说来了。
男人之间的差距还真不是一星半点。
最起码,时间观念上,薄砚川从未履约过,次次爽约还总能找到为他开脱的借口。
季云舒穿着一条水墨晕染的国风高定抹胸长裙,苎麻拼接薄纱质地。
风轻轻吹起裙摆,若隐若现她那双笔直白润的大长腿。
灵动却又不失典雅。
再搭配上那条‘一见倾心’,尽管项链浮夸,却依旧在她那张惊人绝艳的五官映衬之下,黯然失色。
江以琛下车看着她,一度怔愣出神。
他拉开车门,“久等了,今天公司有点事,耽误了。”
“没有,我也刚回来换衣服。”
她温婉一笑低下头,系上安全带。
待到他们二人同时出现在宴会厅门外时,一度引起了不小的躁动。
俊男靓女,好不惹眼!
季云舒落落大方的挽着江以琛的手臂走入内场。
他还十分贴心的帮她拿起了包,“待会可能有些无聊,我知道你爱吃甜品,先带你去吃点东西?”
“做女伴,做好花瓶就行了,吃东西有什么要紧的。”
季云舒微微蹙眉,忍不住低声喃喃一句。
她今天可是江以琛的女伴,大快朵颐躲在角落里吃东西成何体统?
既然收了人家的项链,就该尽职尽责!
可......
江以琛在听到她说花瓶二字,不由得剑眉间蹙起了一道川字纹,“你不是。”
“什么?”
季云舒并未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不远处的休息区,薄砚川随着人们的目光朝着前方看去。
在看到季云舒的那一刹,他眸底掠过一抹愠色!
难怪她也能来参加席老举办的宴会,全是因为江以琛!
“砚川哥哥,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今天穿的礼服很搭欸?”
沈依依笑着问身旁的男人,却没得到答复。
她顺着薄砚川的视线望过去,才发现季云舒也来了!
沈依依脸上的笑容立马僵住,很快又倾身挽住薄砚川的胳膊,小声道:“云舒姐姐该不会真的跟她的青梅竹马好上了吧?那天在商场,云舒姐姐说,那样昂贵的项链只能配得上她这样尊贵的女人,江总就大手一挥帮她买单了。”
薄砚川攥着酒杯的那只手又紧了紧。
全球限量唯一的一条‘一见倾心’,他江以琛说送就送了?
可是那又如何?
季云舒今天出现在这,这样的打扮举动,不还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吗?
季云舒可不知道薄砚川的想法,她陪在江以琛身旁,因为男人的身份,不少人围过来敬酒,一圈下来,累的她借口去洗手间躲清闲。
只是没想到刚出来,就被人堵住了。
“闹够了吗?”
薄砚川挡在她身前,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道,“跟我回去,不要再贴在江以琛身边,像什么话!”
季云舒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好狗不挡道,让开!”
男人脸色一沉,眼中的怒火窜出,上前一步用力攥着她的皓腕,“这是你新学的欲擒故纵的戏码?”
“我告诉你,适可而止,否则我......”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季云舒没等他说完就打断,她现在自我怀疑当初到底是怎么瞎了眼了看上这样一个普信男!
浑身上下,劣迹斑斑!
薄砚川极为不悦的扯了扯衣襟,“你知道的,依依她只是我的妹妹而已,你有什么好闹的?”
“我早就讲的清清楚楚,我和你分手了,你要是这次听不清,我就回头让人刻你碑上!”
她用力一把甩开了薄砚川的手,“滚!”
接着抬起脚,用脚下穿着的那双十六公分的恨天高,朝着他的脚背狠狠踩去!
“啊!”
薄砚川惨叫一声,吃痛的紧皱着眉蹲下身来,“季云舒,我给过你机会的!你不要不珍惜!”
“姑奶奶不稀罕!”
季云舒冷笑一声,就像是躲瘟神一样快步离开。
如果不是因为她答应了给江以琛做女伴,现在都恨不得直接走人。
也就没有留意到,在她出来时,侧身躲在绿植后的沈依依。
沈依依捏着酒杯的手指发白,眼神发狠,她就知道这个贱人只要一出现,砚川哥哥的魂儿都要被勾走了。
她绝对不会允许两人和好的!
季云舒看江以琛在正和一个大佬洽谈合作,也很有眼力见的没有打扰,而是只身一人朝着露天泳池走去。
她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了。
尾随而来的沈依依加快了步伐,在泳池边上堵住她,“云舒姐姐,我有话和你说。”
“滚!”
