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氏夫妇的归来,像一记惊雷,炸得祝府上下乱成一团。
祝铭将爹娘安置在客房,亲自守在我身边,喂我喝下回魂丹。
他的手在颤抖,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琴瑶,你为何不告诉我真相?”
我苦笑,声音虚弱:“说了,你会信吗?”
他沉默,握着我的手,力道重得几乎捏碎骨头。
夜幕降临,祝府的灯火渐渐熄灭。
我被送回柴房,青禾也被送了回来,伤势好转不少。
我抱着他,感受着他微弱的心跳,心头稍安。
可我清楚,我的魂魄已经开始消散。
指尖变得透明,像月光下的薄雾。
我低声对青禾道:“青禾,姐姐可能要走了。
你要好好活下去。”
青禾哭着摇头:“姐,你别走!
我不要你走!”
我强忍泪水,哄着他睡下。
子夜,柴房的门被悄悄推开。
贝冬云一袭黑衣,手持一柄匕首,笑得阴冷:“琴瑶,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我心头一紧,护住青禾:“贝冬云,你想干什么?”
她冷笑,匕首在月光下闪着寒光:“干什么?
自然是送你上路!”
她猛地扑来,匕首直刺我的心口。
我咬牙,拼尽最后一丝妖力推开她,却被她一脚踹翻。
匕首划破我的手臂,鲜血喷涌而出。
就在刀尖再次刺来的瞬间,一道身影冲了进来。
祝铭一把抓住贝冬云的手腕,怒吼道:“冬云,你疯了?!”
贝冬云愣住,泪水瞬间涌出:“相公,我……我只是想帮你!
这妖怪害你爹娘,我替你除了她!”
祝铭冷笑,将她推开:“帮我?
你当我瞎了,看不出你的心思?”
他转头看向我,眼神复杂:“琴瑶,你没事吧?”
我捂着伤口,苦笑:“祝铭,你来得晚了。”
我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魂魄像沙漏里的沙,飞快流逝。
祝铭愣住,猛地扑过来,抱住我:“不许死!
琴瑶,你不许死!”
他的泪水滴在我的脸上,烫得刺痛。
贝冬云站在一旁,眼神阴毒:“相公,你为了这妖怪,连我都不要了?”
祝铭没有理她,只是死死抱着我,声音哽咽:“琴瑶,告诉我真相,我求你……”我闭上眼,魂魄已经消散了大半。
真相?
或许,是时候让他知道了。
柴房的夜风冷得刺骨,我蜷缩在角落,魂魄已透明得像一缕薄纱。
青禾靠在我怀里,气息微弱,却还在呢喃着“姐姐别走”。
贝冬云刺杀未遂的狰狞面孔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祝铭那句“不许死”的嘶吼却像根刺,扎得我心口生疼。
我低头看着指尖,魂魄消散如雪花融化,我的死期,今天就到了。
祝铭推门而入,玄袍上沾着血,像是刚从药房赶来。
他蹲下身,握住我几乎透明的手,声音低哑得像从喉咙里挤出的刀:“琴瑶,告诉我真相,我求你了。”
我苦笑,魂魄的虚弱让我连说话都费力:“祝铭,真相你爹娘已经说了。
我族没害你全家,可你……毁了我的族人。”
他愣住,眼底闪过痛楚,手指收紧,像要抓住最后一丝希望:“琴瑶,我错了,我混账!
但你不能死,求你,告诉我还有什么能救你!”
我摇摇头,魂魄已开始崩散,指尖化作点点星光。
我低声道:“祝铭,带我去后山的月华池。
让我死在故乡。”
他眼眶一红,猛地抱起我,跌跌撞撞冲出柴房。
蜀地的夜空月光如水,照得山路一片清冷。
祝铭抱着我,脚下像踩着风,嘴里不停呢喃:“琴瑶,你撑住,我不许你死!”
我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膛的温度,心头却一片死寂。
月华池是我族的圣地,猫妖魂魄若在池中消散,便能回归山林,不留遗憾。
可我,还有太多放不下的牵挂——青禾,我的族人,还有那个我曾深爱的祝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