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幼稚玩意也就小学生喜欢,小凯穿都比你合适!”
林悦然听到冉凯的调笑,也跟随他开口,“拿支蔫头耷脑的玫瑰就想糊弄我?
薛成思,你是不是故意想让我在小凯面前丢脸!”
闷热的绒毛紧贴着后背,豆大的汗珠顺着脊梁滑进衣领。
我扶着道具树艰难喘息。
林悦然却继续说道:“小凯上次给我准备的庆生宴,光烟花就放了半小时。”
她甩着手机里的照片,“你倒好,花两百块买束路边摊的花,还好意思说爱我?”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我所有的钱,都在林悦然的手里,她平日里将我管控的紧。
就连租赁小熊玩偶服和玫瑰花的钱,都是我节省了一周的晚饭钱,才攒下的。
可眼下看着她调笑的目光,我没办法说出口。
何况这是在录节目,如果我开口说出没钱这种话,恐怕别说观众,就连在场录制人员都不会相信吧。
毕竟如今的我,确实在圈里还占有一席之地。
不过,这些她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当初真该听小凯的话。”
她突然凑近,甜腻的香水混着冷气扑面而来,“他说你根本不懂浪漫,现在看来,果然一点都没错。”
围观的观众渐渐散去,只有摄像机的红灯仍在闪烁。
冉凯倚着后台栏杆,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林悦然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像审视猎物般上下打量我:“听说你最近接了新戏?
片酬是不是藏起来了?”
“那是我找朋友借的......”我沙哑着开口,却被她尖锐的笑声打断。
“还敢撒谎?!”
她抓起玫瑰狠狠砸在我脸上,花瓣纷飞间,我看见她眼底翻涌的厌恶,“薛成思,你现在连装都懒得装了?”
汗水模糊了视线,我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分手信。
信纸边缘被汗水浸得发软,墨迹晕染成模糊的团块。
此刻的我,心脏真的像被撕裂般疼痛。
或许,我们从开始,就是个错误吧。
无论我做什么,在林悦然眼里都是错的,而冉凯,什么都不需要做,只是在旁边笑笑,就能暖化她的心。
算了,还是放过彼此吧。
我喘着粗气,揪心的开口:“悦然,这是我最后一次努力了。
我们......到此为止吧。”
死寂持续了三秒,紧接着,她的笑声撕裂空气:“你以为自己是谁?
说结束就结束?”
林悦然染着美甲的手突然揪住我的领口,艳丽的口红几乎贴到我鼻尖,“想分手?
除非你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和小凯跪下道歉!”
我是怎么也没想到,林悦然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毕竟我和她,此刻还是夫妻啊!
一日夫妻百日恩不是吗?
我紧紧咬唇,接着缓缓摇头。
没想到,林悦然却眼睛一瞪,朝我开口道:“既然你这样不是好歹!
那今晚也别想回去住了!”
晚上,暴雨整夜冲刷着别墅外墙。
林悦然果然将我锁在门外,潮湿的寒气顺着门缝钻进来,浸透我单薄的衬衫。
我蜷缩在台阶角落,摄像机的红外灯在雨幕里明明灭灭,像极了她看我时忽冷忽热的眼神。
凌晨四点,雨势稍歇。
我冻得牙齿打颤,指尖早已失去知觉,恍惚间看见她撑着雕花伞出现在门口。
她目光扫过我发紫的嘴唇,睫毛颤了颤,转瞬又拧起眉:“知道错了?
给我磕三个响头,这事就算揭过。”
“离婚协议在书房抽屉......”我喉咙里涌出铁锈味,“悦然,放过彼此吧。”
话未说完,眼前突然炸开刺目的白光,整个人重重摔在积水里。
再睁眼时,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
林悦然倚在病房门框上,身后跟着举着摄像机的工作人员,冉凯正小心翼翼擦拭她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
我挣扎着要坐起,却看见那条熟悉的银色手链在他腕间晃动——那是我母亲临终前塞给我的遗物,内侧刻着我的小名。
“把它还我!”
我猛地扑向床边,输液管被扯得叮当乱响。
冉凯迅速后退半步,眼眶泛红地望向镜头:“悦然姐,他是不是烧糊涂了?
为什么要抢我的东西?
这条手链明明是你上个月送我的生日礼物啊!”
“薛成思,演够了吗?”
林悦然冷笑一声,踩着高跟鞋逼近病床,“先是在节目里装晕倒博同情,现在又抢小凯的东西?
你别忘了,当年要不是你非要去音乐节,你父母怎么会出车祸?!”
这句话像重锤砸在太阳穴上,往事裹挟着剧痛翻涌而来。
那年我十五岁,哭着求父母带我去看偶像演出,结果返程途中遭遇泥石流......我浑身剧烈颤抖,盯着她艳红的嘴唇一张一合,却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冉凯对着镜头哽咽的模样,林悦然嘴角若有若无的得意,都化作锋利的碎片,将我最后一丝期待碾成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