季云舒抬脚就想离开,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刚才在洗手间遇到了薄砚川,来到这里还有一个沈依依等着她。
这两个渣男贱女就像是不咬人的臭苍蝇一样恶心!
但她还没转身,就被沈依依拉住胳膊。
“云舒姐姐,我知道,你怪我,因为我发病了所以导致了砚川哥哥你们两个没能结成婚。”
沈依依哽咽着拔高了声线,“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云舒姐姐!”
这般动静很快吸引来了无数人的注意。
“是吗?如果我想让你去死呢?”
季云舒已经熟悉了她的套路,知道她打算要演绎什么戏码,便主动上前一步对她厉声说道。
趁此时机,沈依依见到薄砚川正快步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她一个错位踉跄着朝着一旁摔去,“啊——!云舒姐姐,对不起,如果打我踹我能让你高兴的话,你就尽管发泄吧!”
而她们两人就在泳池的边缘,地上本就有水渍,湿漉漉打滑。
沈依依整个人朝着身后泳池仰了过去,千钧一发之际,她一把伸出手来攥上了季云舒的脚踝!
“季云舒,你猜猜看,我和你同时跌入泳池里,砚川哥哥他会第一个冲进来救谁呢?”
话音刚落,两人就一起跌入了水中。
尽管季云舒早有心理预期,可当她亲眼看到薄砚川义无反顾朝着沈依依靠近时,心还是会感到一阵阵揪着痛!
哪怕是条狗养了这么多年都不会反咬她一口!
薄砚川,他根本就没有心!
薄砚川的朝着沈依依搭来了一只手时,她的脸上漾着一抹诡计得逞的笑容,“砚川哥哥,你应该先去救云舒姐姐的,你快去救她吧,我真的没事的。”
“季云舒,你究竟是想做什么?”
薄砚川抱着怀里的沈依依上了岸,雷霆震怒般的对她一声吼!
泳池里的季云舒被呛了不少水,她正感觉呼吸吞咽困难。
她本来就水性不好,薄砚川他明明是知道的!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揽上她的腰肢将她从水中托起。
季云舒紧贴在那壮硕结实的臂膀之中。
待到上了岸,她感到有些难受的干咳了两声。
江以琛抬起手来接过自己刚才脱下的西装外套,第一时间帮她披上,“没事吧?”
他看向面前人儿的眼神中满是关切。
不等季云舒喘过气,薄砚川便带着沈依依前来兴师问罪,“你这是蓄意谋杀!”
他再一次的,不问缘由,只凭一面之词,就偏向了沈依依。
大概是早有预料,又脱离了一心一意爱他的时候,这会儿季云舒倒是没多少心痛愤怒,只觉得可笑。
偏沈依依还在煽风点火,委委屈屈的哭诉道:“别说了,砚川哥哥,都怪我不好,是我该死,姐姐打我也是应该的......”
这话说的,薄砚川看向季云舒的眼中怒火更盛。
季云舒没吭声,站直身体走到两人跟前,干脆利落的对准沈依依的脸,左右开弓两个大嘴巴子抡了上去!
伴随着‘啪!啪!’清脆的两声响起,在场掀起一片哗然。
“季云舒你疯了!你明知道依依身体不好,你把她推入泳池还不算,竟然还敢对她动手?”
薄砚川气得抬手就要抓季云舒,却被江以琛轻松挡住。
季云舒感激的看了江以琛一眼,随即转向薄砚川,淡淡道:“不是说我打了她吗?要是不给她添点伤,我岂不是太冤枉了。”
“还有薄砚川你,眼睛瞎就早点治治,别整天出来祸害人!”
“砚川哥哥,你别和云舒姐姐吵架了,你好好哄哄她,今天都怪我不好,我不应该在姐姐打我的时候没站稳的。”
沈依依那双楚楚可人的脸上,丹眸里蓄满了泪水,看着更为惹人怜爱。
“依依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为她说话?”
薄砚川脸上满是怒意。
不等他发作,季云舒动作干脆一把扯着沈依依的衣裳,将她拽到了泳池边缘,接着便是反手猛力一推,“喜欢水,那就下去好好待着吧!”
扑通一声,沈依依再次掉入水中。
薄砚川赶紧蹲下身救人,沈依依短时间内两次落水,再上岸时,已经近乎昏厥。
他咬牙切齿的瞪着季云舒,怒吼道:“季云舒,我当初怎么会看上你这样恶毒的女人!”
江以琛护在季云舒身前,冷觑着他,漆黑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抹戾色:“你需要走法律程序,随时联系江家集团法务,我奉陪到底!”
