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我吗?”
我收起哀伤的眼神,清醒且麻木地期待着她的回答。
“爱。”
程依澜没有犹豫地脱口而出。
“爱我多一点还是吴越多一点?”
我恶趣味地撑着胳膊看她。
程依澜摇了摇头失神地望向我:“别为难我好吗?”
爱真廉价。
我讨厌她凌驾在我之上的施舍悲悯的眼神。
我将手边的水杯狠狠地砸到她的脚边质问道:“为什么不回答?”
水渍溅湿了她的裤脚,程依澜身体微微一颤,我却承受着比她更深的痛苦。
她一声不吭地拿来拖把清理好地面,小声地自言自语道:“这样就不会踩到了……你跑来这里装什么深情?
是我要死了你来可怜我吗?”
我羞愤的眼泪喷涌而出,声嘶力竭地输出着:“告诉你吧,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我利用你逃离我贫穷的生活,我将你拉下天之骄女的神坛,让你和我一样沾染上世俗的尘埃。”
泪水打湿了我的病号服,蓄着泪的眼眸湿漉漉的像无助的孩子。
她想要抓住我的手却被我躲开,压低声音恳求道:“别说反话好不好?”
我没理会只是自说自话。
“你放低姿态求着我回来,渴望我的回应的时候特别可悲,你自己知不知道?”
“想我不离婚?
你跪下求我,我就考虑考虑。”
我将我腐烂发臭的阴暗面彻底剖开想要赶走她,心里却祈求着她能接受我的一切忍痛拥抱我的刺。
扑通一声,程依澜的膝盖着了地。
知道我还不能接受亲密的动作只敢轻轻握住我的指尖,像一只怕被主人抛弃的小猫:“叶枫求求你,我错了。
我不想和你离婚,我不想失去你。”
在外那么骄傲的人此时在我面前哭得像个犯了错求原谅的孩子。
我有些好笑地望着她:“吴越怎么办?
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她显然没有想到这方面,一脸茫然且无助地望着我。
“滚吧。”
我的脸色沉了下来,抽出手指将能够到的东西尽数砸向她。
砸无可砸后我抬手想要扇她耳光,最终却无力地垂下,她无怨无悔地接受我阴晴不定的坏脾气,甚至微微低下头,仿佛准备承受。
“我会把孩子打掉,然后绝不会再让他出现。”
她委屈地将头埋在我的床沿边不停重复着,我发自内心地笑了。
我爱她吗?
毫无疑问是爱的。
从十七岁到二十五岁,少女干净的眉眼闯入我视线起,我邪恶的想法被洗涤。
我毫无保留地将所有爱意倾注在程依澜身上,小心翼翼地扮演好完美丈夫的角色,我被扭曲,打碎,重新拼成一个不像我的我。
我无下限的包容使她一步一步走向毁灭我们爱情的终点。
注定了我们的爱要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