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不懂白白浪费了青春,现在生命流逝的每一秒都显得弥足珍贵。
许久没活跃过的微信消息热闹起来,我好奇地点了进去。
原来是吴越发了和程依澜的合照在公司群,程依澜发了大额红包同事们拿人手短纷纷送上祝福。
她将对他的爱意昭之于众人。
程依澜真是变了,从前最不喜欢这种虚伪附和,现在像变了个人般炫耀。
这也恰恰表明,或许是我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她。
我默默点击了退出群聊,不想再看他们一唱一和的无趣的表演。
未读消息还剩三条,是文筱筱发来的。
“还顺利吗?”
“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
“一起吃顿饭吗?”
最新的时间点停在二十分钟前。
“不好意思,最近太累了没来得及看消息,你选餐厅吧。”
消息发送后我走进浴室开始洗漱。
眼下的乌黑虽淡了不少,可脱发的现象愈发严重,面色也苍白像纸一般。
幸好是冬天,我戴上了毛线绒帽,将脸藏到厚厚的围巾里前往赴约。
我和文筱筱是在社区诊所认识的,我们都是身陷沼泽中苦苦挣扎的人。
她在被亲戚推诿、早早辍学打工养活自己和年迈奶奶的环境中成长。
她在一天只有微薄收入、全年无休的流水线上磨去了指纹,在环境恶劣的小作坊里患上了慢性咳嗽。
两个孤独的灵魂吸引我们互相靠近,在天台上吹着晚风喝啤酒谈论苦难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程依澜找到我时,我自私地抛下了她。
留了些钱和一张写着鼓励话语的字条作为最后的告别。
五年来我从来不敢联系她,因为见到她就像见到当初不堪的自己。
“过得好吗?”
我们同时问出了这句话,我们相视一笑。
文筱筱成立了京海最有名的律师所,我问的话纯属多此一举。
而我过得好吗不重要。
我们安静地吃完饭,谁都不敢先开口,又不想这么快分开,索性询问她有没有看家具的想法。
若是放作以前,我和文筱筱绝对不敢踏足此商场还挑三位数以上的家具。
因为连想象都像是奢望。
现在的我们不同了。
极简的设计,像躺在云朵上的质感的床一眼被我挑中了。
文筱筱率先掏出银行卡绅士地帮结了账。
她神秘地冲我眨了眨眼:“嘿,还记得我说过的吗?
等有钱了你想要什么就买什么,我现在可是在兑换诺言呢。”
我不禁朝她竖起了大拇指,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好朋友,在心中。”
一句话破功,我们冰释前嫌。
“她是谁?”
程依澜眨眼间站在我身前,她的面色阴沉没有一丝笑容,让人倍感紧张。
“叶哥可真厉害,前脚提离婚,后脚就有女人前仆后继,难怪要回出租屋原来也是想体会情趣啊。”
吴越的话刻薄又讽刺,我知道他的目的就想让我难堪。
可他低估了我的承受力,他的三言两句对我来说不过是洒洒水不足为患。
唯一能牵动我情绪的是程依澜,两天没见程依澜瘦了,神情有些恍惚,用一种极其哀伤悲怨的眼神望向我。
我很讨厌。
她是觉得我很可悲吗?
她是不是觉得特别了解我?
猜中了我真是吴越口中说的那种人?
我拉着文筱筱的胳膊离开,身后的吴越不依不饶:“你也得长点心啊,价钱也得谈好毕竟是离过婚的男人,砍砍价才实惠。”
我下意识不是羞愤,而是找程依澜的脸。