话落,一个穿着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疾步走来,他直接赔礼道歉:“江总抱歉,今天这件事情我们席家一定会给您和季小姐一个交代的。”
他递了个眼神给周围的安保。
大庭广众之下,薄砚川和沈依依两个人被推搡着狼狈十足的朝着大门口走去。
被席家拉入了黑名单,不仅意味着薄家和华恩集团的合作也就到此为止了,还是在整个京氏商圈都丢了大人!
薄砚川气急败坏一拳头砸在了墙上!
与之擦肩而过的却是江以琛,他将季云舒公主抱着疾步朝着电梯口走去。
到了顶楼的总统套房内。
江以琛将季云舒放在了沙发上,“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只是磕了一下,一点皮外伤而已。”
季云舒微蹙着柳眉,低声说着。
男人接过秘书送来的碘伏等消毒药,亲自半蹲下身来帮她涂药。
这一幕,惊呆了门口站着的一排排人!
秘书递了个眼神屏退了所有人,仅剩下他一个驻守在门外。
江以琛用棉签蘸取着碘伏,小心翼翼涂抹在她的伤口处。
冰凉的触感,触及那破皮的地方,一阵火灼般滋啦啦的痛。
她的眉心间竖起了一道川字纹,忍不住发出一声唏嘘,“嘶......”
“对不起,我再轻一点。”
江以琛的神色中难掩担忧,他手下的动作更轻柔了几分。
直到帮她包扎好伤口,仍是有些不放心,“明天还疼,我带你去医院。”
“我......哪有那么娇气。”
季云舒面色煞白一片,有些有气无力的说着。
他们二人的距离近在咫尺间。
她就那般坐着看着江以琛半蹲在自己的身前,像是呵护一个baby般轻吹轻揉。
那一瞬——
江以琛像是和她有着不约而同般的默契似的,也蓦地抬眸看了过来。
二人双目相对之际,季云舒明显能够感受到自己心跳加速!
“我没事了。”
她赶忙接过江以琛手里的创可贴和药。
“你可以娇气的,江云舒。”
江以琛迟疑片刻,认真凝视着她,一句一顿道。
末了又补充一句:“伯父他也应该不希望看到你逞强的样子。”
他上手要去将季云舒拿着的药物接走。
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冰凉的手背。
在季云舒与他‘争夺’药物之际,一个不慎,身子往前一跌——
江以琛反应极快的展开胳膊,将她护在怀中。
她结结实实的跌入那壮硕的胸膛!
鼻腔前萦绕着他身上自带的雪松体香......
季云舒的心,就像是欢脱的小鹿一样突突狂跳不止!
这动作,实在是太亲昵了。
秘书推开门进来,“江总,这是为季小姐安排的衣物。”
待他话音落下,季云舒和江以琛不约而同朝着门口方向看去。
季云舒意识到不妥,连忙按着桌子坐直了身子,“谢谢。”
无人觉察到,江以琛看向秘书时,他的脸色黑了又青。
江以琛极具绅士风度的走向门外,“你先换衣服,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季云舒点点头,“嗯”了一声。
她随手翻开装着衣物的袋子,里面放着的是香家这一季的最新款丝绒长裙。
从剪裁到质地,都是她喜欢的。
尽管这条裙子并不暴露,却又能够将她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材、包裹的恰到好处。
待到季云舒又一次推开门出去,站在门外的男人一度看直了眼。
她......
美得不可方物!
哪怕是这一样一款设计简单的裙子,却能被她穿着出高定的效果。
江以琛稍作一愣,心中淌过一抹欣喜。
不管是礼服还是这次送来给她的衣物,都是他根据季云舒的喜好挑选的。
从她的反应可以看得出,她应该是喜欢的。
江以琛亲自开车载她回家,沿途路上见她总是心不在焉,便随口问了一句:“今天晚上你没怎么吃东西,饿了吗?要不我们去吃顿宵夜?”
“没有,就是有点累。”
季云舒的笑意有几分牵强。
听到这话,江以琛也没有过多的勉强。
对比起江以琛......
薄砚川从来都没有这么多的耐心,也更不会顾及她的感受。
这几年来,只要和薄砚川在一起他们的行程一切都是由他来决定。
没有对比更不会有落差感。
季云舒回到家后一番洗漱重新躺回床上,她拿着手机翻看着相册。
只冷冷嗤笑一声,她以前究竟是怎么瞎了眼看上这么个玩意的?
没有了爱情的羁绊,她的生活反倒更加如鱼得水。
在休假期间,季云舒已经将整个季度的财务报表整理完毕。
还剩下三天假期,她觉得在家待着也是闲着不如回公司去忙事业,毕竟本季度的KPI还差了一大截。
清晨八点半。
公司的会议室外,季云舒刚走到门口听到里面一阵聒噪吵闹声,她止住了脚步。
“到底是谁退婚还说不准呢,要是她占理的话,薄家怎么会这么无情无义?”
“季云舒平时总是那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恐怕薄总早就已经对她忍无可忍了吧?”
“季家这些年已经日渐西山,她还作,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如果没有薄家,我们公司只怕是早就要倒闭了吧。”
“根据当下的局势来看,搞不好那些小道消息是真的呢,保不齐,真的是她出轨被抓,不然怎么会被薄总丢在婚礼上!”
议论声络绎不绝映入她的耳畔。
季云舒正感到意外这消息怎么会传播如此迅速。
却忽的看到手机屏幕上弹出的一条消息:“薄氏集团正式宣布与季家取消婚约,具体原因无可奉告......”
无可奉告?
季云舒的朱唇上扬扯起一抹冷笑,薄家当然是无可奉告,难道要当众宣布,薄砚川在婚礼现场把自己丢下是去找沈依依了吗?
“砰”一声响起。
她昂首阔步走进门来。
与之伴随着的是会议室内一干人等黑了脸。
他们一个个吃瘪般的垂头耷拉脑袋,也不敢确定方才私下里的议论被季云舒听去了多少。
“十分感谢大家百忙之中,还这么关心我的个人感情问题——”
季云舒目光幽深,不紧不慢从面前这些人身上逐个扫视而过,“不过,公司是用来工作的地方,不是聚集闲聊八卦的小广场,有这份心思放在正经地方,公司的业绩也不至于会下跌这么厉害!”
她的话,掷地有声!
所有人都阴沉着脸,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唯有坐在主席座位右侧的那几位,他们不屑一顾般冷哼一声,面面相觑着。
李栋重重的用手拍在桌子上,“季总的感情生活我们自然是无权过问,但因为你自己私生活的问题严重影响到了公司,您是不是也应该给出一个交代呢?”
李栋等人,乃是公司元老级人物,他们这些董事共同占有公司百分之二十八的股份。
当年季父离世她初入公司时,这帮人就对她不太臣服。
一个初出茅庐的黄毛小丫头,有什么资格执掌大权?
只是,这些年来从未从季云舒的身上挑剔到什么错处。
这次经历了季云舒退婚,他们仿佛是捏到了她的小尾巴般,开始对她进行一番声讨。
“我们与NT公司的项目已经签订了合作意向书,对方今天早上打来了电话说不能继续合作,以及我们上个季度签约的公司都在今天发来了消息,明确表明了不打算续约。”
李栋用手敲打着桌面,冷叱一声,颐指气使的对季云舒说道:“公关部给出的紧急公关策略是——季总面向大众道歉,主动辞去总经理一职!”
他们是打算想要趁着这件事,彻底将自己架空?
季云舒缓缓垂下了眼眸,认真思索着什么。
她冷艳一笑,“李伯伯,难道因为一丁点风吹草动就要因噎废食,让我辞职?这些年来我为集团带来的利益,都可以抹去不谈?”
季云舒以四两拨千斤之力,将其怼的哑口无言。
良久,李栋这才幽幽冷哼一声继续说道,“功过不相抵,现如今股市波动,公司客户丢失全是因为你个人行为导致,你的风险评估危险等级太高,这是客观的事实。”
好一句功过不相抵!
这对于季云舒而言,更是无异于万箭穿心般的打击!
但......
却也将商场如战场这几个字演绎到淋漓尽致。
她心底清楚,如果不尽快解决掉这些隐患,接下来就不仅仅是影响到自己位置那么简单。
一个晨会而已,在座的这些人各个态度剑拔弩张!
“我可以答应李伯伯召开记者发布会。”
季云舒单手撑着桌面,不紧不慢说着,又补充一句:“但,也仅限于召开澄清发布会。”
言外之意便是,她对绝对不会放权!
李栋为首的几个股东,被她的一番话给气的吹胡子瞪眼!
“我看公司迟早就要败在你的手里!”
李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气急败坏的站起身来,临走时更是还放出狠话:“按照目前股市走跌,再下降十个点就已经超出了集团所能承受范畴内,到时候不是你想不想走的问题了!”
再下降十个点,公司的股市缩水。
一切将会化为泡影......
季云舒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的!
她让秘书派人下去暗中调查:“甲方公司对我们的风险评估,绝对不可能是一夜间完成的,所以——”
“您是担心这件事情是有人暗中捣鬼?”
秘书神色紧张。
季云舒却冷然一笑,她并非是怀疑,而是笃定这件事情与薄家脱不开干系!
她现在要做的是,先搞清楚哪些公司是受薄家指使,哪些是见风使舵。
见风使舵的倒是好解决,与薄家来往密切的以后绝不能合作。
即便他们不毁约,以后还会有天大的坑等着她!
季云舒的手机‘叮叮’连续两声响起。
薄砚川与江以琛不约而同的发来了消息。
只是,薄砚川的号码早就被她拉黑,他用薄夫人的账号给季云舒发了一句极具挑衅的话——
“季云舒,总会有你哭着回来乖乖求我的时候!”
季云舒定睛瞥了一眼,接着反手便将薄夫人的联系方式也一并拖入了黑名单里。
他薄砚川那么多的手腕计谋,全部都用在对付自己一个女人的身上?
呵......
她还真是瞎了眼了,看上这样一个刚愎自用的男人!
别忘了,这么多年来她也并非是一无是处。
薄氏集团凭什么如日中天,她的付出全部都可以化作云烟?
大不了就豁出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季云舒手中紧攥着一枚小小的U盘,她垂下眸子,定下心神。
她不经意间点开江以琛的聊天框,一张照片,还有一段语音:“朋友送了我几只侏儒兔,之前答应过赔你的。”
赔她?
季云舒思绪一顿,蓦地联想到多年前......
那时他们还年幼,有次商业聚会上,季云舒偷偷将家里养的小兔子托付给江以琛,让他帮忙料养。
可他哪里懂得怎么照顾。
一场暴雨倾盆而至,小兔子在花园里胡蹦乱跳吃了雨水,接着便拉肚子蹬腿身亡。
季云舒哭了三天三夜,更甚至大放厥词,要拉着江以琛赔命。
她盯着屏幕上的照片看着,忍不住唇瓣上扬着,似笑非笑。
良久,她这才拿出手机带有几分迟疑的在键盘上敲下了一行字,“最近很忙,兔子先放你那养着吧。”
江以琛没说什么,也并未强行拎着这几只活蹦乱跳的小东西找来公司。
只是会时不时的给她发来消息,无非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关于兔子饲养的状况。
季云舒一个星期都待在公司,几乎连轴转!
除了她身边那些人之外,余下的,她一个都不相信。
先要将有意向合作的公司名单整理出来,再将那些与薄氏集团有过商业往来的逐个排除。
剩下的便是联系工厂和流水线。
确保万无一失,即便是到了覆水难收的地步,也要按时交付订单。
否则,公司将要赔付高额的违约金!
艾米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偌大的礼品袋子,“季总,这个说是给您的小蛋糕。”
原本季云舒下意识地开口便要让她拿去扔掉。
这些天来,送到她公司的外卖不少,有些时候是鲜花、首饰。
她都让人原封不动的退回,或者扔掉。
以为那都是薄砚川送来的东西。
直到她今日不经意间抬眸一瞥,忽而发觉袋子上还印着几只可爱的小兔子......
季云舒将袋子拆开,里面夹着一张小纸条,“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这干练工整的字迹是江以琛?
她心不在焉的舀起一勺,放入嘴里仔细咀嚼:“待会的发布会稿子再确认一遍给我。”
“季总,咱们是不是时来运转了?被心软的神眷顾了?”
罕见艾米如此不淡定,就差没有原地跳起来。
她激动不已的捧着手机冲到了季云舒的身边,“您快看!”
“有什么好让你这么大惊小怪的——”
季云舒话落,目光定睛锁在了手机屏幕上。
如今各大媒体新闻头条猛冲第一的是‘薄砚川’三个字!
他与沈依依两个人吃饭、逛街,一些亲昵的视频和照片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并非是一朝一夕抓拍,更还有几年前两个人一起国外畅玩,互喂冰淇淋......
难怪艾米会说是老天睁开眼了。
只是,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搜集到这些,还能凭一己之力让薄砚川一个‘素人’一绝前尘碾压那些顶流霸榜。
这绝对是有人背地里推波助澜。
在季云舒打算要登台演讲时,她的手机叮咚两声响起。
江以琛发来的消息:“季小姐,你兔子的小命还在我的手里攥着,再不回我消息,我就要取它们的兔命了。”
配图是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地攥着小兔子的脖子。
她垂下眼眸,嫣然一笑:“等我忙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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